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2014

香港，2014
　
　　　　－－顧曉軍小說·二百四十九（七卷：作業）
　
　
　　過了寒露，又過了霜降。
　　入夜了。
　
　　街上的那些人，還在。有反對的人、就有支持的人……可，守舊、是不對的呀！簡單化、也是不對的呀！不是嗎？
　　她，還沒到上街的年齡。然，不上街、不等於不關心街上的事。
　
　　桌上，是要看的書、和一大堆要做的作業。
　　窗外，是夜、夜空。
　
　　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如，為什麼、叫香港？為什麼、叫維多利亞公園……
　
　　又下雨了，外面。傘下的人，冷嗎？
　　他們，是在等雨停？他們，是在等天亮？他們，是、是……是守望那遙遠的星空？
　
　　貓、跳上了她的書桌，老三老四地、翻開她的鉛筆盒，抓起一支筆、竟打算修改她的課程表……
　　她，把貓抱起來、放在腿上，摸了摸它的腦袋；而後，放它離開去。
　
　　拿起貓抓過的筆，做了一道題。
　　心事、不在題上。筆，在她的手指間、轉著圈……
　
　　人們，能等到雨停嗎、能等到天亮嗎……或，等到出現星空？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關心他們。
　
　　假如，雨、永遠不停，天、永遠不亮……星空、永遠不出現，他們、怎麼辦呢？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
　
　　停住了指間轉動的筆，再做題的時候、她發現：
　　剛剛做過的那道題、不見了。
　
　　怎麼會、消失了呢？明明是做過的呀！她記得、清楚地記得。
　　題、也會消失？像、維多利亞公園的人……
　
　　那雨傘、和傘下的人，不會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吧？
　　突然，她有點怕。
　
　　不會被大黃鴨、吞進肚子里去吧？不會被鋼鐵俠、都碾死吧？不會被……
　　不敢想了。
　
　　爸爸、媽媽，都出去了。
　　她，一個人、在家裡，做作業……
　
　　重新拿起筆，重新做那道做過卻又消失的題……
　　她想。
　
　　民主，像永遠也讀不完的書、更像一大堆做不完的作業……
　　可，即便做不完、也得去做呀！她，想了又想。
　
　　沒有煩惱。
　　她這個年齡的孩子，還不知道煩惱。
　
　
　　　　　　　　　　　　　　顧曉軍 2014-10-31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