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 白髮慘祭青絲人

冰  雪      
                     
        3月29日，離傳統的清明祭祖日還有一個星期。
        這一天，湖北應城的天空細雨蒙蒙，氣溫只有10度左右，給人異常寒冷的感覺。
        早上9點來鍾，年過六旬的徐華新、郝冬芳夫婦倆象往年一樣，提前一個星期帶著10多歲的孫兒，心情沉重地驅車來到兒子徐思文的墳墓前，擺開香火紙錢等祭祀用品，開始焚燒祭奠。夫婦倆老淚縱橫，口中念念有詞，一邊呼叫「思文，我兒啊，你死得好冤啊！」，一邊大罵「狸哄志啊，你這個害人的惡魔啊，是你用邪教發愣功奪走我兒思文性命的呀，你這個天打雷劈的狗雜種啊！」……
        其情之悲切、聲之慘烈，令周邊祭祖的行人停足注目。

        徐華新、郝冬芳夫婦，原本住在湖北省應城市楊河鎮新街4號，徐華新是遠近聞名的木匠師傅。兒子徐思文，1972年4月5日出生，初中畢業后，子承父業，臨街開了一個木工作坊，生意十分紅火。
        1994年10月1日，剛滿22歲的徐思文娶了一個漂亮賢淑的妻子，新婚燕爾小夫妻十分恩愛。一年後，又添了個胖乎乎孫兒。原本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是卻被狸哄志的邪教發愣功活生生的拆散。
        1996年10月，徐思文經楊河鎮次廟村大頭灣青年余某介紹「修練發愣功可以強身健體、治病保平安，練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圓滿成佛升入天堂……」，並送給了徐思文一套《賺發愣》、錄音磁帶、錄像帶等什物。從此，徐思文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苦心修練發愣功。
        一個多月後，徐思文感到身體內象有千萬條小蟲、小蛇在爬行，而且出現抽筋的現象，很難受。次廟村大頭灣的余某卻叫來城關輔導站的骨幹人員宋華平（因痴迷發愣功，有高血壓等疾病而不吃藥，已於2002年6月8日患腦溢血死亡）一起矇騙徐思文說：「這是正常現象，是師傅狸哄志在給你發功，我們練了好多年，想達到你這樣的境界都想不到，證明你與李大師很有緣份，你以後進步一定會更快，一定能早日圓滿升天……」。
        徐思文信以為真，對發愣功更痴迷了，練功也比以前更勤了，別人找上門來加工的木匠活也不做了。他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早、中、晚和凌晨4點鐘練功四次，雷打不動。身上抽筋疼得難受時，他就用小刀在胳膊上錐，以減輕抽筋時的疼痛感，鮮血沾滿衣衫。
        修練發愣功半年後，徐思文開始出現「僻谷」現象，有時兩、三天不吃一餐飯，有時甚至接連一個星期都不吃飯（有時候又一次吃幾大碗飯，狼吞虎咽的，好象餓極了的樣子），以此來檢驗修練發愣功的成效。兩位老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常常勸告他不要這樣痴迷、執著，不要因為練功練得生了病、丟了性命不划算。可他卻說：「你們不懂就不要管我了，師傅狸哄志的『法身』遍布宇宙，有師傅保佑我，我是不會得病也是不會死的。」家人再怎麼勸告，徐思文就是不能與家人正常溝通。
        徐思文練習發愣功的種種異常表現，妻子看在眼裡恨在心頭。原本恩恩愛愛、十分和諧的家庭生活，自從丈夫練習發愣功后，夫妻不再同床共枕，丈夫對妻子和孩子應有的關心和疼愛也不再有了。
        一次，妻子主動與公婆合計，將徐思文練功用的書籍、磁帶、錄像帶藏了起來，沒想到徐思文競對母親和妻子大發雷霆、大聲辱罵：「你們這群魔鬼，阻擋了我圓滿升天成佛的去路，你們是要遭到報應的！」徐思文找了半天找不到練功用的書籍、磁帶、錄像帶后，竟然拿出木匠用的鋒利的刨刀割破手腕以死相威脅。妻子和母親見狀，急急忙忙而又無可奈何地將藏匿的東西拿了出來……。
        慢慢地，徐思文練功練得精神恍惚，有些失常了。見著父親、母親、妻子和孩子，如同看見陌路人；見到過去的同學、朋友時，目光直勾勾的，沒有笑容，更不搭理他們。口裡還念念有詞「好，好……」。
        1998年1月27日，正是舉國歡慶家人團聚的農曆三十。上午，徐思文向父親要了50元錢，說是要上街買一點感冒藥。因為神態一直異常，徐華新給了50元錢后就沒有在意他的舉動。除夕之夜，徐思文表情獃滯臉發腫，將自己獨自一人關在房內服下了6包「天逢」牌染髮用的黑色粉末。至次日（正月初一）中午12時左右，家人發現時，他已經僵硬地躺在床上，桌子上的日記本末頁寫有「公元一九九八年一月二十三日凌晨二時副元神修練圓滿」。
        悲劇發生后，徐華新、郝冬芳夫婦倆悲痛欲絕，一夜之間，還不到50歲的倆夫妻頭髮白去了一大半，對生活失去了寄託，也失去了信心，人也變得反應遲頓……。

        徐思文修練發愣功以前，性格開朗人緣好，夫妻恩愛家和美，妻子賢惠又善良，左鄰右舍都誇獎。父子倆的木工作坊遠近聞名，年收入數萬元，一家人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自從徐思文修練發愣功以後，原本有序和諧的家庭生活都被打亂了。因徐思文沉迷於修練發愣功經常耽誤客戶的工期，不但木工活路減少，收入降低，而且徐思文為修練發愣功購買書籍、圖片、狸哄志的防偽徽章、磁帶錄像帶等用去了近萬元，給家庭增加了額外的經濟負擔。
        一年後，賢惠又善良的妻子也改了嫁。為了不再觸景生出悲苦情，老倆口低價變賣了楊河鎮新街4號的房子，到城中購買一套住房，拉扯著小孫兒凄苦度日……。
        與別人不同的是，別人大多是在清明節的當天給故去的親人祭掃，而徐華新、郝冬芳夫婦倆每年都是在清明節到來的前一個星期給兒子掃墓，為的是錯開兒子的生日；別人祭掃大多是黑髮祭拜白髮亡親，而徐華新、郝冬芳夫婦倆卻是白髮慘祭青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