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實行大學自治才能挽救我們的高等教育

只有實行大學自治才能挽救我們的高等教育


文章提交者：caoyouba


    對我們的大學的理智的領袖橫加任何束縛都會葬送我們國家的未來。任何教育領域都沒有被人們認識得如此深刻，以至於我們不能再取得任何新的發現。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首席法官沃倫




在現代社會，大學是知識精英聚集的獨立王國，是新知識、新學說的策源地，是一個社會進步的反醒者和加速器，同時又是世俗政府的批評者和監督者。但大學究竟是什麼？誠如蔡元培先生所言 「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a。可見，大學的宗旨是追求真理、探究高深學問b。

「自治」一詞則有兩層涵義：

一方面，「以我克我曰自治」c,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外人不能橫加干涉。從這個意義上講，「自治」與「他治」是相對而言的，兩者勢如水火，有他治則無自治，無自治則無自由。近代思想家嚴復對自由、自治、他治三者之間的關係有著清醒的認識，「顧今使為之法，而此一切所以治吾身心者，即出於吾之所自立，抑其為此之權力，必由吾與之而後有。然則吾雖受治，而吾之自由自若，此則政界中自治self-government之說也」。d

從個人層面而言，自治是一種能力，一種素養，它可以使個人在國家、社會及他人的影響及壓力面前保持一種獨立自主的個性，捍衛自己寶貴的自由不受侵犯。從國家層面上講，個體自治能力的高低決定著國家的盛衰和強弱。因為「有個人之自治，而後一群可以自治，有一群之自治，而後一國可以自治。國家者，國民之結合體也，國家之存亡視個人自治能力之強弱為存亡」e。若以這種標準來審視中國的歷史，就不以不說中國曆來缺乏獨立自主、自治自強的國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連整個人都是別人的，無所謂自由，更不可能有自治。近代以來，中國的積貧積弱，備受列強欺凌，固然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但國民缺乏自治能力，無自由可言也確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從人類整體的層面而言，「當人類能夠在整體上實行『自治』就意味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到達了『最佳』的邏輯和諧狀態，實現了從『不自由』到『自由』的飛躍。」i

總之，「自由乃自治之歸宿，自治實自由之途徑。二者常相得相用，而不可相離。舍自治以求自由，自奴而已矣，自縛而已矣。北轍而南其轅，寧有能達之時邪?」f

自治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即行使自己的自治權時應有良好的自律意識、有較強的社會責任感，兢兢業業處理好自己的自治事務，既惰性使然而無所作為、怠於行使自治職責，也不能私慾膨脹，濫用自己的自治權。也就是說，自治者，要有「勉小己(jndividual)以赴大己(greater self)，克私利群」d之精神。蓋人作為一種趨利避害的高級動物，當有權利自己決定自己的事務而不受外力制約時，會出現兩種可能：一種是能很好的運用自己的自治權維護自己的應有權益，同時又不侵犯他人的自由和權益。這類人意識到自己的自由來之不易，從而能很好地運用自己的自治許可權管理自己的事務。這當然是我們追求自治的本來目的，也是自治的理想狀態。但許多時候自治卻出現了另一種可能：有自治權卻不能很好的運用，要麼只考慮自己的一已私利，為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超越應有的自治範圍，對國家、社會或他人的合法權益構成了侵害；要麼雖有自治權卻因歷史或現實的種種顧慮或多年來形成的一種行為慣性，而怠於行使這種自治權利，從而與自治的初衷相背離。此時有自由卻沒有自治或有自治卻胡亂自治，到頭來自由與自治都將一併失去。這兩種可能雖出現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一樣的，即其後果都是自治者一盤散沙，毫無團結、毫無凝聚力可言。如果大部分國民都是這種給了自由也不會用的愚民，那麼著實是民族和國家的悲哀。

可見，欲很好的發揮自治對於自由的保障功能，不但要培養有獨立自主意識的風範國民，還要有適當的內部、外部督促機制促使其適當地履行其自治許可權。

「大學自治」肇始於歐洲中世紀，做為一種有著悠久歷史的高等教育制度發展到如今，在西方已相對成熟、穩定且深入人心。可以說，「大學自治」一詞雖然在我國大陸還比較陌生，但卻是歐美高等教育經歷了幾百年的發展而積澱的產物和智慧的結晶。放言當今世界各高等教育發達的國家和地區，莫不確立了這種制度。

大學自治，也叫學術自治，關於其確切的概念，學術界基於不同的角度和立場，有著不盡相同的表述。

有大陸學者認為，大學自治，「指的是大學以及其他與之可比照的教育、研究團體對其內部的管理和運作，享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權利，不受外部的肆意干涉。…大學的自治與從事科學技術研究的自由以及從事教育的權利具有密不可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