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中共應把當年的政治承諾當「正資產」

吳偉：中共應把當年的政治承諾當「正資產」


2013年08月15日 聯合早報



吳偉

笑蜀先生主編的《歷史的先聲》一書，近日由香港大學再版。1999年，該書曾經在中國內地出版過，並曾有過一個副標題：「半個世紀前的莊嚴承諾」。也許正是這個副標題，觸犯了敏感神經，使這本書命途多舛，屢遭封殺，以致許多中國人至今只聞其名，未見其書。

承諾，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保證兌現的許諾。一個政黨的政治承諾，則是該政黨以明確宣示的政治態度、政治目標，換取國民支持和授權的政治契約，也是與國民達成的政治共識。它構成了對該黨未來政治行動的約束與目標，是其取得政權和執政合法性的基礎。能否遵守實行自己作出的政治承諾，是衡量一個政黨和政治組織的政治道德和政治倫理水平的基本標準。

早在上個世紀40年代的抗戰時期，中共作為當時執政的國民黨的「友黨」，提出了一系列要求結束國民黨一黨獨裁、實行民主憲政的主張，發起和領導了一場旨在中國實現民主憲政的社會運動。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共領導人，《解放日報》《新華日報》等中共媒體，都發表了大量的談話和文章，批判國民黨「一個政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的法西斯主張，全面闡釋了民主憲政及其自由、平等、博愛、人權對於中國政治發展的重大意義。在《歷史的先聲》這本書中，收錄了周恩來在1944年《關於憲政和團結問題的演說》中的一段話，集中代表了中共當時的政治要求：「我們認為欲實行憲政，必須先實行憲改的先決條件。我們認為最重要的先決條件有三個：一是保障人民的民主自由；二是開放黨禁；三是實行地方自治。人民的自由和權利很多，但目前全國人民最迫切需要的自由，是人身居住的自由，集會結社的自由，言論出版的自由。」這些主張和要求，既是反對國民黨政治獨裁的政治宣示，也是對未來中共取得政權后的政治目標的莊重承諾，由此得到了全中國各民主黨派和廣大民眾的熱烈支持和擁護。

抗戰勝利后1946年的政協會議，在中共與國民黨及其他黨派努力下，通過政治協商，甚至達成了歐美式的憲法草案。儘管後來方案失敗，但中共和其他政黨為民主憲政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此後，在與國民黨維護一黨獨裁的政治和軍事鬥爭中，正是依靠這種實行民主憲政、實現「耕者有其田」的政治承諾，中共獲得了奪取政權所需要的最廣泛的政治資源和社會基礎，於1949年取得了全國政權。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曾經以完成「新民主主義」、「社會主義革命」為己任，取得了政權的中國共產黨，並沒有真正履行當年所作出的政治承諾。當下中國雖有憲法，卻無憲政；雖有「共和」之名，實行的仍是與當年國民黨無二的一黨專政之實。

上個世紀80年代，在經歷了十年浩劫慘痛教訓之後，中共黨內的開明領導人曾經發動和主導過一次政治體制改革，按照中共十三大政治報告的說法，這次改革的目的，「是要興利除弊，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改革的長遠目標，是建立高度民主、法制完備、富有效率、充滿活力的社會主義政治體制。」應該說，這是中共建政以後，以黨的最高機構——全國代表大會的名義，再一次向國民作出的莊重承諾。主持這次改革方案制訂與實施的中共總書記趙紫陽在改革方案討論過程中，針對政治體制中的問題，明確地說：「我們的真民主搞得很假，人家的假民主搞得很真。假民主搞得很民主，真民主搞得不民主」；「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民感覺到社會主義不如資本主義民主，這終究是一個我們要解決的問題，一百年也要回答。人類社會的民主應該是越來越發展，一些條件不具備我們可以說清楚，但絕不能讓人感覺到共產黨害怕民主，不敢講民主。」

為了實現向民主政治轉型的目標，減少黨內的阻力，平穩過渡，趙找到了一條較為穩妥的道路，這就是逐步「轉變黨的執政方式」，通過「黨政分開」，改變「權力過分集中」於執政黨的弊端，同時改革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和選舉制度，改革黨政機構，建立國家公務員制度，通過黨務政務公開逐步放開新聞檢查制度，以立法保障公民的各項基本權利，改革多黨合作體制，推動社會團體改革使其真正代表民眾利益，開展協商對話和社會基層自治，實行司法改革以建立法治國家等等。趙認為，做到這些，還只是第一步。他設想，通過三到四次黨代會，也就是15至20年的時間，逐步建立起較為完善的「高度民主、法制完備」的憲政制度。如果他的設想真的能夠實現，中國共產黨當年對中華民族，對全體國人的承諾，才算是基本兌現。遺憾的是，這場僅僅進行了不到兩年的以實現中國民主轉型為目標的政治改革，步子還未完全邁開，就在黨內保守勢力的壓迫下，以失敗告終。已經進行的改革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起點，甚至進一步，退兩步。

笑蜀主編的這本書，再次提起了中國共產黨人當年對國民的承諾。它讓中國人知道，半個多世紀以前的中國共產黨曾經是一個追求民主的政黨，也為中華民族的發展指出過一條康庄大道。這本是中共的「正資產」，應該大書特書，使其保值增值。兌現這個承諾，是中共歷史責任，也是中國國民的企望。也只有兌現了這個承諾，中國共產黨才能繼續獲得執政基礎。

問題是，中共黨內一直有人拒絕兌現這個承諾。十幾年前，笑蜀主編的這本書在內地被全面封殺。中共十八大后，新的總書記習近平做出宣示：「憲法的生命在於實施，憲法的權威也在於實施」，要「把全面貫徹實施憲法提高到一個新水平。」並提出，「要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與監督，把權力關到制度的籠子里」。正當中國人為總書記的講話歡欣鼓舞，以為美麗的「中國夢」即將成真的時候，一些主流媒體卻掀起一陣陣反憲政狂潮。什麼「憲政本質上是資產階級的政治制度」，是「帝國主義和平演變中國的陷阱」。說這話的人全然忘記了，正是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們，當年親自發動了那場憲政運動，並反覆讚揚美國式的民主，反覆宣示，中共執政后「絕不搞一黨專政」，「不搞以黨治國」。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忘了這些承諾，卻把它解釋為中共為了取得政權而採取的策略，是權益之計。這等於是說當年的中共為奪取政權而不擇手段欺騙民眾，毫無政治道德，不講政治倫理。為了否定憲政，為了否認中共當年的承諾，就有人不惜將中共陷入不仁不義不信之地，拿中共的執政合法性開玩笑。

昨天看到張鳴先生為笑蜀先生這本書寫的書評，說他不相信中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拋棄那段歷史，把自己領導的憲政運動視為負資產加以遺棄。我雖然也不相信，不過卻也有點疑惑。一方面，是因為眼下這場反憲政逆流；另一方面，如張先生所說：兌現承諾，「接受這份遺產，則意味著一場脫胎換骨的政治改革。這樣的改革，當年國民黨統治大陸時期，都沒能做到，今天的中共，可以做到嗎？」我沒有信心。

（作者：吳偉，中國現代史獨立學者，上世紀80年代曾為中共中央政治體制改革研討小組辦公室研究人員，該辦公室主要負責人鮑彤的秘書，著有《中國80年代政治改革的台前幕後》（香港，新世紀出版社，2013年)。）

（聯合早報網編輯：蘇亞華 )

阻礙還是在軍隊。在軍隊這人工營造的環境里，培養了可以否定國內一切進步和合理的力量。

建國后毛澤東是愚蠢的——沒軍隊參與的任何革命，從歷史看，都沒成功過的，早在1900年。而現在放在軍隊面前就兩條路，要麼被外來力量消滅，要麼自我改革。

至於第三條路——軍隊投靠外國力量，現在已經沒這國際環境了！以前陳雲等對此是玩得得心應手的！

鄙人鼓勵中國軍隊打任何國家，任何方向，不打，其黑惡是難以暴露的；同時，鄙人也鼓勵包括柬埔寨寮國外蒙等進攻索賠，一進攻，中國紙糊的軍隊系統，將分崩離析！

別以為越南佔領3環路，其他的國家佔領四環路是笑話，目前，就東亞的八國聯軍，也可以輕鬆的到達故宮！中國軍隊敢抵抗么？如果抵抗的話，領導些是要遭整的，就算勝了，一樣被查，被下課，下面的爛事太多了，領導責任如何說？

中國沒任何的軍隊敢抵抗任何進攻，這就是現實，但是如果你不打，他就是不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