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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在最美的叢林秘境[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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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288 發表於 2007-2-10 19:3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穿越在最美的叢林秘境[圖]


  當飛鳥探險俱樂部的劉海生向我炫耀那張烏亮的獨龍族駑弓和雙腿密布的螞蝗叮痕時,我嚮往瀾滄江;當他誇讚傈傈族馬夫阿根查的憨厚樸實和丙中洛田園風光的絕美時,我決定去瀾滄江。於是,我們從迪慶藏族自治州德欽縣開始,翻越碧羅雪山,抵貢山縣迪麻洛村;再越過怒江,翻越高黎貢山,從原始馬幫道涉入獨龍江,穿越在瀾滄江、怒江、獨龍江岸邊的叢林秘境之中。



  德欽茨中村:翻越碧羅雪山

  當我們站在搖搖擺擺的茨中橋上,瀾滄江正從橋下傾瀉而過,咆哮喧騰著奔向藍天盡頭。

  近黃昏,馬夫阿桑和阿威姍姍牽來了一頭小毛驢,另一匹馬還在山上。無奈地看著阿桑笨拙地捆行李,我們只好背著行李隨他上山了。

  夜宿山腰阿洛家的牛棚,和雞、狗、貓和小牛同宿一屋。看著憨態可掬的小牛犢泰然搶著狗食,倒真的體味出一些其樂融融的意思。

  清晨,碧羅雪山群峰在陽光下睜開了眼。清冽的空氣,金黃的朝霞,啁啾的鳥鳴刺激得人渾身通泰,躍躍欲試。晨曦中的瀾滄江變成了深藍色。收疊睡袋時,我摸了一手稀糊糊的東西,聞聞:是那隻小貓乾的好事。

  我們計劃用一天多時間翻越碧羅雪山的支系扒貢山(海拔4000餘米)。

  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大家才發現方向多變,路痕消失,森林幽深,鮮見路人居民。如果沒有嚮導,很可能數天都走不出去,甚至發生不測。

  近黃昏,阿桑建議紮營,再往前要數小時才能找到乾柴和水源。隊員疲憊的身形和陰雲厚布的遠山促使我們決定就在坡上牛棚紮營。

  剛抵牛棚,天降密雨。而牛棚頂上的木板全被牧民拆下,以防冬天的積雪壓榻牛棚。眾人分頭搭牛棚和扎帳篷。眼看牛棚封頂一半,卻因橫樑鬆動,蓋好的木板全塌了下來,萬幸沒砸著人。

  夜深了,月亮悄悄鑽出雲層,和牛棚的馬燈交互輝映。阿桑還唱了支他也翻譯不出來的藏族山歌,粗獷,原始,夠味。阿桑他們睡牛棚,我們睡帳蓬。阿桑警告此地有老熊出沒,狗和馬發現了都不敢吱聲。

  半夜又下起了雨,清晰地聽到雨水在帳蓬底的草地上遊走。



天朦朦亮,摸進牛棚煮早飯,卻發現渾身濕透的馬和毛驢擠在牛棚門口,屁股對著火塘的余火。它們也凍壞了。

  再往上走,森林消失了,只有草地和低膝的灌木,還有溪溝邊兩尺厚的灰色的積雪。這一切標誌著海拔近4000米了。

  強風擁擠著推搡著從丫口呼嘯而過。在十六彎,雲遮霧蓋的遠山低頭時還混沌迷茫,再抬頭時卻白雲朵朵,層巒疊嶂,峻秀清朗,就象是被一隻魔幻大手嘩地掀去面紗。大家高叫著衝下山坡,尋找最佳角度,顫抖著手,屏息狂拍起來。那一刻,所有的痛楚和怨艾都煙消雲散了。

  越過深拉山頂,夕陽餘暉在山巔和天空的交界處慢慢淡出,阿桑指著掩埋在厚厚雲層深處的山谷,說當晚宿營的村莊就在下面。

  眾人瞠目結舌:這無論如何是趕不到的。

  眾人急急往坡下飛奔,驢馬也嘩嘩地往坡下飛奔。太陽完全縮進雲層里閉目沉睡,阿桑迷路在散布著氂牛和狗吠此起彼伏的草坡上。掏出手電筒亂晃,發現一牛棚,詢問得知有水源和空棚,眾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天亮后只走了兩個小時,就到了貢山縣的迪麻洛村,一個白雲深處的村莊。

  迪麻洛不大,一條南北走向的泥濘小街僅200餘米長。兩張撞球桌就擺在街邊泥地里,一群反戴棒球帽的年輕人,撅著屁股有滋有味地擊球,球杆後端不時戳著拴在身後的騾馬。

  清晨,迪麻洛河漂起的薄霧慢慢纏上山腰。離開迪麻洛時,好些小木屋的櫥窗和屋檐下還蹲著不少喝酒的人,遠遠看見我們,都站起來舉杯相邀。走出很遠了,還聽見他們大聲呼喊「慢慢走路!」

貢山獨龍江:一個絕美麗但很貧窮的地方

  獨龍族青年普社和當社成了我們的背夫。

  一進入普拉河谷就一直被轟轟的水聲籠罩著。滿地的野核桃開始著實讓人驚喜。進入高黎貢山保護區,植物景觀大變,我們完全淹沒在濃綠的汪洋大海。每棵參天的大樹榦上都密密麻麻地箍滿了各種藤蔓,各類小樹灌木又簇擁在大樹下你追我趕地瘋長呼吸,那場面就像一個抽象無序的未來之夢,可以說,連呼吸的空氣都是綠色的。

  當晚露宿在大瀑布旁邊的一個高台凹崖內,一個只有當地獵戶才知道的極品宿營地。開始還擔心頭枕嘩然的瀑布聲能否入眠,未曾想倒下一會就酣然入夢,果真是充滿聲音的地方就沒有聲音了。

  第二天早起趕路,計劃途經其期自然保護站,宿營東哨房。

  臨近東哨房的山坡,晝將盡,海拔高,小老虎般的普社和當社第一次落在後面。我渾身透濕,感覺體內的熱氣正如蠶繭般被一絲絲抽盡,靈魂如縷縷青煙漸漸化開。當遠遠眺見東哨房的鐵皮房頂,我激動得兩眼發黑,長舒一口氣。

  這個紀錄片《最後的馬幫》里多次提到的東哨房,除了頂部的鐵皮還完好之外,四周全是鐵框架了。等獨龍族兄弟趕到,我們已平好地撐起了帳篷,他倆又衝進雨里去砍了一堆濕松枝回來。等他倆變魔術般地將濕松枝由一朵小火變成熊熊大火時,我正裹緊睡袋龜縮在帳篷里瑟瑟發抖,這天我們走了25公里。

  第三天,計劃從東哨房翻越高黎貢丫口,經三隊到巴坡,行程32公里。

  抵達巴坡,我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獨龍江:韻潔清朗,芬芳盈澈。巴坡,獨龍江鄉公所所在地,被海拔4000米的擔打力卡山和高黎貢山牢牢挾持著,只有巴掌大的平地。邊防武警的平房算是當地最醒目的建築了,獨龍族居民的竹篾房和木楞房毫無規律地擠在這處狹窄的平地,怒江獨龍江邊防工作站的李興國副站長抱欠地說,只能打地鋪,但鋪的是羊皮?子,蓋的是皮大衣,這可是我們進山後的最豪華待遇了!

  正坐著和李副站長熱烈交談著,他突然指向我的襠部:一條褐色螞蟥正勤奮地向褲縫裡鑽。我當即把這個下流的東西就地正法。

第四天,從巴坡到孔當僅25公里 ,沿獨龍江順流而下

  在離巴坡幾公里處,遭遇一藤篾橋,約有五六十米長。兩根鋼絲橫拉兩岸,用節節鐵絲織成網兜狀,再在網兜狀底部鋪上一塊不足尺寬的木板,一塊接一塊伸向對岸。看著背書包的孩子們穩穩地走在上面,迅速過橋,我毫不猶豫地踏上去。橋忽然不規則地大幅度扭轉擺動,我緊攥著兩側鐵絲,死盯著亂晃的橋板,以免踏空從巨大的網兜中漏下去。突然,我發現橋身在向上遊方慢慢傾斜,慢慢飄飛起來,身體不自覺就往反方向扳正。普社大吼讓我向前看,別往下,我才明白這不過是一種相對運動讓人產生飛起來的錯覺。

  當永勝小吃店女老闆告知從孔當到貢山的新修公路塌方了時, 我們傻眼了:剛才把穿了數天的臟濕鞋扔掉,以為就此可以過上走平路、穿乾衣、睡木床、吃飽飯、感覺陽光的指尖溫溫痒痒在肌膚上划動的幸福日子。

  橫下心,吃飽飯早早睡覺,最多再走三天,繼續步行到貢山。

  清晨起來就開門往街上瞅:哈,有車了!

 第五天,從孔當乘車到貢山縣96公里,據說七個小時就到了。

  孔當最好的車就是農用車。想坐駕駛室,裡面早擠了三個女的。車廂沒棚,廂板又矮,人們都重疊著擠抓著前部欄杆,眯著眼迎風斗雨。簡易公路一直盤旋在崇山峻岭上,說實話,獨龍江峽谷絕美,峭壁飛刺,雄鷹遨翔,彩虹驚現,白練飛掛,也只有受到別樣的罪才能享受到別樣的美。

  前面又塌方了。只見山上的泥石流不斷將巨樹根、石塊、稀泥傾堆到路上,稀里嘩啦,觸目驚心。

  同車的民工立即從車上搬下炸藥,安裝雷管、導火索,用塑料袋製作炸藥包。原來他們上貨時搬上的炸藥標識紙箱真的裝有爆炸品,況且就放在人員擁擠、蹦蹦跳跳的車廂。

  硝鞍炸藥的威力驚人,咚咚的炮聲響徹山谷。炸藥用完了,又從後續的車上拿。原來當地的車上都隨時帶有炸藥雷管,就為了對付頻繁的塌方。

  下午5時,農用車強行通過了塌方區,人群歡叫著踏進沒腳的稀泥中,隨車衝過了塌方區,再一次緊緊地疊貼在農用車廂前部,山高路險,彎急路窄,好幾次我分明看到車頭要衝出懸崖,卻又硬生生扳了回來,車外側後輪卻又懸空駛過,真想閉眼,卻不得不睜大眼睛,路邊張牙舞爪的枯樹會隨時橫空掃來。

  嘩啦啦,車駛過一覆蓋在公路上的大瀑布,車廂頓時盛滿了小半廂水,有無雨衣的人都被灌個透心涼,砸了個口齒打顫、臉青面黑。義大利學生埃迪一直蹲在車廂里,裹了張塑料布,只露一張毛絨絨的臉和一雙小鹿般驚恐的大眼睛,口裡一直叨咕著。法國學生羅洪一直在問駕駛室里的女友「還遠嗎?」女友總是說「快了,快了。」

  深夜12時,終於看見山邊浮出的幾點燈火,確實是貢山。

  回望高黎貢山,山的黑影比夜空深,千古沉寂。我恍悟:數日來所親歷、體味、目睹的一切只是高黎貢和獨龍江的表情,而沒有走進它們的內心。我們僅僅是以走路的俗人方式探問草木,傾聽鳥訴,聆聽天籟,凝視飽醮靈氣的山林。從碧羅雪山到高黎貢山,山裡人明白「山那邊還是山」,他們永遠不會在哪個山頭因滿足而止步。從瀾滄江到獨龍江,像雲一樣,我們永遠跟著山轉,沿著水走,一直走到一切都遙遠得變成了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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