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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心情散文：
關於大理及大理印象三章
柳浪1918 著
我小的時候，特別愛看武俠小說。我記得我看的第一本武俠小說叫《殘肢令》，那是一本有些破舊的小說，好象後面還缺了一些，沒有結尾。但是我依然看得津津有味的。那個時候我在老家的一個中學里念書，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找一些武俠小說來看，也不管是誰寫的，到底寫得如何。我還記得當時看得比較多的有一本雜誌叫《今古傳奇》，上面有一篇叫〈〈玉嬌龍〉〉的小說，我現在還記得它的作者是叫聶雲嵐。我小時侯不認得這個嵐字，我就一直把這個字讀作「風」字，我還記得這本小說的續集叫〈〈春雪瓶〉〉。再大一點的時候，我接觸到的武俠小說便越發的多了起來，比如金庸，比如梁羽生，比如古龍、卧龍生、陳青雲等等。
慢慢有了一些分辨和鑒賞能力之後，我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金庸先生的作品，再後來，其他的作品我便基本上不看了。不過我依然一直還是認為梁羽生先生的幾本小說也還是很好看的。
愛上金庸先生的小說，肯定就會喜歡看〈〈天龍八部〉〉，愛看〈〈天龍八部〉〉的朋友們，當然就不會不嚮往「大理」了！
大理DD個神秘而又新鮮的「國度」。
大理DD個地名，一個讓人嚮往的城市和「夢」！
公元２００４年的夏天，我終於要去大理了。
這一次去大理，是因為工作的調動和集團＊＊部的安排。這一次去大理，雖然我早已經知道是某些領導蓄意的安排，這一次我是因為個別領導的「不滿意」而下去的，是去「真正的鍛煉」而不會「得到重用或者提升」的，是非常微妙的那一種。但是，因為是去大理，因為去的地方叫做DD大理！所以我鬱悶煩躁的心中還是有一些安慰和竊喜的！
說實話，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率性和本真的人。有時候我甚至也以自己的這份性情而高興；有時候，這種率性和直接也讓我的事業受到挫折，因為這種性情換一個說法也就叫做「天真或不成熟」。所以有時候我也會想DD這可能也是我至今一直沒有成為總經理的原因吧？！
即便如此，我還是悄悄地竊喜著DD我，終於可以去大理了！
當飛機降落在大理機場的時候，我絲毫沒有因為大理機場的簡陋而不開心，相反我還認為這就是我們大理的特色之一了，甚至於在那一瞬間我都忘記了此行的「坎坷」和自己未來的方向。
一輛有些陳舊了的奧迪車停在接機室外，駕駛員舉的牌子上的名字是我的DD接＊＊集團公司柳浪先生。（姑且還是用這個名字罷）
一時間我都有些陶醉和受寵若驚了。
然而果真不出所料，我在**公司受到了冷遇！
沒有人給我明確的安排工作職位和具體事務，沒有人叫我參加公司的重要會議和活動，我依然拿著我做銷售總監（或者是總經理助理）的工資待遇，換句話說，我是領導階層，但我無所事事了。
早晨，我背著筆記本電腦去一間沒有標牌的辦公室；中午，我去食堂和大家一起吃飯；黃昏，我下班回到公司的單人招待所里。
我看著茫茫的蒼山，蒼山看著茫茫的我！
公司在蒼山腳下餌海旁邊的一個山坡上。
於是，我常常一個人站在公司偌大的院子里沉思，一團一團的白霧在山頂上來回地飄移，餌海象一條白煉從遠方婉轉而來，潮濕的水氣便悄悄瀰漫了我的眼睛DD
蒼山在我身畔依偎
如一條水線洱海
從遠方而來
穿透我的心田
水在心中
山在雲中
我在山裡
心在霧裡
到底要何去何從
慾望有多高多遠
得舍在一念之間
我在三十歲的山頭徘徊
城市和鄉村在遠遠近近
閃爍
苞谷和水稻在山坡上
亭亭玉立
竊竊私語著情話
那半山腰上隱隱約約的牛兒
是在吃草
還是在吃雲呢
山那邊
山那邊還有什麼
還能有什麼呢
於是，於是，於是便有了「我在三十歲的山頭徘徊」；便有了「到底要何去何從」；便有了「得舍在一念之間」；便有了「山那邊還有什麼，還能有什麼呢」？
但是，剛來的時候的那份心情又是此刻所難以表敘的了。
奧迪車駛出了大理機場，遠處的大理州（大理新城）一遍繁華喧囂的景象，兩面的逶迤連綿的群山，山上煙霧繚繞無限蔥蘢。再前面大理古城三座白色的尖塔在黃昏的霞光中閃耀著褶褶的光輝。
司機姓唐，一個比我還稍稍大一點的年輕人，他原來也和我們一個系統的，說起來他的領導我都認識。見我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因此便不厭其煩地向我介紹起大理來。於是我跟他說我們就從大理古城穿越過去吧！
車過大理古城的時候，天空突然地一下更加亮堂了。在這個大理黃昏的時刻，太陽從山邊突地跳了出來，我看了一下時間，原來只有四點多鐘。
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連空氣和太陽都是新鮮的。
一切都是那麼神奇，所有的房子都是矮矮的白色的。
一切都是那麼讓人陶醉，大理石的街面和了了的炊煙都是美麗的。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卻是真的下了一場太陽雨！來得那麼突然，來得那麼曼妙，來得那麼詭異和讓人心曠神怡！
這個時候，所有的不快和煩悶都被這一場太陽雨打掃到了九霄雲外，去他的工作，去他的前程，去他的總經理吧！我心裡壓抑了很久的書生意氣在這個時刻噴薄而出--大理！大理！我的大理，喬峰的大理、段譽的大理、木婉清的大理、漁樵耕讀的大理、四大惡人的大理、語笑嫣然的大理、抓破美人臉的大理、莽牯朱蛤的大理、圓月彎刀的大理―
象娃娃的臉
一場太陽雨
沒有打濕我的車輪
卻淋濕了我的頭髮
蒼山洱海古城少年
少年是那不變的心
我象遊俠一樣穿越在大理國的街道
馬兒叮噹
恍惚間坐著漁樵耕讀
還有
那可愛的蠻夷之邦會使
圓月彎刀的俏女子
古樸而絕美的城市
我在信息中告訴遠方的朋友
沒有大廈高樓
豪宅香車
三房一照壁
四房一天井〈注〉
珠搖佩響的金花們坐在明媚的窗后
沒有發現
被我偷偷瞄見的倩影
終將要離去了
忽然間想起了公子的
凌波微步
再回首
依稀只有漫天蝶舞
於是，在這一刻，我不再是我，我不再是有些失落和鬱悶煩躁的柳浪，我就是喬峰了，我就是段譽了，我就是那曾經揮灑自如意氣風發的燕國王室後裔慕容復了……
我成了縱馬江湖的少年，我成了快意恩仇的遊俠，我拖著帶血的長刀穿越街市所向披靡，我的長發在風中飄舞，我的刀劍在月色下閃著寒光;馬車叮噹,是誰在這蕭颯的風中來了?是誰的圓月彎刀在火光中劃出美麗的弧線?那嬌媚清脆的笑聲是屬於誰呢?金花擁族,歌舞為誰唱響?香包為誰綉就?漫天紛飛的是蝴蝶嗎?還是那長向敵人頭腦的劍光?民族,家國,榮光與夢想,得失與未來,化作一股豪情一腔柔情一道洶湧的波濤,從餌海上徐徐而來……
一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
我象一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一樣遊走在這個失落的家園裡。風從餌海那邊吹過來，院牆外的幾座孤墳在風中突兀而又清冷。夜晚的大理是寒冷而又寂寞的，城市的燈火在遠遠近近地閃爍，傳說中美麗神秘的麗江和香格里拉又開始向我呼喚，我在三十歲的山頭徘徊，心中卻依然有一個聲音開始固執地響起―去遠方，去遠方。遠方是哪裡？遠方是他鄉！他鄉是異鄉！
就在我再一次猶豫不決，欲去還留的時候，我接到了總部的電話，讓我回總部！
終究還是要走了，終究還會來嗎？
我默默打點著我簡單的行囊，我沒有去成麗江，沒有去完成那讓多少人魂牽夢繞的傳說，我要走了，就這樣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了，走的匆忙來得恍惚，走得萬水千山不曾留下我孑孓的足音！
別了，大理！別了，古城！別了，麗江！別了，香格里拉！別了，六脈神劍！別了，十八學士和落第秀才！別了，別了，別了……
是應該說聲再見的
這樣
我會找一個重來的理由
還沒來得及把古城的牆磚
一一摸遍
還沒來得及把金花們的笑容
細細體會
還沒來得及把蒼山的雲兒
悄悄收集
就這樣要走了
我不忍回頭
也不敢回頭
我怕那一回頭的印記
停住了我遠行的足音
就讓風兒吹
讓風兒吹得我滿臉滿眼的
風塵和沙土
反正是還要來的
再來時你還是在那兒佇立嗎
我的我們的
下關風
上關花
蒼山雪
洱海月呀
是的,曾經是多麼嚮往有這樣的時刻―-就那樣脫了鞋子光著腳走在這千年的石板路上;就那樣悠閑地看著一個滿臉鬍鬚的西域漢子和扎著頭巾圍著花裙的小販們討價還價;就那樣在菩提樹下看著只有幾片葉子的樹榦想象著當年長發披肩如仙姑一樣的女子的眼神;就那樣心滿意足地躺在麗江邊的山野小居里看螞蟻搬家和毛毛蟲打架;就那樣看著山民們為了拉生意說著無根無據的傳說而強忍住的笑意……
是的,還會來嗎?
當飛機再次破空而起的時候,我轉過臉來,我不要讓大理看見我的迷戀我的脆弱我的柔情蜜意我的多愁善感。
我對自己說，會的，反正還是要來的！
05年9月7日、夜、於成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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