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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留學日誌(十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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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的天 發表於 2008-9-1 21:3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和寄宿家庭「冷戰」

    布麗基塔滿臉怒氣地回到廚房,惡狠狠地把熱水倒入速溶湯粉,然後重重把碗摔在餐桌上說:「這就是你們今天的晚餐!」

  ——這裡連載的是赴澳大利亞留學生殷格瀾的故事,他試圖用親身經歷表達這樣的觀點:絕大多數留學生普通而平常,既非才華蓋世亦非留學「垃圾」,但他們的留學閱歷是受用不盡的財富。

  2005年9月,我到澳大利亞滿半年的時候,寄宿家庭里的火藥味令人窒息,我、大連男孩林、日本男孩優作和這個家的女主人布麗基塔之間的「冷戰」趨於白熱化。

  那天,優作像往常一樣,請一位韓國男同學到家裡來玩。布麗基塔回來得很晚,她嘮叨著跨進家門,把採購的物品一一放到餐桌上清點。我餓得眼冒金星,扶著牆把自己「挪」到餐廳。看到我,布麗基塔驚呼:「天啊!你們竟然在家!」(我猜她其實想說:「天啊!你們竟然還活著!」)她迅速從塑料袋裡翻出幾盒速溶湯,大叫:「吃飯了,孩子們!」

  按照「程序」,布麗基塔的下一個動作是敲遍所有房門,再次提醒大家可以用餐了。

  晚餐是豆芽炒飯之類的「健康食品」。怎麼沒看到優作?優作和布麗基塔的關係最密切,布麗基塔總是悄悄叫他先吃飯,給他的菜種類也多一些。布麗基塔朝優作的房間快步走去,然後推開房門。接下來,我聽到了美妙的「二重唱」——布麗基塔和優作的叫聲和說話聲。

  布麗基塔滿臉怒氣地回到廚房,惡狠狠地把熱水倒入速溶湯粉,然後重重把碗摔在餐桌上說:「這就是你們今天的晚餐!」

  優作毫不示弱,用蹩腳的英語大聲問:「你為什麼不敲門就進我的房間?」布麗基塔大聲反問:「這是我的家,我有必要告訴你我的去向嗎?」優作氣得說不出話來,紅著眼跑回房間。雖然這場爭論與我和林沒有直接關係,卻間接激怒了我們,難道寄宿家庭的女主人可以為所欲為嗎?

  布麗基塔回過頭,發現我和林並沒有把湯喝掉,而是坐在餐桌旁盯著她,就問:「你們為什麼不吃晚餐?」我很乾脆地回答:「這不是晚餐。」布麗基塔又問:「你們想吃什麼?麵包還是麵條?」

  布麗基塔所說的麵條其實是速食麵,每包售價約人民幣一元。聽布麗基塔提到這些低質量的食品,想到我們每個人支付的「巨額」寄宿費用(2005年,南澳大利亞的寄宿費用統一為每周180澳大利亞元,約合人民幣1150元),我氣不打一處來,但依然冷靜地說:「我們想吃正常的食物。」

  布麗基塔急了:「你什麼意思?這些都是很貴的食品,你不知道罷了。」言畢,她匆匆打開自己房間的鎖,進去一陣亂翻,之後拿出一疊紙。

  一定又是電費、水費、煤氣費的賬單,有時還有電話費。令人驚訝的是,布麗基塔這次翻出來的不僅是賬單,還有澳大利亞教育部和移民局發給每個寄宿家庭的一份文件。

  說來也巧,前幾天,學校專門為國際留學生舉行會議,告訴大家應該如何遵守寄宿家庭的規則、尊重寄宿家庭的主人。其中,我最關心的一條是「房主有權利並且有義務在告知寄宿學生的情況下,檢查並保證學生和房屋的安全」。果然,布麗基塔開始拿這文件說事兒:「房主有權利並且有義務檢查並保證……」見她「貪污」了一些關鍵語句,我很不禮貌地打斷她,要求看一看文件。布麗基塔的回答是「NO」。

  「你的房間為什麼要上鎖?」林開口了。布麗基塔略顯驚訝,沒想到平時最「聽話」的林也會「造反」。她試圖讓林站在自己一邊,於是溫柔地說:「那樣的話,壞人就偷不走我的東西了,你說對不對?」林卻冷笑道:「那壞人就可以像你一樣,隨心所欲地進入我們的房間嗎?」

  布麗基塔摔了手裡的盤子,走進廚房。我和林離開「家」,朝不遠處的比薩店走去,沒有停止嗚咽的優作和他的朋友跟在我們身後。

  瀰漫在比薩店裡的香味襲來,我頓時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我和林點了兩個大號比薩,開始狼吞虎咽,不僅因為飢餓,也是為了吞下胸口的酸楚——如果沒有出國,此刻我一定在家裡享福,不會在這裡「遭洋罪」。

  我們回「家」時已是午夜,「現場」被處理得很乾凈,但我們的房門是敞開的。我和林各歸其屋。環視這間簡陋的小屋,還有屋頂發霉的大洞,我心想: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布麗基塔把我們3個人告到了南澳大利亞教育部。雖然教育部很公平地解決了問題,並進行了調解,但這不能動搖我們離開的決心。(殷格瀾)
有兩種偉大的事物,我們越是經常越是執著地思考它們,我們心中就越是充滿永遠新鮮、有增無已的讚歎和敬畏,那就是我們頭上的星空,我們心中的道德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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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藍藍的天 發表於 2008-9-1 21:39 | 只看該作者
  留學生搬家 程序很複雜

    我轉身離開,卻被布麗基塔抓住了衣服,她眼淚汪汪地說:「你走之前,可不可以把粉刷牆角的費用給我?一共22塊。」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幾個月前被行李箱滑輪弄髒的牆壁,居然成了今天熱情擁抱的緣由。

  ——這裡連載的是赴澳大利亞留學生殷格瀾的故事,他試圖用親身經歷表達這樣的觀點:絕大多數留學生普通而平常,既非才華蓋世亦非留學「垃圾」,但他們的留學閱歷是受用不盡的財富。

  這一天放學后,我的心情沒有變輕鬆,因為我要搬出寄宿家庭了,不知道寄宿家庭的女主人布麗基塔,會不會在臨走前讓我難堪。

  2005年9月21日上午,我終於接到了教育部的信件。在教育局和學校之間來回奔波了4次之後,我終於被批准搬出布麗基塔家。

  在澳大利亞,留學生要更換或者搬出寄宿家庭,是要經過一系列程序的。第一步是向教育局彙報狀況,比如說,是否與寄宿家庭的主人相處不愉快,寄宿家庭的主人是否有不正當的行為。留學生提出申請后,教育局會指定專人與學生及寄宿家庭的主人進行溝通,了解矛盾發生的根本原因。教育局會盡量為雙方調解,因為南澳大利亞的寄宿家庭目前供不應求。供不應求的原因很簡單——要想成為合格的寄宿家庭,必須通過非常嚴格的審核。

  如果留學生和寄宿家庭的矛盾實在無法調解,教育局就會為留學生尋找新的寄宿家庭,學生也可以自己尋找新的寄宿家庭。如果學生找到的新寄宿家庭聲譽不好,例如,住在這個家庭里的許多留學生都成績不佳、嚴重曠課,導致最終被遣返回國,那麼教育局就會勸說留學生改變主意。如果留學生堅持自己的意見,教育局就會要求與留學生的父母談話,得到充分理由后,才會批准。相對而言,成年留學生搬出寄宿家庭容易得多,他們可以自己租房子,選擇的範圍大了許多。當時我不滿18周歲,所以仍然要選擇新的寄宿家庭。

  在我要搬走的這天晚上,一貫行蹤不定的男主人霍利先生竟然在家。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這位男主人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像尊雕像,也許是在為和一個朝夕相處了半年的學生分別而遺憾,也可能是為失去了一個經濟來源而鬱悶。

  我走回自己的房間。前一天晚上我把行李打了包,大大小小一共六七個包。主人早已在門口準備好了吸塵器,彷彿用它來「歡送」我離去。

  我的手機響了,是約翰——送我去新寄宿家庭的人。他是個愛國的人,他那墨綠色的小車上貼滿了澳大利亞國旗,就連車尾的收音機天線上也綁上了國旗。約翰非常熱情地來到布麗基塔家門口,準備幫我拿行李,卻被霍利先生制止。約翰只好站在門外,看著我拖著行李往外走。

  霍利先生的行為可以理解。澳大利亞人非常在意自己的私人空間,只會把要好的朋友或親戚帶回家。同樣,暴露自己的隱私,比如說把面朝街道窗戶的窗帘拉開,也是不雅的行為。

  就在我要離開時,布麗基塔叫住了我:「你過來,過來啊。」我的第一反應是:肯定沒好事兒!在搬走前被房主叫住,最大的可能就是房子里的東西被房客弄壞了,房主要求賠償。

  「果然是不放過我啊……」我對自己說。我強顏歡笑走到布麗基塔面前,她忽然抱住我說:「我們會想念你的,希望你能和新的寄宿家庭相處愉快!」霍利先生在她身後微笑。我頓時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心裡酸酸的。我主動上前和霍利先生擁抱,說:「希望你們生活得開心,和新搬來的留學生相處愉快!」

  我轉身離開,卻被布麗基塔抓住了衣服,她眼淚汪汪地說:「你走之前,可不可以把粉刷牆角的費用給我?一共22塊。」粉刷牆角?22塊是怎麼算出來的?好吧,破財免煩。只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幾個月前被行李箱滑輪弄髒的牆壁,居然成了今天熱情擁抱的緣由。

  在我搬走一個星期後,大連男孩林(音)也搬出了布麗基塔家。(殷格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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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藍藍的天 發表於 2008-9-1 21:40 | 只看該作者
  數十隻大蟲子在我身上「棲息」

    我新家的「卧室」相當寬敞,如果大部分留學生居住的房間是「白領」的話,我的「卧室」就屬於「小資」了。拋開堆積在房間里的雜物、多餘的書桌和床之外,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如果忽略「這是一個倉庫」、「倉庫的門沒有鎖」、「倉庫里滿是雜物」、「倉庫沒有空調」,以及「倉庫的窗戶不嚴實」,我確實很喜歡這裡。

  ——這裡連載的是赴澳大利亞留學生殷格瀾的故事,他試圖用親身經歷表達這樣的觀點:絕大多數留學生普通而平常,既非才華蓋世亦非留學「垃圾」,但他們的留學閱歷是受用不盡的財富。

  上回說到,約翰接我離開布麗基塔家,送我入住「新家」。「新家」在南澳大利亞阿德萊德北部,距離市中心大約30公里。約翰並不是我新寄宿家庭的主人,只是主人的鄰居,一位非常熱心的鄰居。新寄宿家庭的主人是一位中國女性,住在她家裡的留學生都叫她「徐阿姨」。

  徐阿姨是北方人,在澳大利亞有多處房子,這些房子都在同一個街區,平均間隔1公里左右。我居住的這棟房子地理位置比較好,門口就是車站。

  這棟房子被住在裡面的留學生們稱為「9號房」。9號房除了有浴室、廚房外,還有5個房間——4個卧室(其中一個由客廳改造而成),1個倉庫。我很「榮幸」地入住那間倉庫。

  其實,9號房的佔地面積很大,但有相當一部分室外面積屬於「未開墾地帶」,保持著原始的自然風貌。夏天,「叢林」里的檸檬樹會長出果實,小鳥會七上八下地歌唱。即使在夜裡,我也能感受到大自然和我的「親近」。在一個盛夏的夜裡,我躺在床上聽歌,不久卻發現身體不停地發癢。怪哉!我打開檯燈一看,身上「棲息」著20多隻長有大翅膀的昆蟲!

  我最討厭昆蟲,20多個大蟲子趴在身上,我差點兒暈過去。我趕緊跳起來,憑藉在火災訓練課里學到的動作要領,在地上來回滾動。事後我上網調查,發現這些昆蟲叫蜉蝣,對人並無害處。

  倉庫之所以叫倉庫,是因為它不是為了讓人居住而建造的。我的「卧室」與這棟房子里的其他房間相距甚遠。與我的「卧室」相連的,是那塊美麗富饒、未開墾的土地,一部分野生動物的叫聲非常動聽,使我在冬夜難以入睡。每當我要找其他室友時,必須穿過一個小花園,才能接近目標。

  不過,我的「卧室」相當寬敞,來過這裡的朋友都說,如果大部分留學生居住的房間是「白領」的話,我的「卧室」就屬於「小資」了。拋開堆積在房間里的雜物、多餘的書桌和床之外,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如果忽略「這是一個倉庫」、「倉庫的門沒有鎖」、「倉庫里滿是雜物」、「倉庫沒有空調」,以及「倉庫的窗戶不嚴實」等,我確實很喜歡這裡。我也很欣賞徐阿姨關心房客的舉動,她時常帶給我們一些零食和飲料,讓人感到些許溫馨。

  住在9號房的留學生里有3個是我的校友,只是我一直沒能在學校里碰到他們——其中兩位經常收到學校寄出的警告信,提醒他們過多缺席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所以,每天我還是一個人乘巴士到市區,然後換車去學校。另外一個校友和女友一起住在9號房裡,讓我們幾個光棍投出了不少羨慕的眼光。

  日子好像牆上的掛歷,一頁頁地翻過去。我幾乎把這個倉庫默認為我在澳大利亞留學的固定居所,儘管它有很多不足。我甚至把倉庫里凌亂的雜物歸類,把無用的傢具擺放整齊……我萬萬沒想到,這次搬家只是第一次,還有若干次顛沛流離的經歷在等著我。(殷格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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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藍藍的天 發表於 2008-9-1 21:41 | 只看該作者
  我四周是籠罩在夜色下的荒野,風吹過草叢和矮小的灌木,發出一陣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我咬著牙,加快了步伐。我的雙腿依然沉重,但至少,我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一個人面對這些「不必要」的困難和挫折。

  ——這裡連載的是赴澳大利亞留學生殷格瀾的故事,他試圖用親身經歷表達這樣的觀點:絕大多數留學生普通而平常,既非才華蓋世亦非留學「垃圾」,但他們的留學閱歷是受用不盡的財富。

    兩次遭遇「不速之客」

  搬到徐阿姨家后,我住的地方在228路公交車的第32站。每站間隔平均約800米,32站就是25公里。我通常早上7點多就在車站等候,花40分鐘跋涉25公里進城,再花15分鐘換車到學校。

  一天放學后,我回到住處,10多個室友坐在餐桌旁說笑,只有一個女孩低頭不語。我正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浙江小伙漢斯對那低著頭的女孩說:「呀!你剛才真坐到60多站去了?」

  不就是坐過站了嗎,我沒覺得有多嚴重。沒想到,幾星期後的一天,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更加悲慘的事。

  一個周末,我帶一位剛到澳大利亞的昆明好友觀光了一整天,吃過晚餐后,我送走朋友,拖著沉重的腳步獨自來到車站。才晚上8點左右,天已經黑了,街道上行人稀少,醉鬼和流浪漢卻很多。

  我坐在228路車站的長椅上,旁邊是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國女孩,她一邊大口吸煙,一邊打電話。突然,一個衣衫襤褸、肥碩的女士走到我們面前說:「能給我一根煙嗎?」中國女孩用半睜半閉的眼睛掃了一眼來者,繼續打電話。那女士轉向我:「我需要一根煙!」「我沒有煙。」我回答。「我需要一根該死的煙!小子!」我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有煙呢?」這好像激怒了她,她吼道:「我只是需要一根該死的煙!」我趕緊起身離開。

  我快步走向下一個車站。3分鐘后,一輛巴士開來。這時,我聽到街道轉角處有人在喧嘩,是個醉鬼。這個傢伙肌膚黝黑,滿臉毛髮,衣著破爛。他手裡的酒瓶令我吃驚,因為澳大利亞很多地方都禁止飲酒或者攜帶不帶包裝的酒瓶。

  巴士來到站前,我看到巴士的前兩位數字是「22」,還沒看清最後一個數字時,那醉鬼憤怒地摔了酒瓶,大聲叫罵著朝巴士走來。我趕緊跳上巴士,司機迅速關上車門駛離車站。醉鬼一邊大喊一邊追車,跑了大概半分鐘才氣喘吁吁地坐倒在馬路中間。

  被計程車公司「拋棄」

  我看了一眼車窗外,開始思索「自己為什麼頻頻引來不速之客」。大約30分鐘過去了,我回過神來。「怎麼還沒到?」車內空空蕩蕩,其他乘客已無影無蹤。「是不是坐過頭了?」我衝到司機身邊,問他有沒有到達32站,他告訴我下一站就是。

  到站了。向司機致謝后,我下了車,正準備慶幸能在體力用光之前到家,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盞昏暗並不時發出「吱吱」聲的路燈,道路兩旁是茂密的荒草,烏鴉從荒草上空飛過。此時,巴士的背影出現在我的視野里,居然是224路!

  我想到馬路對面乘坐巴士返回,卻被事實嚇得雙腿發軟——這是一條單行道!

  短暫的呆傻后,我掏出手機撥通了計程車公司的電話。澳大利亞地廣人稀,如果計程車不停地在路上找客人的話,會造成巨大的能源浪費。客人撥打公司的電話后,公司會將客人的信息發給離客人最近的計程車,空閑的計程車可以前往載客,既節能又提高了效率。

  「你好,我需要一輛計程車。」

  「請問你在哪裡?」

  「我迷路了,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可以告訴我你在哪個區嗎?」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知道在224路巴士的32站。」

  「224路巴士的32站在哪裡?」

  「不知道,你能查查地圖,叫計程車來接我嗎?」

  「很抱歉,這不屬於我們的服務範圍。希望你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謝謝選擇我們公司,再見。」

  這通電話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還好我在手機里儲存了其他幾個計程車公司的電話。另一家公司調度的回答與上一家如出一轍,依然友好地祝我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蹲在路邊,我猶豫著是否要撥打緊急號碼「000」求助。對了,徐阿姨應該知道這附近的路。我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徐阿姨的電話,剛接通,手機就沒了聲音。

  在澳大利亞,只要撥打者和接聽者使用的是同一家公司的服務,撥打者就有數百分鐘的免費通話時間,接聽電話則是免費的。現在,手機突然沒了聲音,只有一種可能——沒電。

  幸虧手錶還有電。現在是晚上10點半,路上的車子更少了。我開始往回走,雙腿酸痛不已。大約5分鐘后,我來到一座石拱橋前。我記得巴士經過了這座橋,順著走下去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我準備跨過這座橋,面前卻出現了三岔路口,我決定走右邊的路。

  過了約20分鐘,這個決定被證明是錯誤的。我四周是籠罩在夜色下的荒野,風吹過草叢和灌木,發出陣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我忽然回憶起關於澳大利亞野生動物的知識:這裡是野生動植物的天然庇護所,著名的野生動物有樹袋熊、袋鼠、鴨嘴獸,還有丁狗。

  我不想提及丁狗,因為我此刻的所在地極可能是它們的地盤。丁狗經常出沒於野外,群居,主要食物是肉。幾個月前,學校組織去動物園,我看到飼養員將半頭牛扔進籠子里,五六隻丁狗在5分鐘內吃了個精光,只剩下血淋淋的骨頭。

  我可不想像那半頭牛一樣。我加快步伐,過了大約15分鐘,我回到了三岔路口。這次我選擇了中間的路。此刻已是夜裡11點,我口乾舌燥。如果不出國,我也不會受這份罪。我的心情低落,腳步也慢了下來。

  等等!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是來留學的!我就是來接受磨練的,以後要有大作為,這點困難算什麼?

  我咬著牙,加快了步伐。我的雙腿依然沉重,但至少,我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一個人面對這些「不必要」的困難和挫折。

  終於,224路巴士的第31站出現了!我在站牌前仔細端詳,撫摸這個牌子。

  到家時已是凌晨1點半。

  生活中的很多事會讓我們迷茫,特別是在異國他鄉獨自闖蕩的學子。有時候,只要多一份信念和堅持,就能找到正確的路。(殷格瀾)
有兩種偉大的事物,我們越是經常越是執著地思考它們,我們心中就越是充滿永遠新鮮、有增無已的讚歎和敬畏,那就是我們頭上的星空,我們心中的道德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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