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回復: 36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金瓶梅》:最深刻全面的歷史巨著

[複製鏈接]
跳轉到指定樓層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1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作者:全冉粉

   
        本人指著閃閃的星星發誓,決不談論黃色內容,決不毒害小朋友。

        本人喜歡《金瓶梅》已經十二年了。

   最開始也是小青年的獵奇心態,

   現在已經是敬畏之心了。

   《金瓶梅》是一個實錄,又是一個精確的預言,預言了明王朝的滅亡。而且,明王朝表現得更差勁,偏安局面也沒有維持住。自從唐朝之後,漢族一代不如一代。唐朝守不住河北,北宋守不住中原,南宋全國丟光一百年,明朝全國丟光三百年————

   《金瓶梅》最後一回裡面也有一些問題,因為作者畢竟沒有親眼看到明朝滅亡。天下大亂時候,居然還有人在徐州修黃河,不知是北宋政府在修呢,還是金政府在修。一般在這個時候,進攻方挖開黃河淹城市,防守方挖開黃河擋道路,黃河往往大改道,管它淹死多少人。

   金兵佔了清河縣,西門家的財產居然沒有損失。這金兵,還真是秋毫無犯的好軍隊啊,哈哈哈!據歷史記錄,匈奴、鮮卑、羯族、突厥、回鶻、契丹、女真、蒙古、滿洲,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金瓶梅》的時代,用袁宏道的兩句話評價就是「朝不謀夕,恬不知恥」。《金瓶梅》一天不開禁,中國人就一天不能正視自己的問題,那就更談不上解決問題,中國就浪費一天翻身的時間。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地球畢竟還有五十億年,人類歷史也就是零頭的零頭,階級社會更是零頭的零頭的零頭,也沒什麼好悲觀的。  
沙發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19 | 只看該作者
 孔孟儒家,對中國起初是利大於弊的,慢慢發展,一蟹不如一蟹,逐漸成了一套博大精深的奴隸哲學,危害中國至深至遠,這也就是毛主席晚年念念不忘「評法批儒」的原因。
   孔子孟子,雖然沒有找到穩定主子,就大有以牧羊犬自居的苗頭。西漢初年,叔孫通開始當上幫閑,陸賈已經能幫忙。到了董仲舒,徹底賣身投靠。到了朱熹,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當個隱士的自由都沒有。於是,妓女出賣肉體,文人出賣靈魂,妓女學歌詩,文人學鼓吹,互相學習,共同進步,一個當妾,一個當臣,奴家和儒家混為一體,成為世界歷史上的壯觀景象。混得好的,成為《金瓶梅》裡面的蔡狀元、安進士,混得差的,成為《金瓶梅》裡面的溫秀才、水秀才。
   無論他們如何折騰,就是產生不了民主自由思想和現代科學,就是走不出一治一亂的歷史死胡同,更擋不住資本主義世界的武攻文攻。我想質問一下這些中國人:整天在歷史死胡同裡面轉圈圈,你們煩不煩啊?
   看了《金瓶梅》,就知道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為什麼發展不起來。
   以西門慶為代表的中國資產階級,有這樣幾個致命毛病:沒有新教倫理和信用體系,嚴重依附而不是堅決反對封建制度和封建政權(西門慶們普遍認為:雖然俺們賺錢比較刺激,還是當地主做官比較穩當),腐蝕而不是強化國家力量和軍事機器,內部殖民而不是外部殖民,過早進入壟斷階段而用不著科技創新。
   最後的結果是:政權滅亡,社會崩潰,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再來一輪低水平重複建設。至於白銀資本和黃金資本,只是外在形式的區別,貨幣天生是金銀。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3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0 | 只看該作者
  明朝滅亡於滿洲和闖獻,也在於經濟的失敗,這個《金瓶梅》中有體現,裡面有頭有臉的人都要穿戴貂皮。現在大家熟知的東北三寶——人蔘、鹿茸、貂皮,就是當年滿洲的三件經濟武器。說白了,人蔘、鹿茸是壯陽的,貂皮是擺闊的。在明朝中後期,這三樣東西成了上流社會的時尚用品,比金銀還走俏。一方面,明軍將士軍餉缺乏,饑寒交迫,在冰天雪地里和滿洲殊死搏鬥。一方面,達官貴人享用東北三寶,金銀源源不斷流入滿洲。明朝財政年年赤字,這仗就沒法打了。

   後來清朝和英國打鴉片戰爭,國內的達官貴人也還是把英國輸入的鴉片、鐘錶、玻璃、燕窩、呢絨當時尚用品。鴉片等毒品,吸食后確實有壯陽效果。所以這仗也沒法打了。龔自珍給林則徐的信件、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都談到這個問題,我隨便說說。


  看了《金瓶梅》,就知道中國封建統治者的遠大理想。他們希望國家是羊圈,老百姓都是吃草的綿羊,提供羊毛和羊肉。至於這個羊圈大一點小一點沒有關係,只要自己有肉吃就行。他們希望家庭是雞窩,養一群母雞,為他們生小雞。母雞天天打架沒關係,天下多的是母雞。所以中國培養的是傻不愣登的綿羊和紅眼睛母雞。而當時日本豐臣秀吉的理想是:滅亡中國和印度,讓天皇定都北京,他自己駐紮寧波港控制軍隊和貿易。所以日本培養的是大尾巴狼狗,對外是狼,對內是狗。統治者理想的差距很大程度上造成中日兩國命運的差距。俺是不是應該寫點童話故事?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4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0 | 只看該作者
  《金瓶梅》第二十三回宋惠蓮和西門慶在藏春塢山洞裡面通姦,宋惠蓮嘲笑西門慶:「冷鋪中舍冰,把你賊受罪不濟的老花子,就沒本事尋個地方兒,走在這寒冰地獄里來了!口裡銜著條繩子,凍死了往外拉。」這一句話,就道出了相當多的信息。

   宋惠蓮家裡是開棺材店的。以前棺材店有一個不成文的義務,就是用邊角料做一些劣質棺材(湖北省叫「白板子」,或者叫「薄板子」,「白」和「薄」都念「勃」),專門收殮街頭的無名屍首。到了冬天,乞丐往往凍死街頭。劇痛死亡的人嘴巴往往是張開的。凍死卻是一種緩慢的死亡。垂死的乞丐總想吃點什麼東西,就往往把自己腰間的草繩往口裡塞。那有什麼用呢?牛馬冬天吃草都要掉膘,人根本消化不了草繩。最後,凍死的乞丐把草繩咬得緊緊的,正好方便了收屍體的人拖拉屍體。

   宋惠蓮棺材店出身的,她對「口裡銜著條繩子,凍死了往外拉」這種場景不陌生,所以這段話完全符合她的身份。也可以讓讀者提前體會後來陳經濟流落街頭的處境。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5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0 | 只看該作者
  西門慶放「官吏債」,並不是像某些學者所說的給新上任的官吏貸款。而是有官吏保證本金和利息的高利貸,官吏參與分紅。比如蔡狀元、安進士、吳大舅、吳典恩等人新官上任,都缺錢,官小的西門慶慷慨借給他們錢,官大的西門慶慷慨送給他們錢。因為西門慶知道他們手中的權力可以輕鬆的幫助自己獲得暴利,他需要租借權力。這種「官吏債」是很厲害的。比如蔣竹山,根本就不欠什麼錢,經過西門慶幕後導演,流氓和官府親自出面,蔣竹山挨了打,貨物被搶,還得老老實實交錢。如果普通人真借了西門慶的錢不還,下場可想而知。

   因為高利貸的普遍存在,舊中國很難產生現代意義的銀行,也很難產生良性的資本主義。由於暴利,舊中國產生資產階級的速度很快,產生無產階級的速度同樣快。比如毛主席的爹,住在一個小山村,有了幾十畝地和一百多塊現大洋,就能開一個小小的票號,逐漸壟斷外銷的糧食和進口的日用雜貨。十年間,資本增加到千元以上。毛主席為什麼搞大鍋飯,就是因為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6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1 | 只看該作者
  西門慶放「官吏債」,並不是像某些學者所說的給新上任的官吏貸款。而是有官吏保證本金和利息的高利貸,官吏參與分紅。比如蔡狀元、安進士、吳大舅、吳典恩等人新官上任,都缺錢,官小的西門慶慷慨借給他們錢,官大的西門慶慷慨送給他們錢。因為西門慶知道他們手中的權力可以輕鬆的幫助自己獲得暴利,他需要租借權力。這種「官吏債」是很厲害的。比如蔣竹山,根本就不欠什麼錢,經過西門慶幕後導演,流氓和官府親自出面,蔣竹山挨了打,貨物被搶,還得老老實實交錢。如果普通人真借了西門慶的錢不還,下場可想而知。

   因為高利貸的普遍存在,舊中國很難產生現代意義的銀行,也很難產生良性的資本主義。由於暴利,舊中國產生資產階級的速度很快,產生無產階級的速度同樣快。比如毛主席的爹,住在一個小山村,有了幾十畝地和一百多塊現大洋,就能開一個小小的票號,逐漸壟斷外銷的糧食和進口的日用雜貨。十年間,資本增加到千元以上。毛主席為什麼搞大鍋飯,就是因為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7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1 | 只看該作者
  《繡像本》第二回王婆說了一句話「我不風,他家自有親老公」,這句話固然是從《水滸傳》第二十三回抄來的,但還是有典故的。這個典故還比較搞笑,那就是《舊五代史•後周世宗本紀六》裡面李濤的故事。李濤有一個親弟弟叫李浣。李浣為了攀門第,娶了禮部尚書的大齡剩女。結婚那天,弟媳婦來拜見大伯子,李濤卻搶先一步,趴在地上給弟媳婦磕了幾個頭。李浣大吃一驚,問:「哥,你瘋了么?哪有這個道理?」李濤回答:「我不風,只將謂是親家母。」李浣幾乎氣死。湖北人把「母」讀成「猛」,正好壓韻。哈哈哈。


  我總覺得《金瓶梅》的作者參考了明朝初年翻譯的《元朝秘史》,都是早期白話文,語言風格上敢於用排比的比喻句,一氣呵成,氣勢雄壯。《詞話本》第二十五回宋惠蓮反駁來旺:「那個沒個娘老子?就是石頭硌剌兒里迸出來,也有個窩巢兒;棗胡兒生的,也有個仁兒;泥人日下來的,他也有靈性兒;靠著石頭養的,也有個根絆兒。為人就沒個親戚六眷?」 《詞話本》第六十回潘金蓮罵李瓶兒「賊淫婦,我只說你日頭常晌午,怎的今日也有錯了的時節?你班鳩跌了彈,也嘴答谷了;春凳折了靠背兒,沒的倚了;王婆子賣了磨,推不的了;老鴇子死了粉頭,沒指望了。」 《元朝秘史》裡面鐵木真殺了異母弟弟,訶額侖斥責他:「您初生時手裡握著黑血塊生來,您每如吃胞衣的狗般,又如沖崖子的猛獸般,又如忍不得怒氣的獅子般,又如活吞物的蟒蛇般,又如影兒上沖的海青般,又如噤聲吞物的大魚般,又如咬自羔兒後跟的風駝般,又如靠風雪害物的狼般,又如趕不動兒子將兒子吃了的鴛鴦般,又如護巢的豺狼般,又如不疑二拿物的虎般,又如妄沖物的禽獸般!」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8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1 | 只看該作者
  西門慶的智商手段絕對是厲害的。《金瓶梅》第十九回,西門慶請流氓張勝、魯華幫他毆打敲詐蔣竹山。一來打垮了醫藥業同行蔣竹山,二來間接打擊了不聽話的李瓶兒,三來討好了夏提刑,四來又讓張勝、魯華更加效忠自己。而張勝讓西門慶介紹一下,把自己安插到「提刑夏老爹那裡」,西門慶後來卻偏偏把他安插到周守備那裡。為什麼呢?因為後來正提刑夏延齡和副提刑西門慶之間矛盾很深,夏延齡見錢就撈,西門慶見大錢才撈,夏延齡是正職卻根基不牢,西門慶是副職卻背景深厚,兩個人不可避免磕磕碰碰,結果當然是西門慶佔上風。張勝雖然是一個流氓,他在西門慶眼裡卻絕對是一個人才,西門慶才不想讓他去壯大夏延齡的勢力呢,何況他推薦的人夏延齡未必敢用。周守備和西門慶不在一個部門,關係遠一些,沒有什麼利害衝突。這一招就是源遠流長的有中國特色的「遠交近攻」,通俗一點說就是「同行是冤家」。

   西門慶在積攢錢財上離不開吳月娘,在做愛上離不開潘金蓮,在感情上——某種程度是男權社會的男性優越感,離不開李瓶兒。孟玉樓以上三方面都沾一點兒。李嬌兒和孫雪娥是西門慶一時興起娶的小老婆,半婢半妾的,很少有受寵的機會。

  西門慶死後,繼承他浪子作風的是陳經濟,繼承他官商事業的是張二官,繼承發揚他卑劣貪婪狠毒性格的是應伯爵、吳典恩、雲理守等結拜兄弟,繼承他家產家風的是玳安。

   但是,真正繼承他秉性堅強、做事機密、慾望旺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資產階級強人性格的卻是一位女性——龐春梅!她是西門慶真正的繼承人!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9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2 | 只看該作者
  從低層次講,《金瓶梅》是一本飲食指南、保健指南、穿衣指南、擺設指南、禮節指南、說話指南,甚至是做愛指南。以《金瓶梅》為食譜,燒出的東西物美價廉人人誇,以《紅樓夢》為食譜,只能把茄子燒成焦炭。

   《金瓶梅》第二十三回有孟玉樓、潘金蓮、李瓶兒讓宋惠蓮燒豬頭和豬蹄的故事。有人覺得美人吃豬頭和豬蹄不雅,其實我看豬身上豬頭和豬蹄是比較好吃的。中國古代人極其重視豬頭。大汶口文化就開始流行豬頭陪葬,那可是身份的象徵。後世祭祀祖宗神仙擺在祭品中間的也是豬頭。我有個不太成熟的理論:動物哪一塊肉經常運動,哪一塊肉就比較好吃。比如英語裡面「silverside」,就是比較昂貴的「牛腱子肉」。豬的腦袋勁最大,一天到晚拱來拱去,所以豬頭肉很好吃。

   《金瓶梅》第八回潘金蓮,在家盼望西門慶,做了三十個肉餃子,結果被迎兒偷吃了一個。潘金蓮大發脾氣,對迎兒是又打又罵,還在她臉上掐了兩道血口子。為什麼偏偏是三十個餃子呢?我在北方工作過幾年,北方人重視餃子,有「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的粗俗諺語。一般飯店餃子分大碗小碗,大碗三十個,小碗二十個。男的一般要大碗,女的一般要小碗。
   所以潘金蓮這三十個餃子是專門給西門慶做的。根據《素女經》,男女做愛要「不寒不熱,不飢不飽」。吃的太飽,一邊做愛一邊打嗝。當然更不能餓著肚子做愛,飽暖才思淫慾嘛。由此可見潘金蓮的細心。迎兒竟敢偷吃為西門慶準備的餃子,繼而撒謊,落到潘金蓮這樣的後母手裡,當然一頓毒打是難免了。

   《金瓶梅》第七十九回,西門慶病重,鄭愛月姍姍來遲,送來了一盒乳鴿,燉爛了給西門慶吃,西門慶吃不下去。乳鴿熱量高,也是壯陽的食物,如今西門慶是脫陽,鄭愛月卻拿這種食品喂西門慶,不知是想救他,還是想殺他。呵呵。

   《金瓶梅》第六十七回,下雪天西門慶請應伯爵來吃早飯。首先上了兩杯熱騰騰的白糖牛奶。結果應伯爵很快喝完了一杯。西門慶懶得喝牛奶,寧肯過一會兒吃粥。應伯爵不停的拍馬屁,得到西門慶允許又喝了另一杯牛奶。這裡當然表現了主子和幫閑的關係,但也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西門慶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牛奶是高蛋白高脂肪的食品,身體虛弱的人消化不了,他們是不適宜喝牛奶的。2007年河南陝縣有一起成功拯救礦難工人的案例。起初救援人員往井下輸送的是鮮牛奶,礦工喝了普遍反應不良。後來就往下面輸送白麵湯和小米粥。礦工一般來說都是相當強壯的人,經過幾天幾夜的折磨煎熬,身體虛弱了,也消化不了牛奶了。這也提醒我們不要給身體虛弱的病人特別是老年人送牛奶。所以鄭板橋《范縣署中寄舍弟墨第四書》就主張冬日吃暖粥 :「天寒冰凍時,窮親戚朋友到門,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醬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溫貧之具。暇日咽碎米餅,煮糊塗粥,雙手捧碗,縮頸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0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2 | 只看該作者
  自從嬴政稱了皇帝,建立這一套專制體制后,中國就普遍缺乏求真的精神,焚書、滅口、篡改記錄、愚民、歌功頌德、才子佳人、大團圓——大家就麻木的生活在虛偽和欺騙中,奴隸主與奴隸都自得其樂,偶爾幾個清醒者被視為精神病人。《金瓶梅》可以給中國人好好補課。《金瓶梅》的作者在現實生活中肯定也被稱為「精神病人」。不是他得了病,而是社會變態。

  《金瓶梅》是一本說真話的書,《金瓶梅》裡面的世界卻是一個充滿謊言的世界。如果人人都說實話,辦實事,這個社會效率高,人也活得痛快自在。等到說假話佔便宜,說真話吃虧甚至要命之後,必然人人學會說謊話才能生存,不過活得是何其辛苦!這裡面浪費損失的時間精力物質難以估算,對人的精神的危害更是驚人!這樣的社會也沒有進步發展的任何可能性。

  《金瓶梅詞話》有廿公的《金瓶梅跋》:「《金瓶梅傳》,為世廟時一巨公寓言,蓋有所刺也」。這個意思很簡單很明確,《金瓶梅》是用來諷刺影射明朝嘉靖時期的一個大官僚的。嘉靖時期最有權勢的大官僚無疑是嚴嵩了,完全符合《金瓶梅》的實際。可是有些學者這句話也看不懂,還以為《金瓶梅》是明朝嘉靖時期的一個大官僚寫的寓言呢,還在辛辛苦苦尋找他。世界上有這樣反省深刻的大官僚么?哈哈哈。這種文字理解能力,也難怪港台海外笑話。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1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2 | 只看該作者
  雖然我對老孔和老孟很有意見,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們也掌握了大量真理。比如老孟的「上無道揆,下無法守」,上流社會不講道德,下層社會不守法律,這當然也是一個互文句。這句話形容《金瓶梅》也非常好。


  西門慶是祖傳開藥店的,兒子、老婆、自己都被庸醫所誤,真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報應。正規太醫院畢業的蔣竹山,卻被西門慶打得落花流水,在清河縣混不下去。人這一輩子,還是要學點過硬的專業知識的,但也不要恃才傲物,要是沒有用武之地就只能自娛自樂了,甚至成為負擔。


  《金瓶梅》中最狠毒的,真的是潘金蓮,殺起人來軟刀子不見血,害死人後還要笑著看出殯,還要當功績來炫耀。
   當然她也死得最慘,死得最偶然。作者為了渲染這種「偶然」,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潘金蓮如果在西門家和陳經濟通姦不徹底暴露,沒有事。潘金蓮如果就地嫁給了王潮,也沒事。如果張懋德娶了潘金蓮,也沒什麼大事。如果周秀娶了潘金蓮,肯定暫時還是喜劇。如果陳經濟帶著銀子及時趕到,潘金蓮也會暫時沒事。如果王婆不那樣貪財而喪失理智,潘金蓮也會暫時沒事。如果潘金蓮不那樣貪色而喪失理智,她也會暫時沒事。如果武松沒有遇赦回家,也沒有事。如果武松沒有錢,也沒有事。如果武松為美色所迷,也沒有事。如果吳月娘提醒了王婆,說不定也沒事。

   可是,這一切沒有發生。武松娶潘金蓮的當天晚上就殺了她。

   這一段拍電影,可以好好的來一串場景切換,背景音樂也有松有緊,絕對讓觀眾眼花繚亂。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2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3 | 只看該作者
 《金瓶梅詞話》第六十四回薛太監說:「那酸子每在寒窗之下,三年受苦,九載遨遊,背著個琴劍書箱,來京應舉。怎得了個官,又無妻小在身邊;便希罕他這樣人。」暗示新科進士們喜歡搞同性戀,特別喜歡唱南戲的演員。南戲大概相當於現在的崑曲和越劇,裡面男的都很有些娘娘腔。太監往往都是京城附近的窮人出身,進士往往是江浙的世家出身,雙方從語言到價值觀都有不小的差別,往往互相瞧不起。明朝中後期的政治鬥爭往往從這種矛盾引起。《詞話本》第三十六回蔡狀元、安進士和書童就具體表演過這種關係,證明薛太監言之不虛。


  《金瓶梅》一定要和《宋史》、《明史》、《嘉靖以來首輔傳》、《萬曆野獲編》結合著閱讀。《明史》是官修史書裡面非常傑出的一部。這倒不是清朝統治者的深仁厚澤,而主要是黃宗羲和萬斯同的功勞。想起兩位先哲對原則性和靈活性的完美把握,俺就立刻肅然起敬。


  看《金瓶梅》第四十六回裡面過元宵節,比自己親自過元宵節還要累。這就是《金瓶梅》的厲害之處。田曉菲說看完全書,有過了一生一世的感覺。這種樂趣,不是逛公園和吃大餐能夠比的。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3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3 | 只看該作者
 繡像本《金瓶梅》的最後一回《題頭詩》:「 詩曰:
  
    舊日豪華事已空,銀屏金屋夢魂中。
  
    黃蘆晚日空殘壘,碧草寒煙鎖故宮。
  
    隧道魚燈油欲盡,妝台鸞鏡匣長封。
  
    憑誰話盡興亡事,一衲閑雲兩袖風。」
  
  這首詩寫得真不錯!孔尚任的《桃花扇》最後一折《漁樵話興亡》就是從這裡來的。這首詩最好的一句我認為是「隧道魚燈油欲盡」,用是秦始皇陵墓中以人魚膏為油燈的典故。油盡燈枯,秦始皇開創的封建帝王專制制度也應該走到盡頭了。

  僅僅憑著這一首氣魄悲壯、眼界寬廣、見識深刻、格律整齊的作品,我就堅信《金瓶梅》的詞話本和繡像本大體都是原作者的大手筆!而繡像本是詞話本的改進版。兩個版本各有特色。詞話本詳盡潑辣、自然天成。繡像本不蔓不枝、嚴密深沉。兩個版本我都喜歡,用《金瓶梅》的原話,那就是「陳經濟弄一得雙」吧?哈哈哈哈!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4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4 | 只看該作者
 《金瓶梅》的歷史

  萬曆二十四年(1596) ,文學家袁宏道(1568~1610,字中郎,號石公,湖北公安人)作《與董思白書》 :

  一月前,石簣見過,劇譚五日。已乃放舟五湖,觀七十二峰絕勝處,游竟復返衙齋,摩霄極地,無所不談,病魔為之少卻,獨恨坐無思白兄耳。《金瓶梅》從何得來?伏枕略觀,雲霞滿紙,勝於枚生《七發》多矣。後段在何處?抄竟當於何處倒換?幸一的示。

   這是一封非常重要的信件,是目前存世的最早記錄《金瓶梅》的文獻。袁宏道此前剛剛和陶望齡(1562~1609,字周望,號石簣,浙江紹興人)遊覽了太湖,非常快樂,可惜董其昌(1555~1636年,字玄宰,號思白,今上海松江人)不在。由此可見三人友情之親密。袁宏道讀了董其昌借給他的前半部分《金瓶梅》(據謝肇淛記錄,實際上為十分之三),立刻發現了其珍貴价值,他一邊抄錄,一邊急迫的索要後半部分。他也提出了四百年來一個著名的問題:「《金瓶梅》從何得來?」

   董其昌告訴給他沒有?以袁宏道之好奇,以董其昌之友情,結論不言而喻。萬曆三十六年(1608)袁宏道作《觴政》:

  傳奇則《水滸傳》、《金瓶梅》等為逸典。不熟此典者,保面瓮腸,非飲徒也。」

  這種得意的姿態,預示著袁宏道得到了全本。而《觴政》,似乎同時在給《金瓶梅》作廣告。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5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4 | 只看該作者
  但是有人看過《觴政》就不服氣。屠本畯(1542~1622之後,字田菽,號豳叟,浙江鄞縣人)在《山林經濟籍》中說:

  不審古今名飲者,曾見石公所稱「逸典」否?按:《金瓶梅》流傳海內甚少,書帙與《水滸傳》相埒。相傳嘉靖時,有人為陸都督炳誣奏,朝廷籍其家。其人沉冤,托之《金瓶梅》。王大司寇鳳洲先生(王世貞,1526~1590年,字元美,號鳳洲,又號弇州山人,今江蘇太倉人)家藏全書,今已失散。往年予過金壇,王太史宇泰(王肯堂,1549 ~1613,字宇泰,今江蘇金壇人)出此,雲以重費購抄本二帙。予讀之,語句宛似羅貫中筆。復從王征君百穀(王稚登,1535 ~1612,字百穀,今江蘇江陰人)家,又見抄本二帙,恨不得睹其全。如石公而存是書,不為托之空言也,否則石公未免保面瓮腸。

  屠本畯知道《金瓶梅》的抄本當時非常罕見,書籍的卷數和《水滸傳》一樣。他聽說《金瓶梅》的作者在嘉靖年間受到了錦衣衛都督陸炳(1510 ~1560,字文明,浙江平湖人)迫害,被抄了家,於是寫《金瓶梅》泄憤。王世貞家裡有全本,可是已經失散了。他認為袁宏道要求太高,因為《金瓶梅》很難弄到。他自己費了老大勁,從王肯堂那裡看到了兩卷,從王稚登那裡又看到了兩卷,發現裡面的文筆和《水滸傳》差不多(當時人們普遍認為是羅貫中寫了《水滸傳》,欣欣子的《金瓶梅詞話序》裡面也這樣認為)。根據謝肇淛記錄,全書為二十卷,屠本畯實際上看到了全書的十分之二,他為不能看到全本而特別遺憾。於是他懷疑袁宏道自己都沒有全本。

  其實,屠本畯很可能被袁宏道耍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6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4 | 只看該作者
  公安派領袖袁宏道無疑是《金瓶梅》早期流傳中最熱情、最勤奮的推崇者和傳播者。眾所周知,他在文壇上一方面盛讚徐渭「眼空千古,獨立一時」(《徐渭集》1343頁),一方面嚴厲批判王世貞為代表的復古主義,甚至情緒化的罵王世貞為「鈍賊」(《徐渭集》1354頁)。他同時也是徐渭作品早期流傳中最熱情、最勤奮的推崇者和傳播者。

   袁宏道的親友們證明袁宏道最後得到了全本(少五回),沒有吹牛皮。

   袁中道(1570 ~1623,字小修,湖北公安人,袁宏道之弟)萬曆四十二年(1614年)作《游居杮錄》:

  往晤董太史思白,共說諸小說之佳者。思白曰:「近有一小說,名《金瓶梅》,極佳。」予私識之。后從中郎真州,見此書之半,大約模寫兒女情態俱備,乃從《水滸傳》潘金蓮演出一支。所云「金」者,即金蓮也;「瓶」者,李瓶兒也;「梅」者,春梅婢也。舊時京師,有一西門千戶,延一紹興老儒於家。老儒無事,逐日記其家淫蕩風月之事,以西門慶影其主人,以徐影其諸姬。瑣碎中有無限煙波,亦非慧人不能。追憶思白言及此書曰:「決當焚之。」以今思之,不必焚,不必崇,聽之而已。焚之亦自有存之者,非人力所能消除。但《水滸》崇之則誨盜;此書誨淫,有名教之思者,何必務為新奇以驚愚而蠹俗乎?

  袁中道接觸《金瓶梅》和袁宏道一樣,都是受了董其昌的影響。萬曆二十五年(1597)在真州(今江蘇儀征)他看到了袁宏道傳抄的半部《金瓶梅》(實際上為十分之三)。他明確指出作者是在北京給「西門千戶」(意思就是西門慶)當門客的「紹興老儒」。袁中道給董其昌打掩護,說董其昌提出一定要燒了《金瓶梅》。這簡直是欲蓋彌彰。要燒就燒,何必還推薦給袁宏道兄弟看?什麼好東西到了文壇領袖袁宏道手裡,那還不鬧得全國皆知?

   董其昌這個老兒,裝出一個正人君子的樣子,橫行鄉里,欺男霸女,活脫脫一個西門慶再世。他為什麼要燒《金瓶梅》?大家都明白了吧。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7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4 | 只看該作者
  謝肇淛(1567~1624,字在杭,號武林,福建長樂人),萬曆四十四年(1616)作《金瓶梅跋》:

  《金瓶梅》一書,不著作者名代。相傳永陵中有金吾戚里,憑估奢汰,淫縱無度,而其門客病之,采撩日逐行事,匯以成編,而托之西門慶也。書凡數百萬言,為卷二十,始末不過數年事耳。其中朝野之政務,官私之晉接,閨闊之蝶語,市裡之偎談,與夫勢交利合之態,心輸背笑之局,桑中淮上之期,尊罄枕席之語,驗驗之機械意智,粉黛之自媚爭妍,押客之從臾逢迎,奴怡之稽唇淬語,窮極境象,械意快心。譬之范公傳泥,妍媛老少,人鬼萬殊,不徒肖其貌,且並其神傳之。信稗官之上乘,爐錘之妙手也。其不及《水滸傳》者,以其狠瑣淫媒,無關名理。而或以為過之者,彼猶機軸相放,而此之面目各別,聚有自來,散有自去,讀者意想不到,唯恐易盡。此豈可與褒儒俗士見哉?此書向無鏤板,鈔寫流傳,參差散失。唯弇州家藏者最為完好。余於袁中郎得其十三,於丘諸城得其十五,稍為釐正,而閱所未備,以俊他日。有嗤余誨淫者,余不敢知。然傣清之音,聖人不刪,則亦中郎帳中必不可無之物也。仿此者,有《玉嬌麗》,然則乖彝敗度,君子無取焉。

  謝肇淛這段跋文透漏了不少重要信息:《金瓶梅》據說是嘉靖年間一個「金吾戚里」的門客記錄主子生活的實錄。全書分為二十卷,有百萬字以上。暫時沒有刻本,靠傳抄流行,王世貞家中的藏本最為完善,這和屠本畯的說法是一致的。謝肇淛從袁宏道手中抄錄了十分之三,從「丘諸城」手裡抄錄了十分之五,那麼謝肇淛看到了全書的十分之八。「丘諸城」一般認為是山東諸城人邱志充(1583~1632,字六區,又字美甫,號介子),潘承玉認為「丘諸城」應該是「丘麻城」 ,即公安派作家湖北麻城人丘坦(1576~?,字坦之,號長孺),因為丘坦是劉承禧(?~1622,字延伯,湖北麻城人)的妹夫,而袁宏道指出當時惟有劉承禧藏有《金瓶梅》全本。此外謝肇淛還提到了《金瓶梅》的續書《玉嬌麗》,認為它嚴重偏離當時的主流價值觀。

  謝肇淛的《金瓶梅》首先來自袁宏道,時間是1598年左右,這是有旁證的。萬曆三十四年(1606),袁宏道在公安作《與謝在杭》,催促謝肇淛歸還《金瓶梅》,「《金瓶梅》料已成誦,何久不見還也?弟山中差樂,今不得已,亦當出,不知佳晤何時?葡萄社光景,便已八年」云云。

  謝肇淛是袁宏道的鐵杆兄弟,他撒起慌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硬說王世貞家裡有黃色書刊全本,讓他們家引火上身。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8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5 | 只看該作者
  沈德符(1578~1642,字景倩,一字景伯,又字虎臣,浙江嘉興人)大約萬曆四十七年(1619)作《萬曆野獲編》:

  袁中郎《觴政》以《金瓶梅》配《水滸傳》為外〔逸〕典,予恨未得見。丙午,遇中郎京邸,問:「曾有全軼否?」曰:「第睹數卷,甚奇快。今惟麻城劉延白承禧家有全本,蓋從其妻家徐文貞錄得者。」又三年,小修上公車,已攜有其書,因與借抄掣歸。吳友馮猶龍見之驚喜,慫恿書坊以重價購刻;馬仲良時榷吳關,亦勸予應梓人之求,可以療飢。予曰:"此等書必遂有人板行,但一刻則家傳戶到,壞人心術,他日閻羅究潔始禍,何辭置對?吾豈以刀錐博泥犁哉!"仲良大以為然,遂固筐之。未幾時,而吳中懸之國門矣。然原本實少五十三回至五十七回,遍覓不得,有陋儒補以人刻,無論膚淺鄙理,時作吳語,即前後血脈,亦絕不貫串,一見知其贗作矣。聞此為嘉靖間大名士手筆,指斥時事,如蔡京父子則指分宜,林靈素則指陶仲文,朱勔則指陸炳,其他各有所屬雲。中郎又云:「尚有名《玉嬌李》者,亦出此名士手,與前書各設報應因果。武大後世化為淫夫,上烝下報;潘金蓮亦作河間婦,終以極刑;西門慶則一騃憨男子,坐視妻妾外遇,以見輪迴不爽。」中郎亦耳剽,未之見也。去年抵輦下,從邱工部六區(志充)得寓目焉,僅首卷耳,而穢黷百端,背倫滅理,幾不忍讀。其帝則稱完顏大定,而貴溪、分宜相構亦暗寓焉。至嘉靖辛丑庶常諸公,則直書姓名,尤可駭怪,因棄置不復再展。然筆鋒恣橫酣暢,似尤勝《金瓶梅》。邱旋出守去,此書不知落何所。
  沈德符是史學家,這一段記錄詳細完整。沈德符丙午年(1606)在北京遇到袁宏道,得知了麻城劉承禧擁有全本,來自妻子的娘家徐階 (1503~1584,謚號文貞,今上海松江人)家。劉承禧是徐階孫子徐元春的女婿,後來與徐氏離婚,又娶了梅國楨((1542~1605,字客生,號衡湘,湖北麻城人)的女兒。1609年,沈德符從袁中道手中抄到幾乎完整的全本,隨後帶回江南。這也說明,袁宏道兄弟此時已經擁有了全本《金瓶梅》(少五回)。台灣魏子云通過考證,確定馬仲良榷吳關為1613年。 馬仲良和馮夢龍(1574~1646,字猶龍,又字公魚、子猶,別號龍子猶、墨憨齋主人,今江蘇蘇州人)慫恿沈德符刻印《金瓶梅》,沈德符拒絕了。這很可能是掩蓋之詞。不久蘇州就刻印了《金瓶梅》,其中五十三到五十七回五回找不到原稿,是江浙「陋儒」補寫的。沈德符聽說《金瓶梅》的作者是「嘉靖間大名士」,寫作目的是「指斥時事」。《玉嬌李》是《金瓶梅》的姊妹書,嚴重背離當時的主流價值觀。沈德符從邱志充那裡親眼看過《玉嬌李》第一卷。書裡面的皇帝是金世宗完顏雍,又影射了夏言(1482~1548,字公謹,號桂州,江西貴溪人)和嚴嵩(1480 ~1567,字惟中,號介溪,江西分宜人)的相互傾軋。至於辛丑年(嘉靖二十年,1541)的進士,書裡面是直接點名。沈德符覺得又驚訝又害怕,沒有繼續看下去。這本書文筆之好,似乎比《金瓶梅》還強。邱志充不久離京當了地方官,《玉嬌李》於是下落不明。

  沈德符畢竟親眼看過《玉嬌李》第一卷。以「玉嬌李」與「金瓶梅」的完美對偶,可見謝肇淛所說的《玉嬌麗》,應該是《玉嬌李》。

  何況著名的「潘金蓮醉鬧葡萄架」裡面有一個引人注意的道具——玉黃李子,就是所謂的「玉嬌李」。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9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5 | 只看該作者
  萬曆丁巳(1617)蘇州出版了《金瓶梅詞話》,這就是目前能見到的最原始版本。書的前面有欣欣子的《金瓶梅詞話序》、廿公的《金瓶梅跋》、東吳弄珠客的《金瓶梅序》。

  欣欣子的最重要的一句話是:「竊謂蘭陵笑笑生作《金瓶梅傳》,寄意於時俗,蓋有謂也。」他指出了《金瓶梅》的作者是「蘭陵笑笑生」,寫作目的是勸世救俗。隨後欣欣子談到情感發泄的重要性和輪迴報應不爽,符合《金瓶梅》主旨。此外談到了《金瓶梅》批判繼承了前人的一些小說成果:《剪燈新話》、《鶯鶯傳》、《效顰集》、《水滸傳》、《鍾情麗集》、《懷春雅集》、《秉燭清談》、《如意傳》、《於湖記》等等。而這九本參考書,確實以各種面目出現在《詞話本》中。這篇序言,信息豐富準確、文筆流暢自然、感情淋漓充沛、主題鮮明扼要,必然出於高手之筆。以「欣欣子」與「笑笑生」的對偶,「欣欣子」很有可能就是作者「蘭陵笑笑生」的另一個化名。

  廿公的最重要一句話是:「《金瓶梅傳》,為世廟時一巨公寓言,蓋有所刺也。」這句話通常引起誤解。這句話如果寫標準一些是這樣的:「《金瓶梅傳》,寓言世廟時一巨公,蓋有所刺也」。廿公的本意是:「《金瓶梅》是隱射和諷刺嘉靖時期的一名大官僚的書」。這與沈德符所說的隱射嚴嵩正好合拍。有些學人僅僅從字面理解,認為《金瓶梅》是嘉靖年間一個大官僚寫的寓言,這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可發一笑。

  東吳弄珠客作《金瓶梅序》,希望大家不要誤解袁宏道是在宣揚淫穢讀物。他點出了《詞話本》出版於蘇州,時間是萬曆丁巳(1617)冬天。不少學者認為東吳弄珠客就是馮夢龍。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20
 樓主| 貝殼姑娘 發表於 2012-4-13 02:26 | 只看該作者
  到此為止,明朝關於《金瓶梅》作者的說法有了五種,分別是欣欣子的「蘭陵笑笑生說」 、屠本畯的「受都督陸炳迫害者說」、袁中道的「紹興老儒說」、謝肇淛的「金吾戚里門客說」、沈德符的「嘉靖間大名士說」。

   除了欣欣子的「蘭陵笑笑生說」語焉不詳,剩下的四種觀點有這樣一個共同之處,即一致認為《金瓶梅》影射了嘉靖年間的歷史事實。

  而屠本畯的結論是看過全書十分之二之後得出的,謝肇淛的結論是看過全書十分之八之後得出的,袁中道和沈德符的結論是看過全書十分之九之後得出的。 「公安派」文學家袁宏道、袁中道、謝肇淛,沈德符等人之間的關係特別親密,以袁宏道為核心,他們之間的交流是頻繁的。他們手中的部分《金瓶梅》都有一個共同來源——董其昌。他們的觀點事實上是一致的,綜合起來是:《金瓶梅》的作者是嘉靖年間一個大名士,曾經在北京給達官貴人當門客,作《金瓶梅》是為了影射主人的荒唐生活,影射病態的官場政治。相對於屠本畯、謝肇淛、沈德符的道聽途說,袁中道的語氣最為肯定,信息最為豐富,他明確指出《金瓶梅》的作者是「紹興老儒」。

  嘉靖年間當過門客的「紹興老儒」,最有名氣的當然是徐渭。徐渭1556年到1562年在浙江給兵部尚書胡宗憲當謀士,相處愉快。1563年到1564年在北京給禮部尚書李春芳當門客,雙方關係非常不好。1576年到1577年在宣化給宣化巡撫吳兌當幕客,相處愉快。1580年到1581年在北京給翰林院修撰張元忭當門客,最後又不歡而散。其中1580年徐渭還給馬水口參將李如松當過一段時期的幕客,隨後一直交往。徐渭在京期間還結識了梅國楨,成為知己。從1588年起,徐渭的小兒子徐枳一直在李如松軍中效力。徐渭在北京的兩次門客生涯都是不愉快的。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后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關於本站 | 隱私權政策 | 免責條款 | 版權聲明 | 聯絡我們

Copyright © 2001-2013 海外華人中文門戶:倍可親 (http://big5.back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程序系統基於 Discuz! X3.1 商業版 優化 Discuz! © 2001-2013 Comsenz Inc.

本站時間採用京港台時間 GMT+8, 2025-8-8 11:35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