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樓主: 蝸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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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傳――一個小蜜是怎樣變成億萬富姐的(轉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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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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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彷彿沉浸在回憶中,傷感地說:「我們是大學同學,畢業后一起來廣州的。我們相戀了八年,本來早該結婚的,但我想先立業再成家。於是,我拚命努力,拚命賺錢,我發誓一定要給我愛的人一個幸福的生活。為了不在工作上分心,我一次次拖延著婚期,她以為我不再愛她了,失望之餘就嫁給了別人。」
  說這話時,他臉上始終籠罩著一層說不出的憂傷與迷茫,這憂傷與迷茫讓我看到了自己,不由對他產生一種無法言傳的心疼。這心疼灼傷了我,我暗暗告誡自己:我與他之間,最多是一夕歡寢。我現在的身份讓我絕對不能對任何一個男人動情,否則,最終傷的是自己啊。
  想到這裡,我安慰道:「別難過,你和她,大約是有緣無份吧。」
  他忽然轉向我,輕聲說:「你和她,氣質上有幾分神似呢,這是我看你第一眼的感覺。」
  我的心,再次動了一下。
  他帶我走進一家湘菜館,當得知我很喜歡吃辣時,專門點了一個剁辣椒魚頭。來廣州后,因為江建軍出生於香港,極喜歡清淡食品,我對辣的味覺幾近褪化。現在乍一吃到這麼地道的辣味,真是胃口大開,雖然嘴裡絲絲抽氣,卻還是吃了整整兩碗米飯!
  這家湘菜館,鋪面並不大,裝修也談不上豪華,和江建軍帶我出入的高檔酒店自不可同日而語,但我發誓這是我來廣州后吃得最開心的一頓飯。只是在打掃乾淨那份剁辣椒魚頭時,筷子沒拿穩,辣椒掉到我T恤的下擺。他見了,忙拿出一塊紙巾小心幫我擦試起來。
  從沒有人這樣愛護過,從來沒有。我和他,不過是慳緣一面的陌生人,他卻對我如此體貼入微,倘若做了他的太太,不知道要怎樣心疼呢。可惜,此等男人,我無福消受。
  他替我擦拭過衣襟后,立刻意識到不妥,不好意思地說:「我女朋友以前也是這樣,毛手毛腳的,不過,很可愛。」
  我忽然非常不喜歡他總提他女朋友,便岔開話題問:「這家湘菜館,你常來嗎?」
  他點點頭:「是的,這家湘菜味道做得很正宗。」
  我試探著問:「你是湖南人?」
  他反問:「只有湖南人才喜歡吃湘菜嗎?」
  我愣愣道:「一般來說是這樣啊。」
  他淡淡地說:「我非常不願意提及我的家庭!」

148。
  真是個怪人,我又沒問他家庭,只是問他是哪裡人啊。大約他是怕我問過是哪裡人再問到家庭吧。我想當然地以為他可能和我一樣出身卑微,所以才不願意別人提及自己的家庭,便趕緊閉了嘴。
  湘菜館生意很好,所以吵得不行。但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他靜靜坐在桌邊,身上依然籠罩著一層獨特的氣質,這氣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神秘而高貴。我暗想,即便此生,不能和如此出色的男人共渡一生,若能相擁一晚,我也無怨無悔了。但看他對女朋友一住情深的樣子,應該是個正直的人,恐怕我這小小的願望,都難以實現了。
  走出菜館時,是他幫我開的門,我走在前面,他走在我身後,我們挨得很近,近到可以嗅到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外面霓虹閃爍、車水馬龍。不如為何,我第一次感到這個鋼筋水泥造就的城市不再冰冷。好希望他的車停得遠一些,再遠一些。
  可現實擺在面前,他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他搶先一步幫我打開了車門,我嘆了一口氣,正要彎腰鑽進去,卻不知從哪裡跑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女孩抱著我一條腿,膽怯道:「姐姐,買花吧,姐姐買花吧。」
  她手裡有幾株小小的、不再鮮艷的玫瑰,我有些猶豫,哪有自己買花給自己的道理。但讓身邊這個人買,他卻又不是送花給我的那個人。小女孩看出我的猶豫,哀求道:「姐姐,幫幫我吧,花賣不完回去爸爸媽媽會打我的。」
  她的話讓我想起賣火柴的小女孩,鼻子一酸,正在掏錢,他卻一把接過花,把一張一百元的遞了過去:「快回家吧,外面不安全。」小女孩如獲大赦般,拿起錢撒腿就跑。
  他把花送到我面前,笑眯眯地說:「祝你生日快樂!」
  我感激地接過花,歉然道:「謝謝你,你何必一百塊買這花,那小女孩的話,多半是不可信的。」
  他淡淡一笑:「就算一百個需要幫助的人中,有九十九個是假的,也不要因為這九十九個假的而讓那一個人失去了被幫助的機會。」
  在廣州呆得久了,對方是什麼人,幾乎是一眼就可以看透的。我定定地望著他,真不敢相信,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還有如他一般真誠善良的人。那一刻我忽然下定決心:我一定要找准機會抓住眼前這個人,縱然不能相伴終生,在風雨飄搖的人生之路上,能同行一段,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而機會,都是人為製造的,並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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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1 | 只看該作者
149。
  回去的路上,他依然得體而細心地關照著我。因為喝了很多酒,剛才又吃得滿頭大汗,本來就暈車的我,更加感到頭暈。他看出我的不適,趕忙打開兩邊的車窗,並將風油精滴在紙巾上,示意我捂住鼻子。
  車到小區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繞過來替我打開了車門。想想就此別過,我再沒有理由和他接近了,不由感到失落。我剛走下車,便有一陣冷風吹來,我身體搖晃了一下,假裝很難受的樣子,低著頭乾嘔起來。
  他看我這樣難受,趕緊走過來。我本來並不想吐的,誰知道乾嘔了幾聲,竟真的想吐起來。他趕緊遞過紙巾,拍著我的後背,關切地問:「好點沒有?好點沒有?」
  我用紙巾擦了擦嘔吐物,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生理上的不適加重了我心理上的委曲,忽然就悲從中來,索性放聲大哭起來。他低聲勸慰著,有人勸,我哭得反而更凶了。幾乎是半推半就的,哭著哭著,我就哭倒在他懷裡了。
  我明顯地感到他的猶豫,但他還是扶著我,把我送進房間。這樣年輕清新的懷抱,自從和楊宇分手以後,我再也沒有擁抱過。一直到房間,我還裝作半醉半醒的樣子,賴在他懷裡不肯放手。
  他小心地掙開我的手,把我放在沙發上,然後倒了一杯開水放在我面前,關切地說:「你剛才喝了酒,喝杯開水會好受些。你休息吧,我走了。」說完便站起來身。
  我心頓時象被人掏空了一樣,鼓起勇氣,抬起迷濛的淚眼,無助地望著他:「我不是個壞女孩,我只是好冷好寂寞。」
  他點點頭,委屈地說:「我知道,我沒說你不好啊。」
  我耍賴道:「那你為什麼還要走?你說過要陪我過生日的。」
  他眼光盯著地板上的一個男式拖鞋,為難地說:「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雙男式拖鞋是江建軍的,這屋子裡不但有他的男式拖鞋,還有他的衣服鞋襪及洗涮用具。我腦袋飛速一轉,輕鬆地說:「我爸爸前幾天剛走,本來是想給我過完生日再走的,可家裡有急事。這套房子我也是分期付款買的二手房,剛搬進來不到一個月。過了年,我想把父母接過來住,母就我一個孩子。」說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哽咽。我多麼希望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啊,我多麼希望這房子是用自己的血汗一分一厘賺來的,在這房間里住過的,真的是我的父親啊。
  他臉上這才露出笑容:「分期付款,你一個女孩子還要養家,真的很不容易的。」
  我抬起頭,夢幻一般看他輪廓優美的臉。他的眼睛非常深邃,如一口井一般,看人的時候,總是一往情深的樣子。我知道,必須在今晚讓他對我有所依戀,否則,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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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前這個大男孩心理上的愛慕,立刻轉換為生理上的衝動,我感到下身傳來一陣陣強烈的慾望,這慾望象一處地下岩漿,不斷在我體內膨脹、累積,渴望找到出口。我漸漸感到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做為過來人,我想他不會看不出我的這些變化。我微閉著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果然,我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他的唇很快印上我的面頰,我立刻熱烈地迎了上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如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裡。我感覺自己象一個被幽禁了幾千年的、貪婪的女巫,拚命吮吸著他的唇,他的舌,他的一切。我渾身如浸在蜜汁中一般,感到說不出的愉悅,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情慾和親吻相結合,是這樣地美妙啊。
  一直以來,我如一枝嬌艷的花,寂寞地承受著風吹雨打。我多麼渴望為一個男人,一個我真正喜歡的男人盡情地綻放一次啊。那怕就一次,我就足夠了。想想做為一個女人,我真是悲哀,我曾委身於四個男人,而這四個男人,卻沒有一個是我所愛的!
  在他悠長而纏綿的親吻中,我迷失了自己,我忘記了過去曾經歷過的一切痛苦與屈辱;我甚至忘記了江建軍和他的遺囑,忘記我和他在一起后將要遭遇的一切。我也深知,我特殊的身份總有一天會被他知曉,我和他,是沒有未來的,但我顧不了這麼多。現在,他是一個我愛的男人,僅此而己。我確信,只要我有機會呆在他身旁,我一定會讓他愛上我。
  不知什麼時候,我被他壓在了沙發上,我的文胸被高高撩起。他濃密的黑髮埋在我胸前,如嬰兒一般親吻著我的胸脯,在他親吻下,我情不自禁地悸動著,呻吟道:「你多久,沒有親近過女人了?」
  他含糊不清道:「三年。」
  我一震,也就是說,他和女朋友分手三年了,這三年裡,他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這在性慾泛濫的廣州是多麼難得啊。可他如此堅守了三年,卻在我今晚的酒醉中傾刻崩潰,這讓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我和他原是有緣啊。
  他的身體己經堅挺,我試探著要褪下他的褲子時,他卻象驚醒一般,猛地從我胸前抬起頭,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坐了起來,將我的衣服整理好,訥訥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心裡一涼,尖叫道:「是我勾引你的,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呢?」
  他低著頭不再看我,猛地站起來衝進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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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2 | 只看該作者
151。
  儘管羞愧交加,但我還是懷著哪怕一線希望跑進卧室,將所有留有江建軍痕迹的東西放進我那箇舊行李包,扔進另一間客房。
  剛做完這一切,他便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我故意冷著臉坐在沙發上,噘著嘴生氣地說:「你走吧,謝謝你今晚陪我過生日。」
  他卻走過來,將我額前的一縷頭髮捋到耳後,輕聲說:「你喝了酒,我不想乘人之危。」
  聽到這話,我的眼裡迅速湧進淚水,一頭扎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象抱住至親的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和他,只是摟抱著睡了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我一次次感受到他的堅挺,我不知道怎樣的毅力和信念讓他軟體香玉滿懷抱,卻很好地控制了自己。但那一夜,是我來廣州后睡得最安穩的一夜,我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
  第二天醒來時,枕邊卻空空如也,我以為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場春夢。但走出卧室,卻看到桌上放著兩杯牛奶,正疑惑間,他從廚房裡端出兩隻煎蛋。這一刻,我感到家的溫暖,感動地說:「謝謝。」
  他關切地問我:「頭不疼了吧。」
  我想起昨晚的失態,害羞地點點頭:「嗯,不疼了。」
  他卻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催促道:「那快去洗臉刷牙,吃過早餐我送你上班。」
  我心裡一寒,帶著三分惶恐,七分甜蜜,乖乖地走進洗手間。
  煎蛋很香,牛奶很甜,我認為這是我吃過最好的煎蛋和牛奶。但一邊吃,我腦子裡一邊飛快地打著主意。吃完早餐,我己胸有成竹了。
  在車上,我告訴他,我在一家國際貿易公司做事。當然,眾所周知,這家公司所有的寫字樓,正是「顯柯」集團附近。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怪不得你敢分期付款買房子,那家公司的薪水在廣州算是很高的。」
  我知道,他現在完全打消了對我的疑慮,在他的眼裡,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公司職員。我堅信我的外貌、職位和聰慧,絕對配得上任何男人,當然也包括他。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再好的男人,在接受一個女人時,首先要考慮肯定是對方配不配得上他。
  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是在撒謊,而且在撒第一個謊后,便要撒第二個第三個,這樣很累。而最終,謊言也會被戳穿。
  但縱然是一夜的抵死纏綿,也勝過寂寞花開萬載千年!

152。
  我知道,我是在玩火,一旦被江建軍發現,三年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不但他的遺囑上永遠不可能出現我的名字,我也將失去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還有,陸田野遲早會得知我的過去,最終也會離我遠去的。更重要的是,我和他之間的緣份,就象一根若有似無的線,我不能把握自己能否將這根若有若無的線變成月老的紅線,將我和他緊緊相連。在這個情慾泛濫的年代,誰和誰擦肩而過,都是剎那間的事情啊。到時候,我會落得個竹籃打水兩場空!
  但陸田野,他氣宇軒昂、舉止得體、職業體面,可謂前途無量,這樣的男子,是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另一半啊。他的出現,彷彿給我如古井水一般的生命注入了新的活力,我重又體會到愛情的甜蜜。
  陸田野於我,就象一瓶甘醇濃烈的酒,既然己經開了瓶,我不能遏制自己開懷暢飲的慾望!
  我是在那家國際貿易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前下的車,下車前,他特意叮囑我:「記著啊,晚上下班我來接你。」我點點頭,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車在我的視線中完全消失,我才向公司走出。
  當我踩著上班的鈴聲跑到六樓時,江建軍辦公室的門大開著,他一看到我,便向我使了個眼色。我有些做賊心虛,慌忙走進去:「江董好。」
  他變戲法一般從座位後面拿出一大捧玫瑰,微笑著說:「生日快樂!」
  鮮艷欲滴的玫瑰映著他滿頭的白頭、慈愛的臉龐,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和愧疚,我接過玫瑰,連聲說:「謝謝,太謝謝你了。」
  他充滿歉意道:「對不起,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昨天根本不是江太的生日,她故意將生日提前過的,就是為了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慌亂地說:「沒關係,沒關係,我理解的。」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疑雲,審視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我被他看得更加心慌意亂,他終於問:「怎麼?今天你沒給我煲中藥嗎?」
  我的心思一直撲在陸田野身上,哪裡想到給他煲中藥。他這樣一問,我更加惶恐:「對不起,我,我,你昨天沒陪我過生日,我心情不好,就喝了酒,所以就忘記給你煲葯了。」
  他臉上的疑雲越來越重了:「你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事,可從來沒有忘記給我煲中藥啊。還喝了酒?怪不得你今天的氣色這樣好!」
  我尷尬極了:「哪有,我氣色哪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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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2 | 只看該作者
153。
  他直視著我的眼睛,輕聲說:「我知道,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但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話,他都說了好多遍了,以前一聽這話,我就感動,以為他是那樣在乎我。但不知為何,現在聽起來,卻是這麼刺耳。他當然不會虧待我,因為前提是,我虧待了自己。但我還是勉強笑笑:「謝謝你,你從來都沒有委屈過我。」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毛,訥訥道:「你,你沒事我先出去了,今天周一,肯定有許多文件要處理的。」說完這話,我便抬腳就要離開。
  他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堅定地說:「秋穎,你現在是我的!我愛你,我不容許任何人和我爭和我搶。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別怪我不客氣!」
  我心裡不由一顫,儘管我知道在他慈祥和善的外表下,有一顆孤傲的、霸道的心,但我沒想到他會把我當成他的私有財產。我一直認為,在我和他的關係上,我是掌握主動權的,想進就進,想退就退。不愧是政治精英、商界巨子,我以前只把他看成一個需要愛的老人,看來我真是小瞧他了!
  我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手足無措間,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沒有他的指示,我不敢走出他的辦公室。以前雖然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第一次,我對他產生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懼。
  接了電話,我看到他的臉色大變,聲音里滿是焦急,一邊通話一邊煩躁地在房間里團團亂轉。自從我做了他的助理后,除了江太和江華,彷彿沒有他擺不平的事情,商場上好似一個指揮若定的將軍,頗有大將風範。從沒見他在辦公室如此失態過,從來沒有!我知道,一定有什麼特別棘手的事情發生了!
  他放下電話,長嘆了一口氣,立刻沮喪地跌倒在沙發上,將兩隻手緊緊按住太陽穴。我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出什麼事了?」
  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有氣無力地說:「是江華,他為了搶一個女孩子,和一個日本學生大打出手。沒想到,最後演變成中國學生和日本學生群毆。雙方都傷了人,有一個還很嚴重。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和另外幾個同學都被帶到警察局了。我老了,我只有他一個兒子啊。」
  在美國和日本人打架,在本來就複雜的桃色新聞上又加上了中日兩國的矛盾,肯定很熱鬧了。當然這件事,就更加難處理了,弄不好江華要坐牢的,我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為了掩飾內心的惶恐,江建軍端起水杯想喝水,但他的手卻不由自主抖了起來。我趕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別著急,車到山前自有路。」
  正在這時,忽然辦公室門被人「砰」地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往辦公桌前一站,張口就罵:「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勾引這個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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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竟然是怒氣沖沖的江太,頓時愣住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恨聲道:「我看不見也就罷了,現在在我面前,還要拉拉扯扯嗎?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我這才想起,因為她那一聲怒喝,我只顧看她,忘記把手從江建軍手上拿開了,立刻紅了臉,趕緊把手拿開,低頭就要退出辦公室。沒想到我剛走了兩步,她又嚷道:「我不來你就在,我一來你就走了,你什麼意思?」
  我只好無奈地收住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尷尬地站在那兒。
  江建軍不滿地望著她:「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進來就亂嚷嚷什麼?」
  她面前江建軍,態度立刻一變,一把鼻子一把眼淚地哭開了:「江華的事,我堂妹打電話給你了吧。現在他還在警察局,怎麼辦啊?是他先動手打的人,要是死了人,你說江華會不會坐牢啊?要做多少年啊?」
  江建軍生氣地問:「他在美國不是一直和你住一起的嗎?你不是說他很乖很勤奮的嗎?你不是說他不賭不嫖連女朋友都沒有的嗎?現在怎麼一下子出了這事?」
  江太抽抽咽咽地哭著,臉上那種盛氣凌人的表情蕩然無存了,狠狠瞪了我一下:「還不出去,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我暗中鬆了一口氣,快步走出了辦公室,輕輕把門帶上。
  我不知道他們在屋裡說了些什麼,半個小時候,江太把我叫進去:「馬上給我們訂兩張飛機票,我和江董要去美國。」
  我答應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卻不敢說。
  江太很不耐煩:「快去啊,怎麼象個呆瓜!」
  江建軍憐愛地看著我:「有什麼話,你說吧。」
  我大著膽子說:「上次,上次醫生說,你的關節炎很嚴重,叫你去檢查你還沒去呢。美國現在己經有些冷了,氣候可能不適合你。」
  還沒等江建軍答話,江太便勃然大怒:「關節炎又死不了人,美國人難道就不生關節炎!江華的事,可一天都擔誤不得!別給你鼻子你就上臉了,哪裡論到你說話的份了!」
  江建軍生氣地瞪了她一眼,又表情複雜地望了我,卻什麼也沒說。我只好囁呶道:「好的,我馬上去。」趕緊低著頭逃了出去。
  他們是同時離開公司的,臨走時,我把他的葯都給他收拾在一個小包里。當我把那個藥包交給他時,江建軍一臉的不舍。我看到江太的眼光恨不得殺了我,我沒有理她。我知道江建軍的心現在完全放在我身上,無論從年齡、相貌、衣著、性格各方面來講,我都是個勝利者!
  做為一個勝利者,我何必和我的手下敗將計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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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3 | 只看該作者
155。
  以前,他也是經常出國的,但最多半個月,且大多是考察、談判、簽單,選的季節也很適宜,但這一次,絕對不會那麼輕鬆的。真有些為他擔心,不知道他並不強健的身體,是否能受得了氣候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
  但轉念一想,最起碼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可以和陸田野呆在一起了。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有些竊喜。好不容易挨到下斑,我立刻走出大廈,飛也似地朝那家國際貿易公司所有的寫字樓跑去。
  我一定要趕在陸田野之前站在那裡!
  我小心避開著可能遇到的同事,氣喘吁吁趕到寫字樓前的馬路邊。但等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見陸田野的人影。我心裡難過得要命:他不過是隨口敷衍我,還是出了別的什麼事?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到庄萍萍和前台阿珍遠遠地走來。我想躲,卻來不及了。庄萍萍一眼就看到我了,立刻走過來,不懷好意地說:「秋穎,和誰有約會啊?」
  我怕陸田野來接我正好被她看到,便不想理她,冷冷地說:「我在等車。」
  她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一副很貼心的樣子說:「你以前不是坐江董車上下班的嗎?」
  我惱怒地看著她,阿珍接過說:「江董和江太飛美國去了。」
  庄萍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了一聲,憤憤不平道:「江董真是的,怎麼自己去美國風光了,就丟下你不管了呢?大家都是女人,秋穎啊,不是我說你,趁著貌美如花時,趕緊登堂入室啊。要不等到象我這樣滿面風霜了,人家更不會給名分啦。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
  雖然我和江建軍的關係,在公司是公開的秘蜜,但從沒有人這樣當面說過我,我登時惱羞成怒:「夠了,庄萍萍,你有完沒完!」
  阿珍看到我臉色大變,趕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不屑地「哼」了一聲:「清個什麼高,清高你就別給人做小蜜啊!」
  望著她幸災樂禍的那張臉,我恨得咬牙切齒。一直以來,她是沈小樓的人,雖然對別人有恃無恐,但礙於我的身份,表面上對我還算親熱的,今天是發了什麼神經了?
  真是的,人要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
  阿珍拉著庄萍萍的衣襟正要離去,這時一輛大巴停了下來,陸田野竟微笑著從大巴里向我徑直走過來!
  我看到,庄萍萍和阿珍同時張大了嘴巴,可以塞得下兩枚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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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頭,一下子懵了,如果真讓陸田野和庄萍萍對話,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呢?想到這裡,我什麼也來不及問,快步迎上前去,低聲說:「走,我們上車。」
  正好剛才停的那輛大巴還在,我拉著他不問三七二十一就跳了上去。向窗外看時,庄萍萍和阿珍還站在那裡,只是剛才的驚訝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兩人望著大巴,一邊笑一邊議論著什麼。不用聽,我也知道那是在說我。
  陸田野順著我的視線問:「剛才那兩個人是你同事嗎?不好意思,急著趕車,我連招呼都沒和她們打呢。」
  我拚命搖頭:「她們只是問路的,並不是我同事。」說罷趕緊將目光移了回來。
  這時售貨員過來買票,陸田野猛然醒悟:「我們坐錯車了,快下吧。」
  我這才想起來,本來應該到對面坐車的,因為太急,一時竟然忘記路線了。但我不想讓他感覺有絲毫異常,便故作鎮靜地說:「沒錯的,我想去買點鹽h雞爪,那家的鹽h雞爪做得最正宗了,順便買點菜,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他有些意外:「你還會做菜?真看不出來呢,現在很多女孩都不願意做菜了。」
  我笑笑,這三年的訓練,我己經成了一個很好的廚娘了。但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我便覺得心裡有愧,不敢正眼看他。說來也怪,昨天晚上,我們也曾相擁相偎,也曾熱烈親吻,但是現在,感覺我們之間陌生起來。他不主動拉我的手,我也不好投懷送抱。
  但我是多麼希望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他擁入懷啊,這幾年,每當看到年輕的情侶相擁著從我面前經過,我總是非常羨慕的。以前和楊宇在小縣城,不好太過放肆,後來經歷的幾個男人,則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將我擁入懷的。
  因為站上人太多,我們都是站著的,但似乎他刻意要和我保持一定距離似的,我真恨不得車上能再多上幾個人,但雖然上了人,也同時有下的,不足以將我擠到他身邊。
  正在不知如何向他下手時,大巴忽然一個急剎車,車的慣性將我的身體往前一送。其實,慣性並不大,我完全可以靠著手中的拉環站穩的,但我沒有,反而裝作站不穩的樣子,就勢往前一跌,我暗中將身子不動聲色地拐了個彎,整個人不偏不倚送到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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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4 | 只看該作者
157。
  我感覺到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我遲遲不將身子移開,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我感覺他沒有可能將我攔入懷了,也不好總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賴在他懷裡啊。正要失望地移開身子,他卻低頭沖我笑笑,肯定看出了我的小心計,但還是終於輕輕握住我的手。我心裡一陣激動,幸福地偎在他懷裡,如小鳥依人。
  這一大庭廣眾之下的擁抱,使我們的關係有了突飛猛進的變化。但我感覺,他時至今日還將分手三年的女友照片放在車內的顯眼位置,可見他對她用情之深。要將那個女孩從他心中趕出去,並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我不在意,哪怕他對我的關注和體貼,是虛假的,僅僅是為了性,我也要幫助他欺騙我自己。即便明知,最終受傷的會是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們相擁買鹽h雞爪的時候,我感到身後有一輛黑色的寶馬一閃而過,車窗內似乎是彪哥那張陰冷的臉。但我想回頭看時,身旁卻沒有一輛黑色的車,更別說是寶馬了。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慌亂。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或者太過敏感。黑色寶馬在廣州不知有多少輛,再說了,江建軍正坐在去美國的飛機上,難道他會分身術不成?彪哥也更是不可能的,江建軍剛一去美國,他就請了假,說要回老家看望父母妻兒的。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在大街上和陸田野這樣明目張膽太過招搖了。就算不是彪哥,還會有別的同事。在對陸田野沒有絕對把握之前,我可不想讓江建軍知道。想起他今天早上說的話,我更加后怕起來。於是再無心思逛街,走進超市匆匆買了點菜,拉著陸田野,直奔我的住處。
  晚飯很簡單,不過是幾樣家常小菜,三菜一湯,但我做得很精緻,盛放在桌子上,色彩繽紛,清淡雅緻,非常好看。當我盛了一碗飯放在他面前時,他接過了,眼睛里閃出異樣的光芒。我知道,象我一樣,越是優秀努力的所謂白領精英,其實越希望有一個家,有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
  飯後,我很快洗涮完畢,並端上來一盤水果,隨即和他並排坐在沙發上。因為有了昨晚和大街上的鋪墊,我們兩人,都意識到接下去會發生什麼。但我總感覺,他對我,似乎並不是太熱情主動。這讓我暗暗著急。雖然我也知道,女孩子越矜持,對方會越看重你。但我的時間不多啊,江建軍,也許明天就會從美國回來也說不定呢。
  所以,我一定要在今晚綻放我的滿情柔情,即便只是一夜!
  正在這時,他剝了一兩瓣桔子遞過來。我沒有用手接,而是直接用嘴含了過去。我的唇,輕輕觸到他的手指。抬眼看他時,他深邃的雙眼猶如兩束跳動的火焰,正亮亮地望著我:「甜嗎?」
  我撒嬌地說:「甜,可是我不想吐裡面的籽。」

158。
  他聞言,立刻將桌上的垃圾筒推到我面前:「吐在這裡吧。」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動呢。」
  他好象有些明白過來,向我伸出手:「那吐我手上吧。」
  難怪很多人都是理工科出身的人不解風情,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大聲說:「我就是不想吐!」趁機向他飛了個媚眼。
  這笨蛋,他終於明白過來,一把把我摟進懷:「好吧,我幫你吐。」與此同時,他的唇迅速吻了上來,用舌尖輕輕撬開我的牙齒,他的舌尖輕輕滑動著,我知道他在找桔子籽,可我嘴裡根本沒有桔子籽啊,無聲地笑了。他這才意識到什麼,卻更緊地把我摟緊懷裡,一邊親吻我,一邊喃喃道:「你象個小精靈。」
  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盡情釋放我青春的熱情。他的手,不知不覺間伸到我的胸前,我感到渾身上下一陣來自心靈的顫慄。屋內很靜,除了我們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空氣中充溢著情慾的氣息,強烈的慾望之火在我們年輕的身體間熊熊燃燒。以前,我總把做愛分成一道工序來完成,吃飯,洗澡,穿睡衣,然後上床。除了和趙保民那匆匆的一次,另外三個男人,這個程序好象從來沒有變過。所以,當他的手蜿蜒而下想解我的拉鏈時,我制止了,氣若遊絲地說:「還沒洗澡呢。」
  他猛地將我壓在沙發上,一臉壞笑著說:「等一下我幫你洗。」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以一種雄壯的氣勢進入我的身體,彷彿三年來的精力都在要我身上爆發一般。我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他更加瘋狂地在我體內橫衝直撞。困攏我多年的慾望之火終於被點燃,我象沉睡千年的火山一般,拚命迎合著他。我從來不知道,性愛,原來是如此妙不可言!
  極度的快感隨著他一次比一次強烈的衝撞到達我的每一個神經,我渾身的毛孔彷彿都舒展開一樣。這快感不斷累積,終於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感到身體不由自主抽蓄起來,我終於達到了幸福的顛峰,緊閉著雙眼,情不自禁地一聲長長的叫喊。
  沒想到這叫喊嚇壞了他,他忽然一下停止動作,緊張地拍著我臉頰,連聲問:「你怎麼啦?你沒事吧?」
  我狠狠掐了他一下:「快動,再不動我就要死啦。」
  他受到了鼓勵,在我身上,更加兇猛地動作起來,直至發出一聲長長的低吼,癱倒在我的身上。我感到一股強烈的熱流進入我的身體,同時一種說不出的悲哀湧上心頭。二十五歲了,今天,我是第一次和喜歡的男人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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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5 | 只看該作者
159。
  就這樣,和廣州很多未婚男女一樣,我們開始了理所當然的同居生活。只是他每周總有一兩天並不在我這裡過夜,說是要陪家人。我再想問什麼,他卻笑笑,什麼也不說了。我非常疑惑,總感覺他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但想到自己,又何嘗不是有事情瞞著他呢,便也不再追問。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甚至每次來之前,都要給我打個電話,問我有沒有別的事。每次確定后,才會過來。我雖然很是鬱悶,卻也暗自慶幸,如果這樣,那麼即便江建軍回來我們也可以保持關係的。我期待能在他們兩人之間找到平衡。或者有一天,他愛上了我,並且不在意我的過去,我再離開江建軍也不遲。或者他知道了有江建軍的存在,一氣之下離我而去,那麼,我還有江建軍啊。
  但最讓我擔憂的結局是,他並沒有愛上我,江建軍知道了他的存在,於是,我竹籃打水兩場空。這種結局,是我最害怕的,卻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我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比如庄萍萍和阿珍,比如那輛一閃而過的黑色寶馬和彪哥那張陰冷的臉,這些人對我,都是潛在的危機。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讓我徹底不眠,品嘗愛情和性甜蜜的同時,備受道德和良心的雙重摺磨。陸田野對這一切卻是一無所知的,他在床上象個運動健將,平常對我也是溫柔有加。但他從來不給我任何承諾,從來不把我帶去見他的朋友。在最初的狂熱過後,我不得不懷疑:陸田野,他是不是僅僅把我看成性夥伴了?
  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認了啊。最起碼,他可以滿足我的情慾。我貪戀他那一點一滴的溫存,即便這溫存是假的。所以無論他對我如何,我都盡心儘力地對待他,一如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因為在我心裡,我是多麼渴望能成為一個我愛的男人平平常常的妻啊。
  但這種難得寧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我便忙得象個駝騾。
  江建軍到美國后,原本以為很快就會回來。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和嚴重,忙得他焦頭爛額,案件卻毫無頭緒。重傷的那個生命垂危,醫生說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如果那樣,江華的責任就更大了。再加上那個和他搶女朋友的日本學生為了混淆視聽,竟大造聲勢,想把和江華的矛盾上升到日本和中國的民族矛盾。甚至,連中日兩國駐美國的大使館都聽到了風聲。
  因為自知不可能在近期回國,江建軍便主持召開了一次集團內部的高層電話會議,指定我為他的全權代理。雖然平時協助江建軍,我把本職工作做得很好,但我只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孩子啊。無論怎樣地聰明堅強,我還是感到十分的惶恐和無助。
  江建軍卻鼓勵我:「我相信你行的,如果自己無法決定,你可以每天向我彙報,只要按我的意思去做就好。你放心,你是代表我,沒有人敢為難你的,除非他不想在公司做了!」
  後面這句話,他說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我忽然感到渾身冰冷。

160。
  江建軍,他其實並不如表面上那樣,是一個慈祥和善的老人啊!
  原先我以為,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肯定好難做的。但當我硬著頭髮接手時,我便很快如魚得水了。並且真的如江建軍所言,沒有人敢為難我。特別是那些平時傲慢無禮的董事老總們,以前有那麼幾個人,以前總以為我不過是個花瓶,並我非常不屑一顧。但自從我做了江建軍的全權代理后,他們充份意識到我在江建軍心目中的地位,對我的態度立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這讓我感到自己高高在上,初次真切地領略到權勢的威力,心裡好不得意。要是還在山東那個鄉村中學,恐怕我一輩子都無法有這種得意。但一想到,這種得意是因為背後有一個老男人,便又沮喪起來。如果這得意,是陸田野給我的,或是我自己真正告雙手打拚來的,該有多麼好啊。
  現在,就連沈小樓都忌憚我三分,周經理更是不在話下了。但偏偏,有一個人,卻總是遠遠地望著我,似笑非笑。
  這個人,就是庄萍萍。
  那天,我經過前台時,她又端著茶杯,在前台和阿珍滴滴咕咕,不時小聲說笑著什麼。在「顯柯」大廈里,每個人各司其職,看上去輕閑自在,其實工作壓力都很大。庄萍萍卻是個例外,她端著茶杯在各個辦公室轉來轉去,大聲說笑,幾乎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因為沈小樓的關係,也沒有人和她計較什麼。公司里,她唯一怕的人是江建軍,現在江建軍去美國了,她更加有恃無恐了。
  儘管我認為她這樣在前台放肆說笑,如有客人進來會影響公司形象,但我並不打算說她什麼,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她大約正說到高興處,看到我,忽然一改往日的似笑非笑,熱情地打著招呼:「喲,王代董事長,你眼睛長到頭頂上啦。」
  我假裝沒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淡淡地說:「哦,你也在這兒啊?」
  她詭異地望了望四周,走到我面前神秘地說:「老實交代,那天的帥哥,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幾下,臉就沉了下來:「你別亂說,那只是我老鄉。」
  她「嘿嘿」一笑:「怕什麼啊,你就承認了吧,我會替你保密的喲。」
  我惱怒道:「我為什麼要承認?我再說一遍,他只是我老鄉!」
  說完這話,我逃一般衝進電梯,身後還傳來她「咯咯」的笑聲。那笑聲雖然清脆,但在我聽來,比魔鬼的笑聲還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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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6 | 只看該作者
161。
  庄萍萍那刺耳的笑聲,讓我整個下午的心情都很糟糕。
  陸田野照便在下班前打電話給我,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沮喪。我問:「你,還好嗎?」
  他沙啞著聲音說:「我不好。」
  知道他心情不好,我晚上特意做了他最喜歡吃的椒鹽蝦和爆炒豬肚。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不是沒有道理的。開門進來,他臉上果然布滿陰雲,但一看到桌上的菜,眼睛還是一亮,使勁吸了吸鼻子:「好香。」
  我打掉他拿筷子的手:「去洗手。」
  他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可惡的小女人。」但還是乖乖地走進廚房。
  每當他叫我「小女人」時,我總是感到心裡甜絲絲的,這次也是。於是我跟進去,從後面抱住他:「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喜歡。」
  他用濕漉漉的手颳了一下我鼻子:「變態的小女人。」我滿意地放開他,樂顛顛地拿著碗給他盛飯。
  椒鹽蝦和爆炒豬肚都很辣,但很有味道,他果然胃口大開,吃著吃著,臉上的陰雲便漸漸淡了。我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不高興?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觸動了他的心事,他又難過起來,憤憤不平地說:「廣州地區主管技術的副總經理職位一直空缺,本來總經理早就和我說過,今年底就讓我升職。可總部一個董事卻空降了一個副總經理,以前是做汽車銷售的,對家電產品一竅不通。什麼董事,我看一點都不懂事!」
  我心平氣和地問:「你覺得,一個不懂家電產品的人,可以做好這個副總經理嗎?」
  他脫口而出:「當然不會。」
  我又道:「那你還生什麼氣呢?他的離開,是遲早的事情啊。如果是別的,我不敢這樣說,但家電產品是一個專業性很強的行業。並且需要隨時更新換代。即便到時候公司不炒他,他也會感到力不從心,回去繼續賣他的汽車的。再說了,倘若公司竟然讓對產品一竅不通的人繼續留任,那說明這家公司氣數己盡了,你還是馬上走人吧。」
  他雖然還有有些半信半疑,但剛才緊皺的眉頭卻漸漸舒展開了,「嘿嘿」一笑:「老婆,你說的很對耶。」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老婆」,雖然依然沒有說愛我,但我亦感到說不出的激動,眼淚都差點出來了。我再次意識到自己的悲哀。對於一個身在廣州的女孩子來說,被男友叫一聲「老婆」,是多麼平常的事情啊。可就這一聲「老婆」,我卻足足等了四年。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兩個月如彈指一揮間,很快就過去了。

162。
  那天上午,當江建軍一臉疲倦地出現在辦公室,我知道有些東西,必須面對了。雖然陸田野還沒有給我承諾,但我能感知他眼中越來越多的深情。我想趁陸田野還不知道一切時,抽身從江建軍身邊離開。
  愛上一個男人,我不想再和另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
  但我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卻從江建軍的背後,閃出了江華。江華,這個臉上總帶著一絲絲紈絝子弟浮華之氣的大男孩。一看到他,我就頭大。似乎,他這兩個月,他並沒有受什麼苦,反而眼中益發多了一份桀驁不馴的野性來。冷冷地望著我,一臉敵意。
  他沒受什麼苦,江建軍卻似乎老了許多。原先花白的頭髮己經全白了,老人斑似乎多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我看到他走路的時候,兩腿直直的,遠不如以往那樣靈便。
  令我意外的是,江華不再去美國讀書了,而是直接進入公司,江建軍給他掛了一個董事的頭銜,並派人在六樓給他騰出一間辦公室。我感到,江建軍大約準備把「顯柯」給江華接手了。如果這樣,我便是大勢己去,他的遺囑上寫的我名字,更成一句空談了。
  與此同時,我又看到彪哥那張陰冷的臉,他怎麼會和江建軍同時出現?會不會是他根本未曾離開過我身邊?江建軍叫我代理他的工作,難道會放心我一個女孩子在這個城市孤立無援嗎?不,不會的,以他深思熟慮的個性,一定會派人保護我的。自從那次中了沈副總、周經理和瞿主任的圈套后,他才請了彪哥。也許彪哥只是明的,暗地裡,也許還有別的人在保護他。
  天哪,我真笨,只顧著和陸田野郎情妾意了,怎麼沒有想到這點呢?我忽然想到那次和陸田野去買鹽h雞爪時遇到的那輛黑色寶馬和寶馬車內那張陰冷的臉,更加確信,那人必是彪哥無疑了。
  如此說來,江建軍無疑己經知道我和陸田野的事情了。知道我背判了他,每次通電話卻滴水不漏,就是現在臉上也不見任何怒色,這人真是深沉得可怕!
  我越想越怕,一刻也不想在他身邊呆下去了。當天下午,辦公室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我猶豫了一下,將辭職申請遞到他面前。
  他很驚訝:「怎麼?我有虧待你嗎?」
  我自知有愧,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你沒有虧待我,是這兩個月,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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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3 17:46 | 只看該作者
163。
  我以為他會暴跳如雷,但是他沒有。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抖動了幾下,看得出,他竭力想控制自己。好一會兒,他才嘆了一口氣說:「我不在意的,只要你離開他,我還會待你和從前一樣的。」
  但我搖搖頭,卻是鐵了心的。我深知,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越多。我之前得到的並不多,己是如此艱辛。以目前的形勢,倘若真要把自己的名字遺囑寫進他的遺囑里,不知要付出怎樣的努力呢?更何況,我己有了陸田野呢。
  他大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堅決,臉色不由大變,冷冷道:「還記得我臨走前說過的話嗎?」
  我當然記得,心裡不由慌亂起來。當為了掩飾這種慌亂,我拚命搖著頭。
  他惡狠狠地說:「好,既然你不記得了,那我再重複一遍。你現在是我的!我愛你,我不容許任何人和我爭和我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別怪我不客氣。」
  我哀求道:「讓我離開吧,我把所有的錢都還給你,甚至包括這幾年的工資,只求你放了我。」
  他厲害問:「你這樣做,都是為了那個人嗎?」
  我怕他真的傷害陸田野,趕緊搖頭:「不,不是的。」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象彪哥一樣陰冷:「為什麼兩個月前你不要離開我呢?為什麼他沒出現前你不要離開我呢?今天你卻要離開我,即便不全是因為他,他也是主要原因,是不是?」
  他從來沒有對我這樣嚴厲過,我渾身不由一顫,只會翻來覆去的說:「不是因為他,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我不能不怕,我早就知道做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不但在官場上左右逢原,在廣州的黑道中,更是如魚得水的。
  誰知,我越為陸田野開脫,他臉上的怒意越深,我低著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他冷冷地望著我,恨恨地說:「你一定要離開我,是嗎?」
  儘管害怕,我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嘴角忽然浮現一絲惡毒的笑:「好,你把辭職職書收起來,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如果見了這個人之後你還決定離開我,那麼,我成全你。」
  我失聲叫道:「陸田野?你們把他怎麼了?」
  聽到這個名字,他的身體忽然一震,踉蹌了一下,滄桑地說:「陸田野是誰,我從來不認識。我要帶你去見的,是另一個人。」
  這麼說,難道他並不知道陸田野?難道一切都是我的多疑?難道那天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彪哥?難道他也並沒有派人暗中保護我?但他若不認識陸田野,書本里怎麼會有陸田野的名片呢?
  但還沒等我弄清楚這一連串的問題,他看也不看我,率先走出了辦公室,我只好誠惶誠恐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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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pp 發表於 2006-3-14 20:15 | 只看該作者
164。
  這次,他沒有讓彪哥隨行,自己親自開車。
  一路上,他嘴唇緊閉,神情嚴肅,目不斜視,這讓他臉上的老人斑和皺紋看起來更加明顯。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多了,單獨在一起時,他從來都對我憐愛有加的,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帶我去見誰,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的寶馬車很快駛到廣州那家最著名的寺廟前,早就聽說這家寺廟香火鼎盛,特別深得在廣州的香港人、台灣人及其他海外華人的喜愛。和許多大陸的年輕人一樣,雖然在山東老家時,逢年過節家裡老輩人也燒香拜佛,但以前,佛教在我腦子裡卻沒什麼概念。
  我真不明白他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難道陸田野被他逼到這兒來做了和尚?又或是,他讓我見的那個人是寺里的方丈,然後逼我皈依佛門?否則,他怎麼會說我見過那個人再決定是否離開他呢?我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心裡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我很想問問他,便偷眼象他望去,只見他依然目不斜視,臉上陰雲密布,象是要擰出水來,我只好作罷。
  好在車子很快來到寺院門前,並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停了下去。江建軍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這笑讓我感到毛骨悚然,我剛想打開車門下去,他卻一把拉住我,並示意我往一處看,我順著他的眼光望去,更加不知道所措了。
  只見通往寺院的路兩旁,有很多乞丐,他們三個一堆、兩個一團地聚在一起。這些人全都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臉色烏黑,一別風塵僕僕的樣子。背包、討盆和拐杖是他們統一的裝束,每個人的討盆里都或多或少地放著一些鈔票。
  我疑惑地問:「莫非他們之中,有你想要我見的那個人?」
  他高深莫測地一笑:「再等一下,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一向我不信佛的我不由在心裡暗暗祈禱:佛祖保佑,不要是陸田野,千萬不是要是陸田野啊。如果不是,我願意一生一世皈依佛門啊。
  在我祈禱第N遍時,江建軍忽然冷笑一聲:「看看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我心裡一緊,趕緊望過去。這時寺院里出來一個老闆裝束的人,大小乞丐立刻毫不猶豫地聚攏上去,那人的周圍立刻聚了一圈的討飯盆,那人剛掏出錢,這些人便一轟而上亂搶。
  我逐一望去,這些人顯然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我糊塗了:「到底是哪個啊?」
  他一努嘴:「我是叫你看那棵樹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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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pp 發表於 2006-3-14 20:1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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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那裡還有一名乞丐。在所有的乞丐都去圍搶那個人的時候,只有這名乞丐無動於衷,一臉漠然。雖然他同樣是鬍子拉茬,但我卻從他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不同於一般乞丐的傲然。這個似曾面熟悉,好象在哪兒見過,雖然骯髒邋踏,五官卻長得非常端正。我一時記不起在哪裡見過,但這個人絕對不是陸田野,想到這裡,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來。
  江建軍陰陰地笑了一聲,問:「認出來了嗎?」
  我搖搖頭:「不認識。」
  他冷「哼」一聲:「看看,你再好好看看。」
  我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人的臉,忽然眼前閃過我在酒吧里遇到的、那個和我有過一夕歡寢的那個帥哥的臉。我再一細看,沒錯,是他,正是他!我渾身的血液都凝住了:難道我那夜我竟然是委身於一個乞丐?難道那個帥哥,就是報紙上常說的那種乞丐富翁?
  我終於明白了,江建軍帶我來的就是見他,以上來侮辱我。我冷冷地說:「我愛上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江建軍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當然知道不是他!你知道,為什麼別人都圍上去要錢,只有他坐在那兒不動嗎?」
  我沒提防他問這個問題,一時愣住了:「我怎麼知道!」
  他陰陰地說:「因為他的兩根腳筋都被人挑斷了,他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的公司解僱了他。不幸得很,他租住的房間又被人搶劫一空,他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只能靠討飯渡日!」
  我顫聲問道:「是誰?為什麼要挑斷他的腳筋?」
  他嘲諷道:「至於是誰,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我失聲叫道:「難道是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挑斷他的腳筋?我愛的人,並不是他!」
  他惡狠狠地望了我一眼:「這正是我帶你來的目的。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這人只不過跟你只有一夕恩情,我就挑斷他的腳筋。要是你不和那個陸田野什麼的斷絕關係,他的下場,會比這更慘!」
  我渾身發抖,尖聲叫道:「江建軍,真沒想到你是這麼惡毒的人,我要去告你!」
  他無辜地聳聳肩:「你去告吧,不過我要提醒你。第一,並不是我親手挑斷他的腳筋的,作案的那個人,現在早不知道所蹤了;第二,倘若你能告得贏這場官司,我還敢這樣做嗎?再說了,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愛你。」
  我一字一頓地說:「你的愛,太可怕了!」
  聽了這話,他臉色的怒氣奇迹般地消失了,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沉痛地說:「你這樣說,我很難道過的,我不能沒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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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pp 發表於 2006-3-14 20:1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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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他的努力微笑的臉,我卻覺得這張臉比魔鬼還可怖,我漸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他伸出雙臂,緊緊把我摟在懷裡,象哄孩子一般拍著我的肩:「不要怕啊,秋穎。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啊。不要離開我,永遠做我溫婉可人的小珍珠,好不好?」
  他一連問了我好幾遍好不好,聲音一次比一次高,我望著他,不由自主點了點頭。除了悔不當初,我還能說什麼呢?一個不過和我有過一夕歡寢的人,他尚且將人家斷了腳筋,如果我真的離開他,他肯定會把陸田野置於死地的。想到這裡,我不由打了個寒顫,不,不,我絕不能這樣自私!陸田野,他是無辜的,我不能讓我的愛傷害了他!
  看到我點頭,他又恢復成那個慈祥和善的老人,笑眯眯地對我說:「好了,都過去了,既然來了,我們也進去許個願吧。」
  我愧疚地望了望那個曾經的帥哥一眼,雖然我並沒有愛過上他,還因為他給了我的錢而惱怒。但他和我,原是兩廂情願的,他並沒有強迫我。想到這裡,我長長嘆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不會離開你。你原是用他殺一儆佰的,現在,你的目的己經達到了,你必須把他安頓好。」
  江建軍哈哈一笑,連聲道:「這好辦,這好辦。」當即拿起電話拔了一個號碼,讓人將20萬打入帥哥的帳號,並送他回家。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腳筋斷了很難接上,但20萬最起碼可以保他下半身衣食無憂了。我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我對不起他,但我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
  做完這一切,我才和他下了車。看到我們,乞丐們立刻圍了上來,江建軍好脾氣地掏出錢,那些乞丐立刻搶了上來,我難過地望了望旁邊樹下那個迷茫的人。和他對視了一眼,他又漠然地移開雙眼,他顯然沒有認出我。但我還是逃也似地往寺廟走去,江建軍也很快擺脫乞丐的糾纏,跟了上來。
  大雄寶殿莊嚴肅穆,金裝的佛象栩栩如生。殿內煙霧繚繞,有幾個和尚在敲木魚念經。濃郁的香火味和「叮叮噹噹」的木魚聲,讓我沉重的心情愈發沉重了。我不由自主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如一個虔誠的佛教徒。我閉著眼,將淚流到心裡。
  我只許了兩個願:一願父母平安健康,二願陸田野不受任何傷害。這兩個願,我默默許了好多遍。我是個苦命的人,註定只能是陸田野生命中的過客。即便是江建軍不逼迫我離開他,以我的身份,他也終有一天會離開的。
  冥冥之中,我耳邊彷彿又響起母親輕聲的嘆息:穎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是的,在我做了江建軍小蜜的那天起,就註定了我一生的悲劇,這是佛祖的安排,是我的宿命。既然不可改變,那就認命吧。
  所以,走出寺廟的時候,江建軍差點跌倒的時候,我挽住了他的胳膊。這次從美國回來,我感覺他的腿腳,是越來越不靈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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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pp 發表於 2006-3-14 20:18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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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顯柯」大廈,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我剛在辦公桌前坐定,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到號碼顯示,是陸田野。我膽怯地望了對面的彪哥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彷彿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存在一般。他越這樣越讓我害怕,我趕緊按斷了電話跑進了洗手間。
  陸田野的聲音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老婆,那個副總真的走了。剛才老總找我談了話,並在我的升職申請上籤了名呢。」
  原來他並沒有發生意外,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我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但嗓子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只對著手機,默默流淚,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淡淡地說:「恭喜你。」
  他立刻意識到我的異常,詫異地問:「老婆,你怎麼了?」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我沒什麼。」
  他仍沉浸在興奮之中:「那今晚不要做飯了,我們出去吃飯,慶祝一下啊。」
  我強忍著內心的悲疼,顫聲說:「不必了,我與你,情緣己盡,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聯繫我了。」
  他失聲叫道:「昨天還好好的,你怎麼忽然說這話?」
  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我反攻為守,言不由衷地譏刺道:「不為什麼,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從來也沒有說過愛我,從來沒有給過我承諾,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出身你的家庭,好象我是你免費的性夥伴似的。現在你升職了,你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身邊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你就更不會在乎我了。我們還是就此分手吧,我不想讓自己陷得太深。」
  他著急地辯解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王敏,你聽我說,也許我初次走近你,只是,只是為了性。但現在,你一點一滴的好感動了我,我真的愛上你了。如果你願意,今晚上你就去我家好嗎?」
  他叫我王敏,我不由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我告訴他的假名。可憐的人,他竟然連我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心裡更加難過,哦,夢寐以求的幸福,就在我面前,可我卻永遠不可能抓住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哽咽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還是忘了我吧。我不配你,請別問為什麼。」
  他立刻在電話那頭大喊大叫:「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我己泣不成聲道:「相識一場,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能記住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時,下班的鈴聲從電話里傳來,他堅決地說:「你等我,我馬上去接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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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pp 發表於 2006-3-14 20:19 | 只看該作者
168。
  我痛苦地說:「別來了,你接不到的。」不等他回話,便毫不猶豫地關了手機。
  我只覺得肝腸寸裂,害怕他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會不顧一切奔到他的身邊。我知道,如果那樣,江建軍不會放過我的,更不會放過他,那個和我有過一夕歡寢的帥哥就是最好的例子。以江建軍在廣州的勢力,他要想與我們兩人為難,就象掐死兩隻螞蟻那麼容易啊。
  儘管我多想放聲大哭一場,但我不敢,害怕被人聽到,只好拚命控制著。從洗手間的鏡子里,我看到兩行淚水無聲地滑過我蒼白如雪的面頰,一串串掉在洗手台上,一滴兩滴。。。
  當我再也流不出眼淚的時候,便洗了洗臉,補上妝,竭力鎮靜自己走出洗手間。走廊上遇見江華,他看到我,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我沒理他,徑直向辦公桌走去。
  江建軍一見到我便就喊我進去,彷彿沒看見我神情的異樣,興奮地說:「剛才物業公司來了電話,給你買的那幢別墅己經裝修完畢,我們可以入住了。」
  我心裡一沉,他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你」!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疑惑地問:「我們?你要和我住在一起嗎?」
  他臉色一暗,不高興地問:「是啊,以前我們不是一直住一起的嗎?」
  自知有把柄握在他手上,現在他的蛛絲馬跡的變化都讓我心驚肉跳,我趕忙道:「不是的,我是說江太,江太能同意嗎?」
  江建軍冷哼一聲:「她不同意行嗎?江華要不是她一慣嬌慣縱容,會出這麼大的亂子嗎?為了救江華,我整整奔波了兩個月,還花了一大筆錢。在美國我們就說好了的,這次回來,她不再干涉我任何私事。我己經不是以前的江建軍了,她現在是靠我養活!」
  連那樣驕橫跋扈的江太都屈服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反抗?想到這裡,我立刻恢復了往日的低眉順眼,輕聲說:「好的。」
  他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還是那句話,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的,他不會虧待我的,可是,我要虧待自己!
  那個三房兩廳里的東西早就被他派人拿到別墅里去了,真是個老狐狸,他想得可真周到。下班后,江建軍便帶我直奔新的別墅,為了害怕遇見陸田野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沒有拒絕。
  車子在經過一個熟悉的路段時,我不由一陣辛酸。我一直欺騙陸田野我是在那棟大廈上班的,我每天上下班都在那兒和他分別、相聚。忽然,我瞪大了眼睛,我看到了陸田野那輛車象往常一樣停在等我的那個位置。我的心臟,立刻停止了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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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pp 發表於 2006-3-14 20:23 | 只看該作者
這個好象忘了貼
140。
  隨後的事情是水到渠成的,他很快帶我來到他的住處。我象饑渴了幾萬年的土地,貪婪地享受著這難得一見的雨露。我們在沙發上、地板上,床上,兩具裸露的肉體互相衝擊著,性慾的放縱讓我暫時忘記了羞恥和屈辱。我感到自己的身體象羽毛一樣飛起來,越飛越高,來自身體深處的那種無法言傳的快感讓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我為自己感到悲哀,沒想到平生的第一次高潮,竟然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的男人給我的。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過來,我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但當我清晰地看到枕邊和我風流一宵的帥哥那張陌生的臉時,我終於醒悟過來,趕緊從床上跳起來,撿起衣服衝進洗手間。
  沖洗的時候,我從鏡子中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雖然隔著衣服看,我很瘦削,事實上卻圓潤而粉嫩。想著這圓潤而粉嫩的身體卻如一塊肥沃的土地,長期荒蕪著,撫慰它的,只有一個老男人瘦骨嶙峋的雙手,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當我穿戴整齊從洗手間出來時,帥哥也醒了。他睡眼惺松地摸出床頭的錢包,數了五張粉紅色的鈔票遞給我說:「你很生猛,這是五百元,留個電話吧。」
  他竟然把我看成了妓女!我一下子懵了,隨即清醒過來,狠狠地將他手中的鈔票打落,從口袋中掏出一大疊鈔票扔了過去,微笑道:「應該給錢的是我,因為付出的是你,而我,只是享受。」
  帥哥明顯一愣,我頭也回地摔門而去。
  遊盪在還很冷清的大街上,我覺得昨晚的一切,醉過,激情過,卻什麼也沒有留下。甚至連他的分泌物,都被扔進了垃圾筒。我很難過,讓我難過的並不是因為自己墮落了,而是因為明明知道自己墮落了,卻並不為這種墮落感到羞愧,反而從中得到了身體上的享受。
  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曾在我心中根深蒂固的傳統的道德觀漸漸離我遠去了。我忽然驚悟:隨著社會的發展,傳統的道德觀己不適應這個社會了,新的道德觀己經形成。這個新的道德觀具體是什麼,我卻說不清。這些也不是我考慮的問題,還是留給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社會學家吧。
  身體的慾望己經解決了,我現在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是:江建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一想到這個問題,我不由加快了腳步。剛走到「顯柯」大廈,就有一個值班保安跑步迎上來:「王董助好,江董找了你一夜,他讓你馬上給他打電話。」
  我這才想起,昨夜在瘋狂中關了手機。趕忙開機,未接電話和簡訊息象潮水一般流出來,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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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youqian 發表於 2006-3-18 21:25 | 只看該作者
怎麼沒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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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9 09:45 | 只看該作者
江建軍順著我的目光望向那輛車,似乎也意識到什麼,他的臉上顯過一絲異樣的表情,忽然猛踩油門,寶馬從那輛車邊呼嘯而過。我的心,立刻被打入萬覆不劫的境地!
    忽然就想起那句話:候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愛他,所以離開他。我暗中咬緊嘴唇,努力將那個叫陸田野從我的腦子裡驅趕。就比如做了一場春夢吧,夢醒了,各自回到原來的軌跡,生活還要繼續。
    那套複式別墅位於廣州某知名高尚住宅區內,在沒見到那幢複式別墅前,我一直以為,花600萬買一套高層住宅不如買一套低層別墅。可是當我走進那套屬於我的單位時,我才明白,高層複式別墅自有低層別墅不具備的優點。那套墅位於28層,非常注重私密性。每層兩梯三戶,每戶都有各自的入戶花園,並且在欣賞景觀上絕對不會出現窗戶對窗戶的現象。複式單位內部的設計也非常考究,每戶都擁有近35平方米的空中花園,中空客廳竟高達7米。
    特別是當我站在別墅內俯瞰周圍時,由衷地產生一種豪氣萬丈的氣概,這種感覺,是住在低層別墅內無法難以體會的。如果不是跟了江建軍,這樣高雅豪華的別墅恐怕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
    說心裡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江建軍對我,真的是仁義盡致了。以他的權力與財勢,即便現在我抽身離開,他想找比我更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簡直是一抓一大把。但自從和我在一起后,他便再也沒有留戀過風月場所。
    正沉思間,他的聲音在我耳邊溫柔地響起:「這套別墅是你的,房產證上寫著你的名字,喜歡嗎?」
    我對他真是又愛又恨,心裡非常矛盾,不敢看他的眼睛,兀自喃喃道:「我做錯了事,你卻總想到懲罰別人,並且屢次原諒了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看到我的態度緩和了下來,臉上便露出了微笑,輕撫我的頭髮:「傻丫頭,我老了,要求並不多,很想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在我身邊。我知道,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你放心,我會加倍補償你的。不要離開我,我的小珍珠。」
    聽了這話,我耳邊彷彿又響起母親輕聲的嘆息:穎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看我並沒堅持什麼,他把試探著把我摟在懷裡,我暗中嘆了一口氣,沒有掙扎。
    這時,我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我遲疑了一下,打開一看是陸田野的號碼顯示。抬眼望去,江建軍正目光灼灼地望著我,眼裡滿是期待與乞求。
  
  
    170。
    我狠了狠心,果斷地將電話按斷了,可鈴聲很快又響起。我毫不猶豫地打開手機的后蓋,把電話卡取出來扔進了垃圾筒。江建軍拍拍我的肩:「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就這樣,我和江建軍在這棟複式別墅了又開始了以前的同居生活。白天我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晚上我就是他名不正言不順的妻。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了,從一點一滴做起,把他伺候的無微不至。一方面是他實在也算是個對我有恩的人;另一方面,我感覺在人前風華無限的他,實在只不過是孤單得可憐,並沒有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在不想那個酒吧帥哥的時候,我覺得他還是一個慈祥和善的老人。
    而陸田野,則我心中一道永遠無法彌合的傷口,我始終不敢正視。午夜夢回中,不小心碰到了,便是一股鑽心的疼。
    自從美國回來后,江建軍的身體似乎大不如前,雖然同睡一張床,但他最多只是擁我入懷,再不會進入我的身體。現在他走起路上,雙腿僵直,特別是雙腿關節,一到晚上就疼得無法入睡。他每天要吃大把大把的葯,以前,這些葯都是在我的催促下吃的。但現在,他每天都按時服用,再也不用我操心了。
    每當看到他疼得不能自抑,我就會勸他進醫院檢查,他總推脫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風濕性關節炎是老毛病了,檢查來檢查去還不是老樣子。」
    我提醒道:「可這次從美國回來,你的病情好象有些加重。」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呵呵大笑:「你放心,肯定沒事的,我年輕時做過飛行員,身體的底子打得好啊。」
    這是個倔強的老頭子。我只好按醫生的建議給他做理療:每天臨睡覺前,用毛巾敷熱鹽水放在他的各處關節上。雖然並不能阻止他的疼,但多少可以減輕一些癥狀。每天這時,他的雙眼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我的身影,我從中看到無限的眷戀和牽掛。
    他變得越來越戀家了,下班后也很少去應酬了。和我回到別墅后,然後吃飯、看電視、聊天。除了比普通人家多了一個傭人,我覺得我和他,就象一對經年的夫妻。這樣的平淡、安祥,並不是年輕的我想要的生活,但對於己是暮年的他,卻非常珍惜。
    他甚至計劃把更多的公司事務交給江華去處理,然後帶我做環球旅遊。但江華太貪玩,總是尋找千百條理由溜出公司;對工作,也缺乏足夠的責任心和耐心,這無疑是讓對他寄予厚望的江建軍很是無奈。
    父子倆的不和,終因江華無故缺席集團公司一年一度的聯歡晚會擺上了桌面。
  
  171。
    按照慣例,每年的元月二十日下午16時,「顯柯」下屬子公司的所有經理級以上人員如無特殊情況,都要聚集在「顯柯」大廈一個專門會場舉行一年一度的聯歡會,同時提前吃年夜飯。屆時,不但各子公司都要拿出過硬的文藝節目,還要同時宴請各大供應商以及和公司有密切業務聯繫的相關人員。那是集團公司最熱鬧的時刻,甚至很多高層管理員都要攜太太前來的。事先江建軍事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定要到場的,江華倒是滿口答應的。
    可等了很久,還不見江華的身影。江建軍焦急地到會場外張望,終於看到江華的車來了,他眼睛一亮。但走下車門的,卻只有江太。這是她從美國回來后,我第一次看到她。她的身材還是那樣高大肥胖,我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害怕她又象上次那樣,不知說出怎樣難聽的話來。何況今天周圍有好多人,很多人也正在往這邊看著,幸災樂禍。
    江建軍皺著眉頭問:「怎麼回事?江華不是說好跟你一起來的嗎?」
    江太臉色溫和地說:「本來是想一起來的,臨上車前接到一個電話,有朋友約他,他就出去了,說盡量早些趕回來的。」
    江建軍很是生氣,但強忍著沒有發作,正好對面有一個重要客戶和他打招呼,他趕忙迎了上去。
    我可不想單獨和江太呆在一起,天知道她又要怎樣喝斥我。所以江建軍剛走開,我便也轉身想走。沒想到江太卻在身後柔聲叫道:「秋穎,聯歡會還沒開始,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回頭望去,江太正含笑望著我,一臉期待。我有些受寵若驚地走過去,輕輕挽住她的胳膊。我眼角的餘光看到,周圍那些原來幸災樂禍的目光全變成了驚訝,狐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江太態度溫和地說:「秋穎,對不起,我以前對你太苛刻了。想你小小年年便要養家,也確實不容易。」
    我愣了一下,趕忙道:「江太,你說的哪裡里。我知道我不好,我對不起你。」
    江太忽然握住我的手:「秋穎,無論你對建軍是虛情還是假意,你為他所作的一切,是我這幾十年從未做過的。自從結婚後,我因為父親對他的幫助,一直以他恩人自居。現在想想,我真的是對不起他呢。」
    我有些不安,疑惑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的態度何以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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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蝸牛的家 發表於 2006-3-19 09:46 | 只看該作者
172。
  江太大概明白我的不解,望了我一眼,黯然道:「這次去美國,要不是他爸四處求人,不惜一切代價從中周旋,江華最少也要判個十年八年的。可惜這孩子被我從小慣壞了,到現在還不知悔改。建軍為他,都累出病來了。」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忽然哽咽起來。
  我趕忙安慰她:「你別難過,就是不累,江董的身體也一直不太好的。」
  她邊擦眼淚連難過道:「不一樣的,這次不一樣。」
  我忽然心裡一沉:「有什麼不一樣?」
  她停止哭,驚訝地看著我:「怎麼?你還不知道嗎?」
  我一頭霧水:「我不知啊?有什麼不一樣?」
  她連忙支吾道:「沒,也沒什麼,就是他不太適合美國的氣候,關節炎又加重了。」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膊:「你嚇了我一大跳。」
  江太頓了頓,繼續說:「我也是六十歲的人了,以前一直認為,沒有他,我照樣可以生活得很好。而他能有今天,全是因為娶了我。可經過江華這件事情,我才明白,我以前是太虧待他了,就算沒有你王秋穎,也會有李秋穎趙秋穎的。而她們,未必有你明事理。願主保佑江華,保佑建軍,保佑你,保佑我們全家,阿門。」說到這裡,她忽然虔誠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並雙手合十。
  原來,她現在己成一句虔誠的基督教徒了,望著她那張表情變得肅穆的臉,我鼻子又是一酸。正在這時,遠處的會場忽然飛起燦爛美麗的煙花,我知道聯歡會開始了,便挽著她的手:「我們走吧。」
  我和他們夫妻坐在一桌。下午五時,聯歡會己經正式開始了,還是不見江華的身影。
  晚會是由庄萍萍和安朗主持的,他們醒合得非常默契,我偷眼向沈小樓望去,發現他臉上的笑意很濃、很濃。
  晚會一開始,便是江建軍上台講話,庄萍萍一話音剛落,會場里響起熱烈的掌聲,江建軍含著笑,極力讓自己走得慢些、再慢些。我看到他走得很吃力,鬢間竟有細細的汗珠。但除了我和江太,相信沒有人能看得出。
  演出進行得很成功,氣氛也很熱烈,但直到安朗和庄萍萍齊聲宣布「晚會到此結束」時,江華才醉熏熏地走進來。

173
 173。
  看得出,江建軍極力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厲聲說:「到我辦公室來!」說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兩腿生硬地往辦公室走去。
  江太小聲跟江華說:「去跟你爸解釋一下。」江華還想反駁什麼,江太和顏悅色道,「你要是有自己的想法
  江華只好跟了上去,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江太轉頭對我說:「一起去吧,建軍他現在需要你。」
  於是我只好跟上他們,但我並沒有進江建軍的辦公室,而是在他們一家三品進去時,輕輕帶上了門。雖然江太原諒了我,但畢竟我不是他們家裡人,江華對我依然懷著深深的敵意的。做了三年多秘書,這點眼色,我還是有的。
  我以為裡面會發生激烈的爭吵,但讓我不解的是,不過是半個小時,江華便滿面春風地從辦公室走出來,跟在後面的江太也是笑眯眯的。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江太友好地向我點點頭,便隨江華回去了。
  我趕緊走進辦公室,自從聽江太說他得了這麼重的病以後,我己經完全原諒了他了。看到我進來,江建軍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秋穎,給我倒一杯水,剛才說了很多話,口乾。」
  我趕忙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關切地問:「江華,你們沒吵架吧。「
  江建軍寬慰地說:「沒吵架,這孩子,並不是我原先想象的那樣一無是處。他是嫌『顯柯』水太淺,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我替他高興:「那好啊,你可以少操些心了。」
  他把頭往後一揚,苦笑道:「還少操心?操的心就更大了。他想引進一個高科技項目,我答應給他一半投資,另一半讓他自己想辦法。」
  我不解地問:「為什麼要他另想辦法呢?他剛從學校出來,雖然有一定的理論知識,但沒有相應的實踐經驗,你完全可以幫他的啊?」
  他狡黠地一笑:「他太年輕氣盛,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讓他付出一些努力,吃一些苦頭,他還以為錢很好賺呢。」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每次打電話給他們,他們總說過得很好。我一直不放心他們,想把他們接過來,可自己這種處境,又怎麼好接他們過來呢?
  但現在,江華開始單獨創業,江建軍身體越來越差,我感到這些變故中都隱藏著說不出的危險與機會。也許我會就此步入深淵,也許我的生命會出現轉機。在這緊要關頭,我又怎好放開這裡的一切回家呢?

174

174。
    今年的春節,江建軍是我和一起度過的
    當新年的鐘聲響起的時候,他把我摟進懷,一遍遍深情地念叨著:「我的小珍珠啊,如果人真的有來生,下一世,但願我能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
    說完這話,我感到手背上一陣溫熱,抬頭看時,卻見到他眼底的一滴溫暖濁的淚。我心裡一酸,輕輕幫他擦去眼淚:「好好的,你又怎麼啦?」
    他別過臉去:「沒,沒什麼。人一老就容易傷感,年輕真好。」
    我小心地說:「你的腿,好象最近疼得越來越厲害了,還是去住院吧?」
    他一怔:「住院?你,你在說什麼,我好好的住什麼院!」
    他還是那麼不服輸,我只好閉了嘴。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腿疼得那麼厲害卻不願意去醫院?他是個執拗的人,我所能做的,只能更加小心地照顧他,讓他儘可能心情舒暢些。
    春節那天,江太、江華大清早就過來拜年,江建軍很是高興。現在,他們一家之間彷彿早就沒有了芥蒂,這讓我也為他們高興。江華說他昨晚和表弟通了電話,說江華想貸多少就貸多少,絕對沒有問題的,只要到北京去走個形式即可。江華和表弟年齡相當,從小又一起長大,關係好得不得了。江華的表弟也就是江太的侄子,是北京某銀行行長的兒子。江太也從旁邊證實了江華的話,並說她也和弟弟說了,弟弟也滿口答應了。
    江建軍十分歡喜:「江華就是命好,沒辦法。」聽到這話,我暗自嘆了一口氣。是的啊,他的命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的命不好,只能給人家做小蜜。自從降生那天起,我們就不在一條起跑線上。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江建紅的大嗓門:「喲,嫂子來了,江華也在呢。」
    我看到江太和江華均皺了皺眉,但還是起來打了招呼。江建軍不高興地問:「怎麼,你家冬冬準備一輩子不登我的家門嗎?自從知道他爸是因為救我被紅衛兵打死的,再沒叫過我一聲舅舅。他也是該成家的人了,大過年的也不能看看我,他眼裡還有我這個舅舅嗎?」
    江建紅在哥哥身邊坐下了,生氣地說:「別提他了,這段時間一回家就喝得醉熏熏的,我煩都煩死了。」
    江華陰陽怪氣地介面道:「表哥是個有志氣的人,連『顯柯』都堅決不進的,那麼有本事,還要姑姑為他操心嗎?」
    江建紅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傲然道:「你說得對,自己有本事才叫真本事,靠在老子的樹蔭下乘涼,那叫窩囊廢!」

175
175。
  江華眼睛一瞪:「你。。。」
  江太趕忙向他使了個眼色,訕笑道:「江華你姑姑說得對,你是要向你表哥學習的。再怎麼說,你表哥也是個有志氣的孩子,就是比你強。」
  江華很生氣:「媽,怎麼從美國回來,你象變了一個人似的?」
  江太嘆了一口氣:「江華,你別不服氣,上帝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江華還想說什麼,江建軍皺著眉頭道:「都是一家人,怎麼見面就吵?吵了這麼多年,你們還沒吵夠?冬冬不來就算了,建紅你也別擔心,他是成年人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
  說這話時,我感覺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是嫌我站在這裡妨礙他們一家人談話,便趕緊找個借口溜進了廚房。
  春節第一頓中飯,每個人都各懷心事,我更是吃得味同嚼蠟。
  過了年,江華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北京。江建軍原以為這次貸款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沒想到,進展並不如想象中的順利。江華的舅舅之所以滿口答應,以為是以江建軍的名義貸的,這樣就可以以江建軍名下財產抵押,貸款那點錢根本不成問題。但以江華名義的話,如果走既定程序貸款顯然他有許多條件不符合,而且現在審計署查得厲害,他舅舅不敢在風頭正緊時明知故犯。
  款沒貸到,江建軍反而感到欣慰,他正是想讓江華多受一些挫折多歷經一些磨練呢。但讓他不高興的是,江華卻總推延回廣州的時間,直至一個月後才從北京返回。
  令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沒貸到款,江華不但沒有絲毫的氣餒,反而更加趾高氣昂了。因為,他帶回了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子。
  江華似乎對這個女孩子極其喜愛,剛下飛機就迫不及待地帶過來給江建軍看,還興奮地介紹道:「爸,這是黎小冰,我女朋友。你應該在電視里見過她的,這段時間電視上總在播她做的一個廣告。」
  我想起來了,在電視上確定見過的,她是一個二線女星。最近好象有竄紅的趨勢,緋聞廣告滿天飛,沒想到本人比電視上更漂亮。黎小冰一進辦公室就帶來一股濃郁的香氣,媚眼亂飛,活色生香地。剛進辦公室,就沖我嫵媚地一笑。然後熱情地和江建軍打了個招呼:「江伯伯,你好。」那聲音甜得發膩,我真是自愧不如。她長得很清秀,年齡也不大,看上去似乎非常天真單純。
  江建軍眉頭立刻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並不和她搭話,怒視著江華,冷冷地說:「你去北京,我是叫你去辦事情的,並不是叫你去找女人的!」
  江華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在臉上,黎小冰驚訝地望著他,張大了嘴巴。江華迎接到她的驚訝,面色立刻大變,抬起頭輕蔑地看了我一眼,亦沖江建軍冷冷地說:「王秋穎小姐在這兒,是來工作的,並不是來做你的女人的!」
176
 176。
  江建軍華的臉立刻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紫,勃然大怒道:「她哪兒來的立刻把她送回那兒去,我不會讓這種女人進我江家門的!」說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知道他哮喘又犯了,趕忙倒了一杯水,把葯遞給他。江華還想說什麼,看到江建軍喘得越來越厲害了,只好怒氣沖沖地帶著黎小冰離開了。
  吃了葯,江建軍不一會兒就平靜下來,他問我:「那個黎小冰,你在電視上看過她嗎?」
  我點點頭:「見過的,她是個二線女星,這段時間好象出鏡比較多,估計很快就會走紅。電視上看上去很小,沒想到本人看上去更加天真單純。」
  江建軍冷笑一聲:「天真?單純?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剛才她一進屋,我就感覺撲面而來的風塵味。你沒看她和我打招呼時丟過來的一個眼風,整個一受過專業訓練的婊子!」
  我吃了一驚,江建軍平時極具紳士風度,即便是我和在一起,他也是從來不說髒話粗話的,真沒想到「婊子」這個詞會從他嘴裡吐出來。忽然就想到我自己,我剛過完25歲的生日,己經和五個男人發生過關係了,是否,我也是他嘴中的婊子?
  江建軍好象看出了我的難堪,他拍了拍我的肩,滄桑地說:「傻丫頭,你不要多想。你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小珍珠。江華說得對,你來這兒是工作的,而我卻讓你做了我的女人。你是那麼善良溫婉,跟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實在是委屈你了。」
  我有些感激地看著他,他的霸道讓我厭惡,但他對我一點一滴的好我卻不能視而不見。想到這裡,我脫口而出:「你對我,己是仁義盡致了。你放心,只要你不攆我走,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的。」
  聽了這話,他的眼中閃過兩點火花,但瞬間熄滅了,黯然道:「對於一個過了六十五歲的老頭子來說,永遠還能有多遠呢?」
  我無奈地看著他,他的頭髮己經全白了,他臉上的老人斑似乎又擴大了許多,皺紋也更深了。他的臉色越來越接近土地的顏色。一個越來越接近土地顏色的人,說明他離土地也不會太遠了。
  但每個人都要最終和土地融為一體的啊,這是自然法則,誰都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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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自從帶黎小冰回來后,江華似乎更忙了,斜對面的辦公室每天都不見他的人影。他並沒有把黎小冰送走,兩人每天出雙入對,儼然一對情侶。黎小冰衣著每天都很清涼暴露。她舉止也很招搖,不久便有媒體曝光了兩人親密的鏡頭,這讓一向行事低調的江建軍異常惱火。
  找了一個二線女星做女朋友,江華看上去非常躊躇滿志。不過雖然那次江建軍當黎小冰的面罵了他,事後他去對江建軍出人意料地恭敬和聽話起來。江建軍後來不再逼江華把黎小冰送走,但對她,卻從來不理不睬。每當看到黎小冰甜蜜可人地和他打招呼,他總是視而不見,連我都有些看不過眼了。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勸解道:「江華現在好象比以前對你好多了,也許是黎小冰的功勞呢。」
  江建軍冷哼一聲:「知子莫若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江華說不定是有事要求我呢。」
  我很不以為然:「你總把事情往壞的一面想。」
  他輕蔑地說:「但願我不是杞人憂天。」
  誰知這話頭天晚上剛說過,第二天一早江華就斯斯艾艾地走進江建軍的辦公室,邀功似地說:「爸,我昨晚在俱樂部遇到一個香港商人,我們很談得來,他正好想在大陸投資,對我準備引進的項目非常感興趣,我們準備合資。」
  江建軍淡淡說:「那好,先確定一下投資方式、管理模式等等。然後再進行調查和談判, 如果雙方達成共識,就用法律文書的方式將雙方談判結果確定下來。」
  江華唯唯喏喏地答應了,卻並不離開。這不符合他的性格,以往每次父子倆見面,都象兩隻鬥雞似的,話沒說幾句就會吵起來。江太和江建軍紅都說他們倆犯沖。
  江建軍不耐煩向他揮揮手:「你可以走了,以後有你忙的。」
  江華卻還站在那兒,嘴唇動了動,似乎欲言又止。
  江建軍狐疑地問:「怎麼?你還有事嗎?」
  江華滿臉堆笑說:「去年底有人給小冰聯繫了一部電影,讓她做女一號。她己經試過鏡了,導演口頭上答應讓她出演,說她正是他們需要的女主角。能在電影上演女一號,這是很多女演員夢寐以求的,對小冰來說,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肯定能紅。」
  江建軍「哦」了一聲:「那恭喜她了。」
  江華猶豫了一下,終於小聲說:「可前提條件是,她必須找到願意投資這部電影的人才能讓她出演。」
  江建軍漫不經心問:「要多少錢?」
  江華眼睛一亮,趕忙討好地說:「小冰說不要多少錢的,一個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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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ansummer 發表於 2006-3-30 13:53 | 只看該作者
還有嗎?我還在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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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youqian 發表於 2006-3-30 22:53 | 只看該作者
等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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