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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社會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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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木1 發表於 2012-1-8 10:3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很多事實表明,在中國重新認識社會、重新建設社會的道路上,2011年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年份。

這一年,「社會管理創新」成為政府戰略重點,中央層面動作頻頻,一些地方還通過放開社會組織登記等手段為社會「鬆綁」。

這一年,公民力量繼續生長,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積極理性地參與意見表達和權益維護。年末廣東烏坎事件的順利解決,更顯示社會與政府的協商對話、利益博弈漸成機制。

概言之,居廟堂之高者和處江湖之遠者,都不再患有「社會恐懼症」,都在學會正視社會,並自覺組成參與社會建設的多方力量。

北京大學公民社會研究中心執行主任師曾志說,「政府放開手,民間的社會自治,恰恰是保證中國長治久安的道路。」



2011年8月,時任廣州市市長萬慶良「面對面」接待信訪群眾。社會矛盾和衝突不斷增加,政府治理方式面臨轉變。(何奔/CFP)

「治安」變「管理」,究竟變了什麼?

過去的一年中,「社會管理創新」無疑是中國熱門時政語彙中的一匹「黑馬」。

2011年2月19日,胡錦濤總書記發表講話,要「著重研究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做好新形勢下群眾工作的思路和舉措」。

胡錦濤是在以「社會管理及其創新」為主題的省部級主要領導幹部專題研討班上講這番話的,中央政治局全體委員參加了開班儀式。這一研討班,自1999年以來基本每年舉辦一次,近年來主題包括: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等——都是執政黨近期的重大戰略。

7月至10月間,「社會管理創新」又因兩件大事備受關註:一是中央印發《關於加強和創新社會管理的意見》,二是「中央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更名為「中央社會管理綜合治理委員會」。後者引發眾多解讀,「從單一強力控制到社會綜合協調」的維穩思維之變,是論者的普遍共識。

實際上,變化從官方文件的措辭轉變就可以窺見:1991年3月綜治委成立后,「嚴打」一直是核心詞;1997年「十五大」報告提出「打防結合,預防為主」;2007年的《關於進一步加強流動人口服務和管理工作的意見》則明確提出了「服務」的概念。

從「嚴打」到「預防」,再到「服務」,直至「管理創新」,這條線索亦顯示出中共對治理方式的探索之路。

另一個觀察視角是綜治委的領導配置。更名后,主任依然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書記周永康擔任,但副主任序列發生了很大變化:最高法、最高檢的一把手退出了,中央政法委秘書長和副秘書長也退出了,增加了國務院副總理回良玉、中宣部部長劉雲山、國務委員馬凱和全國政協副主席錢運錄等領導。

在地方,綜治委主任的任用模式也隨之轉向——越來越多的省由黨委專職副書記取代政法委書記兼任綜治委主任,多個省份的宣傳部長也躋身綜治委副主任行列。國家行政學院教授汪玉凱認為,這種變化意味著綜治委能調配的資源將更加廣泛,社會管理的內容也將更「寬」,不僅包括治安,還包括公共服務、危機應對、醫療教育、社會保障、精神衛生等。

被「逼」出來的革新

在中國,以「社會」為中心的革新十分罕見——從某種程度上說,它是被「逼」出來的。

「近一段時間中國對社會管理問題的著力強調,源於特殊的背景:社會問題、社會矛盾以及社會衝突不斷增加,並由此形成了對社會生活的衝擊。」清華大學社會學教授孫立平說。

在他看來,中國社會面臨的最大威脅不是「亂」,而是「爛」。其區別在於:「亂」相當於被他人打傷,「爛」則是自身的組織、細胞出了嚴重的毛病。

孫認為,這種潰敗已經蔓延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他以2011年觸痛國人的「小悅悅事件」為例分析說:「我不相信18個人經過小悅悅的時候都視而不見。如果他們內心有過掙扎,但最後因為怕惹來麻煩而沒有伸手,那更多不是個人道德問題,而是社會的問題。需要改變的是這個社會,只有好的土壤才能生長出好的植物。」

現實情況是:糟糕的土壤不僅孕育了冷漠的路人,更孕育了廣泛的矛盾和衝突,給政府帶來巨大的維穩壓力。日本《外交學者》雜誌評論說,中共因此提出了「社會管理創新」的概念。

對於社會建設,廣東省委書記汪洋2011年7月與網民在線交流時也曾有一番解釋:「我們這些年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或多或少地對社會建設重視不夠,使社會建設在許多方面落後於經濟建設的發展水平,有許多欠賬。」

「新媒體的迅猛發展之下,政府不與社會對話是不行的,不提出社會管理創新是不行的。」師曾志說。但革新之後的「好社會」究竟是什麼樣子?中國人對此並無經驗。

學者金觀濤曾系統研究中國現代重要政治術語的形成,他發現,「社會」一詞是1900年左右「進口」的外來語,但引進時,背後的意思卻存在微妙差異:在發達國家和地區,私人領域穩定而堅固,國家權力受到監督,公共領域不會壓倒私人領域;但在當下中國,家國意識浸潤的紳士知識分子們並不了解「社會」與保護私人領域間的關係,在構建公共領域的過程中,私人領域不斷萎縮,「社會」最後只能代表「公」,成為國家的代名詞。

改革開放后,市場經濟令社會的成長成為可能,一些人從「體制內」走到了「體制外」,一些人從「單位人」變成了「社會人」,但「社會」依然有貶義。學者崔衛平曾指出:在人們的慣用語中,「社會」往往意味著次一等的存在,意味著危險、不可信任,如「社會閑雜人員」、「社會盲流」、「社會渣滓」等。

社會控制,還是社會自治?

從視社會為「原罪」,到告別「社會恐懼症」,無疑是巨大的飛躍。不過,在各地紛紛開展社會管理創新的熱潮背後,卻暗藏著一個重要問題:「社會管理創新」這個「筐」,到底該裝些什麼內容?

廣東選擇了學習香港。以省會廣州為例,在該市「學習借鑒香港先進經驗」的文件中明確提出了香港「小政府、大社會」的運作模式,還提出要逐步完善社區自治功能,加快轉變政府職能,推進政府購買服務。

而廣東決定自2012年7月起基本取消社團雙重登記的做法,更引發關注。實際上,北京、天津、上海等地也有類似做法,民政部民間組織管理局副局長李勇公開表示,最終目標是實現所有社會組織直接登記。

此外,《人民日報》原評論員馬立誠認為,廣東烏坎事件的順利解決體現了社會管理創新。「對待全世界媒體關注的焦點事件,能夠採取疏解方針,實事求是,以人為本,為今後解決群體性事件做了有益探索。」

杭州也有自己的經驗。在那裡,政府並未將政府職能外包,而是吸納民間組織與政府組成「社會複合主體」。中央編譯局學者周紅雲認為:在社會複合主體中,政府並沒有完全退出,而且作為一個重要分子發揮應有作用,而政府與行業協會、商會甚至商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

這些都是對重新界定政府與社會關係的探索。不過,也有不一樣的聲音出現。孫立平認為,對「社會管理」的不同解讀值得關注,要防止偏離社會自治,走向社會控制。「在面臨諸多壓力和挑戰的情況下,很容易對社會管理形成誤解,將其片面理解為一種消極的、防範性的手段,加強權力對社會的全面控制。」

他提出,「社會管理不能片面理解為單向的政府對社會的管理,積極的社會管理只有通過政府與社會的合作和共治才能實現。一個正常的社會需要自組織能力,以應對可能的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使社會生活有序進行,降低社會轉型的風險。」

在政府和社會的關係問題上,許多學者主張走「小政府、大社會」之路,但也有人不全然認同,如清華大學教授胡鞍鋼就提出「大政府、大社會」的格局,他認為,由政府主導,由社會組織和社會成員協同配合的方式「具有一定的本土特色,也符合中國的實際國情」。

但很少有人會否認,社會的逐漸強大是正在發生的事實,而強大后的社會將使政府與社會間不平衡的關係得到修正。「我們所說的和諧社會應該是權力、市場與社會之間的和諧。」孫立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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