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謎「利益集團」 中共劍指商人謀權

在中國「兩會」后舉行的「中國發展高層論壇」上，監察部部長楊曉渡「意外」現身，發表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講話，贏得多次掌聲。該論壇一般是由中國內外的專家學者、企業家、政府官員和國際機構代表參加，共同商討發展事宜。官媒報道用了「稀奇」兩字形容楊曉渡的出現。

楊曉渡說，「資本希望在掌握經濟權力之後謀取政治權力，這是十分危險的」。這是今年2月初習近平提出防範被利益集團「圍獵」的說法后，首次有官員明確指出資本謀求政治權力的現象。

楊曉渡還對這一現象作了比較多的闡釋。他說，「有些企業家特別願意同政府官員打交道，有兩種情況是不正常的。一種是資本希望求得一種照顧，但有違市場的公平競爭原則；另一種是資本希望在掌握經濟權力之後，謀取政治上的權力，這是十分危險的。」


作為「兩會」后首個國家級大型國際論壇，中國發展高層論壇的召開備受輿論關注（圖源：VCG）

大陸媒體《法制晚報》分析，商人謀權可以粗略地分為兩類，一類是直接攫取權力，另一類是利用官員做幌子搞地下謀權。兩者有時會交叉出現。

前者如四川曾經的「黑金商人」劉漢連任三屆省政協委員，其中有兩屆是省政協常委。後者如地產商人趙晉，由他牽出至少6名省部級腐敗官員。

北京大學廉政建設研究中心副主任庄德水曾表示，部分官商勾結現象已不是簡單的經濟性腐敗問題，而是嚴重的政治性腐敗問題，一些商人不僅利用官員手中的權力獲得壟斷經濟利益，有的甚至成為「地下組織部長」。

有觀察人士指出，隱匿在中國官商兩界模糊地帶的謀權商人不知凡幾，近年被揪出的還有徐明、周濱，以及其他少有注意或尚未公開的商人。

有的人熱衷好名聲，一方面暗箱操作，另一方面喜歡活躍在聚光燈下，可能做一些善事，既能為自己披上合法的外衣，又能享受世人的尊崇。有的人與官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結成利益共同體，有的人主動獵取官員把柄，要挾其為自己服務。也有很多人喜歡藏於「幕後」，遙控指揮，一有風吹草動便溜之大吉。這一類是最難發現，處理起來也比較棘手的謀權商人。

中國政商兩界關係錯綜複雜，許多違紀違反和違背市場公平原則的事情，很難分清是官員以權謀利，還是商人資本謀權。權力與資本在中國社會都掌握著巨大的資源，其邊界已經比較模糊，甚至形成結合體，或者說「利益集團」，最終殊途同歸。

比如上述所提周濱之父周永康、趙晉之父趙少麟一直在官場高就。其本人就相當於官場中人的「替身」，繼而以商人的身份重入官場。

人大和政協是謀權商人比較集中分佈的兩個區域，負責經濟方面工作的官員甚至是黨政「一把手」是其重點拉攏的對象。


中共高層致力於構建政商關係新生態（圖源：Reuters/VCG）

楊曉渡表示，腐敗只會損害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根基。我們這個國家要好起來，只有堅決地把腐敗搞下去。把腐敗問題解決了，發展才會是健康的持久的。「如果說有哪一個政黨或者哪一個政府在這個問題上不能秉持公正，這個政黨、這個政府是不能長久的」。

值得的一提的是，楊曉渡答問時引用毛澤東的《論持久戰》說，「對腐敗的防範和腐敗的治理是一場永遠的戰爭。只要有市場經濟，只要金錢還能跟權力發生作用，就還會有腐敗。我們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有決心。每一個腐敗問題的解決都是不容易的，需要努力去工作。」
楊曉渡還表示，這是全世界各個國家都在面對的問題，不僅是中國。從歐美到亞洲，很多國家正在受此困擾。

就此來說，習近平在2016年「兩會」前後提出的「新型政商關係」，意味著中共早有整治政商關係和生態的意向。這種「新型政商關係」概括起來主要是「親」和「清」兩個字。

楊曉渡在這次演講中，特地對此進行了比較詳細的解釋。他說，「親」，就是團結協同、互相尊重。「清」，就是清白乾凈、政府廉潔、企業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