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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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倓虛大師自述《影塵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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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 發表於 2008-12-31 11:1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煙台有一位做道尹的,叫伍雍,也是一位對佛法很有信仰的人。預先聽說諦老到北京去,必定在煙台住一天,他事先就給諦老去信聯絡好,等船到煙台的時候,可以接諦老到市裡休息一天,免得在船上受累。
船到煙台的時候,伍道尹親自帶人,坐車到碼頭迎接,所有一塊來出家人,都請下船到公館去休息。
這時,我們幾個人,和諦老已經都下了船;所帶的東西,還留在船上。按出門的規矩來說,無論如何,船上應當留一個人看東西;可是我和仁山法師,誰也不言語,自己都不肯說一定讓誰在船上看東西。後來諦老對這情形看不下去,才發了話:
「嗯—都走了成嗎?船上要留人看東西吧!」
「老法師看留誰好!」仁山法師故意的說。
「嗯—叫戒蓮在船上看著吧!」
說這話時,我和仁山法師,扭過頭去扮一個臉色笑一笑。戒蓮在旁邊站著,像奉到聖旨似的念一句「阿彌陀佛」!本來戒蓮的意思是,無論怎樣難堪,反正是學生和法師之間的事,也沒什麼關係,只要諦老能答應他,這就算成功。現在既然諦老讓他在船上看東西,這無形中也就算默然允許了,這在戒蓮真是求之不得的事!
等我們到了道尹衙門裡,伍道尹把我們幾個人,和徐蔚如居士,都一齊讓在客廳里,說了一些寒暄話。因為伍道尹在南方時,就皈依諦老法師。
伍道尹的續配夫人,是上海程某人的第二個女兒,她當時有病,沒能出來與諦老見面。
用過了齋,伍道尹和大家在客廳里坐著談天,先說了一起佛教里因果的事,隨後伍又談到他太太身上。
諦老也知道伍的夫人是程某人的女兒,程某人在過去做過大官,此時他已死去。他夫人很信佛,還辦了不少的慈善事,在談話之間,諦老忽然想起一段奇聞。
「你知道吧!」諦老對伍道尹這樣問:「近來上海出一段奇聞,差不多人人都知道!」
「我還沒聽說呢!什麼奇怪事!」
這時,我和仁山法師兩個人,都是跟隨諦老的,在這種場合里,原也沒有參加講話的必要,所以坐在一旁聽他們往下說。
諦老又沉思了半天,像說閑話似的,把這一段新聞,從頭到尾的說出來,事情是這樣的——
有一位姓程的程某,是一個官宦人家,家裡很富足。程某在上海故去了,他還有一個太太,念夫心切,自從夫君死了以後,整天哭的要死要活,想要與夫君再見一面。那時候在上海有一個法國人,會「鬼學,」能夠把新死去的鬼魂招來,與家人重行見面談話,一次要一千塊錢。程太太因為家道很富足,化一兩千塊錢也算不了什麼,只要把夫君招來見見面,這就心滿意足了。於是請法國人到了家裡,晚間,在大客廳里擺好壇,把電燈一熄,法國人就在裡面掐訣念咒,約有一點鐘工夫,電燈完全又開了,但沒見到鬼來。洋人說:
「咳!這個人很難找,在陰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後來見他在地獄里,無論怎麼叫他,也叫不出來。」
程太太自從夫君死了以後,心裡疼的吃不下飯,巴不得趕緊把他招來見見面,談談話。誰想出乎意料之外,自己的夫君不但沒來,而且洋人還說他下地獄,程太太聽到這話,不由得怒從心出,火了!
「你這個洋鬼子玩藝兒,真會騙人!」程太太惱憤憤的說:「我丈夫一輩子樂善好施,蓋廟修橋,不升天也就夠冤枉了,為什麼反而下地獄呢?你這不是故意污辱我們嗎?」
就這樣把那個洋人申斥一頓,那位洋人,因為當時不能給他拿出證據來,所以也沒法子辯駁,白受了一頓氣。
程太太氣不過,仍然直叨咕,洋人也實在忍不住了。
「好啦!你如不信的話,如果你另有新死的人,我可以給你找來,作個證明。」
「別人我不要,只要我丈夫!」她仍是氣的要死的樣子說。
程太太,有一位大兒子,剛在窯子里死了不幾天,說這話時,從旁有人想起程太太的大兒媳婦說:
「大少爺不是剛死了不久嗎?既然他現在能招魂,可以借這機會,叫少奶奶花幾個錢,把大少爺的魂靈招來,一方面可以說說話,一方面還可以證明這件事。」
有人把這話告訴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恐怕程太太不樂意,打算自己花錢,所以先給程太太商量一下,程太太說:
「你們的事情我不問!」
洋人也在旁邊插嘴說:「要願意再作的話,我可以減價算五百元。」
大少奶奶很年輕,男人又剛死過,心裡正在很哀痛的時候,也很想把他招來見見面,說說話,安慰一下自己的心。就是花上五六百塊錢,也算不了一回事。於是就把死者的生辰八字,以及死的日期開好,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洋人重行登壇去作法。
這一次不像上次一樣,登壇不一會工夫,鬼就來了。來的時候,先在棹子底下哭了一頓,以後又說話,他的女人問道:
「你是某人嗎?」
「是!一點不錯。」
「你在陰間怎麼樣?」
「 因為我剛死過不久,還在疏散鬼之類,未受拘禁,過幾天恐怕一點名,就要受拘禁了。唉!我在世間的時候,整天花街柳巷,吃喝嫖賭,不做正經,造下這種孽,覺得很對不起你。現在我已經走到了這步田地,也沒辦法,除非你們能做功德念經超度我。在我那件衣服里,還有一張支票,你可以到銀行取出來,家裡的事,你多費心,要好好照管孩子。」
有人到那件衣服里找一找,果然在口袋裡有一張支票。這時候在旁邊看的人,又把他的小孩子抱來,故意讓他問:
「你是我父親吧?」
「是!乖孩子,你好好聽你媽媽的話。」
這時,鬼也哭,家裡的人也哭,弄的客廳里一片哭聲。尤其是他的女人,幾乎哭的不成聲。後來她在極端的悲慟之中,忽然又想起,剛才要請他老太爺的事,又問:
「最初請咱父親,為何不來?」
「聽說他已經到地獄去了。」說這話時,鬼的哭聲更大,程太太在旁邊聽著也沉不住氣,忽然插嘴說:
「你父親一輩子行好作善,重修某隱寺,創修某佛寺,舍茶舍葯,廣作布施,印送經典,他有什麼孽,還得下地獄!」她一邊說,還一邊著急的了不得。
「 我問過他,」鬼對程太太說:「聽說因為我父親原先困窮的時候,在北京做官。有一年正值山西年歲不好,鬧饑饉,皇上派他到山西辦賑濟。國家發了六十萬兩銀子的賑濟款,我父親違法貪污,完全入私囊了,因此餓死了成千成萬的人。後來朝廷又派專使去調查,我父親又行了幾萬兩銀子的賄賂,把這件事情就掩飾過去了。因此,罪孽太大!所以到陰間沒有幾天,就轉到地獄里去了。」
「你父親一輩子做的善事也不少哇!就是有罪的話,將功折罪,也不至於下地獄吧!」
「哪—他的功固然有,究竟抵不過他的罪。有功德將來可以上天去享福,那又是一回事;而現在所欠的這些成千萬的人命債,還得先要來補償。」
程太太聽到這話,更加火了!
「既然作善事沒好處,我們還行善作功德幹什麼!趕快!派人到某佛寺,把寺拆掉,把那一些僧人完全趕跑!」
這一幕中法合演的鬼劇,到這裡算完了。末了,弄得某佛寺,卻內外都不安起來。
諦老講到這裡,遂問伍道尹:
「這件事在上海鬧了很多日子,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你和程某是至親,究竟他在過去有沒有這回事?」
伍道尹沉思了半天,吞吞吐吐地,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他當時在北京做官的時候,正在窮的難過,這事情不能說一定,大半或者也許有,我不敢說。」
話講到這裡,也就無人再往下說了。
這時去請諦老的徐文蔚(蔚如)居士也在座,他原先學過密宗,會東密的金輪度世法。在吃過午飯之後,他還特意演習了一次,用一張宣紙釘在牆上,像看圓光似的,找幾個小孩子,在一邊看字。大半他的工夫還未能相應,或者小孩子欠靈活,事實上這次是沒看到字。
究竟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幹什麼?就是讓大家要相信鬼神決定是有的!地獄也決定有!因果也決定有!但這些事情,都不出乎心。就是十法界依正二報,也不出乎一心。所謂「萬法唯心」,「一切唯心造」,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人們無論做什麼事,千萬不要昧了自己的良心,如果昧了良心的話,早晚這因果報應要輪到你身上。例如剛才所說的那件事,西洋人本來是重科學,而他卻能把鬼招來,使鬼痛說他在陰間的事,這不是給因果報應的一個很好的例證嗎?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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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載寒窗讀楞嚴

宣統二年,(一九一0年)劉文化到北京去請經,住嘉興寺,共一個多月。文成和尚對他很好;還有個老和尚對他說:
『開慧楞嚴,成佛法華!』
這樣對劉文化的信心,就更加堅固了。他回來的時候,在嘉興寺打一堂齋,供供眾,連請經,加來回坐火車,一百塊錢還有富餘。他像唐僧取經似的回來了,大夥都很歡喜!
自從在北京請了楞嚴經之後,我們大夥,沒事就看,得工夫就研究;可是裡邊有些很生澀的句子,還有一些名詞,看幾遍也不懂。繼續再往下看,還是不懂。那時候因為附近沒有知道佛法的,也無從去請問。
以後營口西邊,有一個西大廟,裡邊有一位老和尚,我們都到那裡去請問,他說:
『經還能講嗎?我只聽說有念經的,沒聽說有講經的。』
原來這位老和尚,也是糊裡糊塗的,和我們程度差不多,聽他說這話,真像一個笑話!
從他那裡請問了之後,他不明白,我們依然還是不明白。沒辦法,還是繼續往下看,不懂,繼續又看了七八年工夫,對於內里的正文都熟悉了,對文里的條貫大義也漸漸明白了。然而,所領會的意思,都不甚徹底。前後文義雖熟,究竟也不明白他的宗旨在何處。
向來劉文化比我們都心誠,平素他就有個魔道勁,看不懂就在佛前磕頭,跪在佛前求智慧,晝夜這樣干!
佛法這件事情,看起來似很難,如果念頭正,心理專一,把一切執著看得開放得下,也不很難,只要你有誠心,能長久的去行。
劉文化看楞嚴經看的像入了魔一樣,往往整宿整宿的在佛前求,果然他得一種靈驗!
有一天他在藥鋪里看楞嚴經,他的對面棹上坐著一位給藥鋪里管帳的先生,姓黃叫黃聘之。他兩個人相距很近,黃正在低著頭寫帳,劉文化看經像入定一樣,心裡豁然開朗!眼看在亮光里,現出一種境界來:有山河大地,樓閣宮殿,周匝欄□,清瑩澄澈,儼如琉璃世界一般;還有一些天龍鬼神,護法八部,手裡各拿著寶杵,在虛空佇候著。自己平素所住的這個污濁世界已完全看不見了!劉文化覺得很納悶很奇怪!正在看得出神的時候,忽然來了兩個鬼,而且這兩個鬼還與劉文化認識。
原來這兩個鬼,在世的時候,和劉文化都不錯。後來因為打地畝官司,他兩個因為打輸,氣死了。劉文化雖然官司打贏,可是為爭一點地,氣死兩個人,自己想想沒意思,很後悔。於是把家庭交給他弟弟管理,自己出門訪道尋師,開始禁絕酒色財氣。因為忌色的緣故,夫妻之間失和,他女人氣死了,女人一死,還有一個小姑娘,也隨著死了。自此以後,劉文化覺得更傷心。又沒什麼掛礙,就天天住在我那個藥鋪里,誠心敬意的看楞嚴經。現在既然遇到這麼一種境界,又看見來了兩個鬼,不但不像生氣那樣;而且來到劉文化跟前跪下了,這時劉文化有點害怕的樣子,就問:
『你來有什麼事?』
『請你慈悲!』兩個鬼說:『我們來求你超度我們。』
劉文化想:既是要我超度他,必定不要我償命了。可是;他又猶豫似的對那兩個鬼說:
『我自己還沒解脫,怎麼能超度你呢?』『唉』!那兩個鬼又哀求似的說:『只要你能答應一句,我們踏著你的肩就可以升天了。』
劉文化想:既然不要我償命,我答應一句,還能升天,這何樂而不為呢?就順口答應了一句,『好吧!』兩個鬼走過去,踏著他的肩膀,一齊都飄然升天去了。
不一會,他死的那個女人,懷裡抱一個小閨女也來了。這一次來,不像先前那兩個鬼一樣,她來到跟前很喜歡!把那個小姑娘往地下一扔,就磕頭求度。劉文化答應了一句,他女人和他那個小孩,也踏著肩膀升天了。
劉文化這時候很詫異,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忽然他過去的父母也來了,見了他很歡喜的,並沒跪下,彼此說了幾句話,也踏著他的肩升天去了。
對於這些境界,劉文化看的明明白白;所說的話,也記得很清楚,究竟也不知是如何一回事。正在這樣思量之間,忽然境界不現了。
屋子裡寂然無聲,肅靜的很!黃先生依然在對面的一張棹子上低著頭寫賬。不但眼裡沒看見什麼境界動作,就是在心裡也沒想到有什麼事。轉瞬之間境界不見了,他忽的站起來問:
『黃大爺!(因為他歲數大,大家都是這樣稱呼他。)你剛才看見了沒有?』
『什麼事!』黃先生抬起頭來,像發獃似的,反問了這麼一句:並且又繼續往下追問『我沒看見,剛才怎麼的啦!』
屋子裡經過兩個人這樣一問一答,把一種沉寂的氣氛衝破了。黃先生因為自己追問的話,沒得到劉先生的解答,也不再理會,依然低下頭去寫帳。劉文化以為剛才的境界,黃先生也同樣能看見,然而相反的,他卻沒看見,劉知道是自己的密事,也就默不發表。
後來,他把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的私自告訴了我,當時我對他說:
『 這是破識蘊的工夫!識蘊破了之後,往往就能看到這種境界。在楞嚴經上不是說嗎:『精色不沈,發現幽秘,此則名為,識陰區宇。若於群召,已獲同中,銷磨六門,合開成就,見聞通靈,互用清凈,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如吠琉璃。內外明徹,名識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命濁。』心經上也說:『照見五蘊皆空。』如果看經的工夫深,對五蘊上不起執著,遇到這種境界不算回事。不過,對研究經的工夫,固然要專,可是;不要執著在這上邊,如果有執著的話,就要入魔了。』
當時我恐怕他入魔,又恐怕他起執著,就隨便這樣告訴他。究竟他是否破識蘊?是不是與經文的意思相符?我因為那時還都在居士身份,也沒去深加考慮,不過姑妄說之而已。
後來,劉文化對這件事情,始終也沒再告訴別人,我天天研究楞嚴經的心,也益發堅固了。到了一九一四年我還把外道思想,和佛教思想糅合在一起,寫成一部『陰陽妙常說』,有四五萬字,在上海出版,(將來大家發現可以把它燒掉)出了家正式研究佛經之後,才知道那時候的思想,是著於世諦。不過那部書里,並沒其他邪見,完全是以苦空無常,來顯示大乘真諦的妙常。如果外道人看過之後,很可能把他引到佛教里來。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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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戊午年至癸亥年的弘法經過(節選)

一九二七年正月中旬,極樂寺學校開學,講藥師經。原先只有在家學生,這時又添幾位出家學生。三月半,應巴彥縣縣長翟星繁之請,講金剛經、心經畢,又介紹至呼蘭縣,講彌陀經。四月底,赴遼陽縣,應孫道尹(鍾午)之請,為其老太爺,開弔發殯說法,住金銀庫觀音寺,濟生老和尚請講金剛經、心經畢,赴北京彌勒院佛學院續講楞嚴經期間,應楊參議(麟閣)請,在其公館講金剛經、心經。九月間,隨楊參議回瀋陽,至兵工廠講金剛經。十二月初,回哈爾濱。那時,極樂寺學校已放寒假,學生都回家過年,只有幾個離家遠的學生留在校內未走。校長張樂西也在校內,晚間和我談話。有一小學生,王紹章,不過十一二歲,侍立一邊旁聽。張樂西問我說:

『念佛求生凈土,這是我所很信的事,也是我所願為的事。可是在念佛裡面,似乎還有很多講究:如言「唯心凈土,自性彌陀。」既然如是,何必又念西方彌陀,求生西方凈土呢?』
『是的!』我說:『這問題不但你一個人這樣問法,普通一般人,也大多是這樣懷疑。這是因為把西方彌陀與自性彌陀當做兩樣看待,把西方凈土與唯心凈土分做兩個處所。如果是兩下各不相即的話,請問西方凈土與唯心凈土在何處分邊界?西方彌陀與自性彌陀以何樣分自他?』
這樣一問,讓我把他問的愕然良久。待一會,他又說:
『 如果這樣說法,自性是何樣?唯心從何分?』我說:『所謂唯心,並非指人腔子里那個六塵緣影的妄心,是說法法唯心。自性也並不是指人身上這個四大假合的習性。是說眾生本有的自性。心佛眾生,三無差別,自性即是佛性,佛性即是自性;在自性上就是彌陀,在唯心上,就是凈土。性分中並划不出哪是佛的邊界,哪是眾生的邊界。在凈土上,也指不出哪是唯心的,那是非心的。要之,法法不離自性。』
這時王紹章在一旁,聞言微笑。我說:
『汝聞言微笑,必定有領會處,速說:何處是自性?』他遂答曰:
『何處不是自性?』我聽到這話很歡喜,因他是一個小孩子,既然能說出這話來,也是有善根的,遂誇獎他幾句,不枉在佛教學校里求學一場。後來為了試驗他這話能否徹底,我又問他說:
『 既然何處不是自性,當然同是自性。現在我用手拍你的頭能知痛,轉拍桌子則無知。一個是有知的,一個是無知的,知與無知自不相同。若有知者是自性,則無知者即非自性。云何何處不是自性?』說完這話,我說:『容你三日來回答』結果他也沒去回答,直到現在也沒回答。這雖是閑話,諸位也可以想想,試答一下。

一九二八年正月底,赴阿城縣佛學會,講金剛經、心經,有三十餘人皈依。二月半,至雙城堡慈善會講彌陀經、心經,有二十餘人皈依。月底、由哈爾濱赴北京彌勒院,與學生上課,講藥師經。遇法源寺糾紛,陷於漩渦四月之久,后應柏林寺講楞嚴經,始脫此無味煩惱。八月初、回瀋陽,應朱將軍與朝陽縣慈善會發起,作水陸道場四十九日,超度歷年戰爭陣亡將士,綏靖殉難軍民;及歷劫死於兵燹癘疫、水火盜匪、一切無主無依孤魂。壇設艮道營子,分為三壇共作。
第一壇:請我任講經道場,每日午後一點鐘,三壇合一。
第二壇:請瀋陽萬壽寺住持豁峰,領眾唪經拜懺,及施放瑜伽焰口,作各種佛事。
第三壇:請瀋陽慈恩寺住持,修緣和尚,領本寺僧眾,及錦縣各寺僧眾,共作念佛道場。法會範圍很大,動員好幾處的人。擺壇的地方是一個大廣場,搭起來三座大席棚,正中為講經壇,東為念佛壇,西為拜懺壇。每天晚上放焰口,各方來賓,及與會僧人,均按時聽講。期間曾講地藏菩薩本願經,法華經普門品、華嚴經普賢行願品、心經、金剛經。共設上堂齋十六堂,上堂說法十六次。末后法語經人存留,印成一小本,呈諦老閱過,予以印可。(法語附錄於後—大光)在這裡也說了好幾次皈依,有好多善信皈依三寶。

在法會期間,還有好多靈瑞,和現時應驗的事。時間久了,也想不完全了。記得有一位某公受朱將軍命,任法會總管。快要圓滿的時候,他忽然病了,不省人事,直說胡話,像有人審問他受責備的樣子。有一天他忽然醒來出一身冷汗,病也好了,當時對他的左右人說:
『這幾天為了法會的事,我被地藏菩薩叫去了,原因是為我們法會裡燒的往生錢不夠數,少六十簍。在地藏菩薩問我的時候,見兩邊有很多難民站在兩旁,蓬頭垢面,不像人樣,還直嚷分配不均。問完話之後,又把我放回來,讓我調查此事。
本來在朝陽一帶,講究燒往生錢放陰賑。法會期間,許願燒五百簍往生錢,那時候,每簍往生錢,要自己刷印,有一元七八毛錢即可。找人刷印須三元左右,合計五百簍往生錢,要一千餘元。後來某公到會調查此事,有無舞弊情形,據他的手下人說,五百簍往生錢,少燒六十簍,某公大怒!急令將所餘六十簍往生錢焚化。
還有一位居士,在壇里坐著,忽然看見來很多難民,裡面有軍人,也有罪人,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瘸腿的,瞎眼的;奇奇怪怪;什麼樣人都有。究竟有多少人,只看四下里萬頭鑽動一大片,也數不過來。在這三個壇周圍,有一道流沙河,看那些人,都從那道河裡往上來,把法會壇場,擠得風雨不透。這位居士,看到這種情形很納悶,問那些來的人說:
『你們幹什麼!來這麼多人?』
『 不是你們這裡放賑嗎?我們特意來領賑,聽說還要超度我們,大夥一起到這裡,聽候倓虛法師發落我們,安排我們!』說完這話,某居士醒來了。分明自己在壇里坐著打一個盹。在那個壇場外面,確實有一道沙河,裡面水並不大。因此,我想起小時候,我母親看見我在廣場變成出家人的那個夢來……唉!不過我慚愧實在沒那德性,超度孤魂,都是大眾師念佛拜懺的力量!
在法會圓滿的那天,當地人弄一些冥衣紙箔,還用紙紮一個大船,拖在那道沙河裡,底面用樹枝子墊上,把所有冥衣紙箔等都扔在裡面焚燒。有三個不信佛的人在一旁謗毀,說那是迷信。到了晚上,這三個謗毀的人失蹤,在任何地方也找不到。第二天上午,有人在那道燒船的河裡,發現那三個失蹤的人在沙灘上橫卧著,赤身露體,弄得嘴裡,鼻子里,都是沙子,屁股上還一下子泥。之後,把他抬回家去,把身上弄乾凈,嘴裡的沙子和屁股上的泥,都給扣出來,又給在嘴裡灌一點溫湯,漸漸蘇醒過來。後來有人問他為什麼在沙灘上橫卧著,他說:『在焚化船的時候,我們不相信這些事,說了幾句謗毀的話,就覺渾身發昏似的,打一個冷戰!一會聽有人說,在前河燒了之後,還上後山去燒,我們一同去看,見那山後,任什麼也沒有,只是陰沉沉的冷氣襲人。有好些無頭鬼像黑橛子一樣,在那裡亂動。不一會,來幾個鬼,架著我們三人,到那沙灘上,往嘴裡,鼻孔里,塞泥填沙,弄得上下不通氣,硬把我們憋的死過去了……』
這都是現實現報,我親眼目睹。以後這三個人吃好些葯也沒治好,不久就死了。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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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復生的悲劇

(一)到陰間去了。
在當時,鬧時令症的人,最怕鬧肚子,只要肚裡一響,瀉幾回肚,不幾天就要死!這種病在當時;好像有邪氣一樣!
我在金同學家裡回去之後,到了天黑,就覺肚子痛,內里咕嚕咕嚕的響。我心裡想:壞了!恐怕我也要死,又怕母親知道了耽心,沒敢言語。於是把小褂脫下來,將腰圍上,就睡覺了。這時我心裡又害怕,肚裡又痛,不一會,就像做夢似的,把我痛過去了。其實,並不是做夢;而是自己死了還不知道呢!
雖然是死了,可是迷迷糊糊像做夢一樣,見來了兩個鬼把我架著,飄飄蕩蕩的,過了好些山,又過了很多的水,覺得在水面上,就飛過去了。
後來,那兩個鬼,把我架到一個廟門口,像一個衙門樣子,裡面有很多的房子,那兩個鬼,把我往屋裡一推,他說:『進去吧!』一副很兇惡的面孔,說話很憤憤的:『在這裡等候過堂!』
這時,我才明白我已經是死到陰間來了,心裡非常懊惱,非常難過!因憶起我母親的話,說我不好養活,這時候才證明是不錯。
我在那裡等候了一個時間,胡思亂想的想了半天,四周陰沉沉的沒有一點兒聲息。回頭一看,屋子裡有一個管賬的先生,在那裹拿著筆不知寫些什麼東西,餘外更無他人。我想:死了不要緊,在我母親跟前,就我這麼一個人,如果我真的從此死了的話,我母親哭也哭壞了,這怎麼辦呢?於是我慢慢的走到寫帳的跟前,想法子與他套交情,說近話:
『先生!』我很和靄很客氣的問:『我犯什麼罪,叫我來過堂!』
『不知道哇!』他答。
『在什麼地方過堂』?我又問:
『從這裡往後去,就是過堂的地方!』
『是誰管著過堂?』我一句跟一句的往下問:
『 !』他很驚訝的說:『你以為你還在陽間嗎?你現在已竟死了的鬼,過堂的時候要由閻王來問案,這點事情還不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連頭也不回的繼續往下寫。
後來我沉思了半天,又問:『我能轉生嗎?』
那位先生,對於我問他的話,啰哩啰索的他已經聽膩了,當我問他『能不能轉生』時,他心裡很不耐煩的就順口答應了一句:『我不知道!過完堂你自然明白了。』說這話時,他依然低著頭往下寫。
在那裡又呆了一會,我忽然憶起外道里,誦經招魂一回事,究竟這事是真是假?有用沒用?就拿這話去問他;他忽地停住筆,回過頭來說:『這事不假,陰間確實有這回事。』同時他又指著牆上的木板說:『這些板上的位子,就是剛死過不久,提出來,等他的後人誦經超度的,如果過的日子太多,就不容易往外提了。』我看看他指的那些板子上,果然有很多名字,還有香紙經卷等,接著我又往下問:『什麼時候過堂?』他說:『你等著吧!閻王正在後面剃頭呢!』因此我又聯想起小時候看戲,有胡迪罵閻,記得那位閻王是古衣古冠,前後冕旒,為什麼陰間的閻王也留辮子也剃頭呢?

(二)與閻王的問辯
在那裡待了一個很長的時間,那兩個鬼,又來架著我從甬路上走過去,到了一所殿堂里,那兩個鬼用力把我往裡一推,摔了一個跟頭,我便進去了,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聽有人問:
『你是王福庭嗎?』
一種很陌生很粗暴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里,本來我的學名就叫王福庭,我知道這是閻王爺開始問案子,我便隨口答應了聲:『是!我是王福庭。』
『你知道吧!你已經死咧!現在該送你轉生』,閻王繼續往下說。我想:轉生,還不知轉到哪裡去,既轉生,再想回家也回不去了,我母親不挂念我嗎?不哭壞了嗎?事急智生,我又反問他:
『我有罪嗎?』
『你無罪!』
『我既無罪,何必費這事令我轉生呢?我母親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恐怕我死,我要不回去,她不惦念我嗎?她不哭壞了嗎?況且人生學好不容易,我今生也沒做壞事,剛剛知道要學好,如果讓我去轉生學壞了,還不如今輩子,這有多麼冤枉啊?』我這樣的辯駁著。
『壽限有定數,不能只依你!』閻王說。
『我在世的時候,聽說誦經增壽,我的經白誦嗎!』我又反問。
本來在原先我見到我舅父死過的時候,我怕死,曾經想過不死的法子。那時候有施送高王觀世音經者,說誦一千遍可以免災不死。我請了一本,那時候想:大概是一氣誦完,就用兩天一夜的工夫,把一千遍誦完了。自此以後,每天有工夫就誦幾遍,然亦不知死不死。
閻王說:『誦經不白誦,你在十七歲就該死,給你增了五年壽,活到二十二,這不是誦經的功德嗎?』
『既然誦經有好處,請你放回我去,我再繼續去誦經』再延長我的生命,這不很好嗎!』
『嗯—』他有點不贊成的樣子說:『只誦這種經不成!』
我聽了他這話以後,心裡一沉思,大半還許能通融,既是誦這種經不成,必定誦別的經能成,我就應聲的說:
『如果放我回去的話,我每天念十遍金剛經。』
本來在我們那個村裡,有施送金剛經的,我只聽說這個名字,究竟這部經有多少,內容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閻王聽了我的話,就答應了,於是又命那兩個鬼,把我送回來。在路上走的很快,過山涉水,還是去時所走那條路。
回來之後,我很清楚的看著我們家裡的那座南屋,大門向東,進大門之後,聽我母親正在哭的很哀痛。我們家的三間堂屋,是一明兩暗,我內人正在當中那一間屋裡涮鍋,我的屍首在炕上順躺著,我母親守著我的屍首哭的要死要活,那兩個鬼,把我送到原來的屍首跟前,從後面一推,『你還陽吧!』
這時,我像做一個夢似的醒了,回頭看看外面,已經紅日三竿。

(三)還陽以後的心境
自此以後,我的心情散漫,意志消沉,對於死後經過也不敢告訴母親;因為她知道了會難過的。同時,想想自己的過去,看看自己的將來,弄得文不成武不就,心裡不免有些酸楚和凄涼!
況且,我母親自幼就說我不好養,在陰間分明又說我二十二歲還要死,我總不會忘掉這句話。為了解決我的死,這才找一本金剛經去誦,我的學問有限,裡面還有許多不認識的字,每天只能誦個兩三遍。因為我在死過去的時候,應許的誦十遍,現在只能誦兩三遍,將來為了生活問題,忙忙碌碌,奔奔波波,當更無暇再誦了。可是,每日誦不了十遍的數,我疑惑到了二十二歲還要死,這怎麼辦呢?這種尷尬的處境,倒教我左右為難起來,於是我向一個外道的大老師去領教。他說:
『這很有辦法,每天念不了十遍金剛經,可以念金剛咒去代替,一遍金剛咒,勝於百千遍金剛經。』
我跟他領教之後,每天除誦金剛經外,餘暇便誦金剛咒,還學一些外道門:便如天主教,耶穌教,金丹道,西華堂,歸依道等;我都入過,每天像種了魔一樣,使得親友們都見笑。
我們那個村裡有一個道士叫王浩然,他用道家的工夫,會運氣煉丹,後來我為了想不死,曾去找他學煉丹;但卻遭到他的拒絕。他說:
『你今年才十幾歲,不必學這個,因為我雖學煉丹,還不一定能成功的,等成功之後,我再來教你。』
我自十二歲那年看見我母舅死,受了一個很大的打擊!在娶親的時候,又親眼看見金同學死的那樣快,那樣慘!又聯想起小時那些事情,和我病死的那些經過,心裡總是怕死。所以在十七十八十九這三年的工夫里,完全用在訪道尋師上,閑暇的時候,就研究醫卜星相,和一些有關宗教的書,結果都不如我的意。那時我也想:大半是出家的命;不過因為世福未修,機緣未熟,所以出不了家;然而心裡總怕死,也總想不死,究竟不知道人為什麼要死,怎樣才能不死,可是那時候始終也沒找出個不死的法子來。
各種外道我都入過,探討過他們的所以;可是因為我這個人,無論對什麼事,都要追根究底,如果沒有真理的話,我絕不相信。那些外道,我進去之後,又煉丹,又運氣,又點竅,我看都是騙人,不澈底,所以先後都放棄了。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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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大熊貓 發表於 2008-12-31 13:05 | 只看該作者

由看病而生的感觸

暑假考試完了之後,道同學考了個第六名,他洋洋得意的很喜歡!可是他累的得了肺炎,整個的肺臃腫,爛得吐膿吐血,整天疼的嗷嗷叫喚。我們兩人在同學感情方面還算不錯,我到寮房裡去看他,給他開個方子吃幾劑葯。因為他的肺已經腫得大勁,輕易不容易好,所以也沒見效。後來把他送醫院去,過一個禮拜,醫院也看他病得太厲害!沒法治,又用病床子把他抬回來,想往宿舍里送,大夥同學都恐怕他這肺病傳染,不樂意,就把他擱在院子里。
本來出家人有病,應當入如意寮去調養;可是如意寮內,差不多進去十個人,就有九個人不活。原因是湯藥無人問,飲食無人照應,自己有幾個相好的人去問問,也濟不了什麼事。自己一著急,一苦惱,往往病勢會更加沉重起來!道同學知道進了如意寮就沒好事,自己很害怕,倒不如在大宿舍里,同學們隨時隨地都可以照應照應;所以他哭叫的不願往如意寮去。
在院子里擱了半天,他個人要死要活的直喳呼!因為他平素性格單調,與大眾沒有一個相近的,同學們又都怕他往屋裡去,受傳染病,也沒人理他。後來有一位外寮的老修行,岫松師,他是山東人,性情豪俠直爽,很講義氣,看到同學們都不問他的事,就有點抱不平的樣子說:
『嚇!你們還學教當法師哩!連這麼一點慈悲心都沒有,好啦!把他抬到我寮房去吧!』說著他就回到祖師堂里,收拾了自己的衣單;因為他在祖師堂當香燈,南方廟房子多,差不多隻要有個執事名字,就自己住一個單寮房。
不過他那間房子很窄狹,搭不開兩個鋪,晚間岫松師自己在一邊坐著侍候他,讓道同學在他的單上睡,並照應他吃飯喝水,煎藥等。他住的那個寮房,正在我們住的樓下邊,樓板的縫子很大,差不多在說話的時候,大小聲音,都能聽得很清楚;而且他那種氣味都能嗅得著。
道同學進了岫松師寮房之後,同學們也有去看他的,說些安慰他的話;也有送幾個錢的,預備零用。下晚殿後,諦老到祖師堂去看他,時間已竟黑漆漆的,看不很清楚,道同學一聽腳步響,多遠就知道諦老去了,馬上就放大了嗓音,使勁高呼:
『地藏菩薩來咧!老法師呀—你快想個辦法救救我吧!』
『嗯——你好好念佛求往生吧!』
『啊?老法師呀!我還有弘法願未滿,並且我現在氣虛,已竟無精神念啦!』
其實,他並不是無精神念,就是因弘法願還未滿,想再多活幾年,如果真的無精神念佛的話,也就沒這麼大勁喳呼,使得多遠都能聽的見。諦老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又告訴他說:
『不要再說閑話,好好提起正念來念佛,出家人若能了脫生死,死不足慮,省得在這個五濁惡世受苦,你如果沒氣力念的話,可以在心裡默念,死後一定能往生。』說著老法師就往外走。
『啊?老法師!我心已亂,念佛也念不下去!』
『哼!』老法師生氣的樣子『外道種子!』說這話時,已經邁步出門口去了。
待一會,我也到寮房去看他,形色憔悴,面黃肌瘦,病勢很厲害!我進去說了些鎮靜他安慰他的話,這時他的態度和神色稍微沉靜些,聲音很低的對我說:
『老法師叫我念佛求往生,唉!我現在已竟沒有心勁念,請你給開個藥方治一治吧!』說著把眼閉上。像很殂喪的樣子。接著我也說:
『這病已竟厲害到這種程度,我治不好;但是我有一個好法子能救你。』
『什麼法!』他因為想快好病,所以很急切的問。
『這個法你也知道,不過你因為病的很厲害,把它忘了,如果你發起至誠心來念觀世音菩薩聖號,自然就感應獲救了。』
在他的心理,以為念佛求往生,自己心裡並沒十分把握,倒不如念觀音菩薩求活吧!病好之後,還可以多活幾年以滿弘法之願。人都是凡夫境界,貪生怕死的心大,經過我這麼一提醒,他忽地想起來說:
『對!對!對!我念!我念!』
說完這話我就走了,我和寶靜,妙真兩法師,住在他那個寮房的樓上層,在樓板縫裡也可以瞧見他,晚上聽他放開了嗓,一個勁直喊『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弄得滿院子的人,差不多都能聽的見。那時,他已竟八天沒吃飯,白天還常常吐膿吐血。
真是有感必有應,夜間,我們三個人在樓上已竟睡醒了覺,還聽道同學一面唉聲嘆氣,一邊還念他的『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念了一會,忽然停住聲不念了,又待了一會,只聽他像很清醒的樣子說:
『岫松師呀!我的病馬上就要好了,剛才我看來一個挺大歲數的老太太,手裡拿一個桃叫我吃,我吃下去之後,覺得嘴裡很清香,心裡也很痛快!不一會就醒了,現在心裡也不難受了。』
『可不是!』岫松師說:『剛才我也似乎看見有位老太太到這兒來,想必你誠心念觀音菩薩念的有感應了吧!』

『唉!』道同學又央告似的說:『岫松師呀!你真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你老看我怎麼辦?我的病現在雖然好了;可是我已經八天沒吃飯,現在覺得肚裡有點餓,想喝點稀粥,你老去給我做一點吧,不然病剛剛好了,再餓壞了怎麼辦!』
這時候,天已經半夜多,各寮的人都睡覺了。這事情如果在小廟裡,或俗人的家庭方面還容易辦;因為都是自己家裡人,種種東西都現成。出家人住常住的就不然,當清眾的作不了主,要什麼東西都要經過庫房;可是這時候庫房裡和廚房裡都閂上門睡覺了,如果去做的話,還得去叫門要鑰匙,費挺大的事,這事要換別人他絕不答應去做。不過岫松師因為他是山東人,又是老修行,凡是山東人都性情豪爽,經不住幾句客氣話,只要是與人有利,講義氣的事,就是多為難也去辦。
雖然他起初聽到道同學的話,還有些猶猶豫豫的,後來一想—可不是,他病剛好,要吃東西,別再餓著,那裡不是行方便救人。於是岫松師就去庫房叫門要米,臨走的時候,道同學囑咐岫松師,做粥的時候,要洗洗手,必須洗四遍,並且對這話千萬的囑咐了又囑咐。岫松師說:
『洗一遍或兩遍還不成嗎?幹嗎還必定洗四遍!』
『唉!叫你洗四遍你就洗四遍好了,這點事還辦不到嗎?』說這話他像很著急。
本來,有病的人,有個謬脾氣,難伺候,岫松師也不懂得侍侯病人的規矩要有耐煩心,其實當他叫洗四遍手的時候,岫松師能夠順口答應他也就沒事了,究竟做飯的時候洗幾遍,他還能知道嗎?不過因為岫松師是個直性人,他偏不說洗四遍,所以弄得道同學才不高興。後來岫松師看他很著急,也就佯自答應了。
去做飯的時候,連叫門加升火,費了挺大勁,差不多有兩個鐘頭工夫,把飯煮熟了。雖然是黑燈瞎火,岫松師很耐煩,想的很周到,臨給他送粥來,還帶來一碟鹼菜。道同學,端起碗來,臨要喝粥的時候又問:
『你洗過手嗎?』
『我洗咧!』
『洗幾遍?』
『洗兩遍!』岫松師一點也不瞞藏,實實在在地說出來了。
『叫你洗四遍,你為什麼洗兩遍!』道同學悻悻然生氣了;然而岫松師很忠誠,並沒再言語。道同學一邊喝稀粥,一邊掉眼淚啜泣著說:
『唉!我的命運不好哇!假若我有個好徒弟徒孫在跟前,叫他洗幾遍,他就洗幾遍。』
岫松師山東人,本來很仗義很豪俠,一聽這話禁不住火了!
『你這人太不通情理!你病的很厲害,誰都不要你,我叫你搬到寮房裡來伺侯你,你反罵我,明天你趕緊走吧……』
道同學一邊喝粥,一邊掉眼淚,岫松師在旁邊直嘟囔,到天明,他還是放不下。我們幾個同寮的在樓上,把這事聽的很清楚,妙真法師,禁不住笑了。後來我們又找幾個同學,到他寮房裡,把岫松師解勸了一頓。大家都說:
『岫松師,請你原諒他吧!因為他有病,心裡著急,或者說話失檢點,差不多人都這樣,你既然最初發心照應他,就請你好事做到底,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從此以後,他的病才漫漫好起來,從夏天,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才能夠出屋,可見他的病,已竟到相當程度。幸而他年紀輕,才不過三十多歲,如果年歲大的話,就不容易好了。
當時我看到出家人生病的苦況,心裡很有點感觸!因為出家人,割愛辭親,南參北學,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是住到十方叢林里。一個人赤條條無牽挂,對於衣食住方面,都是由常住想法來解決,這個不用自己犯愁。惟獨到了有病的時候,這最感覺苦惱,如果在某一個地方,住的時間久,有幾個比較知己的同參道友在跟前,能隨時隨地的照應照應,自己手裡再有幾個衣單錢,這樣心裡還痛快一點;如果剛住一個地方,新來乍到,舉目無親,自己病的很厲害,又沒有錢吃藥,想吃點什麼東西也沒人問,這樣心裡一著急,病就更厲害,病癒厲害,心裡也愈苦惱,漸漸由生理變化;而起了心理的變化,這樣病就不容易好了。俗話說:『身病好治,心病難痊。』人心要有了病,確乎是不容易治!平素人緣好的人,還能有人問,人緣不好的,誰也不願理,這事情出家在家都是一樣。不是有這麼兩句話嗎?『未成佛道,先結人緣。』尤其當法師的,沒有人緣,講出法來也不投機。常見一些人,有一點小的本領;卻有天大的脾氣!弄得脾氣比本領大,性格孤調,一點人緣也不結,與誰也合不在一塊!這樣人有了病,往往沒人去問。所以當時我看到出家人生病的苦況,和一般『冷酷無情』的光景,心裡很有點感觸!知道出家人其他都不以為苦,惟獨在自己生死未了之前,以有病為最苦。當時我曾在心裡發一個願—如果將來我要建立一個修行地方的話,決定在廟裡設一個小藥房,由常住拿錢,專備十方師傅們有病苦的時候,能夠吃藥方便。所以自湛山佛學院開辦以來,就先立一個小藥房,首由中央銀行眭行長施藥費六十元,買普通應用的葯,不足者,由常住拿錢預備下;或我自己所得的供養錢,也湊一點在裡面,有了什麼病的時候,我還可以看看,開個藥方。這樣在出家人修道方面來說,能夠四緣—飲食、衣服、卧具、湯藥、—具足,就方便的多了。這雖然算不了什麼大的慈悲;可是,師傅們生病的時候,省下了若干的醫藥費,還減去不少的苦惱。八福田中,伺侯病人為第一福田,希望後來諸位法師,能夠自己住持一個地方的時候,也要對這事情特別注意!平素同學們有病,也要先結人緣,多關照一些。

[ 本帖最後由 大熊貓 於 2008-12-31 13:0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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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大熊貓 發表於 2008-12-31 23:44 | 只看該作者
倓虛大師(1875-1963年),是天台宗第四十四代法嗣。
俗名王福庭。河北寧河人。佛教天台宗近世傳人,中國現代佛學家。原青島湛山寺方丈。1917年於河北省淶水縣瓦宅村高明寺出家。不久,在浙江寧波觀宗寺受具足戒,拜天台宗第四十三代傳人諦閑法師為師。
1925年被正式接納為天台宗第四十四代法嗣。是年代表中國佛教界出席在日本召開的「東亞佛教聯合會」。創建營口楞嚴寺、哈爾濱極樂寺、長春般若寺、復興瀋陽般若寺、復興瀋陽永安寺、天津大悲院、西安大興善寺等,在北京彌勒院開辦佛學院並主持北京古剎法源寺。1931年在西安大興善寺任住持並傳戒辦學。1932年到青島創建湛山寺並任住持。1935年創辦湛山寺佛學院。曾到即墨、平度、龍口、煙台、濟南等地弘法。1949年到廣州主持復興光孝寺,后移錫香港。1950年當選為香港佛教聯合會第一任會長。其後數屆當選均以老病婉辭,集中精力於佛教教育事業。在香港先後創辦了華南佛學院、天台弘法精舍、諦閑大師紀念堂、中華佛教圖書館、青山極樂寺佛教印經處等。他畢生致力于振興佛教,弘揚佛法,主張叢林學院化,學院叢林化,創建叢林、佛學院多處,培養佛學人才廣布海內外。他在僧寺的管理方面, 施行住持十方選賢,任期3年,信徒供養住持的財務歸公有等改革的措施。

主要著作有《陰陽妙常說》《金剛經講義》《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講義》《大乘起信論講義》《天台傳佛心印記註釋要》《始終心要義記》《普門品講錄》《影塵回憶錄》《讀書隨筆》《湛山文鈔》《念佛論》《僧璨大師信心名略解》《永嘉玄覺禪師證道略解》等,已出版24種。因其佛學造詣深厚,功德卓著,以他為代表的佛學學派被稱為「湛山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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