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六四薪火相傳一脈相承

此文2019-06-01刊於美國世界日報《世界論壇》

                  五四、六四薪火相傳一脈相承
                                            （洛杉磯)慈林

   萬潤南先生被中共指為六四運動幕後黑手，最近，在巴黎的一次訪談中，他認為，六四運動最後失敗是因為學生太激進，不懂妥協，造成事情惡化，導致中共暴力鎮壓。如果學生能適時妥協，退出天安門，或可成功。對此我有不同看法。
   學生年輕血氣方剛，激進是他們的特點，認準了理，就挺身而出，傾情投入，奮不顧身。人們常常將「五四運動」與「六四運動」相提並論，五四運動的學生的難道不激進？他們不但遊行示威還打人燒樓，按法律已是犯罪。結果如何？巴黎和會不簽字了，幾個主事的政府高官被撤職，被抓的學生全部釋放，五四運動大獲成功。
    反看，六四的學生再激進，也只是和平遊行，示威靜坐，喊喊口號，發表演說，最激進的活動也就是絕食而已。比起五四時學生打人燒樓差遠了，一切活動都是中國憲法允許的，但最後還是被中共出動軍隊暴力鎮壓，以失敗告終。
   為什麽？因為五四時，學生面對的是北洋政府；而六四時，學生面對的是中共。前者通過選舉上臺執政，較能溫和對待學生；後者靠槍桿子暴力獲得政權，暴力對待抗議學生乃本性使然。可以說，六四失敗並非學生們太激進，而是面對的是獨裁而暴力的中共政府所致。
   假如學生當時懂妥協之道，能適時退出天安門，那麽六四運動會成功嗎？當然不會，最後的結局可能會溫和些，不會死人，但同樣都是失敗。中共亦會溫水煮青蛙，釆用分化瓦解手段，秋後算賬，軟性鎮壓。此手法中共已在「反右」時用過，經驗豐富。所以，六四運動中，無論學生激進也好，妥協也罷，都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
   有人問，為何隨後蘇聯及東歐的民主革命會成功？我認為原因有幾點：一、蘇聯及東歐諸國本屬西歐基督文化圈，人民的文化素質較高，普遍認同普世價值，嚮往西方文明而富裕的生活。二、人民苦蘇共的獨裁腐敗已久，人心思變。三，訴求起點高而明確，就是要推翻蘇共獨裁專制統治，要求民主自由。所以一有人起頭造反，則一呼百應，勢如怒潮，舊制度傾刻倒臺。可以說，「蘇東波」革命成功，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反觀中國，文革結束不久，中共亦大力改革開放，經濟明顯好轉，人民生活有很大提高，整個社會在上升階段，絕大多數中國人對中共充滿期望，中共執政的根基很牢固。上述的「蘇東波」革命前的幾個條件，中國都沒有，可謂先天不足， 後天失調，時機不成熟，六四運動失敗是必然的事。
     30年過去了，「六四」後的中國社會，雖然經濟有長足發展，人民生活也有較大的提高，但仍是一個缺公平、缺正義、缺自由的權貴資本主義社會，少數人得大益，大多數人得小益，貧富懸殊，貪腐遍地，很不公平，必須改變。
    大哲學家黑格爾有一句名言：「存在即合理，凡合理的也必將存在」。這句話啟示我們理性地看待中國的現在與未來。當今中國權貴資本主義社會存在，自有其存在的合理之處。但它自身的不公平性，就是其內部自毀的基因，必不長久，必定會退出歷史舞臺。而更合理的民主自由社會將必定存在，遲早會出現在中國大地上。
    所以，六四運動中國人民追求民主自由的精神必須肯定，這精神與五四運動薪火相傳，一脈相承。這個追求不止是中國人百年來的追求，也是幾千年來的追求。只有在民主自由的國度中，在公平、正義、自由的普世價值的光輝照耀下，中國人才可免於物質與思想的恐懼，過上有尊嚴的生活，才能真正站起來。
   六四運動雖然失敗，但自由民主之火沒有熄滅，長存在中國人民心中，在地下運行，奔突，一旦噴出，將燒毀舊制度，建立新社會，對未來，我們應樂觀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