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樓主: kent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我的情感故事---酒吧里的艷遇(連載)

[複製鏈接]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1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5 | 只看該作者
我說我手裡有五千塊錢了,我存不住非得花出去不可,我買個禮物送給你吧。她說了一句話差點我噎死。「才五千塊錢能買什麼禮物啊?」
  大姐,我知道你財大氣粗,你也不用這麼直截了當吧?
  我硬著頭皮說,禮輕情義重嘛,我要給你買個終生難忘的東西。
  我們東逛西逛,最後被她拉進翠華飾品店,她一眼看中了一個蜜臘手鏈,店員吹得是天花亂墜,說什麼是地中海延岸的千年樹脂精製而成,具有驅災辟邪之功用,內斂渾厚的光澤,隨著時間的推遲還會變換顏色。越說越邪乎,依我看這玩意和高級點的佛珠沒什麼區別,韓煒卻被說得心花怒放,下定決心要買下來。
  一看標價,四千九百九十九!還行,還給我留一塊。
  結完了帳她興高采烈地挽著我的手走出去了。她問我:「你說實話,給我花錢你心疼嗎?」
  我搖著頭說:「不心疼。」
  「那就對了,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哈哈。」她捏著我的臉說:「哎你怎麼不笑呢?是不是我花這麼多錢你不高興了?你別不高興啊,你剛才的錢表面上是給我花了,其實也是為你自己花的你知道嗎?你沒看你把一打鈔票拿出來的時候那些店員小姐怎麼看你的,她們的眼睛都放光了,她們肯定愛上你了你信不信?」
  我悶著頭說:「她們愛不愛上我都不關我事,我整個人都被你無條件買斷了。」
  
  我還想給她買點什麼終生難忘的東西呢,誰知道那個蜜臘她帶了兩天新鮮就不知道扔在哪裡了,找了半天都找不著。我心疼啊,不是心疼給她花錢,而是心疼花錢買了之後她又絲毫不重視。
  女人啊就是喜歡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韓煒雖然從來不向我要什麼貴重東西,但我知道不是因為她不喜歡,是因為我給不起。她太心高氣傲了,一般的東西不能帶給她多大的驚喜。我以後要努力賺錢,給她買她最想要的。以前我賺錢是為了下半身性福,現在賺錢是為了韓煒!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2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5 | 只看該作者
53
  有一天晚上七點多韓煒打電話給我,問我吃飯了沒,她剛吃了沙縣小吃,如果我沒吃的話送過來點。我問袁向東讓韓煒送還是我們自己出去吃,他說讓她來吧,我請她喝酒。
  我剛掛斷電話,楊大少進來了,他還沒見過韓煒,我產生了一種炫耀一番的想法。我說我女朋友一會過來,我知道你閱女人無數,一會你看看她怎麼樣。
  
  十五分鐘后韓煒自己開車過來了。
  楊大少看到韓煒時的眼神很怪異,目不轉睛看了很長時間。韓煒被人盯著看這麼久,我好象吃了大虧一般,心裡不爽。袁向東和韓煒吵嚷著進了包房,我問楊大少,你說說看怎麼樣啊,我媳婦不錯吧。
  他毫不避諱地說,相貌發麵,我打九十分,身材嘛,我打十九分,屬於安全型的,是不是你天天在家操練她啊,怎麼把她瘦成這樣了?
  我笑著不語,他的評價使我充滿自豪感。
  我跟他說,進去坐坐吧。他搖搖手說,不用了,我呆一會就走。
  為了表現出對韓煒的感謝,我吃得異常火暴,大汗涔涔,一口一個餃子,一不小心噎著了,韓煒趕快過來幫我拍後背,她說,沒人跟你搶啊,你幹嗎吃得像最後一頓晚餐似的。我沖著她呵呵傻笑,說還不是因為你送的飯特香。
  袁向東說,我看著你們怎麼那麼酸呢,像老夫老妻似的,要不這麼著吧,今晚擺幾瓶啤酒,添幾個小菜,咱們把你們的事給辦了吧。
  我說那不行啊,我要讓韓煒嫁得風風光光的,不能這麼委屈。
  韓煒認真地說,能嫁給你就行了,什麼形式根本不重要。聽得我心裡喜滋滋的,她真能在袁向東面前給我長面子。
  袁向東拍手起鬨,大聲說,好!好!海天,今天我可聽著呢,人家韓煒這麼體諒你,給你節省開支呢,你也得有點表示不是?
  我拉著韓煒的手飛快地走出包間,順手把音樂關了,走到台上拿麥克風大聲說:「各位朋友打擾一下,我說一件事,我身邊的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我很愛她,決定娶她,和她過一輩子,你們說好不好?好不好?」最後三個字我音調提高了八度,扯著嗓子喊。
  台下喧鬧聲一片,像一鍋煮沸的水,頓時口哨聲,喝彩聲不斷。有幾個人在搗亂,一齊喊著:「吻她!吻她!吻她……」我看著低著頭的韓煒,一口粘上她的嘴,發現濕漉漉的。她推開我,臉上光亮亮,淚水沾滿了她的臉。她逃也般跑到外面,我追了出去。
  
  大街上燈光如火,車來車往聲色犬馬一片,吵得我心裡亂糟糟,隔壁飯店的照明燈發出幽幽綠光,打在韓煒臉上凄凄怨怨。她突然咧開嘴,露出血紅色的舌頭,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她猛然抱住我,含含混混地說:「我要嫁給你,我要給你生孩子!我要給你生孩子……」
  哭聲引得山崩地裂,我的世界瞬間倒塌,心酸不已。
  我輕輕撫摩著她的頭髮,一邊抱住她顫巍巍的肩膀,一邊幫她擦眼淚。那些為我而流的眼淚,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很快地,我就知道,這場表白秀,是一種最大的浪費。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3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5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天晚上楊大少來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他破天荒地陪我一起啤酒,邊喝邊和我討論一些深層的問題。他問我怎麼看待男女之間的關係,我以前沒想過,一時之間說不到好處。他呷了一口酒說,書上寫著,女人有兩個優點,但有一個漏洞。男人雖然沒有優點,卻有一個長處,所以男人就善於抓住女人的兩個優點及經常彌補女人的漏洞。
  我聽后不禁拍手叫絕,這是誰創造的,說得這麼切合。
  他接著說:「男女關係說白了就是這麼惡俗,不管平時怎麼高尚,兩個人一旦精赤條條地睡在一起,就變得醜陋不堪。你承不承認?」
  我連連點頭稱是,心裡並不是完全同意他的話,覺得他有些偏激。
  
  他突然話鋒一轉,問我:「小蓋你和她是認真的嗎?」我知道「她」是指韓煒。
  我當時礙於男人的情面沒有心裡話,應付地說:「什麼認真不認真,湊合著在一起唄。」
  「哈哈,你說的是真的就好。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我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咱們什麼話不能說啊,你還不知道我嗎?一向直腸子,有什麼話你就對我直說。」
  「那我就告訴你,兩個月前我看見她和一個老頭子開房。」
  我腦子嗡地炸開了。
  「不可能!你看錯了吧。」我哼哧地笑著,笑聲里明顯隱藏著心虛:「你怎麼知道是她啊。」
  我瞬間產生一種很幼稚的想法,他看上韓煒了,想用這種方式挑撥我們,他可以趁虛而入。
  「我昨天第一眼看見她就認出來了。兩個月前我在賓館開房,我叫的那個女人還沒來,我在裡面洗澡,等我出來的時候有個女人閉著眼睛躺在我的床上,她就是你女朋友!我看見她長得挺清秀,挺喜歡她的,我跳上床之後她睜開眼睛惶恐地看著我,叫了一聲就跑了出去,我心裡罵道,這人腦子有病。沒多久我叫的那個小姐來了,我才反映過來你女朋友走錯房間了。一個小時以後我出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她從對面房間走出來,看見我很尷尬地低著頭,跟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下樓了。」
  我的心裡好象有無數只蟲子在爬行,疼痛難忍。我像一根木樁僵直地坐著,嘴角牽動著,艱難地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是個疑心特別重的人,我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已經承認它的真實性,因為我一向認為空穴來風,楊大少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說這種話。我之所以這樣問,只是不願意承認這是事實罷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告訴你啊?我完全可以裝不知道。我想了一個晚上,才決定告訴你,不然你傻頭傻腦的被她騙一輩子也不知道!為了你這個朋友,難聽的話我說!不是人的事我做!你不領情可以,總之我的話說到了,你們以後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不覺得對不起你。」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5 | 只看該作者
  54
  我是橫衝直撞地回到家的。韓煒見我回來這麼早奇怪地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回來那麼早。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平靜如水,靜若處子,誰知道這副面孔背後隱藏著巨大的欺騙?她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笑著對我說,我去給你熱飯。我粗魯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弄疼了,她含情脈脈,柔情似水地問:「你想幹什麼?」
  看著她那雙女妖似的眼睛,我忍不住火氣竄上腦門,幾個月前她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另一個男人吧?
  「你告訴我,我在看守所里的幾個月里,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她花容失色地問:「你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你別給我來這套?還敢給我不承認?還在我面前裝純!我不會沒原由地這樣問,你……你說這話就不心虛嗎?」
  她身子一軟,坐在了沙發上,眼神空洞無神。
  我萬念俱灰,她這樣就等於默認。我應該高興啊,她終於承認了,這不正是我要達到的目的,我怎麼反而更沮喪?
  「啪」地一聲,一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臉上,她捂著臉,強忍著眼淚。
  「你還真犯賤,我在裡面受苦受難的,你在外面跟別人去開房,你對不起我嗎?」
  「我就是犯賤!我就是發騷!我不甘寂寞了,我有需要了,我飢不擇食了,找一個五十多歲骨頭快散架的老頭也能將就,行了吧。」說完猛烈地哭起來,撕心裂肺的聲音震蕩著我的耳膜。
  「哭!哭!你還有臉哭!都沒臉沒皮了,還知道哭!我是不是得給你立個牌坊!當了婊子還不承認!」我走到廚房拿起一個塑料盆扔到地上大聲呵斥:「哭吧哭吧,我讓你哭到把臉盆裝滿為止!到時候你哭不出來都不行,你不哭了我逼著你哭!」
  她突然野獸般奔到門口,身體撞到門上,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把門打開,跑了出去。愣了好一會,我才跟出去。
  她跑的很快,我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蹤影。我心亂如麻,害怕她情急之下做出過激的舉動。
  
  走到馬路邊我看見韓煒沒頭沒腦地闖過馬路,兩面的汽車緊急剎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司機探出頭來罵娘了。臭女人,別想著不明不白地死!我拽著韓煒的胳膊試圖把她拖走,她腳底釘釘子般在原地不動。我氣憤地說:「你不要命了!趕快走!別賴在這等死!」她抽搐著身體說:「你別管我,我今天就是要死在這,死在你面前!」
  我死活總算把她弄到路邊來了。「你別在外面丟人,跟我回去,要死也得把話說清楚了再死!」我想把她拽走,她像瘋子一樣-撕打著我,路人伸長脖子觀望,投來怪異的眼光,弄得我臉上臊紅一片。
  她的目光像寒冰一樣射向我,說:「要不是我陪你們總經理睡覺,你以為你能出得來嗎?你早就死在裡面了你知不知道?」
  我腦子哄然炸開,渾身冷一陣熱一陣。
  「到底怎麼回事?你別拿我當幌子,我根本就是清白的,我早就該放出來了。」
  「你是早就該放出來了,你的案子證據不足,最多關你一個半月就應該出來,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關你四個月!你想過沒有?是宋欣想整死你啊!他們在拖延時間,恐怕再過一個月就多弄出幾個人證物證,到時候你還想翻身嗎!」
  我整個思維陷入混亂,沒想到韓煒是為了我,我剛才還說出這種傷害她的話,我又後悔又懊惱。我太愛面子了,拉不下臉,就強詞奪理地說:「誰叫你出賣自己的身體救我的?我寧願進去坐牢我也要活得堂堂正正,而不是靠女人出賣肉體保命!」
  她冷冷地笑了幾聲說:「你以為你進去還能挺直腰板做人嗎?你罪名要是成立至少也得呆十年!等你出來了你父母早就死了!」
  「你怎麼說話呢,你不能咒我父母死!你承不承認你有錯?就算是你為了救我,你和別的男人睡覺你也有錯!」
  「你憑什麼說我有錯?你沒有錯嗎?我不幹凈,你也不清白。咱們半斤八兩誰也不欠誰的了。你以為你和宋欣的事我不知道,你別把我當傻子了好不好?我早就知道,男人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滿足於只有一個女人,我一直在忍耐,我要看看我能忍到什麼程度。我要讓你知道,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最後留在你身邊的人是誰!告訴你蓋海天,我自問做的一切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你,這事你去問任何一個人,看看還有誰能做到我這一點!明明知道你的不忠還拼死拼活地撈你!但是今天,我總算明白了,我做的這一切在你看來什麼都不是!我真替我自己不值!」
  我已經被他說得無地自容,她的每一句話都像刺一樣,把我的臉扎得火辣辣的。我是應該心疼她的,她為了我才受這種委屈。可我還放不下我的面子,膨脹的自尊心苦苦掙扎著,我就像一隻刺蝟,為了自己不受傷,卻刺傷保護我的人。最後我胡攪蠻纏地說了一句:「你承認錯了吧,承認一句我就原諒你!」
  她怒氣沖沖地說:「你怎麼不承認你的錯!你去死吧!」
  說完腳底生風地走了。
  我對自己說了無數次,追上去,追上去道歉。但是腿腳像得了麻痹症,一點都不挺使喚。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5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6 | 只看該作者
  我像一個幽魂,飄蕩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像丟失了最寶貴的東西那般失魂落魄。五光十色的燈光看得我眼花繚亂,內心波瀾四起。我雙手一遍一遍地擄著我的臉,欲哭無淚。
  大學時候我們幾個男同學在一起討論,新婚之夜發現自己的老婆不是處女怎麼辦。有人說不是處女第二天就離婚,還有人說,不是處女以後天天晚上出去鬼混,天天一夜情。突然有一個人問,如果結婚時是處女,結婚後又和別人上床,那這個處女有什麼用?你也不是唯一佔有她的男人啊。
  我們面面相覷,誰也回答不上來了。
  男人有時候太貪婪,不僅要女人的第一次,還要女人的每一次。
  
  我攔了輛車回酒吧,到了以後才意識到我不能和任何人說,袁向東本來就對韓煒不滿意,我再說出來這件事他對韓煒的印象就更差了。這種不能傾訴的感覺真是苦不堪言。
  歌手夏小傑還沒有走,和袁向東坐在一起喝酒。我問她:「這麼晚你怎麼還不走,你們寢室不是要關門了嗎?」
  夏小傑說:「東哥心情不好,你又不在,他就讓我陪他坐一會。」袁向東不清醒地說:「小傑啊,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要站起來,我看他晃晃悠悠的架勢怕他站不住,我說還是我送她吧,你先去睡一會,醒醒酒,一會我回來找你。
  我開著袁向東姐夫送給他的夏立2000送夏小傑回去,這種車開得我顏面全無。一路上我們都很少說話,有些尷尬。為了調節氣氛,我問:「小傑啊,你說向東心情不好,他說沒說為什麼啊?」
  「我問他,他沒有說,我就沒問了。他一個勁地喝酒,後來突然問我,如果你愛一個人,願意給他生孩子嗎?我哪知道啊,我還沒想那麼遠呢。我就隨便說了一句,願意。他聽完后臉一沉,再也不說話了。」我大概知道袁向東為什麼鬧情緒了。
  「我想問一個問題。」其實我知道像她這樣的年齡,處於懵懵懂懂的階段,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還是問了,希望能在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聽的東西。
  她說:「什麼?」
  「如果為了救一個你真心愛的男人,必須和另一個你不愛的人發生肉體關係,你會這樣做嗎?」
  她堅定地說:「會。」
  「那你不怕你愛的那個人嫌棄你嗎?他可能會說你骯髒,說你不忠貞。」
  「我這樣對他他還嫌棄我的話,那麼他就該千刀萬剮了。如果保不住他的人,我還對誰忠貞呢。」
  我聽完心裡卸下一塊大石頭。
  夏小傑說得對,如果保不住我的人,韓煒還對誰忠貞?
  
  我回酒吧的時候,袁向東睡著了。我把他搖起來,我說快醒醒,趕快回家,再不回家你們家豬豬不讓你進門了。
  袁向東搖了搖手說,我今晚不回去了。她就來求我,我也不回!
  我說別瞎鬧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能不吵就不吵吧。
  他鼻子一抽,險些哭出來。他說:「我們之間恐怕不是吵架那麼簡單。」我的心縮了一下,難道白蘇那件丟人的事已經敗露?
  他接著說:「從她上次流產以來,她一直都偷偷地吃避孕藥,你說這是為什麼啊?她是不是心裡還裝著別人,不想給我生孩子?」
  「她可能不想這麼年輕就生孩子,女人生完孩子身體走樣就難看了。」
  「就算難看我也要她啊。她是不是不愛我,連孩子都不想給我生?」他問這話的時候認真而專註,原來男人認真起來的樣子那麼可憐。
  「不會吧,你別胡思亂想了。看來你太緊張她了,才會這樣患得患失。袁向東,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你怎麼也變了?」
  他苦笑著不說話,過了一會我問他:「你想沒想過去領養一個孩子?」
  他立即火冒三丈:「我腦子叫車門夾了?好好的幹嗎不弄個親生的?」
  「也對,還是自己親生的好。」我附和著。
  我擔心白蘇不能生孩子的這件事早晚有一天要暴露,到時候,袁向東能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越是在乎一個人,就越受不了他的欺騙。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6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6 | 只看該作者
55
  第二天我買了一大束玫瑰花準備向韓煒負荊請罪。說到花我真慚愧,和她在一起這麼久我從來都沒送過花給她,她也不管我要。可能我們兩個人都是實際的人,早已經省略掉這種小把戲。到她的店裡找她,店員說她不在。打她的手機她關機。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恨透我了,就用這種方式懲罰我。
  我跑到她的公寓去碰運氣,看看她在不在。在門口的時候我明明聽見電視開得很大聲,我興奮地敲門,敲了一下后電視沒有了聲響,屋子裡鴉雀無聲。我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仍然聽不見聲音,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怎麼能騙得了我。我情急之下魯莽地踹門,踢了大概一分鐘,我的皮鞋都踢走形了,裡面還是沒人應。我氣急敗壞地把玫瑰花扔到地上,用鞋底蹂躪,直到看著它們支離破碎。
  
  「女人就是喜歡被男人追逐的感覺。你不承認錯誤吧,她不原諒你,你承認錯誤吧,她就更有理由不原諒你了,非得折騰個人仰馬翻眾人皆曉才罷休。這毛病都是男人給慣的,憑什麼兩個人鬧矛盾就得男人低三下四地認錯?憑什麼男人就不能任性?韓煒和白蘇一樣,俗人一個!本事再大也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嚴重者離家出走。這樣的人都好對付,你去攪和三遍四遍把她弄煩了,看她還原不原諒你。不行就霸王硬上弓,把她放倒在床,什麼矛盾還不被柔情蜜意融化了。」
  袁向東看我愁眉苦臉地喝酒,知道我和韓煒鬧彆扭,他大發言論,給我出謀劃策。他說的句句在理卻於事無補。我沒有告訴他來龍去脈,這次的性質和一般情況不同。
  我聽后苦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一看急了:「怎麼著,誰離了誰還不能活了?別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了,走吧,咱哥倆有日子沒出去耍寶了吧,趁今晚沒人打擾……嘿,你倒是走啊?」他拉著我的胳膊,我順勢站起來,和他一前一後地出了門。
  他要去取那輛破夏利,我覺得開這個車太掉架,就不想出去了。我說還是回去吧,今晚沒心情。我不知道當時是虛榮心作祟還是潛意識裡堅持最後一道防線。如果當真是為了韓煒保持清白,她知道後會不會感動?
  袁向東看看我說,回去就回去吧,看你整個都蔫了,估計一會也挺不起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7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6 | 只看該作者
回去的時候正好遇見白蘇和她表妹在那,白蘇問袁向東剛才哪去了,袁向東眼皮不眨一下說吃飯去了。我替袁向東捏了一把汗。
  小表妹以前偶爾來過,為人大大咧咧,或者說是輕浮,樣貌與白蘇相似又遜色一些。今晚來得正是時候,我正需要一個人陪我解悶。
  趁兩個女人都在我請教一個問題,我說:「你們女人和男人紅臉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的?是打心眼裡恨男人打算恩斷意絕還是等男人主動承認錯誤就原諒他。」袁向東說我問題問得很白痴,還說我動機不純,是想暗示某人今晚情緒低落要人陪吧。我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斜了他一眼說你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別插話。小表妹說:「你自己也說不解情況了,我們怎麼回答你啊。你把你的事說出來,我也好幫你分析分析。」我說,算了不說了。然後拿起酒杯繼續喝酒。
  過了很長時間,我看了一下表,不到十一點,我有點迷糊,頭重腳輕地走到包房栽倒在沙發上,我雙手按住太陽穴,試圖把頭疼減輕到最低。我打算就在這裡一睡不起,家裡沒有女人,家不成家,如果只是找個睡覺的地方,哪裡都一樣。
  頭疼加上酒精作用,我很快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春夢,夢醒后渾身粘乎乎的,喉嚨乾渴,我感覺內褲很粘,我看見褲子撐起來了,一柱擎天,我正在回味剛才做的美夢,這時候傳來一個很浪的笑聲,黑暗中我看見小表妹坐在沙發邊上看著我。想必她看見剛才的一幕了,我的臉呼啦一下紅了,紅到脖子根。她說:「別不好意思我剛才都看見了,呵呵,你剛才夢見美女洗澡了是不是。」
  我看她一點也不矜持我也就大膽起來。「夢見你了,夢見你光著身子想我撲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讓我措手不及,她突然背對著我把乳白色針織的外套脫下來,黑色的胸罩弔帶露出來,門縫裡射進來的光打在她身上,肌膚雪白細嫩。
  我緊張地說:「大姐我怕了你了,趕快穿上衣服,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她轉過身,兩個杯罩快要承受不住兩個饅頭般的乳房,快要暴烈了。我下體變得緊繃,終於忍不住把她拖到懷裡和她熱吻起來,我的手迫不及待地從後面解開她的裙子拉鏈,剛想扒開她的內褲,她突然對我說:「我把第一次給了你,所以你要記得我。」我聽完神經緊繃起來,我立刻把她放開,極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開什麼玩笑啊。」
  她也放肆地笑起來:「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反應,是開玩笑,來吧。」
  我一反身壓在了她的身上,兩個人的重量把沙發陷下去一個坑。
  
  完事之後小表妹自己把衣服穿好,坐在一旁看著我。我想上廁所,又不好意思事後就走人,只能死憋著。我只希望她快點走。
  屋子裡很靜,只能聽見我們的喘氣聲。我點了一根煙來抽,順便問她:「你抽煙嗎?」
  「不抽。」
  我把煙盒放下,她突然問:「如果我真是個處女,你剛才還會對我動手嗎?」
  這個問題我沒想過,我被她問愣了。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等我下次遇到處女的時候再告訴你。」
  她笑了起來,笑得很淫蕩。
  這時候袁向東進來,他把燈打開了,說道:「這麼黑怎麼也不開燈啊。」
  小表妹不好意思地說:「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以後再來找你啊。」我傻傻地點著頭,想著「以後再來找你」是什麼意思。
  小表妹走了以後袁向東臉色難看起來。他說:「你搞什麼啊,你怎麼飢不擇食了?你惹她幹嗎?」
  「剛才我確實是……」
  「身不由己了是不是?」他沒聽我說完就打斷了我。「男人要是用大腦想事啊,除非他下半身不遂!你今晚上不是挺君子的嗎?我怎麼拉你出去你都不去,剛才怎麼就……和著你是跟我裝是吧。」
  「剛才的情況你不知道,我實在是經受不住引誘,你也是男人,你應該理解吧?」
  「我不理解,你怎麼就不想一想,你搞誰也不能搞到她頭上,就她和白蘇的關係,要是出了問題要負連帶責任。」
  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壓低了聲音說:「你說,她這個人,難纏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一旦出了問題,我跟你一起完。」
  我畏畏縮縮地看著他,恐懼感從心底冒上來。
  
  三點多酒吧關門,偌大的空間只有我一個人,屋子靜得連腳步聲都有迴音。
  我躺在沙發上輾轉難眠,懊惱不已。一方面因為怕小表妹找我麻煩,更主要的是,我想到了韓煒。
  韓煒,這是我最後一次做對不起你的事,也算是找點心理平衡,以後我們就真的誰也不欠誰了。想到這裡我又對今晚的事理直氣壯起來。
  
  我不想吃閉門羹,我害怕被別人拒絕。這種性格往往使我趨於被動的境地,我只是等待,等待她主動找我。但是沒過幾天我忍不住又跑到她的店裡看她,她正在向顧客介紹產品。我不敢貿然行事,怕她讓我當眾出醜。我在她對面的快餐店喝飲料,眼睛總盯著門口,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弄丟了。我一直坐到晚上,忍住飢腸轆轆,我佩服起自己的堅持不泄來。
  晚上她取車的時候,我一直跟著她,她走著走著突然回過頭來,我們目光交涉在一起。我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很不好意思,實事先準備好的台詞都忘了。我木訥地說:「你……跟我回去好嗎?我們忘記過去,以後好好過吧。」
  她眼帘低垂著說:「回哪裡去?哪裡才是我真正該去的地方?哪裡才是我真正的家?」說完她鼻子一皺,又有哭的趨勢。「你還是走吧,我們根本沒有將來,可能我們一開始就是錯誤。」
  我走上去抱住她說:「別想讓我走,我怎麼可能走?我還欠你的情呢,我還欠你婚禮,這些東西,我要用一輩子來還。」
  她瞅著我怨恨地說:「那你想讓我怎麼樣?讓我低三下四地承認過錯,然後你施恩一樣地原諒我?就算要承認,也是你先承認。我對你以前的事都不追問了,你為什麼還斤斤計較?是不是因為我曾經走過錯路,一步錯百步錯,我一輩子都要看你的臉色,連指責你的權利都沒有?」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理虧,但我還想挽回一點面子,不至於輸得一塌糊塗。我死氣白賴地說:「你真的錯了,咱先不說這件事對錯是非,你不應該說我父母死吧?你得承認你說過這句話是不是,你這是對老人的不尊敬,我最痛恨誰對我的父母不敬。你還不承認你有錯嗎?」
  
   她突然用力抱住我,抽抽搭搭地哭起來,淚水如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她憋屈地說:「這一次……我就在你面前……不要尊嚴了。我承認,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說你父母。」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也不想在你面前扮清高。離開你的這幾天,真的很想你,有時候想著想著就一個人哭了。我又害怕我們沒有將來,所以想快點作個了斷。你昨天去我那裡敲門的時候我下決心以後再也不理你了,等你走了以後,我撿起已經不像樣子的玫瑰花,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哭到後來我都喘不了氣了。我後悔沒給你開門啊,我這時才意識到我真的離不開你了。我還下賤地想,即使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可是我又怕啊,我害怕你以後又來惹我,你看我都老了,我都有皺紋了,我經不起折騰,你以後不能再讓我傷心了。」
  我抱緊了她,她楚楚可憐,肩膀一抽一抽的,我的心也隨著她起伏難安。我很後悔那天晚上一時衝動和小表妹做出那種事來,這要是讓她知道了,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我揚起她的臉,她臉上的脂粉更濃了,身上的香水味更烈了,抬頭紋漸增,眼角的魚尾紋在她不經意的笑容中暴露無餘。我是萬萬不敢和她說的,她若是知道,便永遠不會笑。
  我才發現,那些貴重的化妝品掩飾的僅僅是她逝去的青春容顏,卻止不住她一滴一滴流向生命盡頭近乎乾涸的血。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8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7 | 只看該作者
  56
  我以為我們重歸於好,忘記彼此地過去,可以回到以前那種其樂融融地生活。但我發現,我從心底還是介意的。那件事造成我們感情上的裂痕,深鏤心底,永遠也消除不了。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碰她了,上一次,我膚皮潦草地完事,顧不得安撫她就倒在一邊。我腦子太混沌了,沉甸甸地滿是心事。我沒有辦法專心地和她做愛,整個過程我腦子裡都浮現出她幾個月前被另外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的情景。後來我安慰自己,她當時肯定閉著眼睛把那個人想象成我,這才勉強射精。
  我害怕長此以往,我變成性無能。
  
  這幾天袁向東經常悶不做聲,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樣,好象誰都欠了他的錢。我問他怎麼了,他猶豫了半天才小聲在我耳邊說,我老婆怎麼總也不高潮,是不是我方法不對。我說你射了嗎?你感覺好就行管她呢。他罵我自私,只管自己舒服,不顧別人感受。我說你那麼無私你去割包皮吧,割完了就高潮迭起了。
  他聽了兩眼一亮,像中邪似的要我陪他去醫院裡割。我說你還來真的啊,我隨口瞎掰的你也信。他說為了老婆割掉了命根也值得。
  
  第二天我晚上我見到他時,他叫苦連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冒虛汗。他告訴我已經割完了,我問他多長時間能好,醫生說至少得半個月才能重新啟動。我說你完了,這半個月用手吧。他說你個棒槌,都腫得像茄子了用手也疼啊,我說你才是棒槌,我的意思是幫你老婆用手弄!
  
  半個月後他小試牛刀,喜滋滋地炫耀說他在床上長驅直入,直擊命門,白蘇不斷誇獎他功夫了得,直喊饒命,讓我也去割了。我嘴上說你這是心理作用,我要是給你一粒止疼片告訴你這是偉哥你也能耍得虎虎生威。不過心裡還是偷偷地想著和韓煒商量一下這件事。
  也許真的如袁向東所說,我太自私了,從來不問韓煒的感受。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69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7 | 只看該作者
我回家問韓煒,你說我去割包皮好嗎?她沒有太大反映,只是說,噢,我無所謂,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割也行,對你自己的健康也有好處。
  我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啊,據說割完了之後女人會很爽。她隨口說,現在也很爽啊。我故意逗她說:「告訴我怎麼爽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她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幾秒后小聲地說,你當然厲害了。
  不管哪個男人,一聽女人說這句話就會興奮得像中了彩票似的。我被她說得心花怒放,猛得撲到她身上邊親她邊脫她的衣服。突然「嘎」的一聲,巨痛襲來,我的腰骨似乎錯位了,我疼得從她身上滾到床上。
  她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我說:「韓煒不好了,我的腰很疼,你看看怎麼了?完了我不能動了……」
  她神色暗淡,低著頭說:「行了,我明白了。我自己怎麼回事我知道,你用不著這樣拐彎抹角。真的,你要是覺得我骯髒,你要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你就直說,我肯定不會糾纏你的。你這樣對我是什麼意思?」說完她的眼睛又濕潤了。
  「我沒別的意思,我的腰真的很疼,我估計是前幾天被打留下的後遺症,你幫我看看。」她看見我疼得滿頭大汗才相信我說的話,抹了一把眼淚把我衣服揭起來,緊張地說:「什麼也看不出來啊,怎麼會突然這樣?你忍一下我去拿活絡油。」
  她把活絡油搽在我的腰上,用力地揉搓,直至生熱,累得她滿頭大汗。我的皮膚被燒得火辣辣的,疼痛感減少了。她說:「還是去醫院檢查吧,怎麼會突然會這樣?」我前幾天醫院住得有陰影了,不想再聞消毒水的味,忙不迭地搖頭說:「不用不用,現在已經好多了,不愛去醫院,怕沾了晦氣。」她也沒再說什麼。
  但我知道,這件事在我和她心裡已經埋下了陰影。
  
  不久后的一天我讓韓煒陪我去割包皮。我很緊張,心臟突突地跳得厲害,大夫帶我進裡屋,二話沒說就讓我脫褲子,我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招手說:「等等!大夫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發麵的東西,你說會不會手術失敗讓我斷子絕孫了?」醫生笑呵呵地說:「不會的,這只是個小手術,你別緊張。包皮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割了對女性健康有很大好處,而且使夫妻性生活更美滿,小夥子你還年輕嘛……」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了他:「好,好,我知道了,我現在想上廁所,一會再回來。」
  我趁機逃跑了。其實我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以前上學的時候打群架,哪一次都是我首當其衝,被別人放血我都不哼一聲。只是現在觸及我的敏感地帶我心裡發毛。
  我去廁所里呆了幾分鐘,沒有尿出來什麼,忐忑難安地坐到韓煒旁邊,她笑著對我說:「你怎麼出汗哪?你緊張什麼啊?」
  我搖著頭說:「沒有啊,沒有緊張。」
  「要不咱們不割了,回家吧,以前不割不是過得也挺好嗎?」
  她這麼善解人意,我覺得很慚愧,一咬牙我衝進去了。
  韓煒啊,我可算為你做一件好事了。
  
  此後將近一個月我都在打點滴,也就是說,我一個月沒有碰她。我們之間真正成了純潔的男女關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相敬如賓起來,有時候她幫我穿西裝打領帶我要說謝謝,第一次感覺很奇怪,時間一長竟然不可避免地客套起來。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她給我倒牛奶,倒完了我順口說了句謝謝,然後她愣愣地看了我幾秒,鄭重其事地說了句不用謝,笑容僵硬在臉上。
  
  酒吧的生意日益火暴,酒吧開業四個月後我已經分得五十多萬,我個人對此非常滿意。韓煒說,你現在有錢了吧。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你忘了沒有,我們什麼什麼時候結婚?
   雖然結婚不是個新鮮話題,但她說這句話時,我還是怔了一下。
  我想,現在再也沒有理由拖延下去了。
  我在報紙上找到了一個新樓盤,三八廣場附近的明德院,七千多一平米的小區,十六萬的首付。房子都是精裝的,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住進去,物業管理也不錯,裡面住的都是開公司的老闆或者是公司的高管人員,和他們住在一起感覺身價都提高了。
  搬家的那天韓煒又哭了,她不斷地在我而邊說,這是真的嗎?這是我們的家嗎?我們結婚以後就住在這裡是嗎?
  看著她一邊欣慰地笑一邊流淚,我在問自己,這一刻是不是來的太晚了。
  「和你原來住的地方比,房子太小了是不是?你不覺得委屈嗎?」
  她把哭得皺巴巴的臉往我胸前直蹭,猛勁地搖頭,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0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7 | 只看該作者
57
  八月份一過,楊大少就開始忙活起秋季定貨會的事,每到換季的時候,他都能發一筆橫財。在酒吧里不經常看見他的身影。這幾天他聯繫供貨商和銷售商,有一天晚上他忙裡偷閒地跑過來,當時袁向東和白蘇都不在,他對我說,你們開酒吧的也真不容易啊,每天半夜兩三點才睡,賺幾個錢還得提心弔膽,我看你都累瘦了,咱們出去輕鬆輕鬆。
  他開車帶我去了夢緣都洗桑拿,那裡的按摩小姐又年輕又漂亮,他叫了兩個過來,那兩個小姐和他很熟悉,堂哥堂哥地叫。楊大少對其中一個說,這個是我朋友,好好伺候他呀。說完領著他的那位走出了房間。
  給我按摩的那個人皮膚白皙,臉蛋漂亮,身材熱火,我被他推拿揉捏了幾就下骨頭全都酥麻了,多天來的疲倦一掃而空。她說你等等我,我去拿點油給你好好鬆鬆骨。她回來的時候身上只剩下一件薄如蟬翼的弔帶裙,我知道她想幹什麼。我在心裡掙扎了一翻。想到曾經暗自對韓煒的許諾,我以後不會碰其他女人,如果說上次和小表妹是為了找個心理平衡,那麼這次我就沒有任何借口了。如果我今晚做了,我以後還怎麼坦然面對韓煒?
  我立即起身,那個小姐把我按住了,她說:「今天晚上讓我好好陪你吧。」說完順勢倒在我身上。我不耐煩地說:「你趕快給我起來!」她還粘在我身上,我粗魯地推開她,她趔趄了幾下。我迅速穿好衣服,摸出三百塊錢扔給她,並說:「如果堂哥問起你,你就說你陪我什麼都幹了。」她不可思議地點著頭,我轉身的那一刻,她的眼裡充滿了鄙夷。
  我坐在走廊里抽煙。
  以前聽別人說,香煙比女人好。吸煙可以隨時隨地,不怕被別人看見;一支煙可以幾個人輪流吸不會遭到抗議;可以連續吸幾支不怕體力透支;吸煙前後不洗澡也不怕身體不幹凈……
  由此可見,香煙比起女人真的是樂趣無窮。
  如果讓楊大少知道我選擇香煙而不選美女,這事足夠他取笑我半年的。想到小姐鄙視的目光,她肯定覺得我不是同性戀就是性功能障礙。不管他們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半夜三更回家,累得我衣服都懶得脫就睡著了。我連韓煒都沒精力去碰,我憑什麼寵幸你?
  
  楊大少衣冠楚楚地出來了,滿面春光地問:「怎麼樣,玩得盡興嗎?」
  我點點頭佯裝滿足地說:「恩,挺刺激。你這不是帶我輕鬆來啊,那個小妖精快把我折騰成殘廢了。」隨即兩個人發出爽朗地笑聲。
  他問我要去哪,回酒吧還是回家。我說你送我回家吧,我累了。他說不行,你現在渾身的女人味,不能回去,還是先去吹吹風。
  在車上他問我,你干酒吧干夠了沒有。我說,我幹什麼都不能幹時間長,不管多賺錢干幾天就夠了。他說要不你過來幫我吧,保證不能累著你還能讓你發財。我以為他開玩笑,隨口說道:「行啊,我可是非經理不幹。」他笑呵呵地說:「沒問題,你來了我的位子給你,我升級為總經理。」我只是笑,沒說什麼。他接著說:「我是認真的,最近公司特忙,人手不夠,你過來幫我,你有多少錢儘管投進來,幾個月以後就有四五倍的利潤。」他的意思我聽出來了,就是我投資錢,他幫我運作。我聽著有點心動,這幾個月看酒吧看得有點膩煩,整天沉浸在燈紅酒綠中,接觸的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每天深更半夜才能睡覺,弄得身體很虛,經常出虛汗。我想早點結束這種生活,不想活得這麼累。
  我說:「不如讓向東一起干吧,我自己沒多少錢。」
  他搖搖頭詭異地笑著說:「他這個人,有問題。」
  我好奇地問:「他有什麼問題。」
  他問:「你一個月能分到多少錢?你信得過我的話就告訴我實話。」
  「大概有十幾萬吧,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搖了搖頭說:「原來的鄭老闆對我說每個月少說也有四五十萬的純利,你自己算算,袁向東吃了你多少錢?我早看出來了,他這個人,不太老實。」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聽完他的話立即對他產生煩感。他明明知道我和袁向東是好兄弟,不管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他也不應該告訴我。我寧願蒙在鼓裡一輩子,也不想知道自己被好朋友出賣。
  楊大少,你給我滾一邊去。
  
  我這個人,太沒度量,朋友要是有一點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就受不了。儘管袁向東吃錢的事無憑無據,但是我聽風就是雨,我在心裡畫了一個問號。從那以後,我對楊大少和袁向東都開始懷疑,我覺得他們都複雜,都齷齪。我再也不會傻呵呵的和他們說些掏心掏肺的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氣氛很怪異。有時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什麼疑心症了。袁向東和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差沒穿一條褲子了,他辭職開酒吧也是因為我,我怎麼能不信任他?楊大少冒著當小人的風險對我說出他的想法,還是為了我好,我應該對他百般感激才是,我為什麼要懷疑他?
  我把帳本拿出來看了看。我對數字向來不敏感,看了不到一頁就頭暈眼花了,我把帳本扔到一邊,去他媽的帳本!你是真是假,我不想管了!
  我不想計較那麼多了,錢賺多少算多?我並不是唱高調,這幾十萬和幾千萬家產的人比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我為了這麼點錢掙扎什麼,爭來爭去撐死了也就這麼幾十萬。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1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7 | 只看該作者
  58
  我和袁向東第一次紅臉是在月末分錢的時候。通過我和袁向東合夥開酒吧這件事我得出一個結論,千萬別和好朋友甚至是親戚有金錢上的來往,其結果大都是互相猜忌勾心鬥角,我想只要是愛錢的人都不能避免。
  他說這個月生意不太好,一個才賺十四萬。我在心底冷笑了幾聲想,你該不是把錢分成三份給你們家白蘇也算上一份吧。我心裡想的也都表現在臉上了,對袁向東沒什麼好臉色,我說你以前多拿的那些錢也不止十四萬了,這個月生意確實不太好啊。
  他一聽愣了好長時間,這使我更相信他在剛才的時間內對過去反省和懺悔。他蹦出了一句:「你這麼說是不信任我啊?」突然我腦袋翁了一下。我太衝動了,怎麼鬼使神差地說了那麼一句話來。我說:「沒有,我剛才沒說明白,我是說以前我們多賺的錢也不止十四萬。」我慌張之下胡謅了一句,顯然不能圓場了。他不依不饒地說:「不對,你剛才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有什麼話你說出來,咱們兩個就別打啞謎了,今天非得把話說清楚!」
  我沒有憑據,如果只靠楊大少的片面之辭說他的不是顯然是強詞奪理。我決定打馬虎眼,不和他爭辯。我說:「我累了,拿了錢我就走,早點回去休息,韓煒還等著我。」他露出不耐煩地表情來:「你別轉移話題,把剛才的話說清楚,你有什麼不滿意的今天就說出來!」
  我看他一臉難受的表情我也不耐煩了:「你別煩我了!我告訴你我累了,我他媽的不想幹了!我、不、干、了!」
  我倏地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顧不得大家驚詫的目光。
  當我走出門口,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心裡百味雜陳。
  這件事,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誰的錯,是我錯了嗎?是我猜忌心太重了嗎?直到許多年後我擁有比幾十萬更多錢的時候,我再也不會在乎那幾十萬的時候,我還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錢,而是朋友之間的忠誠。
  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騙我。半年後,我參加他葬禮的時候,他的黑白照片肅穆地擺在我眼前,他的雙眼堅定不移地看著我,不含一點心虛,看得我頭皮發麻,看得我身體發抖。那一刻我相信,他是清白的。
  
  吃散夥飯的時候,白蘇和韓煒在討論服裝和化妝品,我和袁向東沉沒不語,悶著頭吃東西,我吃了很多,直到肚子發脹,還不停地往嘴裡塞。一想到馬上就分道揚鑣,驀然感覺空虛起來,現在說那句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真是恰倒好處。不管吃得有多飽還是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似乎想用食物填補空虛感。
  袁向東突然小聲說了一句:「我自問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朋友的事。」聽完了我心裡難受,像堵了一團大米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2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7 | 只看該作者
我在心裡默默計劃著將來。
  我找楊大少說我不在酒吧里幹了,能不能在你那裡混口飯吃。他顯然很高興我的加入,我對他說我沒錢投資,就想到你那裡幫幫忙,長長見識。他說你那麼聰明能幹,我求之不得。
  後來他派我到東莞和石獅聯繫貨源,這期間我非常努力,兢兢業業鞍前馬後地跑腿,雖然公司的錢不經過我的手,我沒多少賺頭,但這一切都在為我的計劃做服務。我認識了不少供應商,憑著我八面玲瓏的性格能和他們交好,他們也喜歡我爽快大方的處事風格。我覺得,我離發跡不遠了。
  我有一個表哥,比我大十歲,是華聯總部服裝部門的採購經理,現在在北京成家,有房有車,日子過得還算得意。他念大學以後離家很遠,我們很久都沒有見面,但我相信他會幫我這點「小忙」的。
  我跟他說我要給華聯供應服裝,你看看有沒有辦法。他說沒問題,他跟上面說一句話就行,你發財了可別忘了我。
  
  我聯繫了石獅地區的一個老闆,讓他發三十萬的貨給我,幾天以後發到了北京。
  我進的都是過季的衣服,三塊五塊錢一件,擺在超市裡就是那種換季跳水價的衣服,二三十塊,很多消費者趨之若騖,看起來挺便宜,實際上已經抽了不少油水了。這就利用了眾人品牌情節的心理,以為華聯這種地方都會價廉物美。
  我大刀闊斧地把這些廉價的衣服送進三家超市裡,一個星期後就被搶購一半。雖然賣得多,但實際的利潤卻少得可憐。超市管我要進項增值稅發票,我進的這些破爛貨哪裡有什麼發票。沒有發票就得上繳百分之十八的稅,我賣了那麼多衣服總共才賺三成的差價,要我交那麼多的稅,剩下的錢剛剛夠給運輸公司的,我還賺個毛!
  那段時間我情緒非常低落,我忙忙碌碌東跑西顛了半個月利潤卻這麼少,我真後悔啊,如果當初安分地留在酒吧,現在也好歹也衣食無憂,每個月賺得怎麼說也足夠讓我豐衣足食。
  韓煒這個時候說要和我結婚,我一聽頭皮發緊。我說:「過了這陣子吧,現在不是時候,你看我整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哪有時間準備婚禮?」她說:「不用你準備什麼啊,你和我去註冊一下就行,其他的我辦。」我堅決地說:「不行,一生一次的婚禮我怎麼能草率,我一定要親自操持。」她聽了火氣上來了:「你總是推來推去的,你以前不是說酒吧的生意好了你就和我結婚,現在你已經離開酒吧了,又開始忙別的了,結婚的事還得拖,這要拖到什麼時候?你一輩子也完不成你所謂的事業,你讓我等一輩子是不是?」
  我心情不好,沒那個耐性和她羅嗦,轉身離開,扔下她一個人在那裡自說自話。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沖著我的背影大喊了一句:「你是不是後悔說出娶我這句話?」
  我突然止住腳步,思索了一會,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懶得說什麼,繼續向門外走去。
  她喊得聲嘶力竭,那哀鳴之聲縈繞在耳邊久久不退。
  
  交完了稅我賺的錢所剩無幾,這樣下去我恐怕要買血供房子了。我知道任何人的第一桶金都不是正規途徑得來的,每一筆財富背後都隱藏著骯髒的交易。我決定冒險。
  我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在超市門口買小販手裡發票時的情景,我賊眉鼠眼左顧右盼,就怕被公安局逮個現行。接過票子的瞬間我手忙腳亂地把它們塞進包里,把它們壓到最底層,好象誰跟我搶似的,心裡戰戰兢兢忐忑不安。我要是再進去,加上原來的案底,恐怕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我突然覺得我現在就是在賭博,孤注一擲把全部身家都押上去,萬一失足就萬劫不復。
  
  我對錶哥說,我想壟斷華聯服裝的供貨,你說可行性怎麼樣。他猶豫了一會說,採購部門不是我一個人的。話沒說完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當天下午我打了十萬到他的帳戶上,讓他疏通疏通。拿到錢后他很興奮,豪爽地說:「北方十四個城市將近三十家超市都歸我管,你有沒有這個能力抗起來,要是你有那麼多貨源我就讓你壟斷。」
  我說:「四十家太多了,先給我十家吧。」
  目前最大的問題是資金不到位,我手裡一共才四十幾萬,根本不夠施展拳腳。我對石獅的老闆說能不能先賒給我兩百萬的貨,我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僥倖心理,我代表楊大少和這麼老闆交易過幾次,現在私下交易,他不一定給我面子。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他說相信我的為人,肯定有這個能力還他的貨款。
  我火速趕到石獅和老闆見面,打了一張借款條給他。我在心裡對他千恩萬謝,在這個金錢掛帥的社會,沒想到他還能伸出人道主義援助之手。當天下午請他和他的朋友們吃飯,晚上去K房。他們喜歡唱閩南歌曲,我一邊忍受著他們的破鑼嗓子一邊恭維。終於挨到散場了,陪我的那個小姐挺粘人,對我表現出依依不捨。老闆開玩笑說,你把她帶回去吧,出門在外不容易,你就玩個盡興。
  我沒有猶豫片刻,就在心裡拒絕了。我想到了韓煒,想到我不久就要成家了,我知道以後我做每一件事都要對家負責。家這個詞,意味著責任重大。
  我一本正經地說:「不行,我答應過我女朋友,我要為她『保留』。」說完幾個男人發出很大笑聲,好象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通過這件事我體會到,男人完全可以做到潔身自好。那些以工作需要為借口經常出入風月場所而出軌的人,只能怪他們自己意志不堅定,或者根本沒有約束自己的意識。說什麼男人的生理特徵決定了他們容易產生衝動,只是託詞罷了。其中也包括以前的我,不過以後,我將脫離他們的行列。
  
  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我現在相信風水輪流轉這個說法,我真的是否極泰來,以前受過的苦難,現在顯得微不足道。
  我以貨物出資形式註冊了一個商貿公司,註冊資金虛報成四百六十萬。又在中山路一個居民樓租了一間房當辦公室,整個樓像我這樣的小公司不計其數。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在這群小公司中脫穎而出。我擺了幾台電腦,招了兩個女文員,公司就算是成形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3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9 | 只看該作者
這些日子光顧著忙生意了,都沒有時間和韓煒做床上運動,我打算今天晚上和她好好練練。我們急三火四地把衣服脫了,一切準備就緒,我剛一用力,腰間猛然間斷裂般疼痛,我趴在韓煒身上不敢動彈。她把我扶正身子讓我好好休息。我看她的臉色變得鐵青,知道她很不高興,想和她解釋。我說:「韓煒,我不是有意的,可能這些日子四處奔波太累了……」

  「行了,你不用說了,明天帶你去醫院體檢。」她強硬地說出這句話后把燈關了。

  

  中午的時候韓煒打電話給我,硬逼著我去醫院檢查,她說下午來接我。口氣硬得跟塑料似的,沒等我拒絕就把電話掛了。

  下午我極不情願地跟著她來到醫院,她非要小題大做地拍片子,拍完了醫生看不出骨頭有什麼病症。她問醫生為什麼會腰疼。

  醫生問了我幾個問題:「你的尿液黃嗎?」

  「有時候是黃的。」

  「你半夜起夜嗎?」

  「我每天都是半夜睡的還怎麼起?」

  「你早晨起來眼睛浮腫的嗎?」

  「睡好了不腫睡不好就腫。」

  「你坐在椅子上看電視,超過兩個小時就感到腰酸嗎?」

  「超過兩個小時,誰的腰能不疼?」

  我對醫生產生抗拒心理,回答問題不是很配合。

  醫生站起來,雙手對我的頭皮又抓又撓,我感覺頭屑嘩嘩地往下掉,不一會他拽了一把頭髮下來。最後得出結論:腰疼可能是腎虛引起的。韓煒一聽臉馬上拉長了。拿完了葯韓煒氣沖沖地往外走,開車的時候她咬牙切齒,我不敢說話,一說話她就覺得委屈,肯定哭個沒完沒了。

  快到家的時候,我還是忍不這說:「剛才那個醫生,肯定是個庸醫,誰說腰疼就一定是腎虛引起的?他肯定腎虛!」

  「行了,你別說了!」她突然大喊起來。「你還想狡辯什麼?你他*媽的還腎虛!我以為你腰疼是因為腰間盤突出,你要是殘廢了我養活你。沒想到你是縱慾過度啊,腎虛了你,你活該!」

  我一聽眼睛要冒火了:「我他*媽的和誰縱慾過度啊?我除了你誰都沒碰過!再說,腎虛也不一定是像你想象的那樣,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引起的,比方說勞累過度……」

  「對呀,為什麼勞累過度?還不是和女人上床造成的?」

  「得得得,我跟你說不清楚,你現在更年期,腦子渾,你停車吧,我下去。」

  她猛然急剎車,我和她的身子都幢到了車上,我冷汗嚇出來了。

  

  我去酒吧找袁向東,他不在,我心情不好連個陪我喝酒的人都沒有。酒吧里的人還親切的叫我海哥,只是我自己已經不屬於這裡了,突然感覺有些遺憾。

  寂寞,無聊,想找個人陪。我突然想起了小表妹,想讓她出來陪陪我。我撥打了她上次留給我的手機號碼,電話里傳出一個機械的聲音:對不起,您撥叫的號碼未裝給用戶使用。

  原來她給我的是空號!我扔電話,寂寞,空虛,灰心,喪氣,一股腦地襲來。想不到我也有被涮的時候。想一想她只是我生命中一閃即逝的過客,我憑什麼對她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她又憑什麼坐在這裡聽我發泄鬱悶。我太自以為是了。

  女人主動對於男人來說似乎是一種虛榮,一種標榜,所以無論良莠都來者不拒。事後女人纏你你覺得煩,女人不纏你你又希望女人來纏著。男人都他*媽的賤!

  

夏小傑在台上唱歌的時候我帶頭起鬨,把她弄得挺不好意思。她下來后坐到我這裡,拿起我的酒杯喝起來。我問她酒吧生意怎麼樣,她說我走了以後沒有以前好了,東哥比以前懶,經常不在這裡。他對我說,你走了他一個人乾沒什麼意思。有時候做事不只是為了賺錢,開心也很重要。

  我突然心生愧疚,覺得當初不應該離開。想想以前開酒吧的日子,雖然累,還是很開心。從今以後我卻要孤軍奮戰了。  

  我突然產生一種很卑鄙的想法,找一個人陪我,無論美醜,無論年齡,無論男女,抓著誰是誰。可能我太空虛的原因吧。

  我說我請你吃夜宵吧,我記得當初我因為什麼事欠你一頓飯。她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忘了呢,以後再說吧,我要是再不回去就趕不上公車了。

  她走了以後,我朝她背影啐了一口,心裡憤憤難平。媽的,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我一個人坐到關門才走。我也不知道在這裡等什麼,等誰,就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獃。可能我潛意識裡在逃避什麼,我害怕回家,害怕和韓煒見面,我知道一見面就得吵,我已經膩煩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19 | 只看該作者
  回到家一開門,一股中草藥的味道撲鼻而來,我尋味來到了廚房,看見桌子上多了一個新沙鍋,裡面半鍋褐色的湯。我剛想進屋問問韓煒怎麼回事,H出來了。她拉著我的胳膊說:「沙鍋里熬的中藥是給你治病的,你自己盛出來喝了吧。」我立刻反應過來這個是給我治「腎虛」的葯,當時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喜憂參半,有感激,也有懊惱。我無力地招了招手,說:「行了,那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她接著說:「豬腰花、牡蠣、核桃,我都買回來了,鍋里還有用枸杞煮的湯,你一會全喝了,還有……」

  「行了,你有完沒完?滾!」

  她迅速進卧室,把門咔嚓鎖上了。裡面沒有開燈,我也懶得敲門,衣服沒脫就倒在沙發上睡覺。不知道為什麼,我發完脾氣后鼻子酸了一下。

  我半夜被蚊子咬醒,身上被我抓得通紅一片,癢得受不了,我這才進屋翻箱倒櫃地找驅風油,這下把韓煒弄醒了。她下來很快就給我找出來了,什麼話也不說,默默地幫我搽到被叮咬處,搽完了還用她長長的指甲掐兩下,感覺不那麼癢了,舒服多了。

  我感激地看著她,她也以柔和的目光回應,我以為我們就此和好了。沒想到她突然冒出來一句:「我不管你以後在外面怎麼鬼混,你得把婚先給我結了。」

  我聽完真想一頭扎進牆裡。

  韓煒啊,你那句「我不管你以後在外面怎麼鬼混」不說出來就好了。這句話把我從溫暖的火爐旁邊送到了冰窟窿。

  「好,那就……結婚吧。」她心滿意足地笑著,我卻想哭。

  我不明白,到如今她那麼迫切想結婚,是想要我這個人還是想要個形式?

  

她定了後天去江蘇的機票,讓我見見她的父母。

  我看著她忙忙碌碌收拾行李的情景,表情漠然。

  登記前一天,表哥打電話給我,他說事情辦理妥當了,讓我去北京把合同簽了。

  我當時心情很怪異,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不用和韓煒回她家了,似乎是一種解脫。有了這種想法我又開始恐慌,難道我潛意識裡對婚姻存在著一種抗拒?

  我跟韓煒說:「明天走不了,我要去北京,等我回來再去你家吧。」

  她不高興地說:「你又想推脫吧,你總是有理由。行啊,既然你不想去那以後也不用去了!」說完狠狠地踢了幾腳皮箱,她忘了自己是光著腳的,疼得自己直跳腳。我立刻扶住她,摸著她的腳說:「快讓我看看,踢疼了吧,你說你至於生這麼大氣嗎?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

  她推開我說:「你說我小心眼?我對你一讓再讓,你竟然這麼說我。那你就忙你的吧,不用結婚了,你肯定沒時間,說不定結婚的時間就耽誤了幾百萬的大生意呢,結婚算什麼,結婚算什麼呀?」

  我聽著她諷刺的話很不是滋味,我這麼拚命賺錢是為了什麼啊,還不是結婚以後我們生活能好一點,不然我的收入怎麼能夠支付你高水平消費!

  我也沒有給她好臉色:「不結就不結!你以為我*愛結啊?」

  「好啊,你終於說出來重點了,你說了這麼多話,就是為了說出最後一句話吧。」她站在原地狠狠地盯著我,一閉上眼睛,眼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

  我在心裡默默說著對不起,韓煒,我不是有意要把你氣哭。只是,你現在怎麼如此咄咄逼人,近乎蠻不講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什麼時候變了?

  

  我去了表哥的家,表嫂長得令我大跌眼鏡,一米六的個子,胖得跟土豆似的,真不知道長得一表人才的表哥怎麼看上她的。我要是娶了這樣的老婆肯定一輩子趴在被窩裡自慰也不碰她。

  我在心裡為表哥默哀,你賺這麼多錢有什麼用,還不是要一輩子對著這個醜八怪。

  依照表哥的吩咐我輪流請甲乙丙丁各個「總」吃飯敬酒,讓他們以後多多關照。吃完了飯簽完了合同我快馬加鞭地趕回來了。我知道以後的道路就暢通無阻了。

  

  下了飛機剛一開手機就看見韓煒的簡訊:小欣出事了,開機后趕快給我回電話。

  我看完身子開始發熱,拿手機的手開始發抖,我馬上給韓煒打了個電話,她急匆匆地說:「你趕快來人民醫院,小欣在大街上被摩托車颳倒了,現在正在搶救。」

  我跌跌撞撞地趕到醫院,看見我媽坐在椅子上飲泣,韓煒抱著我媽的頭安慰她。安泉坐在椅子上,愁容滿面。我問他:「小妹現在怎麼樣了?」他搖了搖頭不說話。韓煒說:「正在搶救,你別著急,坐下來休息一會。」

  「怎麼會這樣?誰把小妹帶出去的?那個摩托車司機呢?他哪去了?」

  安泉說:「對不起,是我沒有照看好小欣,都怪我。那個司機跑了,我已經報警*了,希望pol.ice能抓到肇事者。」

  「報警*有個屁用,一點線索都沒有,誰給你查?這樣的交通案件他們連看也不看就扔一邊了。我當時在的話就扒了那個人的皮!」

  這個時候醫生出來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病人現在很危險,可能大人和孩子不能保全,你們趕快決定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當然是保大人!」

  「保孩子!」安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醫生有些意外。

  「保大人聽見沒有!」

  我抓著安泉的衣領青筋暴出:「你瘋了嗎?你他*媽的瘋了!」我把他推開,對醫生說:「保大人!保我妹妹要緊,他的孩子滾一邊去!」我情急之下說出很粗魯的話來。安泉對著醫生說:「我是她的丈夫,你現在得聽我的,我說保孩子!還不趕快進去救人!」醫生搖頭嘆氣地進去了,門碰然關閉。我對安泉狂抓亂打,安泉很靈活地閉開,大部分動作我都撲空了。他突然跑下樓,我追了過去。我把他堵在樓道口,剛想伸出拳頭打他,這時候我發現他已經滿臉掛淚,他哽咽著說:「大哥,你聽我說,這是小欣的意思,我只是想聽她的話。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啊,如果孩子死了,那她所有的犧牲都白費了,她就是活著一輩子也不會開心啊。」我恍惚了一下,停止了動作,愣愣地問 :「你說她是為了我?什麼意思?」他帶著哭腔說:「那個人說答應給她一百萬,條件就是小欣給他生個兒子。小欣說有了一百萬就可以給你買車買房子了,你有錢就可以早點娶老婆生孩子。當她得知自己懷的是兒子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她說她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我要是違背她的意思,她怨恨我一輩子啊。」

  突然熱血在我太陽穴處突突跳動,一股悶氣劇烈地衝擊著胸腔,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汩汩地往外流。我頭抵在牆上,咧著大嘴,號啕大哭起來。

  我終於明白,小妹說的那句「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後悔過」是什麼意思。我清楚的記得,她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說她不要臉。現在想起來後悔莫及,她的一片苦心就這樣被我踐踏了。

  我含糊不清地說:「她為什麼這麼傻啊,為什麼這麼傻……」

  「就是有一些人,心甘情願地為別人付出,不計回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凄然,像是說小妹,又像是說自己。

  

  兩個小時后,醫生哭喪著臉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大人和孩子都已經腦死亡。」我癱在椅子上,感覺有把刀子刺在心臟,我的血不停地流出來。

  我媽聽了當場暈厥,我爸抱著頭,肩膀抖動著,我第一次看見錚錚鐵骨的男子漢在我面前掉眼淚,他的樣子是那麼狼狽。

  

  我回想起不久前把耳朵貼在小妹的肚子上,我能聽見突突的雙重心跳。不久后就會有個鮮活的生靈,剪斷臍帶,帶著一身神聖的鮮血,呱呱墜地,激起一地塵泥。

  可憐這孩子,沒等落地就已經胎死腹中。

  

  小妹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沉浮。

  小時候有一次大人不在家,我把罐子里的果醬全吃了,小妹眼巴巴地盯著罐子看,我見她可憐,就用手指颳了一些殘餘的果醬給她,她吃完眼睛一眯呵呵地傻笑。我記得當時我沒有洗手。

  

  九歲的時候,我媽織毛衣,小妹用牙籤跟我媽學著織。我媽給她打底,兩厘米寬,她樂此不疲地織著,晚上覺也不睡了,邊看電視邊織,織到十二點已經有半米長了。我媽表揚她說:「小欣真靈巧,你哥哥都不會呢。」我聽了很生氣,半夜趁小妹睡著的時候把她織的東西全拆了。第二天她沒有發覺,從頭織了起來。我一邊笑一邊罵她:這孩子真傻。

  後來她說,我織得太慢了,什麼時候能給哥哥戴上大圍巾呢。我聽后很感動,又很後悔那次的破壞。我開始喜歡小妹了,她太可*愛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5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0 | 只看該作者
  60
  她定了後天去江蘇的機票,讓我見見她的父母。
  我看著她忙忙碌碌收拾行李的情景,表情漠然。
  登記前一天,表哥打電話給我,他說事情辦理妥當了,讓我去北京把合同簽了。
  我當時心情很怪異,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不用和韓煒回她家了,似乎是一種解脫。有了這種想法我又開始恐慌,難道我潛意識裡對婚姻存在著一種抗拒?
  我跟韓煒說:「明天走不了,我要去北京,等我回來再去你家吧。」
  她不高興地說:「你又想推脫吧,你總是有理由。行啊,既然你不想去那以後也不用去了!」說完狠狠地踢了幾腳皮箱,她忘了自己是光著腳的,疼得自己直跳腳。我立刻扶住她,摸著她的腳說:「快讓我看看,踢疼了吧,你說你至於生這麼大氣嗎?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
  她推開我說:「你說我小心眼?我對你一讓再讓,你竟然這麼說我。那你就忙你的吧,不用結婚了,你肯定沒時間,說不定結婚的時間就耽誤了幾百萬的大生意呢,結婚算什麼,結婚算什麼呀?」
  我聽著她諷刺的話很不是滋味,我這麼拚命賺錢是為了什麼啊,還不是結婚以後我們生活能好一點,不然我的收入怎麼能夠支付你高水平消費!
  我也沒有給她好臉色:「不結就不結!你以為我愛結啊?」
  「好啊,你終於說出來重點了,你說了這麼多話,就是為了說出最後一句話吧。」她站在原地狠狠地盯著我,一閉上眼睛,眼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
  我在心裡默默說著對不起,韓煒,我不是有意要把你氣哭。只是,你現在怎麼如此咄咄逼人,近乎蠻不講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什麼時候變了?
  
  我去了表哥的家,表嫂長得令我大跌眼鏡,一米六的個子,胖得跟土豆似的,真不知道長得一表人才的表哥怎麼看上她的。我要是娶了這樣的老婆肯定一輩子趴在被窩裡自慰也不碰她。
  我在心裡為表哥默哀,你賺這麼多錢有什麼用,還不是要一輩子對著這個醜八怪。
  依照表哥的吩咐我輪流請甲乙丙丁各個「總」吃飯敬酒,讓他們以後多多關照。吃完了飯簽完了合同我快馬加鞭地趕回來了。我知道以後的道路就暢通無阻了。
  
  下了飛機剛一開手機就看見韓煒的簡訊:小欣出事了,開機后趕快給我回電話。
  我看完身子開始發熱,拿手機的手開始發抖,我馬上給韓煒打了個電話,她急匆匆地說:「你趕快來人民醫院,小欣在大街上被摩托車颳倒了,現在正在搶救。」
  我跌跌撞撞地趕到醫院,看見我媽坐在椅子上飲泣,韓煒抱著我媽的頭安慰她。安泉坐在椅子上,愁容滿面。我問他:「小妹現在怎麼樣了?」他搖了搖頭不說話。韓煒說:「正在搶救,你別著急,坐下來休息一會。」
  「怎麼會這樣?誰把小妹帶出去的?那個摩托車司機呢?他哪去了?」
  安泉說:「對不起,是我沒有照看好小欣,都怪我。那個司機跑了,我已經報警了,希望警察能抓到肇事者。」
  「報警有個屁用,一點線索都沒有,誰給你查?這樣的交通案件他們連看也不看就扔一邊了。我當時在的話就扒了那個人的皮!」
  這個時候醫生出來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病人現在很危險,可能大人和孩子不能保全,你們趕快決定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當然是保大人!」
  「保孩子!」安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醫生有些意外。
  「保大人聽見沒有!」
  我抓著安泉的衣領青筋暴出:「你瘋了嗎?你他媽的瘋了!」我把他推開,對醫生說:「保大人!保我妹妹要緊,他的孩子滾一邊去!」我情急之下說出很粗魯的話來。安泉對著醫生說:「我是她的丈夫,你現在得聽我的,我說保孩子!還不趕快進去救人!」醫生搖頭嘆氣地進去了,門碰然關閉。我對安泉狂抓亂打,安泉很靈活地閉開,大部分動作我都撲空了。他突然跑下樓,我追了過去。我把他堵在樓道口,剛想伸出拳頭打他,這時候我發現他已經滿臉掛淚,他哽咽著說:「大哥,你聽我說,這是小欣的意思,我只是想聽她的話。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啊,如果孩子死了,那她所有的犧牲都白費了,她就是活著一輩子也不會開心啊。」我恍惚了一下,停止了動作,愣愣地問:「你說她是為了我?什麼意思?」他帶著哭腔說:「那個人說答應給她一百萬,條件就是小欣給他生個兒子。小欣說有了一百萬就可以給你買車買房子了,你有錢就可以早點娶老婆生孩子。當她得知自己懷的是兒子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她說她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我要是違背她的意思,她怨恨我一輩子啊。」
  突然熱血在我太陽穴處突突跳動,一股悶氣劇烈地衝擊著胸腔,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汩汩地往外流。我頭抵在牆上,咧著大嘴,號啕大哭起來。
  我終於明白,小妹說的那句「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後悔過」是什麼意思。我清楚的記得,她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還說她不要臉。現在想起來後悔莫及,她的一片苦心就這樣被我踐踏了。
  我含糊不清地說:「她為什麼這麼傻啊,為什麼這麼傻……」
  「就是有一些人,心甘情願地為別人付出,不計回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凄然,像是說小妹,又像是說自己。
  
  兩個小時后,醫生哭喪著臉說:「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大人和孩子都已經腦死亡。」我癱在椅子上,感覺有把刀子刺在心臟,我的血不停地流出來。
  我媽聽了當場暈厥,我爸抱著頭,肩膀抖動著,我第一次看見錚錚鐵骨的男子漢在我面前掉眼淚,他的樣子是那麼狼狽。
  
  我回想起不久前把耳朵貼在小妹的肚子上,我能聽見突突的雙重心跳。不久后就會有個鮮活的生靈,剪斷臍帶,帶著一身神聖的鮮血,呱呱墜地,激起一地塵泥。
  可憐這孩子,沒等落地就已經胎死腹中。
  
  小妹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沉浮。
  小時候有一次大人不在家,我把罐子里的果醬全吃了,小妹眼巴巴地盯著罐子看,我見她可憐,就用手指颳了一些殘餘的果醬給她,她吃完眼睛一眯呵呵地傻笑。我記得當時我沒有洗手。
  
  九歲的時候,我媽織毛衣,小妹用牙籤跟我媽學著織。我媽給她打底,兩厘米寬,她樂此不疲地織著,晚上覺也不睡了,邊看電視邊織,織到十二點已經有半米長了。我媽表揚她說:「小欣真靈巧,你哥哥都不會呢。」我聽了很生氣,半夜趁小妹睡著的時候把她織的東西全拆了。第二天她沒有發覺,從頭織了起來。我一邊笑一邊罵她:這孩子真傻。
  後來她說,我織得太慢了,什麼時候能給哥哥戴上大圍巾呢。我聽后很感動,又很後悔那次的破壞。我開始喜歡小妹了,她太可愛了。
  
  我戴上二道杠的時候,小妹比我還高興,她把標籤拿下來反覆把玩著,高興地說:「我們班的班長也戴這麼呢,哥,你真厲害!」後來她自作主張地把標籤縫到她的衣服上,在同學面前炫耀,我看見那件衣服差點笑岔氣。我當時對她已經討厭不起來了,馬上又去買了三個給她玩。
  
  大學報到前夕,她默默無語幫我收拾衣服和生活用品,整個晚上都不說話,好象經歷一場生離死別。最後她閃著黑亮的眸子,撅著嘴問我:「哥,你以後都不回來住了,是不是?」說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刮一下她的鼻子說:「傻瓜,別哭,我不是上戰場,我以後還是可以經常回來呀。」我相信,當時全家最捨不得我的就是她了。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小妹很傻,但她很可愛。
  我覺得我應該為她做點什麼了。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0

主題

2

帖子

1

積分

註冊會員

Rank: 1

積分
1
76
everynight 發表於 2007-3-24 04:18 | 只看該作者
怎麼還沒出下文呀?好好看,我等著呢。。。。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7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4 09:27 | 只看該作者
61
  這個家已經千瘡百孔。
  殯儀館里四處瀰漫著死屍的氣味,我媽哭得呼天搶地,一度暈厥,我實在體會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我只是知道失去最親的人那種切膚之痛,沒有經歷過你哭不出。
  
  從殯儀館出來以後全家人坐在車裡默哀,空氣似乎凝結了,聽不見任何聲響。到了家,我讓韓煒留下來照看家人。我環顧了四周,這個我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我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第一次我對它產生了眷戀。我這次一塌出這個房門,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要去找那個人。就算不能讓他負責我也得讓他陪葬!
  我把安泉叫出來,我問他孩子到底是誰的,他說他不知道,我暴露出兇惡的嘴臉,把他逼到牆上說:「你肯定知道!你趕快告訴我,不然別怪我對你動手!」
  「小欣交代過不能說……」
  我懶得聽他廢話,我討厭別人的不順從。我狠狠地朝他臉上打了一拳:「小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啊,你現在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
  他顯然是被激怒了,惶恐地掙扎著,憤怒地說:「小欣的死,難過的豈止是你一個人!你除了在這裡打我,你還有什麼本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憑什麼你和韓煒做錯了事讓小欣一個人承擔?我要讓你們知道真相,讓你們愧疚一輩子。這個孩子是李宏基的,李宏基你知道吧?這個孩子是李宏基為了報復你留下的孽種!」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倏地渾身豎起了汗毛,踉蹌了幾下,搖搖晃晃地坐在了樓梯上,全身的血脈都在擴張。
  「後來那個人知道小欣懷了孩子,逼小欣生下來,他說如果是兒子就給小欣一百萬。小欣一輩子也用不了那麼多錢啊,她是為了你能風光一世才決定要這個孩子的,她到現在還是一心為你打算!」
  原來小妹對我和韓煒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原來她是在為我還債!
  我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 韓煒那種仇視的眼神,一切疑問都可以解釋了。她明明知道真相卻要強顏歡笑,為了使我不活在愧疚和自責中,她一個人頂住壓力,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痛苦。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錯,她是最無辜的。小妹,我這個做哥哥的對不起你啊。
  
  回去的路上我路過沃爾瑪買了一把刀和一瓶白酒。
  回家后我坐在沙發上,倒酒的手不停地發抖,酒從杯子里灑出來了。我身體哆嗦得厲害,炎炎夏日我竟然出冷汗,我把棉被找出來蓋在身上,蓋了一會卻絲毫沒有好轉。我喝了一口白酒,希望可以暖身,白酒辣得我直流眼淚,我咳嗽了一下,把酒全吐出來了。我靠在沙發上掩面痛哭,鼻涕和眼淚一起流進嘴裡。
  我聽見開門聲,韓煒進來了,她手裡拿著餃子。看見桌子上的酒她心疼地說:「你先吃飯吧,空腹喝酒對胃不好,吃完了飯我陪你一起喝好不好?」我順從地點頭。
  一會工夫我就把餃子一掃而光,我死死咬著牙,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問她:「李宏基現在在哪裡?我要見他,你幫我約他出來好嗎?」
  「你找他幹什麼?」
  「你別管,我就是要見他。」
  她平靜地說:「你想找他報仇嗎?他現在已經躺在棺材里了,你還要找他嗎?」
  「不可能!你撒謊!好好的怎麼會死!」
  「他真的死了,你在看守所里的時候他冠心病突發死了。你知道他的職業需要很強的腦力勞動和心理承受能力,長期的壓力下很容易得這種病。也許這是他的報應,不管怎麼樣,你去找他已經沒有意義了,小妹已經死了,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不需要你因為她做出什麼偏激的事來。」我瞠目結舌,她平靜如水地說出這些話,看來她早就知道真相。
  「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因為你的命好,一輩子都有女人保護你!」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我告訴你,是不想讓你難過。知道真相越晚,受到的傷害就越少。你還記得去年你去杭州出差的事嗎?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走?其實我並不想走,是李宏基說要整你,我害怕他傷害你,就回到他的身邊了。是我太天真了,他根本不在乎我,他只是喜歡征服的快感。我回不回去都沒有用。他只是不能忍受我的背叛,所以他要報復你。小欣在他的公司當售貨員,他很容易找到機會接近小欣,可能是小欣缺乏社會經驗,才會上他的當。
  「我回去找他的時候已經晚了,那個時候小欣已經懷孕,還準備和安泉結婚,我知道錯已經築成,即使我離開你也不能挽回什麼,所以我幾天後又回到你那裡。後來我找李宏基爭辯,他有些後悔,他答應我等孩子生下來他會撫養,還會給小欣一百萬作為補償。那些錢他死之前已經給我了,我有時間就會給你。」
  我麻木地搖了搖頭,眼睛濕潤了。小妹用命換來的錢,讓我怎麼花?
  我冷笑起來。
  韓煒看見我雙眼含淚,說:「你想哭就哭吧,不要管別人怎麼看,只有我看見你哭,我不會笑話你的。」
  她抱著我的頭,我的臉貼在她的小肚子上,不知不覺已經涕淚縱橫。
  沒有人知道我什麼哭,我是為我自己的懦弱流淚。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是個懦夫,我怕死,我沒有勇氣去殺李宏基,我沒有勇氣陪他一起死。如果不是他已經死了,我不知道怎麼收場,我會鄙視自己一輩子!
  我們保持這個姿勢將近半個小時,我的腿麻了,我放開她,看見她的衣服都濕透了。我沙啞地說:「我太累了,我進去睡覺了。」
  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幫我蓋上單被,安靜地躺在我身邊。
  我轉過頭,看著她的側臉,覺得她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這一夜我都沒有睡著。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小妹的死到底是誰的錯?歸咎於那個肇事司機?車禍只是個偶然事件,如果不是因為小妹肚子里有孩子,她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小妹是個愛慕虛榮的人,如果她不是看上李宏基的錢,他也沒辦法得手。可是愛慕虛榮是人的本性,這個也不是什麼錯。李宏基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是直接兇手,而他玩弄小妹是因為要報復我,他要報復我卻是因為韓煒。想到這裡我已經認定,韓煒是罪惡的根源。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8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4 09:27 | 只看該作者
  62
  
  我開始害怕看見韓煒了。一看見韓煒瘦小的身體我就想起小妹。她曾經也窈窕玲瓏,她曾經也古靈驚怪,可惜這一切現在已經化成一把骨灰。
  夜晚,皎潔的月光斜打在韓煒臉上,她面色慘白。突然睜開雙眼盯著我看,眼睛如同死屍一般一眨不眨,恍惚間她的臉變成小妹的面容,我倏地渾身觸電般哆嗦了一下,我立刻跳下床把燈打開,韓煒的臉恢復了血色,心仍然狂跳不止,身體變得冰涼。韓煒走下床來問我:「你怎麼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說:「我剛才看見小妹了,她瞪著我們,她很生氣,我覺得她在恨我。」
  她面露苦澀地說:「她不會恨你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之後我不再說話。她撫摸著我的前胸和後背說:「怎麼這麼涼?你在抖啊,你在害怕什麼?」說完她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一行淚,她把臉貼在我的胸前,我立刻感受到一小片溫暖。隨即她又把自己的上衣脫了,露出乳白色的蕾絲邊的胸罩,緊緊地抱著我,給我取暖。我卻再也無法接受她的好意,每一次溫存,我都有種巨大的犯罪感,似乎小妹就在我的背後,無時無刻不在用那雙晶瑩的眸子注視著我。我把她推開,低聲說:「你趕快進去睡覺吧,別管我了。」我不敢看她的臉,把卧室的門關上,自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害怕得睡不著,我把吊燈打開,屋子裡稍微有了點生氣,我點上一支眼,漸漸地,眼前模糊一片……
  
  韓煒把一百萬轉到我的帳上,我立刻取出六萬現金,裝在一個包里,很鼓,很重。我把錢拿到安泉面前說:「你照顧小妹這麼長時間,這六萬塊錢就當是報答你的。」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說:「你拿走吧我不要。」
  「是不是少了,我也覺得少,我沒那麼大的包,你跟我去銀行去吧,你要多少我取多少。」
  「你以為我照顧她是為了錢嗎?」
  「你和她結婚不就是為了她的錢嗎?你知道李宏基會給她一百萬才跟她結婚的吧。」
  他哼哧冷笑著說:「我覺得你都沒資格和我說話。」說完昂首闊步地走了。
  看著他筆直的背影,我覺得自己齷齪無比。
  一個人的思想是什麼樣,他就把世界想象成什麼樣。高尚的人他的世界是高尚的,齷齪的人他一生都活在齷齪之中。所有階層的人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他們卻活得千差萬別。
  
  公司的發票用完了,我在商場門口和小販接頭之後,順勢躲進商場里。出來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小販被一群便衣按在地上,包里的票據灑了一地。小販掙扎了幾下,被便衣踢到在地,就此老實了。
  我的心嘭嘭直跳,似乎有十隻手在抓我的後背,渾身上下變得滾燙滾燙。剛才要是晚走幾分鐘現在就被警察抓住了,真是命懸一線!
  我做在車裡仍然心有餘悸,我害怕警察順藤摸瓜,小販把和他的交易人都供出來,那我就在劫難逃了。
  突然覺得我是個走鋼索的人,只能向前走,不能駐足,不能回頭,萬一失足,摔下去粉身碎骨。
  回到家我撕扯著領帶,虛脫地躺在床上,像死豬一樣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她身體向我這邊攢過來,我向床邊挪動著身子,她又向我這邊挪了挪,我一轉身差點翻下床。這回我火氣徹底燒上來了:「我說你怎麼像癩皮狗啊,有完沒完。就不能讓我好好休息嗎?」
  她臉唰得一下變紅了,過了一會低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今天在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深深吐了一口氣,沮喪地說:「我惹麻煩了。」
  我把事情說給韓煒聽,她皺緊眉頭說:「你以後不要冒險了,下次交易的時候我去。」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會讓你去的。」
  韓煒,我再也不能接受你的任何恩惠,你不能再對我好了,你對我這麼好,我恨不起來,只能恨我自己,只能增加我的愧疚。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79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4 09:27 | 只看該作者
  我心驚膽戰地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我夢見被抓的情景,夢見在看守所受別人欺負,夢見我被判刑,多少年後我出來的時候早已經物是人非眾叛親離。小妹的身影仍然在我腦海揮之不去,她那無辜無助的眼神總是縈繞在我的夢裡,每次夢醒我的身體都冒出一層冷汗,我的愧疚感與日俱增。我被折磨得蒼老了許多,鏡子里的我面容慘白,神色恍惚,像一個很久不見陽光的死屍。
  
  每天在公司忙完了我不想回家,扎進酒吧,咕咚咕咚得喝酒,一直混到酒吧關門。袁向東說你要是再繼續喝下去,我得收你的錢了。我一本正經地掏錢給他,他推脫著說:「你以為我真的管你要酒錢啊?這酒是我的,胃和肝可是你的,喝壞了可沒人替你遭罪。」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胃,覺得滋滋地疼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麼,每天一回家氣氛立刻壓抑起來,我被那種氣氛弄得透不過氣。所以我喜歡去酒吧,原來這裡才是最好的歸宿。我聽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有時候下到舞池盡情扭動著身體,弄得大汗淋淋,用短暫的放縱忘卻苦悶。我怕音樂聲停止,那種沒有預兆的戛然而止使我的空虛感無限膨脹起來,讓我有時間胡思亂想。我常常像哲人一樣神經質地問自己:我到底想要什麼?我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睡覺的時候會做夢,時常夢見小妹在花叢中追逐嬉戲,轉過頭來,七竅流血,對我說,哥——我恨你,我恨你……一個激靈我醒過來,渾身哆嗦著,徹夜不眠。
  小妹始終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礙,在我和韓煒之間,製造了一個鴻溝。
  
  晚上十點多,酒吧正在播搖滾,我接到韓煒一個電話,酒吧里太吵我聽不清楚她講什麼,匆忙掛了電話,之後我把手機關機,繼續忘我地喝酒。我回家的時候已經將近一點,客廳亮著柔和而曖昧的彩燈,韓煒鄭重其事地穿著黑色弔帶裙子,顯得性感而嫵媚。桌子上擺著燭台,一瓶長城干紅,一些炒菜。
  看見我回來滿臉堆笑地說:「回來了。」
  「你幹嗎搞這些啊,今天是誰的生日嗎?」
  「不是,你一定很餓吧,快來吃飯,都涼了。」
  我板著臉說:「算了,我現在又累又困,放在那明天吃吧,我想睡覺。」
  「等一下。」她叫住我:「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們就是去年的今天認識的啊,現在應該說是昨天了。這一年裡我們經歷這麼多磨難才走到一起,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珍惜。你曾經說等你事業有了起色就會娶我,我知道你太忙了,把這件事忘了,所以我們換一下角色,我向你求婚,我們結婚好嗎?」
  「你想什麼呢?小妹的喪事才辦完不久你就想著辦婚禮,不怕被別人笑話?」
  「那好,你不能讓我無止境的等,你給我一個期限。」
  「期限?你以為婚姻是談買賣呢?我不明白你那麼著急結婚幹什麼?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和結婚有什麼不一樣?結了婚還不是照樣柴米油煙,照樣是庸俗地過日子!」
  她突然流出眼淚來:「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結婚?我是想要個家啊,一個真正屬於我的家。」她的聲音配合身體顫抖著,楚楚可憐,我的心不由得抽動了一下。
  家……
  
  我們家有四口人,爸爸,媽媽,妹妹和我。我最愛我的媽媽,她溫柔善良,我最討厭我的妹妹,她總是和我搶東西……
  
  這是小學時候寫的作文,題目叫做《我的家》。想到這裡,眼淚倏地流了出來。
  那個其樂融融地家,早已不復存在了。現在的家,已經破碎不堪,每個人的內心都填滿了悲傷。我不知道,從陰霾中走出來需要多少時間。有些傷痛永遠也不能撫平。
  
  「我們是罪人啊,罪人和罪人是不能結合的,這樣生出來的子孫後代世世都是罪人,永遠都要帶著一身罪孽活著。」
  她聽后定定地看了我很久,眼神中儘是絕望。屋子裡異常安靜,我能聽見她越來越重的喘氣聲,許久她沙啞地說:「是我老了嗎?我上不了你的床了嗎?以前你總是讓我等,我其實知道自己不年輕了,等到我老的那一天你就會嫌棄我,不要我了,可我還是抱著希望,抱著幻想,只因為有你一句話,我就可以等到你娶妻為止,這樣還不夠,我就等到你妻子死了為止。就算我滿嘴都是假牙,就算我老到只剩一把骨頭不能和你做愛了,我還是要等。」「你別……」我話沒說完自己忍不住眼睛濕潤了,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失去控制。
  突然她聲嘶力竭地喊:「你現在連那句話也反悔了,我還等什麼?」
  說完她甩門而去,門發出蕩氣迴腸的聲響,彷彿某個絕望之人發自肺腑的鳴叫聲。
  我獃獃地站原地,許久才反映過來,立即跑下樓去追韓煒。等我出去的時候,她的車剛剛啟動,我追著跑了幾百米,汽車在我眼前絕塵而去。
  我打電話給韓煒,掐斷了,後來打了無數次,直至關機。
  我在黑暗的角落裡坐下來了。疲倦,狼狽,可憐,我心裡堵得難受,想想韓煒剛草說的那番話,真想大聲哭出來發泄一下。這個時候哭,沒有人會看到。另一種聲音又在告戒:是男人嗎?是男人就別哭,忍著。
  那時候是半夜兩點半,大街上的路燈都昏昏欲睡,我走早空曠無人的街道,總感覺後面有個人跟著,不禁打了個寒蟬。
  
  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酒吧找袁向東了。我沿著馬路走了十來分鐘后終於攔到了車,到了酒吧之後已經關門了。我狠狠地踹了鐵門幾腳,掃興地走了。當時的心情叫萬念俱灰,我覺得自己太慘了,有家不能回,我坐回計程車里,越想越委屈,鼻子開始發酸。司機問我:「你還想去哪?」我垂頭喪氣地說:「開回去吧。」
  車行到樓下,我問:「在你車裡呆著行嗎?」司機驚異地看著我,眼神似乎在說,這個人有病。
  我就在計程車里,時不時地看著樓上的燈亮了沒有。一夜沒有合眼。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1萬

主題

1萬

帖子

1萬

積分

八級貝殼核心

倍可親終生會員(廿一級)

Rank: 5Rank: 5

積分
18033
80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4 09:29 | 只看該作者
  63
  在我最倒霉的時候,又接到一個不幸的消息。表哥打電話給我說,石獅那邊發到北京的衣服都是壓在倉底的舊貨,質量低劣,積壓在超市裡賣不出去,再這樣下去超市會要求退貨。聽后我的心涼了。我終於明白那個老闆為什麼如此痛快地答應給我貨,經歷了這件事我真正體會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的含義。
  第一次交易經驗不足,我太麻痹大意了。以後我就知道,商場上不能講義氣,也不能相信義氣。
  我告訴表哥東西便宜點賣,能收回多少錢是多少錢。價格被一降再降。我算了一下,大概縮了一半的水。
  
  那天我情緒極其低落,我又找不到韓煒,生意、感情上的失意都憋在肚子里不得排遣,神經緊繃得如箭在弦,一觸即發。
  
  下午,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我想好好睡一覺,我太累了。我不知道韓煒會不會回來,我希望可以見到她。沒想到一進門看見韓煒正在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客廳中央擺著一個大皮相。我驚慌失措地問:「你想幹什麼?」
  「我走吧。」她平靜地說。「其實是你恨我吧,你覺得小欣是我害死的,是嗎?如果你真的這麼想,你和我在一起覺得對不起小欣,我可以走的,我不希望你難過。」
  我一是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見我沒反應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翻箱倒櫃弄得叮噹響。由於我昨晚沒睡好,腦子昏昏沉沉的,疲憊,憔悴,一碰就能倒,失去了哄她的耐性。我走上去,掰開她的手,把衣服扔到沙發上,說:「你別鬧了,你以為你是孩子啊,動不動就弄個離家出走,然後我像哄小孩一樣把你哄回來,你覺得有意思嗎?你覺得生活沒意思想增加點樂趣是吧?」我一口氣說完,還為自己道破她的把戲而沾沾自喜。她卻不反駁,定定地看了我好久,終於把我看得手足無措。她肅穆地說:「我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想在你面前撒嬌,我做每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既然走,就沒打算讓你求我回來。」
  聽她這樣說,我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她不是鬧著玩的。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你原來很善解人意,我一張嘴你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你絕對不會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而現在,你明明知道我很累很煩,卻總是火上加油。我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嗎?我……」我突然眼圈一紅,哽咽了。「我總是口是心非,我經常說錯話,說過之後自己都忘了。我知道昨天說了不該說的話,讓你難過了,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現在就道歉,你別生氣好嗎?你別走好嗎?」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我以前太疼你了嗎?你永遠都長不大,永遠都要我寵著,我只比你大一歲,不是比你大一倍。要知道,我就算比你大,我也是女人,女人永遠都希望有男人疼!你不能總是讓我遷就你啊。我想任性一次,可以嗎?我想讓你在乎我一次,行嗎? 」
  聽了她的話我慚愧不已。女人天生就應該被男人疼愛,而我卻總讓韓煒哭。這一次,即使是她無理取鬧,我也拋開面子,求她回心轉意。
  我立刻撲到她身上,抱緊她,對她說:「你別走,你給我點時間好嗎?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你不是想結婚嗎?我早就想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登記,我爸媽早就盼望著你這個媳婦了。你要是走了,世界上還能去哪裡找一個像你這麼體貼我維護我的人?你一旦走了,我想你的時候,我到哪裡找你?」
  她突然趴在我懷裡嗚嗚地哭,眼淚和鼻涕全蹭到我的衣服上了。
  我緩緩地把她抱上床,輕輕壓在她的身上,她沒有抗拒,而是配合著我,很快她的下體潤濕一片,我知道她需要我了。那一次,我們同時達到高潮,這是以前性生活中從來沒有過的。事後我摸著她的肚子,發現她的小肚微微隆起,我嚇了一跳,她竟然有小肚子了!記得以前她的肚子很平,摸上去平滑細膩,讓人愛不釋手。而現在,千溝萬壑,粗糙松垮,不再光滑。我不忍心再摸下去,摸了會心疼,不動聲色地把手拿下去。
  女人總有一天會變老,我只是沒想到韓煒會老的這麼快。
  
  我看見女秘書身材窈窕,沒有一絲贅肉,忍不住問:「你多少歲?」說完覺得不妥,繼續說:「對不起,我有些冒失。」
  「沒什麼,我二十二。」
  「二十二,真好的年齡。」
  年輕的女人對自己的年齡不會諱莫如深,彷彿是一種資本,一種炫耀。
  和女秘書比起來,韓煒真的不年輕了,她已經過了最好的年齡。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不化裝不打扮,衣服穿了幾天都不換。飯了懶得做,只是喜歡吃零食。
  從前那個活潑時尚的女人不見了,她變得和一般家庭婦女一樣庸俗。
  我怕她憋壞了,去美容院給她辦了一張季度美容卡,又去健身房辦了一張會員卡。給她之後她只是放在抽屜里從來也不用。
  後來我給她報了一個去青島的旅遊團,讓她去放鬆放鬆心情,我告訴她的時候,她面無表情,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我說:「你不喜歡去就不去吧,這個隨便你。」她突然饒有興緻地說:「去,幹嗎不去。我很長時間沒旅行了,你對我真好,我剛想幹什麼你就幫我幹了。」
  我們相視一笑,一室春光。
  
回復 支持 反對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后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關於本站 | 隱私權政策 | 免責條款 | 版權聲明 | 聯絡我們

Copyright © 2001-2013 海外華人中文門戶:倍可親 (http://big5.backchina.com) All Rights Reserved.

程序系統基於 Discuz! X3.1 商業版 優化 Discuz! © 2001-2013 Comsenz Inc.

本站時間採用京港台時間 GMT+8, 2025-8-14 10:09

快速回復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