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牙牌

           談談牙牌。          龔定國
  牙牌，或叫骨牌，牌九、天九，很多名稱，是中國的「國粹」之一。內涵豐富，雅
俗共賞。知識階層，用它行酒令、制燈謎、占卜，獨自一人，可玩各種用腦或不大用
腦的遊戲；市井大眾則用它賭博，如推牌九、打天九、花湖等等。青少年用它做遊戲，
兩人、三人、四人或更多人，都可一起玩。其玩法之多，在所有中外棋、牌中，算是
極其豐富的。
  牙牌只有32張牌，不同的花色21種，是由兩粒骰子擲出的點數組合而成。即每張牌
兩頭各是一個骰子的點數，如天牌是六六，地牌是幺幺，還有幺五、幺六等等牌名。
  按傳統，32張牌分成「三門」：即長門、點門、幺門。
  長門，主要是兩頭同點數，依次是：天牌6-6，地牌1-1， 人牌4-4， 和牌，（又
叫幺鵝，幺鶴），1-3（這是個例外），梅花(梅十)5-5， 長三3-3，板凳（長二）2-2。
  點門，特點是成對的兩張牌，點數相同而購成不同。如九點對（又叫雜九），一為
3-6，一為4-5，前者美名曰「孤舟」（像形），後者叫花九；八點對，2-6 和3-5；
七點對，3-4和2-5，五點對，1-4 和2-3（又名拐子）。特殊的一對：1-2(又叫釘
釘） 和2-6，叫一對「猴子」，在推牌九時為「至尊」。
幺門，特點是都有幺和六，依次為：斧頭6-5， 四六（錦屏）6-4， 幺六1-6，幺五
1-5 （鑼錘）。
牙牌的玩法。非常豐富。現在知道的人，越來越少了！傳統文化流失，非常可惜！
牙牌，三張牌購成「一副」，（紅樓夢中金鴛鴦三宣牙牌令，所舉的就是牙牌副，）
它們是：（按「開」數排列  ）：
1，不同，又叫順，六開，三張牌六個點，都不相同，即從1--6，齊全，
如丁（1-2）、七（3-4）斧（5-6）；雜七（3-4和2-5）幺六；柺子（2-3），幺六，
花九（4-5）；等。
2，五子，五開，六個點中，五個相同，如一對天牌加另一張含6點的牌，像天、天，
斧頭；其他如：地、地、幺五，人、人、四六等都是。
3， 合巧，又叫假五子，四開，例如：天、天、配長三或幺五、2-4，即四個相同
的點之外，剩下的點數恰等於那四個同樣的點，因此，天、斧、幺六也是合巧，因幺
六的幺加斧頭的五，也是六點。又如：天、錦屏、二六八點，梅十、花九和幺五等都
是。三點的合巧，除長三對配釘釘之外，還有長三、幺鵝加2-3拐子；兩點的合巧，
只有板凳對配地牌，因為沒有兩張釘釘。
4， 三開的牌副較多，有：分相，一副牌三張六個點，只有兩種點子，各佔一半，如
天牌、人牌配四六，六點和四點各一半；馬軍，兩個四點、兩個五點、兩個六點，又
叫四五六，例如天、梅、人相配，斧頭、四六、紅九點相配等；類似的還有幺二三，
二三靠（六點）。在卜卦時，對子也是三開。
5， 一開有正快，又叫「三同十四點，即三個相同的點子，剩餘的總點數等於或大於
十四點。另外，三同奪五，也算正快，（又名奪錢），但各種計算開數的玩法中，它
都不算在內。我覺得，設計這個「三同奪五」，主要是為了「猴子對」的成副。
所有的牙牌對子，都能與第三張牌配成一副，唯獨猴子對難辦，設計了三同奪五這個
花色，猴子對配人牌，就是三同奪五---三個四、剩下共五點；延伸結果，幺六對配
孤舟九點，也是三同奪五，幺五對配3-5八點也是；這三副牌，在「開寶」遊戲中，
依次叫金寶、大寶和小寶。其他例如天牌、2-6八點配釘釘，人牌、3-4七點配地牌
等都是。
6， 牙牌的玩法，非常多樣。
一個人獨自玩的玩法：
最需要智力的遊戲叫「夢想荊州」。洗牌后，擺成四橫行，每行
八張，分成3、2、3張排列，結果形成八副在兩邊，四對在中間的樣式。任何兩組牌
之間都可以互相交換1-2張，唯一要求是交換后，兩邊都必須成「副」。最後要求，
中間四對是「天、地、人、和」，兩邊八副都成為「副」。這個玩法，練腦的效果
特佳。有時也會「無解」，例如，如果出現「三把刀」，（3-4、3-5、3-6一副，雖
然它是「正快」 ，但已無法再拆開，會影響其他牌的調動；同樣，「三平頭」
（2-4、2-5、2-6）也是正快，也是再也動不了,還有如雜七幺六，是個順，但也無
法再拆開。有時竟會成為「死局 。     
其次是「關猴子」， 中間兩張牌，周圍十個三張牌。也是交換必須成副，最後要把
「猴子對」換到中間去。這個比想荊州容易得多，因為它有十付牌可供變動。因猴子
對只能配人牌，而能配人牌的其他對子，有斧頭和雜九。故如果中央能弄成斧頭或九
點對，而且猴子已成對（配了人牌），那麼關猴子就完成了。
再次是「年、月、日、時」，四盤拿滿100開。 全副牌一字排開，先按年數（按什麼
記年都行），數到某張牌，取出，然後找出它的另一張配成對。拿出這兩張牌后，
其餘的牌擠攏仍成一排。再繼續尋找成副的牌。在力求多拿到開數前提下，有時在取
舍之間，需要動動腦筋。這個玩法，是把全副牌看成環狀排列的，因此，兩端能成副
也算。按年、月、日、時共做四盤，拿滿100開算圓滿。
其它很多玩法，都不用動腦子。如：占卜（牙牌數）。「全副牙牌一字排，中間看有
幾多開，連排三次分明記，上下中平內取裁。曾有舊書：牙牌神數。共列125掛。有
人斥為迷信，但卻含有哲理。
開金寶：全副牌，排成四橫排，每排八張，從不同的兩排兩頭尋找能成副的三張，取
下，剩下的再繼續找，計算結果不論開數而論「個」，金寶（人牌配猴子對）算九個；
大寶（孤舟九點配幺六對），六個；小寶（3-5八點配幺五對）算三個。其它四開以
上的牌副算一個；三開以下的算半個。除三個「寶」外，正快不算。四次要拿到20個
才夠格。
過五關斬六將：第一排六張，面朝下，只翻開兩端的兩張，算是「六將」；其餘每五
張一排，共五排，還剩一張，暫置最下邊。五排每排的兩端或一端，如果有成副的牌
（對子不算，正快算。）就拿下，跟原來剩的那張放一起，當五排牌中，沒有可取的
牌副時，可將最下的牌一張一張依次添加到各排，再看有無成副者。如此，在任一排
剩兩張，且可與「六將」之一成副時，即可「斬一將」，亦即過了一關、斬了一將。
如果某一排只剩一張，恰好可與兩個已翻開的「將」相配，就可斬雙將。（但總共只
能斬一次雙將）。直到過完五關、斬完六將，算是通過遊戲。
七擒孟獲：類似過五關斬六將，不過擒的對象是「孟獲」，即1-2釘釘，把它放在最上
面。其餘的牌擺七排，每排四張，成副的牌，包括對子都可取下。剩的牌如果能與釘釘
相配，就表示「擒孟獲」一次，然後把『孟獲』放回去，七排減少一排。直到七擒完成。
其它如開烏龜，（有兩種，一為平背烏龜，一為「駝背」烏龜。）開寶塔：（牌從一張
到七張擺成寶塔狀，再從「寶塔」中間往下推出個「小塔心」（1、2、3、）加上原剩
的一起擺成一排放在寶塔底下。）按規定的限制，先翻開若干張牌，湊對子拿下，
「解除限制」的牌再陸續翻開，直到全部有對為止。這些玩法，不費腦筋。按「成功
率」排隊：最難開通的是寶塔，最容易的是平背烏龜（但非每次都成）。

兩人玩法，較有趣的是：
「老鼠搬家」：開始，每人拿八張牌，兩張一墩，就是四墩。然後不論什麼辦法，得
出出牌優先權。出牌者，按比大小、（相比，限同門，如撲克的限花色。）得出贏或
輸，輸家「墊牌」面朝下，即贏家看不見。贏家按「墩」把贏得的牌排放在自己門前，
繼續出牌。第二輪，用剩下的八墩牌，仍是每人四墩，上輪最後贏家先出牌，出牌得
輸贏后，如前排在自己門前。第三輪，看各人門前牌墩多少拿牌，最多每家四墩，若
其中一家只有三墩，則兩家各拿三墩，（依此類推）。如此繼續玩下去，直到某一家
輸光為止。老鼠搬家，關鍵是要記住自己墊的牌，那麼在每輪對抗中，因知道對方的
牌，故能取勝。在牙牌玩法中，凡要比大小的，長門和點門相配算成對，如天九、地
八、人七、和五。假如出牌「地八」除非天九能勝之，單天牌、單九點都不能抵擋。
類推：如人、人、七，除非地、地、八，或天、天、九，不能抵抗，只能「墊牌」。
接龍：分明、暗兩種（兩、三、四人都能玩）。由拿到孤舟九點的人首先將九點放出
來，接明龍時牌亮出，只要有同點的牌就可接上；暗龍則將牌面朝下，接龍的人需猜
測哪頭是三、哪頭是六，接錯，或無同點牌時，都要「跪牌」，接對了，就把前一張
牌翻開。新接的牌仍暗著，由下家繼續接。
搶開。兩人各拿一半牌，輪流每次拿出一張，擺在一排后，翻開，如看到有成副的三
張或成對，就「搶」回。如出牌者沒看出，被對方先看出，就被對方搶去。最後看誰
搶得的開數多。

三人，正規博弈叫「趔鑽子」第一字讀去聲，長沙話是「歪」的意思。三人玩，要去
掉兩張牌才能分勻，於是去掉兩個「幺五」，把幺門歸入長門的下面，即：斧頭在板
凳之下，所以，幺五是長門最小的牌，去掉無妨。比賽類似打天九。以勝的墩數和能
否「結墩」定輸贏。
四人打「天九」，長、點、幺三門獨立。三門的天牌、九點、斧頭是「老」，即是最
大。天九，是兩門搭配的「老」。每一盤，由上一盤最後「結墩」者先出牌。勝負也
是由勝得的墩數和結墩計算。

賭博最普通的是「推牌九」，四家坐四方，由莊家理牌、順次擺成四組，擲骰子定拿
牌次序。大牌九，每人四張，小牌九，每人兩張。兩張牌就直接翻開比大小。四張牌
則由拿牌者自己配成兩組，必須把小的放在前，大的放在後。然後翻開跟莊家的牌相
比。前後兩組都勝，就算勝。只勝一組算和。由莊家「吃」或「賠」所下的注。平家
不相互比大小。大小的次序是：猴子對是「至尊」，然後是「對子」，（依次是長門、
點門、幺門。）再次是「天九王」，天杠，地杠；再次是九點（兩牌點數之和減10或
20）、八點。。。。如果點數相同，就看購成的牌的大小，如天牌加幺五是八點，大
於梅十加人牌的八點，其餘類推。如果點數同，構成也全同，則莊家贏。
逼十最差。天杠（天牌配人牌或八點），地杠（地牌配人牌或八點）雖都是逼十，但
例外。在小牌九場合，如果四家都是逼十，則莊家通賠；任意三家是逼十，則「和」，
不吃也不賠。
其他還有些玩法，不很流行，就不介紹了。
總之，牙牌這種傳統的博弈玩具，是很有意思的。慢慢要失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