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人生程蝶衣 -- 寫在張國榮四周年祭

　世界上有種鳥沒有腳，生下來就不停地飛，飛累了就睡在風裡，一輩子只能著陸一次，那就是它已經死去……四年前的那個愚人節，有個叫哥哥(張國榮)的人跟我們開了一個天大
　　的玩笑，他從那個窗口翩翩而下，自此，一顆巨星隕落，但是，我們卻更久遠的記住了那個童話、那段戲里人生，那個獨一無二的程蝶衣。
　　
　　
　　「張國榮就是落在那條黃線里。」姐姐和我說當她站在文華酒店下，站在哥哥隕落的地方時，酒店的侍應生簡單熟悉這樣介紹。我曾經很多次幻想自己站在文華酒店門前，腳前就是那花台，我抬頭望向19樓，每每到此都感覺一束強烈的白光擊中自己，思緒戛然而止，一片空白。
　　
　　
　　「有一種鳥，它沒有腳所以只能一直飛，累了就停在風裡，它一生只會落地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一直都最喜歡這句對白，一群為了尋找而漂泊的靈魂。有點無賴有點執著的形象是我的初戀情人。人生是遭遇，是永不停歇。很長時間一直沉陷阿飛營造的時間與宿命的不著痕迹中。之後的角色大多都是欣賞、喜歡而不是愛。總是感嘆他給了角色另一種生命。李碧華說，人間，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臉。他卻把人生演繹的如折子戲，精彩絕倫。
　　
　　
　　「我愛一個人，而他也愛我。這就夠了。」最是感動那張新聞照片，面對記者，認真地牽起身邊人的手，不予理會大步而去。至此相信，愛情，與其他都無關。甚是佩服他如此坦然。有一個人能給你如此期許和愛護，那是他、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很久以來，我總是以是否漂亮來詢問和形容男人。欣賞那些眼光游移、神情迷離、嘴角噙著淡淡微笑的男人女人。卻再也遇不到有這樣純粹氣質的形象。而哥哥是漂亮形容不來的，時而純真，時而無辜，時而妖嬈，時而迷惑。最愛他的眼睛，有一份隱忍深邃的純粹。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有第二個呢。
　　
　　
　　程蝶衣的眼神
　　
　　
　　程蝶衣的眼神，憂鬱、內斂、深邃、純凈、自戀而又迷亂的交錯重疊。一開一闔間，一顰一笑中，不經意地就透露了太多的歷史信息。那飽經世事憂患，歷盡滄桑繁華的眼神，也只有他能夠演繹得惟妙惟肖吧！
　　
　　
　　真不知道是張國榮重合了程蝶衣，還是程蝶衣依附了張國榮？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霸王別姬》，鑼鼓點開場，底層妓女的兒子小豆子，在一個鉛灰色陰霾籠罩的寒冷冬日，被送進戲班，在嚴厲得近乎變態的調教下，於一座破敗的王府里，在一僅存殘敗皮囊的老太監壽宴上，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師哥小石頭聯袂正式演出了第一場《霸王別姬》。
　　
　　
　　在玉瓶滾輪塵埃的片刻，年少的身破了，夢碎了，向上的信念卻更執著了，心底更清亮了！師哥，你明白嗎？
　　
　　
　　似乎是註定了的，自從那個飄著雪的夜開始，自從那最初的疼痛開始，他便要將一生交於這齣戲、這段情了，如果是悲劇，那便是一早就上演了的，本經不起顛簸。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但到底，戲也只是一齣戲，沒有戲可以演一生。但程蝶衣偏偏痴於這一齣戲，痴了一生。老了，再演一回虞姬吧，還能再給他勾一回臉，霸王的臉，白底上都是早夭的濃黑的「壽」字。鑼鼓點響起來了！那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呢？那滿場亂飛的手巾把兒呢？還有場子外等我的黃包車呢？都沒了吧！都碎
　　了！霸王的劍！千年前的虞姬就是趁霸王轉身，拔劍自刎的……
　　
　　
　　讓我退下，似花墜下，庸俗世界准我離開。
　　
　　
　　我是虞姬！霸王是誰？
　　
　　
　　一切衝突都看似在戲和情上，但即使沒有這些，便能逃得掉嗎？虞姬呀！時代的動蕩，人心的變遷，早已將那點心理的界限沖開了，而你卻為何還執迷不悟，仍用一顰一笑，一揮一舞堅守著最初。
　　
　　
　　時不利兮談奈何？痴情何必說前塵？
　　
　　
　　斯人已逝，往事如煙。
　　
　　戲里人生
　　
　　
　　搜索張國榮的歌，點《沉默是金》，然後一遍遍地聽，一陣陣的感傷。
　　
　　
　　於是，落寞的夜，我開始回憶這個已故的，成為永恆的男人，以及那段屬於他的輝煌年代。
　　
　　
　　忘記在哪個頒獎典禮上，哥哥優雅的一曲《在你的眼裡看不見我的心》，眼神迷離，電得我七昏八素……所以，當時完全忽略了他的歌聲，真的沒想到，他的聲音，足以令人愛上。
　　
　　
　　對張國榮最直接的反應，是他絕美的容貌。如果他是男人，他可以風流倜儻，如果他是女子，亦可以清麗脫俗。所以，《霸王別姬》里的他，就那麼驚鴻一瞥，驚為天人。居然有這麼精緻的人兒，況且，他是個男人！於是我瘋狂地愛上《霸王別姬》，因為李碧華，因為陳凱歌，更因為張國榮。
　　
　　
　　有人說，程蝶衣就是張國榮，張國榮就是程蝶衣。電影中他的一顰一笑，甚至手指的拿捏，都是靈魂的本色。看到他沉默的眼淚，空氣都難過起來。
　　
　　
　　他短暫的一生，有太多的精彩。記憶中的哥哥，有著清澈的眼睛，恬淡的氣質，深入骨髓的憂鬱。即使他笑，也笑的淡定。即便演變態殺手，也遮不住他的孤高。我總是這麼覺得，他可以很憂鬱，可以很狂野，可以很開朗……可以很完美。
　　
　　
　　《異度空間》里，明顯感覺到張國榮的疲憊。隨後傳來的死訊，更引起了種種猜測。世界一片唏噓，獨一無二的張國榮，去了。我想，這世上應該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男子，他已經成為一種象徵，一個代表，過去了，就只能懷念。
　　
　　
　　今天，依然有許多人在回憶張國榮的好，他的優雅，他的紳士———轉檯的時候，常會看到他的身影，看他在電影里演繹人生。而我又能做什麼呢，只能深深的嘆一口氣。好可惜，好可惜。
　　
　　
　　

後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他在那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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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怪你過分美麗。。。連上天都要邀你而去。。。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風繼續吹 永遠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