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由誰敲響？

        湖南邵陽民運人士李旺陽6月6日凌晨被發現在其病房的窗欞上上吊身亡。事件引發境內外民運勢力廣泛關注，紛紛稱李是「被自殺」，乃是中共當局的暗殺行為。邵陽方面最開始稱李旺陽「自殺」，后發布聲明稱李是「意外死亡」，14日，湖南省公安廳新聞發言人又表示，湖南省公安機關已組織有經驗的刑偵專家對此作進一步調查。從「自殺」到「意外死亡」再到組織刑偵專家開展調查，事件似乎越來越有趣，越來越撲朔迷離。各種勢力各種聲音紛紛擾擾甚囂塵上。李旺陽的喪鐘到底由誰敲響？筆者不是專家，沒有刑偵專家知識，但認為即便僅從常識出發，也能發現些線索。
    一般而言，誰從事件中獲利最多，誰就最有可能去做這件事。李案同樣如此，誰從李旺陽的死中獲利最多、受益最大，誰最有作案動機。從目前來看，李旺陽的死給中共帶來的是一堆麻煩，卻正好給了民運勢力、敵對勢力以口實，來遊行、來抗議、來呼喊。很明顯，中共從李旺陽的死中並不能獲利，倒是李旺陽的「親朋」、「戰友」以此事為由，如願在境內外造勢，給中共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從結果倒推來看，中共殺人動機不夠。
    在動機之外，作案時間也同樣可以為我們提供線索。每年的6.4都是中共高度緊張的時期，各種力量嚴陣以待，就怕有些風吹草動讓敵對勢力有可趁之機。中共若真要殺李旺陽，也不會愚蠢到選在這個敏感時期，不僅是6.4敏感期，還是胡錦濤即將到港、徐守盛即將訪台的敏感期。李旺陽在中共的監獄內待了20多年，一直生活在中共勢力範圍內，要殺他機會很多，方法很多，事後消除影響的方案也很多。從現在中共的被動局面來看，其主動殺之的可能性很小。
    中共這麼多年都不動李旺陽，將他從監獄釋放，還給他治病，其實是看準了他不具威脅。李旺陽在民運中的社會影響也確實一般，他並不是民運的核心靈魂人物，甚至連前100名恐怕都排不進。可以說，李旺陽對中共勢力而言，不足為懼；對民運勢力而言，不足為用。是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死比他的生更有用。他離世之後，被他的戰友們渲染塑造成了英雄硬漢形象，其死後影響比生前影響大多了。對民運勢力而言，他的死比生更有價值。
    有猜測認為，中共這麼多年不動李旺陽，卻在六四時候痛下殺手是因為其接受了香港媒體的採訪。這點理由其實也非常牽強。李在獄中與世隔絕了20多年，他就算接受採訪也講不出什麼驚天秘辛，就算坐在高高的草垛邊講些過去的故事，也不過是些人盡皆知的老生常談，一些對中共不足為懼對敵對勢力不足為用的東西。就目前流出的採訪內容而言，無非講些監獄里受到的刑罰。其實，哪個國家暴力機關沒有刑罰？美英沒有？！法德沒有？！筆者沒入過監獄，也沒有所謂內幕或消息人士，但普羅大從都能看到的文藝作品中從來不乏相關描述，如2011年的美國電影Unthinkable（《戰略特勤組》），講述美國軍方和國家安全部門為了逼供被抓獲的恐怖分子，在各種酷刑之外還殺了他完全無辜的妻子，更以其他年幼的兒女作威脅，說到泯滅人性，這恐怕已是極致了吧。雖說是藝術作品，但是藝術來源於生活，「藝術真實」也可讓我們從中窺見一斑。
    不過，要說中共現在的麻煩是自己造成的，倒是也有道理。在這麼個敏感時期沒保護好李旺陽而落人口實，確是咎由自取，但如此所述，並不是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