石在，火種是不會絕的──從澳洲「貨車門」事件談到百姓與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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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斌）
  「石在，火種是不會絕的。」魯迅的這個名句，不僅可用在「龍」的國度上，也可用於「袋鼠」的國度上。澳洲聯邦政壇最近鬧得熱烘烘的「貨車門」（Ute Gate）事件，一方面朝野兩黨互相攻訐，一方面也反映出老百姓對政府官員的期望。
  澳洲「貨車門」事件的爆發，明顯的是在野自由黨國家黨聯盟，希望藉此攻擊執政的陸克文總理及工黨政府，以挽回在野聯盟一直處於下風的頹勢。在野聯盟領袖譚保（Malcolm Turnbull），一開始就指責總理陸克文，說陸克文協助一名汽車商人John Grant申請政府貸款（Oz Car）獲得批准，而這名汽車商人曾經在上次大選的時候向陸克文捐出一輛小型貨車協助進行拉票活動。
所謂証據原來偽造
  譚保顯然希望透過指責陸克文與汽車商人有利益交換之嫌，能夠把陸克文拉下台，打擊執政黨，讓自由黨國家黨聯盟有重新執政的機會。但事件峰迴路轉，事件中的所謂証據——一封電子郵件——傳言是陸克文與該名汽車商人之間私相授受的証據，經警方搜查庫務署職員Godwin Grech的住所後，發現上述電子郵件原來是偽造的。
  總理陸克文立即反守為攻，在國會譴責在野聯盟領袖譚保，並且要求譚保引咎辭職。譚保儘管承認本身証據出了問題，但仍然「死撐」，一方面把矛頭轉向財政部長施旺（Wayne Swan），一方面又想繼續調查汽車貸款一事。
  然而，政府方面已經表示有關汽車貸款，當局秉公辦理，並沒有優待陸克文的汽車商人朋友，其他人同樣獲得貸款。
  反而，仍然存在疑問的是，為甚麼會有一封偽造的電子郵件去嫁害陸克文？目的是甚麼？出自何人？而傳媒更揭露，被搜出偽造電子郵件的住所，當事人與自由黨關係密切，涉嫌多次向自由黨透露政府資料，可能是自由黨的「間諜」。
陳水扁貪污被起訴
  澳洲以至其他西方國家，經常出現朝野兩黨互相攻訐，目的在於爭奪執政權力，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一方面，這些互相攻訐，並不會「無限上綱」，不會給對方扣帽子為「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另一方面，這些互相攻訐也正反映出民主社會的言論自由，任何人可以指責國家領導人以至其他官員涉嫌貪污腐化，最後根據事實去處理。
  百姓與官吏兩者之間的關係，誰是主人？誰是公僕？在民主選舉的國度裏，這些關係是無從置疑的。因此，假如總理陸克文真正涉及利益衝突、私相授受，是可以被拉下台的。臥龍崗市政府人員的貪污，最後被解散，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然而，在中國海峽兩岸，同類的事情又變成怎樣？台灣可以說是跟香港一樣，是一片獨一無二的中國土地，百姓可以享有很大的自由度，包括言論自由，可以公開抨擊政府。而且，台灣更勝於香港，百姓可以透過普及而直接的選舉，選出最高領導人——「中華民國總統」。
   陳水扁雖然也是透過民主選舉上台，但他政績不佳，並且涉嫌貪污。「第一夫人」穿金戴銀，連內褲也報銷公數。陳水扁在任總統被揭發貪污腐化的時候，數以萬計的老百姓可以在總統府前示威抨擊他貪污、要求他下台。示威者不會受到出動坦克與軍隊的威嚇。而選民最後捨棄民進黨，選出馬英九出任總統。陳水扁下台之後，更被起訴貪污腐化。這也就是台灣走向民主的可貴之處，証明西方可以做得到的，台灣的中國人也可以做得到。
追求清廉永遠存在
  馬英九上台之後，人們在傳誦著馬英九幾乎每頓飯都是吃「便當」（飯盒），西裝補補縫縫仍然繼續穿，只差保安問題不能騎自行車到總統府上班。他的夫人及女兒，經常穿牛仔褲出入，不愛打扮。為甚麼老百姓會傳誦著這些事情呢？就因為老百姓希望官員——清廉，是「人民的公僕」，而不是「人民的主人」。
  海峽的彼岸又怎樣呢？也有一位領導人胡耀邦，被老百姓譽為「一生清廉、兩袖清風」。老百姓悼念胡耀邦逝世，因此爆發二十年前的反貪污、反官倒的北京愛國民主運動。這場愛國民運被鎮壓之後，這二十年來的中國無疑是繼續走向改革開放，但貪官污吏是增加了？還是減少了？為甚麼四川大地震會震出數以百計的豆腐渣學校？為甚麼奶粉會有毒？為甚麼少女鄧玉嬌反抗官員意圖強姦，卻變成了「被告」，被控「故意傷人」？地方官吏是否有權要求民女提供「異性洗浴」？民女「不得反抗」？
  最近的新聞，還報導說中國大陸批准政府官員可以使用「寶馬」汽車作為官方車輛，立即引起民間普遍質疑，質問為甚麼「人民公僕」要使用「富豪」與「霸權」的「象徵」來炫耀？
  即使中國要淡化二十年前老百姓反貪污、反官倒的愛國民主運動，縱使年青的一代中國人不知道二十年前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場可歌可泣的愛國運動，但老百姓希望政府官員清廉，希望官員是「人民的公僕」而不是「人民的主人」，這種期望永遠存在。
  石在，火種是不會絕的！
（原載於2009年6月27日至28日澳洲日報 [全文] 及澳洲新報 [節錄]; 2月26日澳洲中文廣播電台）

「華」就是「把石頭化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