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兩重天的美國大選

內外兩重天的美國大選
新年伊始，美國愛奧瓦和新罕布希爾這兩個小州就成為舉世矚目的地方。因為美國總統大選的初選最早在這裡拉開帷幕，這兩個小州突然間就成為世界各大媒體上四年一度最熱門的辭彙。儘管離大選投票還有10個多月的時間，但媒體上已充斥著對選情的分析和細節的描述，甚至開出專欄進行詳細跟蹤，靠這個新聞噱頭賺足了目光。而真正的推手美國選民對此卻不以為然，即使在最後的投票階段，也只有半數左右的合格選民願意屈尊前往投票站表達自己的政治意願。美國大選吸引的內外關注為何出現如此反差？這是一個比預測難料的選舉前景更為有趣的問題。
當然，這首先是由美國的地位決定的。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受到國際社會的普遍關注自然而然，你可以不喜歡美國，但是無法迴避它，美國的一舉一動，或多或少都能對他國利益造成直接或潛在影響，如果另一個像布希一樣熱衷於單邊干涉的候選人上台，整個世界不知又會面臨怎樣的未來。舉世關注反映出的是美國的全面影響力，相比之下，作為世界第二大的經濟實體，日本的選舉就少有問津。
其實，從政治博弈角度關注大選的專家並不多，吸引廣大普通民眾的主要原因，還在於美國大選的可看性。漫長的過程和豐富的「節目」，使選舉中懸念迭出，你可以爭取儘可能多的籌款，更加不辭辛苦的去和選民擁抱握手，但你無法預料預選的結果，無法期待超級星期二的大票倉歸屬何方，難以猜測各黨副總統候選人的戲劇性提名，全國代表大會之後，你無法推斷三場辯論賽中誰的表現更棒；而在全國投票階段，隨著電視屏幕上紅色藍色州的交替增加，對最後結果的期待更讓人興奮不已。這就像看一場電視連續劇，不斷高潮迭起，而且越到最後越精彩。再加上美國媒體的強勢和透明，候選人之間的揭短挖苦，整個選舉期間忽上忽下的民調結果，不斷刺激著人們的神經，看大選難免會成為各國民眾茶餘飯後的消遣，畢竟這不是他們在本土都能感受到的。而美國選民每年要選出50多萬的工職人員，他們看慣了政客的煽情表演，也厭倦了沒完沒了的投票，很多人覺得選舉就是虛偽的民主，自己也無力改變什麼，與其出門投票，還不如關心一下身邊的衣食住行，在家陪陪孩子。
不過，真正造成這種反差的還是美國的政治結構。在健全的法律制度的保障下，美國社會經濟運行平穩，政府行為受到相關規定的嚴格制約，國內政策大幅調整必須經過複雜的程序審核，再加上分權的國會和法院的制衡，獨立的新聞媒體影響著輿論，利益集團也參與角逐，最終的結果使得國內政策基本圍繞一個相對穩定的軸心運轉；況且民意表達的方式多種多樣，除選舉之外，他們還可以通過寫信遊說、參與利益集團、遊行示威來表達自己的主張，新移民法案在國會兩院和白宮之間修來改去至今無果，就是大量非法移民不斷施壓的結果。因此，主體民意最終都能通過各種渠道得到反映，不論誰上台對民眾的生計都影響不大。但在外交決策方面總統的自由度就大得多，國際社會目前基本仍處於無政府狀態，很多國際問題的處理方式仍取決於美國政府的意志，鑒於其強大實力可能帶來的後果，世人自然不得不關心美國選民選出來的，究竟是能給自己送來糧食和援助的慈善家，還是帶來制裁和炸彈的暴君。
歸根結底，美國強大的軟硬實力決定了這一切。說來有趣，世界上很多人的命運取決於相對超脫的美國選民的選擇，這真的很無奈。

在健全的法律制度的保障下，美國社會經濟運行平穩，政府行為受到相關規定的嚴格制約，國內政策大幅調整必須經過複雜的程序審核，再加上分權的國會和法院的制衡，獨立的新聞媒體影響著輿論，利益集團也參與角逐，最終的結果使得國內政策基本圍繞一個相對穩定的軸心運轉；況且民意表達的方式多種多樣，除選舉之外，他們還可以通過寫信遊說、參與利益集團、遊行示威來表達自己的主張，新移民法案在國會兩院和白宮之間修來改去至今無果，就是大量非法移民不斷施壓的結果。因此，主體民意最終都能通過各種渠道得到反映，不論誰上台對民眾的生計都影響不大。但在外交決策方面總統的自由度就大得多，

美國國會裡的三角關係
美國國會能源獨立和全球變暖特別委員會於4月1日舉行了聽證會，對美國5家最大石油公司的高管展開質詢。據稱事情的起因是一些貧民難以負擔自己的汽油開支，而石油公司在賺取巨額利潤的同時，卻還要求聯邦政府繼續給其提供減稅優惠。實際上自2005年11月以來，石油巨頭的代表舉起右手宣誓講真話的景象在華盛頓已屢見不鮮，但已經出現的三個提案卻沒有一個能在國會表決通過成為法律。那麼，議員們到底是選民的維權者還是壟斷企業的代言人？
這首先要從議員的出身說起。國會議員都是由各州選民直接選舉產生，而其上台以後的主要使命就是尋求連任，這一特徵在任期僅為兩年的眾議院中尤其突出。無論是作為候選人還是爭取連任，這些人物的政治命運都取決於地方選民對其政績的評價，這就意味著議員必須通過為民服務來服務於己，他至少在姿態上要堅定站在民眾利益一邊。美國的議員每年提出的議案多達上萬件，很多時候他們自己也未必期待提案能夠獲得通過，之所以積極出手目的只是為了表明自己沒有吃閑飯，並通過相關表態取悅於一些群體。
不過從本意來說，議員們肯定更希望為各種利益集團代言，因為那樣獲得的潛在好處巨大，不僅可以在任職期間享受到各種明暗收益以及至關重要的競選資金，更可以在退休以後去前主顧那裡覓職，充當其顧問或者直接搖身一變成為代表僱主利益到國會裡遊說自己老同事的說客。議員在利益集團關心的議題上表現如何，關係到其現在的收益和以後的出路，所以這同樣也是需要小心伺候的主。
但是，畢竟選民和利益集團的利益有衝突的時候，遇到這種必須要得罪一方的情況，議員就犯難了。但是也有辦法，只要足夠聰明，他照樣可以兩不得罪。比如，在姿態性問題上，他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選民一邊；而在實質性問題上，議員照樣可以舉行聽證會，嚴厲指責壟斷寡頭哄抬價格給人民造成的麻煩，展現自己的親民形象。但參加聽證會並不意味著投票時的政策取向，再說即使議員投了贊成票也不意味著議案的通過。一個提案由議員提出后，要在小組委員會獲得通過，再在全體會議上表決，然後還要送到參議院審批，最後還要由總統簽署，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毛病，都會使之成為廢案。比如當前的停止石油補貼提案，布希總統早就發話，如果國會通過的話他就會否決，所以與其自己得罪選民，不如順水推舟送個人情，把責任推到布希身上。另外，無論是對選民還是利益集團，議員還可以在照顧一方的利益后利用其他機會給另一方以補償，努力維持一種平衡。
歸根結底，還是看議題本身的性質。對於事關全國百姓利益的廣義選題，議員倒可以不必真抓實幹，不妨替利益集團說說話，畢竟他也需要為自己的長遠考慮。但從根本上說，選民的支持是議員獲取所有其他好處的前提，他們尤其需要格外關注涉及到本州選民利益的但單一議題，這是萬萬不可忽視的民聲，這時利益集團也要靠邊站。歷史上議員的下台要麼是醜聞纏身，要麼是競爭對手太厲害，很少有因冒犯了本州選民而被掃地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