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意養生(1)

現在而今眼目下，養生之道泛濫成災。大小媒體用養生以盜竊百姓之視聽數率，善惡商家用養生賺取愚民之銀子，可憐的華人因為日子現在過的好些了，便想強生健體，延年益壽，四處尋覓當代的靈丹妙藥，將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子，大把大把地花在所謂的營養品，維生素和那些天花亂墜叫不出來的洋文鳥名的東西上。放著那些山珍海味營養豐富的美味佳肴不吃，反而去吃那些味同嚼蠟難以下咽的健康食品，諸如喂馬的燕麥，餵豬的紅苕藤，餵雞的稃糠，喂兔子的老菜梆子，難道將這些牲畜飼料吃下去就可以多活幾年，就可以無病消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說天天膏腴豐盛，油膩過重，用點粗茶淡飯以換換胃口，倒也不失飲食節奏，反而可以調節食慾，讓每頓每餐都覺得可口可樂。可是眾多的百姓每天生活節儉，飲食本來就格外清淡，為了「養生」，一把一把的將那些昂貴的「營養品」顆粒吞進肚裡，同時又艱難地咀嚼著那些粗糧纖維去填充腸胃。幾個月下來，我們這亞裔人種既沒有享受到美食的樂趣，反而變得更加面黃肌瘦，至於還能活更長時間，還是壽數將盡，就不得而知了。
說到「養生」，也是個含糊的概念。如果說養豬，養牛，養雞，養鴨，一字瞭然，誰都能理解是什麼意思。那「養生」是養什麼，「生」這個字單獨使用基本上是個虛詞，如唐李白詩：「借問別來太瘦生」，或者就是個動詞，表示什麼東西「出現」。這個字只有和其他字組合起來才有明確的意義，像生養眾多，是生孩子帶孩子，生活，是過日子，生氣，是發脾氣，生手，是菜鳥，生火，是發爐子。那到底這滿世界都在喊的「養生」的「生」是指什麼，估計沒幾個人說得清楚。查了一下百度，說「養生原指道家通過各種方法頤養生命、增強體質、預防疾病，從而達到延年益壽的一種醫事活動，現代意義的「養生」指的是「根據人的生命過程規律主動進行物質與精神的身心養護活動」。我猜可能是道家玄學是「玄之又玄」的天地陰陽之說，很難讓人去理解效法實行，所以就用現代意義來通俗解釋，使人們能知道「養生」是啥意思。說到人的生命過程規律，至今還是虛幻的奧秘，鄙人大學讀的是生物專業，又在中科院拿了動物學碩士，然後不遠萬里來到美國，專攻環境和生理的相互關係，拿到了生理學博士，後來又做了幾年細胞生理學的博士后研究，再後來又做了十幾年的戰地生物醫學研究，可以說是對現今生命過程規律了解最多最有發言權的一類學人。但真正要想用已知的生命過程規律的知識來進行物質和精神的身心養護，本身就是一道相當難解的命題，談何容易。更何況世間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生命過程規律，就聽聽路邊銷貨員的科普邪說，便認定某東西吃了喝了用了可以「頤養生命，增強體質，預防疾病，從而達到延年益壽」，又回到玄之又玄的未知境界。簡單來說，你都不知道你的身體是怎麼運作的，你怎麼可能用某個東西來改善你身體的運作狀態，就像機器的轉動需要加潤滑油才可以保證運行舒暢，你不知道這理，反而加水，再笨一點可能加沙，加火藥，豈不自殘。
再回到這「養生」的生字，這最大的可能是指「生命」，但那生命是沒法養的，自古「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是人力而可為的。用科學的語言說生命的長短在很大的基礎上是遺傳基因決定的，飲食的好壞，運動的多少，環境的優劣只能讓人的生活過得不一樣，但不能讓人的生命活得更長。肉體的死亡對每個人只有一次，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誰也不知道他這輩子是否活得比他該活得時間更長或更短，因為自己就死一次，沒法對照，當然也就沒法知道你的生命是否被什麼東西養長了或養短了。要想增強體質，適當的體育鍛煉大有益處，正如毛澤東說的，「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他支持倡導的半個多世紀的全民體育活動，使中國人民不再蒙受「東亞病夫」的侮辱，加上近三十年來經濟改革帶來的繁榮昌盛，國民生活改善，飲食營養豐富，身體確實比過去壯實了不少，全民的平均壽命也比過去增長了不少，但落實到每個人的生命，誰也不能說我比我過去多活了十年或少活了十年。
最讓人擔憂的是疾病的侵擾。中國的醫療衛生事業突飛猛進，但還是滿足不了全民的需求。一人患病，全家蒙難，就醫可以說已成了國人的心理恐懼。更何況國內的預防醫學尤其落後，遠遠不足與國際先進國家相比，可以說是剛剛起步。在沒有科學的預防醫學的指導下，要想預防疾病，除了體育鍛煉是有效的途徑外，其他就基本上是信口開河，胡編亂說，沒有章法。那些想發財的廠商和不知道怎麼防病的消費者就形成了促進那些介於醫藥和食品之間的所謂的營養品事業的發展。看著超市裡越來越長的營養品架子櫃櫥和大街上越來越多的營養品專賣店，人們絡繹不絕的進進出出，大包小包毫不吝嗇地買回家裡，喂自己也喂親人朋友，就沒有人思想這些營養品到底是不是人需要的，這些營養品到底是不是有營養在裡面。就像維生素，鈣片，氨糖，Q10，各種動植物抽提物等等，對一個生命過程規律正常的人，也就是生理心理身體都健康的人有用與否，無人過問。今天鄙人時間有限，不能逐一詳細分析評論，下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