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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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女偷情的日子:《致命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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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32 | 只看該作者
想不承認自己孤陋寡聞都不行,眼前的這兩瓶酒,我以前見都沒見過,甚至連酒瓶上一大堆彎彎曲曲的文字是哪個國家的也不知道。
  美女卻對它很熟悉,娓娓說道:「這種紅酒很醇,口感相當不錯,餘味無窮,顏色又紅得非常曖昧,特別適合在這樣的氛圍下喝。」
  說著,她緩緩地倒了兩杯。然後端起一杯,輕輕地搖著,儼然一副品酒專家的派頭。我覺得有點好笑,不過,她現在的樣子比最初踉踉蹌蹌的醉態可愛多了。
  我也端起杯子,主動和她碰了一下,說:「干!」然後一飲而盡。但由於喝得太急,給嗆得連連咳嗽。
  美女笑著說:「你何必這麼急?又沒人跟你搶!再說了,這種酒可不要大口地干,要慢慢的,仔細的品味,然後喝出它的香醇來。」
  我臉一熱,說:「對不起,我……」
  美女打斷我的話:「好了,我再給你倒一杯吧!」
  我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我手忙腳亂地搶過酒瓶,自己倒了一大半杯。這回我學著美女的樣子,很斯文地抿了一小口,卻不急於咽下肚子,而是讓它在口舌間逗留,恩,味道還真不錯,比自己在超市裡買的長城干紅好喝多了。
  美女眼睛撲閃撲閃,笑意盈盈地望著我,意思是在徵詢我味道如何?
  我點點頭,說,恩,很不錯。
  美女忽然低垂眼瞼,輕聲一嘆,幽幽地說:「如此良辰美酒,只可惜……」
  言語間,似乎藏著無盡的幽怨。
  她表情的忽然變化,讓我也受到了感染。但我稍稍整理了一下心緒,笑著安慰她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街頭睡!來,再干!」
  美女微微抬了一下眼睛,說:「好!干!」
  這一次她沒有細細品味,也像我一樣,來了個杯見底。
  我們相視一笑。然後繼續倒酒。
  透過溫暖的燈光,我感覺美女的眼神有說不盡的風情。誘惑之餘,還有某種似曾相識的親密。
  我心中一動。驀然有種想擁抱她的衝動。
  
  不知不覺中,第二瓶也喝了一半。美女本來就已經喝了不少酒,這時候就更呈醉態了。而我,也有了幾分醉意。酒酣耳熱,情緒也放得開多了。我借著酒氣,大膽地問美女:「看你早就備好了酒,是不是有心要度過一個充滿激情的聖誕節?」說著,我將右手搭在桌子上,用輕佻的眼神看著她。
  美女也不惱怒,只瞟了我一眼,說:「這不是你所期待的嗎?」
  氣氛迅速變得曖昧起來。我麻著膽子把搭在桌子上的右手抬起來,慢慢卻準確無誤地抓住她正準備端酒的手,試探性地問:「那你覺得我在期待什麼呢?」
  美女看著我的手,卻並在摔開,只冷哼了一下,說,世人沒有不偷腥的貓,男人的色心,大抵一樣!
  我嘿嘿笑道:看來你很了解男人嘛!
  美女白了我一眼,說,像你這種小男人,我沒興趣了解。
  我嬉皮笑臉地說:沒關係,只要讓我了解你的深淺就行了!
  美女笑著輕輕拍了拍我的臉,說:「真看不出來你這種愣頭愣腦的小子也會說這種玩笑!」
  我佯裝委屈地說:「不是吧,難道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這種形象?」
  美女笑而不語。
  我撫摸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感嘆地說:「這手可真滑嫩,簡直是天生尤物!」
  美女吃吃地笑了起來,說:「比它滑嫩的地方還多呢!」
  我憋屈了一年多的情慾被她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一把拉過她,就要狂吻。但是她卻狠狠地推開了我,說:「我不喜歡猴急的男人,先去洗個澡!」
半夜裡醒來,發覺溫月居然在黑暗中靠著牆默默地吸著煙。我一驚,伸出手去擰開檯燈,然後也坐了起來。
  「你怎麼不睡?」我問道。
  溫月對我笑了笑,說:「睡不著。」
  我看著她手裡的煙,說:「你又抽煙了?抽煙對身體可不太好。」
  「這段時間總覺得心裡很煩,」溫月眼眸里流露出些許無奈,說:「所以忍不住抽幾支。」
  我心裡有點不安,問道:「溫月,是不是因為我?」
  溫月搖搖頭,說:「星星,你不要胡思亂想,根本就不關你的事!」
  「那你可以告訴我嗎?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煩?」
  「星星,你就不要問了。」溫月說著,吸了口煙,然後將煙蒂丟到地上。我往地上一看,才發現溫月之前扔的煙蒂已經有四五個之多。接連抽這麼多煙,可想而知她心裡有多煩了。
  我也將後背靠牆,和溫月坐到一起,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們就這樣默默地坐了兩三分鐘,然後聽到溫月說:「星星,關燈睡覺吧。」
  我們都躺了下來,可是過了很久,我仍聽到溫月在黑暗裡輕輕地嘆息。
  我也暗暗嘆了一下,然後默默將溫月摟住。
  溫月忽然翻過身,將溫潤的嘴唇湊過來。
  黑暗中,溫月唇舌之間的煙草味道,讓我感到興奮莫名。我飛快而粗魯地除去她身上的睡衣。我的舌頭從她的嘴裡游出,然後沿著耳垂、頸項、胸部一路游下去……
  溫月如同一隻小貓,在我的舌頭下發出一陣陣輕微的吟叫。而我也終於忘卻身體之外的世界。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可以羈絆情感,我們淺吟低唱,雙雙攜手飛一般共赴極樂世界。
  
  溫月很早就走了。她臨走的時候,只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忽然有些心酸,想抓住她的手,但卻始終沒有伸出手去。
  溫月走後,我又躺下繼續睡覺。眼睛一閉,腦子裡卻浮現著溫月在黑暗中抽煙的情景,心裡便隱隱生出一絲不良的預感。
  不過這一天卻過得很是平靜。直到晚上,溫月都沒給我來過電話。吃過晚飯,我又在音像店買了張鄭源的歌碟,然後想回去好好聽一下。
  我才進家門,電話就響了,正是溫月打來的。看到溫月的號碼,我心裡不由有些緊張,我很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可是,溫月的語氣很平靜,絲毫沒有異樣。她說過半個小時就過來,讓我到樓下等她。
  我吁了口氣,覺得心安多了。
  我在路邊上伸長了脖子,才看到溫月的車開過來。我滿心歡喜地上前,正想伸手去開前面的車門,卻忽然發現副駕上坐著另外一個陌生女子。我訕訕地退後兩步,打開後車門。
  上車后,溫月便給我介紹那個女子:「這是董錦,我的好姐妹!」
  我不知道溫月何以帶上這個董錦,但還是禮貌地對她笑了一下。不過,很快我的笑容便僵住了,因為我聽到溫月這樣介紹我:「董錦,他叫韓星星,是我一個遠房表哥。」

我除了驚訝,更多的是尷尬。想不到,我竟然變成了所謂的「遠房表哥」!
  董錦回頭向我甜甜一笑,又脆脆地叫了一聲:「表哥好!」
  我差點沒暈倒。
  溫月一邊開車,一邊說:「董錦,你可別小看我表哥哦,他以前讀書可厲害啦,年年都考第一,還彈得一手好吉他,閑來沒事半夜裡還跑到女生樓下彈吉他呢!」
  董錦又回頭看我,滿臉仰慕的表情:「真的呀?」
  溫月吃吃笑道:「你不信呀,改天讓我表哥彈給你聽!哎,表哥,你說好不好?」
  我心裡真不是滋味,無緣無故成了「表哥」,又無緣無故被這樣「編排」。但再一想,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當是演戲也好,什麼也好,何不幹脆瀟灑一點呢?想到這裡,我放鬆情緒,笑著道:「董錦,你可別聽我表妹瞎說。她那張嘴,很久沒被人撕了,所以凈胡說!」
  董錦咯咯地笑了,說:「表哥,你是不是不願意彈給我聽,才故意這麼說的呀?」
  我說:「哪裡?只是我彈得不好,而且很多年沒碰那玩意兒,哪好意思出來獻醜?」
  溫月說:「表哥,你就不要再謙虛了,正好董錦那裡也有把吉他,改天你一定要過去彈幾首!」
  我還沒說話,就聽到董錦拍拍手,說:「好啊,好啊!」
  溫月說:「那就這麼定了!就明天吧,表哥哦!」
  我真的很想問溫月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怎麼好像很想將我往董錦那裡推似的。但是礙於董錦在旁邊,也不好開口。
  我於是也不置可否,便岔開話題道:「對了,溫月,我們這是往哪裡走呀?」
  溫月說:「你放心,我們不會賣了你的!怎麼說也是表哥表妹嘛,對不對?再說了,賣你誰要呀?」
  我說:「那可不一定,我雖然長得丑了點,可是畢竟還年輕,還有點力氣,賣去做苦力應該有人要的!」
  溫月說:「喲,還懂得推銷自己嘛!當真怕自己賣不出去?」
  兩個女人同時笑了起來,我也只好陪著傻笑一個。
  
  溫月將車開到南二環旁的一家KTV歌城門口才停下,回頭對我說:「下車吧,表哥!看看這裡要不要陪唱,如果要的話,順便就把你賣了!」
  我說:「就怕我五音不全害得他們生意全沒了!」
  下車后,面對面站著,我才發現,原來董錦不止長得漂亮,而且身材十分火辣,前凸后翹,尤其是她穿著低胸的衣服,一對玉乳至少有三分之一暴露在外,看著就讓人想入非非。
  溫月說:「怎麼,看到美女眼睛都直啦?」
  我臉一熱,連忙辯說:「哪有?我只是覺得董錦有點面熟,所以多看了兩眼!」
  溫月笑道:「表哥,你不是吧?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招?未免也太老土了吧!」
  我臉更紅了。董錦卻笑著替我解圍:「不是呀,我也覺得他有點面熟,說不定以前還真的見過呢!」
  溫月打趣地說:「是啦,你們這對狗男女,前世就曾經廝混在一起,所以今生一見便覺得似曾相識!」
  我和董錦也不再多說,只是對視一眼,然後各自低頭微笑。

發表於 2008-9-7 01:06  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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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除了驚訝,更多的是尷尬。想不到,我竟然變成了所謂的「遠房表哥」!
  董錦回頭向我甜甜一笑,又脆脆地叫了一聲:「表哥好!」
  我差點沒暈倒。
  溫月一邊開車,一邊說:「董錦,你可別小看我表哥哦,他以前讀書可厲害啦,年年都考第一,還彈得一手好吉他,閑來沒事半夜裡還跑到女生樓下彈吉他呢!」
  董錦又回頭看我,滿臉仰慕的表情:「真的呀?」
  溫月吃吃笑道:「你不信呀,改天讓我表哥彈給你聽!哎,表哥,你說好不好?」
  我心裡真不是滋味,無緣無故成了「表哥」,又無緣無故被這樣「編排」。但再一想,反正都已經這樣了,當是演戲也好,什麼也好,何不幹脆瀟灑一點呢?想到這裡,我放鬆情緒,笑著道:「董錦,你可別聽我表妹瞎說。她那張嘴,很久沒被人撕了,所以凈胡說!」
  董錦咯咯地笑了,說:「表哥,你是不是不願意彈給我聽,才故意這麼說的呀?」
  我說:「哪裡?只是我彈得不好,而且很多年沒碰那玩意兒,哪好意思出來獻醜?」
  溫月說:「表哥,你就不要再謙虛了,正好董錦那裡也有把吉他,改天你一定要過去彈幾首!」
  我還沒說話,就聽到董錦拍拍手,說:「好啊,好啊!」
  溫月說:「那就這麼定了!就明天吧,表哥哦!」
  我真的很想問溫月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怎麼好像很想將我往董錦那裡推似的。但是礙於董錦在旁邊,也不好開口。
  我於是也不置可否,便岔開話題道:「對了,溫月,我們這是往哪裡走呀?」
  溫月說:「你放心,我們不會賣了你的!怎麼說也是表哥表妹嘛,對不對?再說了,賣你誰要呀?」
  我說:「那可不一定,我雖然長得丑了點,可是畢竟還年輕,還有點力氣,賣去做苦力應該有人要的!」
  溫月說:「喲,還懂得推銷自己嘛!當真怕自己賣不出去?」
  兩個女人同時笑了起來,我也只好陪著傻笑一個。
  
  溫月將車開到南二環旁的一家KTV歌城門口才停下,回頭對我說:「下車吧,表哥!看看這裡要不要陪唱,如果要的話,順便就把你賣了!」
  我說:「就怕我五音不全害得他們生意全沒了!」
  下車后,面對面站著,我才發現,原來董錦不止長得漂亮,而且身材十分火辣,前凸后翹,尤其是她穿著低胸的衣服,一對玉乳至少有三分之一暴露在外,看著就讓人想入非非。
  溫月說:「怎麼,看到美女眼睛都直啦?」
  我臉一熱,連忙辯說:「哪有?我只是覺得董錦有點面熟,所以多看了兩眼!」
  溫月笑道:「表哥,你不是吧?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招?未免也太老土了吧!」
  我臉更紅了。董錦卻笑著替我解圍:「不是呀,我也覺得他有點面熟,說不定以前還真的見過呢!」
  溫月打趣地說:「是啦,你們這對狗男女,前世就曾經廝混在一起,所以今生一見便覺得似曾相識!」
  我和董錦也不再多說,只是對視一眼,然後各自低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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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34 | 只看該作者
我們要了個迷你包,不過這裡的迷你間比我去過的其他地方的迷你間明顯大了許多,至少可以容納五六個人。音響效果也不錯,加上幾十英寸的大背投,看著也舒坦。但是,這些並不能使我產生絲毫興奮。
  趁著董錦上洗手間之機,我正想問溫月今晚把董錦叫上是什麼意思?溫月卻笑著先問我道:「怎麼樣,董錦長得還不錯吧?」
  我苦笑道:「她是長得很漂亮,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溫月頗有意味地說:「董錦還是單身,你還有機會。」
  我再度苦笑,問道:「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溫月笑著說:「我覺得很好呀。」
  我認真地說:「溫月,你不用再浪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跟她怎麼樣的!」
  溫月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清楚的,該來的,自然來了,該發生的,也自然要發生。」
  我很果斷地搖頭,說:「不可能!」
  溫月說:「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就當認識一個新朋友。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算了。」
  我說:「溫月,你要知道,我喜歡的是你……」
  「星星,你要記住,」溫月盯著我,壓低聲音,說道:「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只是我的遠房表哥!知道嗎,表哥!」
  我哭笑不得:「表哥?」
  溫月點頭:「對,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我的話,就只能以表哥的身份,明白嗎?」
  「表哥?表哥?!」我突然感到無比的悲哀。表哥?我這算哪門子的表哥?!
  我凝視著溫月,正要說話,卻聽到開門的聲音,然後就看見董錦笑盈盈地走進來。我只得將話咽回肚子里。
  溫月說:「來,大家喝一杯!」
  董錦立即端起酒杯,對我說:「很高興認識你,來,干!」
  我扭頭看了溫月一眼,然後和董錦碰杯:「幸會!幸會!」
  各自喝完杯中之物,董錦看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說道:「表哥的酒量還不錯嘛!」
  我說:「拜託,你不要表哥表哥地叫我好不好?聽著就起雞皮疙瘩!你還是叫我星星吧!」
  董錦笑得更甜了:「那我就叫你星哥吧!」
  這一聲「星哥」,叫得我骨頭都酥了。
  溫月笑道:「你這個小賤人,逢人就喊哥!不過你可記住了,我表哥跟你其他的哥哥不一樣哦!」
  董錦也不惱,只說:「當然啦,你表哥就是我表哥嘛!」
  溫月拿眼睛看我,笑嘻嘻地說:「聽到沒有,表哥?」
  被兩個女人如此消遣,唉,我惟有喝酒,方能抒懷。
  
  接下來,溫月老讓我和董錦對唱。從《有一點動心》到《相思風雨中》,從《廣島之戀》到《明明白白我的心》,一首接一首。一開始,我就像趕鴨子上架似的,很不自然很不樂意,但是到了後面,我想與其這麼扭捏,不如趁機試探一下溫月的真實意圖,便索性放開來,借著酒意假裝與董錦很親密,不僅牽手共唱,而且有兩次唱到高潮處,還攬著她的柳腰。而董錦也不以為逆,反一副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說實話,倘若換了別的環境,卻也挺銷魂的,但是此時,我哪有這種情趣?我摟的是董錦,注意力卻全在溫月那裡。
  然而,每次我偷看溫月,她居然都滿臉笑意,彷彿很為我們這麼親近而高興似的。我覺得不可思議,難道她就沒有一點點醋意?難道她真的希望我和董錦在一起?

董錦不但歌唱得好,而且酒量也不錯,兩個小時不到,已經和我幹了十幾杯。雖然酒杯小,但是畢竟喝的是洋酒,後勁還是很厲害的。我很快就扛不住了,頭有點昏,眼有點花,腳底下直打滑,離到位不遠了。再看董錦,臉不紅眼不熱,一點事也沒有。
  當董錦再擎著酒杯向我勸酒時,我連連擺手,說:「不行了,不行了!」
  董錦笑道:「你是男人,哪能說自己不行呢?難得今天這麼高興,來,再干一杯!」
  溫月也從旁說:「是嘛,人家董錦一個女孩子,主動來敬你,你怎麼可以不給面子呢?」
  我苦笑著說:「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溫月說:「我就不信,你喝了這杯會倒下!就算你真的倒下了,我們也會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我說:「溫月,你能不能別添亂?」
  溫月說:「表哥,你就別婆婆媽媽了,人家董錦等得手都酸了。快點吧!」
  我轉向董錦,只見她依然面帶微笑地端著酒杯看我。我無語了,只好硬著頭皮和她碰飲。
  溫月咯咯笑道:「這就對了嘛,一杯酒能把你喝醉?」
  說著,溫月又將我杯子滿上,然後遞給我,說:「表哥,我也敬你一杯!哎,你可別不喝啊?要不然我可不依,憑什麼跟美女喝了,不跟我這個表妹喝?」
  我苦笑不已。這個溫月,簡直是惟恐天下不亂嘛!但我也只好跟她再喝一杯。
  這杯喝下去,我的胃直翻得難受,趕緊奪門而去。才踏進洗手間,我便再也忍不住了,吐得一塌糊塗。
  吐出來之後好受多,我洗了把臉,對著洗手台上的鏡子看。鏡子里的我滿臉通紅,眼神暗淡,髮型凌亂,半點生氣都沒有。我暗嘆一聲,酒這玩意怎麼如此厲害,竟將人折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回想今晚溫月和董錦的表現,我總覺得有點不妥。彷彿她們早就設好了一個局,在等我往裡鑽。那麼,她們真正的用意又是什麼呢?難道是考驗我?考驗我對溫月感情的真假?考驗我對誘惑的反應?嗯,確實也有這種可能,否則溫月也不會帶上董錦,還故意撮合我們;否則董錦也不會穿成那樣,還故意和我如此近乎。這樣一想,我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嘿嘿,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韓星星雖然不是什麼柳下惠坐懷不亂,但也不至於不分輕重飢不擇食。別說董錦只露了三分之一乳房,就算脫得光溜溜,我也不會越雷池一步。
  我又打開水龍頭,狠狠地沖了幾下臉,然後才返回包間。意外的是,包間里只有董錦一個人。
  我對董錦打了個哈哈,問道:「溫月呢?」
  董錦眼波帶媚,輕笑道:「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我心中一動,說不定這就是她們的詭計!溫月故意先迴避,製造我和董錦獨處的機會,而一旦我「入閘」,她立刻就出來了!嘿嘿,你們精,我也不笨!我只要把握原則,與董錦保持一定的距離,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想到這裡,我故做輕鬆地「哦」了一聲,坐到離董錦大約一米多遠的沙發的另一頭。
  很快,事情很快便如我想象的那樣:董錦端著兩杯酒,向我湊了上來。

董錦說:「星哥,咱們再來喝一杯吧?」
  她的聲音甜美得近乎嬌嗲。我不動聲色地說道:「你的酒量很不錯嘛!怎麼喝都沒事!」
  董錦說:「見笑了。其實我是最喝不得的,只是今天喝得比較盡興罷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我笑了笑,說:「怎麼,這麼快就把我當知己了?」
  董錦微微一愣,但很快又眉開眼笑:「難道星哥還把我當外人嗎?你是溫月的表哥,自然也就是我的表哥了,對不對?」
  我一聽到「表哥」這一稱謂就頭大,忙不迭地說:「對對對!」
  董錦說:「那就對了嘛,這杯酒我祝星哥天天開心,越來越帥!」
  我笑道:「只要不是蟋蟀的『蟀』就對了!」
  董錦說:「怎麼會呢?星哥本來就很帥嘛!」
  我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句話,我理解為酒後吐真言哈!」
  董錦也笑了,說:「OK,我先干為敬!」說著,她一揚脖便把酒幹了。
  我從她手裡接過另一杯酒,無奈地說:「我今天非被你們放翻不可!」
  喝完酒,我們都坐到沙發上。咫尺之遙,我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到董錦暴露在衣服之外的由三分之一變成三分之一強乃至接近二分之一的胸前的景緻,也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熾烈的成熟女人的氣息。這樣的景緻,這樣的氣息,在昏暗曖昧的燈光下,在煽情的音樂背景下,在酒精的加速刺激下,成為最是叫人無法抗拒的誘惑。面對著這肉感的誘惑,我從心理到生理,都覺得渾身熾熱,難以按捺。但是,我也知道,眼前這噬骨的誘惑,是一團火,看著熱烈,一旦貼近,極有可能被無情地焚毀。所以,我不得不強壓住自己的慾望,盡量不讓它蔓延。
  我於是選擇了從沙發上站起來,並佯裝很淡然地說:「你要唱什麼歌,我去幫你點!」
  董錦說:「隨便吧。」
  我開玩笑地說:「耶,還真是歌霸呀?什麼歌都會唱?厲害!厲害!」
  董錦做了個鬼臉,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
  我正要說話,電話忽然響了。居然是溫月打來的:「星星,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董錦就交給你啦!」
  我聞言大吃一驚,連忙說道:「那怎麼行?你在哪裡?快點回來!」
  溫月說:「我已經在路上了,那邊出了點事,所以來不及跟你們說了。不過單我已經買過了,還另外再幫你們叫了瓶酒,一會服務生就送上去。好啦,不多說了,我在開車,回頭再跟你解釋。」
  「那……這個……」
  我還沒說完,溫月就掛了。
  「怎麼啦?」董錦似乎也聽出狀況,問了一句。
  我將手機放在桌子上,雙手一攤:「溫月有事先走了。」
  「哦?是嗎?」董錦臉色略有變化,「那我們要不要現在走?」
  我苦笑著說:「走?她又幫我們叫了一瓶酒呢!」
  董錦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一點心情也沒有。如果我沒有猜錯,溫月中途走人,一定是她們事先就約定好的。顯然,目的就是讓我更快更易於掉進她們設好的「局」里。這兩個鬼丫頭,餿主意還不少嘛!我不由朝董錦看去,卻發現她也正盯著我。
  我的目光才與董錦的目光交匯,她立即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我突然來了興趣,我倒想看看,這個戲她們要如何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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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6 14:35 | 只看該作者
17. 稍後繼續,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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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45 | 只看該作者
我想,既然自己已經存心去演這齣戲,與其被動受制,為何不如主動出擊?
  打定主意,我立刻鎮定了許多。我輕輕挪動屁股,坐到董錦的身邊,然後將兩個酒杯斟滿,再遞一杯給她,說道:「有來無往非禮也!今天晚上你敬了我很多杯,現在我也回敬你一杯,來!我祝你永遠年輕,永遠漂亮!」
  董錦接過杯子,眼帶淺笑,說:「謝謝!」
  幹完這一杯,我說:「老是這麼干喝,也沒多大意思。不如這樣,我們划拳好不好?」
  「怎麼划?」董錦似乎也來了興緻。
  我眼睛一轉,說道:「十五二十,剪刀石頭布,棒子老虎雞,隨便你挑。」
  「以上幾種太簡單了,既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又乏味,」董錦笑著搖搖頭,「還是亂劈柴吧,好玩一點!」
  「那……好吧。」
  其實,對於划拳,我一直都是菜鳥。我之所以提出划拳,一來是想讓氣氛更輕鬆活潑一點,二來以為董錦一個女孩子,應該不會太厲害,說不定自己可以占點便宜。不料,聽她說得這麼隨意,看來應該是拳中老手了。我不由得暗暗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果然,一連六七把,董錦都是三兩下就輕易滅了我。害我接連喝了好幾杯,直喝得本來已經清醒的腦袋又開始昏昏然了。唉,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我暗叫倒霉,只好推說內急,跑到洗手間暫避一會。
  我在洗手間里用冷水洗了很久的臉,總算又清醒了一些。然後,我又趴在洗手間里的小窗子上琢磨對付董錦的辦法。想了很久,終於被我想出了一個自認為很不錯的辦法,於是欣欣然跑回去。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才進門,董錦就提出了要回去。
  我頓時傻眼了,不是吧?我辛辛苦苦想好了應對之策,對方卻說不玩了!這簡直比奮力一拳卻打到棉花里更讓人覺得無趣。
  我瞟了桌子上那瓶溫月後來才叫的還沒來得及打開的洋酒一眼,嘟噥了一句:「酒都沒開呢!」
  董錦說:「沒關係,你可以留下來慢慢喝,或者拿回家喝。不過,我真的得回去了。」
  我問道:「怎麼突然想要回去了呢?」
  董錦說:「沒什麼,忽然想起明天還有事,所以就不想再玩了。」
  我輕輕嘆了一聲,說:「好吧,我送你回去。」
  我讓服務生找了兩個塑料袋,然後將那瓶沒開的洋酒以及用來兌酒的幾瓶飲料全都裝好,這才拎著它們和董錦出門。
  走下樓梯的時候,我忽然想道,莫非她們想換個更為私密的地方演下半場?嗯,也有這種可能,畢竟KTV歌城裡耳目繁雜,不太方便操作,但是如果到隱秘一點的地方就不一樣了。比如董錦住的地方,比如我住的地方,又或者某某賓館……
  可誰知,董錦不僅讓計程車司機直接開到她住的地方,而且下車的時候只對我揮了一下手,道了一聲拜拜,便飄然而去。這回我徹底迷糊了:搞什麼呀?就……就這樣收場啦?也太……太沒意思了吧?難道她們還想欲擒故縱……放長線,慢慢玩不成?
  「現在往哪裡走?」計程車司機問道。
  我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經司機這一問,才回過神來。我看了手裡的酒和飲料一下,然後苦笑著告訴他目的地。

翌日中午時分,溫月給我打電話,問我昨晚有沒有盡到護花使者的責任,安全將董錦送回家?我沒好氣地說:「沒有!我把她打來吃了!」
  溫月咯咯笑道:「是嗎?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我說:「恭喜個屁!帶朋友出來,中途自己又跑了,這算什麼回事嘛!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
  溫月笑得更厲害了,說:「怎麼,生氣啦?好心給你介紹女朋友呢,難道錯了?」
  我說:「你沒錯,錯的是我!」
  溫月說:「沒關係,如果你不喜歡董錦這種類型的,我還可以再給你介紹另一中類型的。就清純可人的那種,好不好?」
  我哭笑不得,求饒地說:「溫月,拜託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
  溫月說:「我可沒胡鬧。我是真心想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呢!」
  「夠了,溫月!」我盡量使自己不至於太過激動,但是很顯然,我失敗了,我的語氣很不和善:「我最討厭別人自作主張地為我張羅這張羅那!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你給我介紹女朋友!不需要!」
  「好,收到!」溫月的口氣依然很嬉皮:「不過,別忘了,董錦還在家等你呢,還有她那把吉他!」
  我離崩潰只有一步之遙了。我有氣沒力地說:「你愛彈你彈去,別拿我來尋開心!」
  溫月說:「要不,我把董錦連同她的吉他一起帶到你那裡去?」
  我徹底崩潰了。
  
  老實說,董錦的吉他還不錯。彈起來挺有感覺的,彷彿又將我帶回了那些青蔥的歲月。那時候的我們,是怎樣的意氣風發和無所畏懼,冒著被花瓶和磚頭砸破頭的危險,半夜裡在女生樓底下瘋狂地彈著吉他。直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天空飄著冰涼的細雨,而我們幾個人圍在一起,肆無忌憚地彈著傷感的曲子。雖然最後我們都被宿管科逮住了,我們其中的那位兄弟最終也沒有俘獲心儀姑娘的心,但是當時無數的尖叫聲和口哨聲,卻見證了那一刻的浪漫與永恆。
  一曲終了,我輕輕地將吉他放下。再一看,溫月和董錦一臉陶醉,而且,溫月的眼角居然泛著淚光。
  「的確很不錯!」溫月眨眨眼睛,說。
  董錦附和道:「對,我也被感動了!」
  接著,董錦也彈了兩首歌,而且彈得相當好。董錦會彈吉他,這並不稀奇,畢竟吉他是她的,表明她多少喜歡這玩意。但是,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溫月竟然也是彈吉他的好手。一首《流浪歌手的情人》被她彈得味道十足。
  見到我瞪大眼睛,溫月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我說:「豈止是意外!簡直是太意外了!要是你今天不露一手,我還真不知道你不但會彈吉他,而且簡直不像是業餘的!」
  溫月搖頭說:「不行了,不行了,太長時間沒碰這東西,都生疏了。」
  「那意思就是說,你以前彈得更好啦?」我說:「我真懷疑你以前做過樂隊的吉他手!」
  董錦笑道:「她不是你表妹嗎?難道你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微一錯愕,但很快便笑著說:「哦,我們只是遠房親戚,平時很少來往的。而且長大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哪裡有時間過問。」
  溫月說:「其實主要是我這個表哥當年忙著練吉他騙小女孩去了,所以根本就沒把我這個表妹放在眼裡。」
  開了一通玩笑之後,我們又輪流彈曲子。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們是「彈遇知音千曲少」,每個人都彈得很盡興。
  其實,我都不知道一開始為什麼會被溫月說動,隨她來到董錦這裡。不過,現在反而要感謝溫月帶我過來。否則,這個下午,也將和許許多多平淡無奇的下午一樣過了也就忘了。如今,因為一把吉他,卻使我們的這個下午變得很不一般,很值得紀念。
上午的工作例會上,老黃宣布了一個壞消息:萬風集團的項目,我們公司失標了。
  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畢竟在前期,大家為這個付出了很多很多。而且,這個項目的流失,對我們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業績將會有很大影響。
  「我記得從今年三月份開始,我們就在為這個項目打點關係,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而且近大半個月來,大家為方案花了很多心思。所以……說句實話,對於這個結果,我真的有點不甘心。」老黃滿臉冷峻:「但是,事已如此,我希望大家也不要再多想。雖然這個項目很重要,但並不表示失去它我們就會活不下去。接下來還會有很多項目進來,大家一定要振作精神……」
  作為一個部門的頭,老黃自然要說一些安慰話來慰藉大家,但是從他的眼神和表情,我可以看出,此刻他心裡十分失落。一個勢在必得的項目,最後居然不明不白的丟了,換了誰也不會好受的。我忽然想起馬植來,項目會不會被他們拿走了?他為了這個項目居然連我這種小角色都不放過,說明他一定很想得到它了。
  正好,就在這時,我聽到柳莉紅問了一個我也很想問的問題:「老大,那你知不知道是哪個公司最後勝出了?」
  我們都屏住氣息,齊刷刷地盯著老黃。
  只見老黃苦笑了一下,說道:「誰勝出已經不重要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散會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在QQ上發了條信息給周嫣,問她知不知道萬風集團的項目是哪個公司贏走了?很快,周嫣回了過來:盛世昌明公司。不過這事你不要宣揚出去,黃老大不讓多說了。我給她回復道:明白了。我不會多嘴的。
  吃中午飯後,我給一個以前的同事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馬植現在哪個公司?
  「馬植呀?他和別人合夥開了一個公司,好像叫,叫什麼盛世昌明……」前同事說:「對了,你問這個幹嗎?」
  「哦,沒什麼,我那天碰到他了,所以隨便問問。」我說。
  果然,項目落入馬植之手了。我不由吁了口氣。這個馬植,真是不簡單呀,居然能將我們勢在必得的項目給搶走了。
  「喂,在想什麼呢?」我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林韶。於是笑笑道:「沒什麼,我一個朋友快過生日了,所以在想送他什麼好。」
  林韶說:「你朋友是男是女呀?」
  我說:「你問這個幹嗎?」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給你建議呀?」
  「哦,」我信口說:「應該是個男的吧!」
  「什麼叫『應該是個男的吧』?男的就男的,女的就女的,清清楚楚,乾乾脆脆,哪有你這樣說的?」
  我讓林韶不依不饒的表情給逗樂了。這丫頭,最近和她稍稍疏遠了點,還是這麼靈牙俐嘴。本來這只是我隨口亂說的,不過看她這樣,我反而有心想逗逗她,當下眼睛一轉,說:「怕你了,老實告訴你吧,是個女孩子!」
  「是嗎?」林韶說:「是不是想追人家呀?」
  我說:「這你就管不著啦!」
  林韶眼睛一瞪:「廢話,這個都不知道,如何建議?」
  我說:「你不是吧?這和送禮物有什麼關係?」
  「你bai痴呀?怎麼沒關係?如果你對她有意思,當然要送能表達愛意的禮物了,如果你對她沒意思,有些東西是不能亂送的,免得誤會,你明不明白?bai痴!」林韶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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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46 | 只看該作者
林韶的語氣讓我覺得很不爽。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和她糾纏下去。本來就只是簡單的一句託詞,現在卻被她越說越遠,真是沒有一點意思。我說道:「好了,我要回辦公室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呢!」
  林韶說:「韓星星,你沒有必要這麼過分吧?幹嗎老是要躲避我?就算你有了女朋友,可我們還是同事吧?你至於這樣嗎?」
  「你……」我無可奈何地說:「我的大小姐,我哪有躲避你了?我是真的有事嘛!」
  「你能有什麼破事要忙?大家一個辦公室的,你那點事,難道我不清楚?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你說你忙什麼呢?!」
  「不是……那個,那個什麼叫我……」
  「不要這個那個的,支支吾吾,借口沒想好就準備拋啦?你不嫌寒磣呀?」
  我被林韶說得啞口無言。
  我想了想,說:「林韶,那你想怎麼著,你說吧?」
  林韶卻撲哧笑了:「韓星星,瞧你這點出息!說你兩句,臉就綳得像塊黑鐵一樣,真沒勁!好啦,我請你吃冰淇淋,就當是為我剛才對你太凶賠個不是!」
  我暗自搖頭,這個林韶,簡直就像六月天,一會陰,一會晴,變化不定。我說:「怎麼,你也知道自己很兇呀?」
  林韶得意地翹著嘴角,說:「誰叫你有了女朋友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也不跟她解釋,只是笑了笑。
  誰知林韶卻又上來挽著我的手臂,說:「不過也無所謂,反正我一直把你當成姐妹!」
  「什麼?」我哭笑不得,「你把我當姐妹?我可是大男人吶!」
  林韶放開我的手,跳到我前面去,然後轉過來,調皮地說:「我不管,反正你在我心目中就是——姐妹!」
  說著,她又像個孩子似的跳開了。
  我知道她是故意在氣我,於是假裝兇巴巴地說:「好你個瘋ya頭!滿嘴胡言亂語,看我不把你的小嘴巴撕爛!」
  
  離公司不遠有條小河,叫牽馬河。河面不寬,但是由於在市中區,整治得還不錯,兩邊綠草茵茵,垂柳依依,微風拂面,倒也有幾分愜意。我和林韶坐在河邊的一張石條椅上,吃著一種叫「娃娃頭」的冰淇淋。
  林韶說:「其實這種冰淇淋的味道很一般,不過小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吃,所以很懷念這種味道。」
  看到林韶臉上淌著無限懷念之情,我笑道:「原來你吃的不是冰淇淋,而是回憶。」
  林韶沒有笑,反而很憂鬱的樣子:「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明白的,這種冰淇淋對於我有著特殊的意義。」
  「什麼意義?」我好奇地問道。
  「大約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爸爸為了生意,幾乎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家,有時候還夜不歸宿,為此,我爸爸和我媽媽經常吵架,甚至還鬧過離婚,那段日子,我非常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跟我們班上一些同學那樣,失去一個完整的家。尤其是有一次,我路過一個餐廳,無意中從玻璃窗里看到了我爸爸……他,他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在一起,他們很親密……我當時嚇傻了,我不停地跑,拚命地跑,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直到我摔倒了,摔得膝蓋鮮血直流,我大聲哭,大聲哭,很多人圍了上來,他們都以為我是因為摔傷而哭,可是我知道我不是為這個哭……後來,從人群中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上還拿著一根娃娃頭冰淇淋,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她對我說,姐姐,你別哭了,我請你吃冰淇淋!……我到今天還記得那個小女孩的樣子,還記得她對我說的話,雖然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見過她!不知為什麼,從那天起,我開始迷上了這種冰淇淋,只要我一不開心,我就會去買來吃……」
  我看著林韶,靜靜地聽她說。林韶說得很動情,而我也聽得很入神,我們連冰淇淋都忘了吃。

不知不覺中,快要到下午上班時間了。我將吃剩下的冰淇淋棍子扔掉,說:「走吧,回公司吧。」
  林韶說:「聽我說這麼多,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呀?」
  我搖頭,說:「怎麼會呢!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感謝我?」林韶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我用鼻子嗯了一聲,微笑著說:「謝謝你把我當成朋友呀,要不你怎麼會說那麼多以前的故事給我聽呢?」
  「唉,」林韶輕嘆,眼睛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說:「有些事情藏在我心裡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不敢面對,也不想面對。比如我撞見我爸爸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我媽,也從沒跟別人提起過。雖然後來我爸和我媽沒有離婚,但是那件事卻像一根刺一樣,一直在我心裡,每一次我看到我爸的時候,我都不由得想起那天的情景,然後,然後我便對我爸產生一種恨意。」
  林韶從石條椅上站起來。我也跟著站了起來,望著她問道:「那你現在還恨你爸嗎?」
  林韶望著遠方,過了大約十秒鐘,才轉過來盯著我,反問道:「換了你是我,換了你撞見你爸和別人偷情,你會不會一直恨著他?」
  我愣住了。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韶忽然恨恨地說:「我既恨我爸,我更恨那些狐狸精!我恨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因為他們很沒有道德!」
  說著,林韶走了出去。而我,卻呆在原地。林韶說的那句「我恨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因為他們很沒有道德!」像一根鐵捶一樣擊打在我的心上。假如,假如溫月不是別人的情人,假如她確實是別人的老婆,那麼,我不也正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嗎?不也是「沒道德」嗎?
  「怎麼啦?走呀!」林韶看我沒跟上去,回頭說道。
  我吶吶地應了一聲,然後鬱郁地邁開腳步。
  我和林韶肩並肩走著。林韶說:「很奇怪,跟你說了這些之後,我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我說:「也許人就是這樣的,心裡藏事,總是感到很不舒服。」
  林韶沉著臉說:「不過,我跟你說了這麼多秘密,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啊,否則我一定饒不了你!」
  我說:「你放心,我沒有那麼八婆,再說了,你是相信我才會說的,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呢?」
  林韶忽然陰惻惻地笑了:「是嗎?那你背著我交女朋友,算不算對不起我呢?」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這個嘛……嘿嘿!」
  「你嘿嘿笑是什麼意思?是承認交了女朋友,還是承認對不起我?」
  「我……」
  林韶大聲笑起來:「哈哈,我就愛看你窘迫的樣子!還真對得起你的外號:木頭!哈哈!」
  我臉一熱:「好啊,你又捉弄我!」
  林韶沖我吐吐舌頭,說:「怎麼,不服氣呀!有本事你也捉弄我一把呀!」
  
  在電梯里,林韶忽然幽幽地說:「說實話,有時候我還真的有點喜歡……和你一起瘋鬧。」
  我沒說話。
  林韶又說:「其實,我平時挺寂寞的。」
  林韶的聲音低沉而哀怨。我很想安慰她兩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話。
  走出電梯之前,林韶又低聲說了一句:「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啊?」我下意識地輕叫一聲。因為,我原本和溫月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的。
   林韶又說:「其實,我平時挺寂寞的。」
  林韶的聲音低沉而哀怨。我很想安慰她兩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話。
  走出電梯之前,林韶又低聲說了一句:「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啊?」我下意識地輕叫一聲。因為,我原本和溫月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的。
林韶聽到了我的叫聲,回過頭,仔細地盯著我慌亂的表情,足足有一分鐘,狠狠地丟下一句:「就在我們上次吃飯的地方,一定要來」,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整個下午的時間,度日如年,想著林韶最後那種哀怨並帶著威脅的眼神,想著假如不和她去吃飯能產生的最壞的後果……溫月怎麼辦,還有董錦,奇怪,這個時候我怎麼會想起董錦。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老黃電話讓我到他辦公室去一下。我收拾一下情緒,到老黃辦公室。怎麼林韶也在,看林韶一本正經的盯著我,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什麼情況?老黃說話了,公司在海南有一項業務,需要公司派人去落實,一個月時間,公司決定派你和林韶一塊去,因為對於這項業務,只有你和林韶最熟悉,你回去收拾一下,晚上19:00的飛機。老黃命令式地布置完了以後,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真是夠亂的,現在好了,晚上是不要去吃飯了,但是怎麼安排我和林韶一起去出差呀,一鎚子把我的思維定格在兩人共同出差的事情上,那我要怎麼和溫月說呢,好不容易緩和回來的關係,我的思緒又混亂了。
我和林韶從老黃辦公室出來后,看見林韶在幸災樂禍地暗暗偷笑。難道這次出差和她在老黃辦公室出現有關係?我正要說話,林韶停住暗笑對我說,我知道你現在在想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上天這麼安排,那你就認命吧。你現在只有暫時告別你的女朋友,好好工作,聽老黃說,假如這次任務完成了,給我們加薪。

我在電話跟溫月說,臨時有點事情,所以晚飯不能一起吃了。溫月淡淡地說,沒關係。我覺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又說,要不這樣,我一會忙完了再給你電話。掛上電話,才發現林韶一直在盯著我,眼睛亮晶晶的。
  吃飯時,林韶又跟我說了一些陳年往事,但都只限於有趣的小事。其實,我更想聽的是她的情史,畢竟腳踏三隻船這種強悍之事,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的。不過林韶似乎有意迴避,絲毫不涉及她感情方面。就算我故意提到,她也是打個哈哈或採用反問的方式矇混過去。末了,林韶反而要我講自己的戀愛史。我也想嘻哈矇混,但她卻不依,非要我講不可。好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只是閑聊,氣氛也很好,不是那麼莊重,所以我也隨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起來。而且我講來講去,都是和侯曉禾的那些破事,對於溫月,隻字不提。
  林韶忽然說:「聽你這麼說,你們早就分手了,那你現在……」
  我的臉忽然莫名地紅了起來,我知道她想問什麼。我忙擺擺手說:「不說了,不說了,我都說了這麼多,現在該輪到你說了!」
  林韶並不中計,盯著我,半晌才說道:「韓星星,為什麼你總是要迴避這個問題?你現在是真有女朋友,還是擔心我纏著你,所以才隨便編排?」
  林韶問得很直白,我想迴避都不可能了。我只好說:「林韶,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其實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我既開心,又擔心。你是一個好女孩,可是我……」
  我想了想,乾脆拿溫月曾經說過的話來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所以,我不想耽擱你!」
  這些話說得我很鬱悶,可是林韶聽后卻笑了。
  「星星,」林韶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太悲觀了!換句話說,你太自卑了!」
  我低垂著腦袋,也不加以反駁。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說明你很有自知之明,而且有一定的責任心!這也是我很欣賞你的地方之一!」林韶語氣一轉,又說:「但是,有一點你卻忘了,你忘了,我林韶並不是那種只認錢的勢利眼!假如你是因為沒有錢而自卑呢,那我要告訴你,你用不著自卑!」
  這樣的話,從一個女孩子嘴裡說出來,換了以前我一定會感動,可是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感動,因為我和林韶之間,不只是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其中夾著一個……溫月。
  我無法做到捨棄溫月,至少我目前不行。所以……我不可能接受林韶的感情。
  我微微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林韶,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真的。我知道,現在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我也身不由己,所以,所以……對不起!」
  林韶咬著下唇,臉色極其難看,眼眶裡溢滿了淚水。
  像她自尊心這麼強的女孩,一而再不顧一切地主動示愛,而我卻再一次不識好歹地拒絕,如何不讓她傷心?
  林韶終於坐不住了,從坤包里拿出錢包,掏了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說:「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說著,她立即奪門而去。
  我沒有追,只是目送著她漸漸遠去。我清楚地看到,她一出門便用手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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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48 | 只看該作者
從飯館出來,我沒有給溫月電話,也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跑到河邊去吹風。
  立秋已過,河風多了幾分涼意。我憑欄而站,看著光影交錯、色彩斑斕的河面,忽然感到一陣目眩。
  越想越覺得自己對林韶太過於殘忍,但是又不敢給她打電話,因為害怕如果不夠決絕,反而變成一種拖累。即便短痛痛徹心扉,也比綿綿的長痛要好得多。
  我沿著河邊的小徑默默地走著。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而寂寞。我想,也許我們這一生,會有很多時候要自己一個人獨行,一個人承受漫漫長夜,承受無盡的寂寞。
  忽然想起了以前和侯曉禾一起在河邊散步的情形。記得我們才畢業那陣,幾乎每天晚上都出來散步,而且常常來到這河邊。其實河邊離我們住的地方並不近,可是我們一點也不覺得遠,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有時候我們會在河邊駐足,情意綿綿時還會躲在暗處接吻。
  我有些感慨,為什麼我總在寂寞的時候就不經意地想起侯曉禾,而每每想起她之後便愈加感到寂寞?
  不過,這一次我發覺還是有點不同,因為這一次我想起她時,居然還對她產生了一點點感激之情。沒錯,是感激。感謝她曾經與我一同在這河邊漫步,還給我留下了一絲美好的記憶。也許,事過境遷之後,我們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才會發現,人生的每一個經歷,每一段日子,不管結局是悲是喜,都是值得我們懷念,或回味的。
  我望著遠處的燈火,默默地為侯曉禾祝福,祝福她一生平安,永遠幸福。

  原以為林韶會像以前一樣,不給我好臉色,可是沒想到在公司里遇見她時,她竟然主動跟我打招呼,而且面帶微笑,似乎心情還不錯。這樣一來,反把我弄傻了:她沒事吧?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無甚波瀾。我和溫月只通了兩次電話,沒有見面。不過每一次她都刻意像我提起董錦,還叫我多跟董錦聯繫聯繫。我表面應承,卻不付諸行動。
  自從冷不丁地冒出一個董錦之後,我發覺自己對溫月的熱情也越來越減退了。甚至對於見不見面,在不在一起,都覺得無所謂。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周六上午,我還在睡夢中,瘟豬就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安排,如果沒安排就去陪陪他。問他有什麼事,他卻又不肯告訴我,還說是兄弟就不要問那麼多。我猜想他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否則絕不會這麼閃爍其詞,便答應了他。
  碰面之後,我軟硬兼施,瘟豬才跟我說出實情。原來最近鍾琪老是夜不歸宿,而且行蹤神神秘秘,還動不動就發脾氣,所以瘟豬疑心她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昨天晚上,瘟豬無意中在街上看到鍾琪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便暗中跟蹤他們,誰知他們進了東門一個小區之後就再也沒出來了。後來,瘟豬給她打電話,卻處於一直關機狀態。
  「唉!」瘟豬嘆了口氣。他滿臉鬍渣,面容憔悴,似乎很久都沒有休息好過了。
  我安慰他道:「你也不要這麼喪氣,說不定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呢!」
  瘟豬苦笑:「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怎麼可能一個晚上都不出來,而且還把手機都關了?」
  我說:「就算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樣,又如何?女人一旦變了心,你還能留住她嗎?」
  瘟豬雙手抱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半天才說:「你不知道,為了她,我連工作都丟了!我真的很不甘心呀!」
  「啊?你工作丟了?」我深感意外:「到底怎麼回事?」

從飯館出來,我沒有給溫月電話,也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跑到河邊去吹風。
  立秋已過,河風多了幾分涼意。我憑欄而站,看著光影交錯、色彩斑斕的河面,忽然感到一陣目眩。
  越想越覺得自己對林韶太過於殘忍,但是又不敢給她打電話,因為害怕如果不夠決絕,反而變成一種拖累。即便短痛痛徹心扉,也比綿綿的長痛要好得多。
  我沿著河邊的小徑默默地走著。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而寂寞。我想,也許我們這一生,會有很多時候要自己一個人獨行,一個人承受漫漫長夜,承受無盡的寂寞。
  忽然想起了以前和侯曉禾一起在河邊散步的情形。記得我們才畢業那陣,幾乎每天晚上都出來散步,而且常常來到這河邊。其實河邊離我們住的地方並不近,可是我們一點也不覺得遠,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有時候我們會在河邊駐足,情意綿綿時還會躲在暗處接吻。
  我有些感慨,為什麼我總在寂寞的時候就不經意地想起侯曉禾,而每每想起她之後便愈加感到寂寞?
  不過,這一次我發覺還是有點不同,因為這一次我想起她時,居然還對她產生了一點點感激之情。沒錯,是感激。感謝她曾經與我一同在這河邊漫步,還給我留下了一絲美好的記憶。也許,事過境遷之後,我們真正平靜下來的時候,才會發現,人生的每一個經歷,每一段日子,不管結局是悲是喜,都是值得我們懷念,或回味的。
  我望著遠處的燈火,默默地為侯曉禾祝福,祝福她一生平安,永遠幸福。

  原以為林韶會像以前一樣,不給我好臉色,可是沒想到在公司里遇見她時,她竟然主動跟我打招呼,而且面帶微笑,似乎心情還不錯。這樣一來,反把我弄傻了:她沒事吧?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無甚波瀾。我和溫月只通了兩次電話,沒有見面。不過每一次她都刻意像我提起董錦,還叫我多跟董錦聯繫聯繫。我表面應承,卻不付諸行動。
  自從冷不丁地冒出一個董錦之後,我發覺自己對溫月的熱情也越來越減退了。甚至對於見不見面,在不在一起,都覺得無所謂。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周六上午,我還在睡夢中,瘟豬就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安排,如果沒安排就去陪陪他。問他有什麼事,他卻又不肯告訴我,還說是兄弟就不要問那麼多。我猜想他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否則絕不會這麼閃爍其詞,便答應了他。
  碰面之後,我軟硬兼施,瘟豬才跟我說出實情。原來最近鍾琪老是夜不歸宿,而且行蹤神神秘秘,還動不動就發脾氣,所以瘟豬疑心她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昨天晚上,瘟豬無意中在街上看到鍾琪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便暗中跟蹤他們,誰知他們進了東門一個小區之後就再也沒出來了。後來,瘟豬給她打電話,卻處於一直關機狀態。
  「唉!」瘟豬嘆了口氣。他滿臉鬍渣,面容憔悴,似乎很久都沒有休息好過了。
  我安慰他道:「你也不要這麼喪氣,說不定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呢!」
  瘟豬苦笑:「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怎麼可能一個晚上都不出來,而且還把手機都關了?」
  我說:「就算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樣,又如何?女人一旦變了心,你還能留住她嗎?」
  瘟豬雙手抱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半天才說:「你不知道,為了她,我連工作都丟了!我真的很不甘心呀!」
  「啊?你工作丟了?」我深感意外:「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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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50 | 只看該作者
瘟豬嘆息不已,說:「別提了,說起來就鬱悶!唉……算啦,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也沒什麼意思!總之,我現在是成無業遊民了!」
  我說:「那你有什麼打算?」
  瘟豬搖頭:「沒什麼打算,就當給自己放假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心情上班。」
  略頓一下,他又說:「其實,真正讓我感到痛心的,不是因為丟了工作,而是……為她丟了工作,她還這樣鬧騰!」
  看到瘟豬如此沮喪頹唐,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朋友的立場來說,我是不應該袖手旁觀,可這種事情,我又如何插得了手?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我一個外人,能做的,或許就只有安慰安慰他罷了。
  我於是試探地問道:「那你看,現在有沒有辦法挽回?」
  瘟豬做出一副苦瓜相,說:「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
  瘟豬說:「行了,別說這種肉麻話了,聽著就起雞皮疙瘩。你要是支持我,就請我吃東西吧,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餓得快頭昏眼花了。」
  我說:「那走吧,我也沒吃早飯。」
  我們尋了個包子店,還沒坐下,瘟豬就吆喝著來兩籠包子,四個茶葉蛋,兩碗稀飯,外加兩碟泡菜。
  我說:「我一籠包子就夠了,茶葉蛋你少叫兩個,我吃不下。」
  瘟豬說:「沒關係,我可以搞定。」
  服務員一端上來,瘟豬立刻一口一個包子,狼吞虎咽地接連吃了三四個。看他這樣,哪像是少一頓飯沒吃,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嘛。我暗覺好笑,說道:「慢慢吃,小心噎著!」
  瘟豬邊大口嚼著邊含混不清地說:「你不知道,我是真餓了……」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說話,默默地吃著。待到吃得差不多了,我才問道:「你們以前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弄成這樣了?」
  瘟豬抬頭看了我一眼,苦笑一聲,說:「你以前不是也和侯曉禾很好嗎?我們都以為你們要結婚的,結果還不是分了?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
  想想也是,這種事情,根本就說不清楚,說不定一分鐘之前兩人還好好的,一分鐘之後便鬧得形同陌路了。我又問:「你們現在是不是住在一起呀?」
  「嗯,」瘟豬點點頭,又嘆了一下,說:「要是我不搬出來和她一起住,說不定我們還好好的。」
  「為什麼呢?」
  「你也知道,兩人一旦住一起,很多矛盾就來了。我們幾乎天天吵架,尤其是我發現她不對勁之後,我們的矛盾更加激烈了。有時候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吵得天翻地覆!越吵越傷感情,越傷感情越吵!說實話,我都有點疲了。」瘟豬眼神迷離。
  我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幹脆分手?與其大家都很累,不如痛痛快快,一分了之?」
  「分手?」瘟豬搖頭:「畢竟投入了真感情,哪能說分手就分手的?」
  我沉默了。是呀,要說分手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深處,身不由己,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就像我和溫月一樣,我們都知道不應該和對方在一起,可是若要徹底斷絕,還真是很難做到。所以說,感情這玩意兒,在局外人看著很簡單很明白的事理,但是作為當事人,卻十分彷徨,迷惑,根本不可能做到慧劍斬情絲!再說了,倘若感情能說放就放,塵世間也不會這麼多痛苦了。古往今來,無論凡夫俗子,還是英雄好漢,最難闖的,便是這「情關」!

吃完早飯,我和瘟豬直奔黎水那裡。有日子沒見,想不到秦孜米已經搬來和他一起住了。不但房子比以前乾淨整潔許多,而且還添了不少傢具。我們到的時候,小兩口居然才從被窩裡鑽出來。我開玩笑地對黎水說:「小日子過得很紅火嘛!看來,多了個人是不一樣了!」
  黎水說:「那是!小百姓也得活出幾分滋潤嘛!」
  我假裝長長地嘆了一下,說:「你是滋潤了!不過我們有些階級弟兄可就慘啦!估計很快又可以唱《單身情歌》了!」
  黎水扯起破嗓門說道:「咋回事?是不是和你那個什麼溫月分手了?」
  瘟豬哭喪著臉說:「不是他,是我!」
  黎水瞪大眼睛:「不是吧?你又出什麼事了?」
  我指著瘟豬的腦袋,笑道:「你沒看到他頭上戴著一個帽子嗎?」
  「什麼帽子?沒有呀?」黎水有點迷惑。
  我說:「那麼大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你難道沒看到嗎?」
  「去你的!還敢笑話我!」瘟豬想笑,又想哭,舉起拳頭要打我。
  黎水這才明白過來,呵呵地笑了。
  這時,秦孜米走了過來,問我們想吃什麼菜,她好到菜市場買。
  瘟豬說:「我要吃雞鴨魚肉,還有燕窩魚翅,哦,最好再搞兩瓶五糧液回來!」
  看到秦孜米一臉驚訝,我連忙說:「別理他,這小子純粹瞎胡鬧!隨便什麼菜都可以,簡單一點就行,你看著辦就是。」
  秦孜米又用徵求的眼神看著黎水。黎水說:「弄條魚吧,做酸菜魚,我們大家都愛吃,其他的你自己決定!」
  秦孜米走後,我拍拍黎水的肩膀,說:「不錯嘛,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而且脾氣很不錯,典型的閑妻良母!你小子有福氣呀!」
  黎水傻笑呵呵地說:「你不用羨慕我!我相信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找到真正情投意合的人的!」
  聽到這話,我惟有苦笑。每個人的際遇都不一樣,不是說自己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不過話說回來,幸福不是只有一種,也沒有固定的模式,只要自己覺得開心覺得值得就行,何必非要跟別人一樣呢?
  「不過,小米確實不錯,我媽臨走那天,還直拉著她的手,很捨不得的樣子,而我這個親兒子,她卻沒多看兩眼!嘿嘿!我媽還讓我春節領小米回家過年,說一定按接待新娘子的標準接待小米……嘿嘿……」黎水說得很起勁,看來他是陶醉在這無邊的幸福之中了。
  不知是不是受到黎水的影響,我開始有點想念溫月了。這也是我最近幾天第一次這麼想念她。
  我於是走到陽台上,撥叫溫月的電話。可是,卻被告知用戶不在服務區。我又走回客廳,說:「兄弟們,好象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壘長城了,不如趁著今天過把癮?」
  黎水拊掌道:「好呀!我馬上給楊建伍打電話!那傢伙這幾天到處在找牌打呢!」說著,黎水便掏出手機打電話。
  不過,瘟豬似乎興緻並不高,愁腸百結地坐在那裡發獃。我遂上前去,將手搭在他後背上,說:「兄弟,別想那麼多了,有些事情多想無益,不如順其自然!」
  瘟豬對我苦笑了一下,說:「我也不想想,可是……」
  我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說:「別可是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她要是放棄你,那是她沒眼光!犯不著想不開!你以前不也說過嗎?外面有的是女人,沒必要弔死在一棵樹上!對不對?」
  這時黎水打完電話,也走了過來,說:「就是!雖然你有可能失去一棵小樹,但你即將得到的,就是一大片森林!還有呀,你可別忘了,你那棵樹還是我讓給你的呢!」
  瘟豬看看黎水,又看看我,忽然長長地舒了口氣,說:「好吧,既然情場失意,那就讓我在賭場上得意吧!我今天非得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我說:「這才是我們熟悉的瘟豬同學嘛!該豪邁的時候就得豪邁!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不胡你的牌!除非……滿牌!」
  我們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屋子裡的陰鬱之氣,也被我們的笑聲一掃而光。

老黃一進會議室,便用犀利如劍的目光逐一掃視我們,似乎要從我們中間找出誰是姦細似的。
  這樣的情況十分罕見。氣氛徒然變得沉重而充滿血腥。我心想,不知道誰又惹出什麼大禍來了?
  老黃拉開椅子,坐下,面色鐵青地說:「在今天的工作例會之前,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黃臉上。會議室里靜得可怕,連一隻秋蚊飛過都聽得到。
  「昨天,有人跟我透露,萬風集團那個項目,中標的那家公司方案居然和我們相差無幾!而且,他們報的價格比我們還低10%!」 老黃一字一頓地說,而且目光一直在我們臉上不停地游弋。
  老黃的話,像一顆炸彈一樣,將整個會議室炸開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們中間分明有內奸!否則,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狀況?!
  大家面面相覷,然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大家靜一靜!」老黃大喝一聲。
  所有的聲響頃刻間都停止了。
  老黃又逐一將我們掃視,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本來這種競標項目,落標也很正常,倘若我們計不如人,也就罷了,但是,如果是以這種方式失敗了,我很不甘心,很生氣!」
  停頓數秒,他又說道:「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能有人給我一個交代!」
  老黃的聲音顯得異常渾厚、威嚴。我偷瞄了大家一眼,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由低下了頭。或許,大家是被老黃極具威懾力的話給震住了。畢竟,這種事情一旦被抬到桌面上來說,便等於宣判某個人的死刑。但是,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說實話,我一時半會也難以猜測。不過,我還是很慶幸自己當初明智,沒有上馬植的 「道」,否則,現在一定會坐立不安。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老黃緩緩說道:「我很希望這件事情跟在座的都沒有關係。但是,倘若問題真是出在你們中的某一個人身上……」老黃晦澀一笑,口氣也緩和了一些:「也……沒關係!不過,請這個人儘快來找我,跟我把情況說清楚……大家同事一場,或許還有得商量!」
  「但是……」老黃的語氣又發生了轉折,「如果他不是自動站出來,而是被我查出來的話,嘿嘿……」
  老黃笑得很古怪。當然,我們都知道他這聲古怪的笑意味著什麼。
  
  我端著水杯坐回座位上,發現林韶的QQ頭像正不停地閃動著。點擊一看,對話框里有這麼一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回可有好戲看啦!」
  我回道:「你可真會幸災樂禍!嘿嘿,估計幹壞事的人正提心弔膽,惶惶不可終日呢!」
  林韶很快又回過來:「那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他出賣公司呢?對了,你猜猜,會是誰做的呢?」
  「我怎麼知道?人家額頭上又沒有貼字!人人都有嫌疑!」
  「嘿嘿,那這樣說,你也有嫌疑了?」
  「我?我也想呢!可惜我還不夠卑鄙,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哈哈!」
  「你還不卑鄙?那看來要重新給卑鄙下定義了!」
  「嘿嘿。」
  我想了想,很快又加回一句:「不過我們開玩笑可以,你千萬不要到處問別人,萬一被老黃知道了,又要罵你八卦啦!」
  「知道啦!羅嗦!真懷疑你上輩子是唐僧!」在這句話後面,林韶還加了一個狂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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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52 | 只看該作者
辦公室里的氣氛在無形中開始變得緊張。彼此照面,居然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多看對方一眼。彷彿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有姦細的嫌疑。
  但是,懷疑都藏在各自的心裡。沒有人願意多說一句話,也沒有人願意和別人討論這件事。
  如此微妙而複雜的局勢,還是我進入公司以來第一次遇到。林韶在QQ上對我說,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太壓抑,太難受了。其實有誰會喜歡呆在這樣的環境里?在每個人的臉上,我都看到了那種藏不住的疲倦。但是,在姦細沒有被揪出來之前,估計這樣的局勢還得持續下去。
  我非常努力地去想到底誰是那個出賣公司利益的姦細。可是,縱使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因為據我目前所知,還真不知道誰會跟馬植有關係。倘若換一種思維,從容易被誘惑吸引的角度來分析,那麼,又太多人有嫌疑了。當然,可以肯定的是,林韶、老黃和我不在其列。這是因為,第一,林韶雖然有時候嘻嘻哈哈,但原則性的錯誤她絕對不會犯,況且以我對林韶的了解,以及她的家庭背景,她根本不可能也沒有必要這麼做;第二,老黃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等自斷前程的傻事?退一萬步說,就算做了,也絕對不會笨到「賊喊捉賊」這種地步,--別人都不知道的隱情,他何苦提出來,何苦往自己褲襠里抹泥?第三,馬植是找過我,但我已經非常堅決的回絕他了,這一點,也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排除了我們三個人,但剩下的對象也實在太多了,根本無從分辨。所以,只有等事情進一步發展了。
  
  這天下班后,我才走到公交站台,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居然是馬植的號碼。不知為何,一看到是他,我的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躁動。說實話,我很不想接這個電話。但在猶豫片刻之後,我還是按了接聽鍵。
  「星星,下班了嗎?」馬植的聲音顯得非常熱情。
  我壓制住內心的躁動,淡淡地問道:「馬總,有事嗎?」
  馬植似乎沒有意識到我的冷淡,依然很熱情地說:「上次我不是說過了嗎,老朋友就應該經常聯繫,怎麼樣,今天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對不起,馬總,我晚上約了朋友……」
  「星星,」馬植打斷我的話:「你不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好不好?難道老朋友在一起吃頓飯也這麼難嗎?」
  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說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我沒有別的用意!」馬植不容我分說,再次打斷我的話:「真的!我只是把你當朋友,所以才……唉,你千萬不要有什麼誤會,上次我是想讓你幫忙,不過最後不也沒勉強你嗎?對不對?怎麼樣?乾脆一點,我在上次和你吃飯的地方等你!」
  馬植說得很坦白。坦白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絕,——他的話很明顯了:人家是看得起你,把你當朋友,所以才叫你一起吃飯,你未必連這點面子也不給?而且,人家說得「明明白白」,根本就沒有勉強你,為難你,那你還有什麼顧慮呢?
  但越是這樣,越說明其中有「詐」!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得說:「那好吧,我先跟我朋友說一聲,一會再給你電話。」
  掛掉電話后,我故意磨蹭幾分鐘,然後再給馬植打電話:「好了,馬總,我已經推掉我朋友那邊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到。」
  「OK!一會見!」馬植似乎很愉快。
  我暗自嘆了一聲。什麼叫無奈?無奈就是你明明知道前面是一坨屎,還是要硬著頭皮往上踩!
   還是上次那個老位子,不過,我有種強烈的預感:今天這頓飯比那天更有深意。這一點,早在我接到馬植電話的那一刻便已經料到,只是我還不知道,到底他想怎麼唱這齣戲?
  馬植的笑容如同七月的陽光,燦爛,但是已經超出了溫暖的範疇,熱得讓我多少覺得有點不舒服。
  「星星,你喜歡吃什麼?」馬植將菜單推至我面前,說道:「隨便點,不必客氣!」
  我把菜單推回去,說:「我最頭疼的就是點菜了,還是你點吧,我這人不挑食!」
  馬植也不再推託,拿點菜單說:「那好吧,就由我代勞了!」
  「不過點菜還真是一門藝術,尤其是在一些正式的場合。不僅要照顧在座者的口味和喜好,又要搭配得當,否則,很可能會在無意之中得罪人……」他一邊翻菜單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雖然他表面上說得很隨意,但我總感覺他話中有話,似乎想暗示什麼似的。
  我也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附和他。
  點完菜,打發走服務生,馬植舒了口氣,說:「星星,你還記不記得以前還在公司的時候,有一次我們幾個人去重慶見的那個客戶?」
  我想了想,說:「有點印象。怎麼啦?」
  馬植說:「是這麼回事,他們最近有個新項目準備動工,所以,可能會跟我這邊有合作……」
  說到這裡,馬植故意停了下來,頗有深意地看著我。我只好點點頭,說:「那很好呀!」
  馬植慢條斯理地說:「這個項目,雖然不是很大,但利潤空間卻不小,況且,我跟他們方總和楊總一向關係都比較好,操作起來也沒什麼困難!我前些日子去過項目現場,有一些新的想法……」
  馬植瞟了我一眼,說:「我想找你一起做!」
  「啊?」我感到很意外:「不是吧?」
  馬植笑了笑,說:「星星,你用不著大驚小怪。大家朋友,有錢一起賺嘛!」
  我為難地說:「可是……」
  「你是不是捨不得那邊的工作呀?」馬植說:「放心,我沒打算叫你過來!只不過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合作。說白了,就是想讓你做兼職。」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妥。
  馬植不等我說下去,便說道:「別可是啦!就當是幫我一把,行不行?而且,你放心,你那份該拿多少拿多少,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馬植找我來,竟是想讓我給他做兼職,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萬風集團項目的事呢。不過,對於兼職,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一來公司有規定,不允許員工在外接私活或兼職,二來我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但是,看到馬植如此熱情而堅持,我也不好立即拒絕他,便含糊地應了一下,希望能矇混過去。不曾想,馬植卻順著這事情說個沒完,還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說:「這裡有一些我拍的照片,你先拿回去看看。」
  我接過信封,正要掏出照片,馬植卻又按住我的手,呵呵笑道:「先不急,收起來回去再看也不遲。免得你說我不夠兄弟,連吃個飯都不能安生!」
  我收起信封,陪了個笑臉,說:「怎麼會?要你一再請我吃飯,已經是很不好意思了!」
  酒菜上來,馬植端起酒杯,說:「來,為我們合作愉快,干一杯!」
  
  吃完飯,與馬植道別後,我才慢悠悠將他給我的信封拿出來。可是,我卻發現,信封里裝的只是幾張水果的圖片,而並非什麼項目照片。
  我連忙給馬植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拿錯了?怎麼儘是水果的圖片?馬植打了個酒嗝,說,那水果圖片是他外甥的,估計兩個信封放在一起,所以一時大意竟拿錯了。
  我問他那現在要不要換過來?
  馬植卻說,他已經走遠了,算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再換。
   我緊緊地捏著馬植給我的信封,心裡有種莫名地恐慌。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身陷一個可怕的圈套之中。以我對馬植的了解,他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連項目照片都會拿錯。而且,也沒理由將什麼水果圖片放到信封裡面。所以,只有一種解釋,這是他故意的。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想把什麼項目照片給我,甚至於根本就沒有什麼項目要動,也不可能找我做兼職。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那麼,他真正的用意是什麼呢?顯而易見,還是和萬風集團的那個項目有關。從一開始就是,現在也不例外。問題就在於,我沒有出賣公司,出賣公司的另有其人。——如此看來,馬植無非是想通過犧牲我,來保全另外一個人。
  想到這裡,我手心全是汗。倘若事情真如我所想,那我就死得太冤了。我現在非常後悔自己當時沒有鐵下心拒絕赴約,以至於搞得如此被動。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葯。我就算將腸子悔青,也回不了頭了。這樣看來,我真的要為自己的一時心軟買單了。
  清風陣陣,涼意釅釅。我的腳步,在清冷的街頭,已然亂了。我似乎看到,有一張可怕的網,正向我罩來。
  慌亂之餘,我很想找個人說說話。於是我便給瘟豬打電話。那天在黎水那裡,我們打了一下午麻將,但是瘟豬一直心不在焉,結果不但情場失意,連賭場也失意,——我們三家「宰」他一家。散去的時候,瘟豬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嘴裡還喃喃地說要去找鍾琪。前天中午,我曾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黯然神傷地說,已經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了,他親眼看到鍾琪和別的男人擁吻。
  瘟豬的聲音還是顯得很疲憊。似乎又有日子沒睡好了。我問他現在如何了,他未語先嘆,嘆完再嘆,終於,拋出三個字:分手了。事情到這一步,其實早在我預料之中。說到底,感情是很脆弱的東西,一旦有一方決意放棄,破裂也就是遲早的事了。
  我說,不如出來喝杯東西吧,我現在也挺煩的。
  瘟豬只問我在哪裡,卻沒問為什麼煩。也許,一個人心裡特別鬱悶的時候,就再也顧不上別人了。
  我們在一家燒烤店外面碰頭。瘟豬說,他今天就吃了一碗面,現在還飢腸轆轆呢。我看到瘟豬一副憔悴不堪的樣子,心裡直泛酸:愛情究竟是什麼玩意,竟能將人折騰成這樣!
  我將自己可能掉進陷阱的事簡單跟瘟豬說了一下,但是他一點興緻也沒有,甚至眼皮都沒抬,只是不停地喝著悶酒。
  我覺得有點無趣,卻也無可奈何。
  「星星,你當時和侯曉禾分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也許這輩子自己再不會去愛別人了?」瘟豬忽然抬起頭,雙眼通紅地問我。
  我想了一下,說:「事情過去這麼久了,說實話,我都不太記得了。不過,我覺得你這樣想也沒有什麼意義。」
  瘟豬苦笑著說:「我知道。」
  「想要從失戀的痛苦中儘快解脫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我盯著他,說:「投入一場新的戀愛!」
  瘟豬搖搖頭:「哪還有心情再去開始新的戀愛?」
  我還想再安慰他幾句,哪知他卻舉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然後拿起酒杯,主動和我碰了一下,說:「星星,你也不必太擔心,只要找出真正的內鬼,你就沒事了。」
  我愣了一下:「原來你有聽我剛才說的呀?我還以為你根本就沒聽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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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57 | 只看該作者
我和瘟豬喝了好幾瓶啤酒,又發了一通感慨,似乎把人生苦樂世間百態完全看破,精神上升到一個至高領域,這才邁著微醉地步伐,飄飄忽忽地走出燒烤店。
  瘟豬握著我的手,半真半假地說:「兄弟,祝你好運,千萬不要步我後塵,成為無業遊民。」
  我哈哈一笑,說:「沒事,就算真的到了那步田地,咱兄弟倆就到天橋下賣藝去!大不了把黎水拉上,再弄幾個粉絲過來捧場!」
  瘟豬說:「就你這衰樣,還有粉絲?就怕盡招些拍磚的來!」
  我們嘻嘻哈哈開了幾句玩笑,沒事瞎傻樂了一會,然後揮手道別,各自回家。
  
  我斜躺在沙發上,又將公司里的每一個人都細細想了個遍,可是仍找不出任何端倪。倒不是姦細隱藏得很好,而是在這件事之前,我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過,也沒有特別留意,所以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倘若在馬植他們有所動作之前,我還查不出來的話,那這個黑鍋我是背定了。
  我想了很久,決定向別人求救。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韶。畢竟在公司里,和我走得最近的人,只有她。而且,她不在嫌疑人的行列里,應該是最佳人選。我於是拿起手機,給林韶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多聲,林韶才接電話。
  「喂,你睡了嗎?」我問道。
  「沒有,剛洗完澡。」林韶說道:「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聽她這麼一問,我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支支吾吾地說:「也,沒,沒什麼,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就是……」
  林韶笑了:「有事你就說,用不著跟我拐彎抹角的!」
  我吁了口氣,也不再多想,直愣愣地問道:「林韶,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出賣公司的人?」
  「什麼呀?」林韶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萬風集團那件事……」
  「哦,這事呀?」林韶的聲音仿似從高空中一下子跌落下來,口氣也變得有點不太好:「你這麼晚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我猜想她一定還在為我上次拒絕她而心中有刺,再則我大半夜給她打電話又只是為了這種破事,所以她感到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我訕笑了一下,然後應一聲「嗯」。
  「哦?那你是不是已經查到點什麼了呢?」林韶的語氣明顯帶有取笑的成分。
  我說:「沒有。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問你。你也知道,這兩天公司里鬧得人心惶惶的,再這樣下去,人都給憋瘋了!」
  「你瘋什麼呀?又不是你做的,你心虛什麼?」
  我不敢將自己的處境告訴林韶,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我只好苦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大家的眼神變得很恐怖……唉,我只希望那個出賣公司的人早點被揪出來,這樣大家就用不著整天猜來猜去了!你,你明白嗎?」
  林韶冷笑道:「我明白什麼呀?反正這事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誰愛猜就讓他猜去!我才懶得理呢!」
  我知道再說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從林韶的話里可以得知,她知道的未必比我多,而且她似乎有點討厭我大半夜跟她討論這事。
  我當下說:「好吧,那就不打攪你了,早點休息,拜拜!」
  我剛要掛掉電話,卻聽到林韶幽幽地說:「你難道就不能和我聊點別的嗎?」
  我怔了怔,然後默無聲息地將電話掛了。

事情來得比我預想的更快。在我和馬植見面后的第三天上午,我才走進辦公室,就明顯感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強有力的肅殺之氣。我的出現,讓原本還在議論的同事們立刻收了聲,清一色地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又像早已約定好似的各自埋頭。
  這場景,嚇得我大氣不敢出。我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偷偷朝林韶望去,卻看到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睛里充滿了疑惑和驚異。
  我不敢上前去和林韶說話,只好彎下身子打開電腦,想通過QQ和她交談。但是,還沒等到電腦進入桌面,我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我的心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手哆嗦著去拿電話。
  「韓星星,你進來一下!」老黃的聲音異常莊重。
  我心中一凜,腦門上開始有冷汗滲出來。
  我放下電話,又朝林韶看了一眼,而她仍舊在凝視著我。
  我從位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向老黃的辦公室。我總覺得腳下一片虛空,每一步都極是不安。
  我深呼吸,舉手敲門。
  「進來!」老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我從未有過的一種奇怪感覺充溢了心間。這種感覺,確實很奇怪,似乎有驚悸、有惶恐、有疑慮、有悲憫、有感慨,甚至還有憤懣,但是,又似乎什麼都不是。
  我再次深呼吸,然後推門進去。
  老黃面無表情地坐在大班台後面,示意我把門關上。
  我關上門,走到大班台跟前,陪了個笑臉。
  只見老黃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後慢吞吞地將一個信封扔到我面前。
  「什麼呀?」我咽了口口水,問道。
  老黃卻不動聲色,說:「你自己看看!」
  我半是疑惑半是驚惶地拿起信封。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不過還有點沉,我將裡邊的東西抽出來,竟然是幾張照片。而當我的目光觸及照片時,不由驚呆了。照片上竟然是我和馬植!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趕緊翻看其他照片。沒錯,正是那天晚上我和馬植在一起吃飯的情景。有我們推杯換盞時拍的,也有我們交談時拍的,更要命的是,其中有兩張照片,是馬植將信封交給我的時候拍的!
  我傻眼了:「這,這……」
  「韓星星,請你給我一個解釋!」老黃沉聲說道。
  我抬頭看了老黃一眼,囁嚅著說:「我,我……怎麼,怎麼會有這些……這些照片?」
  老黃冷笑道:「沒想到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腦子轟一聲響。其實這樣的局面我之前已經想到過了,只不過當然我仍抱有一絲幻想,以為事情不會遭到這種地步,但是,很可惜,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更糟糕。怪不得我一進辦公室大家就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用說,這件事他們都知道了,而且說不定有的人還看過這些照片。我望著老黃,悲從心生,我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根本就沒有做出對不起公司的事!」
  「你叫我如何信你?」老黃威嚴地盯著我。
  倘若目光可以殺人,估計我有一百條命都不夠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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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58 | 只看該作者
我和瘟豬喝了好幾瓶啤酒,又發了一通感慨,似乎把人生苦樂世間百態完全看破,精神上升到一個至高領域,這才邁著微醉地步伐,飄飄忽忽地走出燒烤店。
  瘟豬握著我的手,半真半假地說:「兄弟,祝你好運,千萬不要步我後塵,成為無業遊民。」
  我哈哈一笑,說:「沒事,就算真的到了那步田地,咱兄弟倆就到天橋下賣藝去!大不了把黎水拉上,再弄幾個粉絲過來捧場!」
  瘟豬說:「就你這衰樣,還有粉絲?就怕盡招些拍磚的來!」
  我們嘻嘻哈哈開了幾句玩笑,沒事瞎傻樂了一會,然後揮手道別,各自回家。
  
  我斜躺在沙發上,又將公司里的每一個人都細細想了個遍,可是仍找不出任何端倪。倒不是姦細隱藏得很好,而是在這件事之前,我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過,也沒有特別留意,所以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倘若在馬植他們有所動作之前,我還查不出來的話,那這個黑鍋我是背定了。
  我想了很久,決定向別人求救。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韶。畢竟在公司里,和我走得最近的人,只有她。而且,她不在嫌疑人的行列里,應該是最佳人選。我於是拿起手機,給林韶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多聲,林韶才接電話。
  「喂,你睡了嗎?」我問道。
  「沒有,剛洗完澡。」林韶說道:「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聽她這麼一問,我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緊張感,支支吾吾地說:「也,沒,沒什麼,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就是……」
  林韶笑了:「有事你就說,用不著跟我拐彎抹角的!」
  我吁了口氣,也不再多想,直愣愣地問道:「林韶,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出賣公司的人?」
  「什麼呀?」林韶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萬風集團那件事……」
  「哦,這事呀?」林韶的聲音仿似從高空中一下子跌落下來,口氣也變得有點不太好:「你這麼晚打電話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我猜想她一定還在為我上次拒絕她而心中有刺,再則我大半夜給她打電話又只是為了這種破事,所以她感到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我訕笑了一下,然後應一聲「嗯」。
  「哦?那你是不是已經查到點什麼了呢?」林韶的語氣明顯帶有取笑的成分。
  我說:「沒有。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問你。你也知道,這兩天公司里鬧得人心惶惶的,再這樣下去,人都給憋瘋了!」
  「你瘋什麼呀?又不是你做的,你心虛什麼?」
  我不敢將自己的處境告訴林韶,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她說,我只好苦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大家的眼神變得很恐怖……唉,我只希望那個出賣公司的人早點被揪出來,這樣大家就用不著整天猜來猜去了!你,你明白嗎?」
  林韶冷笑道:「我明白什麼呀?反正這事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誰愛猜就讓他猜去!我才懶得理呢!」
  我知道再說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從林韶的話里可以得知,她知道的未必比我多,而且她似乎有點討厭我大半夜跟她討論這事。
  我當下說:「好吧,那就不打攪你了,早點休息,拜拜!」
  我剛要掛掉電話,卻聽到林韶幽幽地說:「你難道就不能和我聊點別的嗎?」
  我怔了怔,然後默無聲息地將電話掛了。

事情來得比我預想的更快。在我和馬植見面后的第三天上午,我才走進辦公室,就明顯感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強有力的肅殺之氣。我的出現,讓原本還在議論的同事們立刻收了聲,清一色地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又像早已約定好似的各自埋頭。
  這場景,嚇得我大氣不敢出。我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偷偷朝林韶望去,卻看到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睛里充滿了疑惑和驚異。
  我不敢上前去和林韶說話,只好彎下身子打開電腦,想通過QQ和她交談。但是,還沒等到電腦進入桌面,我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我的心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手哆嗦著去拿電話。
  「韓星星,你進來一下!」老黃的聲音異常莊重。
  我心中一凜,腦門上開始有冷汗滲出來。
  我放下電話,又朝林韶看了一眼,而她仍舊在凝視著我。
  我從位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向老黃的辦公室。我總覺得腳下一片虛空,每一步都極是不安。
  我深呼吸,舉手敲門。
  「進來!」老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我從未有過的一種奇怪感覺充溢了心間。這種感覺,確實很奇怪,似乎有驚悸、有惶恐、有疑慮、有悲憫、有感慨,甚至還有憤懣,但是,又似乎什麼都不是。
  我再次深呼吸,然後推門進去。
  老黃面無表情地坐在大班台後面,示意我把門關上。
  我關上門,走到大班台跟前,陪了個笑臉。
  只見老黃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然後慢吞吞地將一個信封扔到我面前。
  「什麼呀?」我咽了口口水,問道。
  老黃卻不動聲色,說:「你自己看看!」
  我半是疑惑半是驚惶地拿起信封。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不過還有點沉,我將裡邊的東西抽出來,竟然是幾張照片。而當我的目光觸及照片時,不由驚呆了。照片上竟然是我和馬植!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趕緊翻看其他照片。沒錯,正是那天晚上我和馬植在一起吃飯的情景。有我們推杯換盞時拍的,也有我們交談時拍的,更要命的是,其中有兩張照片,是馬植將信封交給我的時候拍的!
  我傻眼了:「這,這……」
  「韓星星,請你給我一個解釋!」老黃沉聲說道。
  我抬頭看了老黃一眼,囁嚅著說:「我,我……怎麼,怎麼會有這些……這些照片?」
  老黃冷笑道:「沒想到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腦子轟一聲響。其實這樣的局面我之前已經想到過了,只不過當然我仍抱有一絲幻想,以為事情不會遭到這種地步,但是,很可惜,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更糟糕。怪不得我一進辦公室大家就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用說,這件事他們都知道了,而且說不定有的人還看過這些照片。我望著老黃,悲從心生,我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根本就沒有做出對不起公司的事!」
  「你叫我如何信你?」老黃威嚴地盯著我。
  倘若目光可以殺人,估計我有一百條命都不夠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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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絢麗多彩 發表於 2009-11-27 08:5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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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8 11:22 | 只看該作者
不知為什麼,我在片刻的悲憤之後,反而覺得釋然,覺得無所謂了。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橫豎是死,倒不如表現得從容一點,男人一點。我於是笑了笑,平靜地說:「無論如何,我問心無愧。」
  老黃似乎沒想到我居然可以如此平靜。而我的這種平靜,儼然是對他的一種挑釁。老黃死死地盯了我十多秒鐘,霍然站起,猛地抓住那些照片,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咆哮道:「你問心無愧?!做出這種鳥事,你還問心無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不僅僅是廢了你自己,還牽連到我身上?公司領導怎麼看我?其他部門的人怎麼看我?他們不會說你,他們只會說我管理無方!說我不懂得管教手下!你知不知道?!啊?」
  我搖搖頭,說:「總之,還是那句話,不是我乾的!」
  老黃雙手按在大班台上,半個身子向前傾,脖子上青筋暴起:「照片都被人拍了,你還說不是你乾的!你難道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說?!」
  我說:「是,我是和馬植在一起吃飯,但是,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老黃繞過大班台,走到我面前,指著我說:「不是我想象,而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可別告訴我,那傢伙只是找你聊天,敘舊!」
  我說:「不錯,我們確實只是隨便聊聊!」
  老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走回大班台後面的座位。
  「韓星星,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凈在這裡說些低級弱智的瞎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侮辱我的智商?」老黃瞪著眼睛說。
  我暗嘆一聲,知道再怎麼說老黃都不會相信了。也是,事情表面看起來的確像是這樣,我和馬植在一起吃飯,很親密嘛,而且還接了一個信封,換了誰也不會相信信封里裝的只是水果圖片,而不是錢。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馬植這廝也太狠了,怎麼說大家也是同事一場,竟然可以這樣整我!虧我還念著往日的同事之情,怕掃了他的面子,在非常時期和他相見。哪曾想他這般布局來陷害我!看來以後對這種人,根本就不能再心軟。
  「怎麼,是不是自知理虧,不說話了?」老黃見我老半天一直沉默不語,還以為我心虛了呢。
  我吐了口氣,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道:「我再說一遍,我,韓星星,根本就沒有做過見不得人的事!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把我開了!」
  老黃臉色很是難看,繼爾冷笑一聲:「死不悔改的東西!你以為我不敢炒你!」
  我不怒反笑:「隨便!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處置!但是,我必須聲明: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老黃再度站起,對我擺擺手:「你可以出去了!」
  我正要轉身,老黃又說:「收拾東西,滾蛋!」
  我望著因出離憤怒已經失去了理智的老黃,沒有再做任何解釋,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我才打開老黃的辦公室門,其他同事異樣的目光便如同機關槍一樣掃射過來。
  
  我在大家的注視下默默地收拾東西。這時候,我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地往下沉。
  我曾經因為工作不順和待遇過低多次想過要離開這家公司,但是我真的沒想到,自己最後竟然以這種方式離開。
  不過,我一點也憎恨老黃,我只憎恨馬植,憎恨那個真正出賣公司的人。因為他們,我得背著冤屈和白眼離開,我走得一點尊嚴都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一個聲音在我旁邊響起。我抬起頭,看到林韶正目光炯然地盯著我。
  我故做輕鬆地笑笑,搖搖頭,說:「沒事。」
  「你跟我出來一下!」林韶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凝重而嚴肅。

走到無人的樓道上,林韶劈頭就問:「真的是你做的?」
  我苦笑道:「你認識我這麼久,覺得我像是這樣的人嗎?」
  林韶盯著我說:「我要你一個確切的回答。」
  我搖搖頭,很堅定地說:「當然不是我做的!」
  林韶點頭,說:「好,我相信你!」
  我吸了口氣,說:「謝謝!」
  林韶說:「你用不著謝我,我還沒幫你什麼。」
  我嘆息,道:「不管怎麼說,在這個時候,你還能相信我,真的要謝謝你!唉,估計現在公司里也就你能相信我了!」
  林韶說:「身正不怕影子斜,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苦笑不已:「那又如何?我馬上就得捲鋪蓋走人了!」
  林韶臉上現出激憤之情:「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老黃的意思?」
  我說:「有分別嗎?反正都得走!」
  林韶憤憤地說:「那不行,我得跟老黃說去!」
  說著,她就要找老黃去。我連忙把她拉住:「算了,林韶,沒必要!」
  「我一定要說!」林韶將我的手拿開,氣勢洶洶地走了。
  我嘆了一聲,慢慢地走進公司。
  
  走進辦公室,大家像避wen神一樣紛紛躲開我的目光,裝出各自忙活的樣子。悲哀之餘,我暗覺好笑,人還沒走,茶就已經涼了,至於嗎?一場同事,現在卻搞得像階級敵人似的!
  不過我也懶得再理會,腦袋在別人脖子上,愛怎麼想怎麼想,由他去吧!我回到座位上,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隱隱聽到林韶的聲音從老黃的辦公室里傳出來。只是聲音瓮瓮的,沒聽清楚到底說的是什麼。
  過了一會,便聽到老黃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然後又被重重地關上。我抬起頭,只見林韶怒氣沖沖地走過來。
  「怎麼啦?」我問道。
  林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接著手一擺,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走人嘛!」
  我吃了一驚:「怎麼你也……」
  林韶說:「不是他炒我,是我炒他!」
  林韶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朝著老黃的辦公室,而且聲音很大。其他的同事聞言紛紛看了過來,大都是驚愕的表情。或許他們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林韶會為我強出頭?
  我嘆道:「林韶,你何苦呢?」
  林韶說:「怎麼?我——願——意!」
  她故意把聲音拉得很長。
  這時,老黃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沉著臉說道:「林韶,你給我過來!」
  「我不去!」林韶充滿挑釁地說:「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上司了,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發現其他人的眼睛里滿是驚訝。畢竟,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老黃說話。
  老黃臉上很掛不住,浮起惱怒之情。他沒有再直接跟林韶說話,而是轉過來瞪著我,恨恨地說:「韓星星,你別幸災樂禍,你也給我過來一下!」
  我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幸災樂禍了?看來盛怒之下,老黃越來越沒水平了。我看了林韶一眼,既沒應他,也沒動身。
  「一分鐘之內你們兩個不進來,後果自負!」老黃扔下這麼一句狠話,便轉身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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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8 11:24 | 只看該作者
我和林韶對望一眼,然後聳聳肩說道:「走吧!」
  林韶雖然老大不情願,但還是跟在我後面。
  再看到老黃的時候,他已經平靜了很多。十指交叉,兩根食指還頂著鼻尖,靜靜地坐在那裡。
  我拉開椅子,讓林韶坐下,然後又從旁邊拿起一張椅子,放到她旁邊,再輕輕坐上去。
  老黃一直凝視著我們,默不做聲。
  氣氛顯得非常沉悶。
  我乾咳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到林韶用嘲諷的口吻說道:「黃總,難道你找我們來,就是為了大眼瞪小眼?」
  老黃不動聲色,腦袋輕抬,兩根食指也由頂鼻尖變成頂下巴。
  過了十餘秒鐘,老黃才嘴角微揚,不緊不慢地說:「韓星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如果你說得很有誠意,我可以考慮留下你!」
  我舔舔嘴唇,說:「行,我告訴你。我和馬植曾經是同事,不過我們平時基本上沒什麼聯繫。有一天,馬植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吃飯,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大家以前一起共過事,不好推遲,所以就去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老黃問道。
  「不瞞你說,在我們做萬風集團項目競標方案的時候。」
  「那他又沒有問你關於……」
  「問了。」我很肯定地回答:「不過,我當場就拒絕了。」
  「你真拒絕了?」老黃眉頭一跳。
  我點點頭。
  「後來呢?」老黃指著桌子上我和馬植的那些照片:「怎麼會有這些照片?他給了你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確實沒有給他提供任何方案或信息,而且他也沒有再問我。只不過前兩天他突然又給打電話,叫我出去吃飯,我……我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見他不合適,可再一想,反正自己沒有對不起公司,犯不著怕什麼,所以……可是我沒想到,竟然被人偷偷拍了照片……還有呀,那信封里裝的並不是錢,而是一些沒用的圖片,是他故意陷害我的!唉!」
  老黃沉吟了一下,說:「但願你說的是事實……」
  林韶忽然插嘴道:「我相信韓星星說的是真的!明擺著是有人要他背黑鍋嘛!」
  老黃瞪了她一眼,說:「我沒叫你說話!」
  林韶嘟著嘴說:「我也是出於義憤,打抱不平而已……」
  「少給我添亂!」老黃斥道。
  林韶說:「我就怕有人黑白不分,冤枉好人!反而讓真正的壞蛋逍遙在外!」
  老黃說:「不用你教我怎麼做!」
  林韶吐吐舌頭。
  老黃對我說:「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我不會輕易下結論。不過,你最好還是給我小心點!為什麼他不找別人,偏偏要找你?還有,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所以,在查明之前,你先休幾天假。」
  林韶立刻叫了起來:「你這麼做還是等於不相信他嘛!」
  「閉嘴!」老黃喝道:「我還是你們的頭,我自有我的處理方式!」
  老黃忽然口氣一緩,低聲說道:「其實,這也是我的策略,讓真正的狐狸自動露出尾巴!」
  我點點頭,說:「好。那我就先休假。既可以拿薪水,又能休息,何樂而不為?」說實話,對於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至少,我還沒有被踢出局。而且,我也希望因此可以將幕後的黑手揪出來。
  老黃壓低聲音,又說道:「所以,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
  我會意一笑,遂點頭嗯了一聲。

我和林韶對望一眼,然後聳聳肩說道:「走吧!」
  林韶雖然老大不情願,但還是跟在我後面。
  再看到老黃的時候,他已經平靜了很多。十指交叉,兩根食指還頂著鼻尖,靜靜地坐在那裡。
  我拉開椅子,讓林韶坐下,然後又從旁邊拿起一張椅子,放到她旁邊,再輕輕坐上去。
  老黃一直凝視著我們,默不做聲。
  氣氛顯得非常沉悶。
  我乾咳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到林韶用嘲諷的口吻說道:「黃總,難道你找我們來,就是為了大眼瞪小眼?」
  老黃不動聲色,腦袋輕抬,兩根食指也由頂鼻尖變成頂下巴。
  過了十餘秒鐘,老黃才嘴角微揚,不緊不慢地說:「韓星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如果你說得很有誠意,我可以考慮留下你!」
  我舔舔嘴唇,說:「行,我告訴你。我和馬植曾經是同事,不過我們平時基本上沒什麼聯繫。有一天,馬植給我打電話,約我一起吃飯,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大家以前一起共過事,不好推遲,所以就去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老黃問道。
  「不瞞你說,在我們做萬風集團項目競標方案的時候。」
  「那他又沒有問你關於……」
  「問了。」我很肯定地回答:「不過,我當場就拒絕了。」
  「你真拒絕了?」老黃眉頭一跳。
  我點點頭。
  「後來呢?」老黃指著桌子上我和馬植的那些照片:「怎麼會有這些照片?他給了你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確實沒有給他提供任何方案或信息,而且他也沒有再問我。只不過前兩天他突然又給打電話,叫我出去吃飯,我……我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見他不合適,可再一想,反正自己沒有對不起公司,犯不著怕什麼,所以……可是我沒想到,竟然被人偷偷拍了照片……還有呀,那信封里裝的並不是錢,而是一些沒用的圖片,是他故意陷害我的!唉!」
  老黃沉吟了一下,說:「但願你說的是事實……」
  林韶忽然插嘴道:「我相信韓星星說的是真的!明擺著是有人要他背黑鍋嘛!」
  老黃瞪了她一眼,說:「我沒叫你說話!」
  林韶嘟著嘴說:「我也是出於義憤,打抱不平而已……」
  「少給我添亂!」老黃斥道。
  林韶說:「我就怕有人黑白不分,冤枉好人!反而讓真正的壞蛋逍遙在外!」
  老黃說:「不用你教我怎麼做!」
  林韶吐吐舌頭。
  老黃對我說:「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我不會輕易下結論。不過,你最好還是給我小心點!為什麼他不找別人,偏偏要找你?還有,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所以,在查明之前,你先休幾天假。」
  林韶立刻叫了起來:「你這麼做還是等於不相信他嘛!」
  「閉嘴!」老黃喝道:「我還是你們的頭,我自有我的處理方式!」
  老黃忽然口氣一緩,低聲說道:「其實,這也是我的策略,讓真正的狐狸自動露出尾巴!」
  我點點頭,說:「好。那我就先休假。既可以拿薪水,又能休息,何樂而不為?」說實話,對於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至少,我還沒有被踢出局。而且,我也希望因此可以將幕後的黑手揪出來。
  老黃壓低聲音,又說道:「所以,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
  我會意一笑,遂點頭嗯了一聲。

 新月如弓,懸掛半空。我和林韶坐在天台上,靜靜地凝望著月亮。這是我第一次在天台上賞月,老實說,絲毫感覺不到電視劇里經常渲染的那種浪漫,反而覺得怪怪的。
  而林韶卻仰著臉,眼睛微眯,要多陶醉有多陶醉。
  我忍不住想笑,但我還是克制住了。我不想林韶罵我不懂得情調。其實,如果換成在我身邊的是溫月,或許我可能會覺得有些許浪漫感覺,可惜,坐在是林韶,所以我除了想笑,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林韶終於察覺到我不自然的表情了。她狠狠地瞪著我,說:「幹什麼?眼神古里古怪的?」
  我笑了起來。我站起來,說道:「走吧,林大小姐,夜風這麼冷,小心別吹感冒了!」
  林韶白了我一眼,不快地說:「要走你自己走!」
  她將頭扭到一邊,嘴裡又嘟噥一句:「真氣死我了!」
  我暗暗搖頭,只好坐回她身邊。
  我搓搓手,說道:「謝謝你今天幫我在老黃面前說話。」
  林韶看著我,說:「你怎麼這麼俗呢?這話你今天都說N遍了!」
  我說:「那我就再說N加一遍:謝謝你!」
  林韶說:「好啦,再說把我也變俗了!」
  我說:「那就對了!我們正好俗到一起!」
  林韶輕哼一聲:「誰跟你俗到一起?!」
  我笑笑,沒說話。
  林韶把雙腿盤起,腦袋一歪,說道:「對了,你說誰這麼缺德,出賣了公司還不算,還想拉你背黑鍋?」
  我苦笑道:「我如果知道就好了,可惜呀……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林韶說:「我說呢,那天晚上你怎麼半夜三更地給我電話,原來那時你就意識到自己要被人陷害了!」
  我低下頭,說:「不錯,那天晚上我和馬植分開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所以才打電話問你。」
  「不是我說你,你幹嗎在這非常時期和那個姓馬的見面呢?明知道他不安好心,還自己送上門?」林韶皺起眉頭,損我道:「話說回來,平時在我面前你不是牛B烘烘的嗎?怎麼關鍵時候就直冒傻氣呢?」
  我把雙手分別插到兩邊褲兜里,然後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這時,月亮被雲團圍住,只露出少許邊角。
  我說:「再皎潔的月亮,也難免有被雲團遮住的時候。更何況,我也是太過於感情用事,所以才會這麼輕易落入別人的圈套!」
  林韶啐我道:「去去去!說得好像你還多偉大似的!我告訴你啊,以後多長個心眼,別又傻拉吧唧的!我可不想以後再因為這種事情為你說話!反正這回我算是把老黃得罪了,看來以後少不了有苦頭吃!還有……」
  林韶沒再說下去。不過她的意思,我很清楚。她不顧一切為我強出頭,其他同事們自然會對我們的關係胡亂猜測。倘若我和她真有什麼關係還好,問題是之前我還拒絕過她,所以,她心裡的委屈與鬱悶是可想而知的。
  林韶起身,語氣變得有點落寞:「走吧,這天台上還真有點涼。」
  我也站了起來,默默地走在她的身後。
  我們沒有坐電梯,而是慢慢地從樓梯拾級而下。二十幾層樓,花了我們將近十分鐘才走到樓下。在下樓的過程中,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出了大樓,我們又沿著街道慢慢走。
  我不知道林韶在想些什麼,但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走了大約百餘米,我再也按捺不住,說道:「林韶……」
  電話忽然響了,將我後半截話生生攔在喉嚨里。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我說道。
  「星哥,是你嗎?」
  我愣了,竟然是董錦的聲音。
  「是我……」
  「溫月,溫月喝多了……你能過來一下嗎?」
  我大腦空白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啊?怎麼回事?你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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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8 11:35 | 只看該作者
我在廊橋附近的一個小酒吧找到了溫月和董錦。溫月醉得比我想象中更厲害,幾乎已經癱成了爛泥。
  我拍著她的後背,叫了幾聲,但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怎麼喝這麼多酒?」我回頭問董錦。
  董錦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多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開始並沒有和她在一起?她只是一個人?」
  「反正我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董錦說:「我也才來半個鐘頭左右。」
  我將溫月的腦袋翻過來的時候,發現她額頭上有塊瘀傷。
  「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才扭頭,董錦便說道。
  「先送她回去吧!」我說:「來,你幫忙扶一下!」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開車……」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打車走,回頭她醒了再過來取。你檢查一下,千萬留落下東西!」
  我和董錦一人一隻胳膊,將溫月架出酒吧。溫月嘴裡哼哼唧唧,沒有一句清醒話。
  我攔了輛計程車,然後和董錦一塊將溫月弄上車。
  「到哪裡?」司機問道。
  我不由一愣,是呀,到哪裡呢?跟溫月認識這麼久,我不但沒去過她住的地方,就連聽也沒有聽過!
  我只好回頭問董錦:「到哪裡?」
  董錦說:「不是吧,你是她表哥,你難道不知道她住哪裡嗎?」
  「我……」
  「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她住哪裡?」
  我想了想,說:「這樣吧,先把她帶到你那裡,好不好?」
  董錦似乎有點不太情願,但還是點了頭。
  
  安頓好溫月,我又囑咐了董錦幾句。正打算走,卻聽到董錦說:「坐會吧,我給你泡杯咖啡。」
  我忙說:「不用了,不用了!」
  董錦說:「來都來了,不必客氣!」
  說著,董錦便走進廚房。我暗自搖頭,只好坐到沙發上。過了幾分鐘,她端出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我連忙迎上去,從她手裡接過一杯,退回沙發上,然後將咖啡放到茶几上。
  董錦坐到我旁邊的沙發上,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試探地問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溫月應該不是你的表妹吧?」
  我臉一熱,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董錦笑了笑,說:「你不要多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隨便問問。」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伸出手去端咖啡,想藉此掩飾內心的不安。我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嗯,味道還不錯。
  「你是怎麼認識溫月的呢?」待到心情稍稍平復,我才開口問董錦。
  「其實我和她認識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大概也就幾個月吧,」董錦仰起臉說道:「我們是在飛機上認識的,聊得挺投機,所以就互相留了電話,後來還一起逛街、吃飯,一起去玩……」
  「哦……」
  「那你們呢?怎麼認識?」董錦反問我。
  「這……」我怔了怔。
  董錦忽然笑了起來:「對不起,也許這問題我不應該問。無所謂,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說的。」
  我甚覺尷尬。又喝了一口咖啡,岔開話題道:「這咖啡味道很醇香嘛,你自己煮的?」
  董錦笑道:「你要是喜歡,可以多喝兩杯,反正裡面還有半壺。」
  我說:「不用了,太晚了,我得走啦!」
  我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
  董錦忽然幽幽地說:「在酒吧的時候,溫月說了不少醉話,還幾次叫了你的名字!」
  我呆住了。情不自禁地朝董錦的卧室瞟了一眼。

我站在董錦樓下,久久沒有離去。董錦的話,一次次在我耳畔響起:「溫月說了不少醉話,還幾次叫了你的名字!」
  自從突然冒出一個董錦之後,溫月便一再撮合我們,搞得我越來越弄不明白溫月的心思,甚至以為她已經想放下我,所以在不知不覺之中,我對她的感情也淡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熾熱。加上這幾天又在為公司的那件事情煩心,對溫月就更加冷落了。但是,如今聽到溫月在酒醉之後不斷地叫我的名字,我的心又亂了,又開始牽掛她了。而且,從這一點來看,實在很難相信她心裡已經沒有我。記得以前有朋友曾經跟我說過,女人在喝醉之後想起的那個男人一定在她心中佔據很重要的地位。
  既然如此,溫月為什麼要將我推給董錦?難道她是想用董錦來做擋箭牌?還是只希望我有一個正正噹噹的女朋友?但不管怎麼樣,有一點她忽略了,那便是我的感受。無論如何,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和董錦在一起的。否則,我就真的是一個情場混球了。
  抬頭再望,燈已熄滅,估計董錦也睡覺了。我雙手插進褲袋,順著長長的大街慢慢地走。
  此時夜已深,路上沒有什麼行人,過往車輛也很少。我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無邊的夜域里,格外的響亮。

  早上被鬧鐘驚醒,胡亂地穿上衣服之後,才記得自己正在休假。心裡頓時五味雜陳,沮喪地躺回床上,望著天花板發獃。若是平時,鬧鐘響了之後還想再睡,但現在卻怎麼也睡不著。
  我在床上胡思亂想了許久,才想起給溫月打電話。不過撥了半天,也沒有打通。我於是又按董錦打來的號碼撥過去。響了三四聲,對方便接了,正是董錦的聲音。
  我向董錦打聽溫月的情況。董錦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說,還在睡覺。
  我說,那好,你們繼續睡吧。麻煩轉告一下溫月,讓她醒來以後給我打個電話。
  話剛出口,我又覺得似乎不大妥,於是又補充了一句:「算了,我還是遲些再自己給她打吧。」
  想睡又睡不著,我索性起床。洗漱之後慢悠悠地下樓,看到街上來往路人行色匆匆,每個人都很充實,而自己卻無所事事,不禁有些感慨。這些年一直為了工作奔波勞碌,很少像這樣在本該上班的時候隨意閑晃,還真是很不習慣。
  我一直走到河邊,才尋了個地方坐下。
  萬風集團之事又開始在我腦海里浮現。我忽然覺得馬植的面目很可憎,很噁心。我於是給他打電話,我想責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電話通了,馬植卻一直沒有接。再打,還是沒接。
  我只得作罷。我想,或許從今以後,馬植再也不會接我的電話了。
  我隱隱覺得有點悲哀。難道我和馬植曾經的同事之情,竟是脆弱,竟被一點小小的利益所掩埋?
  再一想,更覺得悲哀。也許,有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的,一旦利用完對方,就將其踢得遠遠的,再不理會。
  我嘆了一聲,望著潺潺而流的河水發獃。
  一河秋水,被微風吹皺。
  我忽然想,人生豈非如這河水一般,無論中途是否被風吹皺,始終無法改變它的悠悠東流。
  如此看來,在我們人生的道路上,不管風浪多急,不管過程多艱辛,結局都不會改變。所以,我們又何必為那麼多凡塵俗事傷腦筋呢?倒不如當成是一種歷練,一種體驗,微笑面對,坦然處之。
  我頓感豁然開朗。連日來為萬風集團之事積蓄的滿腹怨恨與不快一掃而空,對馬植的恨意,也消除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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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舞者 發表於 2009-11-28 11:3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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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myw999 發表於 2009-12-1 11:50 | 只看該作者
Thank you for posting the novel here.  You can read more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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