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年

這一夜
是誰先發動了狂歡
嗶嗶啵啵的鞭炮
夾著響雷將天空燒得發紫
吵醒了甜睡的童年

熱熱的炕頭上坐著
父親的旱煙袋和喜冀的心一起點燃
諄諄告訴我年的禮儀
傾聽家族相傳的血脈來源

牛羊雞犧牲了
奉獻在祭台上
追悼著眾先祖的亡靈
一群能夠在一起叩首的人
暫時找回了不再踩踏的理由
在今天格外親近

門都醉了
煥然炫紅的新符
搖曳著五千年不變的彩旗
留下兩行動人的文字
訴說著平安吉祥 希冀如意

新陽冉冉升起
放逐了「年」，今又是一年
故鄉村落的小街上
呲牙的鄰里
相逢竟變得君子有禮

故鄉的年啊
年年如此
不敢保證今年是否重複往年的故事
初二的村溝
醉卧的張三
破口大罵李二的「不是」
是否還會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