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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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女人和一些男人的感情故事(長篇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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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4 | 只看該作者
 陳晨的幸福是那樣的單純。蘇月能想象出來,在遙遠的西藏的寒冷的夜晚,陳晨如何的享受她的愛情盛宴。
  其實無論陳晨說的多麼美好,蘇月還是覺出了虛無,和所有有經驗的人一樣,蘇月覺得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和一個男人相愛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路上的愛情也是在不斷變化的。相愛,多麼美好的辭彙。多麼令人嚮往!
  可是,蘇月還是決定要忘記費雲恆。
  這樣的一個決定,其實是讓蘇月有很深的難過。做出這個決定的那個夜晚,蘇月哭了很久。
  在此之前,蘇月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這樣的愛過。
  以後也一定不會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蘇月看著費雲恆的照片,那個穿著西裝,眼神堅毅,並且嘴唇就像孩子那樣微微向上翹的那個男人。蘇月看了又看。然後,閉上眼睛,刪掉了那條彩信。
  
  其實,在和費雲恆交往的時候,蘇月也偶爾的和別的男人聊天的。
  於是,在和費雲恆交往的時候蘇月認識了一個網名叫雨瀾的男人。
  雨瀾應該是那種很豪爽而且很有文化的人。
  這是蘇月一直和很欣賞的人。
  和蘇月一樣,在聊了沒有幾句之後,那個男人對蘇月也是有感覺的。聊天其實是很奇怪的,有的時候你發現你和對方沒有話說,可是,有的時候,談話就很有節奏感,有說不完的話。雨瀾很爽快,然後就向蘇月傳了自己的幾張照片,是在雲南旅遊的時候拍的,照片上的雨瀾人如其名,戴著一幅眼鏡,膚色有一點黑,但是很英俊,眉宇間有掩蓋不住的英氣,照片的背景是一大片水,水的中央有一隻小船。後來,他問她要了電話號碼,蘇月就給了。蘇月很奇怪,在此之前,除了費雲恆,她沒有給任何人自己的電話號碼,就算是費雲恆,那也是在聊天很長時間以後並且雙方很信任,而且,他就要回單位的時候才給他的號碼。蘇月一直很奇怪自己的做法,也許她冥冥之中希望和一個自己很欣賞的男人保持一種朋友的聯繫或者還有什麼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原因。
  雨瀾立刻就給蘇月打了電話。很純正的男人的聲音,有著金屬般的質地,穿透力很強。
  可是,沒有什麼感覺。
  雨瀾說,你好,認識你很高興。
  蘇月說,我也是。
  雨瀾說,不過我很冒昧,我們剛認識嘛,還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月說,我也是,不知道給你說什麼。
  然後就掛了。
  
  那一刻蘇月回想起第一次和費雲恆通電話的時候。
  費雲恆發信息過來,說,要不,我給你打個電話吧。
  然後,蘇月就能看見自己的手機開始響了,聽著手機響的聲音,看著費雲恆的名字伴著手機的音樂而不停的跳動,蘇月記得那時候自己是很興奮的,心就像要跳出來一樣。
  那一次,蘇月和他整整聊了一個小時。
  蘇月那時候很想笑,費雲恆因為緊張,聲音很快而且很小,有的時候還說不清楚。
  後來無數次,蘇月總是回憶起那時候費雲恆的聲音。蘇月無法忘記一個男人因為自己而緊張而害羞時候的聲音,沒有辦法忘記。雖然,那已經成為歷史。如同蕭群的冷漠,如同丁飛的尖刻,或者如同楊林作為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的關懷,都成為了歷史。因為蘇月不再是一個女生,是一個女人,如果承受是無法逃避的選擇,那就閉上眼睛面對吧。
  可是,總是覺得在所有男人的聲音里,費雲恆的是最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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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4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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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飛的父親病重,醫生說應該準備後事了。
  那幾天,丁飛心情很糟糕,鬍子開始瘋長,顯得很疲憊不堪。蘇月請了假,她還是作為一個兒媳的身份來料理家中的事情,畢竟,丁飛的母親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丁飛還有一個姐姐,丁飛是家中唯一的兒子。
  蘇月一直在安慰母親,丁飛的母親,雖然離婚了,可是,這件事只有蘇月和丁飛知道,習慣性的,還是喊她媽媽。從開始準備喪事到喪事結束,整整是十天的時間,丁飛的父親走了之後,家中一片蕭條,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后,丁飛的姐姐對丁飛說,父親走了,母親是不能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所以丁飛的姐姐建議丁飛把母親接到丁飛的家裡,要蘇月和丁飛好好照顧母親。
  丁飛用因勞累過度而血紅的眼睛看著蘇月,蘇月點了點頭,說,等我把家裡收拾好我就和丁飛來接母親一起走。
  第二天,蘇月把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退了,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丁飛也來幫忙,兩個人沒有說話,配合默契的把東西時候好,後來,在即將回到家的時候,蘇月還是開口了,蘇月說,等媽身體好轉以後我還是搬回來吧,我們這是非法同居,我們已經離婚了。
  丁飛看看蘇月說,隨便你。但是要等我母親身體穩定之後再說。
  
  晚上必須要睡覺。房子很小,貝貝和丁飛的母親睡一個房間,蘇月和丁飛睡一個房間。
  兩個人,兩個被筒,兩個枕頭,一張床。兩個人在床上,蘇月看書,丁飛就睡在被窩裡睜著眼睛什麼也不做。
  晚上十點的時候,丁飛說,睡吧,別看了。
  蘇月說,你睡吧,我再看一會。
  然後丁飛就睡了,什麼都沒有說。
  第二天的早上,丁飛起的很早,他開始做早點,然後喊母親和貝貝吃飯。吃完飯,蘇月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後急匆匆的去上班。
  中午蘇月回到家的時候丁飛已經在做午飯了,他穿著圍裙,把袖子卷的很高,正在殺魚,蘇月也穿上了圍裙走了過去,說,我來吧。
  不要,你給我打下手吧。
  蘇月從後面看丁飛,很像一個居家男人,溫和善良而且勤儉。
  冬天的中午居然有很好的陽光,蘇月在廚房忙完之後然後走到陽台,她把被子拿出來曬,她的,丁飛的,貝貝的。
  陽台上有她和丁飛共同的書架,丁飛已經把她昨天從外面房子里收拾的書都放了上去,排的很整齊。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卧室里紫紅色的木地板泛著柔和溫暖的光澤,蘇月趴在陽台的窗戶旁邊看和外面紛雜的人群,覺得自己所擁有的空間是那麼的美好而安全。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然後就聽見了丁飛的聲音:吃飯了。
  丁飛的聲音也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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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4 | 只看該作者
 離春節還有四十多天,日子過的飛快。
  蘇月不再和費雲恆主動打電話或者是發信息,偶爾的時候他打個電話或者是發個信息蘇月也是冷冷的。她本來是想把手機號碼換掉的,可是,她更希望是費雲恆能慢慢的忘記,她不希望他有什麼傷痛,一個愛過自己的男人,有什麼理由讓他難過呢?而且,她有把握,她確定他一定會忘記,這樣,他就不再會有任何遺憾。
  這和丁飛沒有任何關係,在此之前,她就是要下決心這樣做的。
  
  陳晨準備在外面過年。
  王可欣說要回來過年,她說她還是願意在邱子清生活過的城市過年,否則她會覺得孤單,雖然,他已經走了。
  劉小風說她還是註定要過一個沒有男朋友的春節。
  澎湃說想和王可欣一起過年,想讓自己的母親在新年的時候看看自己未來的兒媳。
  王可欣給蘇月說春節前後周剛要請王可欣和她的朋友一起吃飯。
  蘇可說在春節她想見小小,想讓蘇月幫忙。並且,蘇可說她不想再見到張長軍,因為他遭遇了一個叫付為之的男人。
  蘇月的母親說能不能趁著春節蘇可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讓蘇可和張長軍復婚。
  
  
  蘇月病倒了。
  高燒不退,渾身無力,沒有食慾。
  丁飛把蘇月抱到了樓下,叫了計程車,然後到了醫院。
  量體溫。
  打點滴。
  吃藥。
  然後丁飛再把她抱到計程車里。然後是回家。
  回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雪,揚揚洒洒。
  上樓。蘇月要自己上。丁飛不願意。抱著她上樓。
  四樓。
  蘇月能聽見他的喘息聲。
  他不再年輕了。
  蘇月三十。丁飛大她五歲。三十五了。不再是生龍活虎的年輕人,他開始喘了。
  到家了,然後是喂她吃藥。卧室里很暖和,空調早就開到了最佳的溫度。燈開著,燈光打到地面上,地面是柔和的紫紅色,暖暖的,很安全很美好。
  然後,丁飛的肩膀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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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可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必須的生活用品,剩下的東西能處理就處理了,能送人就送人了。她把邱子清留給她的錢分成了兩部分,第一部分是二十萬,用於目前的生活消費,另外的一百八十萬就存了起來。
  上網查詢一下能旅遊的城市,想去一個比較溫暖的地方,於是王可欣就選擇了昆明。
  在去之前,她給蘇月,周剛還有澎湃都打了電話,然後,澎湃把她送上了飛機。
  在這之前,王可欣是很少出去的,除了錢的問題以外,她很害怕一個人的感覺,而且她也認為旅遊對她來說其實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一個人,早就厭倦了和人溝通,對山山水水的沒有任何感覺,無論是豪華的酒店或者是幽靜的林間小道,之於她是和沙漠沒有什麼區別的。沒有心事,沒有困難或者是讓自己活的更好的想法,沒有所謂的煩惱和憂愁,沒有想過生的意義也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自從第一次自殺未遂后就沒有再想過自殺,還是想活下去,也許是因為有邱子清吧,想看看他的樣子,不想失去他的消息,就那麼活下來,後來,邱子清死了,可是王可欣還是沒有想過死,為什麼要死呢?死是必然要到來的,逃也逃不掉,它就在不遠處出看著你,等著你向它不急不慢的走過去,死亡是一個人必然的歸屬,於是就不急不急。
  現在,王可欣終於能安靜下來看自己了,在一個美麗女人的風姿里,看到了自己的蒼老,皮膚保養的再好,眼神是隱瞞不了的。開始不再化很濃的妝,開始喜歡穿不是很昂貴的衣服,雖然,她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能有能力買那些很昂貴的衣服和首飾,但是,不再喜歡了。
  邱子清死後的第十天,王可欣洗了一個澡,換上一身乾淨素雅的衣服,然後披上邱子清給她買的那一條昂貴的羊毛披肩,然後坐在沙發上,仔細的對著鏡子看自己。女人老了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最痛苦的是在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光里,卻和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各種各樣男人上床做愛,而自己喜歡的人就在不遠處無奈的觀望。
  邱子清說: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同甘共苦,這樣的痛苦,在他死後的十天後,王可欣終於慢慢的體會到。
  一直到夜很深的時候。
  王可欣沒有哭。
  不要無知到說什麼忘記一切然後再重新開始,有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的,能做的就是把他的記憶帶著,無喜無悲的看著天上的他如同看著披肩,在以後歲月無窮無盡的回憶里中,讓它溫暖自己就如同一個永生也無法解開的愛的咒符。
  
  
  昆明無疑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到處都是花,你用一塊錢就可以買到一把,氣溫很舒服,就是有一點王可欣不舒服,那就是經常下雨。
  王可欣走在昆明的街道上,每一條路上,她不坐車,就那麼的一直走,累了就歇著,歇完了就繼續走,一個人,左手拉簡單的行李箱,右手始終的夾著一顆煙,有風的時候,披肩飄逸的被風掀起,長發飛舞,襯著一張素凈的毫無表情的臉,見到各種各樣男人的目光,好奇的,輕佻的,羨慕的,齷齪的,但是沒有懼色,煙圈慢慢的消散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女人無限傷感的眼神。
  也去大的商場,去感受擁擠人群的熱鬧,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在瘋狂搶購打折扣的貨物,看見恩愛的夫妻手拉手悠閑的逛街,看見小偷如何辛苦的偷東西,看見各種各樣的人,高貴的,卑微的,勤儉的奢侈的,然後就邊吸煙邊笑,覺得自己是在他們之外的,彷彿是油和水,是不相融的。
  下雨的時候就在雨中慢慢的走,披著透明的雨衣,還是吸著煙,步子緩慢而悠閑。
  偶爾的時候,澎湃的電話會打來。
  偶爾的時候,周剛的電話也會打來。
  有的時候,蘇月的信息會來。
  有的時候,邱子清的那一封信就字字清晰的在她的眼前展開。
  有的時候,邱子清的面容就在眼前,一幅一幅,就像畫一樣。
  邱子清穿著破爛的牛仔褲,留著老狼一樣飄逸的長發。
  邱子清穿著乾淨的牛仔褲和寬大飄逸的白襯衫在籃球場上像一股旋風。
  邱子清穿著他喜歡的淺藍色的牛仔褲慢慢的在校園裡走,有著憂鬱的眼神和偶爾迷人的微笑。
  邱子清穿著泛白的牛仔褲和她一起去野外,然後他和她有了第一次的肉體接觸。
  邱子清的頭髮變短了,因為她不喜歡男人留長頭髮。
  邱子清的頭髮洗的很勤,因為她不喜歡看見男人的頭髮油油的。
  邱子清給她買那個黃色的披肩。
  邱子清和她一起畢業了。
  邱子清和她同時都認為錢更愛情更重要。然後同時選擇了背道而馳。
  她陷入絕境而邱子清有著無比光明的前途。
  她當了妓女而邱子清淪為錢的奴隸。
  邱子清轉過頭,對她的一瞥,有著無限的滄桑。邱子清開始老了。
  邱子清的一切都表明他是一個中年人了,他著裝乾淨整潔,頭髮紋絲不亂,眼角有細細的皺紋。
  邱子清坐在身旁看自己,眼睛很紅。
  邱子清死了。
  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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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5 | 只看該作者
和邱子清有關的一切東西與昆明的美景混在一起,王可欣只是不停的走。
  身體開始變得疲勞,很累,但是不困。
  走到哪兒就在哪個旅店住下,碰到小店就住小店,碰到高級的酒店就住最好的套房。總統套房。在寬大而富麗堂皇的房間里,王可欣不知所措,她木然的看著和金錢有著密不可分關係的昂貴的房間,不知道人活著是不是和這個大房子有關的生活就是最高的境界,是不是人的目標就是這樣的生活。
  有一種極致的鬱悶。
  然後就和蘇月打電話。
  蘇月說,長途啊,你有錢沒地方花啊,你可以發信息的。
  王可欣就說,我都住了總統套房,還在乎這一點電話費?
  很累?蘇月問。
  是的。
  昆明是一個很好看的城市。
  是的。
  然後就談到了邱子清的死。
  王可欣說,蘇月,如果愛一個人,就好好的說出來吧,不要再閃爍其辭了,如果恨一個人,也要給他機會,不要什麼都藏著,要坦誠,人是不知道哪一天就離開的,別讓活著的人有什麼遺憾。更別讓死去的人有什麼未了的心愿。
  然後蘇月就沉默了。
  昆明的夜晚很美麗,王可欣說,我在窗戶旁邊,打開窗帘就會看見萬家燈火,快過年了吧,能感到很喜慶的氣氛。這一段日子裡,我是很羨慕那些平常的夫妻,女人中比我漂亮的很少,可是,她們很滿足。我很喜歡那些長相平平的女人,結了婚然後有了孩子,皮膚很白,很細膩,身材很豐滿,隨便把頭髮紮起來的時候女人的嫵媚就開始變得那麼耀眼,蘇月,知道嗎?是有很多男人說我很嫵媚的,說我很成熟很有風韻,可是,我還是喜歡平常的女人,我很羨慕她們。我的漂亮和她們的漂亮是有天壤之分的,我是打扮出來的,可是她們是自然的流露,是幸福的標誌。
  我不幸福的,蘇月。
  昆明很好,很美麗。
  美麗的東西應該和人共享,否則,美和不美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然後王可欣就說,我困了,要睡覺,我困的時候很少,趁著困得抓緊睡覺。
  王可欣那個晚上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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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接完王可欣的電話之後,費雲恆的電話就來了,蘇月坐在床上,背後是一個很大很軟的枕頭。
  怎麼你的電話一直是在通話中?費雲恆說。
  是啊,我和一個朋友聊了一會。
  我們很久沒有打電話了。
  是的。
  我很想你蘇月。很想你。我想,我是不是要瘋了。
  丁飛就在旁邊收拾衣服,有很溫暖的燈光。
  然後蘇月沒有說話。
  你說話啊蘇月。你怎麼了?你很久沒有給我電話也很久沒有給我信息了。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
  這一段時間很忙啊,快期末考試了,你知道的。
  對,我知道,是很忙,難道你就忙到抽不出一分鐘給我發一個信息,打電話問候一聲也不能?就忙到這個程度嗎?
  對不起啊。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
  你會慢慢習慣的。
  我不想習慣。
  然後蘇月就掛了電話,然後就把手機關了。
  
  是誰啊?丁飛問。
  是陳晨,她心情不好的,但是信號也不是很好,話費很貴的。
  
  第二天的時候,蘇月在路上給費雲恆打了電話。
  蘇月說:對不起。
  費雲恆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就說,是不是他在旁邊?我就知道是這樣。
  我們很長時間沒有打電話了,你也是一樣的。我是知道你喜歡我的,可是,總會有一天,你會不喜歡我的,別這樣執著,我也是的。
  你是真的這樣想的?是嗎?就是說我們要分手,是嗎?
  是的,分手。
  你確定?
  我確定。
  不後悔?
  不後悔。
  好,你既然那麼堅決,我想我不會打擾你了,今天打擾了你那麼長時間,真的很對不起你,抱歉啊蘇老師。
  然後他就把電話掛了。
  蘇月再打的時候就是關機。
  路上是人群,很多很多的人,不過,蘇月覺得都是和自己無關的,有關係的那個人一定是遠走了,蘇月知道,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晚上的時候,丁飛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了蘇月的被子上,然後,自己也鑽進了蘇月的被子里,蘇月沒有反對。然後,他摟住了蘇月。
  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不是非法同居的是不是?丁飛說。你還是我的老婆對不對?
  蘇月沒有說話。
  但是,我不想和你非法同居,我想和你合法同居。蘇月,我們復婚好不好?
  蘇月還是不說話。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是嗎?
  不是的。蘇月說,不結婚好,我現在和你不是夫妻,感覺很好,你對我不好了我就可以隨時走人,省的離婚,很麻煩的。
  不會了,以後永遠不會了,我沒有理由對你不好了。你和貝貝是我生活中做重要的一部分,我現在才知道。
  那我們就試婚吧,期限為一年,如果你或者是我還是覺得不適合彼此,我們還是分開,沒有人願意過天天吵架的日子。
  丁飛同意了。但是丁飛又強調,既然是試婚,那就要睡同一個被子。試婚並不是說分居。
  
  蘇月很奇怪,離婚之後她和丁飛在一起的次數就是很少的幾次,可是,每一次的夫妻生活她都認為是自從結婚以來是最甜蜜的,丁飛變的無比溫柔和有耐心,並且富有激情。也許,當一個男人對你沒有把握的時候,你在他眼裡才是珍貴的,他不能預知是不是明天還會在一起,所以想拚命的把你攬入自己的懷抱,男人追逐的本能被激發了,你必須是一頭在他的眼中能蹦會跳的小動物,你跑來跑去,他抓不到你,所以很想擁有你,但是當你是一塊不能跑不能動的肉的時候,他只有在很餓的時候才會光顧你。沒有辦法,這就是男人。
  只是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擅長這樣奔跑的技巧。
  所以大部分的愛情和婚姻都會淪落到食肉動物和肉的關係,唯一讓女人頭疼的是,食肉動物的周圍有很多可愛伶俐的動物等待他的追逐,而他的女人卻不能不分年月的晝夜奔跑。
  蘇月看了看旁邊熟睡的丁飛,覺得自己很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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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可在第二次來找蘇月的時候,神態就發生了明顯的不同。蘇可的皮膚明顯的好了很多,身上的橙色羽絨服映的她神采飛揚。
  蘇可來的目的就是要蘇月幫忙,她要見小小。
  蘇月的母親和小小的奶奶不止一次的說,如果蘇可要見小小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和張長軍復婚,否則,休想。什麼法律,我的話就是法律,要是想告我就告,我不怕,總之,不能見孩子。
  憑什麼啊?蘇可說,孩子是我生的,我為什麼不能見呢?復婚,我還真的想過復婚,但是誰要是用孩子的事來逼迫我,那就算了,我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本事,但是就是不喜歡別人逼迫我威脅我。
  蘇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又點起了一支煙。
  那你想怎麼辦呢?蘇月問。
  見小小,就見一次,在春節前,你想辦法。
  還有意思嗎?人真的很發賤,居然逼著人復婚,真他娘的見鬼了,我還就不信我不復婚就見不到自己的孩子。
  後來就談到了那個叫付為之的男人。現在蘇可的男朋友。
  蘇月說,這個名字我很熟悉,應該是我有印象的。
  談到付為之的時候,蘇可的臉上有了神采。蘇可說,如果她能碰到自己喜歡的並且也喜歡她的男人,她願意不顧一切,人嘛,誰有多少個青春年少,女人有多少年的花容月貌啊,能賭就賭了,願賭服輸,我願意冒險就有思想準備去承擔它的後果。不管是什麼結局,我認了。
  
  蘇可說,和他的相識完全是一次誤會。蘇可很想很想小小,想到無法控制,然後自己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大聲哭了起來,然後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蘇可當時不但沒有道歉,而且張口就罵他:走路怎麼不長眼啊?
  男人就問:誰不長眼?
  蘇可說:說的就是你,你不長眼,怎麼樣?想打我啊?好啊好啊,你想打就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省的我自殺,來啊來啊快動手啊!
  蘇可當時的眼睛已經哭的有一點腫了,蘇可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說,我那時候一定很難看,蓬頭陋面的,眼睛其實哭的有一點睜不開了,看人的時候有一點頭疼。
  男人沒有打她,只是很有善意的笑了笑,說,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是心情不好就讓別人打自己我就不理解了,你男朋友跟別人走了啊?沒有關係,天下的男人多的是,話還沒有說完,迎面就挨了蘇可打的一耳光。
  蘇可再一次揚起手的時候男人就把她的手給狠狠的握住了,問:憑什麼打我啊?難道你哭了你就可以打人啊,有你這樣的嗎?還好,男人不喜歡哭,要是喜歡,還有你們這些不講理的女人的日子啊?你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我還想哭呢,我還想在大街上就和你一樣旁若無人的哭呢,我能嗎?我要是哭人家不得人為我是神經病啊?你看你的樣子,就你這樣,我要是你男人我也不要你,你還是不是女人啊,今天沒有洗臉吧?肯定沒有刷牙,要是刷牙了怎麼出口成臟,頭髮也沒有好好的梳理,你看你怎麼給梅超風似的,張紀中在拍神鵰的時候怎麼找楊麗萍呢?他真的是有眼無珠,眼前的你就是最佳人選啊!蘇可的手沒有辦法動,於是抬起腿來,在他小腿的迎面骨處狠狠的就是一腳,然後就聽見男人殺豬般的叫了起來。後來是蘇可聽到他的叫聲之後就笑了起來。再後來就鬼使神差般的跟他去了一家飯店,因為男人說:你想走沒那麼容易,不過我現在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蘇可說她那時候什麼都不怕,至於眼前的男人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去就去,於是就去了。那一天蘇可有很大的傾訴的慾望,就什麼都給男人說了,先是把自己的婆婆罵一便,然後把自己的那個無用的男人罵了一頓,然後蘇可開始狼吞虎咽的吃飯。
  男人也是什麼都告訴了她,男人說他不喜歡女人,但是他媽媽必須要他娶一個媳婦來生兒子,人生真的有很多無奈,接著,兩個人開始喝了一些酒。
  那個時候是暖暖的冬天的下午,蘇可說自己覺得很不真實,和一個她從沒未相識的男人說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多。男人說他沒有朋友,其實他很希望有一個女性朋友的,男人還說不是那個意義上的朋友,就像男人和男人或者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那樣的朋友,但是他沒有,他和男人相處就像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相處那樣,他總是有非份之想,他和女人相處就總是被女人認為他對女人有意思,其實不是的,所以,他沒有朋友,他總是很孤獨的。
  他是吃完飯開始自我介紹的,他說,我叫付為之。
  蘇可說:我叫蘇可。
  付為之說,很好聽的名字。
  然後又說,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我太需要一個朋友了,能和我說說什麼話的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蘇可說,雖然自己有時候是有一點外向,可是,那天的自己確實是很讓自己吃驚的。
  吃完飯以後,付為之很仔細的看了看蘇可,說,女人是不應該對自己太苛刻的,你真的應該好好的收拾一下你自己,你是女人啊,不是一隻母猴子。
  第二次見到付為之的時候是在一個下雨的晚上。付為之打電話說他寂寞的要死,他說,很想見到你。
  然後蘇可就過去了,其實是沒有什麼異樣的心情的,他是一個不喜歡女人的男人,對於蘇可來說這是很奇特的很不一般的,蘇可說她去赴那個約會就像是見很久沒有見面的張長軍,沒感覺。
  是在街上,黃昏,冬天的寒冷的雨飄著,有那麼一點很朦朧的意境。蘇可趕過去的時候,付為之已經在那家小店的門口等著了,他穿著風衣,手裡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眼神憂鬱。蘇可迎面走來,問:怎麼?拍電影啊?近距離的觀察付為之的時候,蘇可不止一次的惋惜,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喜歡女人確實是很可惜,他很像很像流星花園裡那個憂鬱的花澤類,但是比他要成熟。
  坐下之後開始點菜,他說他很餓。
  點完菜,他沒有徵求蘇可的意見,然後開始滔滔不絕的講關於自己的故事。與其說是講故事,在蘇可看來,她聽到的理解到卻是他是怎樣開始排斥女人喜歡男人的原因。在他說話的過程中,蘇可很少插嘴,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敘述別人的故事那樣說自己的事情。偶爾的時候蘇可很恍惚,不知道對於他來說,自己是一個活物或者是一個傾聽者,或者是他嘴裡的什麼朋友。
  後來,付為之說,有一些東西確實是需要緣分的,比如我和你,你並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你也並不是很有吸引力,甚至,你很沒有教養的,我是說剛開始的時候,可是,可是我就遇上了你,並且對你產生了信任,那麼信任是從何而來的呢?我也說不清楚。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女人願意做在這兒聽我說一些費話,可是,我卻莫名其妙的認為你是最好的人選。你看,這就是緣分。
  然後蘇可也認同這樣的說法,並且,蘇可剛開始也是這樣想的。
  蘇可說:其實,我並不反對同性戀,可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你很難得到幸福的,你可以嘗試著喜歡女人的,你喜歡男人其實不是生理上的,其實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認為自己需要一種安全的感覺,並且你認為這樣一種安全的感覺是女人所不能給你的,只有男人可以給你,其實並不是這樣的。然後蘇可又補充到:而且,你也不適合做變性手術,你身材很高,骨格發育的很男人,骨架很寬大,你要是變成女人,也是一個不好看的女人。
  後來,蘇可一邊抽煙一邊笑,說,要不,你就嘗試著喜歡我吧,你要是成功了呢我就嫁給你,不過我先說好,我有一個孩子,我離婚了,你別怪我不給你說;如果你失敗了就失敗了,我也不會去糾纏你,還是你的朋友,怎麼樣?
  付為之到最後同意了,他最後很不好意思的說:那你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些吧,別弄的給女土匪似的。
  然後,蘇可就同意了。
  
  蘇可的故事讓蘇月很吃驚。她說,你可別胡來。
  蘇可說,我沒有胡來,姐姐,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是非成敗轉頭空,什麼叫胡來呢?你想怎樣呢?在我看來,認真活著的人和胡來的人一樣,沒有質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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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5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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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可走後的第二天,蘇月請了一下午的假。陽台上的陽光很好。蘇月坐在陽台上的舒服的椅子上曬太陽。
  她就只想晒晒太陽。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
  她早就知道。
  誰不知道呢?
  有很多的時候,當夕陽的顏色褪盡,夜晚的黑色開始降臨的時候,蘇月看著街上面目冷淡的人群,都能感知生活的溫度其實就是戲劇的溫度,有開始有高潮有結尾,中間有形形色色的過程,愉快或者難過,生的喜悅和死的哀嚎穿插其中。蘇月看過某一篇文字,看完之後就很傷感。文章的名字叫生命如洋蔥。
  文章說生命如洋蔥。一層一層的。隨著歲月的流過,要一層一層的剝落。伴隨著讓你止不住流淚的辛辣。和你有關的東西都會失去。你會慢慢的失去你的朋友,你的親戚,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然後是你自己。然後和你有關的東西都成了一片虛無,當然,除了你的孩子。沒有孩子的人就會慢慢的變的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聯繫。還不如塵埃。
  
  所以說人生如洋蔥。
  
  人生如戲?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確切的。
  因為你總是有大把大把雷同的日子,隨便截取一天就可以代表你一段生命的生活。你也可以有每天不一樣的日子,你不停的走不停的看不停的感受,路上的山和水偶然遇上的人或者是剎那間的靈感都可以使你生命深度不停延伸。你可以選擇為愛情而死,你也可以選擇和不愛的人過一輩子,你可以努力做一個有錢的人你也可以嘗試做乞討的人,你可以在某一處把世界當成風景來看,你也可以被別人當成別人的風景來看。如此。總之,是一輩子的長度。
  
  在這樣的思想漫遊中,蘇月毫無預兆的想起了費雲恆。
  有的時候,蘇月認為他是存在她身體的某一處的,做飯的時候,騎車的時候,發獃的時候,低頭抬頭,一瞬間,總是那麼自然而然的想起他,不再有讓她心悸的難受,很溫暖的樣子,如冬天的陽光。蘇月知道,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永遠的不會再響起,那個溫和的聲音她永遠不會再聽到。她不再難受,亦沒有覺得這是多麼難熬的時光,如果有一些東西是可以享受的,那麼,慢慢的想念一個人的感覺其實也是可以享受的,就像享受孤獨或者是享受苦難一樣。既然你無法擺脫,你只有享受。不必偏執的瘋狂的想念,絕望的想見到某一個人,不必度日如年。不必讓生活淪落為一個人關於愛情的狂想曲而讓自己迷失在凄美的旋律里不能自拔。其實蘇月早就知道,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人確實引發了自己身體上或者是情感上的風暴,可是,蘇月也知道,那個叫費雲恆的男人是無法為自己引發的後果而負責的。其實任何事情是都有結尾的,愛情也一樣,公主和王子的愛情故事總是在婚禮結束的那一刻也隨之結束。剩下的就是平凡的生活了。不是說蘇月不喜歡平凡的生活。而是說他是否願意和自己一起過平凡的生活。所以說只能懷念。愛如空氣。就讓想念成為空氣吧。活在一個人對自己的想念里或者自己對別人的想念里,總之,好過愛的煎熬。發現自己不再和以前一樣了。因為想念的關係,眼神變的柔潤起來;因為想念,有起飛的慾望,覺得自己不在塵世。有的時候,蘇月覺得自己活在虛幻和現實偶爾重疊的生活中,如同騎自行車的時候,路邊的行人和車輛在自己的身邊經過,一起經過的,還有費雲恆的影子和笑容,有著費雲恆很柔和的聲音:騎車小心;做飯的時候,費雲恆說:我真的很想吃到你做的飯,哪怕是只有一次;上網的時候,費雲恆說:可以上網,但是不要找男人聊天:睡覺的時候,費雲恆問,和他在一起,你會想起我嗎?他的影子和聲音是揮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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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6 | 只看該作者
 她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也沒有覺得這樣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偶爾的時候會很恍惚。還以為他沒有和自己分手。其實,早就早就是兩個人了。從來也就是兩個人。只是命運給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和他在某一段時間有過和心心相印生死與共類似的感覺。讓她覺得和一個男人愛了很久。
  然後,就在這樣的感覺和狀態中生活。
  日子開始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了。她是一個適應力很強的女人,很安靜的接受並開始想辦法豐富自己的這種生活,把遺憾降到最低。
  開始經常的欣賞外面的風景。
  學習做各種各樣的菜。
  心平氣和的燙衣服。
  在陽台上聽歌看書。
  和自己的兒子玩遊戲。
  偶爾的時候會和劉小風一起去逛街或者是和王可欣通過簡訊聊天。
  相信一切會淡化,並且也不恐懼這樣的淡化。因為想念如空氣。
  看丁飛的目光開始變的柔軟起來了。丁飛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一個男人到中年的那種戀家和堅韌的性格開始慢慢的在他的身上呈現。他也和蘇月一樣,開始享受在這樣安寧的時刻中安寧的幸福。
  開始嘗試著相愛。時間讓兩個人在一起的唯一的沉澱就是生活習慣,以及由此帶來的依賴。這樣的依賴只要好好的培養是很容易就變成相愛的。雖然,有很多的人認為這不是愛,這是親情。其實,這就是愛。只是過於平淡而已。丁飛擁抱她的次數逐漸增多,吻她的次數也逐漸增多,在夜裡,蘇月常常的很恍惚的認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無論平凡也好,粗魯也好,和她有過深刻的仇恨也好,可是,在寒冷的夜裡,在他擁抱她吻她在她和為一體的時候,他就是她的依靠,他的氣味,他的聲音,他的總是長的很快的鬍子,他的力度,讓蘇月覺得很安全。而且,不吵架了。偶爾的時候,蘇月和他在陽台上一起看風景,一起看書,一起收外面曬著的衣服,幸福的感覺瀰漫的到處都是。對於一個普通的女人來說,和一個男人生活,希望的其實無非就是如此吧?
  有很多的時候,蘇月會問自己:是不是如果自己一直在和丁飛過一種很幸福的生活,她還會不會愛上費雲恆,她還會不會對他有深深的思念以及壓抑的痴迷和瘋狂?
  是的,還是會。
  因為和某一個人相愛是和幸福無關的。
  
  某一天,在街上遇見了蕭群,蘇月才突然發現,她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偶爾的懷念起他了,不見到他,她居然沒有想起他。在很久以前的日子裡,蘇月常常會認為自己忘記了他或者如果碰到他會用很自然的那種方式去招呼他,總之,蘇月認為自己再也不會狂熱的迷戀他了再也不會在他的面前不自然了,而現在,事實是,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如何的和他相遇,從來沒有想過和他怎樣偶然的見面又怎樣的說話,在她的生活里,蕭群早就離她很遠了,遠到她幾乎不再記起。雖然,蘇月曾經認為她會一輩子不能忘記他一輩子會想念他,其實,不是的。年少的時候,蘇月常常的想:如果蕭群碰到一場車禍變成殘廢,她會把這樣的情況看成是她的一次良機,願意鞍前馬後的伺候他,再或者,如果有機會必須用生命來驗證什麼,蘇月也是不顧惜生命的,在她生命的某一瞬間,是願意為一個男人去死的,後來,都結婚了,蘇月又常常的想起他懷念他,蘇月常常覺得自己是不可能忘記他的。可是,是忘記了。這就是忘記。一次生命中沒有呼應的暗自垂青,消失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遺憾。也沒有什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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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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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沒有給他打招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沒有看見蘇月,況且,他還抱著兒子,他的兒子很可愛。
  蘇月想上前招呼一聲的,可是,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在某一個方面,她和他好像沒有話說。蕭群有那麼一點憔悴,不如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那麼有精神,臉龐有一些冷漠。
  在蘇月二十二歲的時候,蘇月曾經寫過一篇文章來悼念自己對一個男人無望的愛,那個時候,蘇月就要結婚了,在有雨的夜晚,蘇月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又無比傷心的寫下了一些文字,蘇月寫完的時候就舉行了婚禮,和丁飛的婚禮。
  
  晚上的時候,蘇月回到家,突然想把那一篇文字拿出來看一看,她覺得,是該燒毀的時候了,再看最後一眼,然後就讓他煙消雲散。
  蘇月給那一篇文章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一個人的愛情之舞。
  
  
  
  我想,我要走了。要離開你。離開我曾經的夢境。
  
  當你遠的時候,你親切,當你近的時候,你殘酷。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遊戲規則就是這樣,我為什麼要用遊戲來形容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呢?我在意識中曾經有過誓願,即使有一天我變得世故,我變得不再像從前,我依然不會把我和你的交往稱為遊戲,我是那麼深那麼深的將你納入了我的生命中,我甚至可以不要我嚮往已久的愛情,只要你在,只要你不走,你懂嗎?你知道嗎?你體會過那麼多那麼多的期待嗎?度日如年,如世紀。我並不在乎你的回絕。我也並不在乎我的期待。我就想,只要你在我的生命中就行了,不消逝就行了。
  我不要你的愛情。真的,即使有一天你給我,我也不會要。
  彷彿在我的心中,在你委婉回絕的剎那,已及在這剎那之後的日子裡,我就將對你的恐懼埋下了。你遙遙的看著,很有氣度,我並不在意你的風采。我愛你這一點嗎?我自問。
  我很懷疑風度或氣質在感情中的作用。它象極了裝飾,有些高貴。
  也許,我離你太遠了,重要的是,你喜歡隱藏在霧裡。
  我常常想要忘記你,我想把我和你之間的距離無限拉長,然而我是那麼的笨,你已經在我的生命里了,不會走出,我和你的距離拉的再長又有什麼用,距離兩邊依然是我和你,彷彿只要有距離就有我和你,這是多麼奇怪啊?你懂嗎?即使有一天我聽不到你的聲音,得不到你的消息,即使有一天你離開了這個世界,然而你離開了嗎?那個抽象的你還是留在人間啊?
  彷彿,我活著的重要的依靠就是你必須存在,你必須活在我的心中。我為什麼這麼想呢? 我是多麼的複雜啊?
  好像是註定如此,因為你並不愛我。
  我現在才知道一個女孩之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是因為她深知自己被面前的人所愛,無論她怎樣做,他總是喜歡的。
  一個男人,像你,我常常覺得你能得到女孩子迷亂的追逐,各種各樣的追逐,我想你一定有。但是,那不是真愛。
  我常常覺得我很了解你。其實大家都了解你。雖然你有很深很深的隱衷,很深很深,彷彿流浪的靈魂不易被抓住,甚至連你自己也抓不住它,但是我能,我覺得有時候我能溶進你的血液。你一定害怕被別人洞穿,可是人確實是經不起分析的。我也害怕這樣,卻常不經意的洞穿你。
  我和你沒有愛情。
  有時候我想,我為什麼不痛哭一場呢?許多年前我就想,如果你離開我,如果你不在和我的生活聯繫在一起,我一定會覺得天都能塌下來。但是天沒有塌下來,我挺住了,我想,那應該是一闖生命中沒有呼應的暗自垂青。所以,我挺住了。
  於是常常的想起那一個女孩,不,她應該早就是女人了吧?在你之前,她就是一個女人了。
  她是你生命中的第一個。她揭開了你的有關愛情方面的最後一幕屏障。我常常為你惋惜,覺得很凄涼。因為你那個時候還不懂愛。你怎麼突然就成了那個樣子,原來,原來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男生的,你在教室里坐著,早晨的陽光照進來,我能看見一個少年的背影在早晨的陽光下像一株生機勃勃的植物。可是,可是,你怎麼那麼快就成了男人?對於男女之事你了解后,你開始變的曖昧,低頭不語或者是抬頭微笑,你的眼裡都不再有單純。後來,你常常說,你說你不再對愛情感興趣。那語氣中含著隱隱的驕傲,還有一點滄桑,彷彿你什麼都經歷過,除了歲月。
  有很多的時候,我想,你一定會永遠的記得她,你不會忘記她,記得她惦記她或者是恨她,因為每一個男人都不會忘記他生命中的第一次。也許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就有了宿命的味道。
  是嗎?
  而我是在你的生命之外的。我覺得永遠是這樣。和愛情無關。
  我很愛你。曾經。只是曾經。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古老,很古老。彷彿許多年來我為你保留。第一次的吻,第一次的擁抱。彷彿我在和你謹守一個諾言一個誓願。我能告訴你我在許多個許多個日子為你謹守一個古老而又傳統的規則嗎?當接吻擁抱上床已經被司空見慣之時,你會為你一個你並不深愛的女子的所謂守候深皺一下眉頭以示心痛嗎?我覺得你不會。有的時候我總是將這看的過於殘忍雖然實際上不是這樣。也許,也許,男人對於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的愛總是惟恐避之不及的,尤其是你,你總是以逃脫女孩子的糾纏為榮。
  你覺得,那是糾纏。
  每當我知道又有女孩為你憂鬱怨恨的時候,我覺不出嫉妒。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一組規律,男人和女人的愛情規律,你和其他所有女孩的規律:追與逃;遠和近;真實與朦朧。我覺得你玩的很高明。我很恐怖「玩」這個字眼,那種赤裸裸的技巧,關於思考,關於很隱晦,很朦朧。很刺激的愛情的技巧。那種思考穿插著技巧,被你運用的很熟。你一定是覺得很冤枉,是嗎?
  你看,這就是真實的你。
  我無可奈何的發現了這一點。真的是很遺憾。
  
  我常常的想,要是沒有那樣一個夜晚就好了,那個夜晚我和你在那樣的野外,在那一條路上,來來回回的走,你用很調侃的語氣把這一切都說盡了,我和你的一切,我知道那都是一些發黃的往事,從那些往事中,我們也許再也找不出別的意義,但是,你為什麼要用那樣的語氣呢?你知不知道它曾經是我的全部,是靠了它,我走過了現在認為天真而當時卻極為艱辛的路?那個夜晚,我們都說完了,於是一切從嚴都消逝了,都焚燒盡了,連煙灰都不曾留下。
  我覺得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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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6 | 只看該作者
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被人深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我不會再謹守一個誓願,也不想我和你的那些往事。
  你在我最年少的時候經過我,路過我,被我記得,然後,註定要被我忘記。忘記絮語很難,可是,必須忘記,就像我們必須死掉一樣。
  
  後來,我遇見了一個男人,他說:「如果你要死了,我就不再娶了。」
  我從不懷疑他的話。
  我很自豪。
  你看,我一下子就變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彷彿才開始懂的當一個男人很深很深的愛著我的時候是惟恐失去我的。不像你。我可以放心的撒潑,放心的無事生非。我知道他不會怪我,就算是我鬧翻天,他也不會怪我。他總是不是笑笑的看著我。
  我當然不會鬧翻天。在我不講理的時候,我無比的珍重他的愛。
  你知道珍重的涵義嗎?就像我,對一個自己也許並不深愛的男人的全部感受,雖然,我曾經想過要逃脫,但是我總是回頭,我惟恐失去一個男人無比珍貴的愛。我知道是什麼是珍貴的。就像你,你的遊戲愛情規則,那種遊戲很簡單,一下子就單刀直入到愛情的最後的一個階段,在有一些紛繁的迷亂中,性愛已經代替了愛情,還有誰為誰怎麼樣呢?
  你是蒼白的,別生氣。真的,你真的是很蒼白。除了歲月,你什麼都經歷過。惟獨沒有愛。
  我要走了。
  無論你是否愛我。在這個冬天,我準備和一個男人開始新的生活。
  我對你,我常常覺得是在一個無人知曉的世界中進行的。因為我不想在別人的目光中穿行。我怕被別人洞穿:我在為一份無望的愛而奔波。我也許是在奔波,老是想抓住你漂泊的靈魂,我的力氣來源於我們年少時的那些往事,還有我對你的沒頭沒腦的渴望。
  我想,上帝一定很幽默的註定了一個女人的愛情。我在那幾近瘋狂的想念和糾纏中,你沒有抱我一下,也沒有吻我一下,你將我完完全全的交給了一個深愛我的男人。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很感激你。
  
  有的時候,我恨極了你。不是因為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是因為你一直在讓我有渴望,是你一直在暗示我讓我義無反顧的追逐,而你,總是遠遠的觀望,你神秘,你老練,你總是表現出你風月場上的瀟灑。
  而我,在你面前始終是一個幼稚的小女孩。
  但是,從此,我就會變成女人了。
  不是你的女人。
  
  
  
  
  看完之後,蘇月就把這篇文章連同所有的蕭群給她寫的信都燒掉了。
  然後,覺得很清爽,同時,不可避免的,有隱隱的酸澀。
  和他,蘇月覺得這才是永遠的絕別。從此以後,對於蘇月來說,他就和與她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男人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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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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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的情人節是在春節之前的,二月十八號就是春節。
  情人節前的一天,費雲恆打電話來。
  蘇月知道他要說什麼。
  
  他的第一句話是:怎麼才能讓你回頭?
  第二句話是:為什麼要分手?
  第三句話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還是想挽回什麼的,他說他難受的要命,很絕望。他又說,分手就分手吧,一個連面也沒有見過的女人我憑什麼要牽掛的那麼厲害?可是這樣的想法不能平息自己內心的難受。他說,就是他老婆要和他離婚,他也不會這樣的。他說自己這一段時間過的總是很模糊。
  然後他又說,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蘇月問:你怎麼錯了?你做錯什麼了?
  他說:我們有很多的時候聯繫的很少,這是我的錯。
  蘇月說:你沒有錯。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沒有對錯之分,什麼東西是都有盡頭的,感情也一樣。我們總有一天是要分手的,你不要太天真。你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我也是。我們現在都複雜了是不是?複雜的人談戀愛是很痛苦的。
  我天真?他問,我也很複雜?我怎麼天真了?我怎麼複雜了?我知道,我是很天真,我從一開始就只是你生活中的一個小角色,我和你的交往也只是你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而你,是這個插曲的導演,你讓它什麼時候停止就什麼時候停止,你要我什麼時候出局我就要一聲不響的離開嗎?為什麼呢?是的,我是很喜歡你,可是難道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你想一想,我們交往以來你說了多少次分手?到底你想怎樣呢?蘇月,你問一問你自己,你是怎麼想的?你的話真的服從你的內心嗎?
  然後談話就陷入了沉默。
  
  後來費雲恆打破了僵局,他說,我要一個答案,如果你現在說以後不要和我聯繫了,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再來打擾你的生活,如果你還可以原諒我的話,哪怕是我給你跪下,你打我你罵我你懲罰我,我願意給自己喜歡的人低頭認錯。蘇月,給我一個答案。
  蘇月說,我會變老的,會比你更早的變老。
  還有,蘇月說,你要做父親了,你會充滿做父親的自豪,然後你的家開始變的充實,再然後,就開始真正的生活。愛情當不了飯吃。
  可是,費雲恆說,你不是也做了母親嗎?你也不是有家嗎?你也不是已經開始真正的生活了嗎?那麼,怎麼還能喜歡上我呢?如果你誠實一點的話,你會承認你喜歡我的。
  我都知道,可是,我們早晚都會結束的,喜歡對方是沒有用的,難道還想讓我怎麼說?你做你的父親我做我的母親,然後我們都會有一段痛苦的日子要熬,再然後就是淡忘,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我曾經以為我會走出一條不同尋常的路來,可是我做不到,沒有例外的,別嘗試了,我們是一直沿著別人走的路生活的,孫悟空是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的,生活就是如來佛祖,別不承認。
  然後,蘇月又說,其實,我們也許都是貪心的人,既想要家庭,又想要愛情,總是以為愛情在家庭之外,難受是因為要面臨一種失去,可是,如果由著自己的性子這樣走下去的話,我們都是沒有好結果的,你會明白的。有一種東西叫想念,再走一步叫愛情,再走一步就是萬劫不復。一個人在愛著的時候總是把握不了節奏,然後空氣的流動就變成了龍捲風,我不想這樣,你也不想。我會想你的。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你還是要分手?費雲恆問。
  是。
  蘇月能聽見他微弱的喘息聲,然後眼淚就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然後就是掛電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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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7 | 只看該作者
第二天是情人節,蘇月想遠離這兩個字,這是她很不喜歡的兩個字。情人。
  
  情人節的那一天晚上,王可欣從昆明飛了回來,等待他的是兩個男人的邀請,澎湃和周剛。
  澎湃的理由很充足,她既然來了,既然回來了,就表明她願意和他在一起。
  而周剛是這樣說的,周剛淡化了這個節日,周剛說,你今天來了,我晚上給你接風吧,過去的就過去了,讓今天成為一個新的開始。
  王可欣考慮了一下說,她今天不想和任何一個男人過情人節,她想一個人過,想和邱子清一起過。澎湃和周剛都沒有反駁。但是他們都送給了她一份禮物,兩個男人的禮物驚人的相似:鑽戒。款式不一樣,但是,都發出耀眼的光。
  遠在他鄉的陳晨也給蘇月發來了一條簡訊,她說岳秋凡今天帶她去商場買了一枚鑽戒,他向她求婚了。
  而情人節的到來也讓王遷有了一次找劉小風的充足理由,王遷雖然被劉小風給哄了出來而且很久沒有聯繫了,可是,他買的那枚鑽戒硬是留在了劉小風的桌子上了。
  至於蘇月,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丁飛變戲法似的從枕頭下取出了一枚鑽戒,然後微笑著給蘇月戴上。
  
  情人節的夜晚因為太多的鑽戒而顯得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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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節的第二天,蘇月在網上見到了雨瀾,然後他和她彼此問好。
  那是蘇月的最後一次和這個男人聊天。
  雨瀾不是一個流氓,這是可以確定的,他應該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他有一分很好的工作,很英俊,很有男人的氣概,愛好廣泛,而且很灑脫,是什麼讓蘇月決定不再和他聊天呢?蘇月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懂的生活的人,他說,朋友是很重要的,他一直喜歡交朋友,但是,朋友是朋友家庭是家庭,朋友永遠代替不了家庭的,他所說的朋友是指女朋友,或者說,直接的說,能和他發生曖昧感情的朋友,再直接一點說,能和他發生關係的朋友,他不說謊,很直接,很明白的告訴蘇月他願意和蘇月交往。就像是朋友。而蘇月更覺得他是一個掉魚的人,塵世中寂寞又把持不住的女人都是他要等的魚。
  每個星期一的早上,蘇月都會看到他的留言,上面寫著:祝一周愉快。
  他很客氣,有那麼一點才華。
  他說,他喜歡蘇月。他覺得人和人是靠緣分的,就像他和蘇月,他認為蘇月一定是一個不錯的女人。他說他很肯定。他認為蘇月一定是一個能做他朋友的人,並且,如果見了面,感覺一定很好。
  並且他強調,見了面,他也許會輕輕的擁著她,他會給她很好的感覺,他會給他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因為陌生。陌生所帶來的感覺是很好的。
  
  很明顯了,他在誘惑蘇月。
  蘇月說,你也許是對的,我不是一個清高的人,我是真的對你有那麼一點好感,其實也就是好感而已。你是說一夜情嗎?你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男人,或者這樣說,比較好的一夜情的對象,不過,我不喜歡,和妓女不同的是,她要的是錢,而你和我要的是好的感受,兩不相欠,你是這個意思吧?是有人,男人或者是女人在某一個很特殊的情況下不能自禁,可是,像你和我這樣談好了條件的我還是不願意,我很彆扭啊,對不起,我要忙了,再見。
  蘇月覺得很不舒服。
  
  你看,人都很灑脫了,在一個不確定的夜晚和一個陌生的人make love ,感覺是不是很好呢?
  記得在哪兒看過一幅類似廣告的圖片:一個妖艷的女人眼裡含春,軀體極盡誘惑,在向你招手,旁邊是一行英文:let』s make a wonderful memory 。是的,你看,記憶也是可以做的,做一次,就會成為記憶。而且是非常精彩的記憶。
  
  
  蘇月沒有生氣,是因此而想起了費雲恆,他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在她和他交往的日子裡,他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直到後來很熟悉,他才有說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傷大雅的玩笑。
  蘇月還是會不期然的想起他。想起他,覺得很安全,他是一個能和自己分享東西的人,愛和瑣碎,思念和寂寞。
  
  
  然後是這個冬天的第二場雪。
  一切似乎都歸於平靜。
  在雪化的過程中,冷意越來越濃,蘇月開始把自己包裹起來,經常是只露出兩隻眼睛。
  新的生活的安靜和溫暖讓蘇月有一點不是很習慣,丁飛總是搶著做飯,搶著洗衣服,丁飛對她很好,在很多的時候,蘇月覺得自己是處在一種感動的狀態中,其實也只是感動而已,不知道為什麼,不再能提起精神來。生活開始像冬天的天氣,明明有很好的太陽,但是你總是覺得很冷。蘇月就是這樣的感覺 。生活不是潤澤的,總是乾巴巴的。
  然後是經常莫名其妙的嘆氣,經常陷入一種她自己也不能控制的間隔性沉默,努力讓自己高興起來,但是笑的很牽強,這一點是劉小風也能看出來的。
  劉小風說,你該說說,你怎麼了?
  蘇月還是不說,這算不上是什麼問題。說了能怎麼樣?
  然後蘇月還是選擇沉默。
  然後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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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kent 發表於 2007-3-22 08:27 | 只看該作者
64
  
  
  然後就這樣過下去。
  只能這樣過下去。
  
  偶爾的時候,蘇月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看外面的人,看外面的樹,看外面的風吹起的一切,然後,想費雲恆。總是很無意的想起他的樣子。想他說的每一句話。想象他在說每一句話時的神態。想他咳嗽的聲音,想他吸煙的樣子。想他想自己的時候的樣子。想每一次自己發脾氣的時候他的道歉,想他的自尊在一個自己愛的女人面前喪失的委屈,以及心甘情願的委屈的脆弱。他說,一個沒有見過面的女人,我為什麼要這樣的難受和低聲下氣呢?可是,我就是難受啊!不願意和你失去聯繫,不願意讓你從我的世界中走失。
  
  在以前,蘇月也有想念他的時候。中午或者是下午,自己一個人做完事情,然後想給他打電話,可是,關機。再打,還是關機。她知道他有的時候是必須要關機的。可是,關機的時候,蘇月還是很不舒服。然後就在那個中午或者是下午,蘇月常常的坐在一個地方,每隔幾分鐘就打一次,一直到很晚。然後,就在那兒獨自傷感。再然後是第二天費雲恆的解釋。然後是兩個人的一次小吵,最後是和好。蘇月總是覺得自己很無理。一直是這樣,他總是讓著他,就算是他自己沒有錯,他還是道歉,很委屈的樣子。她和他經常吵架,為了一點點小事,總是蘇月先挑起事端,總是蘇月先不理會他,總是他道歉,總是他說自己不好。沒有男人這樣對她,丁飛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她想,其實這不是自己虛榮,這和距離似乎沒有關係。並不是說和他咫尺天涯他就要遷就蘇月。他的在意讓蘇月常常有很厚重的幸福感。
  
  經常性的看自己的手機。
  想看到自己熟悉的電話號碼。
  然後又暗自嘲笑自己,她自己說的,和他分手。她讓他走。
  
  可是,費雲恆的電話還是來了。
  是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他先是發了一個信息,問有空嗎?
  蘇月說,有。
  然後他的電話就來了。蘇月那個時候才發現其實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她一直希望他能來電話,她一直希望聽到他的聲音。
  他說又要休假了,就這個星期來,他想見見她。這是他唯一的願望,只是見見,沒有其他的想法和意思。
  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要陷入這樣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軌道,見面,談心,吃飯,然後是上床?有的人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上床還有其他的選擇嗎?如果不上床還能幹什麼呢?難道談心?
  蘇月不想讓自己和別的女人一樣,不想走一條無數的女人走過的並且仍然還在繼續走的路,有的時候,男人和女人只有在沒有肉體接觸的時光里才能達到精神上的高度默契,並不是天天做愛就可以變的親密無間,往往女人的對鏡自憐不是因為男人辜負了你,是你自己還不夠清醒不夠成熟。
  費雲恆曾經說過,蘇月,你不覺得你過於自我保護了嗎?你不覺得你這樣的有心機不累嗎?你總是很聰明,聰明就一定好了嗎?你這個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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