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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檔案》——披露省公安廳的絕密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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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7-12 21:46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7月12日

檔案十一 貓仙
 
 
  傳說古埃及曾經有一段時期是由貓統治人,以現今的實際情況看來,這個傳說只能出現在童話故事當中。但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在驕傲自大的同時,是否有想過,在地球數以億計的物種中,就真的只有人類才擁有高等智慧嗎?

  有個姓何的獨居老人報案說,他養的貓不見了,要求出警幫他找貓。這樣的事經常會發生,通常最後也是不了了之。畢竟警力有限,失蹤人口的案件還多著呢,誰有空管一頭貓的死活。

  可是何伯一天往派出所跑六七趟,並聲稱那不是一隻普通的貓,而是貓仙。既然是貓仙,那案子自然就轉到我頭上。

  「何伯,希望你能理解警方的難處,以現時的警力,要把所有失蹤人口找回也難以做到,如果還要動用大量警力去找一隻貓,似乎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金錢。」我解釋道。

  何伯氣憤地說:「小仙不是貓,他是神仙。」

  「小仙是你養的貓的名字吧?」我說。

  「我再說一次,小仙不是貓,至少不是普通的貓。他很有本領,很聰明,還會說人話。」何伯怒道。

  「會說人話?你確定嗎?」我說。

  「我知道你想說我神經病,你們這些警察才是神經病,自己沒見過,就說別人胡扯。哼!」何伯站起來,似乎想拂袖而去。

  我連忙請何伯坐下,說:「何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自己也親身經歷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你要是想我們幫你,你起碼要把事情說清楚才行啊!」

  何伯氣沖沖的坐下,我給他倒了杯茶,他並沒有喝,只是像在想著些什麼,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我所說的都是事實。這事應該從十六年前開始說起……

      「那時候,我已經差不多五十歲了,兒女都已經成家立室。那年我的老伴病逝,我一個人獨自居住,兒女都有自己的家庭,才沒空管我這個老頭子。一個人住,寂寞是難免的,尤其是晚上。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睡不著就會到陽台抽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覺得累才回屋子睡覺。

  「那天晚上,我又睡不著了,就走到陽台點了根煙,雙眼漫無目的地往外看。當時的月色不太明亮,但勉強還能看清楚外面的事物。就在我抽第三根煙的時候,有一隻黑貓跳到陽台的攔桿上。我是住在老城區的,貓狗隨處可見,但這隻黑貓卻有點與眾不同,它身上的毛充滿光澤,就像抹了臘似的,它的雙眼又格外有神,讓人印象深刻。

  「我當時因為寂寞,所以想逗逗這隻貓玩,就跟它說,想不想抽煙,嘗一口怎樣?然後就往它噴了一口煙,開始時它好樣不太習慣,想避開我噴的煙,但我多噴幾次之後,它就沒避開了,而且還像是在吸我噴出的煙。

  「我覺得很好玩,就不斷把煙噴到它身上。過了一會兒,它好像有點暈乎乎的,小腦袋晃來晃去,差點就掉到樓下。我趕緊把它抱過來,就在抱著它時,我突然聽見有人含糊地說句『這種感覺好奇怪喔!』

  「當時我嚇了一大跳,因為都已經三更半夜了,怎麼還會聽見有人說話,而且還像在我耳邊說,雖然有點含糊,但我還是聽得很清楚。我很害怕,以為自己撞鬼了,就抱著黑貓跑回屋裡鑽進被窩。

  「鑽進被窩后,剛才那聲音又響起,說你怕什麼?那裡有鬼,是我跟你說話。聽見這話,我就更害怕了,屋子裡就只有我一個,但那聲音更分明是對著我耳朵說,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楚。

  「我拿被子蒙過頭,抱著貓在被窩縮成一團,害怕得全身發抖。這時候,那聲音又出現了,說你快把我憋死了,快放開我。

  「這時我才意識到,跟我說話的懷中的黑貓,我嚇得跳起來,跌到床下面。我想這貓一定是妖怪,就想爬起來衝出屋外。這時候那聲音又響起,說你怕什麼,我只是一隻貓,不是什麼妖怪,頂多只會抓傷你,要不了你的命。

  「雖然它這麼說,但我還是很害怕,就跪下給它磕頭,說什麼也能給它,只要它放過我就行了。我說完了,黑貓才從被窩爬出來,它似乎花了很大勁才能從被窩中爬出來。它看著我,嘴巴沒有動,但我卻清楚聽見它在『說』,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把煙噴過來就好了。

  「我雙手顫抖地點了根煙,不斷把煙噴到它頭上,因為手抖得厲害,好幾次差點把煙掉到地上。它似乎覺得很享受,閉著眼睛趴在被子上吸我噴出來的煙。我把剩下的幾根煙全部噴完,它還是趴著一動不動,我想它是睡著了。我出了一身冷汗,也覺得累了,就睡在地板上。

  「早上醒來,發現它已經走了。之後每晚它也會來找我,讓我噴煙給它吸。來多了,我就不怕它,還跟它聊天。我問它叫什麼名字,它說人才有名字,貓那來名字呢!我認為它既然能說人話,肯定就是貓仙,就幫它取個名字叫小仙。

  「小仙陪我度過了許多個寂寞的夜晚,直到我兒子出了車禍,我終日愁眉不展,它就問我有什麼要幫忙。我當時沒想過要小仙幫忙,只是想訴訴苦,就告訴它正為兒子的醫藥費煩惱。小仙當時沒說什麼,但第二晚就叼來了很多戒指手鐲等玉器。我問它這些東西那裡來的,它只是說是沒人要的東西,擺著也是擺著,不如先拿來換點錢解決醫藥費的事。

  「當時我真的很需要錢,所以就把這些玉器拿去典當。典當行的三櫃拿著玉器左看右看,看了一會又給二櫃和頭櫃看,後來老闆也出來了。他們拿著玉器又看又聞又舔,弄了半天才問我,是從那裡弄來的。我當時心虛,就說我家的老爺子留下來的。

「他們又商量了一會,然後頭櫃就跟我說,一口價十萬斷當。當時我認為自己聽錯,就多問了一句。誰知道,他們竟然認為我嫌錢少,就說十二萬,不當就拉倒。我當然當了,本以為只能換幾千塊來應急,沒想到能換十二萬。要知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就算是現在十二萬也不是個小數目。我怕他們反悔,馬上就答應,他們似乎更怕我反悔,立刻就給我開當條,頭櫃跟老闆還親自和我到銀行轉賬。

  「我把事情告訴小仙,它卻說典當行的人太黑了,那些玉器轉轉手,賣個四五十萬絕對不成問題。我問它為什麼,它說玉器是從死人墓里拿出來的,因為怕我不敢要,所以之前沒有說。

  "老實說,當時我很不高興小仙這樣做,但後來想想,要不是那十二萬救命錢,我兒子肯定會沒命。因此,我跟小仙的關係就變更好了,好得像親人一樣……也許,比親人更親,起碼我的兒女不會像小仙那樣每晚都來陪我。

  「十六年來,小仙每天晚上都風雨不改地來陪我,使我不再感到寂寞,甚至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快樂。當我遇到不開心的事時,它會安慰我,要是我遇到什麼麻煩事,它總有辦法為我解決。可是,可是從一個星期前開始,小仙就再沒出現過,我到處找它也沒找到……我,我好害怕,怕以後再也見不到它……」

  何伯說著竟然在我面前老淚橫飛,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猶豫了一會,終究說出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面對現實吧,何伯!你的小仙已經陪伴你十六年了,就算它當初是一隻剛出生的小貓,現在也已經十六歲了,這對貓來說這已經是很高齡了,難道你要它死在你面前嗎?」

  何伯突然跳起來,大聲吼叫:「不會的,小仙不會死的,它是神仙,它能長生不老……能長生不老……」

  何伯的聲音漸小,但仍不斷喃喃說著長生不死,神仙不會死之類的話。

  之後,何伯就再也沒來過派出所了。半個月後,他在深夜時分從住處的陽台跳下來,頭部著地當場死亡。

  我問天書,小仙的情況能否以科學角度解釋,她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小仙只是何伯幻想出來的產物。他的伴侶去世對他的打擊很大,在漫漫的長夜中,寂寞難奈,因而誘發精神分裂一點也不稀奇。」

  我笑說:「說第二個吧,精神分裂只是官方用來敷衍百姓的詞語。」

  天書也笑了,說:「第二是小仙是一隻擁有強大精神力的貓。不論是佛家、道家還是其它宗教派別,都有修鍊精神力的法門。當人修鍊到一定程度,擁有較強的精神力時,就能與隔空與他人作精神交流,這種能力叫『神交』。擁有神交能力的人,除了能與人還能與其它動物甚至植物進行精神溝通。佛祖曾說,凡有七竅都皆可成佛。也就是說,只要有眼耳口鼻,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甚至妖精,都能通過修鍊獲得大智慧,成佛成聖。」

  「你也像何伯那樣,認為小仙是修鍊多年的貓仙?」我笑道。

  天書說:」當然不是啦,要是小仙的能為真的是自己修鍊出來,它也不會掉下何伯不管啊!我想它也許因為基因變異,擁有比人類更發達的大腦,因而天生就擁有神交的能力。可是,像諸葛亮那樣的半仙也敵不過歲月的流逝,更何況是一隻貓。」

  現代科技發展一日千里,不知道是否會有一天能打破生老病死的定律呢?如果有那麼的一天,那人類不就是神仙了嗎?
  
  [檔案十一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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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俠 發表於 2007-7-13 13:20 | 只看該作者

回復 #16 一個中國人 的帖子

還有沒有這方面的文章多發一些,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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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7-15 11:34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7月15日

檔案十二 故居

  
  一名活躍於上世紀初抗日時期的蔣姓陸軍上將,死後留下了一棟洋房,洋房加上外面的花園約有一千平方。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就不斷有關於這棟洋房鬧鬼的傳聞,最初是從一對守房的老夫婦開始。

  蔣上將於67年病逝於北京,其兒女亦移民至香港、加拿大等地,所以他的故居曾經空置了一段時間。後來一對無孩無房的老夫婦入住,美其名曰守房,但這跟強佔也沒多大分別。只是當時當地尚未發展起來,地廣人稀,也沒多少外來人員,加上老夫婦的景況也令人同情,所以也沒人提出異議。

  老夫婦入住后不久,就有怪事發生,首先是丈夫得了奇疾,全身也動不了,並一個勁叫痛。但問他那裡痛,他卻說不出來,過了大概一個月就死了。

  丈夫死了,妻子就終日胡言亂話,說丈夫在下面很寂寞,想自己去陪他。沒過多久,她也死了。

  老夫婦死後,故居又空置了一段時間。在故居旁邊有一所小學,鄉村裡的野孩子都貪玩,經常在課間小息溜進洋房裡玩耍,而洋房最好玩的地方要數底層的地道。

  故居的建築風格挺詭異的,不論是花園的圍牆,還是洋房的外牆都是用紅得很鮮艷的石磚所建,遠看很醒目,但近看卻感覺怪怪的。更怪的是,底層地基有很多邊長約半米的方形洞口,從這些洞口能鑽進小洋房下四通八達的地道。對小孩子來說,這些地道無疑是最好玩的遊樂場。

  白天鑽進地道里挺好玩的,晚上鑽進去也許會更刺激,但之前都沒從嘗試過,畢竟地道在晚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學四年以上的班級都必須上晚自修,有一晚停電了,校長不在,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所以老師們不敢隨便讓學生放學回家,就讓他們到操場玩。要知道當時的通信極不便,固話也不多見,手機就更別說了,要找人只能靠吼。

  一群野孩子圍在一起瘋,當然是什麼事也做得出來。鬧了一會,他們就打起洋房地道的主意。不知是誰先提出在地道里捉迷藏,反正就是一拍即合。當時一共有九個人,我也是其中一個。

  我們用剪刀石頭布的方式來決定誰當鬼,我小時候的運氣很差,或者說是反應比較遲鈍,所以差點就要當鬼了。幸好還有一個比我更笨,叫小庄的女孩,她只會出剪刀,每次都是這麼出,我再怎麼笨也不會輸給她。

  小庄剛趴在牆開始從十數到一,我就往洋房裡面跑,其他本來想鑽地道的男孩看見我跑進洋房,也跟了過來。雖然之前約定是在地道里玩,但我們耍賴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沒想到這次耍賴卻救了我們的命。

跟著我跑進洋房的一共有四個男孩,其中兩個和我一口氣跑到樓頂,就坐在頂樓一處暗角聊天。另外兩個是小勇和小喬,小勇膽子大是出了名的,所以他沒跟上來,拉著小喬在洋房裡「探險」。

  我們三個在樓頂聊天,聊著聊著就把捉迷藏的事忘了,直到放學的鐘聲響起,我們就各自回家。補充一句,上下課的鐘聲是人手敲的,有沒有電也沒關係。

  直到第二天上學時,我才知道昨晚出了事。小勇和小喬在洋房「探險」時,竟然見到一隻長舌鬼,因為小孩子的形容能力有限,只說是一隻舌長得掉地上的長舌鬼。小喬當場就嚇暈了,小勇膽子大,咬著牙眼睛只看地板硬把小喬拖出來。

  而小庄到底看見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因為她的父母只在地道里找到她的屍體。屍體的臉色發青,死前應該受了驚嚇。另外三個女孩子見男生都跑進洋房,所以她們也沒鑽進地道,只是躲到花園的荔枝樹後面。也就是說,昨晚只有小庄鑽進地道里。

  之後,校長就禁止我們到故居玩,其實用不著禁止,也沒人敢去玩。這是我印象中第一件親身經歷的不可思議事件。

  後來,隨著經濟發展,管理區有了點錢,就為小學興建新校舍,地址遠離故居所在。經濟好了,外來人員也多了,管理區的小官私自把小學的原校舍,其實就是幾間破平房,還有空置了很久的故居改成出租屋。

  舊校舍沒什麼事情發生,但故居卻怪事不斷。租房的基本上都是民工一類,白天工作勞累,晚上一躺上床就打呼嚕那種。可是租住故居的人,還沒住上一個月就全搬走了,連押金也不要。對收入微薄的階層的來說,兩三百元的押金可不是個小數目。

  民工搬走的原因,傳說是因為老夫婦的鬼魂作祟。不管是真是假,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晚上走進故居。

  大約十年前,鎮政府開始重視文化遺產,把破舊不堪的故居修整翻新。翻新后,原來的紅色外牆被弄得更加鮮紅,遠看就像一副大棺材。

  本地人是不敢在故居里過夜的,所以鎮政府安排了一名外來工守夜。但第二天,這名外來工就不幹了,他說夜裡看見蔣上將的半身石像,眼睛會動,他走到那裡,眼睛就轉到那裡。

到現時為止,故居晚上仍是無人看守。雖然裡面擺設了不少蔣上將生前用過珍貴文物,但從來沒被盜竊過。

  我帶天書到故居參觀過,她說底層的通道應該為了使洋房裡面涼快點才建的,原理就像電腦晶元上的散熱片。的確洋房裡面明顯要比外面涼快得多。我又問她鬧鬼事情,她說:「這洋房建成這樣,不鬧鬼才怪。外牆紅得像血,形狀又四四方方,活像個大棺材,最容易招惹遊魂野鬼了。花園裡又全是百年以上的荔枝樹,陽光都照不進來,對鬼魂來說沒比這裡更舒適的。

  「最要命的還是底層的地道,裡面終年不被陽光直接照射,加上花園裡花多樹多,使得裡面濕氣重陰氣盛,就像磁鐵一樣把周圍的鬼魂吸引過來,鬼魂多了,自然就會影響活人的大腦,看見幻覺最正常不過了。」

  「為什麼蔣上將在生時沒有鬧鬼的傳聞呢?」我問。

  天書說:「蔣上將戌馬一生,意志肯定比常人堅定,對遊魂來說,他就是一團火,遇到他逃也逃不及,還那敢招惹他呢?有他呆在家裡比高僧開光的佛像還管用,但他一走,這裡馬上就變成鬼窩了。」

  蔣上將的全名我就不方便說了,他在中國近代史上佔有一定位置,不但是位抗日名將,建國后還當選全國政協常務委員,有興趣的朋友百度一下就知道了。至於他的故居至今尚保全完好,並對外開放,但只限白天。

  白天到故居參觀沒什麼意思,除洋房的建得怪怪的之外,也沒什特別,就算鑽進底層的地道也不會發生怪事。晚上就不一樣了,單在外面看就覺得陰森恐怖,十數棵百年以上的荔枝樹把洋房包圍,看起來像鬼影重重的。

  膽大一點可以爬上圍牆往裡面看,從一樓窗戶看進去,正好可以看見蔣上將的半身石像,認真看一會就會發現石像眼睛似乎真的會動。不怕死的話,還可以爬進去,沒人會抓你,那怕你把裡面的東西拿走也沒人妨礙你,因為周圍早就沒人居住了,故居方圓百米之內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空的。不過,雖然近年治安越來越差,但故居從來沒掉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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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15日

檔案十三 靈魂出竅

  
  網上關於靈魂出竅的奇聞異事多的是,很多都說看見自己身體,又或者看見已逝的親人。而我自身所經歷的靈魂出竅卻沒看見這些,所以到底算不算靈魂出竅,我也不敢肯定。

  五年前,我還是一名小警員,在一次行動中頭部受傷入院,整整昏迷了半個月。在眾多資歷深厚的專家教授都搖頭的時候,我卻奇迹地活過來。

  昏迷期間,我做了很多夢,但在夢中所經歷的一切卻異常真實。剛醒來時,我不能肯定夢的先後順序,後來經過調查才把事情弄清楚。

  我首先夢到自己變成一個小混混,整天四處生事,與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雖然我對這種生活很厭惡,但一切仍然繼續,沒有因為我的想法而改變。

  我夢見小混混與另外兩個混混到一間涼茶鋪喝涼茶,喝完后,剛步出涼茶鋪沒多遠,我就覺得頭暈,或者該說是小混間感到頭暈。小混混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腳步輕浮左搖右擺。突然,我感到腹部傳來劇痛,接著就眼前一遍漆黑。

  第二個夢,我發現自己是個女孩,穿著一身漂亮的連衣裙,坐在河堤上輕輕搖擺雙腿。女孩身後有很多人在叫她的名字,叫她快下來別做傻事,但她卻充耳不聞。女孩抬頭看天,看見一輪彎月,幽幽地說:「人月兩團圓多好啊!」說完就跳下河裡。落水那一刻,我覺得很冷,接著是窒息的感覺,再之後又是一遍漆黑。

  之後,我還做了很多夢,但都與死亡有關,有自殺也有他殺,我還能感受到當事人的一切感覺,就像自己親身經歷一樣。醒來后,我刻意調查過夢中所見的人和事,竟然發現夢中所見的一切都真實發生過,而時間都是在我昏迷的半個月之間。

     有些命案的發生時間只相隔不到半小時,而地點卻相隔很遠。這件事困擾了我一陣子,後來我就沒想了,直至最近在閑聊中才向天書提及,她說:「當人處於昏迷狀態時,靈魂與肉體的聯繫會減弱,很容易出現掉魂的現象。醫學界把掉魂的人當成植物人,讓他們聽天由命,等靈魂自己返回肉體。這就等於讓斷線的風箏自己飛回來一樣,是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靈魂脫離肉體后,就會隨處飄蕩,當遇到性質相近的靈魂時,很自然就會被吸引過去,依付在後者身上。執念重佔有慾強的,甚至會反客為主,干擾後者的思維,這就是俗稱的鬼上身。」

  「如果像你所說的那樣,為何我付身的都是離死期不遠的人呢?」我問。

  天書說:「因為你當時也是徘徊於生死邊緣,靈魂的能量頻率跟那些人非常接近,當然會被吸引過去。」

  「被我付身的人當中,有些死亡時間相差不到半小時,但距離卻非常遠,這又怎麼解釋呢?」我問。

  天書說:「對靈魂來說,是沒有所謂的時間和空間距離。我們所謂的一小時,對於靈魂可以是一瞬間,也可以是一萬年。空間也一樣,在特定的空間範圍內,靈魂能隨時出現在任何地點,只要不超出這個範圍就是了。」

  「為何要在特定範圍之內呢?」我問。

  天書說:「以你的情況為例子,靈魂的活動範圍是以你的肉體為中心,範圍大小因人而異。如果靈魂飄到這個範圍以外,與肉體的聯繫就會完全切斷,一具沒靈魂的肉體,是會迅速敗壞死亡。而完全失去肉體支持的靈魂,因能量得不到補充,也會慢慢消散。情況就像處身於沒有欄桿的天台,走出天台的範圍就會墜落萬丈深淵。」

  「還有一點我想不通的,就是我為什麼突然又會醒過來呢?」我問。

  天書說:「靈魂脫離肉體后,要把其召回,最有效的方法是意念。醫生常說要令植物人蘇醒,就要多跟他說話,刺激他的大腦。這種說法雖然不正確,但卻有一定效果,因為親友希望植物人蘇醒的意念強烈,能起一定的吸引作用,把靈魂引回來了,自然就會蘇醒了。」

  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母親每天都求神拜佛,所以當我醒來時,母親把一切都歸功於神佛。我想,把我救醒的不是神佛,而是母親,是她的意念把我的靈魂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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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20日

檔案十四 苦行僧

  
  有個叫小宇的高中生在父母陪同下前來報案,報稱自家的出租屋鬧鬼,案子轉到我手上。

  初見小宇時,他一副驚惶失措的模樣,捧著紙杯的雙手,抖過不停。要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似乎不太容易,所以我先問他的父親梁先生。

  梁先生說:「我們家也許是老祖宗積下陰德,家裡有七棟樓房,除一棟是自住之外,其它的都租了給別人。所以光靠租金的收入就已能豐衣足食了,用不著外出工作。我們兩夫妻都愛搓麻將,堆起四方城來,雷打也不動,所以租務上的事情,經常會交由小宇處理,畢竟我們只有他這個兒子,房子以後都是留給他的。」

  梁先生的論調,讓我覺得小宇其實挺可憐的,有這樣的父母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當然,這是他們的家事,我是不會去管的,就算要管也管不了。

  梁先生又說:「我有棟房子在平安路,那裡以前鬧過鬼,房子都很難租出去,而且那房子的門牌還是倒霉的424號,所以雖然租金很便宜,但也無人問津。直至五年前,才有個古怪的老頭子租下,而且是把整棟房子租下來。

  「因為老頭子是用銀行轉賬來交租,而且從來也沒投訴過房子有什麼問題,我們一家也不會閑來無事往那鬼地方鑽。所以這五年間,我們雙方也沒見過面,甚至沒通過電話。」

  梁先生所說的平安路以前是一遍亂葬崗,後來被建成住宅區,取名「亂崗路」。曾經有段時期,那裡經常鬧鬼,因為鬧得太凶,政府暗地裡請來道士驅鬼,並更名為「平安路」。這些往事,上年紀的本地人都知道。

  雖然平安路現在已經不再鬧鬼,但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繩,知道這段往事的本地人是絕對不會住那裡的,所以這一帶的房子全都是出租給外來人員。

  外來人員也不是全不知此事,只是這裡的租金比其它地方便宜,而且近年來也沒鬧過鬼,所以也有人租住,只是數量並不多。

    梁先生繼續說:「這樣的租客挺好的,準時交租,又沒什麼要求。本來一直都是這樣平安無事的,可是最近兩個月他都沒把租金轉到我的戶口。所以昨天小宇放學回來時,我就把鑰匙交給他,叫他過去看看是什麼回事。」

  之後的事情因為是小宇親眼所見的,所以我想讓他自己說。也許是受驚過度,他的口齒不太伶俐,以下他所說的內容都是經過整理的。

  小宇說:「我接過鑰匙后,跟爸爸討了一百元才出門。去到平安路時,太陽已下山了,天色有點陰暗。那房子雖然已經好幾年沒去過,但畢竟是自家的房子,要找也沒花多少勁。

  「來到房子跟前,我就覺得怪怪的,房子像是荒廢了很久,房前的台階落有不少枯葉,肯定已有一段時間沒人出入過。我按了會門鈴,發現門鈴已經壞了。敲門叫了一會,也沒有人回應。

  「雖然我算是房東,但也不能隨便進入房子打擾租客,所以我想先確定房子里是不是沒有人。房子對面有間小賣部,我走去買了瓶綠茶,順便問老闆,有沒有見過住在對面房子的人。老闆卻反問我那房子有人住嗎?他說在這裡開店兩年多了,但從來沒見過有人在那出入。因為附近也有不少房子空置多時,所以並沒在意。」

  「我當時覺得很奇怪,既然沒人住,那還每個月交租幹嘛呢?但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一閃而過,反正他現在沒交租,我打算到里轉一圈,見人就催租,沒見到人就在門外貼張招租紙。

  「房子的前門似乎真的很久也沒人動過,我花了很大勁才能打開。房子里沒什麼傢具,而且遍地灰塵,我想那老頭子已經搬走了一段時間。我想開燈再看清楚,卻發現所有燈都開不了,我想應該是爸爸忘了交電費,所以被斷電了。

  「因為剛才和小賣部老闆聊天時,我已把整瓶綠茶喝光,有點想上廁所。反正已經來了,上趟廁所再走也不遲,明天再來貼張招租紙就行了。雖然房子里的電燈都開不了,但畢竟是自家的房子,房子的格局我還記得很清楚,藉助窗外的街燈,要上趟廁所並不難。

  「我沒到客廳的廁所方便,因為我覺得卧室的廁所應該會比較乾淨。雖然卧室里的廁所的確不太臟,但是灰塵味很重,還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我用腳挑起馬桶的蓋子,正想拉開褲鏈的時候,往馬桶裡面瞥了一眼。這一眼就讓我當場呆住了,因為我看見馬桶里有一顆人頭,一顆沒有頭髮眉毛的人頭正睜大眼睛盯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一直到那顆人頭哼了一聲,我才嚇得跌倒,還把褲子尿濕了。跌倒后,我看見人頭慢慢從馬桶中升起,脖子手臂慢慢從馬桶中伸出來,不一會兒,一個全身赤裸的老頭子就從馬桶里鑽出來。他很瘦,瘦得像一副披著人皮的骨架,但雙眼卻很明亮,在昏暗的廁所里簡直就像兩盞燈一樣。

  「我坐在地上面向他往後爬,直至爬到牆角我還想繼續往後爬。我想起關於這裡曾經鬧鬼的傳言,眼前的肯定就是一隻餓死鬼,所以我不敢站起來逃走,我怕眼睛一沒看著他,他就撲上來把我撕碎吃掉。

  「他剛爬出馬桶時,並沒理會我,而是做了幾個很奇怪的動作,那些動作絕對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他做了幾個動作后,就保持著一個很詭異的姿態,整個身體縮成一個肉球,臉陷在肉球中間,一隻手從下方伸出撐地。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跟我說話,聲音比蚊子還小,但我卻能聽得清清楚楚。他說,你不是房東的兒子嗎?找我何事?

  「他這一說,我才認真看清楚他的臉,雖然之前只見過一次,但我也能肯定他就是那個租房的老頭子,因為他的樣子實在太古怪了。雖然我認出他是租客,但小賣部的老闆不是說,兩年多來也沒見過有人進出這棟房子嗎?那麼說,他不就死了兩年以上?

  「我當時很害怕,勉強才從牙縫裡擠出交租兩個字。他閉上眼睛像在想些什麼,過一會就問我,他在這裡呆了多久。我說大概五年,他突然驚叫原來過這麼久了,然後整個彈起來,身體在空中翻了兩圈,回復正常人的形態。我怕他會撲上來,就連爬帶滾地逃出屋外……」

  這件案子的關鍵就是那個詭異的老頭子,所以我和鬼瞳立刻陪同小宇一家來到平安路424號。從屋外觀察,鬼瞳沒發現異樣,只說這裡陰氣有點重,但凡死人多的地方都會這樣,這裡以前是亂葬崗,陰氣重一點並不出奇。

  經梁先生同意,我們讓他們一家在門外等候,我們則進入屋內一探究竟。我們把整棟房子翻個底里朝天,也沒發現小宇所說的老頭子,只發現一封信,是寫給梁先生的。

  信是用毛筆寫的,字跡蒼勁有力,彷彿出自老書法家之手。信的大概內容是,小僧本來打算在此暫居三年,沒想到一眨眼已是五年光陰,要不是令郎的打擾,還不知會呆到何時。房租方面,雖尚欠兩月,但算上初次見面時交納的押金,應再無拖欠。如今小僧欲另覓他處修行,未能親自上門拜別請恕小僧無禮。

  信後面寫著「老球兒」三個字,應該是小宇所說的怪老頭的名字。

  我問天書對此事的看法,她說:「老球兒應該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一個修鍊瑜珈術的苦行僧,這點從他能鑽進馬桶里,並能做出多種詭異動作就能得到證明。

  「他應該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修鍊,所以才租下樑先生的房子,沒想到這房子真的安靜至極,在沒受騷擾的情況下,他鑽進馬桶里冥想,一晃已過了五年之久。要不是銀行里的存款耗盡,使得梁先生叫兒子前來催租,他也許會呆更長時間。雖然對常人來說,五天不進食死也性命難保,但苦行僧不同,他們只追求精神上的強大,而對於肉體幾乎是以半捨棄的態度對待。強大的精神力使苦行僧能任意支配肉體,並激發出肉體部分未知的潛能。老球兒應該是激發出肉體的假死潛能,使肉體處於假死狀態,才能五年也不吃不喝。

  「史上最有名的苦行僧,莫過於喬答摩•悉達多,也就是現今世人所說的如來佛祖。佛祖年青時是古印度迦毗羅國王子,享盡人間富貴,不聞世間疾苦。後來走出王宮,得見萬民苦況,心中頓起慈悲之心,便決心尋求解脫世人生老病死之法。佛祖以苦行僧的方式修行六年後,在享樂與苦痛兩個極端之間,終於在菩提樹下悟出大智慧,並創立佛教。

  「至於瑜珈術,是現今保全得比較完整的修鍊方式,不少修鍊正宗瑜珈術的高僧,往往會擁有某些異能。鑽進馬桶里其實只是小兒科,曾有一名高僧能用生殖器把牛奶、火水吸入膀肛,混合尿液後排出。排出的液體一沾明火,就會立刻爆炸。」

  「鬼瞳不是經常練瑜珈嗎?怎麼她不會吸……」鬼瞳睜大雙眼死死地瞪著我,使我不敢說下去。

  天書笑說:「鬼瞳練的經過簡化的現代瑜珈術,能強身健體和增加身體的柔軟度,與正宗的古瑜珈術完全是兩回事。正宗的古瑜珈術是一種近乎自殘的修鍊方式,沒有堅強的意志是練不了的。」

  我突然有種預感,就是某天當我揭開某個馬桶蓋時,會發現老球兒就躲在裡面。要是有那一天的話,我一定會問他身為一個苦行僧,怎會有錢租房子,而且還懂得用銀行轉賬來交房租。
  
  
  [檔案十四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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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7-20 17:03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7月20日

檔案十五 瘦身

  
  一名苗條婀娜的年輕女護士,在上班期間突然狂性大發,襲擊病人及醫護人員,造成一死七傷的特大慘案。

  據目擊者稱,這名女護士本來正為一名卧床病人打點滴,但突然撲向病人,咬住病人的脖子。同房的病人立刻呼叫求救,並與前來的醫護人員合力制止女護士的異常舉動。但女護士的力氣奇大,眾人不但沒把她制服,反被她咬傷抓傷。

  最後,醫院的保安用短棒重擊女護士頭部,將她打暈才能制服她。但此時,最先受襲的病人因頸部動脈破裂,沒得到及時的搶救,最終失血過多而死。

  因為女護士的精神異常,並有明顯的狂犬病病徵,這對一個有一定醫學常識的醫護人員來說,似乎有點難以理解。所以,我請來了女護士的母親羅女士,希望能了解一下情況。

  「羅女士,對你女兒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但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希望你能提供線索。她有被貓狗咬傷或爪傷過嗎?她有注射過狂犬病疫苗嗎?身為一名醫護人員,她應該知道被貓狗所傷必須及時注射疫苗,但她怎麼會……」我知道有些話是沒必要說得太清楚,所以我沒把後半句說出來。

  羅女士一臉迷茫的表情,雙眼滿布痛哭過後所留下的血絲,我想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欲哭無淚來形容。她略帶獃滯地說:「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小娟……

  「小娟小時候長得又白又胖,很討人喜歡。可是長大以後,她還是那麼白,但變得更加胖。節食做運動,針灸推拿,吃減肥藥喝減肥茶,反正所有能減肥的事情都嘗遍了,但她還是瘦不下來。認識她的人,都暗地裡叫她作豬精。她之所以上衛校,也是因為她的體型,她希望能從醫學方面找到令自己瘦下來方法。

    「在實習期間,小娟認識了一位叫小亮的實習醫生,因工作的關係,他們朝夕相處,久而久之,她就愛上了他。可是因為自身的條件,她並沒有向對方表白心意,但從她對對方的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那些好事的三八就把這事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後來自然就傳到小亮耳中。小亮的回應輾轉又傳到小娟耳中,那句話讓她一輩子也忘記不了:『我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好歹也是個醫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用不著討頭豬當老婆吧!』

  「小亮這句話將小娟的心徹底粉碎,往後的日子裡,她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直至小亮實習完畢,調到別的醫院,她還是那樣。

  「女兒變成這樣子,當媽的怎麼能不心痛。因此,我四處打聽能讓人瘦下來的民間秘方,但大多都沒什麼效果,就算有也只是短暫性的。但我沒有放棄,依然繼續搜集各種偏方秘方。

  「後來,我聽別人說,打過狂犬病疫苗的人都長不胖,不管吃多少補品還是瘦瘦的。我把這事告訴小娟,她在醫院工作,經常會接觸到被貓狗咬傷而前來打狂犬病疫苗的人。這些人後來的確明顯瘦了,有些本來長得很胖,但打過疫苗后,不出半年就會瘦下來。

  「小娟當時很興奮,第二天就打了一支狂犬病疫苗,隨後一個月又打了四支。之後過了兩個月,她的體重也沒有明顯減少,就在我們開始感到失望的時候,奇迹發生了。從第三個月開始,她的體重就明顯下降,半年後,原來超過160斤的她,瘦得只乘90來斤,幾乎瘦了一半。

  「小娟的樣子長得不錯,皮膚又白,以前因為太胖所以沒交上男朋友。現在一下子瘦下來了,變得像仙女下凡似的,追求她的人多得要排起隊來。就連以前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小亮,也拚命地追求她。

  「雖然小亮以說過傷害小娟的話,但她心底始終是喜歡對方,所以就和他一起。他們的關係發展得很快,小亮還打算等過兩年,儲夠錢就買房跟她結婚。可是……「可是就在小娟憧憬著美滿的婚姻生活時,她的體重又開始增加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不管她怎樣做運動,怎樣節食,那怕只喝水,體重照樣不斷上升。她很害怕,害怕小亮會無情地拋棄她,害怕會打回原形,再次成為眾人口中的豬精。如果從來也沒瘦過,沒漂亮過,她還能默默忍受,但嘗試過成為眾人瞧點,整天被傾慕者包圍,耳朵所聽全是讚美之聲的日子后,誰還願意再過那種終日受盡白眼,嘲笑聲不斷的日子呢?

  「小娟再次想到狂犬病疫苗,悄悄地為自己注射,在一個月內打完五支后,她的體重又降下來了,並保持在90左右斤。可是,她高興了沒多久,體重又開始反彈,她只繼續給自己打疫苗。然而,疫苗維持體重的時間似乎越來越短,從三個月前開始,她幾乎每個星期都要給自己打一兩支疫苗。

  「我怕她打得太多遲早會出事,就勸她別再打,就算胖點也沒關係,也許別人會有話說,但父母永遠會在你身邊。可是她卻流著淚對我說:媽,我沒別的選擇了,要是讓我變回以前的模樣,我寧願現在就死掉。與其做一頭活著的豬精,不如當一個死去的仙女,這樣起碼在小亮心裡還會永遠記住我最美麗的一面。」

  送走羅女士后,我問天書的看法,她說:「狂犬病疫苗都是經過滅活處理的,理論上不存在活的病菌。但是凡是人類製造的東西就一定會有瑕疵,所以也不能完全否定活病菌的存在,只是數量極少,就算注射的劑量超出正常幾倍也不會出問題。

  「而小娟的情況已屬病態,她為了不使體重反彈,瘋狂地注射疫苗,體內潛伏了大量處於休眠狀態的狂犬病毒,雖然表面看來沒什麼異樣,但當最後一根稻草壓下時,她終究會被壓誇的。」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好像是出自某名醫之口,「決定藥物是否有毒的是用量」。事實的確如此,不單是藥物,就算是人類不可缺少的食水,要是短時間內大量飲用,也會有性命危險的,尤其是在炎熱的夏天。

  高貴的女士們,在減肥瘦身前,請謹慎考慮,不要為求美麗的外表而斷送寶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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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ao(501) 發表於 2007-7-21 22:21 | 只看該作者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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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Z. 發表於 2007-7-23 13:01 | 只看該作者
好文章!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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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7-26 08:37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7月26日

檔案十七 嬰怨

  
  有一位姓夏的朋友給我送來請帖,說他太太為他生了個女兒。他們兩夫妻都是公務員,按照計劃生育政策規定只能生一個孩子。以我對他的認識,他是那種傳宗接代觀念很重的人,怎麼會不生個兒子呢?

  因為我和小夏的交情不錯,所以就跟他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誰知道這一問,竟問出一個詭異的故事。

  小夏說:「我老婆其實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跟我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們還小,不懂得避孕,結果讓她做了兩次人流。畢業后,又有一次不小心懷上了,本來想乾脆結婚好了。可是那時候我們都剛剛踏入社會,經濟狀況還不太理想,所以又流掉了。

  「自此以後,我們倆都會偶爾作些與嬰兒有關的怪夢,之所以說是怪夢,是因為我們每次都是同時夢見相同的夢境。我們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這種情況只是偶爾發生,而且對我們也沒什麼影響,所以也沒多加理會。

  「後來,我們倆夫妻都當上公務員,有一定經濟基礎,房子的事情也解決了,就決定結婚。結婚後,雙方父母都不斷催我們生孩子,我們也認為是時候添個孩子了,就沒有再避孕。

  「雖然老婆之前做過三次人流,但她身體好,沒多久就懷上了。懷上四五個月的時候,我通過關係,給老婆的肚子照了個B超,發現懷的是個女兒。

  「我是獨生子,父母日夜嘮叨,說一定要給他們生個男孫。我和老婆也很想要個兒子,所以又做了一次人流,這已經是第四次了。醫生說老婆的子宮壁已經很薄,不能再做人流,要不然以後也生不了孩子。

  「醫生的話讓我們沮喪了一陣子,但很快我們就想開了,因為我們起碼還有一次機會。雖說是想開了,但當晚我們都睡不著,不斷安慰對方直至深夜。

  「大概是凌晨一點鐘左右吧,我們突然聽見嬰兒的哭聲。印象中,附近的鄰居好像沒那家有嬰兒,所以我們都覺得很奇怪。哭聲越來越響亮,也越教人不忍,老婆提議起床去看看是什麼回事,說不定是有人棄嬰了。

  「我想,反正也睡不著,出去看看也好。於是和老婆一起披上睡袍,隨聲走出屋外。門外果然有個女嬰,她的個頭很小,身上不掛寸縷,甚至連一塊包裹的毛巾也沒有,赤裸躺在冰冷的地上。而且,她身上還沾滿血污,看樣子是剛生下來。

    「女嬰閉著眼睛嚎哭,不比拇指粗多少的手腳胡亂地擺動,此情此景,只要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也會於心不忍,更何況我們剛剛才失去一個嬰兒。老婆看著女嬰,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她剛做過人流,身子很虛弱,但還是忍不住蹲下把女嬰抱起。

  「一把女嬰抱起,她就不哭了,這時候,我們才認真地看清楚她的臉。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她跟老婆幾乎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鼻子嘴巴都非常像,但老婆卻說她長得很像我。

  「屋外風大,老婆身子虛弱,女嬰也不適宜呆在這裡,我們便想抱女嬰入屋,再考慮該怎麼辦。就在我們準備進屋的時候,女嬰的小腦袋突然180度地扭向後面,臉貼著老婆的手臂。老婆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臂很痛,像咬了一口。雙手一松,女嬰就掉到地上,化成一灘血水。

  「我當時嚇得說不話來,不知該怎麼辦,獃獃地站著。突然,我覺得有東西爬上我的左腳,低頭一看,看見滿身血污的女嬰正用幼小的手腳纏著我左腳,她的臉不再是剛才那副天真無邪的面孔,而是像魔鬼一樣猙獰。更可怕的是,她嘴裡長滿長短不一的獠牙,正張口想咬我的腳。我很想甩開她,但她就像長在我腳上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咬我的腳……

  「我和老婆一起從尖叫中醒來,原來剛才是作夢,但這個夢實在太真實了,嚇我們全身衣物都被冷汗濕透。於是,我們起床換衣服,然而換衣服時,我們卻發現剛才在夢中被咬的地方都瘀了一塊。

  「第二晚,我們又聽見嬰兒的哭聲,這次我們不敢出去查看,拿被子蓋過頭,在被窩裡抱成一團。但是哭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凄厲,哭得我們心也慌了。

  「我們不斷安慰對方,說這只是作夢,睡醒就沒事了。然而,哭聲漸漸靠近,近得就像在房間里發出。我忍不住探頭出被子外查看,竟然看見女嬰就在房間的地板向我們的睡床爬過來。

  「女嬰還是昨夜那樣滿身血污,血污沾到地板上,使她爬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她的臉仍是昨夜那樣像魔鬼般猙獰,血紅的雙眼不斷流出鮮血般的眼淚,長滿獠牙小嘴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凄厲哭聲。

   「我被嚇我跳起來,想拉起老婆逃出房間,但老婆卻躲在被窩裡不敢動,只是不斷哭泣。女嬰爬上床,看了我一眼,就爬向老婆,爬向她兩腳之間。我彷彿聽見女嬰在叫媽媽,老婆突然不哭了,掀開被子看著女嬰。這時,女嬰的面孔又回復最初那樣天真無邪,也不再哭,不但沒哭,還像在笑,笑得很可愛,很好看。

  「老婆看著女嬰也笑了,把兩腳張開,對女嬰說回來吧,我的好孩子。女嬰笑了,我清楚聽她笑出聲音來,她爬進老婆的肚子,消失了……

  「當然這一切還是夢,但卻異常真實。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老婆去請教一位高人,他說:『你們上輩子負了這個女嬰,她這輩子是來討債的。誰知道,你們竟然三翻四次拒絕她的降生,沒把你們整死已經算她心腸好了。』

  「我們問高人該怎麼辦,他說:『命中注定要還的,絕對不能欠,別再想生兒子了,你們註定只會有個女兒。把她生出來吧,不要再作孽了,都給你們殺了四次,要是再殺第五次,真是佛都來火了。』

  「高人給了我們一個泥偶,叫我們帶回家,每天向它懺悔,並許諾一定會讓它降生人世。百日之後,女嬰的怨氣自會消散,到時候可以考慮生育的事情了。

  「我們照高人的教導,每天向泥偶懺悔,果然沒再發生怪事了。四個月後,我讓老婆再次懷孕,之後就生了個女兒。女兒跟我們之前見到的女嬰簡直是一模一樣,很可愛,也很像我們。」

  喝喜酒的時候,我見到小夏的女兒,白白胖胖的很可愛,怎樣也聯想不到滿口獠牙的魔鬼。可是,小夏也沒必要騙我,到底是真還是假,也許只有他們夫妻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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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gcheng1 發表於 2007-7-27 05:32 | 只看該作者
蔣光鼎、字憬然。1887年生。廣東東莞人。
    保定軍校畢業。曾任國民黨第十九路軍總指揮,淞滬警備司令。1932年1月28日日本侵略軍進犯上海,率部進行抵抗。後任福建省政府主席兼綏靖主任。1933年11月與李濟琚陳銘樞、蔡廷鍇等在福州成立中華共和國人民革命政府,任經濟委員,失敗後去香港。
    1935年聯合第十九路軍將領通電反蔣,主張聯共抗日。抗戰勝利後任國民黨第七戰區副司令長官。1946年參與發起組織中國國民黨民主促進會。
    1949年出席中國人民政府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建國后曾任紡織工業部部長,全國政協常委,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中央常委。1967年6月8日在北京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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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jj007con 發表於 2007-7-28 08:47 | 只看該作者
我看這是寫小說吧,不過還是非常吸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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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zichao2002 發表於 2007-7-30 15:31 | 只看該作者
故事模式單一,夾雜了對社會現象的諷刺所以還挺吸引人。打疫苗可以減肥,以前打公雞血、和自來水可醫治百病,這是在某個相聲段子里的。
我以我眼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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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ozichao2002 發表於 2007-7-30 15:32 | 只看該作者

看看而已,不要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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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7-31 22:50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7月31日

檔案十八 極速空間
  

  一群飆車族半夜在公路上演生死時速,結果造成七車連環相撞的特大事故,七名駕駛員皆傷重死亡。交警大隊全體總動員,才把一輛唯一沒撞車的寶馬攔下。從測速點中得到資料顯示,這輛寶馬的最高時速竟超過250公里,更不可思議的是,攔下寶馬的交警發現駕駛員竟然用黑布瞞著自己的雙眼。

  我請來了寶馬的駕駛員賀先生了解情況,我說:「開那麼快,還用黑布瞞眼,想自殺嗎?」

  賀先生輕蔑笑道:「自殺?我還活得挺好的,用不著自殺。」

  我說:「那為何要用黑布瞞著眼睛呢?」

  賀先生:「那樣會比較刺激。」

  我說:「只是為了刺激,難道不怕出事嗎?」

  賀先生說:「不會出事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出事。」

  我說:「是嗎,最出色的賽車手也不敢說這句話,為何你能肯定自己不會出事呢?」

  賀先生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因為他們還沒發現『極速空間』。」

  我說:「極速空間?請恕我見識淺薄,不明白你的意思。」

  賀先生含笑道:「這不怪你,就算是一級方程式車手也不見得知道什麼是極速空間。」

  驕傲自大的人總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炫耀的機會,雖然賀先生有這個意思,我當然不會讓他失望,說:「願聞其詳。」

  賀先生說:「這事得從我讀書的時候說起,那時我表哥經營一家汽車美容店,店裡經常都放著幾輛好車。在客戶取車之前,這些車我想怎玩就怎玩,只要不弄壞就行了。

  「那時候,我還沒有駕駛執照,但我的駕駛技術絕對不比駕校的教練差。幾乎每個周末的深夜,我都會從表哥那裡弄來的好車參加比賽……」

  我問:「非法賽車?」

     賀先生笑而不答,又說:「我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參加比賽,雖然我的技術不差,但和比賽我的人都是高手,而且我還不能讓車子有任何損壞,那怕划花一點點也不行。所以開始時我總是輸,只贏過幾次。

  「但我沒有氣餒,我相信自己的實力,知道總有一天能把所有人甩到後面。有一天晚上,下著小雨,路況很差,但在這種情況下比賽,卻更加刺激。平時一般都是兩輛到四輛車比賽,但那晚一共有八輛車,於是有人提議增加賭注,大家商議了一會都點頭了。

  「那晚,我開的是一輛保時捷,是表哥一個大客戶的。我開走時,表哥還千吩咐萬吩咐,說今晚要是輸了,輸多少也由他給,但是車子要撞壞了,以後也別想跟他要車子了,因為他的店子肯定會被人砸了。

  「路況不好,賭注又大,再加上不能讓車子有任何損傷,這一切都讓我感到很大壓力。但壓力越大,我的鬥志就越強,緊張夾雜興奮,讓我的雙手也顫抖起來,我期待一切的挑戰,不是挑戰別人,而是挑戰自己。

  「保時捷的性能非常好,加速度異常快,從起步到時速一百公里只是幾秒間的事情。加上路況不好,其他車手都格外小心,所以一開始我就把他們甩得遠遠。但他們也不是酒囊飯袋,跑了一左右,就有兩輛車子跟上來了,一輛是標緻,另一輛是寶馬。

  「天上下著小雨,對飆車來說是最壞的情況,因為小雨會使公路上的油污浮上來,一不小心輪胎就會打滑。標緻和寶馬都追了上來,正找機會超越我。
  「在一個拐彎處,因為標緻貼得很緊,寶馬趁機巧妙地過了我。被別人超越,激起我的斗心,我馬上就踩盡油門追上去。那是一段窄路,只有兩條車道,要超車就必壓到逆向車道。

  「我甩開標緻壓到逆向車道,準備在下一個拐彎處超越寶馬。就在入彎那一剎那,我眼角瞥到一點燈光,遠處正有一輛馬自達駛過來。雖然馬自達與我還有點距離,但以我當時的速度,不馬上換回原來的車道就一定會撞個正著。而且標緻已經追上來了,這時候換線也會撞上標緻,我只好把命也拼上,冒著輪胎打滑的危險在拐彎處加速。

   「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發生了,輪胎打滑,車子打轉,眼見就要撞上寶馬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遍漆黑,耳朵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甚至觸感也消失了。身體的所有感官彷彿都在剎那間全消失了,但我卻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事物,感受到引擎每一下轉動,感受到輪胎與地面的每一寸接觸,感受到落在車身上的每一滴雨點,甚至感受到每一滴浮上來的油污。

  「雖然看不見,聽不見,摸不著,但一切彷彿都在我心裡,都在我掌握之中。時間就像停頓了一樣,讓我有充足的時間換檔,穩定車身。我甚至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馬自達會因為慌張而亂扭方向盤,在公路中央打轉,寶馬會緊急剎車,標緻因來不及減速而撞上寶馬。

  「而我的保時捷則會加速至極限,從拐彎處像火箭一樣衝出去,間不容髮地越過正在打轉的馬自達。然而事實的確如此,一切都在石火電光之間發生,但這個過程在我心裡卻是非常緩慢。

  「從此以後,我再沒輸過任何比賽,因為只要車速夠快,我就能進一個奇妙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我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事物,甚至能預知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事情。要讓我出事,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這就是我所說的極速空間,當你能掌握它的時間,你就會發現250公里的時速其實比騎自行車還要慢。」

  因為無法證實賀先生有份參與非法賽車,也證實不了他與車禍有直接關係,所以只能以超速駕駛罰款700元並吊銷駕駛執照處理。

  我問天書對極速空間有何看法,她說:「人在神精高度集中的時候,會進入冥想狀態。賀先生所謂的極速空間,很可能是他在駕車時,注意力高度集中,從而不知不覺間進入冥想狀態。在冥想狀態中,他失去了身體的所有感官,什麼也看不見,也聽不見。在失去五大感官的同時,卻激發出第六感官,使他與身邊與切事物融為一體,甚至能預知下一刻將會發生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對他來說飆車比散走還安全,要撞車就等於自己把頭撞到牆上。」

  「所有人都能觸及極速空間嗎?」我問。

  天書說:「這對集中力要求很高,要是人人都能做到,賽車就變成最安全的運動了。」

  三個月後,賀先生在另一場非法賽車中喪命,是他當時沒能進入極速空間,還是汽車出了問題呢?我想,沒有人會知道答案,因為他的寶馬已和他融為一體,成為一堆廢鐵。

  我突然想起賀先生說的一句話:「不會出事的,至少我是絕對不會出事。」然而,世事又豈有絕對呢!
  
  [檔案十八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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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Z. 發表於 2007-8-2 11:11 | 只看該作者
好文章,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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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8-3 09:11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8月3日

檔案十九 賭孽

  
  有個沉迷賭博多年的無業遊民,在贏得巨款后,竟然把錢退還莊家。更離奇的是,莊家在一星期後便墜樓身亡。

  因為不能排除莊家墜樓有他殺的可能,所以我請來贏錢後退回巨款的吳先生,了解情況。

  我問吳先生是否知道莊家經已離世,他說:「從他收下那八萬塊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活不長。」

  我請他把事情的始末說清楚,他說:「不瞞你說,我以前是干走私的,家電汽油手機什麼都走過。那時候,錢來得快,走一趟起碼能分到兩三萬。錢多了,花起來一點也不手軟,所以並沒有多少積蓄。後來,政府嚴打走私,般被扣了,人差點也要坐牢。幸好,最後還是保出來了,但也為此背上了一身債務。」

  上世紀末,沿海地區非法走私極為普遍,而且大多都涉及政府官員,所以後來嚴打時,基本上是封船不拉人,只要肯花錢,人通常能保出來,這是個公開的秘密。

  吳先生又說:「習慣揮霍的人是不能安分守己的,我也不例外,每天都想著東山再起。可是,船被封了,又沒有資本,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呢?因此,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私彩上,總想著一盤就把失去的全贏回來。

  「我每天都拿著碼報,從早看到晚,想從碼報上的每張圖、每個字,甚至每個標點符號中看出玄機。不過,要是真的從中能看出玄機,那麼還會有人做莊家嗎?所謂的碼報,只是莊家自己弄出來騙人買碼罷了,四十六個號碼都能從內面找到,開獎后說那個號碼都准。內里最大的玄機就是運氣,誰運氣好,誰就能看出所謂的玄機。

    人有時候是挺愚蠢的,雖然知道這明顯是個騙局,但還是深深地陷進去。因為我沒有工作,我女人的收入也不多,維持家裡的開支還很勉強,所以我要買私彩就得自己想辦法。以前混得開的時候,結識了不少朋友,只要死皮賴面一點,多少還是能借到一點。但是,後來大家都知道我借錢是用來賭私彩,而且借來的錢也從來沒還過,所以大多數人都故意疏遠我。

  「花無百日紅,人也不會倒霉一輩子,終於有一天,我買中了一個特碼,贏了八萬塊。當時我快要樂瘋了,以為我的運氣終於都回來了。

  「我有個八歲的兒子,自從出事以來,我也沒給他買過什麼。現在有錢了,想給他買些好玩好吃的,但一時間又沒想到該買什麼,就隨手塞了張一百塊給他,讓他自己去買。他接過錢的時候,表情很獃滯,一點高興的表現也沒有,也沒說什麼,拿著錢就往外走。

  「當時我也沒怎麼留意,心裡只想著該怎樣花這些錢,是不是該再玩幾次私彩,讓錢多翻幾十倍。然而,當兒子回來的時候,我的興奮就一掃而空。因為他買回來的,不是玩具和零食,而是幾大袋香燭冥鏹。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兒子,半晌才反應過來,問他買這些東西幹嘛。他沒有回答我,雙眼有點痴獃,只看著前方,就像沒看見我一樣。我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再問他幹嘛買這些東西。他說不知道,接過錢后,就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直至我叫醒他,他才知道自己買了一堆冥幣回來。

  「我女人知道后,叫我馬上把錢退回去,一分不少地退回去。雖然我好賭,但我更怕死,而且還關係到家人,再多的錢我也不敢要。所以,當晚我就把錢退給寫單的小華。小華是個機靈的人,知道事情的經過後,也不敢私自把錢扣下,連夜把錢送到莊家手中。

  「很多人知道這事後,都笑我傻,笑小華笨,但莊家跳樓之後,他們都笑不出來了。現在我對賭博已經再沒興趣,就算贏到再多的錢,把命給輸了,還有什麼意義呢?朋友給我介紹了一份工作,過幾天就正式上班了,雖然不是什麼好差事,但能夠糊口已經足夠了……」

     吳先生離開后,我問天書對此事的看法,她說:「其實賭本身就是罪,贏更加是一種孽。別以為贏錢是運氣來了,贏得小錢的人,必定會輸掉大錢。贏得大錢的人,早晚會輸掉性命。正所謂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命中注定大富大貴的人,當乞丐也能發財,註定窮困的人,妄想以賭博翻身,輸掉還好,贏了必定會折壽。」

  「錢財本身就是萬惡之源,就算命中帶有富貴之氣,如果不多做善事,也會招來天譴。但凡富商巨賈,不管他們的財富是否來自正途,沒那個不是散財積德的,先不論他們是否心存善念,起碼他們已經做了善事。至於那些為富不仁的,要麼就是壯年遭受橫禍,要麼就是老年不得善終。

  「吳先生的錢是賭私彩贏來的,換句話說,是從私彩莊家手中得來,而莊家的錢自然是來自賭徒手中。十賭九輸,賭徒輸錢必然心生怨恨,賭徒家人甚至朋友亦會對賭博生怨,而這些怨念全部通過錢財彙集於莊家手中。所以他贏到的不是錢,而是那些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產,甚至家破人亡的人的怨念。即使命格過硬的人也不一定能法消受這些不義之財,更何況他那副倒霉相。」

  我說:「那莊家的真正死因,是因為作孽太深,而招來橫禍嗎?」

  天書說:「十不離八九了,這種靠偏財吃飯的人,大多都死於非命。」

  莊家的案子最後以自殺案處理,雖然案子還有一些疑點,但這種人死掉,除了家屬會為其落淚之外,還有誰會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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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哇 發表於 2007-8-7 12:09 | 只看該作者
5555 好害怕啊~
這種奇異鬼怪的事情都不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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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一個中國人 發表於 2007-8-21 17:14 | 只看該作者
2007年8月21日

檔案二十 孟章秘寶

  
  《一》
  
  詩雅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幫她一個忙。我問她是向警察求助,還是請朋友幫忙。她思考了片刻,才幽幽地說:「是向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求助。」

  我和詩雅約好在一間咖啡廳見面,她以一身素色打扮出現在我面前,臉上沒有化妝,身上也沒佩戴任何飾物,飄逸的長發無風搖曳,給人一種清麗脫俗的感覺。

  詩雅沒要飲料,只讓服務員給她一杯清水。我突然覺得周圍的人都在注視著我們,這時我才意識到,若單看外表,我們似乎相差近十年,雖然我實際上只比她大四歲。也許周圍的人都像鬼瞳那樣,認為我那種連小妹妹也不放過的大色狼。

  「有能為你效勞的嗎?」我說。

  詩雅緩緩點頭,輕撫懷中玉笛,溫柔道:「我知道他在那裡了。」

  「你是說憂笛嗎?他遇到了麻煩?」我說。

  詩雅再次點頭,說:「他被困住了,需要我幫他找一樣東西。」

  「是什麼東西,方便說嗎?」我說。

  詩雅說:「他需要的是『孟章秘寶』。」

  「孟章秘寶?」我不解問道,等待對方解說。

  「是一顆雞蛋大小的青色寶珠,只要能找到它,憂笛就能回到我身邊了。」話語間,詩雅流露出一臉憧憬之色。

  「知道這顆寶珠的下落嗎?」我問。

  「嗯!」詩雅點點頭,猶豫了一會才說:「在一個活人不該去的地方。」

  「你怕我會有危險嗎?」我說。

  詩雅幽幽說:「其實,你可以拒絕,畢竟這不是一個合理的請求。」

  我笑道:「要拒絕你這樣的美女,大概沒那個男人能做到。」

  詩雅露出淡淡的笑容,說了聲謝謝。 二》
  
  我以工作為名,把靈犬拉來幫忙,而實際上他是自願跟來的,因為他之前也見過詩雅,知道她與憂笛之間的故事。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說從詩雅身上能聞到貞烈女子的氣味,如果不讓憂笛回到她身邊,世間上肯定又會再添一個老處女,一個容顏不老的美麗老處女。

  出發時,詩雅穿著一條淡藍色連衣裙,印象中每次見到她都是穿著連衣裙,不知道是她喜歡穿,還是為了她喜歡的憂笛而穿。

  跋山涉水老半天後,我們來到了目的地,是一遍小小的槐樹林,大概只有三四百棵槐樹,可是每一棵都生長得非常茂盛,詁計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樹。此時太陽已下山,天色開始陰暗,我提議先休息一會,再繼續前行,但詩雅卻不贊成,說:「不用擔心我,我能支持住。我們要去的是一個活人不該去的地方,只能子時進丑時出,並在日出之前,必須離開這遍槐樹林,耽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老實說,我和靈犬都經常要接受警隊的訓練,體能比常人要好,但走了大半天路,還是覺得挺累的。而詩雅卻一點疲憊的跡象也沒有,甚至連身上的衣物也沒弄髒。反觀我和靈犬,此時的造型不比流浪漢好多少。

  人家女生也不說累,我們也不好意思休息,啃了幾片餅乾巧克力,再灌幾口功能飲料就繼續前進。而詩雅卻只喝了一點礦泉水,什麼東西也沒吃,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她卻說不餓。

  這遍槐樹林很奇怪,除槐林之外什麼也不長,連根草也沒看到。也不見雀鳥昆蟲,走進林里就只能聽見腳踩在乾燥枯葉上的聲音。

  從外面看,槐樹林並不大,但走進裡面卻像怎麼走也走不完以的,走了半個小時,似乎還在林中打轉。我就問詩雅,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她說:「我們不是迷路,而是進入了迷陣。你們一定要跟著我,不然走散了可麻煩了。」

  我和靈犬跟詩雅走,雖然像是在小小的槐樹林中轉來轉去,但卻沒走過回頭路。因為一路上,我並沒發現地上有人行走的過的痕迹,也沒看見我故意掉在地上的餅乾包裝紙。

  天色越來越昏暗,因為這裡是荒山野嶺,所以沒什麼光源。我從背包中取出強力電筒,詩雅卻說:「沒用的,待會會升起濃霧,手電筒在這裡不起作用。」

  詩雅的話很快就得到證實,槐樹林突然被濃霧包圍,而且來勢非常快,沒幾秒鐘霧就濃得讓人覺得處身雲中,雙眼只能看見一遍灰濛濛。至於強力電筒,我懷疑它是否已經壞了,因為我把它放到面前也看不見光。

  一隻冰冷嫩滑的縴手牽著我,前方傳來詩雅的聲音:「握住我的手,千萬別放開,在迷陣中走散可麻煩了。」

  我猛然一拉,把手的主人拽過來,急促的動作使濃霧稍微散開,但已足夠讓我看清楚身前的並不是詩雅,而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腐爛臉孔。對方突然張開淌血的大口,想借勢撲到我身上,一股腐臭氣味撲面而來。我身形輕轉,手臂再加三分力,腳略往前伸,把這具活屍絆倒往後方甩去。

  甩開活屍后,我立刻蹲下屏息閉氣,取出半點信號也沒有的手機,播放了一段只有二十五歲以下的人才能聽見的鈴聲。片刻之後,我就看見前方濃霧中有一朦朧的光點向我靠近。

《三》
  
  光點靠近,我先看見一盞油燈,然後看見詩雅的臉龐,我一言不發地牽她的手,她嬌軀輕移不讓我得逞。我笑道:「你才是真正的詩雅。」

  詩雅臉頰略紅,說:「你剛才看見幻覺了嗎?」

  我說:「嗯,是一具假扮你的活屍。」

  詩雅說:「快找靈犬先生吧,被幻覺迷惑了,會出意外的。」

  我笑道:「沒關係,他是以鼻子認人的,一般幻覺迷惑不了他。我們在這裡等他好了,雖然霧很濃,但他能靠氣味找到我們。」

  果然,靈犬很快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但他一面疑惑之色,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我說:「有什麼想問就問吧,我想詩雅不會有所隱瞞的。」

  詩雅略為尷尬地點頭,靈犬說:「這裡本來很乾燥,隨便掉個煙頭也能引起大火,為什麼突然會起大霧?霧升起后我就聞到很濃烈的屍臭味,附近應該至少有三百具屍體。還有,剛才有一具活屍襲擊我,我能肯定那絕對不是幻覺,因為它身上的屍臭味實在是太真實了。」

  詩雅面露歉意,說:「對不起,我之前沒有說清楚是我不對,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其實,我們現在正處身於『八死八悲隱龍陣』之中,這個槐樹林一共有三百八十四棵槐樹,以五行八卦方位排列,每棵槐樹下都埋有一具屍體。此陣只能在日落之後進入,日出之前必須離開,否則將會永遠困在陣中。

  「當天色全黑的時候,陣法就會啟動,我們看見的濃霧,其實是被埋在樹下的亡靈所生的怨氣。怨氣形成了結界,使這些被埋葬了上百年,腐而不化的屍體能以幻象的形態在結界中自由活動,襲擊闖入陣中的任何生物。雖然它們只是幻象,但在怨氣結界里卻與實體沒有什麼區別,受到它們襲擊一樣會受傷,甚至死亡。」

  我說:「怪不得你說這是個活人不該來的地方,其它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困在這裡,與活屍作伴。」

  我剛說完,又有一具活屍向我們撲來。在詩雅油燈照耀下,我能看見五步之內的事物,所以有充足的時間作出反應,而靈犬憑藉靈敏的嗅覺,老遠就能知道有活屍靠近。活屍的外表雖然腐爛不堪,非常嚇人,力氣也大得出奇,但行動卻非常緩慢,以借力打力的方式,對付起來並不困難。但是,如果普通人闖進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發現活屍時,已是眼對眼面貼面,不被活活嚇死才怪。

  在詩雅的引領下,我們繼續前進,一路上冒出幾具活屍,但都被我們輕易甩掉。縱使如此,我們還是花了不少時間才來到陣法的中央,一個隱蔽的石冢前。

  所謂的石冢,其實就像一個地下室的入口,是一個米許高的洞口,沒有門,也沒有其它阻礙物,像是歡迎任何人入里似的。石冢前有一塊石碑,藉助油燈微弱的光線,能看到石碑上刻有蒼勁有力的碑文。我仔細觀察碑文,上面赫然刻著「青龍道聖孟章仙冢」八個大字,旁邊還有一段字體較小的碑文,內容是「既已至此,何不入內與本仙結緣。子時迎客,丑時送鬼,緣獲仙器,死路自尋。」

  我笑說:「這位青龍老道也挺幽默的,刻個墓碑也欲擒故縱,是想嚇退盜墓者,還是過於驕傲自大呢!」

  靈犬走近入口嗅了嗅,說:「這個真是墳墓嗎?裡面空氣流通,而且沒有屍體的氣味。」

  我笑說:「也許青龍道聖已駕鶴成仙了,屍體當然不會在這裡……」

  詩雅打斷我的話,說:「請不要說不敬的話好嗎?」

  我只笑不語,心想都準備到人家的墓穴里翻箱倒櫃了,還有什麼不能說嗎?

《四》
  
  詩雅看了看時間,說:「還有五分鐘就到十一點,也就是子時,我們進入仙冢后必須抓緊時間,要是凌晨三點之前還沒來得及出來,那就麻煩了。」

  靈犬說:「這個破墳坑有多大啊,到裡面逛一圈需要四個小時嗎?」

  我說:「這個林子也不太啊,但我們卻花了三個多小時才能來到這裡。」

  靈犬聞言不再說話,詩雅說:「是時候了,進去吧!裡面會有什麼危險,我並不知道,所以進去后一切都要小心。」

  冢穴入口非常狹窄,只容一人彎腰通過,詩雅執意要帶頭進入,我們只好跟在後面,我在中間,靈犬斷後。進入冢穴后,雖然沒有霧氣,但裡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而已強力電筒在這裡似乎失去了作用,只能靠油燈的微弱光線照明。我想詩雅這盞油燈,應該有符咒之類的東西附在上面,所以才能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使用。

  進入冢穴后,有一條似乎很長的梯道,45度角往下傾斜,我們走了很久也沒走到盡頭。詩雅挑著油燈走在前面,燈光一晃一晃的,映她那身輕薄的連衣裙上,就像一隻幽靈飄在我身前,感覺怪怪的。

  越往裡走,梯道就越寬闊,我們能把腰伸直,不用老是彎著那麼辛苦。然而,雖然能直起腰讓人感覺很舒服,但我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怪異的念頭:正常的隧道不是應該越往裡就越狹窄的嗎?為何這條隧道剛好相反呢,前段狹窄後段寬闊,挖掘時不就很麻煩?難道……

  正當我腦海閃現出一個怪異念頭時,靈犬似乎也有相同的想法,說:「我們是不是變小了?」

  我正想回應的時候,詩雅把頭扭過來,但她的身體並沒有動,只是頭部180度地扭往後面,面向著我。油燈在她身前,所以此刻她背光的面孔,理應只能看見一團漆黑。然而,我卻能清晰地看見她的臉,不應該稱之為臉,只能稱之為頭,因為我看見的是顆披著長發,腐爛不堪的巨大蟒蛇頭,蛇頭只有一隻眼睛,正冒出蒼白的磷火,彷彿鬼火一般,血紅的信子不斷吐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理解是什麼回事,蛇頭連接詩雅身體的脖子突然伸長,蛇口大張,讓人嗅之欲吐的腥臭氣味撲面而至。由於事出突然,我沒理會身前的是詩雅還是蛇妖,條件反射地往對方屁股踹了一腳。

  一聲慘叫隨即響起,但不是詩雅發出,也不是什麼妖怪,而是我身後的靈犬。剛才那一腳似乎踹在他屁股上,他驚叫一聲,就撲在我身上。我的腳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給他一撲,失去重心就撞向身前詩雅,三個人一同滾下梯道。

五》
  
  靈犬呻吟著,說頭快要撞破了。我破口大罵:「我們還被你壓住呢,你要死也滾到一邊去。」

  我站起來后,被壓在最下面的詩雅緩緩站起,她並沒抱怨什麼,只是輕輕拍去衣服上的灰塵。雖然我們從梯道上滾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但她手中的油燈並沒有熄滅,這更讓我相信油燈上附有符咒。

  靈犬回頭死死地盯著梯道,說:「剛才我被踹了一腳,但我能肯定背後什麼也沒有。」

  我有點尷尬地說:「也許踹你的是我。」

  靈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說:「怎麼可能,你明明是在我前面。」

  詩雅說:「在這裡所有不可能都會成為可能,所以必須加倍小心。」

  經剛才的一滾,我們已來得梯道的盡頭,往走幾步就看見一道大門。是真正的大門,似有五米高,三米寬,由整塊大石造成,站在門前讓人感到自己很渺小。

  靈犬看著石門說:「我們會不會真的變小了,這道門除非是天然而成,否則怎能從狹窄的通道中運進來?」

  詩雅說:「不要被表象迷,孟章真人精通奇門遁甲,要以五鬼運財之術搬運巨石並不困難。」

  靈犬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後和我們一起研究這道石門。石門似乎是由整巨石造成,沒有任何縫隙,門上刻有浮雕,是一條騰空的巨龍,龍頭上站著一個老頭子,眉長垂胸,身穿八卦道袍,背負長劍,右手拿著一支長笛,左手握住一顆雞蛋大的珠子。我想,他就是這個墓穴的主人——孟章真人。

  詩雅突然跪在石門前的石板上,連磕了九個響頭,每一下都異常響亮,讓人以為她是想把石板磕穿。她磕完頭后,額前已流出鮮血,但她似乎並沒感到痛楚,雙眼閃現堅定的光芒,說:「師祖,若非迫不得已,弟子詩雅萬萬不敢打擾師祖休息,請師祖見諒!」

  詩雅的話讓我和靈犬愣了半晌,敢情她是來盜自己師祖的墓!

六》
  
  詩雅磕過頭后,任由鮮血劃過她嬌艷的臉龐,落在淡藍色的連衣裙上,取出隨身攜帶的長笛,跪在石板上吹奏出憂傷的旋律。笛聲凄惋動人,撫魂慰魄,如撒落至親墳前的花瓣,安慰著未寒的屍骨。就連我和靈犬這兩個大男人,也有種落淚的衝動。

  一曲過後,詩雅徐徐站起,用手帕擦去臉上血污,幽幽地說:「走吧!」
  此刻,仍沉醉於笛聲餘韻的我們才發現,那道不下萬斤的石門竟然消失了,消失得不留半點痕迹,彷彿從來也不存在。靈犬獃獃地看著前方,喃喃道:「要是你用這種方法打開銀行的金庫,我們可要有忙的。」

  我拍拍靈犬的肩膀,說:「你是想說,要是你有這本事,就不用整天都忙個半死,對不?」

  靈犬嘿嘿一笑,跟著詩雅繼續往前走。在消失的石門后,是一個宏偉的殿堂,我們剛踏進來,哧一聲微響,整個殿堂都亮起來。我和靈犬警惕地把詩雅圍在中間,環視四周,發現這個約兩個籃球場大的殿堂內竟空無一物,照亮殿堂的是牆壁上的十六盞油燈。

  看著油燈上的火苗,我心中不禁疑惑,油燈為何會自動點燃?難道是燈芯末端塗上了白磷,之前因為石門隔絕了空氣流通,所以沒能點燃,石門消失后,大量新鮮空氣流入,便自動點燃。那麼說,石門是真實存在,而不是我們的幻覺?如果不是石門是真實存在,又憑空消失,那如果解釋油燈為何自動點燃呢?多想無益,既然一時半刻想不出答案,那不如不想,也許正如詩雅所說,在這裡所有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

  殿堂雖大,但既空無一物,四周的牆壁上都刻有精緻的浮雕。浮雕的內容大致講述了墓穴的主人孟章真人的生平事迹,幼年上山學道,少年伏妖降魔,中年創宗立派,老年得道成仙。

  我們在殿堂里仔細搜索每一個旮旯,但除了四面石牆就什麼也沒發現。輕敲石牆,聲音很沉,四面都敲遍,結果也一樣,不像有暗道。就在我和詩雅一籌莫展的時候,蹲在殿堂中央的靈犬突然叫我們過去,他指著地板說:「裡面有點怪味。」

  我輕敲靈犬腳下的地板,聲音也很沉,但他堅稱裡面有怪味傳出,我問他是什麼怪味,他卻說不出,只說氣味很淡,有點像腐臭味,也有點像血腥味。

  詩雅低頭思索片刻,取出長笛再次吹奏出憂傷的音符。笛聲於空曠的殿堂中回蕩,猶如百人同時吹奏,蕩氣迴腸,感人肺腑。

  因為有之前的經歷,我和靈犬沒把心神專註於凄惋動人的笛聲之中,而是環視四周,留意周圍的變化。

  地板突然泛朦朧的幽光,雖然已有心理準備,會看見怪異現實,但我和靈犬還彈了起來。仔細看清楚地板的情況,發現幽光組成了巨大的八卦圖案,而我們就站在八卦的中央。

  我突然想起天書曾經告訴我,道家的奇門遁甲術中有「生死門」一說,生門能進不能出,死門能出不能進。看樣子,我們現在正站在生門的位置上。

  地板上的光芒越來越亮,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突然,我覺得雙腳踏空,像被拋上半空,又像往下墜落。然而只是一瞬間,雙腳踏在堅硬的石板上,只是眼前已變成漆黑一遍。

《七》
  
  突然處身於黑漆之中,心底泛起本能性的恐懼,但在此時,亂叫亂喊只會使自己更加危險,所以我沒出聲,蹲下身子默默等待。我相信靈犬要是在附近,一定能找到我。

  果然,身邊很快就出現動靜,然而這動靜並非我所期待的。我先聽見左則傳來「噝噝」聲,接著是物件磨擦地面的聲音。雖然周圍黑得什麼也看不見,但單憑聲音判斷就知道正有一條蛇向著我爬過來,而且似乎是一條體型巨大的蛇。

  逃走是徒勞的,在黑暗中要逃脫巨蛇的糾纏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因為我什麼也看不見,而對方卻能憑藉細微的動靜判斷我的位置。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等待成為巨蛇的夜宵,輕手輕腳地從背包中取出一把傘兵刀,能否活命就全靠它了。

  就在我等待與巨蛇一決生死的時候,凄惋的笛聲響起,眼前突然一亮。原來我還處身於殿堂之中,靈犬和詩雅就在我身旁。

  靈犬說:「怎麼回事啊?剛才我明明聞到你們的氣味,可是怎樣也找不到你們……」他突然嗅了嗅,又說:「這裡不是剛才那個殿堂,雖然表面上看來是一模一樣,但這裡沒有我們留下的氣味,而且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沒錯,就是在之前那個殿堂中央聞到味道。」

  詩雅停止了吹奏,幽幽說:「走吧,時間不多了。」說罷獨自往外走,我跟上前並示意靈犬跟隨。

  殿堂只有一個出口,原來應該連接我們進來時,那條長長的梯道,但當我們走出殿堂時,卻發現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洞穴大小超過三個足球場,洞頂高逾七米,周圍長滿一種類似青苔但能發出微光的植物。

  青苔發出的光線雖然微弱,但因為數量眾多,所以能讓人看清楚周圍的景物。靈犬突然說:「有蛇,那怪怪的氣味是從它身上發出的!」

  一條人腰粗的巨大蟒蛇出現在我們前方,嚴格來說,是一條腐爛不堪的巨大蟒蛇。它的眼睛已掉了一隻,剩下那眼睛散發出蒼白的光芒,就像一團磷火,跟我之前在梯看見的幻象一模一樣。蛇身千瘡百孔,殘缺不堪,但它仍能活動,而且行動非常快,迅速向我們爬過來。

  我緊據手中的傘兵刀,說:「爛成這樣子,肉肯定不好吃,不知蛇膽怎麼樣?」

  靈犬亦從背後取出一把開山刀,說:「宰了它不就知道唄!」

  詩雅突然衝上前,背向巨蛇擋住我們,說:「不能傷害它,它是護冢神獸,把它殺死就不能得到孟章秘寶。」

  巨蛇已來到我們身前,但它沒有襲擊我們,只是睜著一隻如鬼火般的蛇眼,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靈犬以蚊子般的聲線道:「怎麼辦?」

  詩雅柔聲道:「要進入墓室取出孟章秘寶,必須給護冢神獸貢獻祭品,這就是我需要你們幫忙的原因……」

  「活人祭品?」我問。

  詩雅輕輕點頭,說:「進入墓室后,請盡量不要打擾師祖的休息,取得孟章秘寶后必須立即離開。離開后,把孟章秘寶交給我師傅七求真人就行了。大恩不言謝,希望來生能為兩位恩人效犬馬之勞。」

  言盡,詩雅轉身面向巨蛇,說:「青龍神獸,弟子詩雅為救他人才不得已打擾師祖休息,現弟子願獻出肉體,以祭師祖聖靈。」說完,便低頭下跪,一滴晶瑩的淚珠無聲划落。

  巨蛇似乎能聽懂人語,稍稍點頭便張開血盤大口,欲一口把詩雅吞下。

《八》
  
  詩雅低頭閉目,淚水悄然落下。我想她並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因為不能與她的憂笛白頭皆老而感到悲傷。

  身為警察,我不能見死不救;身為男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名柔弱女子葬身蛇腹;身為朋友,我更不能讓苦等六年的詩雅就這樣離開。在公在私,我也必須救她,而救她的唯一方法就是代替她作祭品。

  我正欲躍身上前時,靈犬先我一步,顯然他知道我的想法,而他的想也跟我一樣。他扔掉開山刀,一個箭步上前用肩膊把我撞倒,並借勢推倒跪在地上的詩雅,取代她的位置。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當我爬起來的時候,靈犬已被巨蛇吞下了一大半,只剩雙腿露出蛇口外。現在要救他也沒有意義,從外露的雙腳並沒有掙扎來判斷,他的頭骨應該已被巨蛇的齶肌壓碎,也就是說,他已經死了。

  我獃獃地看著靈犬的雙腿,在它們被吞入蛇之前,莊嚴地敬禮,說:「你是一個出色的警察!」

  詩雅倒在地上,久久未能爬起來,她在哭,哭得很傷心,嘴裡喃喃自道:「為了我,值得嗎?」

  我走近詩雅,安慰道:「值得,因為他是一個警察,而你是一個需要警察保持的市民。」

  有一件事我不敢告訴詩雅,其實在她告訴我們她與憂笛的故事之後,靈犬就經常在我面前有意無意地提起她。靈犬在工作上是個精明的幹警,但對於感情卻非常單純,終日憧憬著遇上一個用情專一的痴情女子。在認識詩雅之前,我經常對他說現在這年是沒這種女孩的,後來我又對他說,雖然這種女孩還沒絕種,但你也不痴心妄想自己能遇到。

  我能肯定靈犬像詩雅一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也同樣願意為所愛的人獻出生命。因此,我才故意強調他的警察職業,目的是不想詩雅太難過。我想,他也不願看見詩雅傷心落淚的樣子。

  詩雅堅強地站起來,抹出臉上淚水,對著尚未盡入蛇腹的靈犬說:「我會永遠記住您的。」

  我說:「我們這些當警察的,隨時都準備好殉職,就算能活過今天,也難保明天後天不會出事。只要是犧牲得有價值,就死而無憾了,我相信靈犬一定不會感到後悔。」

  詩雅輕聲嘆息,幽幽說:「你不用隱藏自己的情感了,我能看見你的心在淌血。」

  正如詩雅所言,我的心在淌血,靈犬與我出生入死多時,對於他的死,我能無動於衷嗎?當然不能,但此時絕非能悲傷痛哭的時候,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也不能成為他的隊長。

  此時,巨蛇已把靈犬完全吞入腹中,它再次張開大口,但並非襲擊我們,而是吐出黑氣,把我們包裹。

《九》
  
  巨蛇吐出的黑氣腥臭無比,而且黑如墨液,迅速把我們包圍,使我們彷彿墮入黑暗的深淵。

  片刻之後,身旁出現一點微光,是詩雅的油燈,藉助微弱的燈光使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密室之中。

  密室中央有一副石棺,除此之外再無他物。詩雅跪在石棺前不斷磕頭,我數不清她磕了多少個響頭,我想大概是八十一個。當她停下的時候,從前額流出的鮮血已把她的臉染紅了。

  詩雅對著石棺說:「弟子詩雅一心救人,迫不得已才來冒犯師祖,不敬之處,敬請師祖原諒!」說罷,又吹奏出凄惋動人的笛聲。

  在凄美的笛聲中,石棺悄然出現變化,先是棺蓋泛起朦朧的青光,接著現出「與屍結緣,身亦半屍」八個字。

  一曲過後,詩雅站起來,咬破食指,以鮮血在棺蓋上寫上「弟子願與師祖結緣」。

  寫完后,棺蓋再次泛起青光,與此同時,詩雅的手臂迅速枯乾,片刻即變得如乾屍一般。光華一閃,棺蓋打開了一道僅容手臂探入的縫隙,詩雅的右手已壞死了,我便想代她探手入棺里搜索。但她卻不答應,說:「我已欠了你們太多了,不想你再受到任何傷害,還是讓我來吧!」

  詩雅把油燈交給我,用她僅余的左手探入石棺縫隙。我想藉助油燈的光線,窺探石棺內的情況,然而只能看見一遍漆黑,光線彷彿無法照進去。

  詩雅摸索了片刻,突然呆住了,我問她怎麼了,她怯弱地說:「師祖抓住了我的手……」

  我立刻順著詩雅的手臂探手入石棺內,果然在她的手臂上摸到另一隻手。我還沒來得及驚訝,更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我的手臂也被抓住了。

《十》
  
  那是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我能感受的它的力量,要硬拽回手臂不是不行,但受傷是必然的。印象中,殿堂牆壁上的浮雕所刻畫的孟章真人,身形清瘦而飄逸,他的雙手理應乾癟枯瘦。但此刻,抓住我們的雙手,充滿肌肉的彈性,顯然不是一個老者或是一具屍體能擁有的。

  就在疑惑之時,身後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你想得沒錯,石棺裡面的不是本仙,而是你們的朋友。」

  我和詩雅一同回頭,發現身後站著一名道骨仙風的道士,他正是墓穴的主人——孟章真人。

  詩雅驚訝之餘,想給對方磕頭,但手臂被扯住磕不了。孟章真人笑道:「凡世禮儀可免則免,就算你把頭磕穿,我也不會高興。」

  詩雅顫抖地說:「祖師,弟子詩雅一心救人……」

  孟章真打斷她的話,說:「你心中所想,我知道得一清二楚,無須多言。要取秘寶可以,但有個條件。」

  詩雅說:「弟子願聽從師祖吩咐。」

  孟章真人說:「你們的朋友已化成屍魔了,我打算留下他護冢,但只有他一個未免太寂寞,多一個夥伴相陪就好了。」

  「讓我留下吧,有我相伴,靈犬一定不會覺得寂寞。」我說。

  詩雅急道:「不行,讓我留下吧,我已欠你們太多了。」

  我說:「你留在里,那憂笛怎麼辦?」

  詩雅沉默了,片刻后才說:「也許,在他心目中,我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

  我罵道:「別安慰自己了,你要是在他心中沒有地位,他會把貼身的玉笛交給你嗎?」

  詩雅再次沉默,我對孟章真人說:「就讓我留下吧!」  

《十一》
  
  孟章真人淡然一笑,說:「好,七尺男兒就該這樣不畏生死,勇於承擔。石棺里的仙器,你們可以隨意帶走,當然還得把你們的朋友也帶走。時間已所剩無幾,不想留下就迅速離開吧!」

  孟章真人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我對詩雅說:「剛才的是幻覺嗎?」

  詩雅沒回答,而是示意我看石棺。石棺的棺蓋消失了,靈犬就躺在裡面,雖然他的雙手分別握住我和詩雅的手臂,雙眼卻是閉上的,呼吸很平穩,似乎是睡著了。我甩了他幾巴掌,把他弄醒,他一睜眼就說:「你們也死了?」

   我把他拉起來,說:「再不走,就得餓死在這裡。」

  石棺里除了靈犬,還有四件物件,分別是一顆雞蛋大像夜明珠一樣散發幽光的寶珠、一套有八卦圖案的道袍、一支跟詩雅手中長笛很相似的玉笛、一把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桃木劍。

  詩雅第一時間就拿起寶珠,看樣子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孟章秘寶。我則把其餘三件東西收入背包,反正放在這裡也沒用,就當送給我的紀念品好了。

  靈犬問接下來怎辦,這個密室並沒有任何通道,要怎樣才能離開。詩雅說玉笛的笛聲是仙冢的鑰匙,只要在正確的位置吹奏,就能離開。可是,她的右手已經廢了,吹不了笛。她讓我和靈犬吹,但我們都不會吹笛,更別說吹出她那種凄惋動人的曲調。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距離凌晨三點已沒多少時間了,就在我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凄美的笛聲突然響起,與詩雅的笛聲不同,這笛聲凄美中帶有一份浩然正氣。

  笛聲是從我的背包傳出的,我翻開背包,從中取出在石棺里找到的玉笛聲,聲音就是從玉笛中傳出。我們還沒弄清楚玉笛為何會自動吹奏,地面突然泛起幽光,我想這個密室大概就是「生死門」中的死門。

  華光閃耀,眼前一黑,又是那種不知被拋高還是墮下的感覺,接著我發現我們處身於梯道盡頭的石門前。我用手觸摸石門,以確定它是否真實存在,感覺很真實,真實得讓人不敢相信它曾經憑空消失。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單止石門,詩雅那像乾屍一樣的右手,竟然回復到原來樣子,而她因磕頭而變得血肉模糊的前額也完全復原,甚至沒留半點傷痕。

  我們沒因這些詭異的現象而耽誤時間,因為再過一會就是凌晨三點了,丑時一過,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

  我們幾乎是用爬行的方式通過梯道,這次並沒出現異象,而且梯道似乎比進來時要短很多。我們剛爬出石冢,身後的入口就消失了,倘若稍慢半分,只怕必須留下與孟章真人作伴。

  在槐樹林中依舊有活屍的幻象出現,但都被我們輕易甩掉。在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前,我們終於衝出了槐樹林。而就在此時,槐樹林在我們眼前漸漸變得模糊,當太陽完全升起,樹林就消失了。

《尾聲》
  
  回來后,我和靈犬一直爭論在墓穴中的所見所聞是否幻覺,我認為如果不是幻覺,那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靈犬卻堅稱絕對不是幻覺,因為他聞到的氣味異常真實,幻術絕對不能造出這樣的效果。

  是真是假已無法考證了,因為我們可不想為證實此事而冒著生命危險再次去騷擾孟章真人。然而,不管我們所見的是幻象還是真實,能肯定的一點是,這個孟章真人一點也不簡單。

  兩個星期後,我收到一封信,是詩雅寄來的。信中說她已把憂笛救出,但她沒有把玉笛還給他。信中還附帶一張照片,是詩雅與一個憂傷而帥氣的年輕人的合照。

  在我認為詩雅終於苦盡甘來的時候,鬼瞳突然指著照片中的詩雅說:「她的臉上有股黑氣,近期可能會發生意外。」

  正所謂好事多磨,有情人要終成眷屬並不容易,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檔案二十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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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7日

檔案廿一 活人轉世
  

  一位姓曾的中年人,通過關係輾轉與我聯繫上,他要求我能幫他尋找一個麗怡的年輕婦人,並聲稱這名女子是他「來世」的妻子。

  曾先生的家族富甲一方,但他本人卻多年未出席過公開場合,至少近十年來從未公開露面,因為我未曾在媒體上見過關於他的報道。這對於一個豪門之後來說,這有點不可思議。

  「曾先生,以你的經濟條件,要找人大可請私家偵探,為何非要動用警力呢?你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專註於你的事情。」我開門見山地說。

  曾先生是坐在輪椅上的,他的身體狀態似乎不態好,雙手也有些不協調,而且神態有點幼嫩,喜怒全形於色,與他的富豪身份極不相符。他用有點彆扭的語調說:「我已跟你的上頭打過招呼,你只管辦好我的事情就是了,別的案子大可暫時放下。只要解決我的疑問,獎金絕不會少你的,而且我還會捐贈你們十輛警車。」

  我說:「這樣我就更不明白了,一輛警車的價錢已足以讓最專業的私家偵探為你賣命,為何你非要警方協助呢?」

  曾先生說:「我需要的不是警方而是你,我需要你為我解釋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說:「用十輛警車來換一個解釋,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曾先生點點頭,緩緩道來:「你肯定會感到奇怪,為何我近年從未公開露面,甚至連家族中的紅白二事也沒出席。其實,不是我不想出席,而是不能出席。二十三年前我意外墜樓,頭部受傷昏迷,在醫院足足躺了二十三年,直至最近才醒過來。

  「在昏迷期間,我似是做了個夢,一個漫長而真實的夢,真實得不可思議,真實得讓我覺得分不清是到底是現在的是夢,還是昏迷時的是夢。

  「在夢中,我不是什麼豪門之後,而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小子,出生平凡,長相平庸。跟一般農村小子一樣,平凡地長大,平平淡淡地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夥伴,她叫麗怡,在別人眼中也許是個平凡的農村姑娘,但在我眼裡,她是世間上最美麗的女子。

  「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到城市打工,然後結婚生子。農村的婚嫁不像城市,我二十歲麗怡十九時,已經生小孩了。我們在城市中的生活雖然很艱苦,但我們活得很開心,因為我們都深愛對方,從不吵架,從不鬧彆扭。

  「可惜好景不長,在我二十二歲時,我找到份開貨車的工作,本以為這份工作能多賺點錢,讓麗怡和我們的孩子生活得好一點。然而沒天沒夜的加班,使我非常疲勞,但為了家庭,我還是硬扛著,可是最終還是在一天夜上出事了。

「那晚我很累,開車時有點犯困,但一想到走完這趟就能回家陪伴老婆和孩子,我就強打起精神。駛過一個拐彎處時,有一輛摩托車迎面駛過來,開車的人似乎喝了酒,不但開得快,而且左搖右擺,還駛到逆向車道上。要是平時,我要避開他並不會太難,但那晚我很疲勞,反應比較慢,一時情急,連忙扭方向盤。因為車速較快,而且打方向盤又打得太猛,所以車子翻倒,我的頭似乎撞碎了車門的玻璃,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但我的身份已不再一個來自農村的外來工,而是身世顯赫的豪門之子。」

  正如曾先生所言,他要只是一個解釋,因為他給我提供了很詳細的資料,包括姓名地址等,所以我根本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他所謂的「來世妻子」。

  麗怡的丈夫叫小馬,兩個星期前因交通意外昏迷入院,到現在還沒醒來。小馬一家並不富有,為保住小馬命性,早已砸鍋賣鐵,現在已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

  我帶曾先生去見麗怡,但麗怡怎樣也不相信曾先生的話,認為我們想騙她放棄丈夫的治療。後來,曾先生一次過給醫院交了三十萬醫藥費,麗怡才減輕對他的戒心。

  我和天書討論過此事,得出的結論是「活人轉世」。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怪事,一個活生生的人,因意外而靈魂離體,並誤墮輪迴。輪迴也罷了,轉世前的軀體會因為失去靈魂而死亡,這樣的事情偶有發生,並不稀奇。可是,曾先生的靈魂並沒有完全脫離肉體,三魂七魄中只要尚有一絲殘魂遺留,肉體便能存活。但要使一個植物人生存二十三年,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他不是生在大富之家,只怕早已化成灰燼了。

  三魂七魄有一定的聯繫,所以當曾先生的「來世」撞車昏迷,靈魂脫離肉體的時候,受到殘魂的牽引,再次返回「前世」的肉體里,因而造成現在的情況。

  我把討論的結果告訴曾先生,並告知他,如果某天小馬醒過來,那麼他就會再次昏迷。他淡然笑道:「那不是更好嗎?」

  雖然麗怡一直都不相信曾先生就是小馬,但曾先生還是盡心儘力地照顧他們一家。我想對曾先生來說,如果當小馬的時候是一場夢,那麼他寧願把夢繼續。又或者說,現在才是夢,是一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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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7日

檔案廿二 神的僕人

  
  刑偵科的姚隊長打來電話,說出了宗兇殺案,兇手的殺人方式很詭異,要求我們小隊立刻到兇案現場協助。

  我帶著天書來到兇案現場,是一間廉價旅店的房間。這種地最容易出事,因為人員流動量大,而且店主都是只認錢不認人,所謂的登記也只是做做樣子。

  天書做事向來都是風風火火的,一到步就立刻沖入房間,接著又立刻衝出來,抱著個垃圾桶就吐,也不管那垃圾桶比裡面的垃圾更臟。天書的反應讓我覺得很好奇,因為她是那種看人體解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的書獃子,是什麼樣的情景能讓她反應如此大呢?

  我先與姚隊打個招呼才走進房間時,剛踏入房門的時候我差點滑倒,因為地上流滿了鮮血。而房間里的情景,我想只要是正常人,看了也一定有嘔吐的衝動,那怕整天也沒吃東西,也會把昨天吃的都吐出來。

  廉價旅店的房間,污穢髒亂是肯定的,這沒有什麼需要特別說明。踏入房間雙眼就只能看見一種顏色——鮮艷的紅,地面全是鮮血,血液幾乎把整個房間的地面染得鮮紅。房間中央有一張凳子,凳子上躺著一條身赤裸的女屍,以一個很古怪的姿勢的躺在凳子上,背壓凳子,乳房朝天聳立……如果那還算是乳房的話,而頭和四肢則垂下來。頭部和四肢都沒受傷的跡象,但身軀卻血肉模糊,因為身軀的皮膚被剝下來了。左胸肋骨之間有明顯的傷口,僅憑肉眼觀察就能發現她的心臟被粗暴地挖掉。女屍倒垂的頭部正對著房門,露出一面痴迷之色,就像服食了過量的迷幻藥一樣,雙目半睜似乎仍在享受著終極高潮的餘韻,血液順著她的臉流到頭髮,再順來頭髮流到地上,感覺詭異至極。

  屍體周圍有六支蠟燭,以六邊形排列,仔細查看能發現被鮮血覆蓋的地板上畫有一個圓圈,圓圈內是一六芒星圖案,蠟燭就是插在六芒星的六個角上。圖案內還畫有很多詭異的符號,大部分但都是我從未見過的。

  很明顯,這是一宗邪教殺人案件,但這案件詭異的地方並非死者的恐懼死法,而是案發時,死者並沒有掙扎的跡象,也沒有呼叫求救。

  發現死者並報案的是旅店的老闆,在我們到來之前,姚隊的下屬已問過他及其他旅客的口供。他們都聲稱沒聽見案發房間有爭執打鬥或求救之類聲音傳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一個大活人被活生生地挖心剝皮,怎會連聲慘叫也沒發出呢?

  法醫驗屍后,說死者是個處女,沒有受到性侵犯的跡象,但其血液中含有高濃度的血清素與多巴氨,濃度之高足以讓人連續高潮數十年,如果要以吸食毒品來達到這種效果,得一次過吸食一噸以上的海洛因。

  綜合已知的資料,死者極有可能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或心臟被掏出而死,正真的死因很可能是因為經受不起超越極限的快感,而在高潮中興奮至死。

通過排查,我們很快就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並迅速申請到搜查令,到嫌疑人家中搜查。在搜查過程中,我們發現了包產沾有血污的衣物在內的一大堆證物,單憑這些證物就足以證明嫌疑人的犯罪事實。

  因為案情詭異離奇,尚有很多疑點未能解開,已引起媒體暗中關注,雖所以上頭已下令封鎖消息,但如果不把案子查個清楚,樂子可不小。因此,我們必須對犯罪嫌疑人蕭某作一次仔細的審問。

  在審詢室內,兩位名真槍實彈的武警正把槍口對準蕭某,雖然他在被捕后,並沒作出任反抗,現在雙手也被手銬反鎖在椅背上,但對待一個能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殺人的變態狂魔,實在不能有絲毫大意。

  我先說一些程序上的話,就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錄在案之類,再問一些如案發時身在何方,是否有不在場證據雲雲。本時我並不太在意這些程序,但今天所面對的並非善男信女,所以功夫一定要做足。然而,蕭某表現卻異常輕鬆,與我們如臨大敵的態度截然不同,讓人覺得不是我們在審問他,而是他在審問我們。

  蕭某說:「不要再問些無聊的問題了,人是我殺的,但她是自願把身體奉獻給主人。」

  「主人?是你所信奉的神嗎?」我說。

  蕭某發出陰險的笑聲,說:「對你們這些螻蟻來說,主人就是法力無邊的真神。」

  我說:「政府允許公民擁有宗教自由的權利,但絕不允許以此為殺人的借口。她是否自願已難以查證,但你把她殺死卻是事實。」

  蕭某冷笑著問了奇怪的問題:「你餓了會吃飯嗎?

  我說:「當然。」

  蕭某說:「你要吃飯,那廚子就要宰雞殺鴨來給你做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如果神餓了呢?」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略變,我們都明白蕭某想說什麼,他又說:「我並不是殺人犯,我只是神的僕人,是神的廚師。我的主人餓了,要吃東西,我就得為主人尋找合適的食物。如果我有罪的話,所有廚子都該死。」

  我嚴肅道:「你未免太強詞奪理了,怎能把人當成食物呢!」

  蕭某冷笑道:「人又憑什麼把其它生物當食物呢?是因為它們比人低等,還是因為它們無力反抗?對於全能的主人來說,人不也像螻蟻一樣,為何不能把人當食物呢?」

  我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蕭某所說的話,看似歪理,但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定律,人類可以把其它生物當作糧食,是因為人類有主宰世界的能力。但如果某種生物擁有超越人類的智慧和力量,那麼它們把人類當作食物又有何不可?

我說:「別再跟我胡扯這些鬼話,殺了人就得伏法,不管你有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蕭某陰笑道:「不是借口,而是事實。也許你們並不相信主人的存在,就讓我告訴你們一個故事吧……

  「小時候,我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大人們都很喜歡我。在我家附近有個獨居的老爺爺,他幾乎不與任何人來往,我媽是個善良的人,經常叫我帶些好吃的東西給他,因此我和他很熟絡。

  「老爺爺的脾氣很古怪,對別人都是不理不睬,唯獨對我特別好,經常給我講一些有趣的故事,所以我一有空就往他家裡跑。可是人總有升天的一日,我最後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在離開之前,他給了我一個精緻的木盒子,叫我幫他保管,但吩咐我千萬別打開。

  「老爺爺去世后,我一直把木盒子留在身邊,但我從沒想過要打開它看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如我之前所說,我是個很聽話的孩子,這也許是他把木盒子交給我的原因。

  「我把木盒子放在衣櫃頂上,之後就把它忘記了,直到幾年後我想把衣櫃搬到房間的另一邊時,它從上面掉下來,我才記起它。木盒子掉到地上就打開了,裡面沒什麼別的,只有一本書,一本殘舊的手寫書。

  「我當時想,既然本盒子已經打開了,看一看這本是什麼書也沒所謂吧!於是我把書翻開,這是一本神奇的書,裡面所記載的內容都是我從未聽聞的,它講述了與神溝通的方法,還有如何才能討得神的歡心,如何得到神所賜予的力量,以及如何運用這些力量。

  「我被書的內容深深吸引,並嘗試以冥想的方式與神溝通,可是我失敗了,失敗的原因很簡單,神不屑與我這種低等的生物交流。我沒有放棄,依照書中的記載,以另一種方式與神交流,那就是祭祀。沒有人不喜歡送禮的人,神也一樣,但神所喜歡的禮物與人不同,神喜歡的是鮮血與內臟。

  「某天深夜,我偷偷在自己的房間里殺死一隻母雞,以它的鮮血、心、肝等祭祀神。這次果然成功了,但接受我召喚的神並不喜歡這份祭品,不但沒有現身,甚至不屑於說出其尊貴的名字。

  「第二天,我弄來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狗,用它來祭祀神。這次神比較滿意,不但告訴我其尊貴的名字,還允許我當他的僕人。

  「我請求我的主人賜予我力量,但主人卻要我拿出勇氣,表示忠心,主人要我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用他們的鮮血和心臟表示忠誠。

  「我猶豫了,但只猶豫了片刻,因為主人在我面前展示了偉大的力量。主人只要動一根指頭,就能讓我感到無比的痛苦,身體彷彿被投入巨大的攪伴器,我能感受到骨肉被逐寸絞碎的痛楚。再動一根指頭,痛楚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快感,是讓人慾仙欲死的美妙感覺。

  「我被主人的力量完全馴服了,沖廚房拿起刀,把熟睡中的父母殺死,並挖出他們的心臟,剝出他們的皮膚,讓主人盡情享用。

「主人相信我的忠誠,賜予我力量,並許諾只要我發誓永遠效忠,就賜予我永恆的生命。我毫不猶豫地發了誓,並把靈魂交給主人,換來了不可思議的神奇力量。我用這些力量四處為主人尋找美食,這些年來,我記不清奉獻了多少個處女給主人,應該不少於一百個,她們都是自願的,我從不強迫任何人。因為只要見識過主人的力量,任何人也會願意把身體奉獻給主人的。

  「主人對我的表現很滿意,賜予了我更強大的力量,只要我繼續為主人效力,永生是隨手可得的事情,哈哈哈……」

  蕭某突然放聲大笑,身體莫名其妙地噴出火焰把他包裹在烈火之中。炙熱的火焰使審詢室變成一個大烤箱,我們的頭髮眉毛幾乎要點燃了,但處於烈火之中的蕭某竟然笑聲依舊,絲毫沒有表現出痛苦。

  因為事出突然,兩名武警沒管蕭某在玩什麼把戲,把槍口對準他猛扣扳機,其中一槍打掉了他半個腦袋,但他瘋狂的笑聲依然回蕩於審詢室之中。

  火勢越來越猛烈,已使我們受不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給烤熟,於是我們都奪門而出。一步出審詢室,炙熱感全消,再頭查看,發現火已經消失了,而蕭某也消失了。仔細搜查審詢室的每一個旮旯,根本沒發現任何起火的痕迹,只發現椅子尚有一隻餘溫,但並非火警引起,而是蕭某留下的體溫。

  地面及牆壁上的血液及腦漿證明了蕭某頭腦中槍的事實,但他為何會突然消失,誰也不知道。因為蕭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案子只能以嫌犯潛逃來處理。

  我問天書對此事的看法,她說:「其實這世界有很多事情是人類不能理解的,例如蕭某所信奉神,也許是存在於四維空間的高等智慧能量體或生物體。

  「或者我可以用個簡單的比喻來解釋四維空間,螞蟻是一種典型的二維空間生物,它們生活在平面世界,對它們來說,只有前後左右之別,沒有上下之分。當它們爬在牆壁上時,也許有人會覺得它們在往上爬,但對它們來說只是往前爬。

  「當一件放在地面上的東西被生存於三維空間的人類拿起時,生存於二維空間的螞蟻就會覺得,這件東西離奇地消失了,因為它們不能理解三維空間的立體概念。同樣道理,當生存於四維空間的高等智慧把一件東西「拿起」,那麼對人類來說,這件東西也是離奇地消失了。

  「對人類來說,螞蟻只是一種低等生物,它們不能知道人類的存在,大部分人類也不屑於與它們為伍,除非是專門研究它們的專家學者。但這些專家學者會怎麼對待螞蟻呢?一些專家為研究蟻窩形態,會把凝膠灌入蟻洞,待凝固后將其挖出來做成模型,這個過程中會殺死多少螞蟻根本沒人會在乎,甚至有些人有意無意踩死一群螞蟻也不會有人在乎。

  「把角色調換一下,生存四維空間的高等智慧就等於人類,而我們則是螞蟻。這些高等智慧雖然不屑於與我們為伍,但為了研究或純粹為了娛樂而殺死成千上萬的人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某隻螞蟻能與人類溝通,並聽從人類的命令,殺死其它螞蟻來取悅人類,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

  也許是蕭某突然消失,是他的主人把他「拿起」,但在他消失之前頭部已經中槍了,他的主人有辦法救活他嗎?或者說,他的主人會救活他嗎?將心比心,如果我遇上一隻這麼有趣的螞蟻,當它遇到危險時肯定會把它「拿起」,但「拿起」之後發現它的頭也掉了,我會隨手把它扔掉,因為螞蟻還多著,犯不著為這隻花那麼大力氣。

  對人類來說,「神」這種高等智慧也許很可怕,但對其它生物來說,人類同樣也是可怕至極。
  
  [檔案二十二 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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