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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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風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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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閨蜜男友的出軌大戰: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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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2 21:08 | 只看該作者


「他能像我那樣欣賞到你的美嗎?」趙克凡問。

「他當然會覺得我不錯,否則怎麼會這麼快求婚?」

「未必,我覺得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欣賞女人,你的長腿,完美的比例,是可以做模特的身材,還有你的手,柔軟無骨,修長,他能看得到嗎?你背上有一顆漂亮的小痣,還有你深深的足弓……你是個愛幻想的單純的姑娘,你需要對方認真地欣賞你,包括身體和思維……」

曾菲菲聽著這些話,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你何必和我說這些呢?你記得又怎樣?」

「你應該找個真正讀得懂你的優秀男人結婚才對,我總覺得你不該這麼倉促。」趙克凡語重心長。

「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懂我?他很愛我的,春節假期還會帶我去巴黎玩……」曾菲菲說。

「可我覺得你不幸福……」

「你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明顯瘦了。」

「瘦點不好嗎?所有女人都想瘦。」

趙克凡側過頭來看了曾菲菲一陣兒,慢悠悠地說:「菲菲,在我面前,你何必那麼逞強呢……」

曾菲菲不知道這簡單的一句話哪裡來的力量,竟然讓她的淚水流了下來。趙克凡很懂事地遞過紙巾,之後便摟她入懷:「我其實有點後悔了,怎麼當初沒有娶你。」

曾菲菲邊抽泣邊說:「你少來,你以為自己有多重要。」

「不是我多重要,是我們價值觀相似,起碼我不會讓你像一個普通的婦人那樣,在無聊的婚姻中熬成黃臉婆和怨婦。我父母一直不合,我知道婚姻是什麼面貌,所以我不想結婚。或許女人即使知道婚姻是火坑還是要往裡跳的,你這樣……我很內疚,感覺是我推了你一把……」

「別無聊了行嗎?」曾菲菲的語氣已經不那麼強,但是她依然不肯認輸:「我會過得很好,你別老操心這些沒用的了。」曾菲菲的話不止是要說給趙克凡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與陳義剛雖然性格上有不合之處,但對方畢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趙克凡嘆了一口氣:「我是心疼你,幹嗎非要一夜之間就把我當作壞人呢?好歹是個老朋友吧。事情已然這樣了,我更想你當我是親人。」

曾菲菲從他的懷裡脫身,再一次靠在沙發背上:「我有點嬌氣,你該知道。」

「是,是有點。」趙克凡點點頭。

「所以我哭不代表我真的受了多大委屈,OK?」

趙克凡再次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但是我再說一句,真有不開心的時候,別和別的什麼男人傾訴,想說就找我說。MSN上,或者見面,都可以。我以後來北京出差的機會還是挺多的。」

「為什麼非要找你?」

「因為,咱們太熟悉,再有,我已經傷不了你了,不是嗎?」

回家的路上,曾菲菲的腦子反覆想著趙克凡的話,她忽然覺得從前和現在的自己都太自我了,這個男人並沒有那麼可恨,她甚至都沒有去探究過他的內心為什麼那麼抵觸婚姻,只憑自己的想象認為他沒有責任感。

記得有一次,他們兩個正在他的公寓里玩,門鈴響了,他立刻讓曾菲菲收聲,自己則悄悄地從貓眼向外看,按門鈴的是母親大人,他趕緊讓曾菲菲躲進卧室,關上門。不一會兒,曾菲菲聽到了門開的聲音,接下來是母子兩個人用浙江方言對話,如同外語一般聽得她一頭霧水。

十幾分鐘后隨著關門聲,趙克凡的母親離開了,曾菲菲則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獃。她沒有問趙克凡為什麼把她藏起來,這種問題讓她覺得賤賤的,她沒事人一樣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說有事要回家,雖然心裡氣得很,表面上卻無比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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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2 21:08 | 只看該作者


現在想起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很快樂,但是真像莫文蔚的歌里唱的那樣,「兩個人都忘了搭一座橋,到彼此的心底瞧一瞧……」,想著想著,曾菲菲的眼眶又濕潤了,她想薄情之人傷他人,多情之人卻偏偏傷自己。幾個月來,她一直想讓自己麻木,但終於攔不住這一次見面,讓自己情感決堤了,好在剛才還是理智的,否則就要犯錯了。

曾菲菲百感交集地回到家,一開門,便看到了在廚房忙活的陳媽媽,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沒有心情招呼她。陳媽媽耳朵很靈敏,一聽門口有動靜就轉身小跑著過來,從曾菲菲手中接過包。

曾菲菲輕輕地叫了一聲「媽媽」,雖然沒敢抬頭,但還是被陳媽媽看出情緒不佳。

「怎麼了?菲菲,氣色不太好呢?」她問。

「沒事,身體來事兒了,不太舒服。」

「那我給你煮點薑糖水好不好?」

「不用了,媽,我躺一會兒就好了。」曾菲菲迫不及待地向卧室走去。

陳媽媽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隨著曾菲菲進了卧室關上門,也只得作罷。

曾菲菲坐在床上想起很多往事,有和趙克凡的片段,也有更早的事情。自小學五年級開始,就有男生追求她了,當時她還很恐懼,再到中學時期的純真異性友情、初戀,大學時的短暫情緣……曾菲菲忽然感覺人生如夢,一旦踏入婚姻,才知道男人並非像她從前認為的那樣,會將她如明珠一般捧在手裡。

正想著,陳義剛推門進來了,面色不太好看。曾菲菲抬眼一看時鐘,才發現已經快七點了,竟沒有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回家的。

「你怎麼了?不舒服?」陳義剛淡淡地問她。

「哦,是有點。」曾菲菲的反應也暗淡。

「媽讓我叫你吃飯。」

「算了,你們先吃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陳義剛不太高興,說:「你還是去吧,免得一會兒還要媽給你熱。」

「當然不用,我本來也不需要別人伺候。」曾菲菲對於陳媽媽不請自來並不歡迎,再加上有心事就更覺煩擾。

陳義剛轉過身朝門口走,又停住了,他背對著曾菲菲說:「你再忍耐他們幾天吧,他們春節后就回老家了。」

曾菲菲聽到這個消息有點吃驚,問:「為什麼?」

陳義剛沒有回頭:「沒說,或許覺得你不喜歡他們吧……」說完就向飯廳去了。

曾菲菲覺得陳義剛的邏輯奇怪,他父母有獨立的住房,幹嗎這麼在乎自己是否喜歡他們,只是別經常不打招呼就跑過來就好了,現在這個樣子,倒好像是她曾菲菲把他們逼走了一樣。她的思緒隨著陳義剛的出現回到現實,還是下了床去吃晚飯,剛才想起的戀愛片段似乎已經是前塵往事了。

飯桌上,曾菲菲才知道陳爸爸今天發燒了,所以只有陳媽媽一個人過來。陳媽媽很善意地覺得自己一個禮拜沒來幫小兩口收拾屋子和做飯了,有些擔心他們自己照顧不好自己。曾菲菲心情複雜,覺得應該感謝她,但又暗暗埋怨,要不是婆婆這麼處處照顧縱容陳義剛,使得他習慣了享受,他可能會對老婆的父母恭敬一些,表現也會好一些。

送走了陳媽媽,陳義剛和曾菲菲兩個人各忙各的,沉默了一段時間。曾菲菲敏感的神經極其不舒服起來。陳義剛心裡也不是滋味,昨天,陳爸爸和他提回湖北老家的事,讓他有點難過。除了大學幾年,父母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撇開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不說,那種其樂融融的氛圍他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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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2 21:08 | 只看該作者


從前沒有想到過,成立一個新家庭竟意味著要遠離一手將自己培養成人的兩個老人。他也明白這事怪不得曾菲菲,大城市裡的女孩兒希望保持一點小家庭的獨立性,很正常。相處幾個月來,他對曾菲菲有了些認識,這女孩兒人還算善良,就是有點兒嬌氣、二氣。比較讓他頭疼的是,她是與母親截然不同的女人,不大會照顧男人,家務也干不太好。

他倒沒後悔過結婚這件事,他還是喜歡她的,年輕漂亮,還被很多人稱為才女。只是辛苦一天回來,沒人端上一杯熱茶,說上一句暖話,上個衛生間還得面對一筐幾天沒洗的臟衣服,他乾脆把這個漂亮老婆定義為「閑妻涼母」。

曾菲菲把對一個藝人的採訪提綱寫好,發給經紀人後,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陳義剛說:「去倒杯水給我。」

「自己去!」

「讓你去你就去嘛!你自己也要多喝些水呀,對身體好!」

曾菲菲的逆反心理被激發起來,兩個人為喝水的事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最後發展成為爭吵。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吵架,陳義剛因為父母要走的事不開心,說了重話,曾菲菲覺得他簡直是不可理喻。最後,陳義剛水也沒喝,繼續寫他的客戶方案。曾菲菲跑進卧室,「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陳義剛重新梳理著思路,將寫過的部分看了一遍,還沒繼續動筆,卧室門又「砰」的一聲開了,曾菲菲拉著一個拉杆箱出來了。她剛到門口,陳義剛就沖了過來。「你這是幹嗎?」他問話時才發現,曾菲菲的眼睛哭腫了。

「怎麼了?這是?」

陳義剛欲奪下她手裡的箱子,但是曾菲菲緊緊抓著就是不放手:「你別管我,我要回家。」

「回哪個家?」

「回我媽家!」曾菲菲的眼淚說著又下來了,婚後幾個月堆積起來的一腔委屈傾瀉而出。

陳義剛心情更加煩亂,他強硬地拉過曾菲菲的手,把箱子推到一邊:「別鬧了,好不好,我已經夠煩的了!」

「煩,我正好走掉,沒有我你就高興了!」曾菲菲不經意中發現自己吵架時的口氣與自己的母親如出一轍。

「走什麼走呀!」陳義剛還是沒有哄她,只使勁推著她向卧室里走。曾菲菲來回掙脫了好幾次,又過來抓拉杆箱。陳義剛乾脆奪過拉杆箱放在身後,曾菲菲再撲過來的時候,他一把緊緊摟住她不鬆手,任憑她怎麼掙脫,他只死死纏住她。終於,陳義剛把曾菲菲按在了卧室的床上,兩個人都累了,曾菲菲始終沒等到丈夫的道歉,怨氣無法消除。

身邊陳義剛的鼾聲響起,曾菲菲卻難以入眠。她想起自己年少時看的一部由茱莉亞.·羅伯茨主演的電影《與敵人共眠》,女主人公嫁給了一個追求她的男人,很快結了婚,婚後才發現男人對她極其挑剔,而且還是一個變態,經常虐待她,最終她經歷了九死一生,才逃出那男人的魔爪。她超常的想象力開始發散,他居然把父母要回老家的帳算在她頭上?

她想自己身邊這個男人會不會還有很多陰暗面沒被自己發現?自今天開始,他們會不會經常爭吵?他會不會永遠都不哄她,任她苦悶下去?想著想著,她終於睡著了,還做起夢來。夢裡,陳義剛像迪斯尼動畫片里的人物一樣,被她攢成了一個大皮球,她高興地拍著球,讓丈夫一次次從地上狠狠地彈起來,拍著拍著,她竟樂出聲來,同時也醒了。

她發現此時丈夫正眯著眼睛看著她,說:「看,我老婆多幸福呀,睡著了都能樂醒……」曾菲菲「哼」了一聲,轉過身繼續睡。

曾菲菲的工作是不用坐班的,所以她經常比丈夫晚起,陳義剛已經習慣了。第二天一早,陳義剛起床洗澡、穿衣,看曾菲菲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想她可能是前一天晚上鬧累了,也沒有叫她。

他看著妻子熟睡的臉,樣子很甜美,他有點後悔昨晚沒有哄哄她,女人嘛,其實該讓著點。但是,在自己生長起來的家庭里,爸爸很強勢,媽媽向來言聽計從,可能是耳濡目染,陳義剛很難說出那些讓女人高興的肉麻話來,他有點歉意地親了親曾菲菲的臉才離開。

客廳的門是防盜門,本來一關就能帶上,但是陳義剛還有點不放心,他想萬一有壞人進來怎麼辦?看到漂亮的曾菲菲起了歹心怎麼辦?他特意從外面將門鎖緊了,拔出鑰匙后還拽了拽,確認無誤才離開。可惜的是,陳義剛內心的這絲絲情意,熟睡中的曾菲菲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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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7 | 只看該作者
這種事遇到得多了,

曾菲菲有一種倦怠感,

這個時代男人都很直接,

女人也別太拿這些屁話當回事吧。

曾媽媽最近老是失眠,就算睡著了,也經常夢到曾菲菲哭。曾爸爸覺得她這是神經過敏,兒孫自有兒孫福,老瞎擔心什麼呀。但是老頭兒心裡也不輕鬆,女兒那天在家裡哭,他還是挺揪心的。

但男人考慮問題相對女人要理智一點,他想自己當初結婚,兩個人也矛盾重重,後來不是也好了嗎?主要是自己先沒了脾氣,也漸漸開始懂得遷就老婆,菲菲個性和她媽媽有點像,他相信女兒早晚有辦法制服自己的老公的。

曾媽媽還是不聽勸,又給女兒撥去電話。曾菲菲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媽媽的聲音比鈴聲還要急躁:「菲菲呀,媽媽不踏實呀,你那邊過得怎麼樣呀?」

曾菲菲雖然想著昨晚吵架的情景,但是嘴上卻說:「我挺好的,沒事,別瞎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嗎?天天做夢啊,你們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結婚啦,婚禮還辦不辦啦?」

「辦呀,這不是天冷,工作又忙嗎?明年肯定辦,到時候帶您做件漂亮旗袍去。」

「你可要不時地催他這事兒呀,太隨和了,人家該不重視你了。我們年輕的時候哪能像你這樣,認識沒幾天就……」

「哎呀,媽,我知道了,肯定辦。」

「家務現在誰做?」

「他爸爸媽媽做。」

「啊,你們住一塊兒了?」媽媽詫異,以為老兩口搬進了新婚小兩口的家。

「沒呀!」曾菲菲解釋:「他們就是過幾天來打掃一次,這事兒也有點煩,有時候我還沒起床呢!不過他們近期就要回老家了。」

「回老家?也好,這樣陳義剛沒了依靠,可能還會順溜點兒。」曾菲菲為了給媽媽寬心,本來想說老公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壞,但是因為氣沒消,也就懶得替他說話了,母女倆聊了些瑣事,就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曾菲菲想起自己今天要收一個重要的稿件,晚上就要發版,於是顧不得梳妝,先打開電腦上網,可不知道家裡的網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也連不上。曾菲菲趕緊洗漱,化了淡妝后就往雜誌社去了。到了寫字樓下,她正琢磨著是先把電腦和包包放上樓,還是先去買點早餐,不經意間一抬頭,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而且兩個人差點撞個滿懷,是錢小美的新男友丁麥。

丁麥先笑了:「是你,真意外,你在這裡辦公?」

曾菲菲也笑著說:「是呀,真巧,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丁麥還像上次見面一樣風度翩翩,不過因為著了西裝,顯得幹練成熟了許多,他再次微微欠了一下身子:「我還是想說,認識你是我的榮幸,但是……」他的語速慢了起來。

曾菲菲好奇:「但是什麼呀?」

丁麥補充到:「但是,認識我可能是你的不幸……」

曾菲菲被他的語氣和眼神搞得心裡毛毛的,低下了頭說:「你開玩笑了。」

丁麥呵呵一笑:「你是在樓上的《特色》雜誌社工作吧?」

「是呀。」

「那我們還有機會見面的。」丁麥說著,輕輕拍了拍她手臂的外側:「那我先走了,回頭見!」

曾菲菲點了點頭,迷惑今天這個男人的氣場怎麼有點莫名其妙的強。看著這個男人遠去的背影發了會兒呆,她已經忘了早餐的事,直接上樓了。

一進辦公室,曾菲菲就發現會議桌上放了十幾份包裝精緻的喜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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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7 | 只看該作者
「哇!有人結婚了啊?」她拿了一包在手上把弄著。

坐在電腦前的苗豆豆一回頭:「對頭,就是本大小姐!」

曾菲菲很吃驚:「你!你不是前幾天還說自己是苦悶的剩女嗎?」她邊說邊打開包裝,裡面竟然是可愛的費列羅巧克力。

曾菲菲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拿了一顆放進嘴裡:「好奢侈呀!居然是巧克力。」

苗豆豆說:「我們到現在剛認識十天啊,昨天買的喜糖、扯的證。」

「天哪!你沒開玩笑吧!」曾菲菲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是閃婚了,沒想到還有閃得更快的。

「是,我老公很好的,他喜歡文藝女青年,哈哈。」苗豆豆一臉幸福。

「恭喜你啊!」

曾菲菲這話說的有點勉強,哪怕是半年前,看到自己的朋友同事結婚,她都會真心送上祝福的。而現在,自己嘗到了婚姻的滋味,反而有點替對方擔心了。

「你膽子真大。」曾菲菲不經意地說。辦公室里只有她們兩個人,苗豆豆小聲地對曾菲菲說:「他條件不錯的,就是老了點,比我大十五歲。說實話,我這工作也不太想幹了,又辛苦,領導還老給我穿小鞋,這個月工資又給我打了C。」

「可是你了解他嗎?就這麼幾天?」曾菲菲想說外一不合適怎麼辦,但還是忍住了。

她忽然有一種衝動,從身後輕輕抱住了苗豆豆。苗豆豆很意外:「你這是幹嗎?」

「你結婚了,真好,祝福你……」

「真神經,別抖騷了!」

苗豆豆笑著推開她:「你也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別天天就是採訪呀,稿子呀,咱們媒體這行就是青春飯,等你老了,社裡也不待見你了,男人也不待見你了,那就慘了。你看過最近特熱一帖子嗎?《時尚編輯沒前途》。」

曾菲菲應和著:「好,我聽你的……」

「周末咱們唱歌去吧,好久沒玩了。」

「好,你選地方吧……」

時尚類雜誌的編輯們之間,有兩種關係,惺惺相惜和勢不兩立。前者是朋友,後者是敵人,而且關係的好壞並不以職位決定。同級可以,上下級依然可以。

文字是個沒有統一衡量標準的工作,所以上司的好惡能直接影響到下屬的前途。只要和領導氣場不合,選題多次通不過,出點小錯被扣薪水,工資係數莫名其妙地做低,這種事情就難以避免。

比如苗豆豆這種古靈精怪,讓高層喜愛的小美女,總會讓中層領導感到自己的地位在未來幾年岌岌可危。她又沒有真正的後台,日子便不可能過得太舒服。

而曾菲菲這種在圈子裡有點小名氣,看起來又與世無爭的角色,女性上司通常對其是既不喜歡,也不討厭;既不壓制,也不提拔,也就只能周而復始地干著分內的事。那些雖然沒有才華,卻情商極高的主兒才是最有前途的人。

苗豆豆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話,經常說給曾菲菲聽:「知道嗎?工作干不好通常有三個原因:第一就是上面老換人;第二就是自己人老搞自己人; 第三就是上面沒人。

曾菲菲的大伯子陳義冰又開始談戀愛了,對手是小空姐毛那那,雖然他心裡不願意承認,實際上他多多少少還是很懷念他的「團支部書記」。

春節快到了,毛那那要回山東老家,希望能給父母買些禮物回去,小時候她恨過甩下母親和自己的父親,但現在基本釋然了,血畢竟濃於水。

雖是一母所生,陳義冰卻和陳義剛的個性非常不同,陳義剛一進商場就頭疼,陳義冰只要不忙,倒是很樂意陪女人閑逛,但是他很少貿然買單充英雄。而且陪逛是可以的,陪毛那那回老家的心思還完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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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7 | 只看該作者
世界有時候非常小,他們在商場里碰上了錢小美,當時,毛那那與錢小美的手同時摸到了一件男士襯衣。錢小美一抬眼,目光停在了毛那那身邊的陳義冰臉上,陳義冰正用手摸索著毛那那的后脖頸。那一刻,錢小美的心忽然有點痛,陳義冰則覺得親切和溫暖。「錢小美!」他很高興地叫她,即刻把手從毛那那身上拿下來。

「你好呀,好久不見,氣色不錯呀。」錢小美故作平靜。「呵呵,」陳義冰大方地給毛那那引見:「這是我一朋友,叫錢小美。那那,你先逛著,我和朋友敘敘舊。你完事給我電話啊……」轉而又對錢小美說:「跟我來,我知道附近有個咖啡廳。」兩個女人都還沒了解到狀況,陳義冰就拉著錢小美的胳膊往門口走去。

「你這是幹嗎呀?」錢小美覺得他熱情得奇怪。

陳義冰說:「高興呀!這麼久沒見了,你不高興嗎?」

錢小美跟著他走進一層的一家咖啡廳,說:「你覺得我會高興嗎?有什麼可高興的?」

陳義冰找到一處舒適的沙發座位,示意錢小美先坐下,他說:「我一直不敢給你打電話,怕你不理我。咱倆畢竟朋友一場,而且你是個好姑娘,我當初是不想拖著你。」

錢小美一樂:「那你現在也別拖著我行嗎?有意思嗎?我還得回家做飯呢!」

「做什麼飯呀,晚上和我們一塊兒吃吧。」

「別,你幹嗎?在我面前秀幸福?」

「不是,我就是覺得咱們相處得一直挺好的,雖然不適合結婚,但是沒事一起坐坐,聊聊天,也不錯。」

錢小美越發地覺得陳義冰莫名其妙,陳義冰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看到錢小美讓他心情舒暢。也許錢小美是他交往的女子中唯一沒有從他這兒獲得什麼,也沒有傷過他的心的女人吧,他心裡明白這個女人的情意值得珍惜。

錢小美覺得他們的分手沒什麼可回味的,除了讓她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再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她為人一向大肚,不愛糾纏細節。倒是想起了大半個月沒見的曾菲菲,於是她問:「菲菲怎樣了?嫁到你們家,過得還好嗎?」

「她怎麼樣你不如問她呢!我最近沒怎麼和我弟弟聯繫,也沒去他家。我前些日子倒是問過我弟弟新婚感受,他就說,北京女孩兒挺難伺候 ,呵呵。」

錢小美想起曾菲菲也說過婚姻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這種誰都不滿意的事當初怎麼就辦成了呢,奇了怪了。

侍者來了,兩個人各點了一杯咖啡,之後面面相覷起來。陳義冰怎麼看錢小美都像久別重逢的哥們兒,而錢小美平日里最恨的就是男人把她當哥們兒,所以呆著呆著就覺得氣場不和了。正好毛那那打來了電話,陳義冰「嗯嗯啊啊」了一陣,又說讓對方等一會兒之類的話。錢小美很知趣地起身,沒等陳義冰掛電話就說:「你讓她過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啊……」雖然,陳義冰在身後「哎哎」了兩聲以示挽留,但錢小美並沒有回頭,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不多久,毛那那找來了,一上來就問:「那個姐姐是誰呀?」

陳義冰還有點發獃,遲疑了一下,說:「我不太對得起的一個姑娘。」

毛那那一笑:「你是不是對不起很多姑娘呀?」

陳義冰苦笑了一下:「沒有,真對不起的女人很少……」

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種倦怠感,他覺得自團支部書記之後,每段感情都充滿了迷茫,他篤定的情緣破碎之後,就不知道情感為何物了,看到了錢小美,讓他想起這個女人曾真誠對待過自己,一無所求。此刻,他真心地祝福她能夠得到應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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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7 | 只看該作者
錢小美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兩行熱淚不知何時流過了臉頰。想想自己從青少年時期到現在,每次都堅持投入感情,至今也沒有破繭成蝶,依然是渾身傷痛的菜青蟲一條。沒有哪個女人不需要歸宿,可是她錢小美今生能情歸何處呢?她又上了地鐵,在地鐵里,她再次想起自己的初戀男友唐西。

十幾年前,他們是熱愛藝術的孩子,他們都喜歡程衣的畫作。一個炎熱的夏季,程在美術館辦畫展,男友用積蓄買了兩張票,程衣剛好在現場為買他畫冊的人簽名,兩個窮學生身上沒有買畫冊的錢,而錢小美卻很想要畫家的簽名。

於是小男友拿著票排隊,想讓畫家為他的女友簽個名,排到了,卻被告知只能在畫冊上籤,被拒絕了。錢小美很絕望,靠在牆上流下絕望的淚。男朋友一直等到簽名的人散去,再上前找到程衣,說我的女朋友很喜歡您的畫,但是我們沒錢買畫冊,您能給簽個名嗎?我們會好好保存的。

最後,他還是沒有要到簽名,只能緊緊地摟著錢小美,撫慰她失望的心,那是錢小美至今聽到過的最溫暖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如果回到從前,她一定會把那張沒有簽名的票收藏好,如果能回到從前,她一定不會對他說:「我要留在北京發展,我們只能分手了……」

可是,當年她只會開心地唱著劉若英的《後來》,從沒有認真去理解那兩句歌詞的含義,「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她想著想著,給曾菲菲撥了個電話:「妞兒,咱們找一天去唱歌吧,想唱了。」曾菲菲笑起來:「怎麼現在大家都想唱歌呀?下午我們同事還說要去呢!」「是嗎?那就一起唄。」「成成,這個周末就滿足你。」

周末的「以歌會友」活動,參與者隊伍很龐大,二十者眾,錢小美帶了丁麥一同參加。陳義剛是死活不願意露面,所以他又失去了一個被大家認識的機會,曾菲菲依然以單身貴族的面貌出現在練歌房的大包間里。

其他女孩兒都帶了異性夥伴,有正式的,也有臨時的。曾菲菲看到丁麥,想起他那天上午在寫字樓前對她說的話,總覺得怪怪的。正想著,苗豆豆突然把臉湊了過來: 「我怎麼覺得你姐們兒帶的那哥們兒那麼眼熟呢?好像在社裡見過!」「哦!」曾菲菲更加覺得怪了,就好像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一樣。

丁麥很大方地點了幾瓶威士忌和幾十瓶綠茶。

錢小美成為今晚最大的麥霸和酒缸,不了解情況的人,鬧不好會認為她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小農思想。而實際上,那天碰到陳義冰后,不但激起了她的一些純情回憶,同時也讓她感覺到了現實的迷茫與苦悶。

她先唱了以《後來》為代表的劉若英系列,沒休息多會兒,又嚎上了以《她來聽我的演唱會》領隊的張學友系列,並且唱得淚流滿面,丁麥則賢惠地為她進行著端茶遞酒的服務,他自己則滴酒未沾。唱歌過程中,他沒怎麼和曾菲菲說話。

錢小美倒是一個勁地和曾菲菲乾杯,曾菲菲也喝了不少,而且,丁麥給她往杯子倒的綠茶比例有點低,漸漸地她的頭有點暈了。到了十點半,她覺得實在該回家了,就和錢小美告別。錢小美此時已經放棄麥克風,倒在沙發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地鬧了一陣。丁麥說:「這樣吧,你也喝了不少,我先送你再送錢小美。」曾菲菲婉拒了半天,丁麥堅持要送,最後沒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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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8 | 只看該作者
錢小美被抬到了後座,上車后她嘟囔了幾句話就睡了。曾菲菲說完地址后,就坐在副駕駛上,不再說話。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車上一片寂靜。「你怎麼不說話?」丁麥微笑著打破寂寞。「頭有點暈。」曾菲菲說的是實話,她的頭真的暈,甚至有點噁心。她想,如果能醉過去多好,這麼晚回家,可能又要爭吵了,真不想面對。

「你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一個人過周末呢?」丁麥問。

「不是呀,我老公在家呢!」

「啊,你結婚了?我都不知道。」

「錢小美沒說?」

「她沒說。你看起來還真不像結了婚的女人。」

「已婚女人還掛相兒呀?」曾菲菲問。

「也是,現在的女人自己不說,完全看不出婚否來。要麼現在流行一個詞『隱婚』呢!」

「『隱婚』?這詞有意思,就是偽裝的單身吧?」

「對,就是這意思。遺憾,我還真希望你是真單身……」

曾菲菲一笑,沒接他的話茬。他們很快就到了曾菲菲所住的小區,丁麥在門口停下車,他回頭看了看錢小美,她一動不動地在後座上睡著。再看看身邊的曾菲菲,忽然含情脈脈起來:「你下去之前,我得和你說句話。」

「什麼?」

「我……喜歡你。」

這種事遇到得多了,曾菲菲有一種倦怠感,這個時代男人都很直接,女人也別太拿這些屁話當回事吧。她沒回應,暈乎乎地下了車,丁麥追了過來,拉住她的胳膊,說:「讓我親一下吧。」

曾菲菲推開他:「知道嗎?有偉人說過,一切不以婚姻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丁麥被逗樂了:「哪個偉人說的?」

「以後告訴你,我走了……」

曾菲菲貌似高高興興地走了,留下丁麥在那站了兩秒。他回到駕駛室,從後視鏡上看到錢小美竟然已經坐了起來。「你好點了嗎?寶貝兒。」他問得很自然,似乎並不擔心錢小美看到自己剛才的舉動。

錢小美冷笑了一下,此時想不恨曾菲菲都難了。怎麼所有的男人都喜歡曾菲菲,就連裴彤那樣本該有些思想的,也喜歡形式上的美女。她們四年的友誼呀,曾經親密無間,如今,卻因為有了男人的介入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理智戰勝情感時,她會覺得這些事怪不得曾菲菲,但因為這一年來類似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她真有點恨她了。

丁麥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想法,他說:「小美,你是我女友,而你那個朋友可以成為我們的玩伴。我在瑞士留學的時候見識過,歐洲人換偶活動很正常,這並不會傷害愛人間的感情,反而能讓婚姻更持久。日本人也一樣,酒井法子與自己的老公和同性好友一直三人行不是也挺好?咱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不懂人的動物性,但是精神的契合又是另一回事,對吧……」

「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現在有多少人在偷偷地出軌,與其那樣我們不如坦誠一些,你說呢?我愛你,所以我更不想背著你做這種事。」

錢小美嘆了一口氣,無力地靠在座椅的後背上。丁麥沒有急著發動車子,他看錢小美狀態不太好,就下了車再坐進後座,將錢小美摟在自己懷裡:「你要實在不願意,我就不再惹她,但是我不能保證和你一起,後半輩子就不沾別的女人了,其實這點誰都沒法保證,包括你。」

錢小美酒後頭還是暈的,她靠在丁麥的肩上,能聞到他身上迷人的煙草味,聽了他的話,她緩緩地說:「我累了,真的……過些時候再想這個問題吧。你要找她就找,但是別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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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8 | 只看該作者
丁麥拍了拍她的肩,說:「既然你這麼介意,那好吧,我答應你不去惹她了,OK!我送你回家,你累了,咱們早點休息。」

錢小美也懶得再想什麼事,但是此時,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估計是酒精的作用,她忽然拉緊丁麥的手,輕聲說:「我噁心,想吐。」丁麥趕緊扶住她,同時打開了車門:「好,好,那咱們先下車透透氣,找個角落,能吐就吐出來。」

錢小美輕輕地點點頭,丁麥幫助她下了車,扶著她找到小區門口的一個樹坑。錢小美彎下腰,腹部一陣發緊,丁麥體貼地為她拍著後背,在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錢小美終於伴隨著眼淚、鼻涕吐了出來。

錢小美覺得這種狼狽的時刻,身邊有一個能承擔她孤寂的男人真好,她竟不責怪他剛才對閨蜜的失態了,女人有時候就是沒立場。她靠在丁麥的肩上休息了一會兒,似乎又回到了學生時代,那肩膀也似乎是初戀男友的了,直到丁麥扶著她坐回副駕駛的位置,她才又回到現實中來。

丁麥拍拍她的手背,微笑了一下,發動了引擎,準備出發。但不巧的是,剛才進了小區的曾菲菲不知道怎麼急匆匆地跑了出來。錢小美真希望他沒有看見,只是這安靜的街區忽然跑出一個女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丁麥搖下窗戶,大聲問:「曾菲菲,你幹嗎呢?」

曾菲菲看到他的車沒走,跑了過來,到了跟前,錢小美才發現她淚流滿面,她也搖下窗戶,問曾菲菲:「你這是怎麼了?」

曾菲菲的樣子很無辜,梨花帶雨地說:「我一回家他就沖我發脾氣,我們拌了幾句嘴,他竟然用髒話罵我……氣死我了……」

錢小美還沒說話,丁麥就說:「靠,我最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了,跟我們走吧,給丫點教訓。」但他即刻感到了錢小美冷冷的目光,於是沒有主動開車門。

錢小美下了車,吐過之後,她覺得身體輕鬆了一些,但氣力還是有點弱,她對曾菲菲說:「離家出走也不是辦法呀,有問題總得面對,你跑掉了,事情不是更複雜了嗎?」

「可是我生氣,怎麼可能還和他睡在一個床上?」

錢小美嘆了口氣:「我是你的朋友,應該幫你沒錯,但是不能幫你逃避呀!」

曾菲菲有點失望,她想,自己在婚前有了問題經常會去找錢小美,兩個人膩在一起一陣,心情就會好很多,現在就因為自己結婚了,一切就如此不同了?她為什麼不能把她帶回家,讓丁麥回自己家呢?再一轉念,錢小美正在熱戀,自己確實不該對她有過多的期待了。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沒事,我再去別的朋友那裡好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正說著,小區門口出現了一東張西望的身影,錢小美一看便知道是陳義剛,她用肩碰了一下曾菲菲:「你可惡的老公找你來了。」

陳義剛也看到了她們,於是跑了過來,看到錢小美,他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啊,我家老婆又發小脾氣了,我……」

「行了,」錢小美連忙說:「是我不好,我今天非拉著她要唱歌的,你心裡指不定怎麼怪我呢吧?」

「沒有,沒有,是……」

錢小美立刻再次攔住了他,「得了,我沒心思聽你們兩個的事情,虧了我們還沒走,否則,你老婆那麼漂亮,不知道要被哪個壞人拐走呢。」她說著有意瞟了一眼車裡,丁麥暗自笑了一下,他觀察著陳義剛,覺得這個男人很平常,奇怪曾菲菲怎麼就被他搞定了呢?他沒打算下車,自認為沒必要摻和到這個家常的場景裡面。

陳義剛當著錢小美的面拉住曾菲菲的手,擠出了尷尬的笑容:「老婆,回家吧,好不好?有話好好說。」

曾菲菲低頭不語。

錢小美連忙對陳義剛說:「那我把她交給你了,別欺負她了啊……」再小聲對曾菲菲說:「回去吧,這麼晚了……」

曾菲菲不好再拖著錢小美,沒有作聲。錢小美拍了拍她的肩就上車了,似乎是一種鎮靜的逃離。看著車子遠去,曾菲菲忽然有了一種距離感,想起了幾個月前她們相約每年拍一組大頭貼合影的事,只得嘆了口氣。

回到家裡,陳義剛並沒有為剛才的粗魯向曾菲菲道歉,他確實希望曾菲菲能多在家裡呆著,又覺得有必要緩和一下氣氛,他想了想只跟她說,他已經報了去法國、義大利的旅行團,大年初二出發。曾菲菲沒有回應,她覺得一碼歸一碼,這個時候講這個毫無意義,陳義剛有點鬱悶,以為得到這個消息,她一高興就不生剛才的氣了。最終兩個人背對背,各自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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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風乾的影子 發表於 2010-11-25 21:28 | 只看該作者
錢小美昏沉沉地睡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她摸了摸身邊,丁麥不在了,估計已經去公司了。她最崇拜他的就是,無論玩到多晚多累,他都能準時起床,收拾好自己去上班。丁麥說能控制自己才能控制別人,自律是一個職業經理人起碼的素質。這方面錢小美和曾菲菲這種散漫的媒體人是完全不能企及的。

她的頭因為酒精侵襲的關係還有點痛。她從冰箱里拿了個漢堡和一盒牛奶,放在微波爐里熱著,習慣成自然地去打開電腦,上網,上MSN。

竟然看到很少上網的裴彤,他跟她打了個招呼:「美女!最近過得怎麼樣?」

錢小美笑了笑,回:「還好吧!」

「在北京的時候,怎麼突然不愛理我了?」

「沒什麼,那段時間忙。」

她去廚房拿了漢堡包和牛奶過來吃著,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打了一行字出來:「我的男友喜歡上我的閨蜜了,怎麼辦?」她下意識地認為裴彤能猜出閨蜜是曾菲菲。

「呵呵,我覺得你是個聰明女人,這些世俗的問題怎麼可以煩擾到你呢?」

「別給我戴高帽子吧……」

「你讀過那麼多文學、哲學作品,有那麼強的思考能力,男歡女愛之事還能煩擾你嗎?男人心也是肉長的,他們喜歡漂亮的肉體,也會折服於一個女人思維的魅力。你就做好自己,會有好收成的。」

錢小美對著屏幕嘆了口氣,沉默了。

MSN安靜了一會兒,裴彤忽然說:「分享一下倉央嘉措的詩吧,太美了。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這是錢小美大學時期最喜歡的愛情詩,還曾經寫在送給男友的筆記本里,她默默地看著這一行行的字,恍如隔世,淚水竟然濕了眼眶,她說:「《十誡》,很小的時候就被感動過,竟然都快忘了……」跟著,她用鍵盤敲出倉央嘉措的另一首詩: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日,壘起瑪尼堆,不為修德,只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長生,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很美……是吧?」裴彤說。

「嗯,很美好!」

「如果生活不夠美好,我們就從文字里找,而且我們該用審美的態度來看待人生,包括不愉快的事,對不對?」

錢小美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嘴裡叼著一塊漢堡抽泣起來。

「世界上真有這麼美好的感情嗎?」她問。

「有,某一時刻是,但是不會有永恆的美好……」

「我本以為我們之間也許可以有美好的事情發生……」

「我們之間的交流很愉快呀,女人大多沒什麼邏輯思維,你則不同……可你忽然不理我了……」

「嗯,你是有名的作家,網上碰碰頭就很好了……」

「隨你吧,反正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另外,告訴你個秘密。我結過婚,沒幾年我老婆就得了絕症,死了。我是個倒霉的人,我媽媽在我5歲那年出了車禍,我基本記不得她的模樣了。我這種人最適合浪跡天涯,不給任何人帶來災難。」

看著他的一串文字,錢小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了,我要出門了。我被關在酒店寫個長篇,藉機去透透風……」

錢小美看著裴彤顯示為離線,輕輕說了一句:「人生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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