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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貝殼精英
倍可親智囊會員(十八級)
今晚看完焦點訪談,我向女兒提議出去遛遛。 老婆聞言很吃驚,戲謔太陽出西邊出來了;我說:沒錯,打明天起,日落東山。 我堅決拒絕了老婆的陪同請求,因為這極有可能將我與女兒的健身運動演變成她的購物行動DD天底下沒有比陪老婆逛商場更痛苦的事情。 女兒對此極其興奮,出門時向老婆做鬼臉:你乖乖地看家,我和男朋友溜溜去,回來給你捎好吃的。 脖子掛著女兒的溜冰鞋,左手套著護肘護膝,右手拉著「女朋友」,我雄赳赳直奔小區附近的文化廣場。門口的保安見我這等模樣很驚訝:您這是…,女兒搶答:溜溜去! 看著女兒的興奮狀,我的心不免沉甸甸的… 文化廣場說是廣場其實並不大,也就是草坪和花壇圍著一方大理石鋪就的空地。夏天,上年紀的人三五成群自娛自樂;冬天,就成了未成年人的熱鬧天地。我坐在花壇邊吸煙,看著女兒魚一般在幫半大小子間穿行,感覺今晚一點不冷。 有多久沒和女兒這樣輕鬆地在一起?我不知道。 記得女兒只有我膝頭那麼高時最喜歡玩一種遊戲DD當我看報紙時,她總是悄悄地接近我,舉起一個又尖又嫩的手指從背面把報紙捅破,把小手從破洞里伸上來,等著我從上面咬它,然後和她媽媽一起發出佯裝的尖叫…… 其實,我並不喜歡咬女兒的小手,我喜歡嗅女兒的手。喜歡嗅那時而糖果的甜味兒、時而孩子出汗的酸味兒、時而小兒護膚霜的淡香味,但不管是什麼氣味,我都認為那就是天堂的氣味,它散發在我女兒的手上。 冬夜的風輕輕徐徐,我彷彿又看見一隻小手朝我臉前伸來,還有那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回家路過「蘭芳齋」,女兒提出要吃冰糖葫蘆,我答應了她。 雖然老婆是南方人愛食甜,但她卻嚴格限制女兒吃糖。我與女兒都十分清楚,任何違背她意志的事情,後果很嚴重,決定留在「蘭芳齋」的休息區把冰糖葫蘆消滅了再回家。 女兒顯然對冰糖山裡紅的味道很滿意,嘎嘣嘎嘣吃得帶勁。我一邊吸煙一邊對女兒說我小時候關於冰糖葫蘆的趣事DD 小時候,母親曾把我送到姥爺姥姥家待了一段時間。在地壇公園頭回吃冰糖葫蘆,以為天下最美,就食而忘形。表哥對此很不屑:瞧你那沒出息樣,我在東安吃的冰糖葫蘆有電線杆子那麼長!我信以為真,就纏著姥姥買「電線杆子式」的冰糖葫蘆,老人家被纏得沒法,就讓舅舅帶我跑了趟東安市場,買了根一米多的冰糖葫蘆,結果把胃吃傷了。 女兒聽后哈哈大笑,說:你小時候可真傻! 並得寸進尺,要求再來一串冰糖獼猴桃。我斷然拒絕:不行,爸爸沒錢! 女兒放肆地說:你沒錢,那你有什麼?! 看著女兒的眼睛,我一時語噎。想了想,緩緩地說:爸爸什麼都沒有,只有你。 女兒沒再說話,默默把手裡的冰糖山裡紅伸到我嘴邊。 儘管不喜甜食,但我還是認真地咬下一顆山裡紅,細細地嚼、慢慢地咽…嘴裡又酸又甜…… 回家的路上,女兒舉著給老婆捎的冰糖金桔在掛滿燈飾的樹下慢慢遛,我跟在後面緊緊的走。望著燈光迷離中女兒的背影,忽然感受到《千里走單騎》中高田在山溝里追趕楊楊時的那種心情。 對男人,親情,是那麼的重要。 這是2006年1月15日的夜,風很涼,深邃的天空繁星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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