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走秀的代價

僵化管理模式與現實利益訴求的衝突集於一身，時代之賜與時代之惑集於一身的"跳水王子"田亮，2005年的第一跳就栽了。這位長相俊朗謀殺記者膠捲無數的陽光男孩一度是中國跳水隊的精神支柱。然而，「亮晶晶」緋聞的沸沸揚揚、一再推遲歸隊日期，「私自」擁有經紀人並加盟娛樂公司，頻頻走秀、種種「違規」終於讓他付出了被國家隊除名的代價。但是這種代價何嘗不是個人利益與舉國體制博弈導致的必然結果呢？田亮的故事肯定沒有結束，這場除名風波，究竟是對田亮個人衝動的懲罰，還是對兩種價值取向衝撞的懲罰?

姓名：田亮（Tian Liang）
　　性別：男

　　籍貫：重慶

　　生日：1979.8.27

　　身高：1.72米

　　體重：60公斤

　　項目：跳水   

　　教育背景：大學

　　個人愛好：汽車

　　奧運會報名項目：跳台(單、雙人)

　　最好成績：2000年奧運會10米跳台冠軍，

　　2004年奧運會10米跳台雙人冠軍

　　運動經歷：1987年在重慶市業餘體校開始練跳水，同年進入四川省隊參加集訓，1990年進入陝西省隊，1993年入選國家隊。

　　主要成績：

　　1994年 全國錦標賽跳台冠軍

　　1995年 美國國際跳水大獎賽男子跳台雙人冠軍

　　1995年 美國世界盃跳水賽男子雙人跳台冠軍

　　1995年 南京第3屆城運會男子跳台冠軍

　　1995年 第9屆世界盃跳水賽男子雙人，團體，混合團體三項冠軍

　　1995年 四國對抗賽跳台冠軍

　　1996年 亞特蘭大奧運會男子跳台第四名

　　1997年 第10屆世界盃跳水賽混合團體冠軍

　　1997年 上海第8屆全運會男子10米跳台亞軍

　　1998年 成都全國冠軍賽10米跳台冠軍

　　1998年 曼谷亞運會冠軍

　　1999年 紐西蘭世界盃單人、雙人冠軍

　　2000年 世界盃賽單人、雙人跳台冠軍

　　2000年 全國冠軍賽單人、雙人跳台冠軍

　　2000年 悉尼奧運會男子10米跳台冠軍

　　2001年 世錦賽男子10米跳台單人、雙人冠軍

　　2001年 第9屆全國運動會男子10米跳台冠軍

　　2002年 釜山亞運會冠軍

　　2002年 全國跳水冠軍賽男子10米跳台冠軍

　　2002年 世界盃男子10米跳台單人、雙人冠軍

　　2002年 全國錦標賽男子10米跳台冠軍

　　2003年 世界錦標賽男子10米跳台第三名

　　2004年 國際游聯跳水大獎賽珠海站男子10米跳台冠軍

　　2004年 第14屆世界盃跳水賽男子單人、雙人10米跳台冠軍

　　2004年 第28屆奧運會男子雙人10米跳台金牌、單人銅牌

　　2005年 1月26日國家游泳中心宣布將其開除出國家隊

田亮奧運後行蹤

２００４年

９

因為天生麗質和陽光明媚，他們從普通的運動員變成了娛樂版上的明星，變成了時尚的代言人――所以這是一個明星的故事；
　　但是實際上，在田亮和郭晶晶的故事裡，媒體和公眾更應該看到故事的本質――只是一個青春的故事。

「亮晶晶」之由來

　　2000年奧運會之後，取得五塊金牌的中國跳水隊按照事先的計劃去香港表演，一過海關，他們就集體感受到了香港公眾的熱情和香港媒體的狂熱。

　　最耀眼的明星當然是隊里的首席明星伏明霞和熊倪―――

　　進行跳水表演的時候，前來捧場的人中就有當時最炙手可熱的劉德華和梁家輝―――伏明霞帶著明星般的氣質走上看台，拉著在此刻顯得風頭稍遜的劉德華回到隊友身邊，這個時候，伏明霞傾倒了全場觀眾，而劉德華則讓伏明霞的隊友和教練們傾倒了，當隊友們輪流與劉德華合影的時候，本性賢淑含蓄的伏明霞眼裡，飄過一絲隱約的得意―――當明星和明星在一起的時候，原來他們彼此都在為對方增添著光輝。

　　值得注意的是：首先，在追逐伏明霞和熊倪的同時，很多香港記者也把攝像機和閃光燈對準了田亮和郭晶晶；就是在這次表演期間，香港報紙上出現了一個很有創意的辭彙―――「亮晶晶」，他們在追捧當紅明星的同時，也以超凡的「星探」眼光，意識到了田亮和郭晶晶身上的明星潛力。

「亮晶晶」之感情

　　人們可以在過去若干年的很多時候，找到「亮晶晶」親密無間的證據―――

　　雅典奧運會之後，當田亮和郭晶晶都更加如日中天的時候，人們喜歡爭論和議論的話題是：「『亮晶晶』到底是不是一對戀人？」對於這個問題，筆者難以給出一種「絕對真實」的解釋，但可以給出一種「接近於真實」的解釋。

　　他們之間的確有感情：兩個人年齡相仿，對於女隊中年齡比較大的郭晶晶來說，上一個「奧林匹克周期」里只有田亮是最可能和最值得親近的隊友，而對於田亮來說，郭晶晶又是眾多女孩兒似的女隊友里唯一近乎是「女人」的，這樣兩個人之間難道不應該有一些時而朦朧時而清晰、時而抽象時而具體的感情糾葛嗎？

　　而這種感情又畢竟註定只是「情投意合」、「相濡以沫」似的，而不是「海誓山盟」、「顛撲不破」似的，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在一個幾十人的隊伍里―――他們面對的只是跳水這個狹窄的領域，而非廣闊的人生舞台和社會舞台。

　　換言之，「亮晶晶」之間的感情究竟應該用「友情」還是「愛情」衡量並不重要，重要之處在於：假如是「友情」的話，這種「友情」很深很深；假如是「愛情」的話，這種「愛情」很淺很淺……

　　說到底，在中國跳水這個其實很小很小的領域裡、在「跳水的生活」中，我們應該認為田亮和郭晶晶就是一對最眾望所歸的戀人，但問題是在今天，他們擁有的舞台和生存的空間已經遠遠不只是跳水了，在「社會的生活」中，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友情」！

「亮晶晶」之成長

　　「陽光少年」般的田亮長大了，他是被跳水池裡的水浸泡大的，被父兄般的情感呵護大的，被紛至沓來的誘惑磨鍊大的―――

　　就跳水運動的能力而言，田亮無疑是難得的天才。這裡的關鍵時刻是2003年巴塞羅那世界錦標賽前後，在那次比賽中，田亮命途多舛，先是被一隻西班牙的蜜蜂光顧了一嘴，隨後又意外受傷，從而與金牌無緣。這以後，他發奮練了包括「109」在內的若干高難度動作，重新奪回了在男子跳台上的霸主地位，雅典奧運會時，田亮的技術狀態和心理狀態都非常成熟，可惜在單人決賽中不敵發揮更加出色的胡佳―――關於這些往事，網路時代的所有人都能了如指掌。

　　田亮成長中的關鍵人物是張挺和周繼紅：張挺、譚敏夫婦對田亮視同己出，就像所有中國最優秀的教練員那樣，他們在田亮身上付出的一切遠遠超過他們在自己兒子身上所付出的。作為中國跳水隊的領隊和中國跳水的第一個奧運會冠軍，周繼紅對田亮的成長也起到了重要作用，比如說在田亮逐漸增長的商業價值方面，我曾見過周繼紅艱難地和商家談判，為田亮、也是為中國跳水爭取更多的利益。

　　從2001年開始，田亮受到的誘惑太多了，其中最主要的誘惑首先是市場的誘惑，越來越多的贊助商希望田亮成為他們的代言人，其次是娛樂圈的誘惑，田亮被越來越多的「星探」遊說著成為娛樂明星的前景。當然了，種種誘惑中也不乏來自女孩兒和女人的誘惑。在各種誘惑面前，田亮即使不是唯一一個做得最好的，至少也是做得最好的人中間的一個。他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不會隨波逐流和人云亦云；他也仍然保持著陽光般的朝氣，不會在誘惑下沉溺和墮落。

　　田亮長大的標誌是雅典奧運會：當他在單人比賽中輸給胡佳的時候，他仍然風度翩翩，顯得坦蕩和明朗，在這個時候，人們會發現在雅典所有的世界頂級運動員都有同樣的表現―――輸給菲爾普斯的波波夫仍然光芒四射；輸給劉翔的約翰遜仍然光彩照人―――同樣，輸給胡佳的田亮仍然是這個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陽光少年」田亮已經學會了像真正的男人那樣面對勝敗寵辱不驚。


「亮晶晶」之價值

　　然而這次失敗對於田亮來說還是有著特別重要的影響。中國跳水隊的實力太強大了，而且還是自己能把握自己命運的那種強大。就獲得奧運會金牌的數量而言，已經有二十塊奧運會金牌的中國跳水隊戰績卓著，其光輝超過唯一能和他們爭奪「中國體壇夢之隊」稱號的中國乒乓球隊―――

　　從這個層面上說，田亮輸給胡佳的結果，是沒能把握住一次繼續擔當主將的機會。

　　胡佳的強大實力和逐漸具有的主將風範固然對田亮形成巨大威脅，在胡佳身後還有好幾個男子跳台運動員具有和田亮、胡佳相近的實力，一言以蔽之，田亮身後中國男子跳台人才輩出，中國隊雖然還需要田亮，但是並不只需要田亮。

　　田亮在奧運會上輸了，這對他的職業前途來說影響之一是他變得不像以往那樣重要了。

　　問題的難解之處在於：中國跳水隊雖然不像以往那樣需要田亮，但是卻還和以往那樣需要郭晶晶！

　　培養一個跳板運動員，要比培養一個跳台運動員難得多，對於女選手來說尤其是這樣。在中國跳水的歷史上，獲得世界冠軍和奧運會冠軍的女子跳台運動員，無一例外地都是年輕選手，其中獲得奧運會金牌時年齡最大的是周繼紅，在1984年的時候也只有18歲！此外，我們再不妨看看悉尼奧運會以後的中國女子跳台―――李娜和桑雪剛贏得2000年奧運會金牌，她們的主力地位就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在2001年世界錦標賽上取得佳績的許冕和段青；而許冕、段青又很快失去了主將地位，取而代之的是在雅典奪取金牌的勞麗詩和李婷；而現在，勞麗詩和李婷又面臨著更加年輕的選手的挑戰，甚至有專家預言：勞麗詩和李婷的主將地位未必能堅持到今年的世界錦標賽！！

　　中國女子跳台這種差不多每年換一代人的現象，根本原因在於中國選手是憑藉比較早進入專業訓練並且掌握高難度動作而制勝的，而一旦女選手年齡變大，她們的成套動作難度和質量就會下降、能力就會下降，就會被更年輕的選手取代，這已經是中國跳水的規律。　　相比之下，中國缺乏優秀的女子跳板選手，或者換言之，女子跳板選手的成才率低。在這種情況下，像伏明霞、郭晶晶這種隨著年齡的增長，專項運動能力不僅沒有下降（主要由於人種的原因，中國女子跳水、女子體操運動員的共同規律是年齡越大能力越差，只有伏明霞、郭晶晶以及劉璇等人是這個領域裡的例外）反而上升的人才就顯得尤其重要。而對於備戰2008年奧運會的中國女子跳水隊來說，郭晶晶和吳敏霞至少現在看來還是僅有的人選―――這，其實才是郭晶晶重回國家隊的根本原因。

　　對於田亮來說，他當然希望在跳水池裡繼續保持輝煌，所以他才會比較早地在陝西恢復訓練，但是，他面臨著諸多難解之題―――

　　首先，他的運動生涯不但取決於自己能否恢復和增加實力，而且取決於隊友們逐漸增加的實力到底能給他構成多大的威脅；

　　其次，畢竟因為中國真正的明星運動員並不多，形象好、成績好、毫無劣跡的田亮是市場上最稀罕的那種體育明星，因此擺在他面前的誘惑更多，他走其他道路的選擇也就更多，作為男人的田亮必須重新定位自己和謀求在其他領域發展自己；

　　再次，作為老運動員和超級明星的田亮，更是作為長大了的田亮，他不得不認真地考慮國家隊生活的壓力，就像當年的伏明霞和熊倪那樣，一方面他不可能像年輕運動員那樣呆在國家隊，另一方面只要他進入國家隊就似乎必須接受國家隊式的嚴格管理，這又是一個很大的難題，畢竟此田亮與彼田亮迥異；

　　這一切，決定了田亮回到國家隊的艱難―――應該說，這種艱難主要是項目規律的艱難，並非像業內人士公開申明的那樣簡單。

　　幾天前，筆者曾經在西安和田亮相處數日，他的生活和訓練狀況都很好，他既有充分的信心在跳水池裡再度輝煌，同時又表示需要一個時間更長的調整期，以便充分享受生活和徐圖再起―――他目前的狀態很像1996年奧運會後的伏明霞與熊倪―――對於這樣的明星運動員來說，他們的確應該有一個比較長的休息時間吧？

「亮晶晶」之出路

　　從中國跳水運動的未來著眼，田亮和郭晶晶這兩個名字將很可能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因為中國跳水隊至少現在還像過去那樣需要郭晶晶，她還可能繼續贏得世界冠軍，甚至將贏得北京奧運會的金牌；因為不像過去那樣需要田亮，因此田亮要在今後的跳水舞台上繼續有所作為，必須付出更艱苦的努力，尤其是需要在種種可能的選擇面前做出一個最艱難的選擇―――

　　領隊剝奪田亮核心位置

　　在各自的人生舞台上，田亮和郭晶晶很可能將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本性更聰明的田亮將像所有成功的男人那樣選擇得更廣闊一些，他陽光般的形象不會改變，就像這一代中國體育的明星人物那樣，他在未來人生的道路上應該不會犯什麼錯誤；而本性更憨厚一些的郭晶晶將像所有成熟的女人那樣選擇得更執著一些，她仍然將保持住她在中國體育界的美女明星角色，但是她不太會真的把自己變成娛樂明星，而應該繼續執著在跳水池；

　　如果在跳水的這個小舞台和人生這個大舞台上「亮」與「晶晶」有不同走向的話，那麼在感情領域呢？順理成章的結論就是周繼紅的那個定論―――「亮」是「亮」，「晶晶」是「晶晶」，沒有「亮晶晶」了。

　　「亮」和「晶晶」不再是「亮晶晶」以後，他們各自會越來越好，但是，永遠會有人向「亮」問「晶晶」和向「晶晶」問「亮」，畢竟有過一個那樣的「亮晶晶」時代。

　　只有一種可能會使另外一個「亮晶晶」時代出現：田亮經過努力再次成為中國跳水的主將，和郭晶晶一起出現在北京奧運會上，但即使這種「亮晶晶」時代再次出現，她也將和過去的「亮晶晶」時代不同―――那將是一個僅僅重複在跳水池裡的「亮晶晶」時代，而不是在所有其他的領域。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融合著事業、理想、感情的故事過去是一個青春故事，現在，既然他們還年輕，這個青春故事就有各種可能的延續方式。

田亮簽約英皇正式進軍娛樂

　　日前尚在猜疑中的田亮簽約英皇一事昨日被田亮經紀人劉韜證實，他表示：「田亮已在兩周前低調簽約英皇，但簽約內容僅為海外代理權，田亮的內地發展仍由中乾龍德經營。」香港英皇公司也確認簽下田亮，但就具體金額，雙方都不願透露，並且表示不久將會召開新聞發布會予以公布。

　　低調簽約只因海嘯

　　對田亮與英皇簽約為何低調進行，劉韜稱：「我們原本打算舉行新聞發布會，但考慮到目前正是為海嘯捐款的高潮，所以覺得不太適宜高調，並沒有其他的原因。」之前海嘯發生期間爆出田亮將赴大馬拍攝寫真的事件，雖然事後田亮公司取消行程，並發表聲明進行補救，但對田亮的形象已造成不好的影響，因此劉韜表示將不會在海嘯期間高調公開田亮的近期活動。對田亮此次簽約英皇，劉韜稱：「田亮簽約后並不代表田亮成為英皇藝人，英皇代理的只是其海外演藝和廣告事務，其在內地的演藝廣告仍由中乾龍德負責。」

　　簽約金額可能過千萬

　　有消息稱雙方在談判初期商定的簽約金額高達3000萬港元，對此劉韜表示：「簽約屬於商業內容，在沒有雙方共同達成透露的協議下，不能對外公布。」對接下來田亮與英皇的合作計劃，劉韜表示目前還不確定，英皇方面則表示：「春節之後，將在香港召開一個正式的新聞發布會。屆時將宣布接下來的工作計劃。」但根據之前的雙方接洽的內容看，田亮在簽約后將至少主演3部電影以及拍攝3個國際廣告。

向左走，向右走

　　擺在田亮面前只有兩條路：承認錯誤，刻苦訓練，恢復狀態，爭取再為國家隊而戰；徹底退出國家隊，投身娛樂圈，做一個純娛樂明星。但從現在的情況看，這兩條路好像都不太好走。

　　2008再輝煌的希望不大

　　2008年，田亮將年滿29歲，這對一個跳台運動員來說已經偏大了。30歲的俄羅斯老將薩烏丁就沒有參加雅典的跳台比賽，在悉尼，只有26歲的熊倪也放棄了跳台專攻跳板。

　　25歲的田亮在雅典就顯出了疲態，在領先的大好形勢下被胡佳和澳大利亞的赫爾姆反超。可以從運氣和發揮上找原因，但也不可忽視年齡帶來的技術和精力上的問題。田亮現在有些「腹背受敵」，自己的年齡導致上升空間受影響，而國內國際高手又層出不窮。

　　田亮自己好像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從開始恢復訓練以來，就傳出他要專攻跳板，而且還要加練新的高難動作，但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有分析說，田亮很可能在十運會後退役，參加2008年奧運會只是個希望而已，他自己並沒有足夠的信心。中國跳水隊被認為是常勝之師，奧運會上幾乎每塊都不容有失，隊內的選拔就非常激烈。這樣即使田亮能重返國家隊，能不能保持競爭力也還很難說。

　　完全陌生的娛樂圈

　　田亮如果一意孤行，死心塌地地跟定英皇了，那迎接他的將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娛樂圈。

　　可以肯定的是，田亮具備一個明星的潛質，陽光、青春、活潑、外形俊俏，還有足夠的名氣。即使田亮被國家隊除名，他的影響力已經形成，人氣不至於下跌很快。但讓我們擔心的是，田亮將要去適應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而且那也是和跳水完全不同的技藝。

　　田亮並沒有經過任何的專業訓練，僅有的演藝經驗來自廣告，做一個娛樂明星的底子很薄，用句娛樂圈的套話，他肯定屬於偶像派。唱歌不擅長，演技也一般，偶像派的生命力都是有限的。當人們習慣了他的笑臉，就會覺得田亮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濃眉大眼的漂亮男孩到處都是。如果只能靠客串混日子，不但會造成讓田亮自己難以接受的心理落差，而且很快會被娛樂圈無情的遊戲規則淘汰。除非田亮在短期內修鍊成實力派，否則我們很可能將看到他是如何一步步平庸的。再加上紛繁複雜的娛樂圈內部關係和規矩，田亮會發現，那比他跳個難度係數3.8的動作麻煩很多。

1月26日上午，國家游泳中心召集一些主要媒體召開通氣會。在會議快結束的時候，游泳中心主任李樺談起了奧運冠軍田亮的問題，令與會記者感到震驚的是，李樺宣布，由於田亮近期的一些行為嚴重違反了體育總局的規定，以及跳水隊的隊紀隊規，因此不再為田亮保留國家隊資格，他的關係將調整回陝西隊。
　　在當天的會議上，先是由游泳部部長原家瑋介紹了游泳隊的冬訓情況，隨後跳水隊領隊周繼紅也談起了跳水隊近期的訓練以及近期的賽程安排。隨後李樺開始就游泳中心目前的一些情況進行了一番詳細的介紹。本來這時候會場的氣氛非常輕鬆，正當所有記者以為這就是一次普通的通氣會的時候，李樺卻意外地談起了田亮的問題。

　　李樺昨天在會上嚴肅地說：「在奧運會後，田亮就一直頻繁參加各種活動，到10月31日國家隊集訓時，田亮沒有按時回來參加跳水隊的訓練以及各種安排，他提出因為身體原因希望能夠休息半年。中心在經過開會討論后慎重地同意了田亮的要求，讓他仍以國家隊的一員在地方訓練。但之後田亮卻頻繁地參加各種商業活動，其中一些活動事先並沒有徵得游泳中心的同意。」

　　李樺說：「運動員在不影響訓練比賽的情況下，是可以適當參加社會活動和商業活動的，這也是為了回報社會、增強為國家爭光的意識，對運動員的個人價值也是一種肯定。但前提一定是必須不能影響訓練比賽，要經過中心批准，並且一定要適度。我們之後曾經幾次找田亮談話，對他的一些行為進行批評，也曾派出專人到陝西就如何管理田亮的訓練問題進行了商量和研究，但沒有收到效果。田亮為中國跳水事業做出了一些貢獻。但他作為公眾人物，應該對自己要求更嚴，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田亮嚴重違反了國家體育總局的規定，違反了隊紀隊規，對跳水項目和隊伍的管理造成不良影響，對備戰奧運造成了負面影響，在社會上也造成了負面影響。我們覺得田亮不再適合留在國家隊。為了嚴格管理，嚴肅隊紀隊規，我們宣布不再保留田亮國家隊隊員的資格。」

　　李樺說：「一屆奧運的結束意味著另一屆奧運備戰的開始，2008年奧運在北京舉行，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運動員們應該以國家利益為重，專心致志地訓練，而不是整天忙於自己的事情。」

　　而在會議前，游泳中心已經將處理決定通知了田亮和陝西省體育局。 （記者王俊）

中心強調不是開除處罰經過總局同意

　　據了解，游泳中心前天上午將處理田亮的意見上交體育總局，並且在下午得到體育總局的批准。一位中心領導說：「田亮是一位名人，具有很高的知名度，這麼做是必須的。」

　　李樺在會上再三強調，國家隊對田亮只是不再保留他的資格，不是開除。會後，游泳中心一位領導告訴記者，對於處理田亮的措辭非常令他們傷腦筋。

　　他表示，這次處理並不意味著國家隊的大門已經向田亮永久關閉了，因此在處理措辭上令人非常傷腦筋。他昨天也再三叮囑記者：「不要用開除之類的詞語，因為這是不準確的。」

                             田亮致媒體的公開信

　　國家體育總局游泳運動管理中心２６日宣布不再保留雅典奧運會冠軍田亮的國家跳水隊隊員資格。在得知這個消息后，田亮發出了一封致媒體的公開信。該公開信全文內容如下：

　　我和我的教練張挺現在西安訓練，剛剛獲悉我不再是中國跳水隊的一員。這個消息讓我震驚！我感到特別傷心、難過。

　　一直以來，我都以自己是國家隊隊員而自豪，為能夠從事自己喜歡的跳水運動而自豪。我一直都希望能夠回到這個光榮的集體，也為此做出了不少努力。

　　國家隊是多年來培養我的地方，是我的家。從１９９３年開始，我在這裡度過了１１個春秋。在這裡，留下了我的汗水，承載著我的理想……可以說，我對中國跳水隊這個大家庭充滿感情，對教練、領隊和中心領導充滿了感激之情。

　　只是突然，我不再是國家隊員了，這讓我有點無所適從，感情上一時難以接受。不過，雖然我目前不在國家隊，但我熱愛跳水的心不會改變，我還會繼續跳下去，還會繼續為回到國家隊做出各種努力。

　　２００５年，我的訓練重心是全運會，我會儘力地訓練、比賽，爭取拿到金牌。當然我的最終目標是２００８年北京奧運會，能夠在祖國的土地上為國家效力，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在經紀人和英皇這件事情上，我曾經多次向游泳中心彙報和溝通。

　　此外，我希望大家不要拿郭晶晶重返國家隊和我不能回國家隊的事情進行比較，我們兩人的情況不一樣。除了在各自項目上的發展趨勢不同外，還有我和她最根本的區別在於我的教練張挺不知何種原因，自從雅典奧運會後也被國家隊拒之門外，而她的教練始終都在國家隊任教。

　　國家隊有沒有我的教練，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從我進入專業隊以來，張挺教練一直是我的恩師，從來沒有換過，我們這樣的師徒組合在目前的國家跳水隊里僅此一例。是他把我帶上了冠軍領獎台，從全國、亞洲、世界走向奧運會。他手下同時還有不少弟子，也是指導了多年，一直培養到世界冠軍、奧運冠軍。

　　我希望自己能夠回到國家隊，希望我的教練能夠重返國家隊，也希望能夠代表中國參加北京奧運會。不管為此會付出什麼努力，我都會儘力爭取！

　　不管我現在面臨怎樣的困境，我的未來怎樣，我都要對多年來所有支持和關心我的朋友表示感謝，我的奪冠信心來自於你們對我的肯定。

　　此致敬禮！

　　田 亮

　　２００５年１月２６日下午

26日，國家游泳中心召開新聞通氣會，宣布對奧運跳水冠軍田亮作出除名決定，將其開除出國家隊，調整回陝西隊。游泳中心的聲明稱，田亮作為名人，對自己要求不嚴，在社會當中產生了不小的負面影響；此外，田亮私自與其他公司簽約，違反了總局相關規定，經多次勸告仍屢教不改。當天下午，田亮也就此事發表了公開信。
　儘管田亮在公開信中希望大家「不要拿郭晶晶重返國家隊和我不能回國家隊的事情進行比較」，但是兩人截然相反的命運卻又發人深思。同樣都在「走馬燈」般地出席各種商業活動，賺個缽滿盤滿，郭晶晶知道見好就收、回頭是岸；可田亮卻又是拍寫真，又是簽約英皇，把游泳中心的警告置若罔聞。

　　不過，「田亮事件」並非偶然，而是一個不可避免的必然。在舉國體制下，運動員的個人利益和體育部門的壟斷利益之間的搏弈，決定了「田亮事件」遲早要發生。田亮就在今天充當了這樣一個具有代表性和爭議性的角色。 在這種體制下，要想成為一名職業運動員，就必須參加各級體育部門主辦的體隊，進入體制內生存。一旦擁有了運動員身份，也就意味著可以享有國家的免費培養，但同時也喪失了部分的人身權利和自由選擇。運動員是「國有資產」，是國家大力培養的結果，世界冠軍、奧運冠軍們就更是如此。

　　看起來道理就這麼簡單。然而事實上，個人與舉國體制卻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以田亮為例，在他成名之後，當然想充分利用自身資源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而參加各種商業活動難免會耽擱訓練，影響成績，游泳中心肯定會嚴加控制。另外，田亮是國家大力培養出來的冠軍，卻自作主張，將游泳中心置之腦後，自己聘請經紀人，頻頻參加商業活動謀利。

　　假若不是舉國體制，假若田亮自己承擔訓練成本，那麼這個問題將歸於虛無。此時，田亮完全可以一邊跳水，一邊去做廣告、拍寫真、出唱片、拍電影……他自己知道如何安排，旁人不用杞人憂天。而現在的田亮面臨的是這樣的困境：他要保持跳水運動員的身份，就必須留在跳水隊；而體制內生存就意味著他不再有自由選擇。當他想要追求私利最大化時，就必然與主管部門的利益發生衝突，於是被開出國家隊，就成了必然的結局。

國家游泳中心1月26日上午召開新聞通氣會，宣布對奧運跳水冠軍田亮做出除名決定，將其開除出國家隊，調整回陝西隊。
田亮在奧運會後頻繁參加社會活動，一直是報章報道的焦點人物。雖然國家游泳管理中心強調說：田亮作為名人，對自己要求不嚴，在社會當中產生了不小的負面影響，並私自與其他公司簽約，違反了總局相關規定，經游泳中心多次勸告仍屢教不改，並且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故此正式做出了開除決定。但是，在筆者看來，這項開除的決定實屬國家游泳中心被迫的選擇。田亮早已簽約中北英皇文化發展有限公司，進軍娛樂圈已經是鐵定的事實，面對國家跳水隊的集訓通知，田亮已經有過多次婉言拒絕的記錄。用咱百姓的話說，田亮真是不給面子，國家游泳中心不炒他的魷魚炒誰。

　　但是，問題並不這樣簡單，田亮不能這樣一走了之。他簽約英皇在先，違反集訓規定也在先，存在明顯的違約行為，國家游泳中心有理由按照契約原則向他追究賠償。

　　國外有許多奧運冠軍，走的是絕對市場化的道路，日常訓練，包括租場地、聘請教練班子都是自己投入，拿下奧運冠軍，除了獲得政府獎勵外，還要憑藉自己的知名度參與大量的商業活動，獲取高額收益。國外冠軍我們不說了，但是國內的奧運冠軍卻是在「舉國體制」下培養起來的，靠的是國家投入――把全國最優秀的力量和人才集中在幾個奧運項目上，不惜一切代價保證運動員奪金摘銀。去年的雅典奧運會後，社會輿論對中國的金牌成本提出質疑，國家體育總局體育科學研究所體育社會科學研究中心的負責人在接受中央電視台採訪時也透露：國家在一個奧運選手上投入的費用大概在四五百萬元左右，按中國奧運代表團400名運動員計算，總投入大概在16億至20億之間。折算到32枚金牌上，一枚金牌的成本就是五六千萬元的水平。花這麼大的成本培養出的奧運冠軍，完全可以看作是一種「國有資產」。

　　在田亮的奪冠之路上，花費的都是國家財政，獲得榮譽后，國家又給予了他很高的獎勵，這些榮譽為他成功邁入娛樂圈積累了雄厚的資本。現在，他公然違反國家游泳中心的規定，拒絕履行一名運動員參加訓練的義務，明顯是一種違約行為，按照勞動人事雇傭關係的普世慣例，違約方應有賠償的法定義務。國家游泳中心完全可以通過正常的法律程序，向田亮追討賠償。

　　當然，在現行的體制下，要向田亮追討賠償，會面臨許多體制性的困難。但是，輿論仍然希望國家游泳中心在宣布對田亮進行除名的同時，能拿出一份田亮獲得奧運冠軍的經濟投入的成本清單，供社會輿論評判。同時，為有效避免此類事件的再度發生，有必要借鑒國外的經驗，探索實行國家運動員的簽約制度，通過法律形式明確國家和運動員之間的權利、義務，發生違約時通過法律渠道追究賠償。

對於習慣了在舊軌道上開快車的中國體育界來說，田亮被國家游泳中心除名，並不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套用一位體育總局官員的話來講，就是這個地球缺了誰都能轉，中國十幾億人口的泱泱大國，從來就不缺人，換句話來講，中國體育本來就不應該出現什麼明星級別的人物，犯不著以一個個人的行為影響到後面排著隊等著上跳台的孩子們，冠軍，原本是國家給予你的榮譽，今天缺了田亮，明天一定還會有李亮、王亮替補上來。
　　這是個很有趣的命題，通過這位體育官員的一番言語，我們似乎看到了影響中國體育發展的一些頑症。國家、集體、個人，相比較而言，處在這三個階層的體育人們似乎根本就無法尋找到半點平衡的感覺，他們之間真實的關係並不是我們通常所理解的聯袂，而是徹頭徹尾的所有制體現。服從與分配，這個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慣有名詞還是通用的很，我們不需要判斷在這個結構中找到什麼屬於個人的答案，唯一的解釋就是一句晦澀的老話：君叫臣死臣則不得不死，主叫奴亡奴則不得不亡！

不理性

　　對於國家游泳中心所給出的開除理由，我們可以引述過來好好理解一下。理由最先提到田亮違反了國家游泳中心的紀律，而違反了哪一條哪一款，又不能給予很清楚的相關解釋。唯一能夠說明的是，田亮作為國家隊運動員，對自己要求不嚴，擅自曝光參與商業行為，在群眾中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

　　看到了這裡，我們不得不納悶，田亮作為國家隊隊員拍攝廣告、拍攝寫真、參與公眾活動、參加商業演出的行為不假，但是我們不知道國家體育管理總局是否真的有相關條例出台，還是游泳中心自己擬訂的一份草頭合同。

　　作為名人，拍攝廣告、寫真參加商業演出的不止是他田亮一個人，而且田亮是在自己休假的期間以個人名義出現在這些環節之中，是不是真的就罪不可恕，做出了無法令上邊滿意的不善之舉。說到了在社會當中產生負面影響的話題，我們不得不問，這種負面體現在哪裡。在中國，出現在公眾媒介下走秀亮相的體育明星已經數不勝數，老百姓早就稀鬆見慣不把這種行為當回事，哪裡說得上惡劣？然而真正惡劣的中國足球，還不是仍舊在繼續著超級之路，仍舊在鎂光燈下肆意賣弄。

　　游泳中心管不了足球的事，但是也要注意一下自己賞善罰惡的尺度，用造成惡劣影響這麼嚴重的帽子扣在田亮身上是不公平的，同樣草率開除的行為則顯得更加專制而不理性。

無規則

　　任何遊戲都有個屬於自己的規則，國家體育總局如此，游泳中心當然也不能例外。如果說能夠早早出台一些有針對性的管理條例的話，相信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堆砌出來，尤其是關於運動員假期自身行為的規則，則更是當前體育機構應該重視考慮的重中之重。

　　在海外，運動員在自己的時間裡出專輯出寫真，甚至是參加一些商業演出的行為，被視為是合乎情理的正常行為，大家也都司空見慣。但是在中國，這樣的方便之門似乎就從來不會輕易被打開，尤其是在計劃經濟下養尊處優了多年的領導階層們，更是無法理解這樣的商業行為的存在。只拿體育機構所履行的一系列相關紀律條款而言，就沒有誰把這樣的問題很清晰地擺在明處讓大家理解，而所謂的規則，則只是在一張白紙與一張圓桌上肆意勾勒對與錯。

　　比如說，我們的運動員們如果在假期參加這樣的商業活動，是不是應該把身上國家隊的運動服脫下來，是不是不允許以國家隊隊員的名義，去做自己的個人發布。這樣的細節應該被重視起來，以後隊員們的個人行為，只要不與國家隊牽扯掛鉤，應該適當放寬一些。他們自身的商業魅力應該被儘早開發，而國家隊純潔的團隊榮譽同樣也值得我們去尊重。

　　所以說，明細規則的缺乏，是造成目前體育界人事參與商業活動越發混亂的頑症，而習慣將開除兩字掛在嘴邊的領導們，事實上就是造成田亮事件爆發的罪魁禍首。我們不難理解，游泳中心開除田亮的行為，並不是什麼厲兵秣馬、痛定思痛，而僅只是為自己的工作失誤尋找台階，以犧牲個人的方式轉移眾人視線，逃避社會輿論的譴責。

難平衡

　　在中國體育界，已經愈演愈烈的商業革命已經帶給了體育人們一些生存與發展的希望，他們不會再在退役之後，因為一兩袋奶粉錢，去跟清水衙門一般的地方體育局打官司，同樣也會發掘自身的潛力與創造力，為中國新興的娛樂產業帶來一股新的衝擊力量。

　　姚明們可以擁有上億元的海外商業合同，一樣遊走在鏡頭上下奔走做秀，但是國家隊需要他時卻也是半點都被含糊過，無論千里萬里也都隨軍轉戰南北。但是我們的一些沒有被開發出能量的體育項目，卻只能用微薄的國家補貼接濟著人家的一家老小，國家隊需要的時候，即便是一肚子委屈勒著肚皮，也要把自己送上競技體育的戰場爭金奪賞。可以說，貧富差距的拉大，和社會身份的落差，是造成體育運動員紛紛下水摸魚的主要癥結，他們需要尋找一種體制外的個人化方式尋找這種平衡，如果不正視這個原因，難保今天封殺了田亮，明天又冒出個李亮、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