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朋友K來電話,讓我給他幫個忙,做個臨時翻譯。K在民政部門工作,他今天要去看望一個中國女人阿丹。阿丹的丈夫前兩天突然心肌梗塞而亡,他接到她有關求助的信息。
這位中國女人阿丹是06年10月跟一美國公民結婚來美國的。初來乍到,遭遇喪夫之痛。整個地傻了。然而麻煩事還在後頭呢。因為亡夫生前一直「煩」星高照,官司連連,親戚關係不和。就連結婚,他姐姐都不知道。這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在我們到達阿丹的家時,阿丹只是哭。阿丹看上去30多歲,亡夫比她大20歲,以前在泰國做過生意,他怎麼和這個阿丹認識的,我們不得而知,只知道,此阿丹是廣東人,在國內也做過生意。她和亡夫本打算今年去泰國做生意的,現在,計劃整個地變了。亡夫的所有文件,商業往來信息及所有賬單都待處理。而這個同胞連怎麼處理老公後事,找哪個部門負責都不懂,老公的屍體停在醫院一天一百美元。干著急。這時,亡夫的姐姐卻一天幾個電話地來了,說是她有弟弟的遺囑,她弟弟的所有文件財產由她處理。因為,她弟弟有一個4歲小女孩一直是她在撫養。
我們只能告訴她在她同律師見面之前,不要給任何東西給任何人。讓她的律師去應付這些對話或索要。
由於丹的丈夫過去當過兵,我的朋友便打電話找有關部門查詢,能不能享受到某些特殊的待遇。結果是,和平年代的兵死後,享受不到什麼禮遇。這讓我想起去年9月份我參加的一個二戰老兵的葬禮。那儀式是很隆重和榮耀的。死者的木棺上蓋著國旗,一支軍樂隊奏著國歌,我們在往墓地的路上,所有家屬親戚朋友的車上都插有旗子,有專門警車為我們護衛開道,一路闖紅燈過去。到了墓地下葬時,一支老兵列隊,舉槍齊鳴,向死者致敬。那是我從電影里見過的場面。想想丹的亡夫,是個和平年代的兵,相比之下,他的死真的很冷清了。
阿丹說,她的丈夫一直被官司纏身,而且那些指控她丈夫的人意在詆毀她丈夫的聲譽,諸如虐待兒童,沒有資格做父親啊,酗酒阿等等,又拿不出證據,丹說他是給這些人氣死的。那些起訴,法院告訴她,將會隨著他的去世而告無效。可是我看到阿丹好像並不想就此結束這些官司,大有為亡夫討個公道的架勢,象是秋菊要為「洋老公」討個說法的樣子。
她很懷疑亡夫的那些官司是他姐姐操縱的,阿丹說,他姐姐一直在阻止他和孩子見面,生怕孩子回到父親身邊,那樣她就拿不到政府補貼了。為了這個,估計她什麼都做得出的。然而這畢竟是個猜測。阿丹本人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她只能說當她和丈夫在一起時,她時時能感覺到丈夫是怎樣的想他女兒,怎樣地配合法庭,爭取早點得到判決,推翻一切不實之辭和女兒團圓。所以在我看來,丹是被捲入到一個很複雜的美國家庭的關係里。靠她本人的力量想怎樣弄清事實真相或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是比較困難的,因此,她還是很聰明的去找「組織」,找有相同文化的人幫她說話,出主意。這些對她會有很大幫助。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阿丹明天會怎樣呢?喪事辦完后,她會繼續幫她亡夫打官司嗎?她會捍衛自己的利益跟亡夫的姐姐據理必爭嗎?
麻煩啊,陷入了這麼一個境地,也真夠倒霉的!
希望我的同胞阿丹能堅強地度過這段困難時期,人生的路還很長,不必把自己弄得太緊張。take it easy!Everything will go w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