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更有效地制裁朝鮮？

　　曹辛：韓國應增大在丹東的投資，減少當地對朝貿易總量，改變中朝貿易格局。各國還可嘗試成立統一的多國聯合執法機構。

　　

　　中國亞非發展交流協會理事 曹辛

　　在朝核問題上，一種被廣泛對外傳播的觀點認為：朝核是朝美之間的事，朝核由美國而引起，目標也不是對著中國，所以實質是朝美之間的矛盾。可是，這種觀點恰恰沒有回答一個對中國來說十分要害的問題：作為與中國唇齒相依的鄰邦，朝鮮擁核對中國人民，尤其是東北人民的安全，對中國的國家安全，對振興東北、京津冀一體化，是好事還是壞事？是利大於弊，還是正相反？

　　上周在中外媒體被熱炒的丹東商人馬曉紅走私違禁物品去朝鮮被逮捕的事件，已經清楚地表明：朝核問題實際上已是中國國內問題了。

　　這一沒有結束的事件還促使我們思考：在新的聯合國制裁朝鮮決議即將通過的情況下，如何才能真正有效地制裁朝鮮。

　　馬曉紅事件：制裁效果令人質疑

　　「馬曉紅是金正恩姑父張成哲的朋友。張成哲出事後，她損失巨大。後來她又通過在朝鮮的老關係，拉上現在朝鮮高層領導人關係，希望能把張成哲出事導致的損失補回來。她這次出事，應該與此有關。」

　　馬曉紅在當地的一個老朋友向筆者介紹說。

　　根據筆者了解以及第三方消息來源，馬曉紅和韓國駐華官員肯定還有接觸，韓國官員當然是想通過她了解朝鮮以及中朝貿易、特別是聯合國制裁背景下中朝貿易的一些情況。而作為一個吃中朝貿易飯的人，她理應迴避和韓方官員接觸，可是她並沒有，這使得事情變得很複雜。

　　在馬曉紅當地朋友所有對她的介紹中，下列信息最令筆者感興趣：

　　她在丹東是通關能力最強的，別人貨物不能過關的，她都能，以至於不少當地公司把不能過關的貨物都交她過海關，她從中收費。因為她的被拘留，這次丹東海關包括一名科長在內的幾個幹部被抓。據說，當地政府還有幾十名幹部被審查。

　　她有一支船隊，包括中、俄、朝、韓四國的船隻，這些船隻可以自由出入朝鮮港口。朝鮮受聯合國制裁時期也是如此。

　　當地人說：她兩個姐姐已經被放出來了，因為沒有什麼事，她和妹妹還被扣留著。她妹妹就是管船隊的。

　　而且多年來，馬曉紅還多次被當地工會和黨組織評為先進模範人物。

　　這一切說明，對馬曉紅的行為，當地政府和海關負有某種不可推卸的責任。媒體炒作說，是馬曉紅幫助朝鮮搞成了核武器，這當然是誇大，但是，丹東這樣的「無名英雄」應該不少，對這一切，當地同樣有責任。一個極其明顯的例子是：在上半年聯合國實施了史上對朝鮮最嚴厲制裁后，丹東當地仍然於數月前啟動了中國公民赴朝鮮新義州一日游，而旅遊顯然不是基本民生，中國為此支付給朝方的地接費，作為外幣，自然也交給了外匯奇缺的朝鮮中央政府。

　　當然，中國在朝鮮最大的投資者並不是丹東商人，而是浙江某大民企集團。該集團在朝鮮惠山和當地青年團市委合資開礦。而馬曉紅是貿易，什麼貨物都倒騰，什麼賺錢倒騰什麼，風險就更大。

　　從中國中央層面來說，是希望監控和管理對朝鮮出口，以落實聯合國對朝鮮制裁決議的。上述在朝鮮投資的浙江某民企集團，在勞動黨七大之前朝鮮應當地官方要求，為勞動黨的代表大會獻禮，把每日採礦量大幅提高，錢都上交勞動黨了，結果被朝鮮幹部說了出來，國外媒體一報道，該民企集團馬上就受到了國內的嚴厲警告。

　　但問題是，在遼寧經濟總體極不景氣的情況下，面臨迫切希望發展當地經濟的地方政府和涉嫌貪污的政府和海關官員，中國對聯合國涉朝制裁決議的執行實際上並不容易落實。而這一切，都源於丹東這個城市經濟結構的單一：這個城市的經濟主要靠對朝經貿活動支撐，幾十萬當地人的生計與此相關。而從中央層面對丹東口岸的布局來看，似乎也是在承認和順應這種情況。上屆中國中央政府和朝鮮張成哲談的丹東兩國口岸自貿區建設、修築由丹東至平壤的高速公路項目，以及本屆政府批准設立的中朝邊民互惠自貿區等項目，都是面向對朝經貿方向的。這一切，更加劇了這個口岸對外貿易結構的單一。

　　面對這樣的基本現實，執法也解決不了問題。因為全世界任何一個執法機構，在面對幾十萬人每天的謀生需求時，都無能為力。

　　因此，要真正落實當前以及很快就要通過的、新的聯合國對朝制裁決議，就必須要圍繞上述現實問題，從根本上加以解決，而這對擴展丹東乃至遼寧經濟的發展，也是很有意義的。

　　韓國應為落實對朝制裁做努力

　　年初和韓國外交專家們討論對朝鮮制裁問題時，筆者剛剛完成中朝經貿活動的一些調查。當時看著韓國外交專家對制裁朝鮮的熱情，筆者忍不住談了自己的觀點，即韓國應該加大對丹東投資和經貿活動，才能使聯合國框架下的對朝制裁更加容易執行。韓國外交專家當時表示：我們可以建議和動員企業來丹東投資和貿易，但不能強迫。這給筆者留下了他們並不太重視這一觀點的印象。而今，馬曉紅事件以及朝鮮在聯合國史上最強制裁下依舊巋然不動，還屢試導彈、核武器的事實，使得筆者當時的判斷不幸言中。

　　改變丹東上述現狀最現實的方法，就是韓國增大在當地的投資，特別是要在當地設立中韓自貿園區，每年舉辦一至兩次面向整個中國、起碼是面向東北和環黃海、渤海地區的中韓貿易博覽會。只有這樣，才能減少當地對朝貿易總量，平衡當地單一的、高度依賴性的中朝貿易格局，繼而掃除執行聯合國對朝制裁決議的根本障礙。

　　然而目前韓國在遼寧的投資以大連和瀋陽兩地為最多，並且在瀋陽的投資也在逐年減少，在丹東就更少了。丹東地區歷來被韓國看成是中朝貿易的熱土和對敵鬥爭的前哨，除了外交官、記者和特殊身份人員外，一般韓國人較少前往。這種現實，也迫使丹東把一河之隔的朝鮮當作了最主要的貿易對象。而今，現實需要韓國改變這種做法。

　　韓國可以一、兩家大企業進入丹東，給當地以來自另一邊的希望。在此基礎上，同當地和中國政府討論在當地建立中韓自貿園區，洽談在當地舉辦至少是面向東北和環渤海、黃海地區的中韓貿易博覽會，並大力發展中韓經貿，這必然會對當地單一的對朝經貿格局發生較大的平衡作用，繼而從根本上解決對朝制裁難以落實的問題。當丹東人認識到，和朝鮮做貿易不僅要遭遇朝鮮方面的種種不公、敲詐勒索以及傲慢無禮的朝鮮商人，還有巨大的國內法律風險時，他們自然會選擇同相對文明、守法的韓國人做生意了。

　　韓國政府可以深信，自己在上述經貿活動中必將獲得巨大的益處。在當前遼寧經濟整體普遍低迷的情況下，韓國加大在丹東的投資，必然會獲得史無前例的政策和稅務優惠，以及當地的由衷歡迎。而日常的經貿活動，也會逐漸使得丹東成為整個東北乃至黃海和渤海地區的韓國產品集散地，特別是中低檔產品的集散地，韓國的對華經貿活動也必將會打開一個新天地。

　　此外，在與朝鮮一河之隔的丹東一旦打開經貿合作新格局，其對朝鮮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必將成為促使朝鮮健康轉化的有益力量。

　　反之，如果韓國仍延續舊的做法，只有教會人士去丹東地區對脫北者傳教，外交官去調查情況，乃至和朝鮮在丹東搞間諜戰，或者像現在一樣，一味只強調對朝制裁，而忽視多年形成的丹東和朝鮮兩地經濟關聯性巨大的現實，那幾十萬日常生計和朝鮮密不可分的丹東人都會說：制裁朝鮮，我喝西北風去？韓國製裁朝鮮的訴求將在丹東民眾中失去其道義上的正當性，反過來會使得當地民眾同情朝鮮。

　　據韓國媒體人士透露說：在今年朝鮮李洙庸訪華之後，韓國有計劃在丹東舉辦韓國貿易博覽會，但被當地政府中止了。這顯然是時機選擇的錯誤，因為當時薩德問題剛剛浮出水面不久，中韓互信陷入了最低谷，舉辦這樣的博覽會，當然不恰當。而且這一行為十分短視：李洙庸來訪問了，所以趕緊想到這一點，這更使得事情辦不成了。而現在，當中國政府迅速表態支持聯合國對朝鮮進一步制裁之時，韓國應該拿出誠意，和中國政府很好地坐下來洽談此事，以獲得中國的理解和支持。畢竟，在朝鮮棄核問題上，中韓有著共同的戰略目標。

　　為配合韓國，中國政府乃至當地政府未來要做的是，除了在政策上提供一個良好的投資環境外，還要為韓國在當地的投資和經貿活動提供一個安全的環境。為此，上述計劃一旦能夠實施，嚴格限制朝鮮方面每天進入中國的入境人數，將是可行的做法。坦率地說，朝鮮每天入境的人士，真正從事經貿活動的並不多。

　　國際聯合執法是可行途徑

　　在執法層面，還可以嘗試在聯合國授權下成立統一的多國聯合執法機構，將對朝鮮制裁決議的執行也納入聯合國的執法行動範圍。即：由聯合國授權，中、美、俄、韓共同組成統一的執行聯合國對朝鮮制裁決議的聯合指揮機構，由中、俄、美三方共同負責指揮，中方為正，美、俄為副，在韓國和中國各設立一個指揮機構；各國派出部分部隊，組成統一的聯合國執法部隊，共同執行對朝鮮的制裁。指揮機構劃分出各國軍隊各自的警備和執法區域，各國軍隊不需到別國境內，但可在邊境地區配合，各方的軍官、參謀人員和顧問可以組成統一的參謀團，互派到對方境內擔任顧問、聯絡和參謀工作，和當地執法部隊共同工作。

　　聯合國對朝鮮制裁決議是安理會通過的，因此，組成聯合國授權下的落實制裁的聯合執法機構也完全合乎法理。中國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已經多次參與，並還在繼續參與聯合國授權的維和與打擊海盜等執法行動。以建立聯合國授權下的統一指揮機構和多國部隊這種方式落實對朝鮮制裁決議，既體現了對朝制裁的國際權威性和代表性，也體現了各國共同擔當，共同負責，維護世界和平的聯合國宗旨。

　　中國這樣做，可以擺脫當前極為不利的狀況，即一旦制裁朝鮮無效，就由中國來獨家承擔責任，然後世界輿論一邊倒地批評中國；而且局勢還正在朝著進一步危害中國國家利益的方向發展。中國必須擺脫一家包辦落實對朝鮮制裁的被動局面，藉助國際社會力量，將相關工作交聯合國，由聯合國授權相關國家共同處理。只要是圍繞朝鮮棄核這一單一目的，中國支持聯合國的行動，並在其中發揮主導作用。

　　上述這一切，必將對朝鮮構成巨大的震撼，從而對促使朝鮮棄核發揮實際的有效作用。

　　到目前為止，中國對朝核問題始終處於被動應付、聞他方起舞的狀態，其根源就在於對朝核的認識，即本文開頭提出的、朝核「對中國是好事還是壞事」的問題沒有得到明確、清晰的解決。中國應該在主動進擊、扭轉被動方面做一些工作了，否則一旦朝核及導彈進入實戰化部署，或者美日韓對朝鮮採取單邊的軍事或者其他制裁行動，中國將陷入極大的被動。

這位大能是政府官員吧？中亞非發展理事，很大很高很權力。習大大應該委任他為地球國聯合弄爬朝鮮委員會委員長，中美韓日法德俄奧越印菲新等百國聯軍總指揮，瞬間搞平朝鮮。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