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泰語中評：鬥雞博弈，朝鮮不應再射星

李奎泰教授接受採訪（中評社 崔銀珍攝）

　　中評社首爾10月20日電（記者　崔銀珍）2015年10月10日下午，朝鮮在平壤金日成廣場舉行閱兵式，慶祝勞動黨建黨70周年，此次閱兵式在朝鮮歷史上規模空前，金正恩也出席活動並發表了講話。而在閱兵式之前一直傳的沸沸揚揚的「射星」並沒有上演，讓人不禁猜測之前的放話是為了測探周邊國家的反應。日前，中評社記者在首爾採訪了韓國加圖立關東大學教授李奎泰，他詳細地分析了朝鮮沒有按期「射星」的原因和之後的發展方向。

　　李奎泰表示，不顧韓國和美國、中國、俄國和日本等國際社會的強烈反對和譴責，朝鮮自九月以來表示隨時進行「射星」和「核試」，並警告說那是「任何人不可侵侵犯的自主權利」。但在「射星」方面，朝鮮還沒有把火箭發射體已經運至發射場等發射準備的明顯跡象；在「核試」方面也沒有可確認的信息。他說，這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正在權衡韓國、美國和中國等周邊有關當事國的反應及利害得失，或在考慮強行時間當中；二是因技術性的問題還沒有準備就緒。

　　他表示，首先韓國一直反對「朝鮮藉以衛星」的發射方式進行「長距離飛彈」的試驗，同時一直要求朝鮮放棄核武開發以及核與經濟並進的政策。韓國認為朝鮮發射衛星事實上是運載長距離核武器的飛彈試驗，因而無法接受其「發射衛星」的說法。

　　而且，聯合國針對朝鮮的核武開發及先後三次試驗以及發射長距離導彈,已經有五個制裁決議.其中,2013年三月的第2094號決議,是在前面四個制裁協議的基礎上,擴大了制裁範圍，包括經濟和金融制裁，禁止聯合國成員國向朝鮮出口奢侈品等。並在其決議的第六條規定「重申安理會關於朝鮮應以完全、可核查和不可逆的方式放棄其他所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和彈道導彈計劃的決定」。朝鮮是聯合國的成員國應有義務遵守此決議。

　　南北朝鮮在今年8月高級別會談當中籤署了「8.25協議」，其中規定若發生「非正常事件」，到時韓國可以「重啟對朝鮮擴音喊話」，其含義就是用來實行報復措施的。若朝鮮將強行「導彈試驗」和「核試」，韓國政府到時可以判定為「8.25協議」里規定的「非正常事件」範疇里的行為，可以採取報復措施。朴槿惠總統(包括9月底的在聯合國訪問期間)有機會就明白表示,若朝鮮繼續發起有違聯合國安理會決議的挑釁行為，朝鮮必將付出「相應代價」。韓國有權解釋「8.25協議」中「非正常事件」這一範疇。9月28日，朴槿惠總統出席第709屆聯合國大會時發表重要講話.她表示,朝鮮應「致力於改革開放」，致力於「朝鮮人民擺脫困境而不是發起挑釁，改善朝鮮人權，實現韓半島和平統一」等。還說「若再發起新挑釁，嚴重破壞來之不易的南北朝鮮對話氣氛和各方重啟朝核六方和談而對話付出的努力」，朝鮮「若果果斷放棄核武器，走上開放合作的道路，韓國將同國際社會一道積極援助朝鮮發展經濟，改善人民生活質量」等。

　　朴槿惠總統以在聯合國公開向全世界講述的方式，向朝鮮明白承若了南北通過對話促進和平統一意志和支援的方案。但其條件為應要遵守聯合國的第2094號決議。朝鮮就9月29日發表談話譴責朴總統，認為「南朝鮮領導」到聯合國向國際社會發表說「朝鮮挑釁」、「朝鮮人權」、「韓半島統一」等言論是一種觸及危害其國家的「體制和尊嚴」，進行「吸收統一」的反朝鮮謀略的言論。朝鮮談話稱，朴槿惠不僅誹謗朝鮮體制和尊嚴，還公然顯露出打著和平統一的幌子欲藉助外部勢力實現「吸收統一」的野心。這是不可容忍的挑釁，是損壞來之不易的韓朝對話氛圍的反朝妄動，還使韓朝離散家屬團聚活動陷入危機。「南朝鮮當局」應切記在關鍵時刻具有挑釁性的言行定會惹禍，應就誹謗同族道歉。

　　可見，南北朝鮮就一個月之前，簽署了緩解軍事危機的「8.25協議」，並協議好了離散家族的團聚活動計劃。但不到一個月時間，朝鮮就以「射星」和「核試」的威脅來升級了其關係的緊張深度。這足以證明，目前南北朝鮮還在「鬥雞博弈」的靈和博弈狀態，互相難以妥協的階段，雙方都藉以「敲山震虎」的方式進行博弈，朝鮮就以「射星」和「核威脅」，韓國以「相應措施」的口頭威脅和藉以國際社會的壓力，希望對方主動退出讓步，之前互不無法信賴，可以說南北朝鮮關係還是處於非常「安全困境」的情況。於是朝鮮的「第四次核試」和「射星」，從南北朝鮮雙方之靈和博弈的言行來看，若或沒有技術性的問題，或沒有更堅定的第三方的介入，朝鮮還是強行的可能性非常高。從韓朝過去前例來看，事發之後，或可以走「8.25協議」的程序，但這次其間緊張的升級可能為與前不同或許更高。

　　其次，李奎泰對中評社說，目前南北朝鮮關係仍然在非常的雙方自詡的「安全困境」之下，處於「鬥雞博弈」局面，互不主動讓步與退出。這種博弈情況之下，解困的最好方法之一，是第三方的介入。朝鮮一開口就罵美國介入朝鮮半島問題，以破壞南北朝鮮自主統一和半島和平的機會，所以強行「射星」和「核武」，以來保護國家主權。但是就反面來釋意的話，其意思包括：朝鮮借這種非常方式尋求她與美國建立新關係，以來保證解脫以美國的威脅來形成的「安全困境」。但是美國說隨時準備對話任何問題，但其前提為朝鮮一定要落實「不可逆的放棄核武」的「9.19協議」的承若，之後可以重開「六方會談」，也可以重新談新關係發展。美國已經認清朝鮮「威脅-和談-違約-再威脅-再和談的反覆尋常的戰略邏輯，再無法相信朝鮮的一切行為。

　　這種認知朝鮮行為模式之下，美國就以堅定的意志站為韓國的立場上，與韓國一起進入，與朝鮮進行「鬥雞博弈」程序，與韓國合作施展了非常強有力的武力，如派戰略武器到韓半島，又如繼續進行聯合軍演。最近有消息稱，美國10月份將把開里根號航空母艦和F-22戰機派到韓國，牽制朝鮮「射星」和「核試」計劃。與此同時，美國加強與修改完成集團自衛權而通過新安保法來可動用軍隊的日本的軍事同盟關係，從而強化了東亞地區的戰略部署，這不僅是給予朝鮮壓力，還是給予中國某種安全壓力。美國以此頓足中國應更深入介入說服朝鮮放棄核武。

　　9月25日，中國國家主席到美國同美國總統奧巴馬舉行會談，決定加強亞太地區熱點問題上面的「管控合作」，其合作管控的範圍也包括「朝核問題」，雙方堅定表示了朝鮮應遵守聯合國安理會的決議。這就是美國和中國對於韓半島的和平和非核化問題上得到一致的看法。就朝鮮來說，美國這種給予朝鮮的軍事和外交壓力，雖然口頭上辱罵為霸權行為，朝鮮不可原諒美國介入朝鮮半島，美國應要退出撤兵，不然朝鮮說要動用核武攻擊美國。但是朝鮮明白這種威脅成果的未知數，還是在「射星」和「核試」的戰略博弈當中，最顧及的是美國的戰略和態度。

　　再者，李奎泰指出，與金正恩2012年同年上台的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政府，在周邊外交和亞州外交政策上成功完成了同周邊國家友好合的作夥伴關係，「一路一帶」政策也正在積極推動當中。但唯有原來一直好講「傳統友誼」的朝鮮執意「核試」和「射星」等的「核捆綁戰略」不放棄，將使其陷入其東北邊界的安全不穩擔憂局面一直無法緩解。外界認為中朝關係也徘徊在連高層領導都難以進行互訪外交的尷尬處境中。

　　包括朝鮮拒絕放棄「核捆綁戰略」的挑釁行為來破壞周邊和平穩定局面等朝鮮的種種的內外政策問題，雖然中國堅持在對外政策上「不干涉內政」的原則，但是朝鮮半島的一些些問題，確實是給予中國難以理解的難題。如從台海兩岸關係的角度來看，約70年一直進行靈和博弈的南北朝鮮國關係；又如從中國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政策成功的角度來看，朝鮮三代繼承的那套「社會主義道路」的政治運作，可能都被認為是難以理解的朝鮮半島現象。這使得習近平政府採取了一些與過去不同的半島政策。中國一方面強化和增進同韓國朴槿惠政府的關係，同時與國際社會或聯合國強化了合作促進半島和平穩定和非核化的努力。中國對朝鮮政策也有所改變，就把過去以「傳統友誼」為基礎保持的一廂情願式的積極友好政策，改為較為消極的事務性較強的政策。外界認為是對朝鮮保持一定戰略性距離的觀望態度。

　　若從博弈論來講的話，中國不是以直接公開身份介入朝韓鬥雞博弈，而以第三方立場發揮「建設性的角色」，要在朝韓博弈上展現自己的角色，特別給予朝鮮以與前不同的態度和戰略施壓，使朝鮮自己約束就範。可以說這是中國給予正在「鬥雞博弈」當事國朝鮮施展的一種「麻痹策略」。這看起來是消極的，但是以非常忍耐沉默的對應方式，給予朝鮮更大心理壓力的博弈策略。中國立場非常清楚，朝鮮要遵守聯合國決議，中國也落實聯合國「第2094號」的制裁朝鮮的決議，直到朝鮮改變態度要放棄核武和導彈開發的挑釁行為。

　　外界認為，與中國在9月3日舉辦的抗日勝利70周年活動當中給予來訪的韓國朴槿惠總統最高外交上的禮節相比，中國對從朝鮮來的崔龍海特使給予的明顯冷落忽視的差別接待，也是中國對朝鮮的「麻痹策略」的博弈之一，從而使崔龍海和朝鮮當局明白體會中國的立場。就經濟方面來說，在韓國因認為朝鮮所做的「天安艦沉沒事件」而實行的禁止南北之間一切交流的「5.24措施」，朝鮮一直不承認其責任，還是保留其效力，朝鮮無法與韓方交流，若沒有中國方面的積極合作交流，將其朝鮮的經濟特區開發等新經濟措施難以達成其效果，更難以達成整個國家經濟發展的目標。

　　據報道，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9月25日在華盛頓同美國總統奧巴馬舉行會談，談好了中國和美國一道，堅持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不斷拓展雙邊、地區、全球層面務實合作，以建設性方式管控分歧和敏感問題。習近平主席在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發展的六條建議當中包括「繼續就亞太地區事務深化對話合作」的建議。美方表示感謝「中方在推動達成伊朗核問題全面協議、實現朝鮮半島無核化、阿富汗重建等方面發揮的重要作用，願同中方就相關問題保持密切協調。」雖然中國與美國在一些戰略性事務當中，或在雙邊關係當中難免有一些矛盾，但是起碼對於朝鮮半島的無核化問題上保持了一致看法，特別是一起要求朝鮮遵守聯合國安理會的決議。中國此種立場強有力地給予朝鮮在這場用以「射星」和「核試」為籌碼進行的靈和博弈當中難以把握勝數的機會。

　　但是，朝鮮雖然明白了中國的立場，自己在研判韓國和美國威脅的「安全困境」中依然無法放棄開發「核武」。不過，對朝鮮來說，目前為止還是無法接受中國的半島和平穩定和非核化政策，朝韓的靈和鬥雞博弈會繼續玩下去。於是在近期短暫的時間之內，中朝關係好轉的機會還是相對的低調。若在10月份朝鮮按計劃固執進行「射星」和「核試」的挑釁行為，中國可能與美國合作，採取與前不同的更為明顯的以「建設性方式管控朝鮮半島」的政策。如，不久的將來，也許看到中國難以再承諾遵守以1961年簽署的「互助合作條約」為基礎的中朝軍事同盟的約束政策。

　　另外，李奎泰還說，「射星」也要看其他韓半島周邊環境變化的跡象。這兩年，朝鮮同俄羅斯的關係相比與中國的關係走的好。但從今年5月，金正恩不參加俄羅斯反法西斯戰勝70周年紀念活動而引起矛盾以來,情況有所改變。特別是，最近針對朝鮮的「射星」和「核試驗」計劃，俄羅斯對外表示出更明晰的反對立場。如，俄羅斯駐韓大使阿里山大·季莫寧於9月23日出席首爾紀念韓俄建交25周年論壇時演講說，朝鮮雖然有權利擁有核能和宇宙空間，但是為了行使其權利，需要先厲行2005年的「9.19共同聲明」和聯合國安理會的相關決議，並加以說「這是俄國的堅決立場。」 又如，9月底俄國聯邦安全會議秘書帕特魯舍夫訪問韓國，因他在俄國安全政策的決策地位來看，他韓國訪問本身就給予正在考慮「射星」和「核試」的朝鮮相當的壓力。

（續）

　　這兩年持續不和的中日和韓日，最近有跡象正在改善當中。在朴槿惠總統的提議之下，可能於10月或11月份舉辦擱置兩年的中韓日三國首腦會議。韓國和日本關係從因日本對於歷史和慰安婦問題態度而引起的矛盾正在走出好轉當中。韓國就考慮朝鮮問題想加強韓美日共同安全框架。韓日安全合作框架當中最重要的環節就在於朝鮮挑釁安全威脅問題。韓國針對日本的新安全法的建立保持審慎的態度，只提日本將實行其安全戰略要保持透明性的說法當中的這一點更明白。於9月29日在紐約舉行的韓美日外長會談是去年8月以來隔一年的會晤，其重點議題是來自朝鮮的威脅和應對措施包括安理會的新制裁等事宜。這樣目前「朝核六方和談」的六個當事國之間就形成了「五對一」局面，也就是韓、中、美、俄、日將反對朝鮮挑釁行為格局，五國發出譴責聲音要求朝鮮不要違反聯合國安理會的決議。若在這種情況之下，朝鮮執意強行「射星」和「核試」的話，其國際上孤立的情況將更為深化，可能不僅是孤立外交局面的深化，此可能會牽動其體制內的權利關係的矛盾也不能排除。如或會引發朝鮮內部強硬派和溫和派之間的權力之爭，會危機到金正恩的權力的穩定乃至其體制本身安全問題。

　　另外，李奎泰還分析了「射星」牽動到朝鮮的內部權力關係的問題。他說，朝鮮權力的核心為金正恩，其周邊形成了以黃炳誓、金養建和崔龍海的三角權力競爭關係,為非常重要的權力環節。這三個人在朝鮮安全和對外決策上面的傾向或角色可能有些不同。但是，他們這三個人已經都有與韓國方面接觸的經驗.如,去年十月份在韓國仁川的亞運會閉幕式上與韓方接觸的經驗。又如,黃炳誓和金養建兩個人在今年8月23-25日南北朝鮮軍事衝突危機之際與韓方高級官員經過兩天的熬夜談判終於商定「8.25協議」化解了危機。就如崔龍海來說在去年和今年訪問了俄國和中國進行特使活動的經驗。

　　三個人機會不同,但在與韓國的高級官員接觸的時候明白聽到過韓國對朝鮮戰略意圖和統一政策，如包括朴槿惠總統的「信賴進程」和「東北亞和平構想」，以及在德國發表的以支援朝鮮為主要內容的「德累斯頓提議」的內容。崔龍海因金正恩的特使的身分曾訪問過中國和俄國，於是明白認識和體會過中國習近平政府和俄國普京政府對朝鮮半島的非核政策和半島和平穩定政策意圖。雖然不清楚那三位當中哪位為鷹派或鴿派。但這三個人都與韓國有接觸經驗，特別是黃和金兩人就參加談判以化解南北朝鮮武力衝突危機的成功經驗，於是應明白了零和博弈當中也以妥協和讓步來可以解決很多問題的可行性。目前正在韓、中、美、俄和日等五國一致反對「射星」和「核試」，強烈要求朝鮮遵守聯合國安理會的決議，在這樣的如「五對一」的壓力局面之下，他們三個會非常顧及「尊嚴金正恩」的權威安全和其體制安全穩定的問題。

　　一方面，他們可能想用強硬的方式，不顧韓國和國際社會的反對進行「射星」和「核試」，以強勢來試圖製造麻煩，以想獲取勝數逼退韓國和美國的打算，以來維護其體制和領導的尊嚴，並獲得「安全利益」。另一方面，他們又可能打算在目前靈和鬥雞博弈形成了「騎虎難下局面」，實際上對其「安全困境」更不利，正在思考如何「下虎」的方式，如不進行「射星」和「核試」並以走「和談」模式的可行性。他們應清楚談判的一套不是無用的，而是可使用的脫離「安全困境」而保障體制生存的有效模式。目前為止，無法確認誰是朝鮮內部的「鷹派」或「鴿派」，只在電視畫面上看到的是金正恩為唯一獨尊持續挑釁問題的「鷹派模樣」。如果固執「射星」和「核武」，凝結無法緩解而持續博弈下去的話，或有可能出現黃、崔和金（養建）三個人的「鴿派經驗「與金正恩的「鷹派模樣」之間的路線和權力矛盾。

　　朝鮮的社會經濟情況已經不是在90年代「苦難時期」的局面，與金正恩上台初期的環境也不一樣。老百姓不靠當局搞活謀生的機制擴大到整個社會，整個社會經濟運作處在與黨國體制權力中心漸漸隔離分化當中，全國有400多個個體戶市場，老百姓的對外交流包括非官方的物流和郵件體系已經難以管制，從韓國寄去的東西和金錢都以非官方的通道可以送到朝鮮內部任何角落。這樣也就是以金正恩為中心的黨國體制與老百姓的社會經濟謀生的關係，已經從中央政府計劃管控機制進入了轉變為權錢關係來重構的放任過渡當中。從外面看起以黨軍體制來控制局面非常穩定，但包括貨幣體制的社會經濟機制正如從黑市外匯匯率的情況來研判已經到了幾乎崩潰邊際，老百姓根本不靠政府謀生，不相信朝鮮自己貨幣只有相信美金和人民幣等外國的錢，在各種非法權錢關係來主導環節當中生活，於是其政治的穩定性非常脆弱。在這種情況之下，若果因「射星」和「核試」帶來的外面衝擊疊加到朝鮮社會的話，其衝擊可能超越於平壤中央管控的範疇。

　　最後，李奎泰也指出了朝鮮「射星」涉及到的技術性問題。他表示，「射星」的技術性的問題分為兩個層次：其一是過去發射失敗和成功經驗問題。朝鮮自己的說法是，唯一失敗是2012年4月的光明星三號而已，其他都成功發射。但是，外界判斷為1998年的「光明星一號」（大浦洞一號發射體）、2006年的大浦洞二號、2009年光明星二號（銀河二號發射體)和2012年4月的光明星三號（銀河三號發射體）的發射體都中間掉落或爆炸而失敗；外界研判為唯一成功的是2013年12月的光明三號二號機（銀河三號發射體）。所以，朝鮮過去的「射星」成績並非理想。

　　在這樣的成績下，非常重視紀念的黨建70周年，也就於其領導金正恩執政三周年之際，若在國內外注目之下發射而或是出現失敗結果，這或對於政權的負面影響非常深遠。於是，朝鮮雖然開口說，但還是不能不慎重其事。其二為「重返大氣層」的軌道飛行控制技術等高難度的導彈飛行制空技術問題。朝鮮雖然說這是「宇宙開發的衛星」，實際上是藉以「衛星」來試驗運載核武器的導彈發射試驗。於是發射本身之外，還有要完備掌握「重返大氣層」的軌道飛行控制技術等高難度的導彈飛行制空技術。朝鮮是否確保了這個技術，外面還沒有知情或朝鮮也沒有公開過。朝鮮給予CNN等外媒公開了衛星控制中心，但是這還是不等於發射準備的公開。

　　從博弈論的角度來看，零和博弈的時候，參與者都顧慮自己利益的最優化問題，結果會選擇自顧自己利益最友好的選項，每個參與者都這樣，結果誰也撈不到好處，這就是博弈中說的「囚徒困境」局面。朝鮮要選擇不顧聯合國安理會的「第2094號」的制裁決議，就要選擇「射星」和「核試」這一項，看起來是以「核武威脅力」來確保其「安全」利益的戰略的最優化選項，從而最容易達到其目的的最理性決策。但韓國或中、美、俄和日本等國際社會都反對，而且聯合國安理會的制裁還是有效。

　　在這種情況之下，非選擇這個策略不可的行為，事實上只顧及自己利益最優化的是非理性的行為。因為有這個行為難免受到升級版的聯合國安理會決議的制裁，並處於外交更孤立之下，對其經濟社會的發展帶來的非常不利的局面還會持續下去，終究會涉及到其政權的安定問題，更難逃離「安全困境」的惡性循環環節。儘管南北朝鮮自主的商定「8.25協議」，緩解了武力衝突的危機並建立了未來對話機制。但是朝鮮還是固執於「核捆綁戰略」這一套「同歸於盡」的老冷戰策略，藉以核威脅的方式來優化自己的利益，朝鮮這樣的態度或零和博弈是韓國和中國等周邊國家都無法接受的，也是都無法讓解或讓步的條件，只可能將問題變為更惡化，因此，事實上並非是個理性的戰略，而只是把自己捆綁於「囚徒困境」的處境而無法選擇讓步的下下策而已。

　　韓國目前對朝鮮政策也沒有脫離一種零和博弈的「鬥雞博弈」的做法，向朝鮮強迫選擇「先保證放棄核武」，能以確保能讓自己佔據優勢，力爭得到最大收益，確保損失最少的博弈策略。韓國主張朝鮮先要「棄核保證」，同時朝鮮要「改善人權」、要進行「改革開放」，要準備「和平統一」等。同時韓國堅持「5.24措施」，以來禁止並控制南北朝鮮交流；與中國、美國等周邊國家強化了「統一外交」，也能以確保能自己佔據優勢，也就是全面性的統一外交的「敲山震虎」的方式給予朝鮮施壓，要朝鮮讓步保證棄核。雖然，韓國政府允許一些人道主義層次的開放和交流，而且保證「開城工業園區」的運作，但是其他交流還以「5.24措施」來保持著禁止的原則。

　　但是，朝鮮非常不滿韓國的「放棄核武」的主張，認為包括「改善人權」和「和平統一」等的主張，都是試圖「體制統一」的陰謀，也就是以和平演變朝鮮體制的方式「吸收統一」的野望和挑刺的言行。朝鮮之所以主張「射星」和「核試」是為了保證其安全而無法放棄的自衛和自主的權力。圍繞朝鮮的「核捆綁」和「棄核」而徘徊的南北朝鮮之間的靈和鬥雞博弈，還是互相等著看對方什麼時間先主動讓步或妥協，這種情況之下或許更有效的是中國和美國等以第三方的地位合作方式介入「建設性管控」而來逼迫或說服南北朝鮮各退一步。最好的是朝鮮不要再「射星」和「核試」，使得問題更複雜，朝難以回頭的方向走。中國或美國既然已經公開說「半島無核化」，也贊成了聯合國安理會的第2094號制裁朝鮮的決議，那以「建設性管控」方式發揮更主動的第三方的角色介入這個博弈不應該為大問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