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標題: 家族的故事 [列印本頁]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1:57
標題: 家族的故事
家族的故事

作者:青林莫惠

我祖上幾代人都會看相算命,小時候我的太外婆、外婆和母親經常給我和家人算命,偶爾也有街坊鄰居什麼的來找她們算算,可是她們卻常常借故推託,那時候我一直很奇怪,常常纏著母親問為什麼給我和爸爸算,卻不給他們算?
    於是母親哄我說,給別人算不準的話,人家會不高興的。我便信以為真,心想原來算命是只能給家人算的。
     到了上中學的時候,同學中十分流行互相之間看手相,可是真正能說出個一二來的卻很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鬼使神差地替好幾個女同學看了手相,說出了她們小時候的一些事,甚至包括她們的家人,本來以為是信口胡說,可是幾個女同學聽完我的話后,都驚訝地不行,連說是太准了,於是纏著我要我給她們看看今後的命運如何,後來在整個學校就傳開了,說是某年級某班有一個女生看相看得特准,經常在課間中就有外班的學生來找我。年少的我對此十分得意,覺得自己很有本事。
     可誰知後來……
     過了幾個月後,我的視力急劇下降,感覺周圍是模糊的一片,上課黑板都看不清了,於是去醫院做了視力檢查,沒想到醫生建議我去配眼鏡,視力一向很好的我竟然要配一副四百多度的眼鏡,為了美觀,我纏著父親給我配了一副隱形,女孩子嘛,總是愛美的。父親對我的視力降得如此快歸結於我看書寫作業時不注意用眼衛生,我卻歸結於遺傳,因為從太外婆到母親,視力都不好。
     隱形眼鏡戴上了,感覺好極了,周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好棒啊!於是到外婆家去,看到母親在做飯,就對外婆和太外婆講了配眼鏡的事,並且還埋怨的說這肯定是遺傳,幸好有隱形鏡,不然戴著一副大眼鏡多難看!
     看看外婆和太外婆的神情有些奇怪,於是我就此打住,說起別的來,聊著聊著突然想起替同學看相的事,就說起了起來,還很自豪地說算得可准了。太外婆沒說話,外婆把母親叫了來,說了我給同學看相,並且配了眼鏡的事,外婆的臉色很難看,母親似乎很緊張,一直盯著我,我覺得不太對頭,忙問怎麼了,三位長輩議論了一下,決定還是給我「講講」比較好。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1:57
太外婆的母親(我想應該稱之為老祖宗)。
    
     這位老祖宗是清朝一個官宦人家的小姐,雖說從小養在深閨,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唯一和其他官宦小姐不同的是這位老祖宗還喜歡研究有著上千年歷史的命相學。老祖宗的家裡有個藏書庫,沒事的時候她經常去裡面翻些關於算命的書來看,想來老祖宗的祖上對此也是很有研究的。
     女孩大了總要說個婆家,老祖宗的美貌和學識使求親的人一日多於一日,不過老祖宗很有些小姐脾氣,凡是來求親的人必須要男方親自到場,她在捲簾後面看過了才行。太外婆說這是自己的母親在給那些男子相面,總要找一個投緣的。於是有一天,太外婆的父親出現了,一個標準的才子,才子佳人總是配成對兒的。
     老祖宗的父母給了她一筆賠嫁,雖然在當時算不得什麼,但那筆賠嫁在我看來簡直不敢想像,包括一箱金銀首飾,兩箱珠寶,各種紅木傢俱二十件,玉器若干,六箱衣物布料,一座德國產的鐘錶(具說這座鐘表的外殼是鍍金的,裡面是銅的,配有兩把鑰匙,一把是金子做的,雕成龍的樣子,一把是銀子做的,雕成鳳的樣子),一把古琴,一個抱琴丫頭,兩個陪嫁丫頭,四個小廝,還有一些上好的瓷器、玉器和其它一些東西。老祖宗還覺得少,因為她已經算出自己的丈夫一生沒有什麼財運。
     沒過多久太外婆就出世了,老祖宗常常對人說「我女必定長壽,只是年輕守寡,好在家中略有積蓄,日子不至艱難。」
    
     清朝未年溥儀登基,封后婉容,日本人佔領東北,溥儀做了偽皇帝,那時婉容的玉照時常登在報紙上,老祖宗看了搖頭嘆道「皇后乃天下第一貴婦人,看其面相命運卻是如此悲慘,大清氣數果然已盡」。後來歷史上發生的事,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1:58
(關於這位老祖宗給家人算命的幾件事)
     十幾年過去了,太外婆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仗著老祖宗的一些積蓄,也風風光光地嫁了人,沒過幾年便生下了二女一子,其後就如老祖宗所言,太外婆在二十八歲上丈夫就病逝了。
    
     外婆從小身寬體胖(我想用現代的說法應該是豐滿,但願她老人家不要罵我才是),對人和氣,從不與人論是非,老祖宗對太外婆說「此女原是娘娘命,有包容天下之心,非你我可比,必要劉氏後人當可嫁之。」後來我查了一本書,發現外婆的命格的確是娘娘命,「有包容天下之心」我想應該是指外婆心地寬厚,從未與人發生口角,至於「必要劉氏後人當可嫁之」就更神奇了,外公的確姓劉。
     老祖宗活了一百零五歲,老人家在去世前我的母親已經出世了,在母親過滿月兒的時候,老祖宗心事重重,指著母親說「此女不愁生計,但生性多疑,後半生則不問世事。」太外婆給我講到這兒的時候似乎也是心事重重,記得母親當時只是笑笑說沒有的事兒。但現在看來,老祖宗確實了得,母親的確多疑,而且後來得了一種病,由此壓迫神經,病重時真的就不問世事了。
  
  
  外婆的母親。
    
     外婆的母親,就是我的太外婆,年輕守寡,辛辛苦苦地帶大了二女一子,很是不容易。在那動蕩的年代一個沒有任何收入的寡婦,只有變賣著金銀首飾來為持生計。
     受自己母親的影響,太外婆對於算命看相也很有研究,老人家只上過幾天識字班,認得字有限,因此我想她不可能象老祖宗那樣找些書來研究,所以只能歸結為無師自通,或者是遺傳。
     母親懷著我的時候,太外婆常說這個胎是做在右邊的,按說是個男孩,可不知為什麼被個丫頭佔了,想必是自此後男女平等,你只能得這一胎了。呵呵,這話說的沒錯,我出生后不久就實行了計劃生育,所以我就成了所謂的獨生子女第一代,母親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了。
     我出生的時候,太外婆住在外婆家裡,母女二人正在包餃子,聽說母親生了,兩人拔腳就往醫院跑(當時外婆家的街對面就是醫院),見到我拿手指一量,嘴裡說道:「好好好,眉間寬二指,非富即貴!」等到我稍大些后,太外婆常常指著和我同年的表姐說:「這孩子命不好,天生克父母,而且嫁在北邊。」於是再指著我說「這一個呢,以後走得還遠,怕是要背井離鄉,否則難以出人頭地。」
     現在我在北方的一個國家裡繼續深造,而我親愛的表姐嫁在了東北,據說那男人對她並不好。只是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出人頭地。
     現在說說表姐的父親,就是我的表舅,他是太外婆最疼愛的外孫,表舅一直生活在鄉下,是村裡的村長,辦起事來很有一股子闖勁,他們村是整個縣裡最先拉上電,按上電燈的,縣裡的電視台也經常採訪他。
     表姐一直都是學校的優等生,寫得一手好字、好文章,我是又羨慕來又嫉妒。到了高中的時候表姐因為愛上了一個軍人,學習一落千丈,表舅急了,他知道在現今的社會沒有文化是不行的,表姐是他的希望,他希望表姐能考上大學以後做個城裡人。
     為了表姐能順利念書,表舅常常請學校的老師吃飯,在一次飯局后,表舅再也沒有回來。
     我記得是外公跑到我們家來通知了表舅的死訊,母親放聲大哭,外公叮囑我們千萬不要讓太外婆知道。於是母親和父親去了鄉了奔喪,我一個人留在太外婆的身邊,當時的太外婆已經不能下地走路了,每天都在床上盤腿坐著,我呆在太外婆身邊不知該做些什麼,太外婆盯著我,我也看著她。過了好長一會兒太外婆說:「該走的就是要走的,命啊。」
     我突然覺得害怕,面對著一個已近百歲的老人,我覺得世上所有的事太外婆都能一眼看清,我不知道這對於太外婆來說是福是禍?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1:58
再來說說我的舅公。
     舅公是上面提到的表舅的父親,也是太外婆唯一的兒子,在表舅當村長之前,舅公一直是村裡的村長,威信很高。年輕的時候舅公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只是不知為什麼他老人家最後要選擇到鄉下生活。表舅死後,舅公說表舅是命里註定短壽的,農村人不講究,表舅每年的陽曆、陰曆生日總有人胡亂給他過,也就是說表舅每年都過兩個生日,按老話說,就是一年之中長了兩歲,表舅死時四十歲,按一年兩歲算就是八十歲,自然短壽。從那之後我就不敢過兩個生日了,總是挑一個來過。
     舅公是在一個清晨到果園裡灑農藥時去世的,等到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僵硬了。舅公的死訊仍然是外公到我家告知的,那一陣子我特別怕聽到敲門聲,怕外公帶來不好的消息,可是不好的消息仍然來了,父母仍舊奔了鄉下,我又呆在了太外婆的身邊。這一次太外婆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在我去廁所的時候卻發現太外婆在偷偷地抹眼淚,隱約看到她的手裡抓著幾枚銅錢,天啊,躲在廁所里的我忍不住悄悄哭了起來,太外婆分明是算出了兒子已出事,這對於一位老人來說是多麼殘酷的事啊!
  太外婆活了一百零三歲,雖沒有老祖宗活得長,可也算應了「我女必定長壽」那句話。
     巧的是太外婆去逝的消息仍舊是外公來通知的,這一次是鄉下的親戚們進城來,太外婆的子孫有那麼多,有些我都叫不上名來。姨姥姥說太外婆去逝前曾經睜著眼睛喊「娘,等等我,我肚子痛。」每次提起這句話母親都要掉淚,她說太外婆走的前幾天曾經在私底下安慰她,讓她不用擔心,說活了這麼大歲數總要去的,老祖宗會來接她的,那邊好吃好喝的,什麼都不愁。
     可我卻想,一個人不管多大的歲數,在自己娘跟前總是個小孩子,想是太外婆肚子痛,怕老祖宗不等她,便喊了那句話。
    
    
     我的外婆。
     終於說到我親愛的外婆了,外婆對於我而言是有著救命之恩的。
     在我兩歲的時候因為父親的粗心從床上摔了下來,結果高燒不退,最後開始抽風,母親急壞了,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在醫院工作的小叔把我接到了醫院裡,經過醫生的診治決定要給我抽骨髓,當時祖母和姨媽也在,姨媽不同意,但母親慌得實在沒了主意,事事都憑祖母、父親和小叔做主。
     據外婆說那個時候她正家裡做飯,泡了一杯茶后,突然一雙筷子掉在地上,她一看那雙筷子,再看看茶杯里的茶,轉頭就往醫院跑,到半路上就碰到姨媽正往回趕著報信,外婆搖搖手說「快快,快走,什麼也別說」。姨媽跟著外婆跑到醫院時,父親已簽了字,外婆一把抓過簽了字的紙撕掉,讓姨媽抱著我走。
     於是祖母生氣了,祖母是個老紅軍,小時候一直在德國人的學校里念書,後來參加革命,解放后在一家學校里當校長,她老人家最信西醫,瞧不起外婆家的那種「神神叨叨」所以堅持要給我抽骨髓。
     母親見外婆來了,頓時有了主心骨,堅決站在外婆一邊,在姨媽的幫助下成功地把我抱回了家,過了兩天,外婆請了一位老奶奶,用被子和生薑把我治好了。
     說到這裡有人也許覺得奇怪,為什麼不讓抽骨髓呢?我曾經也奇怪,並且問過外婆,外婆說「你瞧見樓底下那個吐著舌頭、歪著腦袋,抖著手的傻子了嗎?他就是抽骨髓抽傻的,所以咱這片有這毛病的孩子從不讓抽的。你奶奶說醫院好,就把你送了去,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一看跡象果然不好,就趕了過去。」我不知道抽骨髓把人抽傻是否有科學依據,但從那時起我就十分敬重外婆,每次去外婆家看到那個傻子都覺得十分慶幸,要不是外婆,沒準我現在也是那個樣子。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1:59
外婆和外公的結合是經過介紹人的介紹,事先外婆並沒有見過外公,外婆當時在一家工廠里做刺銹,廠里有位老大哥認識外公,想把外婆說給他,但那時候人們的觀念不開放,是不興見面的,只能聽介紹人說,外公實在好奇,就纏著介紹人在外婆下班時躲在樹後面偷看,因為外公很瘦小,見到外婆后悄悄對介紹人說「怎麼挺胖的?」介紹人說這才是有福的相呢,能吃苦能照料家,你還要找個啥樣兒的?
     於是外公答應下來,介紹人就去找太外婆說媒,見到介紹人,太外婆二話不說開口就問,那人是否姓劉?答是。太外婆一拍腿說,成了,就是這個人了。於是外婆嫁給了外公,也應了老祖宗「必劉氏後人當可嫁之」的那句話。
     外婆說在新婚之日見到外公時,頭一個感覺就是這人從小沒了爹娘,一個人摔打出來的,身上有股霸氣。後來一問果然外公在十歲上就沒了父母,一個人出去學徒,吃了不少苦,後來成為一家飯店的主廚。
  
  
    日本人來了,到外婆的工廠里去,挑能刺繡的女工去日本,外婆的刺繡活是廠里最好的,於是和外公商量怎樣躲避,太外婆說不用躲,斷然不會把你挑走的,第二天去了廠里,日本人二話不說把女工們都帶到了火車站,在上火車之前派了軍醫給女工們查體,這一檢查發現外婆有沙眼,日本的軍醫竟然說沙眼會傳染,於是外婆逃過了一劫。
     抗日勝利后,國民黨又來了,大街小巷的抓壯丁,太外婆說缸里能避,因此外公在飯店裡工作時,每聽到外面喊抓壯丁了,就跑到放糧食的庫里找個缸蹲在裡面,國民黨還真進到庫裡面搜一搜,搜到缸跟前就走了,於是外公也逃了一劫。
     現在講點別的事情,大概在解放前,外婆家住的地方有個人死了,蓋棺時大家都去看,外婆看了回來說「那人死的不詳細」(不詳細是方言,我不知該怎麼解釋),八六年的時候下來文件說是要牽墳,那片地要蓋房子,外婆帶著母親特意去了那個人的墳堆,看他們挖墳,挖出來的已經是白骨了,但頭骨頂上有一枚很長的釘子,於是大家都說原來那人是被害死的。
     那一陣子我家周圍的山坡可熱鬧了,大家都忙著牽墳,我和幾個小夥伴每天都在墳地里跑,已經牽出的墳墓只剩下一個大大的坑,有些無主墳坑裡還有些小碎骨頭。
     我從小膽大,有次在墳地里跑著跑著,看到有個墳坑裡明晃晃地,跑過去一看半埋在土裡的黃色東西,似乎還能照出人影來,回去跟外婆說了說,還說坑太深了,我跳不下去,外婆說那是銅鏡,要不得的。第二天晚上睡覺,嘴裡面就說胡話,母親說我當時嚷嚷著說「你老拿鏡子照我幹什麼?拿走拿走。」外婆把我的手腕和腳腕上綁了紅線,並拿了一面普通鏡子放在我枕頭上,以後睡覺時就再也沒說胡話。我曾經問過外婆那是什麼意思,可是外婆不告訴我,說問那幹什麼,壓壓驚就是了。可我覺得不是,一定是那銅鏡有問題。
    
  外婆講的鬼故事。
     外婆很少講鬼故事,大概是在十年前,我和母親去外婆家,母親與外婆討論起有關鬼的事情,於是頭一次聽外婆講了個鬼故事:
     解放后,外婆家附近的山坡上有一片平房(我們稱之為村子),那裡的女人都被安排在紡織廠工作,紡織廠要三班倒的,下夜班的女工常常結伴而行。有一天一個女工下夜班后,找不到與她同行的人,只好一個人往家裡走,那山坡下是一片荒地,有許多墳在那裡,要回村子里去必須經過那片墳地,這個女工走著走著就覺得身後有人抓著她,想要張嘴喊,卻怎麼也喊不出聲來,走又走不了,回頭又看不到人,掙扎了好久才能動了,於是頭也不敢回拔腿跑回家,到家后她丈夫發現她滿嘴是血,張口一看兩顆門牙沒了,這女工才覺出痛來。
     第二天紡織廠的領導聽說后號召廠裡子弟小學的學生去荒地里看看,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大家嘻嘻哈哈在荒地里翻來找去,最後有個小學生在地里發現了兩顆牙,據說那牙上還帶著長長的兩根什麼東西,很是嚇人,外婆說那是連牙根都拔出來了。從那以後村裡的女人們上夜班都要家裡的男人接送,再也不敢一個人走了。
     講完后外婆說,其實那天剛剛下葬了一個人,那人是被打死的,門牙也掉了兩顆,想是在那邊不好看,要尋兩顆牙回來。
     後來那片荒地的墳都牽走了,也就是我看到銅鏡的那片地,現在那片地上已經成了一個小區,我們家就住在小區里,只是剛搬進小區的時候很不習慣,因為每晚睡覺都覺得「亮」,在原來的地方住的時候夜晚是黑黑的,可小區里的黑夜總是「亮亮」的,聽母親說外婆偷偷告訴她「亮好,亮就不陰,這小區建的時候一定請人看過。」
  外婆講關於狐狸精的故事
    
     有一次又和母親去外婆家,突然想起了聊齋里的狐仙,於是問外婆真的有狐狸精嗎?外婆說有,她小時候的村子里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有一個男孩吃過晚飯上山玩,走著走著碰見一個穿紅衣服的美貌女子,男孩問:「阿姨,你在幹什麼?」紅衣女子答:「不幹什麼,我隨便走走。」男孩跟在紅衣女子身後走了一段路,那女子問他想不想吃麵條,男孩說想,於是女子就地煮了碗面給他,吃完后男孩就下山了。
     到了晚上這男孩渾身難受發著高燒,有經驗的老人家問他是不是上山去了,男孩說上了,問見到了什麼,男孩說看到了一個穿紅衣服的阿姨,那阿姨長得可漂亮了,幾位老人家很緊張,連忙問他都幹了些什麼,男孩說沒幹什麼,就是吃了碗麵條。於是有個老人拿了碗湯水來給他喝下,不過片刻就吐出些麵條來,麵條吐在地上變成了一條條的蟲子,病也就好了。
     從那時起大人們就不許孩子們單獨上山,大概過了三個月的光景有一天打雷,人們看到山上起了一團火,但火很快就滅了,等雷雨過後上山一看,原來起火的地方劈倒了一棵樹,樹旁躺著一隻燒焦的狐狸,但依然能辯出那狐狸的皮毛是紅色的。
     外婆說狐狸精終究是逃不過天譴的。
     說到這裡母親就說,你還問有沒有狐狸精呢,你小時候就被狐狸迷過。我說啊?什麼時候?母親說我三四歲的時候父親帶我去動物園,去之前外婆說去動物園的話看別的動物可以,狐狸就不要看了。來到動物園后,走到關著狐狸的籠子前父親就特意繞過去,不讓我看。
     後來父親上廁所,讓我在外面等著,到他出來后卻發現我不見了,據說找到我時,我正拿著手裡的軟糖喂狐狸,喂完一個那狐狸就看我一眼,我就再喂一個,父親說當時我的眼睛直直的,每當狐狸看我眼睛的時候,我都拿出一顆軟糖來給它,父親覺得不太對勁,抱著我就走,我嘴裡還說狐狸要軟糖吃,我這裡還有呢。
     外婆說狐狸的眼睛是不能看的,會「迷」人的。我不知道那次是不是真的被狐狸「迷」住了,只是隱約記得那狐狸看我時挺可憐的,我就給它軟糖吃,不過即然外婆說是「迷」住了,那麼我想狐狸的眼睛怕是真不能看的,直到現在我去動物園也不敢再看狐狸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0
現在來講講那個有著兇惡面相的人。
     高中畢后我不想再繼續念書了,想去工作,仗著運氣好跑到一家大公司做了文秘,這家公司上下班是有班車的,我每天做的班車是輛「依維克」,有一天「依維克」上換了司機,是個二十多歲姓胡的小夥子,等大家都上了車,他扭過頭來對每個人都看了一眼,那人的臉上雖然是笑著的,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個人的眼睛不對!那人的眼睛剛一看沒什麼,但仔細看卻似帶紅光,而且他的眼睛里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以至於我都不敢跟他對視。
     心裡有些彆扭,覺得不對頭,於是晚上跑到外婆家去,母親說這個人你最好離他遠著點,外婆卻說那分明就是「目露凶光」!
     我就不再做那輛「依維克」了,改做豐田麵包。結果到了第三天發現「依維克」上的司機又換了,此後都沒有見過那個人。一周過去了,同事拿來晚報說,你瞧,咱公司的那個姓胡的司機出事了。我一看,大意是說那個人在一天晚上去一家招待所的房間里偷東西,結果被房間里的女孩發現,他上去捅了人家十四刀,那女孩當場斃命。女孩剛剛考上了我們那所城市的大學,她的父親陪她來的,還沒辦好入學手續,結果就這樣死了。
     我真的不知道當時的心情該怎樣描述,回去告訴外婆和母親知道,她們只是嘆氣。
     從此就記住了那個人的相貌和眼睛,原來所謂的兇相惡相併不是長得兇惡,而是從眼睛里看出來的。
  工作了,就意味著我長大了,雖然那時只有十九歲,可是我已經是掙錢的人了,每天做著電梯去三十二層上班,拿著飯卡去餐廳吃飯,感覺好棒啊。
     文秘的工作鎖碎又無聊,沒過多久新鮮感就過去了,於是工作不忙的時候就在公司各個部門裡亂轉,因為年齡小,處處被人護著,突然間就多了幾十號哥哥姐姐,他們都是大學剛畢業被招來的,我比他們小四歲,就成了公司里有名的小妹妹。
     每天都四處亂轉,跟領導說是在查崗,呵呵,轉著轉著就轉出問題來了,不知從何時起有事沒事地就轉到企劃部去,企劃部的小夥子們各個都很有才氣,而且相貌堂堂,於是乎我在吃飯和睡不覺的時候總喜歡想著企劃部的一切。
     想啊想啊,終於被我想出來了,我該戀愛了。
     嗯,該戀愛了,戀愛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種甜美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於是我象所有在戀愛中的女孩子那樣,學會了逛街、學會了如何化妝、學會了怎樣替自己挑時尚又不貴的衣服、學會了去牛扒館用刀叉吃牛扒……
     他的臉帥極了,他的笑容象陽光一樣明媚,他的普通話說得那麼好聽,他的業績是全公司最好的,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做了他的女朋友。
     於是我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朋友說我的樣子越來越好看,這一切都被外婆和母親看在眼裡,我不明白的是她們為什麼不替我高興?
  男友的關係多的很,一台落地風扇不到幾十元就可以買到,一台21寸的彩電只要幾百元,外婆家就決定買一台彩電。
     男友和父親一起把彩電送去了外婆家,那是外婆頭一次見到他。晚上我下班回來就跑去外婆家問她這個人怎樣?外婆說:「那人家是農村的吧?家裡哥兒好幾個吧?不過倒是個肯努力上進的人,但從眉眼看性情不是很好。」我說他家是農村的沒錯,家裡兄弟三個,我認為他的性情沒什麼不好的。外婆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說話,我覺得外婆一定不理解我的心情,她那是包辦婚姻,跟我這自由戀愛怎麼比?
     於是減少了去外婆家的次數。後來聽姨媽家的表妹說外婆很是擔心的,說這孩子從小沒受過委屈,這一次怕是夠受的。於是家人都跟著反對,我心說這是什麼話,不是明擺著成不了嗎?你們都說成不了,我就偏不信!
     說不信,就不信。仍舊和他來往,最後發展到每天晚上不給他打個傳呼、通個電話心裡都不踏實。
  日過得很快,轉眼兩年過去了,原來公司里的哥哥姐姐們都跳槽走了,公司里一下子冷清了許多,他也要走,去另一個城市。另一個城市裡有一個很好的職位在等著他,我不願意他走的,心裡隱約覺得他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可他還是走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相思之苦。每隔一天就給他寫一封信,每一個星期和他通兩次電話,但他的回信越來越少,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冷。我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漸漸地同事看我的眼光都是怪怪地,在我跟前越來越少地提到他,我想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於是抓住一個和我最要好的女同事出去吃飯,飯吃到一半她就說:「惠惠,其實他早就回來了,和一個女孩一起回來的,已經請大家吃過飯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只是瞞著你一個罷了。」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失去了色彩,看什麼都是黑白的,我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走回家,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心痛。
     又是一個第一次,人生中到底有多少個第一次需要我去經歷呢?只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的體重由九十八斤降到了八十六斤,我餓得要命,卻又吃不下飯,母親和外婆對此豪無辦法。於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要不來的東西,就是感情。
     看著我的樣子,外婆說「惠啊,那個孩子如此行事定會遭報應的,你心裡難受我知道,可是誰也代替不了你。」我說:「他真的會遭到報應嗎?老天對每個人都這麼公平嗎?」外婆說是,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幾年過去了,一個偶然的機會在網上遇到了他,他已經三十歲了,是一家網路公司的老總,可他的地位和財富並沒有給他帶來一樁婚姻,當年的舊同事都已經為人父母了,而他至今仍是孤身一人,他說自己感情一直不順。我卻想他是應了外婆的話,看來一個人傷害了別人終是要遭到報應的。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0
 姨媽家的表妹。
     姨媽家的表妹從小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姑娘,她比我整整小了半旬,自打會走路起大家就說她長大了定是一個美人。表妹的確很美,小時候我帶著她出去玩,經常會有一些人停下來看她,嘴裡說「瞧這小姑娘長得多漂亮!」在表妹將要上小學的時候,外婆說這孩子應該當男孩兒養,才會平平安安的。
     隨著表妹一天天長大,姨媽的心事也越來越多,小學的時候每換一個班主任,就要安排表妹當文藝委員,於是姨媽就一次一次往學校跑,堅決不許表妹與文藝沾邊兒,到了後來連裙子也不讓穿了,弄得表妹直到現在也不愛穿裙子。
     上了初中就更離譜了,文藝委員不算,每天在表妹上下學時都有些男生跟在後面護送,於是姨父每天都提前下班,躲到學校門口的樹後面盯梢,看哪個男生跟著表妹,他就衝上去教訓人家一頓。雖然如此,可表妹在學校里仍備受矚目,喜歡她的男孩子越來越多,美術老師跑到她家裡去要她當什麼人體模特,被姨媽罵了出來。他們家的飯桌上每天都是教育表妹「不要早戀啊,不要早戀。」
     我覺得好笑,父親說你外婆家的人個頂個的「神神叨叨」,人長得漂亮就要當男孩兒養?什麼早戀,她知道啥叫「戀」?沒見現在連裙子也不愛穿,白長了一副美人模樣。
     說歸說,姨媽向來都把外婆的話當聖旨,到了高中乾脆就把表妹送到女子中學去了,說是那裡沒男生,少受些騷擾。
     不過自打表妹上了高中,外婆總是隔三差五地就掐指算算,然後打電話告訴姨媽,說是哪天不能讓表妹出門,哪天要注意些什麼。
     我雖然很敬重外婆,可是對此也很不以為然,漂亮人有的是,哪有那麼玄的?
  
  
  有一次大概是表妹放暑假的時候,那時她天天到我家來學電腦。每天都在中午十二點來,可是那天到了十二點半還沒來,我正好休假,在家裡左等右等的,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正想著外婆的電話就來了,開口就問表妹到了沒,我說還沒呢,外婆就急了,說是你趕快找倆人兒去路上接她。我扭頭就喊來幾個鄰居哥哥,大家一起匆匆忙忙往去姨媽家的路上趕,走到一半,在一處平房的拐腳處就聽到表妹的哭聲,跑過去一看,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小流氓正圍著表妹說下流話呢,有一個還一個勁兒地去拉她的手。鄰居哥哥們衝過去把那兩人一頓猛揍。
     我不得不佩服外婆的神機妙算。
     到了晚上,外婆把母親和姨媽都叫了去好好數落了一頓,說是讓表妹每天中午十二點前到我家的,怎麼走晚了,說了你們就是不聽,出了事就都傻眼了吧?然後又捎帶著說了我一通,說你即然感覺不好怎麼不去接她?就那麼懶?我天,真是把我冤枉死了。
     那天晚上還說了些什麼我都記不清了,但只記得外婆說表妹怕是還要經歷不少磨難,就因為她的長相。
     表妹現在念大學了,是學校里的校花,只是我不知道表妹的未來要經歷什麼樣的磨難?也許人長得太漂亮了,本身就是個麻煩。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1
現在再來講兩件關於老祖宗的故事。
     大家還記得老祖宗的賠嫁里有一座德國產的鐘錶嗎?在太外婆十幾歲的時候,那座鐘表壞掉了,於是老祖宗打發家裡的小廝去修理,這一修回來整個表就變了樣,除了外殼沒換,裡面的機芯全換了,而且連那兩把金銀鑰匙也換掉了。老祖宗問是怎麼回事,小廝說去修回來就這樣了,說是裡面的機芯壞掉了,要全換,金銀鑰匙丟了,人家給了兩把別的鑰匙。
     我想老祖宗平時一定對下人很寬容,所以那小廝才敢打馬虎眼。太外婆說當時老祖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那兩把鑰匙確是丟了嗎?」小廝說是。老祖宗就問那你懷裡揣著的是什麼?小廝的臉色當時就變了,老祖宗說我雖稱不上神機妙算,可這點小事還是能算得出來的,你是拿出來呢,還是立馬離開這裡?那小廝哭喪著臉,把兩把鑰匙從懷裡拿了出來,從此老祖宗就不再重用他了,只派他每天打掃院子。
     老祖宗會撫琴,嶗山自古以來就是道教聖地,老祖宗與山上的一家女道觀觀主很要好,經常命丫頭抱著她的琴隨她一起去找觀主撫琴。太外婆說那觀主的祖師爺有兩位,是明朝未年從皇宮裡跑出來的兩個妃子,她們從宮中帶出了琴譜,所以她們道觀里彈的曲子是和民間不同的。(後來電視台曾經報導過關於那兩位妃子的事。)
     老祖宗通常是和觀主一邊撫琴一邊品茶,我想捎帶著還有聊天什麼的。據說她們用的茶具都是明朝年間的,就象紅樓夢裡演的那樣,每盞杯子都有一個名字、一個說法。
     偶是很羨慕的,非常非常羨慕,那一定是一道很美的風景。於是我第一次從太外婆的嘴裡聽到了關於道家的法術。
    
  說到道家的法術,我想很多人都會想起茅山道士,我從未見過茅山道士,也不知道茅山是哪裡,因為我壓根對這些不感興趣。唯一感興趣的是茅山道士會降妖捉怪,這的確有意思,可是我也沒見過。
     我要說的是嶗山道士,關於嶗山道士,我想大家一般都是從動畫片里知道的,那部片子很老了,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應該有印象,那裡面提到了「穿牆術」。「穿牆術」應該是一門比較好學的法術,只要不是心存雜念或邪念,我想應該不難學。當然,關於「穿牆術」的真實性,我曾經問過太外婆,太外婆說那法術在老祖宗那個年代的確有高人會的,而且在道家的一本什麼書里(我想應該類似於秘笈之類的)有過記載的。只是現在找不到它的密訣了,就算有,也會被道家的高人所收藏。
     於是我就開始做白日夢,心想自己要是也會穿牆就好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太外婆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她說那法術豈是你姑娘家學的?那種東西要練的,要看天份的。後來看了電影,我想法術或許象魔法一樣,也要經過專門的學習,學的好的就做的好,學的不好的就會鬧笑話。
     再來說說那位女觀主,我想這位女道長應該也是精通法術的,但輕意不肯示人。據說老祖宗有一次與她品過茶后,女道長的心情非常好,於是就談論起了法術。
     我猜如果談算命看相的,老祖宗一定是信的,如果談法術,她老人家未必肯信,事實上老祖宗的確不信,於是女道長拿了一塊小石子放在手心裡捂著,嘴裡念念有詞,待鬆開手時那石子已變成金的了。這可真是有趣兒,女道長竟然會「點石成金」。我不知道「點石成金」算不算道家的法術,但即然女道長會,我想應該算吧。
     實際上我對此事是很懷疑的,我想或許那女道長會點催眠術或幻術什麼的,但如果她使用了幻術迷惑老祖宗,憑老祖宗的本領應該能感覺得到才是。
     於是我傻傻地問那石子真的變成金子了嗎?怕不是老祖宗瞧錯了吧?太外婆對我的話很不以為然,她說老祖宗是官家小姐,怎會連金子都看不出來?我想也是,要不然就是那女道長用了障眼法。
     不過信不信的都無所謂了,只是自己沒事經常做做白日夢,想著自己也會「點石成金」就好了,呵呵,如果被老人家知道,一定說我心術不正,看來我就算真的想學也不夠格了。
    繼續講那位女道長。據老祖宗說那位女道長最喜玉器,她房間里掛的,身上戴的,包括喝茶的杯子,吃飯的碗都是玉做的。玉能避邪大家都知道,其實那嶗山人傑地靈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邪。
    一次女道長和老祖宗來到了嶗山的北面,也就是北九水,北九水在那個年代怕是比現在還要漂亮,走著走著,女道長就不再說話了,她在山路上走走停停,來來回回地看著地勢,嘴裡念念有詞,未了兒就問老祖宗說:「你瞧出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妥嗎?」太外婆一聽也仔細看了看,果然不對勁,說是有煞氣。女道長說這煞氣怕是百年後才能衝出來,到時會白白斷送幾條人命。太外婆說不打緊的,這裡水勢大,就算煞氣衝出也必在陰雨天,陰雨天里誰個會上山去呢?女道長只是搖頭,嘆了兩口氣就上山去了。
    於是從太外婆起就告知後輩,凡在雨天一定不許去北嶗的,直到那煞氣衝出。我記得外婆和母親也叮囑過我許多次,不去就不去,反正下雨天我也懶得出去。只是覺得有些邪乎,誰知道那煞氣啥時候衝出?
    那麼接下來我要講的,我們那個城市年齡稍大些的人都應該記得,有一年的七八月份(具體日子記不清了),天上正下雨呢,去過北九水的人都知道,下雨天北九水裡的水會漲上來,那瀑布也會增大,很危險。可是那一天,有一群年輕人正在山上,等到雨水下來的時候,走已經來不及了,結果被衝下去好幾個,因為北九水的兩邊都是山石,彎彎曲曲地,有的人衝下去就連骨頭也找不到了,都被山石划碎了,只能找到幾片身上的衣料,慘不忍睹。
    從那時起,每到下雨天就封山,不許人進了。
     我不知道那一次算不算是煞氣衝出,傷了無辜,只是剛好能和那女道長的話對應上,外婆和母親對此事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也許我也不該說出來的。關於這件事大家就當個故事看好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1
海邊的故事。
    其實海里每年都有淹死過人的,有的人能夠把屍體找上來,而有的人就永遠地沉在了海底,他們的皮肉腐爛了,或者被魚吃掉了,但他們的骨頭卻留在了大海的深處,他們的靈魂也時時刻刻地飄在大海上。
    外婆是不贊同我去洗海澡的,事實上我也很少去,即便要去也在個大中午頭上,烈日當空的,每次都把皮給曬曝,一個姑娘家的大夏天被曬曝了皮是很難看的,那張臉就更不用提了,幾次下來,吃盡了苦頭,於是就不再去了。
    有一年的夏天,我的一個小學時的同學和他的朋友去洗海澡,那個海水浴場的海里有一道海溝的,每到退潮時大家就都往裡走,越過那道海溝,我感覺那海溝里的水總比外面的海水要涼些。等到漲潮時大家就都往外走,比如說水漲到小腿,你往外走經過海溝時海水就已經齊腰深了,等你走出海溝,那海水就又在小腿上。其實這是很危險的,經常容易出事故,於是每到漲潮時,海水浴場的工作人員就在廣播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馬上到淺水區來。
    我的那個同學不會游泳,在海里碰到了熟人,熟人借了他的保險圈,於是他手裡就沒了可以救命的東西。漲潮的時候他還在裡面找熟人呢,熟人沒找到,水已經漲上來了,於是他趕快往外走,走到海溝的時候一個浪頭過來,人就不見了。
    人不見了,可是仍舊要打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嘛。找了兩天也沒有找著,往日的同學們都得到了消息,紛紛趕往海浴場想辦法,可是面對茫茫大海,人類顯得那麼渺小。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在外婆家,於是匆匆往外趕,臨出門的時候,外婆說你去了那兒問問你同學的出生日期,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我隨口答應下來。
    到了那兒一看,同學的媽媽哭得淚人兒似的,面對大海瘋狂地讓老天還她的兒子。大家紛紛出主意,亂糟糟地,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閑著在海邊遛達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外婆說的話,於是從同學的好友口中知道了他的出生日期。打個電話給外婆,外婆說往海里找是沒用的,岩石邊上尋尋吧。
    我提出了找找附近岩石邊的主意,可是誰也不搭理我這岔兒,好吧,不理就不理,悶悶地回到家,外婆說別著急,三日內一定會找到的。結果只過了兩天,就得到消息說在海水浴場附近的岩石邊找到了。
    人是找到了,當然不是活著的,泡得不象樣子了,同學們都說早找找岩石邊就好了,想也能想到是被海水衝上來的。
     過了幾天同學被火化了,當天晚上我睡覺做夢,就見到同學蹲在一塊很大的岩石上笑著跟我說話,那塊岩石上一個大大的紅色「葬」字特別明顯。
     告訴外婆知道,她說好了,沒事兒了,這孩子走也走得安心了。
    
    
  在我四年級的時候曾經生過一場病,那病來的奇怪,只是高燒不退,醫生一直不能確認到底是什麼病症。但是院還是要住的,於是住到了兒童病房裡。病房裡有四張床,加上我正好是二男二女。
    病房裡每到十點鐘就關燈了,大家都要睡覺,但是小孩子聚在一起是很愛玩的,誰都不願意準時睡覺,於是瞅著護士不注意,就偷偷溜出去,或者去別的病房,或者去別的樓層閑逛。現在想來,那個時候是很有病的,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非要溜出去玩,四個人偷偷摸摸地躲在牆角里,感覺就象是在演電視,要躲避「敵人」的視線,天知道我們那時候為什麼把護士當「敵人」。
    「敵人」有時候是很麻痹大意的,於是經常被我們偷溜成功,感覺就象打了個大勝仗。於是溜著溜著就溜出事來了。我們在五層上發現了一個很漂亮的護士小姐,當然,是護士小姐,因為她太漂亮了,所以誰也沒有把她當成「敵人」。漂亮的護士小姐身穿白大褂,但白大褂的裡面卻是紅衣服,很紅很紅的,就象新娘子穿的那樣。於是大家猜測,這位護士小姐一定是剛剛結婚。
    剛剛結婚的護士小姐,似乎總是上晚班,因為白天我們去五樓時從來也沒見過她。只有晚上偷溜的時候才能看見。於是每到晚上關燈時我們總要找借口上廁所,然後偷偷溜到五樓上去看那位護士小姐。
    終於有一天,我們的行蹤被那位護士小姐發現了,她很和氣地對我們說:「你們是哪個病房的?這麼晚上怎麼不回去睡覺?」大家都低著頭「嘿嘿」地傻笑,護士小姐見狀只好說你們快回去睡吧,太晚了。臨下樓時一號床的胖男孩扭過頭來說:「阿姨,你真漂亮。」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天天晚上都到五層樓上去找那位護士小姐聊天,她從不帶我們去她工作的房間,只是和我們默默地站在樓梯上,對著窗子看夜景。記得有一次大家說自己的理想,我說我想上重點中學,以後考大學,小朋友們都笑我,但是護士小姐很溫柔地攬住我的肩說「有志者事竟成」。我覺得護士小姐真是一個大好人,於是想去拉她的手,但是她卻躲開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胖男孩的病越來越重了,他的家人急得不得了,時時刻刻地陪在他身邊,於是我們失去了偷溜的機會。
    一天晚上,外婆和母親來醫院給我送飯,外婆一進門就愣了愣,但她什麼也沒說,看著我吃完飯後,對母親說如果沒別的毛病,就讓這孩子出院吧。
    母親和姨媽一樣,拿外婆的話向來都當聖旨的。於是第二天就給我辦了出院手續,我很捨不得離開的,那裡有我的小夥伴,有關心我的醫生和護士,還有五樓上的那位漂亮的護士小姐。
    可是小孩子怎能扭得過大人,於是跟著母親回家,一回家燒就退了,真是奇怪得很。
    只是在半年後聽在那家醫院工作的小叔說,他們醫院裡曾有一個剛剛結婚的護士自殺了。這件事情一直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現在我都想知道,那位自殺的護士是不是我見過的護士小姐?她到底是人還是……?
    其實問也是白問,外婆和母親是一定不會告訴我的,但我仍然堅信我見到的護士小姐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她一定不會是那個的(我不願意用那個恐怖的字眼來稱呼她)。
    只是後來母親堅決送我去習武,我想可能是我那一陣子身體太弱,用外婆的話說,怕是會見到些不該見的東西。
    明天我會講在習武時遇到的事情。
    
  上次說到那段時間身體不好,於是母親送我去一家武校學武。說是武校,其實是一家工廠的子弟小學,白天學生上課,晚上開成一個武校。武校的老師只有一位,我們稱他為「師傅」。師傅是那家子弟小學看門的,但有著一身好武藝,因為他與外公是老交情了,所以母親把我送了去。
    關於這位師傅是如何學得一身好功夫的,我曾經問過母親,說是解放前,有一位老僧人(應該是我的師祖),年齡大了,一人在外化緣,就化到師傅家去了,師傅見老人家可憐,就收留了他,而且最後將師祖養老送終。
    這位師祖在世時曾經交過師傅不少功夫,而且在臨終前將自己的絕學傳給了他。師傅年輕的時候在我們那片是打遍天下無敵的,當然,他是除暴安良,決不會傷著好人的。據說師傅最厲害的一次是以一對十,打敗了一群地痞。(插:實際上,這已經很厲害了,真正的武學並不同於咱們的武俠小說描寫的那麼玄)
    師傅從工廠里退休后就到這家子弟小學看大門,晚上沒事的時候就在小操場里從打拳到習刀、劍、棍等,慢慢地周圍的家長就帶自己的小孩子來求師傅收徒弟,於是師傅開始開班收徒,我應該算他的第六代弟子。
    我這個徒弟是開後門進來的,因為前面提到師傅和外公的關係不一般,所以本來我應該喊師傅為姥爺的,可是那些師兄師姐們說這樣不好,還是應該喊師傅,於是我也跟著喊師傅。這樣就叫習慣了,直以現在也仍然稱他為師傅。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2
自從練了武,就覺得很神氣,身體也很靈活,整日里上躥下跳的,除了怕父親之外,誰都不怕。膽子也是越來越大,性格也變得仗義豪爽,見不得比自己小的孩子受欺負。
    有一天晚上照常是練到八點半,師傅就放我們這些年紀稍小些的孩子先走。但在這一天練武的時候我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要出什麼事兒。等我們走出小學校的門,拐到一條沒有燈的小路上,迎面過來了一群小青年(當然在我眼裡是一群小青年,但現在想想應該是一幫中學生),溜里溜氣地,其中一個還走到我跟前問「你也是學武的?」我心想我身上穿著練功服你看不見?嘴上只說了個是。於是就繼續往前走,但那群小青年卻截住了和我一起出來的那些小師兄弟們,要搶他們的刀,那刀是專門練武用的,也可以說是表演刀,在那個年代買一把還是很貴的。我們雖然學武,可是年紀太小了,看見那幫人心裡也有些沒底,其中有一個小師兄拿了兩把刀,朝著我扔過來一把說「接住」。天知道我是怎麼想的,竟然打了個空翻,然後接住了刀。結果自然是震住了那幫人,他們嘀咕了一陣,說聲沒事了,就都走了。呵呵,從那以後那群人就再也沒有出現,現在想來心裡還很自豪。在我練武的小學校里只有一座教學樓,平時我們是不進去的,除非想上廁所。那座教學樓是當年日本人建的,都是木製的地板,時間久了,走上去咯吱咯吱的,因為沒有人,晚上又有「穿堂風」,所以顯得特別陰冷。教學樓在晚上顯得陰森森地,當然這是現在的想法,那個時候年齡小,根本不知道陰森森這個詞是啥意思,也不認得這個詞,只覺得那樓里挺涼快的,而且沒有人,於是在想偷懶的時候就躲進去裝上廁所。當然,裝上廁所並不表示一定要在廁所里蹲著,在樓里閑逛也是有的,從各個教室的門縫往裡看那些課桌和講台,現在想想是挺沒勁的,但那個時候卻不這樣想,覺得挺有意思的,空蕩蕩的一棟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陰暗的光線,和著自己輕微的腳步聲,很有點偵探的感覺。可能我從小就喜歡刺激。
    但是有一天晚上在我裝上廁所的時候卻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我躲在一處角落裡心突突直跳,等到那人走近了,我卻沒有看見到他的臉,確切地說是沒有看清他的臉,他的五官我一點兒都沒看見,但是那個人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就那麼從我跟前走過去了。
    等他走後,我飛快地跑出樓去,炎熱地夏季讓我不再感到陰涼,看著操場上的師兄師姐們,終於平靜下來。
    那天晚上結束后,我和一個師兄一起往家走,在路上我告訴他在樓里看見一個人,但沒看見他的臉。於是師兄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說是故事,可師兄卻說是真事兒),這個故事據師兄說是他的爺爺講給他的:
    
    沒有臉的人(又稱為平面人)。
    
    為什麼會出來一個「又稱」呢,因為師兄的這個故事後來經我詢問,在我們那個地方竟然有好多人都知道,有的人說是沒有臉的人,有的人則說那是平面人,那麼這究竟是什麼人呢?請聽我繼續講。
    說的是我們附近的那片平房,大概住了二三百戶人家,裡面有許許多多小衚衕。一天早上,有一個老頭推著車子出門,在小衚衕里左拐右拐,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個人正慢慢地走著,因為那人擋了他的路,於是老頭大聲喊著讓前面那人讓一讓,這一喊不要緊,就見那人轉過頭,臉上竟然沒有五官!老頭大吃一驚,掉頭就跑,車子也不要了,跑到衚衕口往左一轉,對面來了個女人,老頭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就見那女人走近后,竟然臉也是平的!於是老頭當場嚇暈過去,醒來后沒幾天就過世了。
    師兄講到這兒,我就不明白了,我說那既然沒五官,那臉是什麼樣子的?師兄說是平的,就是肉嘛,我說那沒鼻子怎麼呼吸,他說他爺爺講那平面臉上有兩個孔的,想來是呼吸用的。
    可能有些人會覺得好笑,但我當時一點都不覺得可笑,只覺得恐怖,因為在那之前我從未聽說過這麼恐怖的事情。後來回家講給父親和母親聽,他們竟然也知道!
    我們家以前也住平房的,後來母親千方百計想辦法搬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個故事有關。
    哦,其實不能算故事,應該是個傳說,我們那一片兒至今還有這個傳說,讓我們太晚或太早都不要在衚衕里亂傳,因為那片衚衕里有一種平面人。
    從知道這個故事到現在有十幾年了吧,那片平房到現在也沒有拆遷,有些老人說那片房子要拆的話那平面人就沒地兒住了。
    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平面人,我也不確定我會那麼巧遇到一個,但老人們的話是不得不聽的,而且我也問過外婆,但她從沒有明確地告訴我有還是無,不過我還是不再從衚衕走了,總是走大馬路。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2
我的舅舅。
    我有兩個舅舅,大舅和小舅,現在先講小舅。
    小舅是我們全家的開心果,每次去外婆家聚會,只要有他在場,大家的嘴向來是合不攏的,他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俏皮話惹我們發笑。我很喜歡小舅,俗話說見舅如見娘,小舅對我也很親,他從不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在他眼裡我是一個很明事理、很懂事的姑娘,而且我從外婆、母親和姨媽嘴裡聽到許多小舅小時候的事,很有意思,所以我每次去外婆家總盼望小舅也在。
    小舅小時候是院兒里有名的「皮神」,當然是調皮的皮。
    「皮神」經常在院子里倒亂,比如在小姑娘跳房子的時候,他過去把人家用粉筆畫的房子拿腳擦掉,人家跳皮筋,他就去把人家的皮筋弄斷,惹得那些小姑娘常常到外婆跟前告狀。告就告,「皮神」是不怕的。至於院里的男孩子,更是不敢惹小舅,因為小舅常常揍他們。挨了打的小孩子就和他們的家長一起找外公告狀,於是外公就把小舅狠揍一頓。
    小舅現在時常跟我說:「大外子,我小時候可挨了你姥爺不少揍呢。」(大外子,就是大外甥女的意思)於是我就說:「那你小時候一定不聽話。」每當這時小舅就不言語了,拿起酒杯說:「來,大外子,喝一杯。」
    聽母親說太外婆是很不喜歡小舅的,小的時候,小舅去她那兒,她總瞧著外婆不注意就去擰小舅,實話說我是不太相信的,太外婆在我眼裡是一個很慈詳很和藹的長輩,她一定不會趁外婆不注意偷偷擰小舅的。
    太外婆曾經對外婆說:「你這小兒子,到十八歲上定要過個坎兒,這個坎兒過去了,從此順順利利,要是過不去,這孩子就當白養了。」
    外婆自然不願意白養一個兒子的,於是在小舅十八時她就格外留意。
    
    
  小舅在十八歲上,在我們那裡多少有些名氣了,當然,是打架打出的名,十幾個人打他,他也不怕,也不求饒,日子久了,就被我們那個區的一個大哥看上了,既然叫大哥,一聽就知道是黑社會,那個時候叫什麼團伙。那大哥天天帶著小舅出去玩,什麼事都叫上他,聽說一心想培養小舅做他幫里的頭目。
    外公那個時候和當地派出所所長的關係很鐵的,因為外公是廠里的黨委書記,我們那個區方方面面的人他都認得。
    派出所所長自然認得本地區的各種團伙,包括他們的頭目,於是就發現外公的小兒子據然和那大哥混在一起,很是緊張,馬上就到外婆家去把情況說了,外公一聽就急了,等小舅回來自然又是一頓揍,可是這次小舅說什麼也不同意離開那大哥。其實小舅雖然為人精明,但是他太講義氣了,他覺得那大哥對他好,所以應該跟著大哥,而且他那時年輕,做事也很衝動,不考慮後果。逼急了,就說反正也沒工作,讓我每天在家幹嘛?外公思來想去的,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提前辦理退休,讓小舅頂替了他的名額。
    自打小舅上了班后,的確有了很大的轉變,很少再去找事打架。只是外公剛退下來,心情很不好,好在不久就當了居委會主任,全家才過上安靜日子。
    後來聽說那個大哥身上有命案的,當時就想在身邊收幾個象小舅這樣能打架的人,如果小舅當時真的不聽勸,一直跟那大哥混在一起,我真不敢想象他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或許我跟本就見不到他了。
    所以我覺得一個人的命運真的是很神奇的,總是不斷地出現轉折,如果走錯一步,後面的就很難想象了。
    一個叫夏雪的小姑娘。
     這個叫夏雪的小姑娘,我不知道她該是姐姐還是妹妹,因為在我聽到她的事情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人世了。
     夏雪離開人世時只有六歲。她的父親和我的母親是同事。
     夏雪是夏天出生的,她的父親又姓夏,因為怕這孩子會被「熱」著,所以取名為夏雪,也是和著「下雪」的音。按說一個小姑娘叫這個名字,還算不錯,挺雅緻的。可是夏雪越大,身體就越差,到後來簡直是動也不能動了,只能躺著,醫生說是得了一種什麼什麼症,好長的一串名字,我沒有記住,母親也沒記住。到了夏雪六歲的時候,在夏天就走了,悄無聲息地。
     母親很是可憐這個孩子,經常在外婆跟前講,開頭外婆什麼也不說,到後來想是外婆聽煩了,於是對母親說:「你快不用說了,那取名字的學問大著呢,你瞧瞧,姓夏,又是夏天生的,偏偏取個雪字,大夏天的怎麼會下雪?即便是下了,那雪在夏天還不立馬化了啊?那孩子又小,自然經不住的。」
     於是母親從那時起就開始研究怎樣取名字,後來她能根據一個人的名字推算出這人的一切。
     不過我可沒有母親的耐性,也沒打算跟她學,母親現在身體好的時候,還經常發郵件跟我說某人某人叫了個什麼名字,這人日後定會怎樣怎樣的。我沒有心思記得那些,太麻煩,所以挑了一樣我認為最簡單,又不用記太多東西的來學,就是看相。
     呵呵,總得學一門拿手的,這樣才能對得起我這樣的家庭。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學出點門道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3
蘭妹。
     蘭妹是我大舅的女兒,也是我的表妹,為了和前面姨媽家的表妹區分開來,所以稱她為蘭妹。
     蘭妹是外公的長孫女,因為我的兩個舅舅生的都是女兒,所以外婆十分寵她。
     外婆很講究家族地位,她常說蘭妹是她們劉家的大小姐,說我和姨媽家的表妹只能是劉家的表小姐,我真是受不了,這又不是舊社會。
     表小姐聽起來好聽,但似乎總有一種和外婆家隔了一層的感覺,從這件事上我覺得外婆其實是很重男輕女的,女兒總是別人家的人。只因為實行了計劃生育,要不然啊,她一定會讓舅舅們生個男孩出來不可。
     我和姨媽家的表妹在這件事上是很有意見的,但是沒辦法,我們兩個的確上不了劉家的族譜,蘭妹的名字卻排在族譜里他們那一輩的頭一名。
     蘭妹從小機靈,能言善辯,上學後學習又好,一直是班長,所以外婆就更有了寵她的理由。蘭妹不管做什麼,外婆都認為是對的,就連考學時差一分沒有上重點,外婆也說是人家老師給批錯分了,其實蘭妹的話太多了,說一個問題總跑題兒,所以那作文寫的也跑了題,那能得高分嗎?
     蘭妹上初中的時候,太外婆還在世,她常常對外婆和母親說蘭妹到了高中會有一個大的轉變,估計到時她爸媽都管不了,然後指著外婆說,你痛她也是白痛,何苦招人嫌呢?
     我不知道太外婆說外婆會遭人嫌裡面的人包不包括我。其實我和姨媽,還有姨媽家的表妹對蘭妹是很有意見的,對外婆如此坦護蘭妹也很有意見。但我想最有意見的人肯定是小舅媽了,呵呵,千萬不能讓她知道我這麼說。
     結果到蘭妹上了高中后……  其實蘭妹小時候是很崇拜我的,在她眼裡我這個姐姐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她很羨慕,總想有一天也象我一樣,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麼好的,使她象崇拜一個英雄一樣崇拜我。蘭妹話多,她有心事總也不瞞我,總是找我幫她拿主意,可是自從她上了高中以後我就覺得她變了。
     蘭妹並不漂亮,但個子很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吧,一個又高又不漂亮的女孩在我眼裡找對象是很困難的,所以我一直為蘭妹擔心這方面的事情。
     在蘭妹上高二的時候我接到了大舅媽的電話,大舅媽讓我好好勸勸蘭妹,說她只顧著談對象,考試每門都不及格。這讓我很驚訝,蘭妹在初中時還是市裡的優秀團支書,怎麼一到高中就門門不及格?而且還談了對象,我很想見見蘭妹,那個時候因為工作的原因很少與蘭妹見面。於是我第二天中午請了假,用借書的名義約了蘭妹出來,在那家西式餐館里,蘭妹告訴我她經常離家出走,告訴我她喜歡那個男孩子,告訴我她長大了,告訴我她想出國,告訴我她不想再待在這個城市,她煩倦了,她不願意麵對自己的母親,因為她覺得母親很庸俗,她想逃避,逃得越遠越好。
     我能夠理解一個正在青春期的少女的煩惱,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開導她,其實我知道那是沒用的,我也打那個時候過,那個年齡的少男少女最不穩定了,他們對這個世界並不了解,但卻自以為很了解,以為自己長大了,其實等他們走過這一段,回頭看看,那想法是多麼可笑。
     自打我與蘭妹進行了那翻談話后,蘭妹不但沒有改,反而變本加厲,於是親戚們都對蘭妹有了看法,大舅和大舅媽更是不敢管,生怕她一不高興就離家出走。
    
     蘭妹的血光之災。
     記得在蘭妹要考大學那一年,外婆仍象往年一樣在新年初給全家人推算新一年的運程。在算到蘭妹的時候,外婆很擔心,說蘭妹今年考學怕是沒指望了,換句話說,我們家今年沒有文曲星下凡。
     我隨母親回家后,母親悄悄對我說你外婆錯漏了一樣,母親得出的結果是我們家不但沒有文曲星下凡,蘭妹在今年還有血光之災,所以她當時沒敢提醒外婆。為了這件事母親還巴巴地跑到大舅媽那裡去,讓大舅媽注意一下,結果還惹的大舅媽很不高興,說是考不上大學就算了,還說我女兒有血光之災。
     我說母親就是多事,何苦呢,再說外婆怎麼會算錯?結果在蘭妹考學前一個月,因為出去買東西,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計程車撞飛了,大舅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哭地說不出話來,我趕到醫院得知蘭妹的右胳膊撞斷了,頭部也受了傷,雖然當時檢查不出什麼,但不敢保證日後沒事,很麻煩。
     反正我當時是傻了,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再也不敢嘲笑外婆家的「神神叨叨」,我撤底服了中國古代的命相學,它太神奇了,太偉大了,神奇地讓我害怕。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3
外婆的首飾匣子。
     外婆有一個紅木的首飾匣子,其實說是小柜子更合適些,它可以放在桌子上,大概有七八十公分長,寬大概是三四十公分。中間有兩扇小門,兩邊是兩個小抽屜,門把手都是銅製的。
     這個首飾匣子是太外婆結婚時老祖宗給她的嫁妝之一,後來就給了外婆,據說原來這個匣里是裝滿了金銀首飾的,可是現在裡面卻裝著外婆家的身份證啊什麼的,我時常對著這個匣子發獃,幻想著有一天我能夠坐在它的面前梳妝打扮,並且悠閑地從匣子里挑選自己合意的首飾。
     記得有一次我在外婆家住,非要摟著那匣子睡覺不可,於是外婆就把它從桌子上拿下來,放在我的枕頭邊上,那匣子那麼大,怎麼能摟,就是靠著罷了。反正我當時就是覺得靠著那匣子睡覺特別踏實,於是在睡夢中……
     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坐在那,對著一面鏡子專心地梳妝,她的樣子好漂亮,頭髮長長的,我一直在一邊看著她,我記得她從外婆的匣子里拿出了一支簪子看來看去的,於是我說:「你幹嘛拿我外婆的東西。」那女子扭過頭來看了看我笑了,說:「你認得這支簪子?」我哪裡認得,就搖頭,那女子說:「你自然不認得的,罷了,你快些回去吧,此地豈可久留?」
     於是我感覺好象到了家,眼睛一睜發現在外婆家的床上躺著呢。於是我告訴外婆做的這個夢,外婆聽了馬上就問我:「那簪子什麼樣子?」我說簪子頭上是綠的,寶石吧?外婆聽了,神色很不好,後來聽外婆跟母親說,那是老祖宗來了,那簪子本來是要她和太外婆保管好的,可是後來家中有個人出了事,拿那簪子換了錢贖人。
     關於這件事後來是怎麼處理的,我不知道,當時也沒那個心去問,只是記的那紫衣女子真的很漂亮,原來那就是我的老祖宗,一個清朝的官家小姐,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夢吧,因為我一直都想見見古時候的人,呵呵。
     後來又夢過老祖宗一次,是最近的事了,以後再講吧。
  
  
  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和父親一起去海里挖蛤蜊,一般挖蛤蜊最好的時間是在夏天的夜裡,退潮的時候。
     有一天晚上我和父親去挖蛤蜊,在去之前我戴了一塊玉佩,並且在父親的自行車上系了紅繩,因為去那片海是沒有公共車的,而且挺遠的,騎自行車最合適。在出門前我特意叮囑了父親下海前不要說不吉利的話(因為老人們都說在出海前不能講不吉利的話),父親答應了,結果用自行車載我走了一段路后,父親突然說,咱們的自行車放在海邊萬一被偷了自么辦?嚇得我趕快幫他往回圓話,我說不會的,海邊自行車那麼多,怎麼會丟呢?
     結果到了海邊,父親把自行車藏到了一堆草里,不記的是什麼草了,反正挺高的,黑燈瞎火地誰都看不見裡面有什麼。
     那一次我們挖了兩個小時,上岸后,父親去草里找,我站在外面等,等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還不見父親出來,我急壞了,心想那自行車肯定出問題了,正想著父親推著車子出來了,說是差一點兒就找不著了,是在草叢深入一條溝里找到的,自行車上的鎖已經被撬開了,但是自行車上還有一把保險鎖,好象被鋏子擰過,但是沒擰開,估計是藏在溝里回去找東西去了。
     於是我和父親趕快推著車子離開了。走著走著父親就覺得不對勁兒,低頭一看,自行車上原來的鎖已經失靈了,也就是說車胎轉得快了,那鎖就會自動掉下來卡住,如果是下坡,父親載著我,鎖一卡,必然會翻的。好在及時發現,才沒有出事,嚇得我不行。後來父親再去趕海,路上從來都是一句話都不說。
     所以通過這件事我認為外婆有句話說的沒錯,沒事的時候不能說不吉利的話,否則人會走背字兒,越來越不順,有些時氣差的人會因為一句不吉利的話走好幾年的霉運呢。
  我的菩堤樹。
     看到上面的那首詩,突然想起了我的菩堤樹。大概是我初中的時候,跟著母親練功,應該是佛家的一種什麼功法,那時小,也不記得問,大人說了就去做。母親說練好了會開天眼,我雖小卻也不見得信。練了大概有一年的時間吧,每到晚上閉著眼睛靜下心來的時候,都會在面前出現一棵樹,有枝有葉的特別茂盛。於是我跟母親說閉著眼睛能看見棵樹,母親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是閉著眼看樹是什麼樣,只可惜我口才不好,文筆又差,表達不出來。後來學了畫畫,就把那樹畫了出來,父親拿去給人看,認得的人說那是棵菩堤樹。
     三年後我去了一家道觀,就是老祖宗常去的那家,一位道姑見了我,也不知道嘴裡念的什麼,圍著我繞了幾個圈子,給我喝了杯茶,就讓我走了。回去后,時間一久,閉上眼看那棵樹就不清楚了,又過了一年就完全看不到了。後來跟外婆說,外婆說你母親先前練的功是佛家的,所以你能看到菩堤,但怕是你與道家有緣,所以那道姑見了你,就替你消了菩堤。我就問是好是壞呢?外婆說自然是好的,咱家歷代都是信奉道教的,而且算起來,你還是道教始祖的後代呢。我心想也是,看不見就看不見吧,反正道教才是咱中國自己的宗教。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4
一樁綁架案。
     我初中的學校外有一條馬路,馬路這邊是城市小區,馬路另一邊呢是一片田地,田地靠著我們那所城市的火葬場。這條馬路還被稱為城鄉分界線。其實馬路那邊的村子里有許多孩子在我們這所學校念書,他們是農村戶口,但從外表看和城市的學生沒什麼兩樣。
     一天我們那個城市的晚報上登了一個小孩的失蹤報道,這個孩子已經11歲了,聽說後來有人打電話跟他家人要四萬塊錢,於是就變成了綁架案,那個小孩就是馬路那邊村子里的。
     我的姨媽每天早上都到那條馬路上去晨運,因為她家就住在附近,我周未去外婆家玩,看見姨媽和表妹,姨媽說有一天早上陰天,她去那條路上晨跑,覺得那片田地黑蒙蒙地,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跑過那段路后就好了,挺奇怪的。回家的路上媽媽說你放學的時候不要從那條馬路上走,盡量早點回家。
     過了兩周,就看見成隊的警車停在馬路上,然後周圍的居民和村裡的村民都聚了過去,當時我們正在上課,下課時一打聽,原來是有人在那片地里殺了人,被殺的就是那個被綁架了的小孩,綁匪也是村裡的人,認識那小孩和他的父母,所以拿了錢也要殺人滅口。這個綁匪判的是就地槍斃,也就是說在哪裡殺了人就在哪裡把他斃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這條法律)。我記得當時我們上物理課,物理老師讓我們去實驗室上課,因為透過實驗室的窗戶能夠看得到執行現場。印象中距離很遠,只能看見一個小影,那個綁匪背後還背著大牌子,在槍斃他的時候他還往前跑了兩步呢,屍體就放在地里,用白布蓋著,等著家人去領屍,好象直到晚上他的家人才來把屍體帶走,可能是白天去怕被人罵吧,都是鄉里鄉親的。
     從那以後每到放學天黑后,大家都成群結隊地走,連老師也是如此,聽說火葬場的山坡上還經常有鬼火出現,那片田地荒了很久。
    
     傳說中的塔。
     火葬場的山坡上有一座塔,荒廢了很久,那時候山坡上到處都是墳頭。火葬場山坡上的塔很有些年數,我很小的時候站在祖母家的陽台上就能看見它,那個時候一直都很好奇,很想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大人們告訴我那是火葬場的煙筒,我就不再問了,只是奇怪明明是一座塔怎麼會改成煙筒呢?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地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煙筒,是一座已經荒廢了很久的老塔,至於有多老,沒有人能說的清。
     上了小學,知道的事情就多了,於是打聽關於那座塔的事情,有人告訴了我一個這樣的傳說:
     傳說中那座塔不知是什麼年代建起來的,一直很冷清,沒有什麼人去,那塔望上去就冷冰冰地,讓人不願意靠近,後來來了個年輕尼姑住了進去,從二十多歲一直住到七十幾歲,沒有人知道那個尼姑是什麼時候住進去的,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尼姑什麼時候過世的,只知道那尼姑在塔里呆了五十年。五十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沒人知道那尼姑在裡面都幹些什麼,也許是誦經,也許還做些其它事。
     尼姑去世后曾經在塔外的牆上留下了一些話,大意是說這個山坡是個極陰的地方,活人不能呆,但死人可以,她死後不要人給她收屍,塔裡面已經有了安排,請周圍的村民把塔門封掉,不許人再進去,此後自然太平。
     周圍的一個村子里的村長就按照尼姑說的把塔門封了,後來山坡上就出現了一個個的墳頭,慢慢變成了一片墳地,於是那座塔就更加寂靜了。
     又過了十幾年,一天晚上,村子里的幾個年輕人喝了酒,借著酒勁來到那座塔前,將封住的門底下打了個洞,爬進去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幾個人拿著手電筒一個個爬了進去,據說裡面是黑洞洞的,雖有手電筒卻看不清什麼,有一個人在牆上摸了一把,拿手電筒照照一手黑乎乎的東西,另一個人也在牆上摸了一把,手上卻是紅紅的,嚇得大叫一聲,於是塔里象閃電一樣「亮」了一下,雖然很短暫地一「亮」,可這一「亮」,幾個人差點嚇暈過去,只見正中央有個尼姑好端端地坐在那裡,嘴角上掛著笑容,根本就不象死去的人。
     幾個年輕人連滾帶爬地回到村子,第二天晚上那尼姑就在夢中警告他們,從此以後不得再踏進塔里半步,否則會有大禍臨頭。於是村裡的村長帶了人去把塔重新封好,並警告村民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
     那幾個年輕人里有一個就是告訴我這個傳說的人的父親。
     其實那塔終年地立在那裡,它的周圍又都是墳地,自然就給那座塔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於是我決定前去探險。
     所謂探險就是想走近那座塔看個清楚,另外想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人。前去探險的人數不少,足足六個人呢,大家都對那座塔抱著好奇的心態,因為那傳說太神了。
     要走近那座塔必然要上山,上山就意味著要經過墳地,小孩子們是不怕的,一路上說說笑笑,突然有人大叫一聲,我們走近一看,一條一米多長的大蛇吐著信子盯著我們,大家嚇壞了,但那蛇似乎並沒有敵意,盯了我們一會兒就溜走了。於是我們每個人手上都多了根樹枝,準備再見到蛇好打蛇用的。漸漸地走近了那座塔,其實從近處看那塔還是挺不錯的,上面的圖案很漂亮,就是有些舊,那塔上的窗子灰濛濛地,一點都看不到裡面。大家繞到塔的另一面去,那一面背陰,但塔的門是在那面的。
     終於看到塔門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到恐懼,被石頭封住的門底下有一個洞,就象傳說中那幾個人扒開的洞,洞口不大,裡面時有陣陣涼風吹來,今天想來應該是陣陰風,突然有個小夥伴喊了一聲:「快跑!」於是大家扭頭朝山下跑去,來到馬路上才鬆了口氣,互相約定今天見到的事誰也不能說出去。
     回到家,外婆問我跑到哪裡去了,我說去看塔來,外婆一聽就急了,說你放學不趕快回家出去瞎跑什麼?那塔能隨便去的嗎?然後又問見蛇了沒?我說見了,那蛇沒咬我。外婆說那蛇是守陰宅的,沒事咬你幹嘛?人家蛇都規規矩矩地呆著,你倒好,哪不能去,偏往到那裡跑。
     後來外婆告訴母親,說是我與蛇有緣。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4
自從外婆說我與蛇有緣后,我就象中了邪,三天兩頭的不是見蛇就是夢蛇,當然了,我自己會解夢,夢蛇是好是壞我心裡清楚,可是三天兩頭見蛇就有些奇了,不過見到的蛇對我似乎都沒有惡意,只是我心裡覺得毛毛的,母親時常勸我說蛇在屬相中是小龍,你見到蛇是好事,不用多想。
     其實在城市裡住著時常見蛇的確不是一件平常事,不過即然外婆和母親都說我與蛇有緣,我就不怕了,到了後來,我幾乎每隔一個月就到動物園爬蟲館去看蛇。爬蟲館里有一條竹葉青,自己呆在一個玻璃柜子里,它的肚皮是淡綠色的,看上去的確象是一節節的竹子,我最喜歡了,只是它毒性太大。
     參加工作后我曾經養過一條小蛇,土褐色的,身上帶著金色的花紋,但母親嫌它太難看了,說是不如養一條蟒,我心說養條蟒哪有那麼多東西喂,還是放掉算了。放蛇的時候心裡很是不舍的,可能是對它有了感情,我記得它一直在地上看著我,我走了很遠,它都沒有動,現在想來心裡還有些難過,如果它現在還活著,該是一條很大的蛇了,只是不知道它是否還記得我。
     對於蛇,我由怕到愛,不知道這是不是外婆說的有緣,不過蛇的確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也許我在以後還會與蛇有其它奇怪的緣份。
    提起蛇,想起來外婆講的一個故事。
     外婆小的時候聽村子里的老人講,有靈性的蛇是會修鍊的,做為一條蛇修鍊的最大目的就是成仙,當然了,這個成仙和白娘子是不同的,它們的目標在於修練成龍。
     村子里的老人說在他小的時候到海邊去趕海,要到海邊必須翻過一座山,爬到山頂上發現海水一片通紅,映得黑夜也變紅了起來,老人呆在那裡直愣愣地看,只見半山腰上溜下去一條蛇,來到海邊后就渾身發紅,串騰了幾下,海水就翻騰起來,海浪越翻越大,可是蛇身上的紅光卻越來越小,到了後來紅光完全消失不見,於是整個大海立刻平靜下來,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就見那條蛇慢慢地又從海邊爬了回去。
     外婆說蛇要變龍,必須要修鍊到能把海水分開,從中衝過去,才能一飛衝天變化為龍,如果沖不過去,就是修鍊的還不到家,那條蛇就屬於這種情況。
     我當時就想那條蛇一定很傷心,它也不知修鍊了幾百幾千年的,卻沒有成功,沒準回去后還會偷偷地哭呢。現在想想當時的想法挺可笑的,小孩子嘛,總有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呵呵。
    
     買不起冰棍的祖父。
     祖父年輕時是個裁縫,八路軍來的時候,動願祖父去做軍裝,於是祖父帶著他心愛的縫紉機去了部隊,軍裝做好了,祖父仍不見回來,後來有人來告訴家裡人說祖父抗著縫紉機參加革命去了。
     建國后,祖父成了高幹,他的許多事迹都寫在了書里,我很為祖父感到驕傲。在我上五年級的時候,祖父因為肝癌過世了,來參加追悼會的人那麼多,我記得祖父躺在透明的棺材里,身上蓋著黨旗,他的樣子就象在熟睡。
     剛開始家裡人每年都去給祖父上墳、燒紙,後來漸漸地去的次數就少了。
     有一天晚上我做夢,夢到祖父拉著我的手,帶著我出去玩,走到一個賣冰棍的跟前,祖父問我要吃嗎?我說要,於是祖父開始摸他中山裝的口袋,摸來摸去的,就是不掏出錢來,後來祖父很不好意思地沖我笑了笑,說:「惠啊,我這幾天手頭緊,身上沒有錢了,以後再給你買吧。」
     醒來后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勁兒,於是問母親今年給爺爺燒紙了沒?母親說今年家裡的人都有事湊不齊,所以就沒去。於是我把夢裡的事告訴了母親,母親說沒事的,別多想。但後來我聽姨媽說,母親把這件事告訴了外婆,外婆立逼著母親去給祖父燒了紙,上了墳,才算做罷。
     所以我一直認為人死後是有另一個世界的,在那個世界里的人也要用錢,也要買東西的,我們沒燒紙錢,祖父的手頭就緊了,所以才託夢給我。也許是我太迷信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5
黃鼠狼的故事。
    關於黃鼠狼的故事,我想每個人都多少知道些,我要講的故事是這樣的:
    我工作的時候單位里有一個同事,我叫他昌哥,昌哥的家在鄉下,他們家是做花生粘的,花生粘一直都是我的最愛,所以每次昌哥要回家之前我都要粘著他,目的就是想讓他回去帶點花生粘回來給我吃。當然,我的要求每次都能得到滿足,因為年齡小嘛,受照顧,呵呵。可是有一次昌哥回家后再回來卻沒有帶回我想要的,我很奇怪,也有些不滿。於是我一天之中在昌哥的辦公室里轉了兩次,等我轉到第三次的時候,昌哥終於說話了,他說惠妹啊,不是我不給你帶啊,是我們家的花生粘都被偷走了。我很吃驚,什麼人偷東西專偷花生粘的?昌哥告訴我說是黃鼠狼偷的。我說是嗎?黃鼠狼會偷花生粘嗎?昌哥說沒錯,因為他們家鄉有許多黃鼠狼,有一次家人因為說話不小心提到了黃鼠狼,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家裡剛剛做好的花生粘都沒了,細想起來應該是被黃鼠狼偷走了。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原來黃鼠狼也記仇的,說了它的壞話,它就來偷東西。轉眼過了一個月,昌哥又要回家去,於是我很有耐心地盼過了星期天。星期一一大早我就奔了昌哥的辦公室,終於在昌哥的桌子上發現了我的最愛,於是我邊吃邊問:「你家又做花生粘了?這一次黃鼠狼沒來偷吧?」昌哥笑了笑說是後來他家裡的老人出面燒了幾柱香,然後對黃鼠狼說了幾句好話,大意是什麼家境困難,就指著這些花生粘賣錢呢,所以第二天就在馬槽里發現了被偷走的花生粘,想是被黃鼠狼送回來了。我一聽,立馬停了嘴,問他我現在吃的是不是黃鼠狼送回來的那些,昌哥說:「你說呢?」把我氣的不行,但是從那次之後,昌哥家就不做花生粘了,改做山楂片,呵呵,山楂片也是我的最愛,所以仍舊有東西吃。
    其實我後來想想,也許昌哥那次忘記給我帶花生粘了,所以才編個了故事來哄我的。
    
    藥廠里的黃鼠狼。
    藥廠在郊區,是公司的下屬單位,我們時常去藥廠的食堂吃飯,食堂的飯很便宜,有葷有素的花個兩塊錢就夠了。食堂里的廚師姓黃,大家都叫他小黃,我和小黃關係不錯,每次去總給我多打點菜,有時還給我單做點吃的。小黃晚上一般都住在藥廠的傳達室里,有一天,他出來小解,結果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跑過去了,黃師傅對傳達室里的人大喊:「快看快看,有黃鼠狼!」就見那黃鼠狼扭過頭來說:「你呦喝什麼?小點聲!」小黃嚇得站在那裡半天沒敢動。後來把這件事告訴我們,大家有的不信,有的好奇,我就屬於好奇那一類的。藥廠在郊區,周圍草木又多,有個黃鼠狼什麼的也很正常,只是它會說話,這就讓我很好奇,想聽聽黃鼠狼說話是個什麼聲。
    哦,對了,我養的那條蛇還是小黃送給我的呢,就在我們藥廠周圍的草叢裡抓的,本來供應科的科長要拿去泡酒的,被我搶先要了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5
出國。
    在2000年的年底,我去道觀求了一支簽,是一支上上籤,簽上的話自然都是好話,於是帶回家去給外婆看。外婆一看就說這孩子怕是應了她太外婆的話,要背井離鄉出遠門去了,再看看又說是要出去念書的,不會是去工作。父親聽了就笑,說是哪有那麼多錢供她去念書,好好地工作找個對象結婚算了。我想也是,雖然很多人都夢想出國,可是一但要遠離自己的國家心裡很不滋味,也沒有底。
    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奇怪的事情,轉過年來過了2001年的春節,突然有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可以出國念書,父親算了一下費用,勉強能夠支付我的學費,可是生活費怎麼辦呢?外婆說,這個你們不需操心,那簽上說「與人合夥能生錢財」,而且這孩子一生不缺錢用,自然有辦法的。其實父親也是很想我能出國的,他希望我能給他掙點面子,不過我覺得自己年齡大了些,到國外念不念書的兩說,找個人嫁了是正經。其實這是一個很沒有出息的想法,只是父親不知道罷了。
    手續辦得很成功,在去北京之前,外婆說:「你記得簽上還有一句『婚姻有成『的話嗎?等你出去了,自會有一段姻緣等著你,只是要費些周折罷了。」我想周折就周折吧,只要自己能嫁出去就好。
    我就這樣拿著護照和機票,身上裝著我的學費和幾百美金零用錢來到了這個傳說中很冷的國家。
    傳說中很冷的國家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來這到這裡沒過多久簽上的話就都應驗了,我的確沒有缺錢用,而且也找到了一個人,只是中間的周折也太「折」了些,使我幾次差點走上蕭兒的路,呵呵(苦笑)。
    我去道觀求籤的時候是許了願的,一年過去了總要還願,可是我人在國外怎麼還呢?於是託了姨媽家的表妹去。後來表妹在QQ上跟我聊天,說她一進那個道觀,觀里的道姑就沖她笑,說是:「有緣人又來了一個。」我想可不是嗎,當年我第一次去的時候,道姑就說「有緣人來了」,表妹去了,可不是又來了一個呢。
  
  
  關於愛情。
    這幾天有好多朋友都建議我寫寫愛情,關於愛情我該說些什麼呢?
    其實我能夠預見自己每一段感情的結果,這對於我而言自然不是一件好事,更多的是無奈。在經過了那次失戀后,我突然對愛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在1999年到2000年之間我去相了無數次親,大概有二、三十次吧,記不清了。那些人里有從政的、有百萬富翁、有公司的職員、有醫院的醫生、有軍官、有警察、還有工廠的工人和開塔吊的司機等等,可是我對誰都沒有感覺。
    他們無一例外地對我很有好感,但我知道他們並不適合我,我要找的也不是他們,這樣講或許有些不負責任,有點遊戲人生的感覺,不過這的確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出國除了拿一張好文憑外,最重要的也是想找一個人,最好是能夠託付一生的人。外婆對於簽上的解釋使我很有信心,這也是我最後決定出國的原因,只是當時我不知道我後來要面臨怎樣的周折。
    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因為他是公派而我是自費,所以在我眼裡他似乎總是高我一等。當然了,女孩子挑對象是要找個在各方面都比自己強的,他起碼在學歷上要比我高一個檔次,這一點讓我很滿足(也許是虛榮心在作怪)。
    他的家庭條件非常好,好的讓人無法挑剔,我想這也是每一個女孩子擇偶的標準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對我很關心,這對於一個剛剛走出國門的女孩子來講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於是我開始心動,開始恢復了往日戀愛時的那種感覺,我得承認戀愛的確是美好的,那種感覺幸福又甜蜜,或許用語言根本就描繪不出來。
    我在他的心裡是一個很溫柔、很賢惠的人,而且燒得一手好菜,又會做家務,標準的賢妻良母,於是他的心也開始動了起來,我們開始了熱戀。
    如果我當時知道我們的熱戀只有兩個星期,打死我也不會和他交往的。
  其實他是一個很單純的人,沒有工作過一天,也沒有任何閱歷和經驗,他大學沒有念完就被學校派出來了(或者應該算是交換生吧,好像又不太像,據體的他也解釋不清楚),所以在我眼中他就像一張白紙,他不像那些單位公派出來的人那麼圓滑,那麼會處事,也不像那些人哄著小姑娘團團轉,騙了你然後把你甩了,你還對他無怨無悔。
    他很誠實,也很坦白,坦白的有些殘忍,事實上我很希望他有時候能騙騙我,使我不至於那麼受傷害。
    我記得在我們第一次鬧意見的時候,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出去吸了根煙,進後來就跟我說:「你看上我也許是因為我的家庭條件,我的條件比你的好,所以你才跟我在一起,其實你是有目的的。」我想沒有哪個女孩子聽了這話后還不動氣的,就算是個木頭人,心裡也會有想法的。當然,我承認很多女孩子談朋友都會了解一下對方的家庭,家庭條件好是一個優勢,可是他這樣說我不知道他是坦白,還是在故意傷害我。
    
    上次說到了熱戀,熱戀總是幸福的,也沒有什麼可講的。可是兩個星期後問題就來了。我發現他總是支支吾吾地想和我說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我感覺到了,卻沒去追問他,我在等,終於有一天,他沉不住氣了,跟我說了一件我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他在國內的前女友。現在想想我當時的確是幸福的昏了頭,我低估了他嘴裡所說的「前女友」,後來的半年中我用盡了所有的智慧與他的「前女友」進行較量,「前女友」一直占著上風,距離產生美,這句話的確不假。有幾次我都在失敗的邊緣徘徊,我這才知道愛情為什麼象戰場。
    我想一定有人會說這是個什麼人啊,值得你這樣,其實陷入愛情里的人都是傻子,就算他什麼人都不是,只要我愛他,就可以為他做一切事情,我不想他被別人搶走,我也不想象個潑婦一樣對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我能用的只有智慧,這是最好的武器。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5
關於和「前女友」較量的細節,我不想再說了,其實往好里說是運用了智慧,往壞里說是玩了鬼心眼兒,他的「前女友」就曾說過我又老又有心計,還說我惡毒。事實上我只比她大了兩歲,要說起心計來,這個姑娘的手段比我要高明的多,所以那半年中我一刻也不敢放鬆。
     這些天來不斷地有朋友象我傾訴感情問題,其實感情問題用算命是算不來的,那都是註定了的。至於出現第三者,該如何戰勝對方,我只能用我自己做為例子。
     戀愛中出現了第三者,哭鬧是沒有用的,這反而會使對方更加反感,重要的是先找找自身的原因,如果你本身沒問題,只是男友太花心,那麼你只能運用你自身的優勢,來戰勝對方。比如他的「前女友」雖然比我有情趣,但是她不是一個顧家的人,換句話說就是她反而要別人來照顧,這點對於他來說是很「累」人的,激情固然重要,可是激情過後總要走向平淡,我會做家務、會燒飯、會照顧人,這一點「前女友」就沒辦法和我比。
     所以我領教了「前女友」的厲害后,就改變了措施,我沒在他面前流過一滴淚眼,也沒有過一句怨言,我甚至象對待好友那樣和他一起出去為那個女孩購買禮物,我甚至還和他一起分析那女孩的性格,幫他出主意,該怎樣討女孩子的歡心。這一切看似沒有出息的做法,實際上是很有用的武器,他自然在心裡把我和「前女友」做了比較,後來他曾經對我說過,「前女友」只能是女友,要結婚的話我才是最好的人選。
     那一場較量過後我元氣大傷,其實我並不是個勝利者,只能說打了個平手,「前女友」後來主動退出,因為他不肯離開我。在這場較量中我和「前女友」並沒有見過面,我在國外,她在國內,後來我們在網上的同學錄里還吵過幾架,也就是前幾個月的事,她說我老,我就倚老賣老,一口一個「你這種小姑娘……」把她罵的啞口無言,當時是很解氣,現在想想也挺沒勁的。
     不過有意思的是我動用了我所知道的所有的術法,來認真地對待這場較量,我幾乎每天都能夠推算出當天要發生的事,連男友背著我偷偷買給她的禮物都能算出來,就象中了邪,那一陣子我每做一個決定就會佔一卦,占卦幫了我很大的忙,使我不至於那麼無助。我想這一點應該是會有人羨慕的。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6
姨表舅和他的女兒。
     姨表舅是姨外婆的兒子,從小就不愛學習,長大了又不愛工作,太外婆和外婆很不喜歡他。
     姨表舅在三十歲上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姑娘,外婆見到之後就去找太外婆,要想勸勸姨外婆,讓她阻止這門婚事,可是姨外婆思想比洋化,不贊同包辦婚姻,贊同自由戀愛,於是半年後姨表舅就娶了這個漂亮女人。
     姨表舅結婚的時候我去了,雖然那時候還小,可是我很清楚地記得姨表舅媽的美貌,記得她手上戴的紅寶石戒指,記得她脖子上戴的金項鏈,我很羨慕,很想有一天自己也象她那樣漂亮,那樣打扮。可以說是姨表舅媽使我對首飾產生了痴迷,由其是戒指。
     其實我一直鬧不明白憑著姨表舅媽的美貌,怎麼會嫁給姨表舅呢?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也沒有得到答案,只是長大后在和姨表舅媽聊天時,發覺她隱隱地有些後悔。
     姨表舅在婚後一年就有了一個女兒,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我很喜歡她。外婆也很喜歡,但更多的是同情。我自然很奇怪,後來外婆終於跟母親說「這兩個人在一起不合適,會禍及後代」,完后還跟母親說千萬不能說出去。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姨表舅的女兒五歲了,可是卻得了絕症,半年後就走了。我很難過,一直記得她纏著我叫姐姐的樣子。我不知道姨表舅媽用了多長的時間來使自己忘掉這個女兒,在我出國前他們又有了一個小女兒,長得還是那麼漂亮。我不希望這個漂亮的小妹妹再遭遇什麼不測,等到明年回國的時候,我得帶她去那家道觀看看,只是不知道外婆的意思怎樣。
  
  
  說到算命,其實外婆藏有幾本這方面的書,我只看過一眼,那書是豎著看的,全是古文,基本上看不懂,但是外婆能看懂。後來蘭妹從裡面偷出過一本來看,只看了兩頁,就被外婆知道了,從那以後那幾本書就被鎖了起來,我的妹妹們再問時外婆就說燒了。
     我在出國前曾經要求看看那幾本書,因為我年齡大,又不會亂說話,所以外婆才勉強同意,但她只給我翻看了和我有關的一些內容,實話說準是真的很准,那上面連我什麼時候會得什麼病都能算清楚。但是我得承認大部分內容還是看不懂的,需要外婆解釋,外婆就說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反正你命中有貴人相助,什麼都不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不過我現在倒很想知道那幾本書到底叫什麼名字,那個時候也沒有這個心去問。
     母親很有意思,退休后在家沒事,就專門研究姓名學。研究的差不多了,就先拿我開刀,說我缺金,而且缺很多,於是找了幾個合適的字來,由父親選,父親選了兩個字,大意就是一整座山全是金子。我真是不行了,那名字土得要命,但是母親堅持讓所有的親戚都這麼叫,誰不這麼叫,她就對誰有意見。
     我對於那個全是金子的名字很不以為然,母親說你懂幾個問題,然後她把我原名的壞處講了一下,還別說,的確准,那個名字叫開了之後,以前那些不好的地方都有了改善。
  奇怪的公墓。
     去年我曾經和朋友去過一個公墓,這位朋友很喜歡墓地,而且還喜歡在墓地里照相。那天非要拉著我不可,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我們去的那個公墓很有趣,每一個墓碑都是一個雕塑,它們有著不同的造型。實話說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到墓地里走一走,看看那些不同造型的墓碑的確是一種藝術享受。但是我們那天去的時候,天卻是陰沉沉的。
     陰沉沉的天並沒有影響我們的情緒,我的興緻很高,因為那是我出國后第一次參觀公墓。墓地很大,分好幾個區,我們在裡面慢慢地走,朋友邊看邊拍照。走著走著我們發現了一個玻璃房子,我過去看了一眼,其實那是一個用鐵架子支起來的房子,上面鑲的都是玻璃,又破又舊,但我仍然可以看見裡面的墓碑上刻著墓主是一七**年下葬的,這是我在這片公墓里見到的年數最久遠的墓。
     玻璃房子上有門,但是門鎖已經不見了,隨手就可以拉開它,我想進去看看,雖然這房子只有三四平米大,但我很想進去站站,看看感覺怎樣。朋友制止了我,說是沒事進那裡面幹嘛,前面還有好多墓碑沒看呢。
     於是我們繼續往前,我邊走邊跟朋友說這天氣不好,快下雨了,要是下雨的話我們可以躲到那房子里去,兩個人剛剛好。朋友說:「你有病吧?什麼房子,那是墓,相當於咱們中國的墓室,你去那裡避雨?快別嚇我了。」我說這有什麼,就算是墓室,都是破玻璃,從裡面可以看見外面,外面也能看見裡面,有什麼可怕的。
     正說著,天上就落下雨來了。墓地那麼大,跟本就沒有避雨的地方,只有那個玻璃房子可以避一下。朋友沒辦法,只得跟我躲了進去,雨越下越大,遠處墓地上有個明晃晃地十字架象在發光,我指給朋友看,朋友看后大吃一驚,說你看那個有十字架的墓地跟本就沒有被雨打濕,其他的墓地都濕得在躺水。我一看可不是嗎,真是奇怪了,那塊墓地前後左右的地都有水,唯獨那塊地沒有。
     我站在那玻璃房子里發愣,那個十字架不下雨的時候是銹跡斑斑的,一下雨怎麼就明晃晃的?正想著,朋友推開門拉著我拔腿就跑,我邊跑邊問:「你幹嘛?這麼大的雨。」朋友說:「快跑吧,別問了。」等跑出公墓大門后,雨也下得小了,我們打了一輛車,在車上,朋友說:「你沒看見那些雕塑在雨里似乎都活了嗎?嚇死我了,所以拉著你往外跑。」我說是嗎?我怎麼沒看見?
     後來朋友跟我說墓地里的事說不清楚,時常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由其是陰雨天,很邪門的。可是我那天在玻璃墓室里除了看見那變得明晃晃的十字架和沒有水的墓地之外什麼都沒看見。從那之後朋友就不再和我去墓地了。不過我很想再去一次,看看那個有著十字架的墓地到底是怎樣的。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6
我的漂亮女友。
     這位漂亮女友是我在1999年的五月份認識的,在那年初外婆曾經替我算過一卦,說是我從那年開始會陸續地有三個貴人相助。
    
     其實和漂亮女友相識是很偶然的。
     在那一年,我到一家公司去應聘文秘,事後很久也沒有消息,於是我整天外出求職,有一次回家后,母親說快快,給這家公司打個電話,他們讓你馬上去上班,我打了個電話后抓起包就走,去了那家公司卻發現文秘的位置坐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我愣愣地盯著她看,漂亮的人總能吸引別人的目光。
     公司的老總決定把我派到銷售部去做助理,我就稀里糊塗地開始了一項新的工作。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頭目有不少,平時都在外出跑業務,可他們一回來就鑽到總經辦去,在那個漂亮女孩身邊說說笑笑。父親說文秘自然是先靠長相的,人家長的漂亮這就是資本。其實漂亮女孩的性格很溫和,也很平易近人,上班第二天她就主動過來和我說話,我覺得她很親切,初時的不快也一掃而光。
     一個月過後,我提出來和她出去吃飯,她很驚訝,那之後一直到現在她都經常問我當時為什麼約她去吃飯,我說因為投緣。
     是的,因為投緣,從那次吃飯後,我和漂亮女孩成了知心的朋友,我們在一起無話不談,感覺象從小就認識的老朋友。
     漂亮女友因為太漂亮了,她身邊總是發生這樣或那樣的故事,使我大開眼界,她一個人在街上走,經常就會有名牌車停下來問她要不要搭車,她去辦個事情也總有人搭訕,和她套近乎,至於追求她的人那更是不計其數。
     最有意思的是漂亮女友每次和那些男人約會時都會叫上我,所謂約會其實就是去飯店吃飯,我這個人比較愛吃,和她又投緣,她有時自己去約會也會擔心安全問題,有個人做伴總是好的。每次吃過飯回來的路上,漂亮女友都會徵求我的意見,問我這個男人如何,然後又告訴我這個人有多少錢,有個什麼公司,有幾輛車,有幾套房……當然,我時常會給她提供一建議,其實我從那些人的面相上就能看出來一些東西。
     轉回到貴人這個話題上,其實漂亮女友生的好,這使她比普通的女孩子多了許多機遇,好比出去應徵,要她的公司多的很,她去了待遇各方面也很高,在我後來失業的時候,她提供了很多幫助,從認識她到出國我跳了三次槽,都是憑著漂亮女友的關係去的,那三家公司一家比一家氣派,一家比一家待遇好。
     等到我出國后她還給我提供了一些經濟上幫助,在我出國的這幾年裡,家人也時常受到她的照顧。我很感激漂亮女友,我想她應該就是我命中的一個貴人,於是經常向外婆和母親提起,外婆跟母親說這孩子的眼力不錯,會看人,否則就是命中有貴人,看不出來也白搭。
     第二個貴人:我的小女朋友。
     小女朋友是在國外認識的,她和姨媽家的表妹一樣大,比我小了整整半旬,剛認識她時,我覺得她的年齡太小了,跟本就沒有共同語言,但是過了沒多久,我就發現這個小姑娘是很不簡單的。
     小女朋友很有語言天賦,她出生在武漢,八歲時去了重慶的乾媽家,十一歲隨著父母去了海南,十三歲到中山市念書,十六歲到了北京,十七歲出國,因此她會好幾個地方的方言。出國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的俄語水平就成了全班的第一名,據我所知她在國內時就會英語、日語和韓語,最近還在學習西班牙語。
     所以小女朋友有著和一般的小孩子不同的成長經歷,因此她的心理年齡也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慢慢地我和這個小姑娘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小女朋友經常會帶我去一家韓國餐館吃飯,還會帶我去酒吧喝酒,她還經常告訴我哪裡的衣服便宜,哪裡的名牌店開始打折,什麼牌子的化妝品用了不會過敏,甚至還會告訴我冬天去埃及的費用漲了沒有。我覺得她很有意思。
     小女朋友年齡雖小,可是她已經交了好幾個男朋友了,她的幾個男朋友都是外國人,我看著很是不順眼,可是小女朋友卻很投入,真是搞不懂她,也許我已經老了。
     說實話在國外我的社交面沒有小女朋友廣,她經常會給我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學習、打工……她去逛街看到有合適我的化妝品就會買下來送給我,有時看到我愛吃的零食,她也會買來給我,我很感激她,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因為我身上除了學費外,幾乎沒有什麼錢,小女朋友知道這一切,她在生活上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其實我私底下看小女朋友的面相,她日後定是一個大福大貴的人,而且給我的幫助還遠不至此,所以我猜,她或許會是我命中的第二個貴人。
  我的明星朋友。
     明星朋友是和我一個院兒從小玩到大的。
     二年級的時候我家搬了到了父親的職工宿舍,於是認識了一大幫子和我年齡相仿的小朋友們。
     那時我是學校里的「二條杠」,就是中隊委員(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戴不戴這個)。「二條杠」在宿舍里是很威風的,那幫小孩子們學習沒有我好,整天瘋玩,所以一個個都很崇拜我,我成了我們那個宿舍的榜樣,每當有小孩不學習時,家長就會說:「你看人家惠惠,多愛學習,你看人家戴著二條杠,你呢?」
     其實我也很羨慕他們的。因為沒有一個小孩子小時候是願意主動學習的,大部分的小孩都喜歡玩,我也是這樣,但是母親逼得緊,我放學沒有時間玩,也沒時間看電視,每次聽著小朋友們在樓下玩鬧的聲音,我的心就象貓在抓,急得不行。
     當然了,一年之中總有兩個月是舒服的,可以好好玩一下,就是暑假。暑假的時候我會把院子里的小朋友們組織起來,開文藝晚會,每個樓的小孩子都要出一到兩個節目,事先不能透露內容,要秘密地組織排練,到晚會的前一天報節目時才能透露出來。
     我那個時候是很爭強好勝的,而且極要面子,我們樓出的節目總不能輸給別人。
     明星朋友是「一條杠」和我住一個樓,於是編排節目的擔子就落在我和她身上,記得第一次開晚會,我們樓排節目,我自編了舞蹈「吉米來吧」,她編的是「粉紅色的回憶」,在晚會上我們的節目被評為一等獎,獎品是參加晚會的小朋友們從家裡帶來的小玩意兒,比如小項鏈,小貝殼等等。
     其實那兩個舞蹈現在想想很不怎麼樣,挺幼稚的,但在當時能編出這樣舞蹈來的小孩子還是少數,而且他們又極買我的面子,所以晚會在我看來是很成功的。於是我的名氣更大了。
     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還在院里排戲,比如《再上虎山行》《八仙過海》《紅樓夢》等等。
     慢慢地我成了院里的孩子頭兒,每天除非我挨家去叫,否則那些家長們是不允許他們的小孩子隨便出來玩兒的。
    
     明星朋友和我同齡,又住同一層樓,我時常在晚飯後叫她出來玩,我們一起跳皮筋,跳房子,躲貓貓,有時候她也會在我家做作業,或者看我的小人書。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我們就上中學了,明星朋友出落得一天比一天好看,體形也是極棒,常常有人說她,應該往文藝方向發展。漸漸地明星朋友也覺得自身的條件不錯,應該嘗試一下。她時常來問我一些表演方面的事,我哪裡懂得這些,就買來一些明星畫報和她一起看,看著看著就看入了迷成了追星族。明星朋友常對我說:「要是我也能當演員,一定比她們漂亮。」我說:「漂亮有什麼用,人家某某也不漂亮,戲演得好,名氣一樣大的。」每當這個時候明星朋友就不再做聲,找來一本小說,然後按照上面的人物開始表演,還要我和她對台詞,開頭我看她這樣只覺得好笑,但日子久了,發現她的表演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上了高中后,明星朋友突然發現我外婆家會一些算命之類的東西,於是三天兩頭跟我往外婆家跑,我心想她可能想讓外婆幫她算算命吧,或許還想問問她能否圓了那個明星夢。可是外婆從來不對她提這方面的事,她自己也不問,仍是跟著我往外婆家跑。大概過了一年後,有一天外婆突然問我說「常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是什麼時候的生日?」我告訴了外婆,外婆就對母親說:「這世道真是不同了,電視里的那些人光憑個臉蛋,竟然也能賺錢,這些孩子們還迷得要命,以前誰個願意去做戲子呢?」然後又說:「那姑娘想人前顯貴,做演員,怕不是那麼容易,要多些磨練呢。」我就追著問外婆,明星朋友到底能不能當演員,外婆說「先苦后甜」。
     先苦后甜,這算什麼回答,但我還是把這句話告訴了明星朋友,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說話,其實明星朋友的悟性很高的,她一定能夠理解那四個字在她以後的人生中將會起到什麼作用。
    
     明星朋友開始闖蕩文藝圈的時候,我正陷於戀愛中,愛情中的女人眼裡是沒有別人的,只有那個他。等我回過頭來重新關心明星朋友時,她已經在戲里演些小角色了。
     據她自己說,在劇里演個不起眼小角色,這還要跟周圍的朋友搞好關係,人家才會推薦她去。女主角們一下戲就有很好的待遇,可以坐在一起聊天,乘涼,有專人服侍,而她還要跟著劇務搬搬抬抬地做些苦力。那一陣子我隔一段時間就能接到她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她向來是哭著和我說話的。她一哭,我也跟著哭,我勸她實在不行就回來找個工作算了,何苦的呢?每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明星朋友就大聲對我說:「我不!我就不信闖不出個名堂來!」有時我急了就說:「那你闖去吧,別再給我打電話!」等到她真的不給我打電話時,我心裡又有些不安,於是找個借口打給她,和她說些安慰話,說等她當了明星會有許多錢,而且會有許多新衣服,有房有車,還讓她以後當了大明星別忘了我,別跟我擺架子之類的。這個時候,往往是明星朋友最高興的時候,她時常誇下海口說等她成了名,要我去陪她,我想要什麼她就給我什麼。
     呵呵,似乎也挺幼稚,那個時候我們還是太年輕了。
  
  
  其實明星朋友的闖蕩經歷對於不是那個圈子裡的人很難想象,她曾經和一個大腕合作過一部戲,那位大腕也是我的偶像,但明星朋友對我說了那人的種種「事迹」后,我對他再也沒有了任何好感。
     開始時明星朋友對此同樣困惑和不解,也為此感到憤怒,可這就是現實,光環下的黑暗,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不過明星朋友比我更能適應新的環境,她的聰明才智和良好的為人使她慢慢地脫穎而出,她開始在戲里演女三號,女三號似乎有點靠邊兒,可總比沒名沒姓的小角色要好多了,而且女三號的片酬,一集有六千多塊(呵呵,或許是保守數字),一部三十集的戲,她在裡面有二十六集的戲份。這一部戲下來在我看來賺得就很多很多了,可是明星朋友對此並不滿意,她說:「六千塊?哼哼,哪裡夠我的日常開銷?你不做演員不知道,我們一天的開銷有多大?再說我又屬於演員個體戶,還不得為自己賺點本?」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那麼多錢她是怎樣用於日常開銷的。
     實話說在逐漸地了解了演藝圈后,我對明星朋友的處境很是擔心,不過等我擔心的時候明星朋友已經算得上大腕了,她說現在沒有人敢欺負她了。我還記得她那「一夜走紅」后的激動:「惠惠!我熬出頭了!終於熬出頭了!整整六年哪!……」接下來她仍是哭,為了這一天她付出的太多太多,原諒我因為某種原因而不能用文字表達出來。
     明星朋友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外婆那四個字「先苦后甜」,她說如果不是那個「甜」字,她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明星朋友終於出了名,我越來越少地見到她,也越來越少地接到她的電話,她太忙了,親人和朋友對於她而言慢慢變的遙遠,這許這就是成名后的代價。
    
     我用了三天的時間寫了明星朋友,足以見得我對她的重視,可是更多的事情我仍埋在心裡(包括她的一些鮮為人知的經歷和外婆後來對她的點化),只有她知我知,我不能透露她的姓名,想必大家也可以理解,而且我寫這篇東西事先也並沒有徵求過她的意見。
  
  
  於明星朋友,我想再說一些。
     明星朋友天天忙著拍片,忙著做宣傳之類的事情,回家的次數自然減少,因為是公眾人物,也不可能象以前那樣拉著好友的手逛馬路,所以離親情和友情自然遠了些,但她心裡是很記掛著親友的,只是條件不允許罷了,做明星並不自由。
     至於演藝圈裡的黑暗,象公雞說的,地球人都知道,地球人都知道的事當然算不得鮮為人知,我說的明星朋友的鮮為人知的經歷,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當然,還有人說,女孩子成名甚至要付出最寶貴的東西,據我所知,在演藝圈裡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已經不值錢了,要用它成名,可能性很小。但我並沒有問過明星朋友是否付出過這些,這個話題對於未婚的女孩子而言,總是有點那個,反正我沒好意思問,但心裡這麼想過。
     至於dliss_dong說的「重罪」和「因果」,其實我信奉道教,但我並不是道教徒,只是跟道家有著某種關連,我同樣也敬重佛祖,因為我相信菩薩會給我帶來好運,但我也不是佛教徒,所以「重罪」和「因果」對我而言有些「遠」,我從來沒有深究過。
     至於明星朋友成名后是否感到「甜」,我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過那是她的夢想,她達到了,難道就沒覺得甜過?我不信。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7
精神病院的奇遇記。
     精神病院在我們那個城市稱為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因為叫精神病醫院總讓人感覺怪怪地,也使的一些人不願意去那裡就醫。其實精神病醫院並不是我們一般所理解的只治瘋子的醫院,一些有神經衰弱,或者有心理問題的,也可以去那裡治療。
     我小學時的一個好友的母親是那家醫院的主任醫師,專門負責一個區的病房。當然,這個病房裡住的病人的確是在神精上有一定的問題。
     對於精神病院,我想很少有人真正地進去看過,我對那個地方充滿了好奇,我不知道那裡面的病人是否真的象電視中演的那樣。
     好友在醫學院畢了業,學校里是不管分配的,誰有門路就去找,於是好友的母親安排自己的女兒在自己所在的醫院裡做了醫生。在我再三的央求下,好友決定帶我參觀一下病房。
     這所醫院的病房很開凈,很明亮,進入病房區有兩道門,但並不是電視里演的那樣像監獄的大鐵門,就是兩道木製的門,進入時要先按電鈴,護士會出來開門。病房裡的病人們也不象電視里演的那樣又哭又鬧,或者是重複地做一個動作,她們(我去的是女病房)可以隨意走動,在一起聊天,看電視,一起做治療,吃藥打針的時候也不是強制性的,只是要當著護士的面把葯吃掉。
     我邊看邊對女友說:「這地方和我想象中的差遠了,跟本就沒有電視里演的那麼可怕。」女友就笑說:「要不為什麼很多病人和他們的家屬都不愛來這裡呢,以為這裡象監獄呢。」正說著,好友的同事過來叫她有事,於是好友讓我在走廊里隨便看看,一會兒再過來找我。
     我順著走廊一直走,看著兩邊的病房,走廊上不時地有病人走過,她們打量著我,我也看著她們。這時一個很年輕地姑娘走過來對我說:「你好,我可以和你玩一會兒嗎?我想和你說會兒話。」我說好,但現在不行,我還有事,年輕姑娘說:「沒關係,你先忙你的,一會兒再說。」
     於是我繼續「參觀」,走到走廊的盡頭,最後一個病房,那個病房裡只住著一個病人,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她在那裡向我招手,我想也沒想就進去了。
    這個五六十歲的病人,讓我很有好感,她很安詳地坐在那兒,向我招著手,於是我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我坐在她對面的床鋪上,很仔細地觀察著她,她也一直笑咪咪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她開口問:「孩子,你打哪兒來?」我楞了一下,我打哪兒來?自然是打家來,可是這樣回答無疑是不禮貌的,於是我告訴她說我打外面來的。她接著說:「打外面來?外面可下錢了嗎?」「下錢?」我問,但突然意識到這個老婦人是瘋的,我不可能用正常地思維來理解她。她看我半天沒出聲,接著問我:「大哥大你有嗎?」來之前好友告訴過我,精神病院的病人是不能隨便打電話的,於是我說:「沒有。」老婦人嘴裡念念地說:「天上都要下錢了,你還沒有大哥大……」我有些後悔進到這個屋子裡來,看來她和其他的病人沒有什麼兩樣。
     「你後悔進來這裡了?」老婦人突然問我,我嚇了一跳,獃獃地看著她,她往前坐了坐,用力地拉著我的手,我想掙脫,可怎麼也掙不開,我急壞了,想喊人,這時一個病人經過門口,向里看了看,老婦人一下鬆開我的手,對著那人喊:「你大禍臨頭了!」
     我想再呆下去,恐怕我也要瘋了,於是起身就走,老婦人忙攔住我說:「嚇著你了吧,剛才那人的靈魂當給了魔鬼,不出一個月定有大禍!」(我發誓她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直到最近我看了第八號當鋪后,才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決定寫下來)。
     第八號當鋪是魔鬼開的,一個可以典當任何東西的當鋪,最珍貴的典當品就是一個人的靈魂,可是在五年前,恐怕還沒有第八號當鋪這本書吧?所以我還是要聲明,這段奇遇記和八號當鋪無關。
     其實老婦人只說了那一句話,現在讓我想來有些象八號當鋪里的台詞兒,剩下的就不是了。
     她攔著我問:「你會通靈?」我搖頭,「那你會佔卦?」我仍舊搖頭,「會相面?」我還是搖頭。「你什麼都不會!?」老婦人臉上有了些怒氣,為了不激怒她,我忙說自己會看手相。老婦人嘆了口氣說,「那就是了,她袁某氏的後人怎麼會什麼都不懂?」
     正說著,好友過來找我,老婦人馬上坐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去,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想繼續追問,可又怕好友怪我多事,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於是跟著她往病房區的大門走去。
    老婦人說我是袁某氏的後人,袁某氏是何許人也,我當時自然不知道,快走到病房區的門口時,那個年輕姑娘走過來問:「現在你有時間了吧?」我說還是不行,我馬上要出去,那姑娘立馬變了臉,站在那裡竭斯底里地喊:「陳露,你別瞧不起人,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早晚有一天你也會進來的!」
     好友邊走邊對我說那個年輕姑娘是個大學生,如果不是生病的話,今年該讀大二了,陳露是她的好朋友,可是背地裡總挑拔她和同學的關係,這姑娘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來二去的精神就失常了。
     我很為那姑娘感到挽惜,同時也覺得現代人的心理素質太差了些,而且我也為我欺騙了她而感到不安,早知道我會和她聊一聊,就算她是瘋的。
     走出病房區后我和好友告了別,一個人來到樓下總算鬆了口氣,就聽到樓上有個人喊:「孩子,你下次再來,我話還沒說完呢!」抬頭一看,老婦人隔著窗子的鐵欄桿對著我喊。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7
大概過了兩個星期,我又一次來到精神疾病控制中心,這一次是幫家人拿葯,因為有一個長輩神經衰弱,晚上睡不著覺。
      好友仍舊帶我去了病房區,我打算在這裡吃中飯,因為好友說中午食堂有新鮮的炸魚。
      在好友忙工作的時候,我趁機又來到了上次老婦人住的那間病房,她還象上次一樣對著我微笑,向我招著手。我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她今天會跟我說什麼。還沒開口呢,老婦人就說:「我算著你今天會來的,上次的事你沒告訴別人吧?」我說沒有,她又問:「連王氏也沒告訴?」我問:「王氏是誰?」老婦人就笑,說王氏是你的外婆你都不知道?我回答她說外婆有名字的,你說王氏我當然不知道。老婦人笑出了聲,說也就仗著祖上念過些書,不然她哪裡能有個名字?我不高興了,這老婦人的話聽起來好象對外婆有貶低的意思。老婦人接著說你別不高興,我也沒其它意思,只是知道你家一些事罷了?我不服氣,說我又不認識你,你怎麼知道我家的事,老婦人說我當然是知道的,你太外婆馬氏,現在和她娘一起過日子(太外婆當時已去世),你呢,原本姓李,與道家有著某種關連,是不是?
      我想我當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二字來表達了,我傻傻地問:「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我家的事?」老婦人說:「我不光知道你家的事,連你家以後的事我都知道。」這可真是奇怪了,怎麼可能呢?難道她比我家老祖宗還厲害?正想著呢,老婦人就說:「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回去問你外婆去吧,你祖上研究的那些個東西,知道個一二就成了,你這一輩兒的人啊,也就你能明白點。」說完后,老婦人就開始唱戲,我半天回不過神來,一個護士進來邊讓老婦人吃藥,邊對我說好友正在找我。我正準備出門,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問老婦人袁某氏是誰?老婦人把葯吃掉,倒頭就睡,根本沒再理睬我。
      炸魚我是沒心情吃了,從好友那裡抓了把櫻桃邊吃邊往樓下走,走到樓下習慣性地抬頭看了看三樓,就見老婦人趴在窗子上對我喊:「那東西傳女不傳男!」身後兩個護士把她拉了下去……
  
  
  從醫院出來已經中午了,我決定到外婆家去,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然後在外婆家吃午飯。
     外婆見到我來了,就給我下了一碗雞蛋面,我一邊吃一邊跟外婆說了那位老婦人的事。
     外婆聽完后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看了看我說:「袁某氏就是你老祖宗的祖宗,我只聽說過有關她的一點點事情,好象這位祖宗不僅會算命,還會通靈之類的東西,你不提我都記不起來了。」我問外婆那醫院裡住的那位老人又是誰呢?外婆說這個人,你得回去問你媽。我可真是服了外婆,這點點小事都不告訴我,還要我跑來跑去,吃過中午,我回到家,母親正和大貓先生一起看電視(大貓先生是我家養的貓咪,它的故事我後面會講),我把對外婆講的話又重新跟母親講了一遍,母親很驚訝:「呂老太太?她還活著?」
     這位呂老太太的祖上當年也做過官的,但是到了後來得罪了朝廷,全家獲罪,呂老太太的外婆被賣到了青樓,後來呂老太太的母親就在青樓里出生,老人家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只能跟著母親姓呂(呂老太太後來也隨著姓呂),大清滅亡之後,世道大亂,呂老太太的母親自己贖了身,帶著和當時的一位達官貴人生下的女兒(就是呂老太太)投奔老祖宗,說是只要肯收留她們母子,就願意把家傳的東西送給老祖宗。看到這裡有人也許會說,都全家獲罪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家傳的寶貝。的確,呂老太太的家是給抄了,但是那寶貝並非金銀俗物,是幾本古書。母親說老祖宗一直都想得到那幾本書的,但是那個時候世道那麼亂,自家人都顧不過來,哪裡還會收留別人。老祖宗拿出了一些錢來給她們,但呂老太太的母親拒絕了,說是雖出身青樓,可這些年來攢下的錢也不少,足夠母女二人吃穿用度,只是世道太亂,孤兒寡母的獨自生活多有不便,即然這裡也不方便,我們還是走吧。
  
  
  呂老太太的母親道過謝后,抱著女兒就走了。
     打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老祖宗的心裡都不好受,那孤兒寡母的身上雖有些錢,可是世道那麼亂,將來會怎樣很難講。
    
     大概過了十幾年,有一天晚上,老祖宗正和太外婆在院子里乘涼,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年輕姑娘,那姑娘的打扮象個要嫁的新娘,老祖宗還沒開口,那姑娘就跪下了,說是求老姑太太救命,老祖宗一聽這稱呼,仔細打量一下道:「原來是呂姑娘來了,有話進來說罷。」
     呂姑娘走進屋子說是有人逼婚,她不想嫁,結婚之夜偷跑了出來,她娘還在家裡呢,老祖宗一聽二話沒說就派人把她娘也接了來,連夜送到即墨鄉下去了。太外婆曾經問過老祖宗為什麼十幾年前沒幫她們,現在到要插手,老祖宗說是那時形勢所逼沒有辦法,當年咱家和她家也算世交,她家當日發達之時對我們也多有關照,況且這母女二人並非一般尋常人,那呂姑娘的母親雖出身青樓,可卻身懷絕技,能通鬼神知未來,怕是我的祖宗也未必能趕上她呢。而且這呂姑娘跟咱家的後輩人也算是有緣,走著瞧吧。
     呂氏母女在鄉下一住就是幾十年,她們並沒有再打擾過老祖宗,直到文革時期,呂氏母女就失蹤了。
     母親講到這裡停了下來,看見大貓先生正蹲在廁所門口等著給它開門進去上廁所呢,「那後來呢,後來呢?」我象大貓先生那樣跟在母親後面邊問邊往廁所走去。「後來?」母親有點累了:「後來那呂姑娘成了你的干姥姥,就是你在醫院裡見到的那老婦人。」
     「啊?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這下該輪到我吃驚了,但母親說是要睡一會兒,晚上再講,我急了,這不是故意的么?趕快跑到樓下買了兩個母親最愛吃的烤紅薯,母親一見就笑了,說是好吧,吃完了就給你講。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8
母親吃完烤紅薯后,抱著大貓先生開始繼續呂老太太的故事:
     呂老太太和她的母親在文革時期失了蹤,誰也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老祖宗早已不在人世,家裡人也越來越少地提到她們,時間久了就淡忘了,好象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兩個人一樣。
     又過了幾年我出生了,那個時候我家住的房子沒有廁所也沒有廚房,只能用公用的,母親帶著我很不方便,於是父親決定租一個有廁所和廚房的屋子,打聽了一陣子,說是有一戶人家願意出租自己套二房子中的一間,父親和母親商量了一下,就帶著我搬了過去。
     套二房子的另一間住的是房東,母親管她叫大娘,這位房東大娘據說從未結過婚,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整日里守著這套房子,母親很可憐她,經常幫大娘做做家務什麼的,有時候家裡做了好吃的,也要分些給大娘去。
     我六個月的時候,母親銷了產假,照看我的任務就交給了房東大娘。母親說這大娘對我特別好,到了後來乾脆讓我住在她的房間里,方便照顧。母親對此當然是很過意不去,她時常向外婆和太外婆講起,外婆說這大娘無兒無女的也怪可憐的,太外婆不說話,掐著手指算了算,就楞住了,說怎麼算不出這人的來歷呢?然後就問母親說這大娘姓什麼,母親說從沒問過,只是聽鄰居說她好象姓呂。太外婆說:「難怪算不出來呢,原來是她?這麼多年沒有音信,怎麼叫你們三口家給碰上了?怪不得你老祖宗說她跟咱家後輩人有緣呢。」於是把呂姑娘的事情
    講給外婆和母親聽。
     又過了一段時間,太外婆決定搬到我家去住幾天,順便看看當年的那個呂姑娘(哦,也許應該稱之為呂大娘了)。
     呂大娘對於太外婆的到來不是太歡喜,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太外婆自然不高興,老人家嘛,總有點小孩脾氣,那意思好象我是她的重外孫女,就不許別人碰的樣子,呂大娘的脾氣更古怪,根本不吃那套,搶著為我做這做那,一個沒有親人又終身未嫁的女人也難怪如此。
     過了幾天太外婆就和呂大娘發生了口角,誰也不跟誰說話,就等著母親下班回來給她們斷官司。我聽到這裡就笑了,母親說:「你笑什麼笑?越老越小這話你沒聽過?」我說那這種官司斷得清么?母親說自然是斷不清的,後來就把太外婆送回去了,因為我們畢竟租了呂大娘的房子。
  
  
  太外婆走後家裡又清靜下來,呂大娘仍是天天照看我,一點怨言都沒有。母親下班回來就幫著做飯、收拾家什麼的,可是父親的問題又來了。
     父親那時候二十來歲,雖已為人父,可還不是太懂事,也就是說不太會為人。有時母親讓他幫著呂大娘做些事情,父親就很不情願,嘴裡嘀嘀咕咕,那個時候年輕,氣又盛,時常為了這種小事和母親吵架,呂大娘自然瞧不慣,數落父親幾句,父親就更不高興了,日子久了,父親就決定再搬一次家。母親沒有辦法,想想搬出去也許會好些,她跟呂大娘說的時候,呂大娘就哭了。
     又過了兩天,一天晚上,呂大娘偷偷把母親叫到她的屋子裡,將門鎖上,拿出來一個大方黑木盒子,打開后,母親才知道那是個首飾匣子,裡面放著滿滿的金銀首飾,還有幾個黃澄澄的小金元寶,呂大娘說:「孩子,只要你認我做了乾娘,以後把我養老送終,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母親傻了眼,楞了好久也沒說話,呂大娘又說:「你老祖宗惦記我家那幾本書,那書我誰都不給,就給惠留著呢。」說完就拿眼睛瞧著我。
     那個時候文革剛過,母親不願意讓我沾染這些東西。於是對呂大娘說回頭考慮一下。
  
  
  母親所謂的考慮,實際上就是回娘家和外婆、太外婆她們商量一下,當然,父親的意見也很重要。
     父親是這樣說的:「你快算了吧,咱兩人雖然底下都有弟妹,可是咱們在兩家裡都是老大,以後照顧老人自然要比弟妹們盡心才行。你現在又弄個乾娘出來,那老太太脾氣又怪,她有金銀財寶,那能給你?你快別作夢了,聽她唬你吧。」
     太外婆更是不情願,說人家心術不正,拿著金銀首飾想拐她家的孩子,然後又說那女人會邪術,少跟她沾邊兒。說到後來,外婆也站在太外婆這邊,對母親說:「你那呂大娘到底有沒有那些金銀首飾還不一定呢,沒準使了什麼法子,蒙你呢。」母親說她的確是看到了,不會有錯。外婆就說你會看個什麼,至於她家那幾本書,咱不要也罷,別把好好的孩子給學到斜道上去。
     呂大娘會邪術?這到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問母親,母親說或許就跟以前的巫蠱什麼的差不多吧,但是誰也沒見過她使邪術。
     於是我又開始做白日夢,想著呂大娘的那些金銀首飾,正美著呢,頭就被母親拍了一下,說:「你這孩子瞎想什麼呢,那個年代的人對於錢財之物看得並不重,哪象現在呢。」
     我嘴裡一邊嘀咕著「打頭掉時氣」,一邊聽母親講下去。
     母親最後沒有答應認呂大娘做乾娘,但是卻讓她做了我的干姥姥,反正意思就是還要搬走的,呂大娘無計可施,天天抱著我抹眼淚兒。母親看不下去,於是催著父親要搬就快搬吧。
     搬家的那天,呂大娘哭的淚人一樣,抱著我怎麼也不鬆手,幾個鄰居老太太看了也跟著掉淚,母親心裡難過,一屁股坐在樓梯上大哭了一場。但是我最後還是被父親抱回了新家。
     母親拎著東西走的時候,呂大娘跟在後面扯著母親的手邊哭邊說:「見不著了,見不著了……」。
     母親講到這裡就哭了,我也哭了,於是我們商量著要去醫院看看我這位干姥姥,可是當時誰也沒想到,母親就真的再也沒有見到呂大娘。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8
母親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和我去看呂姥姥。
     我想了好久,突然發覺有幾個問題母親似乎沒有講清楚,心裡揣著幾個問題,怎麼會睡得著呢?於是把母親叫起來問。
     我問母親為什麼肯定醫院裡的那位老婦人就是呂姥姥,母親說別人問就罷了,你怎麼也跟著問這種問題,你忘了咱家是幹什麼的了?你回來跟我一說,又說你外婆讓你回來問我,我就知道是她了。
     我說那歲數也不對啊?怎麼我見到的是個五六十歲的人呢?母親就笑了,說或許這就是你太外婆所說的邪術,其實你這干姥姥一直修著一種功法,你覺得她現在象五六十歲,實際上她已經七十多快八十了吧。我當初見到她時還只管她叫大姐呢,那個時候你呂姥姥看上去就是一個美女,當然這是用你們年輕人的說法,你太外婆對她有些意見,多半是因為她的出身,總認為是青樓里出來的,人品不好。
     我又驚訝又羨慕,難怪看見她時,總覺得她有些與眾不同呢,細想起來呂姥姥長得的確不錯。
     終於能夠睡得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母親就去了醫院,可是護士告訴我們說呂姥姥在樓上做隔離治療,怕是要大半天的時間呢,我和母親等了好久也不見人回來,於是和好友打了個招呼,改天再來。
     又過了一天,我出去辦事,路過醫院的時候,突然想一個人去看看,來到病房后,一眼就看見呂姥姥站在走廊的另一頭向我招手,我忙跑過去喊了一聲姥姥,呂姥姥就哭了,拉著我左瞧右看的,弄得我心裡也難過起來。
     呂姥姥把我拉到她病房裡,在床頭櫃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個爛了一半兒的蘋果遞給我,見我不接,自己瞧了瞧蘋果,覺得不好,就用手指把爛的那一半摳啊摳的,直到把爛掉的都摳掉了,才把另一半好的遞給我。我接過來說:「姥姥我不吃蘋果的。」呂姥姥楞了一下,說:「啊,我忘了,小時候替你算過,你一生都不愛吃蘋果的。」說完把我手裡的蘋果接過去,重新放回柜子里,說是「我這裡也沒有好的給你吃」我看了心裡不忍,說姥姥我現在掙錢了,趕明兒我再來給你買好的吃。
     呂姥姥楞楞地盯著我,嘴裡念叨著:「好孩子,比你媽心眼兒還好,好孩子……」
  我坐在呂姥姥的病床上和她說了會兒話,我問呂姥姥怎麼會住到這個醫院裡呢?呂姥姥的回答很簡單,她說有心愿未了。老人家的心愿是什麼,我一個小輩自然不好問的。呂姥姥問了母親的一些情況,我說我們前天還來看你呢,可惜你做治療去了,呂姥姥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閑聊了一會兒,我決定回去了,呂姥姥跟在我後面用手扯著我的衣角,低著頭象個小孩子一樣一路跟我走到病房區門口,護士過來給我開門,然後對呂姥姥說:「好了,你回去吧。」呂姥姥立刻聽話地鬆了手,倚著牆站在那兒,半天也不動,我說:「姥姥,明天我和我媽再來看你。」
     下了樓,仍然抬頭向三樓上看了看,呂姥姥站在窗戶前哭著對我喊:「惠啊,惠啊,見不著了,見不著了。
     如果當時我知道真的見不著了,我說什麼那天也不會走的。
    
     (寫到這裡,心裡有些難過,呂姥姥的故事或許應該在今天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母親就買了些東西直奔醫院而去,可是值班護士告訴我們說呂姥姥已經出院了。「出院了?」母親吃了一驚:「她不是沒有親人嗎?誰來接的她?」護士說這個她也不清楚,讓我們去問主治醫師,我們找到了負責給呂姥姥治病的醫師,結果那醫師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人來接了呂姥姥去,問到最後,就好象呂姥姥是憑空消失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又否定了,因為按照精神醫院的規定,病人不是能自己辦理出院手續的,那麼是什麼人來接了呂姥姥,這個問題直到現在我也沒得到答案。
     不過母親的一些話或許可以做為一個解答,她說呂姥姥應該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我們租她房子住的時候,她和一個孤老太太特別要好,每個星期有兩天晚上都到那老太太家去,那老太太的情況也和呂姥姥一樣,青樓出身,又一輩子沒嫁人,身邊沒有親人,但那老太太似乎比呂姥姥還要富有。
     母親說呂姥姥還曾經抱著我去看過那老太太,那老太太還送了我一串珍珠項鏈,那項鏈上的珠子又圓又大,還泛著光,拿到現在怕是值不少錢呢,但是我那個時候小,母親對這些東西看得又不重,後來被我拿在手裡扯著玩兒,結果就扯斷了,那些珍珠後來也一顆一顆也不見了。
     母親說呂姥姥若是活著,那老太太沒準也活著呢,說不定就是被她接了去的。
     其實我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是太滿意。
     至於呂姥姥的那幾本書,我也曾經問過母親,母親說若是呂姥姥真的想給你,早晚有一天你會得到的,但是你現在什麼都不懂,又太年輕,要來也沒有什麼用,不然她幹嘛一見你就問你是會算命還是會通靈呢?
     至於呂姥姥的那一匣子金銀首飾,我的確做過不少美夢,只怕老人家會嫌我貪心,其實錢財到底是身外之物,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想的太多,憑白給自己添些煩惱,何苦的呢。
     打那之後,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再見過呂姥姥,或許真的如她所言「見不著了」,但是以我的經歷來看,象呂姥姥這一類的人定會長壽,她今年也不過八十歲左右,活過一百歲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我不敢斷定自己的後代會不會也跟她有緣呢?也許我想的太多了。
     呂姥姥的故事就暫時告一落段,其中有許多事都象個謎一樣困擾著我,希望她老人家健康長壽,就算不見我,最後也能給我一個圓滿的答案。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9
我家的大貓先生。
     大貓先生是父親花了三十五塊錢從一個農村集上買回來的。那個時候母親應了老祖宗的話,生了一種病,醫生說藥物治療固然重要,但病人的情緒更重要,家裡養一隻小動物或許對病人的情緒有好處,於是我和父親跟外婆商量了一下,決定買一隻貓回來,買貓的前一天我對父親說:「要買就買只花貓吧。」
     第二天父親騎了兩個小時的自行車才來到了郊區的集市,集市上有個人專門賣貓,他的貓籠子非常大,裡面有幾十隻小貓呢,但是小貓們都在睡覺,只有兩隻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貓互相靠在一起,站在那兒瞪著圓圓地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外面過往的人。父親覺得這兩隻小貓很精神,於是對賣貓的人說「摸一隻出來看看吧。」這一摸就把大貓先生摸回了家,賣貓人見父親喜歡,一口價三十五,說什麼也不肯殺價,其實那個集市上的小貓十五塊就能買一隻。
     父親實在是喜歡這隻小貓,於是沒有繼續殺價,把貓裝在尼籠包里掛在車把上,就這樣帶著大貓先生一路「喵喵」著回了家。
     我見到大貓先生第一眼的時候有些失望,因為我想要一隻灰色的花貓,而大貓先生是黃色的,身上有咖啡色的花紋,在我們那個地方黃貓被稱為狸子貓,也就是野貓,於是我翻了一本關於講貓的品種的書,給那大貓先生按了一個很好聽的品種名「虎斑貓」。
     大貓先生是很可愛的,也很神氣,它的個子很高,身子很長,來到我家吃的好,身上的毛也油亮油亮地,很健康。母親喜歡的不得了,連每天的電視劇也顧不得看了,天天張羅著給大貓先生干這干那,病情也有了很大的好轉,於是我和父親就更喜歡大貓先生了。
     夏天的時候我家的大門是開著的,大門外上裝了紗門,擋了蒼蠅蚊子,又便於通風,大貓先生非常高興,因為它可以站在門邊的小板登上透過紗門看那些上樓下樓的小朋友們。大貓先生非常喜歡看小朋友,我想它可能覺得小朋友的歲數和它差不多,那些小傢伙們也很喜歡站在我家門外看大貓先生,由其是我家對門的一個叫成成的小傢伙,每見有樓上的小孩看我家的貓,他就驕傲地走出來說「看,這是我惠惠姑姑家的貓」或者說「我惠惠姑姑家有隻金黃色的小貓咪」。
     大貓先生還會跟母親頂嘴,每當它做了錯事母親說它的時候,每說一句,大貓先生就喵一下,是那種很不高興很不耐厭的「喵」,有時候大貓先生還會衝過去打母親的腿一下,當然只是用它爪子上的小肉墊碰一下,它也怕用指甲會傷著母親呢。實際上大貓先生在我家只敢跟母親頂嘴的,如果它也這樣對父親,就會被揍的找不著北。至於我,大貓先生是不屑於得罪我或者討好我的,它可能覺得我在家裡的地位跟它差不多,因為母親堅持要做大貓先生的媽媽,所以我和大貓先生成了「同輩」。父親給大貓先生下了個結論,說「這個傢伙會看人下菜碟呢。」
     不過,大貓先生最神奇的地方是它能夠感應或者預知一些事情。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9
大貓先生是沒有名字的,本來想取一個,可是外婆說一隻貓嘛,不用特意起名,就叫貓咪吧,好養活。說來也怪,大貓先生剛到我家,父親就喊「貓咪,貓咪」,大貓先生就立刻跑過來,跳到父親腿上蹭來蹭去的,它知道那是叫它呢。
     大貓先生好象還知道它來我家是為了陪伴母親的,在貓咪們談戀愛的季節,也就是發情期,每到晚上我家樓下就常常有母貓叫它,大貓先生就跑到陽台上,默默地待著,一動也不動,也不叫,只是豎著耳朵聽母貓們在樓下一聲長一聲短的叫。母親很可憐它,時常勸父親給大貓先生介紹個女朋友,可是外婆不同意,於是只好作罷。
     現在想想外婆不同意,或許有她的道理,只是我不知道罷了,可是大貓先生也挺可憐的,只好打光棍了。
     在冬季里,我家的大門不開,大貓先生看不到小朋友,只好跑到窗台上去,窗檯外面有一棵大樹,樹上有兩隻喜鵲做了窩,冬天的中午陽光還是很好的,大貓先生在窗台上邊曬太陽邊看喜鵲,時常會發出一種情不自禁的「喵喵」聲,不知道它是想幹嘛。
     我記的有一年的春天,一個周日的早上,父親在看報,母親在洗碗,我在電腦上打東西,就聽到大貓先生在陽台上一個勁兒地喵喵叫,我走過去一看,它正對著窗檯外面叫著,往外一瞧,就見樓下站滿了人,一個老頭倒在地上,頭旁邊有一攤血,對面的三樓上窗戶開著,聽樓下的人議論那老頭是自己跳樓死的,老頭的兒子上班去了,不知怎麼的,老頭就跳了樓。
     後來對面樓上的人說是聽到外面有貓在叫才伸出頭來看,沒想到就看見有人跳了樓,那之後有一段時間,大貓先生每天在固定的時間都會在陽台上對著外面叫幾聲,母親說怕是外面有什麼東西吧,我也覺得挺玄的,都說貓和狗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可是外婆說不要緊,過幾天就好了。果然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大貓先生就不在那個時間到陽台上去叫了。我後來做過一個猜想,我想大貓先生如果真有靈性的話,那幾天怕不是在陽台上跟那已死的老頭說話吧?只是這個想法有些嚇人。
    
  有一天的夜裡,大概是一、兩點鐘吧,我正在睡夢中,就覺得在夢中很遠的地方有貓的叫聲,叫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我猛地驚醒過來,睜眼一看,我的眼前有一個貓頭的輪廓,原來大貓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我屋子裡來了。大貓先生見到我醒來,一個勁兒地哼哼,我想讓大貓先生和我蓋一條被子睡覺,可是它不肯,在我的小房間里走來走去,似乎有些不安,這個時候就聽到樓下有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二三十人的樣子,在往我家樓前的土路上跑,其中有一個聲音說:「打他的腿,打他的腿!」接著就是兩聲槍響,前後大概也就兩分鐘的時間。天亮后聽人說,夜裡那是警察在抓壞人呢。
     大貓先生的照片我是有幾張的,可是它的臉照的都不清楚,而且那個時候我家還沒有數碼相機,現在我出了國,有了數碼相機,可是大貓先生在國內,而且也已經離開了我家,所以沒有辦法發給大家看。
     我出國之後沒過多久,父親就把大貓先生送到了鄉下,據姨媽家的表妹說這是外婆的意思,只可惜我出國后一直到現在也沒能回去,到底是什麼原因把大貓先生送走,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因為父親不肯在郵件中告訴我,看來只好等到明年暑假回家后才能搞明白。
     我非常非常地想念大貓先生,不知道它現在過的好不好,在鄉下是否習慣,會不會有野貓欺負它,也不知道它找到合適的女孩子沒有?出國的時候大貓先生四歲,現在它應該快七歲了,我時常在夢中見到它,最近一次夢到它好象是在上個星期,我在夢中問它想不想我,它點了下頭,我說「你道是說話呀」,於是大貓先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了一聲「想」。醒來后我難過地都要哭了。
     我現在住的宿舍樓里有許多人都養貓,而且樓里還有許多流浪貓,有一隻灰色的流浪貓每天下午五點多都到我家門口來討水喝,喝完了和我玩一會兒就走了,非常可愛。對了,明天我同學要把她的貓送到我這兒來代養,因為同學明天晚上就要回國了,暫時把貓放我這兒,呵呵,不知道這隻貓是怎樣的。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09
北嶺山上的兇殺案。
     北嶺山離我家很近,十幾年前修成了一個公園,叫做北嶺山公園。北嶺山有大大小小二十幾個山頭,小時候父親經常帶我早上去爬山。
     我很喜歡爬山,不但可以呼吸新鮮空氣,還可以抓個蜻蜒什麼的。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山上的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上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蟲子,那些蟲子長得就象豆蟲一樣,但身上有漂亮的花紋,看著挺嚇人的。我特別怕這種蟲子,那個時候小,看見這種蟲子就在山上大喊:「爸爸呀――蟲子――救命啊!」然後就開始哭,通常父親就邁著四方步慢慢走過來一把把我拎起來,四處看看,嘴裡說:「哪有蟲子?哪有蟲子?」然後就哄我說走到前面給我抓蜻蜒。
     那時外婆和外公也常到北嶺山上去練劍,我和父親爬山的時候會經過外婆和外公練劍的地方。有一天早上,我和父親照常去爬山,走到外婆他們練劍的地方,看見外婆正站在那裡等我們呢,走近了,外婆告訴我們說今天不要上山了,回家去吧。
     我和父親回到家,母親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父親說了外婆的話,晚上母親帶我去了外婆家,我記的外婆當時說那天早上有座山上很奇怪,沒有蟲子叫,也沒有鳥飛,連人也沒幾個,覺得心裡不安,所以就讓我和父親回來了。而且讓我和父親最近幾天不要上山去。
     大概又過了幾天,我和父親再去北嶺山時,山已經給封了,聽說是山上有人被殺了,手段極其惡劣,警方封了山,正在追查兇手。直到兩個月後北嶺山才重新開放。
  勞教所的故事。
     很多網友看了我寫的東西,都說我的脾氣很好,其實我這人的脾氣並不好,當然,這話是父親說的,我自己是不肯承認的。父親說你的脾氣這麼暴躁,去勞教所管教那些勞改犯最合適了。(當然,我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脾氣暴躁就適合管教犯人)
     我的確是很想當個警察,想當個管犯人的警察,後來才知道管犯人的警察叫做管教幹部。
     曾經在電視上看到採訪一位在女子勞教所做管教的女警,真是把我羨慕的不得了,當個管教幹部的想法一直是個夢想,恐怕實現不了。但我家卻有人做了管教幹部,就是我的姑父。
     姑父是半路出家做了警察,在我們那個城市的勞教所做管教幹部,我很想去勞教所看看,但自從姑父當了警察后,我總感覺跟他說話就象個犯人一樣,不管說什麼,他都是用鼻子哼一下,面部從來沒有表情,於是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巧的是,我工作后,我們單位下屬的那個藥廠,靠近勞教所,站在藥廠的廠房外就可以看見大半個勞教所,哈哈,真是方便極了。
     我每次去藥廠吃過午飯,都會在廠房外的高台階上看看勞教所,很想知道裡面的人都在幹嘛,我的好奇心很重。
     藥廠和勞教所是鄰居,平時兩家有什麼事情都會互相幫忙,比如勞教所要買葯,可以到藥廠以最便宜的價格購買,藥廠有時候需要搬個東西什麼的,所里就會派幾個勞改犯幫忙,一聲令下,幾個勞改犯爭先搶后,一個人能搬好幾好件,不象公司里的大學生,幾個人才搬一件。有時候我甚至挺可憐他們的,一個人失去自由該是一件多麼可憐的事情。
     在藥廠待了一段時間,我和藥廠里的一位姓孟的大姐認識了勞教所的一個管教幹部。
     孟大姐是藥廠保健室的醫生,為人很好,而且很會做思想工作,我中午經常和孟大姐在食堂吃飯,吃過飯閑著沒事就到保健室里去聊天,有時候孟大姐也會帶著我去藥廠外面吃飯,當然她是不買單的,都是她的朋友買單。
     有一次,就是一個警察買單,那警察是孟大姐的朋友,在勞教所里工作,他決定找個時間帶我和孟大姐去勞教所「參觀」一下。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0
關於簫兒。
     關於簫兒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我不知道該不該講述這個故事。
     我曾經專門因為簫兒的事情開過一個貼子,這裡很多人都知道簫兒,現在每打開一次那個貼子,心情就很糟,不過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
     我和簫兒是同乘一架飛機來的,在飛機上我們就成了朋友,原來她也是第一次出國,相同的經歷使我們無話不談,在出關之後,簫兒被一個男生接走,那個男生就是改變她後來命運的人。
     進了預科(預科是專門學習語言的地方),我和簫兒雖沒分在一個班,可是上學放學卻可以一起走。頭幾個月,我們是很興奮的,初來莫斯科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幾個月過後,新鮮感過了,但各人卻有了各人的朋友,有了屬於自己的小圈子。
     實際上我在國外的一些經歷也和簫兒差不多,同樣在國內上過班,同樣因為學歷而出國深造,同樣在國外結識了男友,同樣因為男友國內的女友而煩惱,同樣地會燒一手好菜、會做家務,可是我卻比簫兒幸福(或者說是幸運)的多。
     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接過了簫兒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日記,她的QQ,甚至她的郵箱,我想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再比我還了解她了,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是簫兒生前就籌劃好的。
     寫到這裡,我似乎又覺得屋子裡有些陰冷,不知道簫兒是否願意我繼續後來的故事。
     屋子裡的紅繩掉了許多,雖說每掉一根就是擋了一個劫,可我寧願相信每掉一根就是簫兒回來過一次。
  
  我在講簫兒那個貼子里是分兩部分寫的,一部分是當時正在發生的真實的事,一部分是我在電腦里寫好的以簫兒為主角的鬼故事,當然,真實發生的事我並沒有在那個貼子里全部講出來,以簫兒為主角的鬼故事我也沒有全貼上去,因此那段時間有不少人問我:「你講的是真的嗎?」每次聽人這麼問,我都很不舒服,但是現在不會了。
     我的確是想通過簫兒來驗證一下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靈異事件,這件事情在簫兒活著時,說想自殺的時候,我們曾經開玩笑地提到過。在簫兒走之後發生的事情,我自然而然地會把它與靈異事件相連。那麼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能由各位去評判了,我自己也始終抱著懷疑的態度。
     簫兒住在宿舍的第十八層上,一個吉詳的數字。
     在我們來到莫斯科后的兩年中,十八層上出現過好幾起死亡事件。
    
     第一起,我們這裡的宿舍每間裡面有兩個屋子,每個屋子住一個學生,這個條件是很優越的,雖然屋子小點。在一個深秋,有間宿舍里的中國學生髮覺隔壁的俄國鄰居好幾天沒有回來,而且鄰居的房門口有股異味,後來通知了管理員,開門一看,那個俄國青年已經死了很久了,身上都臭了。但那個人的死狀很奇怪,是站在那兒倚著牆死的,據說法醫沒有檢查出這人的死因,他殺?還是自殺?一直是個謎,唯一讓中國學生覺得的可怖的是那個報告管理員的中國學生――一個醫學系的博士。(也許他們覺得學醫的殺人沒有痕迹?)
    
     [事後,從十四層開始直至十八層,俄國人大都搬走了,留下的只有外國學生,那個時候我住十三層,居說一上十四層的樓梯就覺得陰森森,只是我那個時候正在和他的「前女友」較量,沒顧得上去探險。]
  第二起,在一個做晚飯的時間,十八層上的人聽到一聲驚呼,大家奔出來一看,才知道有間宿舍里一個越南男生上吊自殺了,聽說是為情,就那樣吊在門上死了,第二天,學校里所有的越南學生一都身著黑衣帶著墨鏡,出席葬禮。
     [事後,十八層上加了安全門,設專人看管,但沒有一個越南學生願意申請十八層的房子]
    
     第三起,夏季的俄羅斯有許多前來參加比賽的或者訓練的國外團隊,韓國的一個棒球隊也來到這裡,隊員們就住在我們學校的宿舍里,宿舍里的窗檯很寬敞,經常有人坐在上面乘涼、聊天。一個韓國隊員坐在窗台上聊天時,不知怎的,就頭朝後掉了下去,當場死亡。
     [事後,樓下摔死人的地方被警察攔了起來,沒有人再願意從那兒經過。]
    
     簫兒就是住在這樣的一個樓層上,她雖然內向,但卻膽大,和我一樣愛聽鬼故事,愛看恐怖片,在簫兒遭受愛情的打擊時曾說過要自殺的話,還說若是死後真能變鬼,定要回來看我,我那個時候自己也是麻煩事一大堆,哪裡還去細想她的話,只是笑說只要她別嚇著我就成,誰成想她就真的走了。
     簫兒的男友未央是一個多情的人,他長長的頭髮很有些藝術家的氣質,我時常在私下裡說「藝術家都是濫情的人。」每當這時簫兒總要找些借口,她說未央只是長的象藝術家,又不真的是。我說我看他就象個濫情的人,你何苦找他呢?簫兒聽了就不高興,說「你那位不是也不怎麼樣嗎?」我懶得和她廢話,隨便吧。
     結果只一個月的時間,未央就和國內的女友拉扯起來,簫兒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0
我還記得簫兒出事的那天,我建議她從未央那裡搬出來和我住在一起,這樣可以省些房租,簫兒的家也不是很富裕,她答應的好好的,並且開始著手收拾行李,那天傍晚我又去過一次簫兒那裡,未央仍在網上和國內女友聊天,簫兒是個要面子的人,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就象平常那樣,我沒有想到那是最後一次見到活著的簫兒。
     大概在凌辰一點鐘左右,我接到簫兒跳樓的消息,是未央跑來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睡,急急忙忙跑到樓下,一樓那兒已經站滿了人,我跟警察說跳樓的那個姑娘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從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來的,希望他們能給予幫助,警察讓我見了簫兒的最後一面,我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簫兒死後的樣子不是恐怖片能演出來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天的確有點象在演恐怖片,朋友們說我當時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也沒拿眼睛瞧過任何人,身上還穿著紅襯衣,就那麼直直地從一層走到十八層,又從十八層走到一層……。朋友們嚇壞了,好一點的說我是嚇著了,差一點的說怕不是被附了身。
     我喜歡紅色,我的服裝大都是紅色系,我那天出去穿著紅襯衣也並不奇怪,至於不說話、不瞧人,一直在走樓梯,實際上我那時思維已經停止了,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只是一直走一直走,也許這是悲痛的一種表現。
     就從那天起,未央對我敬若鬼神,沒過兩天他就從十八層上搬走了,留下那間空空的屋子。
    
     藍茜的到來。
     藍茜來了,這個消息是未央告訴我的,就在同時,我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一個著紅衣裙的影子,那條紅裙很象簫兒在死前穿著的,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報應,有天理――好戲上場了。
  自從十八層上出了這許多事,俄國人、越南人、韓國人和中國人能搬的都搬了,剩下的都是其他國家的,也有個別膽大的。搬就搬吧,最奇怪的是一層的學生也跟著搬,說是晚上總聽到有東西從樓上墜下來,這裡的學生晚上都熬夜的,到了凌晨就聽到墜東西的聲音,也怪嚇人的。
     藍茜是未央國內的女友,她自上學起就學的俄語,之所以當初沒跟未央一起來是因為家裡窮,沒錢。未央說他是為了藍茜才來的莫斯科,他是真心喜歡藍茜的。藍茜會俄語卻沒到過俄國,所以未央來俄是為了跟藍茜拉近距離。其實在國內時藍茜根本就沒看上未央,追求藍茜的人一排一排的,也難怪,在一個理工學校,能有幾個女生?攤到每個班裡又能有幾個?藍茜雖不是美女,但也不難看,據說還是班花呢,自然不乏追求者。
     簫兒自殺后沒幾天,未央就出錢接藍茜來到了莫斯科,想到這裡我就生氣,才幾天啊,簫兒死也不會瞑目的!
     我時常在腦海中想象簫兒穿紅衣站在二十四層上的樣子,那是多麼凄美,怎麼能與厲鬼扯上關係呢?
     藍茜見到我時的態度很惡劣,這個女孩子絕對不可小看,她才來這幾天,就把我和簫兒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她甚至還知道我在天涯鬼話上寫了有關簫兒的故事。
     我能夠想得出當她在鬼話上看到我寫的那個貼子時是怎樣的氣憤,所以我也不怕她在這個貼子里見到我講簫兒,若是她認為自己不理虧,只管站出來讓大家評評理。這樣說也許給大家留了個不好的印象,顯的我這人有點仗勢欺人,因為這裡有許多我的貼迷,她自然不敢來的。
     藍茜的確不敢在我的貼子里說些什麼,雖然我知道她每天都有留意我的貼子,但是在現實中,她就開始和我作對。我做的最解氣的一件事就是在廚房做飯,她仗著身邊有幾個男孩撐腰,跟我搶火灶用,被我一盆涼水從頭潑下。
     呵呵,都說她是東北女孩不好惹,我就不信我這山東姑娘治不了她。
    
     夢中的簫兒。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簫兒在我的夢中一共出現過七次,她曾在夢中看望我,和我講青島的海鮮,也曾在夢中向我哭訴未央是如何絕情,曾穿著那身紅衣哭著對我說她無處可去,也曾對我說大仇遲早要報。
     我記得在簫兒的那個貼子里對大家說過想摘下我屋裡的紅繩,看看簫兒是否會來。結果第三天就收到家裡發來的郵件,郵件是父親發的,他很含乎的告訴了我一件事,大意就是外婆說我最近會遇邪事,屋裡最好多掛些紅繩。我很不高興,也很難過,多掛些紅繩簫兒不但不會來,恐怕連夢也不會再托一個了,於是自作主張,沒有多掛,也沒有把屋裡原來的紅繩摘下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0
一提簫兒,網上的朋友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說法,甚至有的朋友還會擔心我的安全問題。其實我不太相信有鬼附身的說法,因為沒見過,沒見的東西總要抱著懷疑的態度。而且象我這樣的人也未必會真的有鬼來附我的身,有位朋友說或許會有鬼以簫兒的形象出現在我面前,如果真是那樣,我想我應該能看穿。說「應該能」是我並沒有遇見這種情況。而且外婆所謂的邪事,早已經發生了,這就是為什麼前一段時間有朋友問我關於簫兒的事,我一直拖著不講的原因。
     至於來自藍茜的威脅,我才不怕呢,確切的說是不屑,她周圍那幾個男孩年齡還小,在我眼裡就是些孩子,幾時見到大人訓孩子,然後孩子帶一幫小孩來找大人的麻煩?呵呵,也許他們已經不是孩子,可是幾時見到有人打一個可以叫阿姨的人?有,那也是少數。我雖沒有那麼老,可是我的年齡也足夠讓他們尊敬的了。話說回來,我要是一點本領都沒有,早讓人欺負死了。不過在這裡仍要向大家的關心表示感謝。
     那麼簫兒的故事先放放吧,講到後來也跟簫兒無關了,只是某些人已經遭了報應,正不安呢。
    
     院子外的鑽戒。
     前兩天跟獵人55提到了專汽,在我小時候,專汽的全名叫「青島專用汽車製造廠」,那個時候這個廠的效益還是不錯的。我就是在專汽上的幼兒園。
     實話說專汽幼兒園的飯並不是很好吃,有時候中午每個小朋友只分一碗雞湯,一個饅頭,雞湯清清的,裡面放著一根骨頭,上面一點肉都沒有。我吃這種飯的時候,小腦瓜時常在想:雞肉都哪裡去了?是不是被幼兒園的阿姨們吃掉了? 當然在過節,由其是過六一兒童節的時候,我是很喜歡幼兒園的,因為阿姨們會分糖給我們,大概是五六塊一小堆兒,數數有幾個小朋友,就擺幾堆兒。擺完后是不能立刻就上去拿的,阿姨們要看誰最聽話,坐的最直,就讓誰先上來拿,通常大家都盯好了,看哪一份裡面有自己愛吃的糖,就去拿哪一份。我一般都盯著有大蝦酥的那一份,我最愛吃大蝦酥了,為了怕被別的小朋友拿走,我就會坐的很直很直。呵呵,我吃大蝦酥的慾望,直到現在都被家人笑。
     那個時候,每天的上午和下午都有一段時間可以到院子里玩兒,男孩子們四處亂跑,女孩子們則在一起過家家。我最喜歡過家家了,在牆角里挖個小坑假裝生火做飯,那飯就是一堆小草,拿個小樹枝當鏟子,翻啊翻的,「飯」就「熟」了。
除了在幼兒園的院子里玩之外,阿姨們有時心情好也會把我們帶出來在廠區里走一走,有空闊的地方就讓我們自由活動。有一次我們來到幼兒園外面玩兒,我一個人在那裡溜溜達達地走到一個遠離小朋友們的地方,蹲下來看一群螞蟻搬東西,看著看著就發覺旁邊有什麼東西晃眼,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枚戒指,黃色的,上面鑲著一塊透明「玻璃」,要知道我從小就對戒指感興趣,這枚戒指足可以讓我興奮上好半天,於是緊緊地攢在手裡生怕丟了,就在這個時候母親來接我了,她提前下班,所以我也可以提前「下班」,對於幼兒園的小朋友來說提前「下班」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我很神氣地跟在母親後面走了。
     母親提前下班是為了帶我到外婆家去過一個什麼節日,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外婆家大聚會的日子,我坐在一張紅木方凳上扭來扭去半天安靜不下來,母親說這孩子今天真反常,然後又說:「你好好端端地坐在那,扭什麼扭?別把那凳子扭壞了,那可是你太外婆的嫁妝。」我才不管是誰的嫁妝呢,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嫁妝。其實我是在那裡做思想鬥爭,因為母親說在幼兒園裡揀到東西要交給阿姨的,可是我揀了一枚戒指卻帶回了家,不知母親會不會罵我。後來我終於決定跟母親攤牌,因為全家人都在,母親一定不會當著親戚們的面訓我的。
     於是把戒指交給母親,並且講述了它的來歷,母親沒說什麼,拿給外婆看,外婆瞧了瞧說是枚鑽戒,然後拿過花鏡帶上仔細地瞅了瞅神色就不對了。我記得外婆將戒指用黃紙包了,然後交給兩個舅舅,讓他們拿出去了,後來才知道舅舅們到一片墳場把那戒指埋了。
     那一次外婆和母親都沒有責怪我,只是在第三天上我就得了一種病,好象是有傳染性的,但又好象不是,因為醫生只把我與小朋友們隔離,大人們卻可以正常地跟我待在一起。
     幼兒園是不能去了,母親每天上班時就送我到廠里的保健站,保健站的樓上有一個屋子是專門給生病的小朋友準備的,我就待在那裡。
     在我去那間屋子前已經有個小朋友住進去了,她是大班的,我是中班的,很快地我們就成了好朋友,看管我們的是一個阿姨,她每天中午都會問我們想吃什麼,我通常都會要糖包,就是糖三角,我很愛吃甜食。
     在這間小屋子裡的日子真是舒服啊,有專人照管,還可以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只是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醫生就說我好了,可以去幼兒園了。跟我一起的那個小朋友也可以回幼兒園去,只是後來我跟那個小朋友說話時,才知道原來她也在院子外面見到一枚戒指,和我揀到的很象。
     這件事情沒過多久我就忘了,畢竟那個時候年齡太小,後來還是從姨媽那兒聽到這件事,我去問了外婆,結果不用說大家也知道,她仍舊不肯告訴我,而且還要數落我一通:「你好好的不去學習,問這些閑事幹嘛?」再問,她就說:「你考試考了幾分?別竟打聽些沒用的。」
     當然可以肯定的是那戒指一定有問題。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1
沒見過面的大姑。
     這位大姑是祖母的長女,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才從祖母的口中得知大姑的一些事情。
     祖母在參加革命的時候懷了孕,那個時候懷了孕的女同志和受了傷的戰士們是跟在部隊最後面的。祖母說有一次被鬼子兵追的厲害,連著幾天都不得好好休息,在部隊撤退的時候,祖母撐不住要生了,於是由兩個戰士抬著一扇門板,把祖母放在上面抬著跑,就這樣,祖母在那扇門板上生下了她的第一個孩子。
     這種事情在那個年代是很平常的,當然,我要講的是不平常的故事。
     祖母說在生大姑的頭幾天,她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夢中見到她的媽媽,我的祖奶奶。
     祖奶奶在夢裡頭對她說這陣子是非常時期,要不得孩子,否則性命難保。祖母不幹,在夢中大哭,醒來后情緒十分低落,看看目前的情形,若是生了孩子也是沒辦法養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祖母是幹革命的,關於託夢之說她根本就不信。但是在生大姑的頭天晚上,她又夢到了祖奶奶,這次祖奶奶一定要帶走大姑,祖母沒辦法說那就讓我見一面再走吧。結果第二天早上就生下了大姑。
     在中午的時候祖母她們走到一個村子里,於是就把大姑送給了當地的老鄉,此後就沒再見過面。
     解放后,祖母又去了那個村子,找到當時撫養大姑的老鄉家,老鄉一見祖母淚就下來了,說就在祖母走後的晚上,帶著大姑去河邊尋水喝,剛走到河邊大姑就斷了氣,老鄉說可能是渴死了。
     祖母哭了一路,但卻在當晚又夢到祖奶奶,祖奶奶身邊帶著個清秀的小姑娘,親親熱熱地喊祖母「媽媽」。祖母講到這兒就對我說:「看來你大姑是真的被你祖奶奶帶走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不過我聽了心裡還是很難過,可憐大姑,也可憐祖母。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3
關於報應。
     簫兒的事總要寫個結尾,免得大家猜來猜去,還要考慮我的安全。那就長話短說吧。
     未央在一個多月後生了一場病,這個病使藍茜找到了很好的借口離開他。
     至於藍茜,她本不住在發生大火的那間學校,可是出事那天,她好巧不巧地偏偏在那裡留宿,結果雖沒丟了性命,卻也受了傷,而且受了驚嚇。大家都說是報應,現在她收斂了許多,沒有剛開始那麼張揚了,容貌也發生了變化,似乎失去了光彩,當然這是以我的眼光來看。
     至於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我也拿不準,所以就這些,如果也算結尾的話。
     至於外婆說的邪事,我不想講,因為我始終對靈異事件抱有懷疑的態度,沒確定的事不可以隨便亂說。
    
     再夢老祖宗。
     在前面我曾講過夢到老祖宗,夢裡的老祖宗很漂亮,清裝的打扮,還有她那支鑲著綠寶石的簪子。
     再一次夢到她是我在寫家族故事一的時候,有天晚上睡的很早,夢中見到陽光,見到寬闊的場地,有兩個女人坐在一起聊天,她們在縫一條大紅色的被子,我心裡知道她們是我的老祖宗和太外婆,開口喊她們,兩位長輩只是看著我笑。
     我只好站在那兒,聽她們講話,記得太外婆跟老祖宗說:「這孩子怎麼想起到這兒來,你還不認得她吧?」老祖宗笑:「我早見過她了,上次呆著不走,還是我硬送回去的。」太外婆看了看我就說,她那妹妹快嫁人了,我們趕著縫這被子呢。我說誰?誰要嫁人了?老祖宗又笑:「你自然會知道的,憑你的悟性怎會猜不出?快些回去吧,我們送不得你,這被子馬上要用呢。」於是我就醒了。
     直到在家族故事二里寫到姨表舅的女兒,我才想到那個要嫁人的妹妹該不會就是她吧?算算她的年齡在古時候也該嫁人了。
     做這種夢的確挺神奇的,我自己也這麼認為,一方面我相信人死後的確有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方面我也相信可能是因為自己在寫家人故事,所以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邪術」。
     提起邪術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呂姥姥,太外婆她們都說呂姥姥會邪術。可是在我眼裡呂姥姥只是長的比一般人年輕,或者說年輕很多,我想她可能就是會那個什麼駐顏術之類的東西,這種東西在太外婆的眼裡算不得是正道,不過我想母親一定懂得呂姥姥的這套東西,為什麼這麼說呢,我舉幾個例子大家來看看。
     一、駐顏
     母親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是除了她的頭髮是灰白色之外(母親從不染髮),她的臉沒有一絲皺紋,皮膚緊繃繃地,面色紅潤,只在眼角處有幾絲細紋,不近前細看是發現不了的。我一直很羨慕母親的皮膚,她從來都不用任何化妝品,不象我是油性,現在眼角就有了細紋。
     當然,你可以說這算不得什麼,因為有許多上了年紀的人皮膚也很好,可是自打我聽她講了呂姥姥的事情之後,我就猜母親一定得到了呂姥姥的一些真傳,起碼在駐顏上。
     母親一直練一種功,這種功她曾經教過我,分上下兩套,每一套有六十四個招式,它不同於氣功,一般的氣功沒有這麼多招式,它也不同於武術,因為練起來節奏沒有那麼快,很奇怪的一種功法。我學了很久也只記得上套的招式,而且這個東西一天不練就會忘掉許多,真是奇怪,不過母親卻說是我不肯用心。知道了呂姥姥的故事之後,我做過猜想,母親的這套功法或許就是呂姥姥教的。
     母親生病之後我曾經想過會不會是練功走火入魔,並且專門打了我們那個城市的氣功協會的電話,報上了母親這套功法的名字,接電話的人問了一下說是從沒聽過這種功法。後來過了一個多月,氣功協會竟然給我打電話,要我到他們那裡去一趟,說是有位氣功專家對這套功法很感興趣,想向我訊問一下。不過我最後並沒有去。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3
二、會治病的「鬼娃娃」
     母親有一個布娃娃,很有些年數,在上高中的時候母親才拿給我看,我瞧著很象個「鬼娃娃」,那娃娃是用淡綠色的布做成的,細眉細眼兒的,戴著個紅肚兜,上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還別著一枚銀針,看著有點象恐怖片里的道具。
     母親對這個娃娃非常珍愛,她說這娃娃可不能小看,會治病呢。要知道電視里演的,書上寫的,象這種娃娃一般都是用來整治人的,用來治病我可是頭一次聽說。
     其實這個娃娃是這樣治病的,比如說腿痛,就用它胸前的銀針扎這個娃娃的腿,過一會兒就不痛了。這樣的做法在我看來是很迷信的,沒有科學依據,不過後來在生病的時候母親的確用娃娃治好了我,這就有些神奇了。
     在我工作之後,曾經專門就這個娃娃的事情向母親請教過,母親說哪裡不舒服就扎哪兒,看似簡單,其實不然,扎的位置和力度都要得當才行,沒有個十年功夫很少能做到,而且學這個必須得找生病的人才能進行練習,稍有不慎就會給病人帶來很大的痛苦,以前有些心術不正的人為了學這個,不知喪了多少人的性命呢,而且練著練著這種能治病的娃娃就被他們練成了整治人的娃娃。我問母親她是怎麼練就的呢,母親說等再過些年才告訴我。
     這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肯定是呂姥姥教給母親的,她老人家一定有更好的捷徑教給母親,若不是呂姥姥的傳授,母親怎麼曉得這些?我可從沒聽說太外婆和外婆她們也會這個。
     不過要聲明的是,這娃娃只能給別人治病,不能給自己治病,而且那銀針萬萬不可扎在娃娃的心臟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以上是母親的聲明,主要是針對我說的,她怕我沒事翻出來瞎戳。
     這個娃娃我只親眼見母親用過一次,後來我曾在母親不在家時偷偷翻找過,可是並沒有找到,一定是被母親藏起來了。
    
     三、復仇紙人。
  這種紙人在我眼裡算的上是真正的邪術了。它是用黃紙做成的,有鼻子有眼睛,不過很難看。
     母親曾經告訴過我這種紙人的做法,只是口述,卻並沒有親手做給我看,也是,母親又沒什麼仇人,做這種東西幹嘛。不過我卻親手做過,並用過一次,說出來大家不要責怪我,畢竟那個時候太輕了。
     算起來應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還在上學呢,有一次和班裡的一個女孩子發生了爭執,那女孩破口大罵,我一時性起說「你等著,明天早上我就讓你出門摔個大跟頭,磕破你的嘴。」那女孩還站在那裡跺著腳、晃著頭說:「我就等著,我就等著,有本事你就來。」
     回到家我找來黃紙憑著印象做了一個紙人,將它放在一個容器里(具體做法保密,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然後我又翻看了母親的一本書,胡亂念了幾句不知所云的「咒語」,把那容器晃了晃放在了床底下。
     標準的孩子做法,可是第二天卻應驗了。
     那個女孩子第二天上午沒有來上學,下午時才由她的父親送到學校來,嘴角有一條口子,下巴青青的,她父親跟老師說,她早上出門摔了一跤,碰在台階上,嘴磕破了。
     我聽了之後心裡一點高興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就象偷了東西被人抓住,我一直都不敢拿眼睛瞧那個女孩,當然在以後的日子裡,她也沒敢再正眼瞧過我,或許她是理虧,而我卻是心虧。
     這件事情我在心理憋了很久才告訴母親,因為我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點過份了,母親聽很非常生氣,那個裝紙人的容器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在我眼前出現過。
     長大後跟母親閑聊時提起過這件事,母親說:「讓你學點正經的你就沒心了,學那些歪門邪道的你就無師自通!做這種事情是要遭天譴的,以後不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這麼做了。」
     也許是從那次紙人事情之後,母親有許多事情都不肯再告訴我,不過我再也不會做那種紙人了。
     要特別提到的是那個裝紙人的容器,這是電視和書上沒講到的,那個容器很奇特,象個罐頭瓶子一樣大,外形嘛,說不上來,反正上面有個蓋兒,當時也沒仔細瞅,這個容器估計也被母親藏了起來,不過容器的來歷肯定不是家傳,呵呵,又說到呂姥姥身上了,沒準是她給母親的。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4
醜小鴨變天鵝。
     小時候我們院子里有一個丑姑娘,丑姑娘不但丑,而且是個傻子,她的經歷說來讓人傷感,她父母屬於近親結婚,頭幾胎生下來就死了,快四十的時候才生下她,可惜她生來相貌醜陋,而且又傻又呆。
     丑姑娘的父母視她為累贅,打罵成為家常便飯,我時常在吃晚飯時聽到她媽在院子里追著她打罵。在這個時候通常外面就會站滿了人,有的小孩子還端著飯碗出來看熱鬧。
     我那時也只有個十歲左右,丑姑娘的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大,但她個子比我要高,體格也比我壯,有時候被她媽打急了,丑姑娘也會還一下手的,這就更不得了,她媽會一直把她打到天黑。
     我看見她的遭遇,時常暗自慶幸,幸虧我不是傻子,不然母親是不是也會那樣對我呢?不過在我不聽話或做錯事的時候,母親時常說,你瞧見那丑姑娘了嗎?你把我氣死,再找個后媽人家也那樣打你的。於是我就不敢再惹母親生氣,怕真的有個后媽,我也成了丑姑娘。
     當然丑姑娘是親娘生的,並非後娘養的,我上初中之後,丑姑娘的媽媽又生了一個兒子,那孩子挺漂亮,人也乖巧,一點都不象丑姑娘。丑姑娘的媽高興的不行,天天抱著寶貝似的,丑姑娘也高興,雖然她傻,但是她知道那是她的弟弟。丑姑娘經常想去抱抱那個小弟弟,可是她媽不許,只是丑姑娘一走上前,就會被她媽打到一邊去。
     我和丑姑娘小時候也一起玩過,在下過雨後,地上有許多泥,丑姑娘就蹲在那兒拿個樹枝和泥玩,我有時候也會蹲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玩,她會看著我嘴裡嘀嘀咕咕地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大概在我初中畢業后,我們宿舍里來了一個道士,那道士來幹嘛我不記得了,只記得他看了丑姑娘之後就問這姑娘是誰家的,當時丑姑娘的父母都不在家,道士搖了搖頭,對院子里的老太太說這姑娘應該送到道觀里去住幾年,回來后就改頭換面了。到了晚上,院子里有好管閑事的老太太跟丑姑娘的父母提過這件事,她父母只當了個笑話聽。
     又過了一段時間,母親的腰扭了,外婆來看她,走到院子里就看見丑姑娘一個人在那裡玩兒呢,外婆很驚訝,到我家后對母親說樓底下那傻姑娘不一般,得送出去住幾年,弄不好還得換張皮,此後一生富貴。這話不久就傳到丑姑娘父母的耳中,我想那傳話的人弄不好就是母親,她一定暗地裡可憐那姑娘,所以才把外婆的話透露出去。
     這一次丑姑娘的父母當了真,合著上次道士的話,就真的把丑姑娘送到道觀里去了。道觀里的人一看,立馬就收下了她,並告知多少年內家人不得前來看望。丑姑娘的父母正巴不得去掉這個包袱,樂顛顛地回去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我二十歲了,我們也搬了新家。有一天接到了小時候玩伴的電話,說是要約個時間帶我看個「奇觀」,我第二天就去了原來的宿舍,朋友帶著我就奔了丑姑娘家,進門一看,我的天,一個又時尚又漂亮的姑娘站在我跟前對著我笑,我楞了半天,朋友說:「你不記得她了?她就是丑姑娘啊。」我又高興又羨慕,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丑姑娘,不,現在應該是美姑娘了,她說她還記得我小時候時常和她一起玩呢。我問丑姑娘是怎麼變漂亮的,她只是笑什麼都不肯說,再問,她就說道觀里的師傅不許她講。
     丑姑娘在道觀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不講我也不知道,不過道觀的生活使她不再呆傻,但容貌嘛,聽說有人花高價為她整了容。這件事情在我們宿舍里傳的沸沸揚揚,她父母再看她也不厭惡了,當個菩薩似的供著。
     後來在出國前,聽說丑姑娘當了一家公司的老總,並且嫁個了又有錢又有名望的人,在一座大城市裡買了別墅把一家人都接了去,她的弟弟也被送出國去念了書,再後來,我出了國,就不再聽到關於丑姑娘的事了。
     這也算的上是我知道的事情里比較神奇的一件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4
新年裡的車禍。
     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可是我家裡卻出了這樣一件事,這件事要先從一條馬路講起。
     這條馬路就在我家樓下不遠處,看過我貼子的人都知道,我們這個小區原來是一片墳地,我憑印象記得那條馬路當年是墳堆最密集的地方,自打平了墳,建了小區后,這條馬路年年都有出車禍的,可是卻沒有致命的,都是受傷。
     馬路並不寬,窄窄地,後來改成了單行線,車輛不但沒見少,反而更多了,我一直對這條馬路有看法,每次穿越它的時候都很小心。
     臘月二十六,我的小叔(就是前面提過的在醫院工作的那個叔叔)和小嬸去一家超市買東西,臨出門想起忘了帶超市會員卡,於是小叔轉身回去拿,就過馬路的當口被一輛摩托車撞飛了,後腦勺先著地,暈了過去,送去急診室后情況越來越糟,腦外科主任親自主刀,把後腦打開后發現骨頭全碎了,放出了血液后大腦應該反彈,可是沒有,主任說或許就醒不過來了。
     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在臘月二十八,父親發郵件給我,告訴了我這個不好的消息,我很難過,小叔這個樣子,祖母還住在他們家,小嬸下崗,堂妹還在念大學,這一家子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呢?
     難過也沒有辦法,著急也沒有用,我人在國外也回不去,男友說你那麼厲害,不如佔一卦吧,看看你小叔到底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外婆經常說「臘月裡面不佔卦」,我猶豫了很久才下決心佔一卦,這畢竟不是一件平常事。卦佔了出來,我一看大大地鬆了口氣,對男友說沒事了,我小叔一定會醒過來的。
     結果第二天就收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說小叔已經醒了,兩邊身子都能動了,還開口說了一句話呢,把大家都高興的不行。
     男友聽說后楞了半天神,說原本讓我占卦就是隨便那麼一說,沒想到這麼准。我說那當然了,我就知你不信這個的,我那天占完后說我小叔沒事,你那個表情我一看就知道你不信,現在你怎麼說?男友聽了就嘿嘿笑,說那也是人家醫生技術好。
     呵呵,當然我自己是沒有能耐使小叔醒過來,關鍵是出了事之後搶救及時,給小叔動手術的主任技術也好,所以才能化險為夷。不過我卻有能耐通過占卦得知小叔沒事,這個可是千真萬確的。
     還有就是那條馬路,它雖沒要過人的命,卻使許多人受了傷,這個怕是有點什麼說法,要等到我回去問過外婆才知道。
  
  
  幻聽與狂想。
     起這個名字是因為不想單從靈異事件講起,在醫學的角度,我要講的這個人是屬於精神疾病里典型的幻聽症與狂想症。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姓王的女人(暫時稱她為王姐),她在我們公司所屬的藥廠工作,在藥廠工作的人大都是部隊里的軍人家屬。王姐原本也是軍人家屬,可是後來她丈夫不要她了,因此受了打擊,情緒上很不對頭。
     96年底,這個藥廠的效益不好,於是部隊出面和我們公司合作,生產我們公司研製出來的藥品,在97年的上半年,我們公司所有的人員都搬遷到藥廠的辦公樓里。
     藥廠頓時熱鬧起來,公司里的職員80%都是大學生,個個都很有朝氣,藥廠有空閑的樓,就用來改成職員宿舍,這一百多號大學生就都住了進去。
     公司里的中層都是從這幫剛畢業的大學生里挑選出來的,其中有一個姓黎的做了生產部的部長。黎部長那年只有二十五歲,待人非常和氣,但大家都說他為人太過圓滑。
     黎部長負責生產,自然與那幫軍人家屬混得很熟。當他知道王姐的遭遇后非常同情,時常對她問寒問暖。時間久了,王姐的氣色也好了起來,情緒也不向原來那麼反常了。藥廠的工會主席對此非常滿意,常對領導們誇讚黎部長,說他會處理事,也會做工作。
     一轉眼97年就快過去了,黎部長突然提出辭職不幹,大家都非常納悶,好端端地為什麼要辭職?我去問晶姐,晶姐那時正和黎部長談戀愛,她說不知道,或許是想找一分更好的工作吧。
     黎部長就這樣離開了藥廠。
     在黎部長走後沒多久,王姐就站在院子里大吵大鬧,說黎部長愛她,還說黎部長要娶她。這是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大家有的不信,有的同情,更多的人是想看熱鬧。王姐每天也不工作了,天天纏著領導們訴苦,她說黎部長經常在她耳邊說愛她,甚至在夜裡,她也聽到黎部長在呼喚她。這不成了電影了嗎?難道黎部長是傳說中的魔鬼?
     領導們說這種事情也不好判斷誰對誰錯,過一陣子淡下來就好了。可是王姐卻越鬧越凶,說黎部長天天夜裡看著她睡覺呢。於是大家漸漸地覺得王姐的精神可能不太正常了,送了醫院去一看,果然,醫生說她精神上出了問題。
     有病治病,王姐住了三個月的院就出來了,她不再大吵大鬧只是情緒很低落,她一般不看別人,偶爾看的時候那眼光也是凶凶地,讓人不敢和她對視。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晚上坐公車,很巧碰到了黎部長,黎部長見到我很高興,問了我許多公司和藥廠的事情。我想起王姐的事來,總覺得心裡怪彆扭的,臨下車時黎部長要了我家的電話和住址,說是改天找我玩去。我哪裡指望他來找我玩,可沒想到黎部長真的找到了我家。
     後來我才知道黎部長找我的真正目的,他其實是想知道王姐現在的情況。這又不是什麼機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了黎部長,待他走後,母親說這個人城府很深,而且這段時間陽氣太弱,難免會遇到些邪門事。
     第二天我上班去,一大早就見王姐站在大門口拿眼睛瞪我,我嚇了一跳,不知哪裡得罪了她,只好躲著一邊走。經過她身邊時,我聽到王姐嘴裡在小聲嘀咕:「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昨天找你來著……別以為我就不敢動你……」我吃了一驚,晚上回家就去找外婆,告訴她這件事的始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外婆想了想說是不用擔心,你在那藥廠也不長久了,離開后自然無事。
     果然,周末時公司老總宣布下周起,所有公司人員都回公司總部長班,藥廠只留幾個骨幹就可以了。
     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不過我仍然對這件事情分析了一下,從醫學角度上來看,王姐是患了精神上的某種疾病,比如說幻聽。可是從「迷信」的角度看,黎部長當時陽氣不盛,難免有東西變化成他的樣子,所以王姐才會總在耳邊聽到黎部長對他說話。當然這個解釋很牽強,可是王姐卻能知道黎部長去過我家,僅憑這一點,就很難用醫學來解釋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4
王姐的故事我當然傾向於她的神精方面有問題,至於我講這則故事,是想讓有些朋友把見鬼和精神疾病區分開來,有的朋友時常對我講自己認識的人經常在晚上聽到有人對他說話,或者是經常看見一些「人」之類的,這些東西若是從科學角度來分析那都是精神疾病里的幻聽和幻覺,只是有輕有重罷了,這和真正能通靈的人還是有區別的,所以有這種情況的人應該早早地去就醫,而不是請仙拜神。
    
     春蘭、春梅、春香、春枝。
     提起這四個名字我就想笑。這是四個姐妹,我們頭一次去春蘭家的時候,春蘭的媽在院里喊:「春蘭、春梅、春香、春枝,來客啦――!」當時我們就樂彎了腰,聽著就象是青樓里的媽媽在喊「女兒」。
     笑過了,接下來就是悲劇了。
     春蘭和我是高中同學,她有三個妹妹,春蘭的媽媽屬於超生游擊隊隊員,一直想要個兒子,在村裡躲不過去了就躲到城裡來,也不知走了什麼路子,把春蘭送到了我們學校。
     可是春蘭家裡條件並不好,可以說很苦,生了這麼多孩子總是要罰錢的,三罰兩罰地家就窮了,春蘭的媽媽開始的時候在家糊紙盒,後來給人穿門簾,再後來到一家小餛鈍館去幫工,我瞧著頂多一月能開個二三百塊錢,不知那一家子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春蘭的學習成績並不好,好歹湊合著畢了業,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她去了一家夜總會做事。我一直弄不明白,憑春蘭的長相在夜總會裡怎麼會吃得開?因為春蘭並不漂亮,可總有人告訴我說春蘭認識了什麼什麼樣的人,人家一去就給她多少錢的。後來我和母親在一家超市裡碰到她,打扮得可真是時尚,可總覺得有股土氣。母親也認得春蘭,一見到就問在哪裡工作,春蘭還沒回答呢,母親就說你現在的工作對你不利,還是換一份吧。春蘭苦笑了一下說換工作哪有那麼容易。
     說實話我那時是瞧不起春蘭的,好端端地干點什麼不好呢?母親卻一個勁兒地說可惜了可惜了,命該如此之類的話,我也沒拿當回事。
     大概就在見到春蘭后沒多久吧,同學聚會,去了才知道原來那個聚會是為春蘭聚的,春蘭已經不在人世了,聽說有人出錢帶她去外地,在火車上被剃光了頭髮,全身赤裸地給從火車上扔了下去。
     人就這樣沒了,最合理的一個解釋就是說春蘭在夜總會知道了某些人的秘密,所以才會被滅口。
     這案子到現在還懸著呢,一直沒有破。
     只可憐春蘭含冤而去,在地下怕也不會安心。每次見到火車軌道我都在想,春蘭的魂魄怕是每天都沿著這軌道孤憐憐地漂著呢。
  
  
  算命。
     這一個故事是寫遠房一個姑表弟的,這個姑表弟是我沒出五服的弟弟,比我只小了半歲。
     講姑表弟得先從表姑講起,我非常敬重這位表姑,她十幾歲當兵,後來進了一所軍醫學院,畢業后留在了北京,給中央首長做保健醫生。表姑和張寧一樣大,張寧就是葉群給林立果選的那位妃子,表姑說張寧本人非常漂亮,看著她就是一種享受。張寧後來信了佛,還找高人算過命,准得不得了,這在她的書里都有過詳細的記載。
     有點跑題了,轉回來。姑表弟五歲的時候,表姑帶著他出去買東西,在商店裡碰到一個人對錶姑說:「你這兒子以後得往外送,送得越遠越好,學業、婚姻、事業就都不在話下了。」
     表姑聽後半信半疑,不過隨著表弟年齡的增長,表姑越來越相信那個人的話,表弟非常聰明,就是不學習,到了初中乾脆逃學不念了,家裡沒辦法,送他去當兵,又過了幾年,表弟就出了國。
     出了國應該算是送得夠遠了,果然,表弟在國外的名牌大學里拿了碩士學位,在我出國的時候,他結識了一個女孩子,要知道表弟的外型條件很差,奇胖無比,他能找到對象,我們當初想都沒敢想,包括表姑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麼順利地就找到了女朋友。當然也有人說表弟的文憑在那裡擺著,自然有小姑娘看上他,不過表弟的女朋友在國內就是碩士,出了國念的文憑比表弟還要高。反正人家就是看對了眼,現在已經結婚並且有了一個女兒。有了孩子,表弟就更上進了,開始做生意,看人家那錢賺的,嘖嘖,讓人眼紅。
     我後來見到表姑時,表姑一個勁兒對我說,當初那人算得真准,要是現在還能再找到那人就好了。當她知道我也在研究這些東西時,還直鼓勵我,讓我好好學學呢,還說現在表弟待的那個國家有人專門給人算命測字什麼的,是個好飯碗,呵呵,不過我可沒想過要指這個吃飯。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5
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在第一個貼子里曾經提過我的兩個舅舅,小舅的事還專門寫了一段故事,大舅家只講了蘭妹,現在再來講講。
     大舅媽和小舅媽差不多是同時懷的孕,那段時間外婆可高興了,兩個兒媳婦同時有了身孕,她老人家就等著抱孫子呢。
     大舅人很老實,用姨媽的話說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但大舅很好學,只是讓文化大革命給耽誤了,大舅自己學了電,考了許多證出來,現在是大拿呢,在一家外資企業工作,收入很高。至於大舅媽,用外婆的話說是大家小姐出身,據說她家祖上在即墨城也開著十幾家銀號,雖然現在兩家都敗落了,可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小舅很調皮,小舅媽是小門小戶出身的,那個時候小舅頂替了外公,去廠里工作,可是一美男子呢,我瞧著照片,也就那樣,可能符合那個年代的審美觀吧。小舅最有趣的一件事就是在和小舅媽談對象時,故意帶著他的大姐,也就是我的母親去廠里玩,母親一點都不顯歲數,很年輕的樣子,小舅媽一看就急了,兩隻眼睛直盯著小舅和我母親,最後倒是母親不好意思了,跟小舅說你鬧什麼呢,快去解釋一下吧。於是小舅才對小舅媽說那是他的姐姐。呵呵,每次想起這段故事我都想笑,想向小舅證實一下是否真有此事,不過怕傷了小舅媽的面子,所以只好存在心裡。
     大舅媽和小舅媽同時懷孕這可是一件大事,外婆講究,不肯在她們未生產前占卦,其實她老人家是很想知道兩個兒媳懷的是男是女。
     但我要透露一下:太外婆和母親算過,只是千萬不可讓外婆知道。
     母親是悄悄取了兩位弟妹的生辰八字去找太外婆一起算的,怎麼算,用什麼算,我當然不知,反正太外婆和母親得出的結論是劉家一下子得了兩個千金。對於這個結論太外婆沒什麼說的,可是母親心裡卻直翻騰,她深知外公和外婆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要是知道一連生了兩個孫女,還不得病倒個兩三天?父親知道了說不至於吧,現在都生一個,男女都一樣。母親就說他站著說話不腰痛。
     站著說話怎麼會腰痛,我覺得坐著說話腰也不會痛,不過兩位舅媽一起進了產房是真的,小舅媽先生了,護士告訴小舅說是個女孩兒,於是小舅往居委會打電話,那個時候外公是居委會主任,說是生了個女兒,外公沒說什麼,耐心地等著另一個兒媳的消息。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大舅也來了電話,說也生了個女兒,外公扣下電話就回家了,一回家倒在床上三天沒下地,外婆呢,就三天沒說話。
     後來我知道這件事情后,才覺得外公和外婆真的是很重男輕女。
     有趣的事還在後頭。
     蘭妹和雲妹被抱回家后,太外婆一看就樂了,說「錯了錯了」,外婆說哪兒錯了,太外婆就說這倆孩子投胎投錯了,應該換過來。外婆那個時候心情很不好,也夠不上想這些,不過後來看起來太外婆的確很牛氣。
     蘭妹的性格和小舅一模一樣,一樣的調皮,不聽話,還愛說俏皮話,連模樣也隨著小舅長。倒是小舅的女兒雲妹,老實的和大舅一個樣,木木的,就象紅樓夢裡的迎春「二木頭」。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醫生抱錯了的。呵呵。
     不過我很佩服太外婆的本領。
  
  。
    
     姨媽家的表妹(二)
     姨媽家的表妹從小就當男孩養,這是外婆的主意,不過表妹的性格的確象男孩。她小的時候,常被大人們說有多動症,比如說上小學時,老師讓大家把手都背到後面去,她的手就背在後面把身上穿的毛衣揪啊揪的,毛衣都開了線,老師讓把手放到前面的時候,她的手就在前面把毛衣扯啊扯的,據說一年至少要這麼拆掉兩件毛衣,把我笑得不行。
     表妹是個美人兒,她的行為處事可一點都沒個美人樣,比如說講義氣,她和同學之間出了什麼事,被老師察問,一般都是表妹頂缸,姨媽常罵她缺心眼,說人家算計她,每當這時表妹就覺得自己很虧,下定決心以後不再瞎講義氣,可是轉過頭來就又忘了,真是沒辦法。
     表妹小時候也不是一個愛學習的主兒,挺愛玩的,經常被姨媽抓個正著,最好笑的一件事是有一次表妹在屋子裡插上門學習,書擺在桌子上,實際耳朵里在聽著隨身聽,聽就聽吧,她偏偏聽的時候頭還要晃著,腳還要搖著。姨媽那天也不知是閑得沒事還是怎麼著,跟姨父說,你等著,我給你看出好戲,接著就搬了個椅子來,站在上面,往門上面的窗子里一看,發現表妹正搖頭晃腦地聽得高興呢,於是姨媽馬上敲門,就見表妹飛快地把隨身聽藏到被子里去了,然後才過來開門,開了門,姨媽變著法兒地把表妹在屋裡做的事一件件都說了出來,說得表妹啞口無言,後來表妹很神秘地跟我說:「姐姐,我媽媽可神了,她什麼都知道,我偷偷在屋裡聽隨身聽,她都知道。」我聽了差點笑出聲來,只是不好當著她的面揭穿姨媽的計謀。
     上次的故事說姨媽家每天吃飯時的話題就是告戒表妹不要早戀,實際上表妹上高一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了。先是和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後來又和一個在加拿大讀書的男孩子談戀愛。這種事情瞞得了姨媽,卻瞞不了我的母親。我記得有一次表妹來我家,母親一見就苦口婆心地勸她不要早戀之類的話,我在一旁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事後母親對我說,表妹面帶桃花,一臉喜氣,不是戀愛了又是什麼?我仔細一想,果然呢,是有點問題。再後來,連外婆也看出來了,只是瞞著姨媽一個人,因為姨媽的脾氣太暴了,她要是知道,表妹怕是要掉一層皮呢,反正外婆說表妹的事不會有什麼大礙, 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不過生長在這樣的家庭似乎一點隱私也沒有,有個什麼事,長輩一算就算出來了,甚至拿眼看就能看出來,從這點上來說倒沒有一般人家的孩子們自由呢。(是不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呵呵)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5
報應的故事:沒有腳的貓。
     這是一個聽了讓人又傷心又氣憤的故事。
     故事發生在我家的小區里。小區里有一戶人家,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外加一隻貓。這戶人家沒有女主人,可能男人和女人離了婚,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吧。說來這是很讓人痛情的事,可是這男人對他的貓卻不怎麼樣。
     那是一隻白色的貓,一雙藍眼睛,漂亮得很,可惜它跟錯了主人,那男人幾乎每天都要把貓揍一頓,連他的孩子也對貓拳打腳踢,我一直鬧不明白這父子倆是怎麼想的,即然對貓不好,幹嘛還養它呢,不如扔出去的好,就算做野貓也比後來的結果強。
     這隻可憐的貓不但每天挨揍,而且還飢一頓飽一頓的,它時常跑到鄰居家去要吃的,周圍的鄰居都可憐它,只要它到誰家去,誰家就給它弄點好吃的。這隻貓也乖,它從沒想過要逃跑,就算被打急了,也只是躲到鄰居家去,可結果卻是被那男人找回去又挨一頓揍。我就奇怪,周圍的鄰居那麼可憐這隻貓,為什麼不收留它呢,後來有人告訴我說那男人不好惹,我才有些明白了。
     有一天早上這隻貓餓極了,偷了主人家的一條魚,那男人氣壞了,對著貓大喊:「你敢偷魚,看我不砍了你的爪兒!」
     晚上等我下班回來,路過那男人住的樓,發現有許多人站在那兒圍觀,走近一瞧,那隻可憐的白貓倒在血泊里,身上的毛都被染成紅色,四隻腳被跺掉了,就那麼斷了氣。
     對這個男人的做法,大家都非常氣憤,說他不得好死,傷天害理。結果報應果然來的快,那男人第二天出門,一過馬路就被車撞死了,死狀很慘。不過沒有人可憐他,都說那是報應。
     母親說:「十輩子做好事,三輩子做和尚,才能托生成一隻貓,所以傷貓的人都會遭到天譴。」
     這個故事是我看到在血泊里的那隻沒有腳的貓后,才聽人講的,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一定會想辦法把那隻貓救出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6
(寫給我的第一位外地朋友――香桃)
     香桃的故事。
     認識香桃的那一年我只有十九歲,香桃與我同齡,是個浙江姑娘。香桃的姐夫在青島做生意,就是賣那種干海產品的店,在繁華的中山路上。香桃跟著姐姐和姐夫來到青島,替姐夫打工,捎帶著也幫忙看看店,晚上就住在店裡。
     香桃的姐姐在店的對面租了一處房子,我去看過,兩間屋裡面擺滿了鐵架床,都是給店裡打工的外來妹住的。
     那個時候我在中山路的一家單位打工,香桃每次從我們單位外面走,都能看到我在裡面操做電腦,她很羨慕,香桃只上過初中,她在青島時晚上就去上夜校,補高中的課程。走的次數多了,我偶爾也會注意到香桃,她發現我注意她時非常高興,每次都是隔著窗子對我微笑。時間久了,有一次香桃就壯著膽子走到我們單位里來,敲開我們辦公室的門,對我們經理說她想學習電腦,可不可以在這裡進行培訓,她可以付學費。經理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按說香桃的請求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允許,可是經理被她的誠意和好學的態度打動了,於是答應香桃每天下午可以來學習兩個小時的電腦,並且不收她的錢。
     我和香桃正式認識了,又因為是同齡人,所以沒幾天就混熟了,我時常笑她的名字,問她家裡為什麼給起這個名字。香桃說她家在浙江的一個小山村裡,家裡種著一棵桃樹,她媽生她時樹上掉下了一個大桃子,她爸撿起來后那大桃子還散發著香氣,於是起名叫香桃。我就笑,說從樹上掉下來的,那和從天上掉下來的有什麼區別,不如叫仙桃好了。香桃也笑,說很多人都對她的名字感興趣。
     香桃是一個很熱情的姑娘,又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說什麼,有時候我從單位走的晚了,香桃就會叫我去她那裡吃飯,跟一幫子打工妹湊在一起吃大鍋飯,飯菜很香,每次我都吃得很飽。香桃的姐姐是一個很利索的生意人,用小依的話說很有煞味,也就是很厲害的意思。(小依是我們單位的一個姑娘,她的故事我後面再講)
     香桃的姐姐一到店裡,那些打工妹就不敢出聲,都老老實實地幹活,我也有些怕她,不過香桃的姐姐每次見到我都會主動和我打招呼,並笑著讓我去經常去她們那裡吃飯。香桃說她姐姐很希望她能多交幾個當地的朋友,所以我成為她們店裡的坐上賓。
     店裡每天晚上關門時,打工妹們都去對面租下的房子里住宿,只有香桃一個人住在店裡,捲簾門一落下,裡面就只剩香桃一個。香桃住在這樣的地方是有些擔心的,因為那店裡連扇窗子都沒有,她時常擔心店裡萬一起了火,跑都沒有地方跑。
     有一天快下班的時候,香桃來找我,她說不想回店裡去,想和我一起去外面走走,於是我們來到海邊,香桃說這一天總覺得不踏實,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三說兩說的我心情也不安起來,那天我們快十一點了才回去,香桃回到店裡發現所有的打工妹都沒走,她姐姐站在那兒,神色很不好,一問才知道,香桃住的后倉庫里起了火,東西倒沒燒掉,就是把香桃睡覺靠得那面牆給燒黑了,火是從外面引起的,差點就燒了香桃的店。
     打那之後香桃就從店裡搬了出來,不過她總有這樣或那樣的預感,不久后,她就對我說斜對面的那棟商廈要起火,不過火勢不大,結果沒兩天那棟商廈(確切地說是跟商廈連接的寫字樓)就起了場小火災,我們那個城市的人如果有注意每天的報紙,應該知道這件事。
     我把香桃的事告訴了母親,母親想了想說香桃比一般人的預感要強,幸虧是在城市裡,如果還在那個小山村,怕是事兒還多呢。
     後來我把母親的話告訴香桃,香桃說真的呢,她們那個村子里的大仙就說過她跟別人不一樣,那番話大概就是說香桃不但預感強,而且好象還有通靈的體質。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6
香桃每天下午都準時來我辦公室學習電腦,經理不收她的學費,她感到很過意不去,於是每次來都拎些新鮮水果,大家一起分著吃。
     香桃說她們村的大仙說她預感強,有通靈的體質,我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也沒有表示過懷疑,這種事情對於我們家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見多不怪吧。不過香桃自己倒是挺認真的,自從發生了火災后,她總感覺自己和以前不太一樣,我沒什麼說的,甚至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我那個時候年齡還小,還不太會為人。
     香桃覺得這是一件大事,而我做為她在青的唯一朋友,竟然莫不關心,她認為我可能不相信,那些東西在城市裡被稱之為迷信。但香桃還是試著給我講了幾個她們村的鬼故事,裡面有她從曾經歷過的。
     這幾個故事我並不太相信它的真實性,諸位也當個故事聽吧。
    
     香桃講的鬼故事。
     香桃的家在一個很偏遠的小山村,這個村子里的村民都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香桃家每天晚上天一黑就熄燈睡覺了。
     這個村子的四面都是山,要出去的話得翻幾座山才成,於是那些白天出山趕集或辦事的人回村時經常要走夜路。
     在山裡走夜路的確有些寒,膽子大的沒什麼,膽子小的就要成群結隊,而且偏遠的地方總有一些這樣或那樣的嚇人傳說,讓人心裡發毛。
     這一天,有兩個人(我們稱他們為甲和乙)一起結伴去山外趕集,等往回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兩個人因為互相作伴並不感到害怕,他們在山路上邊走邊聊,走到一半,乙提出要上廁所,甲就在路上等。乙走到山路旁的樹叢里解了個手,出來的時候看見甲身後的不遠處有人正往他們的方向而來。乙對甲說:「那是誰啊?趕路的吧?」甲回頭一看,果然呢,那人拎著兩包東西正往這邊來。
     甲乙二人等那人走到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個年輕女子,於是就問她要去哪裡,女子說了一個地方,乙說正好順路,就一起走吧。女子表示同意,三個人就一起走,走了一會兒,女子說手裡拎的東西太沉,想讓甲乙二人幫忙,乙二話不說接過女子手裡的東西就走,甲沒吭聲,看了看那女子繼續向前走去。
     香桃說那個女子很年輕很漂亮,乙對她很有好感,可是甲就不同了,每走一段路,他就要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一眼那個女子,沒過多長時間女子就被他看煩了,她走到甲身邊低聲說:「走你的路,我不動你!」甲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地跟在那女子身後走。年輕女子很得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甲,一張俏臉在月光下一點生氣也沒有,鐵青鐵青的,慢慢地甲覺得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了變化,那衣服似乎突然間變得破破爛爛的。
  三個人繼續走著,沒多久天上的月亮被雲遮住了,山路立刻變得陰森森地,甲怕極了,又不敢出聲,乙倒是在前面走的很來情緒,還時不時地跟那女子搭話:「我說姑娘,這麼晚了你還一個人趕路?」那女子就笑說:「天天走夜路習慣了,不覺得晚。」乙就說你膽子還挺大的。女子又笑,說怎麼你膽子小嗎?乙說:「聽老人講這山裡有鬼怪呢,真要是碰上誰會不怕,到時候你連哭也哭不出來呢。」女子很不屑地說:「走夜路莫講鬼,否則鬼真的來了,怕是你也哭不出呢。」兩個人開了一陣玩笑。
     很快就到了一條岔路,甲和乙應該跟女子分路而行了,但是乙好象沒有要回村子的意思,似乎是想把女子送到目的地再回來。於是和甲商量。女子說你們也別商量了,指著乙說,還是你送送我吧,讓他先回去,實在不行,你晚上可以住在我們村裡。乙巴不得這句話呢,立刻和甲打了個招呼,興沖沖地跟著女子走了,甲望著乙遠去的背影低聲喊著:「別去,咱回村吧……」話音還沒落呢,就見那女子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五官里正滲出血來……甲嚇得連滾帶爬地從另一條路走了,回到村子里在自家門口上就癱倒在地,家人出來看甲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只是喃喃地說乙回不來了,被鬼吃了。
     農村人信這個,甲和乙的家人趕快把村裡的大仙找來商量對策,這一鬧整個村子里的人都醒了,紛紛出來看個究竟,香桃也跟著家人出來了。
     香桃說那位大仙對著四面的山看了看,然後眼睛盯著其中的某處嘴裡念念有詞,念了一陣頭上的汗就下來了,搖頭對乙的家人說不中用了,人已經沒了,天亮再進山尋尋吧。
    好容易挨到天亮,村裡組織了一些壯勞力由甲領著往山上去,走到乙和女子跟甲分手的岔路上,甲說什麼也不肯再走了,於是其他人繼續往甲說的方向走去,大概走了有一個時辰,山路上出現了絲絲血跡,順著血跡一直走,在大山的深處,發現乙倒在一堆山石旁,五官已經扭曲地變了形,似乎見到什麼極可怕的事情。乙的家人非常傷心,想把乙的屍體帶回村子里的墓地去埋葬,可是大仙不許,他說了一番話,大意就是說乙的死很有問題,怕是有鬼作怪,若是送回墓地安葬,那些死去的人會被其牽制,弄不好整個村子會變成鬼村呢,不如就地埋葬,不過乙的鬼魂仍會出現,只是不會去騷擾村子,而是和那女子一樣會在山路上找行人罷了,兩下相比,還是就地埋葬的好。
    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乙的家人只好同意,山路上也不會總有行人,可村子里卻有上百口子人,還是就地埋了吧。這一埋就埋出了後面發生的許多恐怖事件……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6
第二個鬼故事:山裡的砍柴人。
    香桃說有一次她和父親去山外面辦事,回來的時候天剛有些黑,於是等了幾個人大家一起進山去,其中有一個人是去山外面賣柴的,他的柴平時是在山裡砍的,曬乾后就可以賣了。
    這一夥大概有七八個人吧,大家一塊走應該不會害怕。走到半路上,天空就變得黑漆漆地,四周的樹林里不斷地有冷風吹過,涼颼颼地。香桃和父親走在中間,一邊小聲說著話。
    過了一會兒,香桃發覺後面那三個人不說話了,她有些奇怪,於是故意走慢了兩步,讓那幾個人超過她,當其中兩個人經過香桃身邊的時候,她發覺那兩個人的神色不對,其中一個顯得很緊張,似乎在拚命壓抑自己,另一個呢,看上去象沒有事,可是行動卻有些僵直。香桃看了就在心裡打了個結,她有些但心,想起村裡大仙說過這山路上不幹凈。
    這時在香桃身後面跟著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砍柴人,砍柴人腰裡別著一把斧子,頭上戴一頂破草帽,跟在香桃身後慢慢走,沒有要超過香桃的意思。香桃扭頭看一眼,發現那人正用眼睛盯著前面超過去的兩個人。
    香桃心裡有些打鼓,趕快超上前去和父親走在一起。翻了兩座山後,走到了甲和乙遇到年輕女子的地方,大家心裡都有些怕,沒有人說話,前頭走的人也有些猶豫,似乎不想打頭陣,隊伍慢了下來,走在隊伍最後的砍柴人似乎很理解大家的心情,走上前去說:「我帶頭吧,大家跟著我。」可是誰走在最後呢,似乎走在最後也有些危險,香桃說她當時就做了個決定,強烈要求父親和自己壓陣,香桃的父親是個老實人,也沒多說什麼,父女二人就走在最後面了。
    隊伍繼續在山路上行進,砍柴人走一段路就回頭看一眼,好象生怕少了一個人似的,隊伍里還是沒有人說話,當砍柴人再次回頭的時候,香桃看了一眼,發現砍柴人草帽下的那張臉分明是個骷髏!
香桃當時大吃一驚,幾乎連路都走不穩了,她悄悄拉了拉父親的衣服,低聲說感覺不對勁,香桃的父親根本不知是怎麼回事,就問她哪裡不對勁,這一問聲音還挺大的,前面的人都回頭看他們,香桃馬上說自己肚子痛要方便一下,她父親也不好意思讓大家都站在路上等,於是讓大家先走,回頭他和香桃追上來。
    香桃說她往草叢裡走的時候,還悄悄看了砍柴人一眼,那人正盯著她,臉上掛著一副詭異的笑容。
    等那伙人都走遠了,香桃才出來,告訴父親她看到的一切,這一來香桃的父親也慌了,怎麼辦?繼續走?萬一那伙人在前面等著怎麼辦?萬一裡面真的有鬼怎麼辦?香桃說不如從草叢裡抄著道回村,不然又能怎樣?
    於是父女二人從茂密的草叢裡抄著小道回了村,回村后香桃和父親就大病了一場,村裡的醫生和大仙都來看過,醫生開點葯就回去了,大仙嘆了口氣說:「有這個結果就不錯了,那伙子人怕是現在還走著呢。」
    我問香桃為什麼大仙會這麼說,香桃說大仙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那幾個人不是在陰間繼續走著,就是還在山裡走,誰要是趕山路碰上,肯定就回不來了。
    至於為什麼只有香桃看見砍柴人的臉是個骷髏而別人沒有看見,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也說明了香桃跟其他人不一樣吧。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7
第三個鬼故事:村子里的鬼魂。
    香桃說自打上次碰到鬼后,她和父親大病了一場,那一段日子整個村子里沒人敢上山,也沒有人在山上走夜路。
    這樣大概過了兩個多月吧,山裡也沒有再傳出什麼嚇人事,慢慢地村子里的人還是幹啥幹啥,日子總是要過的嘛。
    恢復了日常生活,也就恢復了進山出山,晚上照常走夜路,但的確沒有再發生任何詭異的事情。
    在第一個故事裡提到的甲,這個時候也似乎把前面遇到的那些恐怖的經歷都忘掉了。有一天晚上甲吃過飯後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覺得胃裡面不太舒服,就想到外面去溜達溜達。一個人來到村北,村北外的一片墳地,各家的祖墳都在那兒呢。甲站在那兒往墳地里看了看,突然發現裡面有一個人,鬼頭鬼腦的,是誰?怕不是要盜墳吧?
    甲大喊:「誰在那兒啊?幹什麼的?」那個人影嗖地一下就不見了。可是在那人站過的墳頭旁邊卻有東西在閃閃發光。
    什麼東西那麼亮?甲在心裡暗想,怕不是什麼寶貝吧?香桃講到這裡就嘆了口氣,說財迷心竅啊,要不然甲還不會出事。
    甲順著亮光走了過去,發現亮閃閃的東西竟然是錠小金元寶,甲大喜,立刻把小金元寶捧在手裡,生怕丟了,再轉頭看時發現乙竟然站在他的身後,正對著他笑!甲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你不是死了嗎?」乙還是笑,笑容里的五官都流出血來,就象當初那個年輕女子一樣,甲先喜后驚,心臟已然承受不住,昏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躺在家裡了。甲掙扎著讓家人叫來大仙訴說了一切后,就離開了人世。
    乙死了,但他竟然到村子里作怪,大仙恐怕也是沒有想到,甲也死了,那以後怎麼辦?香桃賣了關子,她竟然問我該怎麼辦,我哪裡知道,呵呵。

第四個鬼故事:山神爺的乾女兒。
    這個題目有點意思,山神爺收了乾女兒,這乾女兒不是別人,就是甲乙碰到的那個年輕女子。
    香桃說這個女子是走在山路上被壞人害死的,死狀很慘,她的魂魄一直在大山裡遊盪,這天就遇到了山神爺,山神爺見她可憐,破例收她做了乾女兒,實際上也是知道她死的屈,怕化為厲鬼危害山村裡的人,收到身邊是想引導她多行善事,修個正果什麼的。
    可是這個女子並不理解山神爺的一片苦心,她經常偷偷溜出來勾引凡人,吸取凡人的精氣。
    自打甲乙遇害之後,村子里一直都不安生,不斷有人出事。大仙也急了,這可怎麼得了,於是決定上山捉鬼。
    大仙上山捉鬼,這在村子里可是一件大事,有怕事的,也有想看熱鬧的,亂糟糟地議論了幾天,大仙已經把捉妖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
    選了個日子,大仙帶著幾個人上山去,香桃說她的一個哥哥也跟了去。一伙人走到大仙指定的地方后就停下了,沒人說話,只有大仙一個人在忙活,也就是所謂的布陣吧,陣布好了,大仙就開始施法,大意就是說此地有妖孽出沒,向山神爺先打個招呼,並且說這妖孽常化作一個年輕女子,吸人精氣,攪得周圍山村不安寧,準備收妖。
    話音剛落,山裡就颳起了陣陣陰風,大仙嘴裡念念有詞,隔了大概一袋煙的功夫,大仙突然站起身來,讓身後的幾個小夥子收拾東西立刻下山。
    大家都不知是咋回事兒,匆匆收拾好東西下山去了,回到村子里大仙倒頭就睡,第二天起來就對大夥說沒事了,山神爺發怒要親自處治那女鬼。又過了一天,天上就乾打雷不下雨,雷打在山上劈開了一道裂縫,那裂縫有一人多長,二人多深,天氣轉晴后,大仙就帶村裡人上山去看那裂縫,裂縫裡鉗著一具已經燒焦了的屍骨,於是請人作法進行超度,此後村子里太太平平,再也沒發生怪事。
    
    關於香桃的鬼故事就先講這麼多吧,其實還有幾個,但寫起來太長了,有些象連載,我懶得費心挨個講,就撿這幾個說吧。當然,這幾個故事裡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也想不太明白,比如那砍柴人是誰?他怎麼一下子弄走那麼多人?香桃為什麼能避開?年輕女子為什麼不先對甲下手?這些我也不清楚,只怕香桃也弄不清,她也是聽村裡大仙講的,聽故事就是聽個熱鬧,不見得都要刨根問底。

香桃的鬼故事講完了,我和香桃的友情也告一段落。實際上我和香桃只做了一年朋友,後來她回了鄉下,她姐姐和姐夫仍舊在苦苦支撐那個干海產品店。我和香桃沒有告過別,也沒有留下彼此的聯繫方法,或許我在逃避,她也在逃避。說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那時我被一個男孩子喜歡,而她喜歡那個男孩,後來我拒絕了那個男孩之後,他轉而向香桃示好,我不知道當時香桃是個什麼樣的心態,或許她覺得受到了污辱,我們就沒有再來往下去。可我仍寫了這幾篇東西用來懷念那段日子,懷念當初的那份友情。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8
小依的故事。
    前面講香桃的時候曾經提過小依,小依那個時候是從即墨來青打工的,她比香桃的層次要高,中專畢業,懂電腦,會打字,一口即墨腔,卻讓我很有好感。因為母親的祖籍就是即墨,不但外公家是即墨的,老祖宗她們的祖籍也在即墨,呂姥姥當年避難逃婚時也是逃到即墨去的,所以我對即墨一直懷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因為小依是土生土長的即墨人,所以我沒來由地對她多了幾份好感,在小依沒處住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要讓她到我家去住,可是當時公司里的幾個大姐都不贊同,說小依有心計,又是農村來的,誰知道她以後會咋樣,還是不要給自己招事非吧。我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但對小依還是百般照顧,比如她生病時我會自己掏腰包給她買葯,有時候還會買飯給她吃。當時一個跟我很要好的大姐就說我傻,年齡太小了,還說這個世上有許多好心當作驢肝肺的事情。
    對於這些話我壓根兒沒往心裡去,用父親的話說就是犯傻,整日里稀里糊塗的,分不清好人壞人,缺心眼兒。現在想想那時候剛踏入社會的確有些腦子缺。
    小依比我大三歲,農村的孩子想在城裡混,由其是找份在公司里工作的體面活兒,而且還沒啥文憑,這的確不容易,可是小依卻做到了,經理甚至豁出臉面去求對面的招待所,給小依介紹了一處低價房,一個月才一百塊錢的租金。一百塊啊,在中山路上,青島人都知道這房子跟白給的一樣。當然,需要括弧里註明的是經理是女地,不是男地,不存在對小依有什麼非份之想。
    小依很勤快,會來事兒,反正比我長眼色,經理很喜歡她,時不時地還和她聊聊天,我就不行了,獃獃地不說話,一見經理就緊張,漸漸地經理放出話來,那意思就是說公司最近效益不好,我和小依之間只能留一個。
    於是小依讓我第一次認識到了競爭的殘酷性,也讓我知道了為人處事的經驗是多麼重要。

小依不想離開公司,我也不想,我能做到的只是盡自己的能力把手頭的工作做好,小依除了做自己份內的工作,還處處嘗試新的工作,並且積極地熟悉公司客戶。
    我在上面提到的那個追求我的男孩子,其實他同時也被香桃和小依喜歡著。那個男孩子是從部隊借調到公司幫忙的,小依很喜歡他,在經理讓我和他一起出去聯繫客戶的時候,小依竟然提出由她代替我去。我心裡很不情願,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不過可笑的是,那個男孩竟然在小依去廁所的時候,拉著我就去見客戶了,呵呵,我很難想象當小依回來后,發現我們一起出去時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自打那次出去之後,小依對我的敵意越來越明顯,她經常借故搶我的工作,在經理讓她幫我打些東西,或者是要校對的時候,她竟然在裡面做手腳,弄的一篇稿子里錯字連篇,局裡的領導拿著上台講話,還鬧出了笑話。經理很沒面子,挨批的自然是我,我說小依幫我弄的,經理就說不管是誰,你也要仔細看一遍,怎麼這麼不細心。
    我搶不過小依,也沒有小依有心眼兒,只好悶在心裡,回家對父母訴苦。母親一聽就急了,說這還行,找份工作不容易,改天我去你公司里看看。
    果然母親第二天就來公司了,還帶著一大包桔子,說是給大家分著吃,並且和經理聊了聊,經理一個勁兒地說小林不錯,不錯。我發現母親端詳了小依很久,就站起來告辭回去了。
    下班回到家,母親就告訴我說第二天不用去上班了,父親託人幫我打聽了一份工作,讓我去面試,就是我在前面幾個貼子里提到的那家製藥公司。
    這麼快就有了份新工作,讓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母親看看我就笑了,說孩子,你心裡甭別屈,那個女孩想得到那份工作,怕也不可能了,心眼兒多也不見的是好事,早晚把自己算計進去了,只是可憐一個農村女孩在青島,她不這樣做也沒辦法。後來母親又說小依如果不和我爭,那份工作怕是還能保住。
    果然,過了一個月,當我再去原來的公司時,公司里的大姐就告訴我,說小依沒戶口,上面來查,經理就把她打發了,還聽說後來去了一家餐館端盤子。
    小依的故事講到這裡就算告一段落,可是後來她還是做了一些讓我反感的事,包括她告訴喜歡我的那個男孩子,說我腳踩兩隻船,雖然我不喜歡那個男孩;包括她對香桃說我的一些壞話,並且說我是城市戶口,瞧不起香桃,等等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母親的態度,當她知道小依背後說我的這些話,知道我為此失去朋友之後,母親竟然明確地告訴我小依一輩子也嫁不了人,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近十年過去了,聽說小依回了老家,真的就沒有嫁人,原因未知。
    就用這幾篇東西來懷念我那兩份誓去的友情吧。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8
男人的桃花相。
    這個故事一直埋藏在我的心裡,它對我而言是美妙的,但又是無可奈何的。
    我在那家製藥公司工作了三年之後,就跳槽了,去了一家牌子挺響的公司,公司所從事的行業是服務業,讓我暫時稱它為J公司。
    在家族故事二里提到的貴人,那個漂亮女友,就是我在J公司里認識的。本來我去J公司是做總經辦文秘,可是那個職位被漂亮女友得了去,我被安排到銷售部做銷售助理。
    來到新公司我第一件想知道的事就是公司的代遇如何,銷售經理請來了直接主管銷售部的副總來告訴我公司的有關規定和福利。
    這位副總非常年輕,很英俊,他自我介紹說姓於。於總對我講了公司目前的狀況之後,還專門跑了財務部詢問我的工資代遇,弄得我不好意思起來。
    在J公司工作了一個星期之後,我漸漸知道了公司里的一些人員情況,包括於總,於總只比我大幾個月,是個很有魄力的領導者,我很佩服他,加上他的外貌英俊又帥氣,使我每次見到他都象見到偶像那般激動。
    我和漂亮女友成了好友之後,時常在言語間提到於總,漂亮女友就笑,說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我說他長得挺好的,人又幹練,又有地位,這種人追求者一定多吧。
    於總的追求者的確很多,有一個女孩子每天都要給他打十幾通傳呼(那個時候還流行傳呼機的),大家都笑,說以後娶這麼個老婆可夠累的,於總也笑,說我不回她的電話,不就完了嗎。
    又過了一個月,我和大家都熟起來,跟於總講話時也沒有原先那麼拘緊,於總跟我同齡,年輕人在一起話題多,有時候於總還會笑我剛來時的那份緊張,我說你是老總,我見了你能不緊張嗎。日子久了,說話也隨便起來,我就在心裡做起了「白日夢」。我想每個女孩子遇到自己的偶像,都會做做白日夢,可我沒想到白日夢竟然還有實現的那一天……
公司里中午有午休的時間,吃過了午飯大家就湊一起打牌,打夠級,六個人,三人一夥,青島人都會玩這個。
    通常於總會和我還有漂亮女友一夥,我和漂亮女友的牌技很差,但於總很會玩牌,他能夠算得出我和漂亮女友手中的牌是什麼,指揮著我們打。有時我也會不聽指揮,把好牌都留在手裡,最後再出。這個時候於總就會說:「我的天,你放著好牌在家裡抱小的呢?」或者說:「看你打牌就知你會過日子,替哪個男的省錢呢?該花就得花,是不是沒人養你,不然我養你好了。」這話一說大家就笑,我的臉就會紅一陣子,但心裡還是很美的。
    我很難想象自己在經歷了初戀失敗的痛苦之後,竟然還會遇到這樣一段感情,本來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可是現在我竟然象個高中生開始了新的戀愛。
    我愛上了於總,每天都想見到他,我喜歡他說話的語氣,喜歡他的相貌,喜歡他工作時專註的神情,也喜歡他對我開的一些小玩笑。
    漸漸地於總對我的態度也有了些改戀,他對我的稱呼從小林,改為了惠惠,背著人的時候他甚至稱我為「領導」,「領導」在青島話中代表了丈夫對妻子的一種稱呼,我對這個稱呼有些驚訝,不過心裡還是美美的,有些傻是吧?呵呵。
    後來於總開會的時候也總帶著我一起,他說想讓我多了解公司的一些事情,也想讓我多些見識,讓我更為驚訝的是,他竟然還是公司的股東,呵呵,夠有錢的呀。
    日子久了,銷售經理不幹了,他的助理三天兩頭跟著副總跑,正經工作一件沒幹,這算怎麼回事? 於總知道后,就主動跟公司的董事長提出來要求調到生產部去主管生產,並且把我也帶了去,這樣我和銷售經理算是平級了,我們都歸於總管。
    當我在銷售部收拾東西要搬的時候,銷售經理說小林啊,當初是我把你招了來,現在看來我也留不住你了,跟著於總好好乾吧。總經辦那位年輕漂亮的女主任卻說:「人啊,不要有那麼多非份之想,跟自己不沾邊兒的事還是少想些,免得到時候後悔。」
    我對這位女主任一向是沒什麼好感的,她妒忌我的漂亮女友,因為漂亮女友比她更年輕,更漂亮。漂亮女友雖然也在總經辦工作,可卻不歸她管,歸總經理管,不然兩個漂亮女人在辦公室里,怕是有好戲可看。
    女主任的話我左耳進右耳出,反正我和於總都比她年輕,我也不怕她怎樣。
    搬到了生產部,我們和公司其他部門不挨在一起,而是和生產車間靠在一起,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兩張辦公桌,於總一張,我一張。手底下管著百來號工人,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虛榮:女人的缺點之一)
    
  在生產部工作還是比較順心的,沒有人管我,也沒人為難我,每天做做報表之類的事情,然後就是去車間閑逛,再不然就招集工人開會,有時候還會以權謀私一下,讓人幫我乾乾私活,剩下的時間就是在辦公室里閑聊,我們這裡是清靜地,其他部門的人閑了也會溜過來玩,日子過得挺美,只是沒多久就上演了一出「鬧劇」。
    「鬧劇」發生在一個上午。
    那個上午開始時,天氣非常好,我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到了辦公室呆了沒一會兒,天氣就轉了陰,似乎要下雨的樣子,我看著窗外,心裡想著沒帶傘的事兒,也不知這雨會下到什麼時候。正想著呢,辦公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了,衝進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兩個眼睛發直地瞪著我問:「於**呢?」我有些發楞,看著她的臉,心裡在想她的妝化得太濃了。那女孩見我不答話,語氣更加生硬,大聲問我:「我問你話呢!你耳朵聾?!」我猛地回過神來,告訴她說於總不在,並且問她有什麼事情,我可以轉告的。女孩鐵青著臉反問道:「我有什麼事?你管得著嗎?」原來碰上了一個不講理的女人,我懶得搭理她,以為她是公司的一個客戶,可能我們哪裡做錯了,她是來找於總問罪的。
    女孩見我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於總的辦公桌前,開始翻那張桌子上的東西,我忍不住了,這可越來越不象話了,於是問她到底是幹什麼的,這桌子是我們副總的,不可以亂動。女孩又要發脾氣,這時候漂亮女友正巧進來找我聊天,呵呵,好戲終於上演了。
    那女孩子一見到漂亮女友就過去扯她的衣領,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的,我瞧那意思好象還要動手打人,這怎麼行,我上前勸架,要那女孩把話說清楚,怎麼能隨便動手?女孩見我攔她高聲叫到:「你滾一邊兒去!小心我讓你們於總開除你!」我有些明白了,這個女孩子或許跟於總有某種關係。一想明白,我就有些心虛,怎麼辦?就這楞神的功夫,那兩位已經打起來了,漂亮女友在喊人,那女孩還在高聲大罵,說是漂亮女友搶了她的男朋友。
    這一鬧陸續地有人跑過來,大家都不認識那女孩,見總經理的秘書被打了,自然都要幫忙的,那女孩氣極了,在辦公室里大喊大叫,並且見什麼摔什麼,我趁著空把漂亮女友拉在身後,我們兩個誰都沒經歷過這場面,只有傻傻地站在那兒,看著其他人對那女孩進行勸解。

勸了半天,大家才知道這個女孩就是那個一天給於總打十幾個傳呼的女朋友,不過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打錯了人,因為漂亮女友比她漂亮,又正好到辦公室里來,所以她就認定是這個女孩搶走了於總,實際上搶走於總的那個女孩是我。
    我心裡很不好受,一方面為漂亮女友無故替我挨了打,另一方面覺得這女孩未免也太小瞧人了,難道相貌普通的女孩子就沒有可取之處,難道於總只和美女來往?
    正鬧騰著,宣傳部的經理來了,這個小夥子正和漂亮女友談戀愛,一回公司就聽說自己女朋友被人打了,趕過來弄清了原因后,就對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摟著漂亮女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辦公室,這一下子該那女孩傻眼了,發了一通脾氣竟然找錯了人?我心想壞了,等她反應過來沒準要衝我發威了,不過打架我是不怕的,她想碰我怕不是那麼容易,但我的心還是有點虛,因為自己成了「第三者」。
    正想著呢,於總就回來了,大家一見這情況,很識趣地都主動離開了,我還站在那兒,於總看了我一眼說:「小林,你先出去。」出去就出去,我看看你怎麼收場。
    辦公室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就吵起來了,那女孩說話特難聽,不過我只聽到於總說跟她講的很清楚了,要她馬上離開,還有分手什麼的,後來那女孩子一邊哭一邊摔門走了。
    鬧劇結束了,於總買了巧克力給我,算作賠罪,我說賠什麼罪,她又沒打我。不過從這之後我和於總的關係更近了一層,算是正式公開了戀愛關係。
    也許有的朋友會覺得奇怪,實際上我當時的心態是這樣的,我占勝了一個比我漂亮的女孩子,而於總又是那麼優秀,我有一種在天堂里的感覺,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也證明了我不是個完人,有著許多缺點,驕傲、自負、虛榮……似乎所有女人的缺點在我身上都有。
    公開了戀愛關係,我在公司里簡直可以橫著走路了,連董事長見了我都要點個頭打個招呼,那段日子我就象變了一個人,朋友說我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
    外婆和母親對我的變化自然心中有數,只是她們不說罷了,即然她們不說,我也不去問,免得自討沒趣,弄不好還是這個說那個勸的,別又給我攪黃了。
  
  外婆和母親都不說我,不過我卻知道她們對於我的這段戀情並不看好,其實我原本也沒想過要有什麼結果,但後來還是發生了幾件有意思的事。
    有一次正碰上趕廟會的好時候,我不是佛教徒,但我卻喜歡去那些寺廟之類的地方,約了於總一起去,於總說湛山寺的香火最靈了,去看看也好。廟會的確挺熱鬧的,人很多,賣東西的也很多,竟然還有許多卦攤,於總決定去算一算,我無所謂,也不相信那些街頭算命的先生有多麼靈驗,在我心裡算命先生再靈,也沒有老祖宗和太外婆靈。
    於總找了一個看上去很有些「仙氣」的老者,找塊石頭坐下就讓那老者替他看看。我覺得很有意思,就在不遠處瞧著,那位老者仔細地看了看於總的臉和手,又問了生辰八字,便掐著手指嘴裡念念有詞,我瞧著於總竟然有些緊張,心裡想他竟然也信命,呵呵,以前還真沒看出來。正想著呢,就聽那老者嘴裡面說於總最近會碰到一些什麼事,應該注意什麼之類的,這些話換做是我,我也會說,根本不用算,看面相就看出來了,沒意思,騙人的,我把頭扭到一邊去,看人家賣煎餅果子的攤煎餅。
    不一會兒,於總就過來叫我,嘴裡一邊說真准真准之類的話,一邊把我拉到那石頭前坐下,讓那老者也替我算一算,那老者一看到我就楞了,站起來就走,我有些不高興,嘴裡說怎麼了?不算了?老者回頭看著我,很客氣地說:「在下眼拙,沒看到姑娘在這裡就瞎說一氣。」完后又說:「此地香火雖盛,但姑娘來此怕是不妥。」我又些楞,問他「啥意思?」老者說:「姑娘不是與道有緣嗎?」說完就掉頭急急地走了。
    我站在那裡看著於總說:「這人有病吧,說話不倫不類的。」其實我心裡多少有點明白那老者的眼力還是很強的,只是一見我就走有些奇怪。
    不過說起來這位老者是第二個說我與道有緣的人。
    說歸說,廟會還是要逛的,快逛到寺門口了,於總去買票,我站在一邊等,又一件有意思的事發生了,我竟然在和尚廟門口看到一個道士,那道士跟電視里演的白鬍子老道不太一樣,是個中年人,黑黑的,有幾份土氣,看不出什麼仙風什麼道骨,那身上的衣服也是臟稀稀地,就是頭上別的簪子有些意思,綠色的,太陽一照發出翠綠的光,很晃眼,「玉的吧?」我在心裡想,就見那道士盯著我笑了……

 道士朝我一笑,我心裡就有些打鼓,也難怪,逛寺廟碰見道士,正在心裡想呢,那道士還衝你樂,自然是有些彆扭,好象那道士會讀心術一樣。
    道士沖我走過來,很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先是搖頭,后是點頭,完了又沖於總買票的方向看了看,說了四個字:「有趣有趣。」也掉頭走了。
    我真是服了,這一天出來凈碰上這種事,難不成我不可以逛寺廟嗎?我並不是道教徒啊,再說也沒聽說通道就不可逛廟的。
    廟還是要逛的,願也是要許的,湛山寺里熱鬧得很,許願的人也很多,要排隊呢。在大殿的後面我們見到了方丈,嚯,方丈的袈沙好漂亮啊,大紅色的,上面還用金線串著亮亮的圓片,就象西遊記里唐僧的那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方丈正在為一個友人推薦佛經,我們並沒有打擾他,就出後門回去了。後來於總還後悔的要命,說當時應該和方丈聊聊的,這機會可難得呢。我也覺得有些可惜。
    說起來也是有趣,我和於總第二次相約出去,是去的嶗山,去了嶗山自然要逛一下道觀,我熟門熟路地就和於總去了以前老祖宗常去的那家。
    這次該於總奇怪了,到了觀門口,還沒進去呢,一位道姑就出來把於總攔下了,說是只許我進,我跟著那位道姑往裡走,來到後面的亭子里,據說這亭子就是以前老祖宗和女觀主撫琴的地方。道姑拉著我坐下來,說你這個有緣人也難得來一次,本來有位道長還說想收你為徒呢。我就笑,說趕明兒我過得沒意思就到這裡來,道姑也笑,說你前途好得很,怕是等不到那天呢。(事後我也有些後悔,沒問清楚那位道長是何人,現在我時常想那位要收我為徒的道長沒準就是在寺廟門口碰到的那位)
    我心裡一動,就想問問於總的事,其實我心知和於總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想知道最後上天會安排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給我,按說這種事是不該我這種人問的(這話是母親說的),可我還是忍不住,剛一張口,道姑就說你呀,還是那個性子,也難怪你的長輩不肯多傳些本領給你,憑你現在這樣怕是要過了三十歲,才能有所領悟。接著她就說了一些話,原文我記不清了,大意就是說我和於總命里註定有這麼一段情,還說我跟於總都不會在這段感情里受傷害,而且這段緣持續的時間會很久。
    這的確有點意思,後來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19
跟於總一起上街是很能滿足虛榮心的,比如逛服裝店,當我拿著一件衣服看的時候,他會站在一邊象個大款一樣地問我:「喜歡嗎?喜歡就穿上試試,合試了我給你買。」看我不站著不動,他就會把我往試衣間推,然後還要回頭跟售貨小姐說,麻煩你再多拿幾個顏色來,還有那個「一字」領的,也拿來讓她試試。每當他說這話的時候,售貨小姐就象見到了一堆鈔票,忙裡忙外地拿衣服給我試。我心裡很美,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當然也有不開心的時候,還是我們一起逛街,一般就會有女性來看我們,先看於總,眼睛就一亮,因為他實在帥得很,再看看他身旁的我,就會露出疑惑或者是不屑的表情,我心裡不痛快,但還是有些滿足,因為我身旁的他是那麼優秀。
    於總長的好,又有才,更讓我值得驕傲的是他竟然還會打架,也就是會拳腳功夫,曾經有一次在路邊攤跟人吵起來,對方要動手,於總怕我吃了虧,三兩下就把對方打趴在地下,很是唬住了那些圍觀的人。
    所以故事講到這裡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因為他太優秀了,做為一個女人,找到這樣的男友,就算有結果,我也不敢要,這是實話,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沒有一點傷感,反而覺得當初的甜密仍在。
    我們沒有分手,我曾經許多次試著回憶,但並沒有想起過我們之間有分手的情節發生。我後來不在那家公司了,又跳了槽,人總要往高處走的。於總對於我的跳槽並不是太贊同,我也沒有徵求他的同意,慢慢地我們之間就失去了聯繫,也說不上是誰疏遠誰。只是我跟於總的緣仍在繼續,包括在失去聯繫的一年後他又打電話給我,我們又去逛街,游泳,吃飯,當我看服裝的時候他仍然還象以前一樣,催著問我喜不喜歡,要不要買。在我出國之前他還給我打過電話,並且帶我去了他家,這對於他來說是很隆重的,他的女友雖多,卻曾未帶回家過。可我還是出了國,在國外結識了新男友,並且籌劃著結婚的事情,我不知道在我回國之後還會不會再見到於總,也不知道那道姑說的「這段緣持續的時間會很久」,到底有多久。有時候會猜想:不會是結了婚之後還有緣吧,那樣也太不道德了些。呵呵,胡說一下。
    
  關於《男人的桃花相》里的細節。
    細節一:關於道長。
    道長對我說的四個字,我回家就告訴了母親,母親聽了有些驚訝,她也猜不出這四個字的含義是什麼,當然,我們照舊是請教了外婆,外婆想了一會兒,問母親還記不記得在我一歲那年發生的一件事,這一問,母親就明白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請聽我慢慢講來。
    那一年的夏天,母親抱著我去外婆家玩兒,外婆和太外婆當時都在家裡,正擀麵條呢,就見外面院子里有一個小道士經過,看樣子好象趕了許多路,外婆心眼兒好,就隔著窗子把那小道士喊住,叫他留下吃碗面,小道士有些害羞,規規矩矩地站在院里等,面很快就熟了,母親放下我,給那小道士盛了滿滿地一碗面,還夾了幾塊炸魚放在上面,那個年頭只怕在過年才能吃得上炸魚吧,小道士看來很餓,幾口就把面吃掉了,外婆又給他端了一碗麵湯。
    小道士吃飽后,非常感激,站在那裡看我,母親見他喜歡小孩兒就把我抱過來讓小道士細看,外婆說她當時隔著門就看見小道士在我額頭上比劃了幾下,很象是在畫一道符,完后又把外婆請了出來,給了她一樣東西,呵呵,這樣東西可不是尋常之物。
    究竟是怎樣的東西呢?母親就問我還記不記得前幾年外婆搬家時有一個小匣子,那匣子是外婆用紅布托底,黃紙壓上,拿手捧著,一步步走回新家來的。我說那當然,當時我和幾個表妹們還笑,說這裡面不會是有金銀財寶吧,那麼金貴,要用手捧著,還不坐車,走幾里路把個匣子拿回來。母親說那裡面裝著的就是小道士送的東西,嘻嘻,本來想賣個關子讓大家猜猜是什麼,不過的確是怕引起民憤,就不擠牙膏了,那匣子裡面裝著的是小道士送給我家的鎮宅之寶。
    鎮宅之寶啊!我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用父親的話說活象見到一堆鈔票,結果還沒等我張口呢,外婆就說:「你老實歇著吧,那東西連你媽我都沒讓看,你還惦記什麼?」這話一說,我立刻就泄了氣,沒指望了。
    不過後來我跟母親猜著那匣子裡面肯定裝著道家的一個什麼物件,或者只是一道符也未可知。
    通過這個鎮宅之寶的事件之後,我一直猜測外婆背著我們藏起來的東西只怕還不止一兩件呢,那些可都是寶貝啊,呵呵,有些財迷心竅了。
    講到這裡大家也基本上猜到了,這個年輕的小道士就是我後來在寺廟門口見到的那位道長,當然我並不能肯定,只不過這是母親和外婆她們猜的。母親說實際上我跟這位道長共見過三次面,除了一歲時太小不記事之外,另兩次見他我都已經成人了。

既然被催了……―55555
  第二次見道長是什麼時候我是真的不記得了,母親說是跟我一起逛街的時候看見的,那時候我光留意賣冰激凌的去了,壓根兒就沒往兩邊瞧,那道長就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對母親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母親見他面熟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是誰,不過那時候道長已經走遠了。
    原來是這樣,我問母親「有趣有趣」是啥意思,他是說什麼有趣。母親告訴我說,很有可能是道長再次見我之後覺出了什麼,再或者是於總有什麼問題。
    於總會有什麼問題呢?我問母親,母親說這個瞎猜是猜不出來的,什麼時候見見才成,後來外婆還要跟我要了於總的生辰八字。
    我在考慮找一個什麼樣的借口把於總叫到我們家去,結果還沒等想好,外婆和母親就在街上跟我們相遇了,於總見了我的外婆和母親很是客氣,不過我看到外婆的臉色卻不太好。到了晚上,外婆特意打了電話把我叫回去,張口就問我那天告訴她於總的八字是不是真實的,我說是啊,於總跟我講的,有什麼問題嗎?外婆就說:「那他就撒謊了,他根本就不是跟你同齡,回頭你好好問問他吧。」我不太相信,於總為什麼要隱瞞真實年齡?奇怪了。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問於總,他堅決不肯承認,後來我告訴他我家祖傳的就會看相算命,絕對不會有錯,於總才不說話了,原來他竟然比我小一歲還多!其實現在看來這不是什麼大事,可當時這件事情對我的打擊卻很大,我有些動搖了,因為我拿不准他對我還隱瞞了什麼。兩個人在一起不能以誠相待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很快就原諒了於總,因為於總說自己年齡太小在公司里站不住腳,大家會認為年齡小的人不成熟,辦事不牢靠,而他的確有能力做好副總的工作,所以就把隱瞞了真實年齡,而且於總還告訴我,實際上在公司里很多人都認為他比我大三歲,也就是說他把自己的年齡多加了四歲。
    這件事情的確是有點意思,我只知道女孩子喜歡把自己的年齡少說一些,沒想到男孩子為了工作,竟然會把自己的年齡多說一些。
    當然我要承認於總的這些話打動了我,讓我覺得他是一個以事業為重的人,更重要的一點是於總長得好,美女人人都愛看,帥哥同樣也是如此。所以說好色並不是男人的專利,女人有時也是如此,呵呵,又暴露了我的一個缺點。
  
  
  細節二:關於「桃花相」
    是不是所有的帥哥都有桃花相呢?這話我不便於問外婆,必竟是老人家嘛,思想不是太開放,但跟母親聊聊似乎沒有問題。
    母親說並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人都有桃花相。從面相上來講,長得好的人也分好幾種,裡面也有福相,也有苦相,也有一生事業不順的,也有克夫克妻的,當然也有大福大貴的,只是因為他們長的好,所以讓人忽略了其他的東西,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出來的了,要會看相的才能看得出。至於桃花相,就是說此人一生中都會有桃花運纏身。
    如果一個男人長著一副桃花相,那麼他日後定會對妻子不忠,他的周圍總會圍繞著一些女子,就算他跟別的女人發生不了什麼,可是做為這個人的妻子,一輩子豈不是活得很累?女人嘛,善嫉也是缺點之一。再好性子的女人,也不會願意自己的丈夫天天被一群女人包圍。
    母親說於總就是這樣的一副面相,說完她還問我,於總的周圍是不是有很多女孩?你跟他走在一起是不是有許多女孩子看他?你們公司里是不是不管小姑娘,還是已經結了婚的阿姨,都喜歡和於總說說話,套套近乎?
    看我半天沒出聲,母親就說:「其實不論男女,漂亮的人,人人都愛看,都愛和他(她)說說話。」接著又說於總的面相不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帥氣,而是那種很隨和的帥氣,所以女人都愛接近他,你想想看,如果你真的嫁了這麼一個人,你願意見到時時刻刻都有別的女人接近他,而他還無所謂,和人家說說笑笑的?
    我當然不願意,而且母親不說我也知道,不用說丈夫了,就是男友,又有哪個女孩子願意他整天被別的女孩子包圍呢?我不是那種大度的女人,我也善嫉,所以我一定不能容忍這種事情在我身邊發生,那麼我最後不選擇於總應該是正確的。
    不過,坦白說這只是借口之一,關鍵的是我並非一個出色的女人,否則我不一定會放棄。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20
遠嫁東北的表姐。
    這位表姐在我寫家族故事剛開始的時候就講過了,那個時候太外婆常常說表姐以後會嫁得很遠,不過家裡人對這話並不太放在心上,表姐再優秀也是個鄉下姑娘,能嫁多遠?當然,如果表姐念了大學,以後或許會到外地工作,那麼嫁得遠也可以理解,可是……
    表舅去世后,表舅媽就到鎮上去開了個餛飩館,餛飩館附近有一個部隊,部隊里的軍人吃膩了食堂的飯,就出來喝碗餛飩,叫個小菜什麼的,所以表舅媽的生意還算不錯。
    表姐在即墨城裡念高中,每到節假日就到小餛飩館來幫個忙,時間久了,就被一個當兵的看上了,那個大兵長得挺英俊,個頭也高,說一口帶東北味兒的普通話。這個人挺有意思,每到周末就在餛飩館里待著,看錶姐她們忙不過來,也跟著搭把手,時間長了,其他來吃飯的人就笑他,說他想給老闆娘當女婿了。三說兩說表姐就有些動了心,況且那小夥子對她的確不錯。
    一個周日,我正在家裡看電視,就見大貓先生一溜煙跑到門口去「喵喵」地叫,母親說家裡要來人了,果然,沒兩分鐘的功夫,外面就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原來是表弟來了(註:這個表弟和我的表姐是親姐弟)。
    表弟一個人來,這有些奇怪,我隱約覺得表弟這次來定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果然,表弟一坐下就對我說他姐姐變了,書也不好好念,一門心思搞對象,以前在學校里是頭幾名的,自從認識了這個男的,門門考試不及格,家裡還等著她考上大學光宗耀祖呢,這可怎麼好?
    我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當下就給表姐寫了一封信,甭看我在這裡稱她表姐,實際上她只比我大兩個月罷了,我在她面前從來都不叫她姐的,從小有些事情就是我替她拿主意,對她而言我的看法很重要,何況我的看法基本上就代表了青島這些親戚們的一致意見,所以表姐接到信后,馬上就到青島來了。
    我冷著臉,對她愛搭不理的,大家可不要怪我不近人情啊,你們不知道我這個表姐在學習上有多麼優秀,在我眼裡她就是文曲星下凡,考個北大根本不成問題,現在倒好,學習成績一落千丈,還好意思來呢。
    表姐見我的表情就猜到了幾分,不過她可不傻,對自己喜歡那個男孩的事隻字不提,只是說那男的追求他,而且還打了保票告訴我和母親,說她一定用功學習,考個好大學。後來表姐還說她媽對她不好,總想讓她早點嫁出去,每個月一百塊錢的生活費,還要看她媽的臉色等等。母親心軟,一轉身就拿來一千塊錢給了表姐,說是讓她留著上學用。
    我不心痛母親給表姐錢,但我卻心痛這錢到不了表姐的手,後來表弟偷偷告訴我說,那錢表姐一回去就給了那個大兵,說是讓他買點東西,過年好回家,也算是她給未來的婆家一點見面禮。那一年表姐只有十八歲。
    再後來母親也知道這件事了,她非常生氣,寫信給表姐說如果這樣的話,就乾脆不認這門親戚了。於是表姐帶著那個大兵一起到青島來了。
    表姐很會算日子,那一天我正好不在家,呵呵,如果我當時在家的話一定有好戲看。
    可惜,好戲沒輪到我演,卻輪到了外婆。
    以下是母親對我講的那天發生的事:
    那個大兵比表姐還要會說話,說他家在瀋陽有門路,可以按排到鐵路工作,表姐嫁給他的話連工作都不用找,在家裡吃現成的也能養的起,還說他的母親是多麼的喜歡錶姐這種鄉下姑娘,什麼純潔啊,樸實啊等等,也不怕牙酸掉了他的。
    剛說到這兒,外婆就說了一句:「你撒謊。」母親講到這兒的時候我正喝著水,一下子沒憋住一口噴了出來,弄了大貓先生一身。我笑著對母親說:「外婆也真是,人家往好里吹吹,她也要揭穿啊?」母親一邊拿著個毛巾給大貓先生抹水,一邊對我說,你是沒看見那人,你知他家是個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我問。母親反問我說:「你見過你外婆給人看手相嗎?」我說:「沒見過。」這麼說可能許多朋友會不相信,實際上我的確沒見過外婆給人看手相,我只見過她看面相,算八字之類的。那麼外婆是給那個大兵看了手相了?呵呵,級別夠高的啊。
    接下來母親說的話我就笑不出來了,據母親說外婆對那大兵是連問帶看加上算,把那人的情況說了個底兒掉。弄得那個大兵臉紅到了脖子根兒,末了兒偷偷跟表姐說:「你們家怎麼還有這麼厲害的人啊?」
    閑話少說,我們且來看看那大兵家的情況:
    第一, 那個大兵的母親是個非常難纏的人物,掌握全家的經濟大權,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鄉下姑娘。
    第二, 大兵的父親也不知怎麼搞的,和家裡人的關係一點都不好,只和自己的大女兒走的很近,兩個人一起去南方開了鞋廠。
    第三, 大兵家裡給他找的工作,的確是在鐵路上,可卻是在鐵路上搬軌道的,可以說是最下等的苦力。
    第四, 大兵的二姐作風不好懷了孕,卻不知孩子的父親是誰。
    第五, 大兵的三姐是個三進宮的主兒,因為什麼犯的案,外婆沒說。
    第六, 大兵家裡還有一個二奶奶,這個二奶奶脾氣很壞,好象以前是家裡某位長輩的小妾。
    好了,瞧瞧,就這麼一家子,誰家的閨女願意嫁給這樣的人家呢?我有些明白這大兵為什麼能看上土裡土氣的表姐了。
    我下定決心要攪黃這門親事,不過外婆卻阻止我,她說:「孩子,我知道你們姐倆兒關係好,可這東西是命,不認不行啊。」
    我不信,偏要試試看,結果還沒等我動手呢,表姐已經跟著大兵去東北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回來,而且臨行前大兵留給我們他家的聯繫電話,我們從來都沒有打通過。我曾經懷疑表姐是被騙了,沒準是被賣掉了,為了這件事,母親還算了一卦,說是沒事,可表姐的日子並不好過,在我出國之前還聽老家的親戚們說表姐嫁到那邊,那人並沒有和她領結婚證,說是等到表姐三十八歲的時候再說,那麼表姐的戶口也就沒有落實,大兵不允許表姐出來工作,頂多是替懷了孕的二姐看看攤子,卻一分錢也不給她,後來表姐生了個女兒,婆婆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出國這幾年我時常會回想以前的一些人和事,卻從來不敢多想表姐,我不知道表姐是怎樣度過每一天的,也不知道她是否有勇氣繼續這樣的生活……不提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29
開新貼了,算起來我大概有一年時間沒有發新貼了,最近總是不斷地有網友問我什麼時候有新故事看,還好我最近忙完了考試,成績還不錯,所以繼續寫幾個身邊發生的小故事給大家看。QQ號還是原來的,郵箱也還是原來的,不再重複了。希望銅子們前來捧揚。
  
  
  小段的本命年。
  小段是我的大學同學,大一的時候我和小段分到了一個班上外語課,小段的口語非常好,人也比較活潑。
  有一天,有個男孩來找小段,別人告訴我說那是小段的男友,他們在念書之前就認識了,看過我寫故事的人都知道,我多少是會一些相人術的,這個男孩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確切地說他和小段沒有夫妻緣。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三年過去了,小段到了本命年,在國內這個年齡也該考慮嫁人了,於是小段在寒假回了一趟國后,回來就和男友商量結婚的事,哪知男孩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他找小段不過是在國外太寂寞,只想找個伴,給他做飯,收拾家什麼的,壓根沒考慮以後該怎麼辦。毫無疑問,小段又傷心又難過,一氣之下和男友分居了。
  一個月之後,小段脖子上的玉墜無緣無故地掉了,先是和男友分手,后是丟掉護身符,小段的心情糟糕透了,於是在凌晨兩點打電話問我該怎麼辦,我讓她在腳腕上系了紅繩。
  第二天上課時我發現小段戴了一個玉鐲子,那個鐲子質地一般,沒有什麼特別,反正有總比沒有強,小段認為這個鐲子也可以避邪就戴上了。
  
  恐怖的夢。
  這個故事是我前不久做過的一個夢,你要問我小段的故事好象還沒完,沒錯,請繼續聽下去。
  夢裡是我的一個男同學大明給我打電話,說是最近一段時間要經常往我家寄存一些東西,我說行,沒問題,於是大明就帶著一個盒子來了,大明說盒子里是一個玩具娃娃,一個可以拼裝的娃娃,拼裝好后和真人一樣大小,有著長長的頭髮,就比照著貞子的樣子做的,那個娃娃還有電插頭,插上電后,她就會把頭吸在你家浴池的牆上不停地洗頭,在洗頭的同時,你家浴室的門會不停地開開關關,而且那個娃娃還會把頭拿下來洗,就算撥掉插頭,她也不會停,除非玩具公司的高級銷售員來才能讓她停止。
  這算個什麼玩具?我很奇怪,於是在夢裡,我好象回到了家,發現那個娃娃正把頭吸在浴室牆上洗她的頭髮,怎麼也停止不了,這是一個怪異的夢,我感覺到周圍好象正在鬧鬼,我的好多熟人都在場,他們將希望托在我身上,於是我開始大聲地念佛號「南無阿彌陀佛」,佛號念的很大聲,可是沒有用。於是我又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我看見了小段!小段手上的玉鐲已經戴到了腳上,而且越變越大,於是我蹲下來不停地撫摸著這隻鐲子,嘴裡念著觀音菩薩,鐲子停止了變大,可仍然比以前漲大了三倍,浴室里的貞子好象要出來了,這只是我在夢裡的感覺,於是我大聲說了一句「天道無常」,突然間一切都平靜下來,所有的東西都恢復了正常,夢裡的那些熟人都笑著說沒事了,這是誰啊,買這種玩具,真是的。於是我一下就醒了。
  醒來後天已經亮了,我對老公說了這個奇怪的夢,他說我是看恐怖小說看多了,可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我幾乎從來都不做恐怖的、有鬼的夢,而且我身上戴的東西都是道家或佛家的高人所贈,怎麼還會做這樣的夢呢?它預示著什麼?或者要告訴我什麼?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32
小段的金項鏈。
  就在我上面講述的那個夢的第二天,小段戴了條金項鏈,新買的,黃澄澄地,在這裡想要買到黃金首飾可不太容易,這裡的金飾大都是紅金,也叫紫金,在國內好象叫彩金。
  小段說黃金能避邪。
  可我瞧著那條金鏈子很彆扭,它不長也不短,戴在脖子上形成了一個環狀,就象。。。就象。。。對了,就象我在夢裡見到的那隻漲了三倍的鐲子。很奇怪的想法。
  這幾件事都發生在小段身上,真是太奇怪了,這是我出國以來除去簫兒之外遇到的第二件神奇的情,於是我忍不住替小段算了算。提起算命,這裡的許多老朋友都知道我在兩年前就不再給人算了,當然,象小段這樣奇怪的事情,還是很吸引我的,讓我忍不住要算算看,因為她比較有研究價值。
  算了很久,其實我是一個很笨的人,算一次要花很長的時間,往往弄得頭昏眼花,我想這也是人們常說的「算命傷身」的一種吧。
  結果出來了,小段是個沒有未來的人!而且小段的命格壓不住黃金,黃金在史上從來都沒有避邪一說。

沒有來世的人。
  上面有個朋友問過,怎樣算出的沒有來世,我在故事裡講我算的是沒有未來,我算不出小段的未來,這是非常罕見的事情,大家還記得我的太外婆曾經算不出呂姥姥的來歷,可是小段顯然沒有呂姥姥的本事,那麼她的未來呢?
  小段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在沒有外婆和母親的幫助下,我能否運用自己所掌握的一點點本領來破解這個謎呢?
  於是我找小段做了一次長談,一個能在凌晨兩點給我打電話的女孩,顯然對我是非常信任的,經過我反覆地詢問,小段終於想起了一些往事,她竟然曾經受過道家和佛家兩派高人的點化!這太讓我意外了。

前世今生。
  小段的家境很殷實,她的母親常常有到各大名山遊覽的機會,名山裡多的是古廟古寺,於是在小段五歲時,母親帶著她到一家古廟遊玩,古廟裡專收女弟子,當那裡的主持見到她后,便想將小段留下來要她出家,小段的母親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整日里寶貝似的,哪裡肯將她留下,主持很無奈,說了幾句天意之類的話,並送了她一個護身的小玉佛。
  又過了幾年,小段的母親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見了一位道長,道長說了一番話,大意是你的女兒前世非人,今生是來應劫的,如果出家或許能化解前世的怨氣,否則她將沒有來世。
  我想沒有哪個做母親的聽了這些話會心平氣和,小段的母親非常焦急,可是也下不了讓小段出家的恨心,這位母親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天天燒香拜佛,希望能替小段化解些什麼。
  「講完了?」「講完了。」小段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怪不得我算著小段沒有未來,原來她的前世不是人類,那會是什麼?可為什麼她會沒有來生,天哪,我遇到了一位怎樣的朋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玉佛。
  關於小段的前世到底是什麼,我並不太想知道,那太過遙遠,不現實,道家只看重今生,我雖非道家弟子,可我對今生的興趣遠大過前世。當然,這麼講或許會讓鬼話里的鬼友們不滿意,為什麼青林講故事總是沒有一個完整的結局,其實我也一直想知道那些神奇命運背後的結局是什麼,我並不是一個善講故事的高手,對於自己未知的東西,也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我想這樣講大家是會理解的。
  我想知道的是小段的今生,她沒有未來,那麼她的未來到哪兒去了?她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
  小段有一塊玉佛,上面的故事裡已經講到了,那是一位主持送她的,很珍貴的東西,小段愛之如命,戴了它十幾年,可是這塊玉佛卻在本命年裡丟掉了,我怎麼也算不出那塊玉佛是替小段擋了什麼劫,不過用外婆的話說,這種情況應該是很大的劫才會讓玉佛出動,我唯一知道的是小段在這一年裡要小心車履,而她第二天恰巧坐車出了遠門,開車的是個二把刀,沒有考過正規的駕照,而是花錢買的,那一天小段坐的車沒有出任何事故,我私下裡覺得可能那塊玉佛擋得正是這個劫,也許我想的太多了,誰知道呢。
  
  玉鐲。
  小段的玉鐲子在我的夢裡漲大了三倍,它究竟預示了什麼,我一直想不出,可是後來小段告訴我,那鐲子是在舊貨市場買的。
  舊貨市場?!我很吃驚,我問小段,你家裡條件不差啊,怎麼不買個新的,要到舊貨市場里買?小段很不屑地看了看我說:「原來也沒打算買個鐲子,後來去舊貨市場,一眼就相中了,一問價錢還挺便宜的,就買了,回來也沒想著戴,後來玉佛丟了才想起來,找出來戴上了?」原來是這樣,我想這個鐲子原來的主人怕是早不在人世了吧,不然我不會做那麼古怪的夢。那麼這個鐲子恐怕未必會認小段這個新主人,所以我建議小段將她摘下好好保存,她將信將疑地摘下了,並且當著我的面用紅布包了起來,放在了柜子的最底下。
  沒過幾天,小段的男友又重新回來找她,兩個人重修舊好,這件事是否跟這個鐲子有關,我不知道,但是小段卻堅信那鐲子正如我所說不適合她,而且她認為那鐲子帶著邪性,使她在這一段時間裡的運氣變壞,於是求我回國時把那鐲子帶回去,找個高人問問,看看該怎麼處理。我想,這件事只有等今年暑假回國時再去求教了。
  
  故事講到這裡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小段為什麼沒有未來,另外還有好多謎團都要等我回去請教外婆,希望可以滿足大家的好奇心,畢竟這個故事不是過去時,而是現在進行時。答案等我回國后再告訴大家吧,大概七月底我就能回國渡假了。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33
衰神附體。
  這是一個男孩子的故事,他叫小亮,比我早幾個月來到這個傳說中很冷的國家念書。
  小亮是個比較帥氣的男孩子,待人很熱情,剛剛到國外的同學們時常會受到他的照顧,小亮燒得一手好菜,那個時候經常給我們做飯吃,通常是我們坐在屋裡吃,他在外面的廚房裡忙,等他把菜做好了,我們也吃的差不多了,小亮就會把剩下的菜湯拌到米飯里將就著吃了,一點怨言都沒有。
  標準的大好人,可是小亮的運氣卻不好,甚至嚴重到影響其他人。
  比如我們出去玩從來不會被警察查,可只要小亮在,哪次出去都會被警察查護照,開始只有一兩個人私下議論,覺得小亮的運氣太差,可是日子久了,幾乎所有認識小亮的人都這麼認為。再比如大家一起在車站等車,一般五分鐘就可以等到一輛,可只要有小亮在,幾乎要等一個小時才能坐上車,天暖和的時候還好說,可是在冰天雪地里等一個多小時的車,那滋味太難受了。就是這樣,小亮還嘗試著做生意,賣點中國的小食品,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他會賠的一塌糊塗。小亮還會經常莫名其妙地丟錢,不管帶多少錢出去都能全丟了,這樣的例子太多太多,到了最後沒人敢和小亮待在一起,生怕沾染上了壞運氣。
  可小亮仍然活得有滋有味,每當我們說他運氣不好,笑他是衰神附體的時候,他都會笑眯眯地說:「我真的很衰嗎?」一點也不知道著急。
  最有趣的是小亮說他在國內經常去燒香拜佛,而且能背誦許多經文,並且還抄過若干遍的金剛經,就算是這樣,他的運氣仍然很差。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兩年過去了,小亮到了本命年,在這一年裡他的運氣壞到了極點,幾乎到了在國外待不下去的地步。就在那一年,小亮認我做了干姐姐,做為姐姐,看到弟弟總走背字兒,我當然於心不忍,於是決定幫幫他,在喝認親的酒的時候(呵呵,想起來就好笑,在國外生活實在太苦悶,所以會做些無聊的事,包括亂認一些親戚),我送了他一串手珠,那是道觀里得來的,非常珍貴,我希望這串手珠能夠化解他的霉運。
  可惜的是小亮不太珍惜這串手珠,就那麼扔在房間里,不過我相信這串手珠待在房間里也一樣會替他化解些什麼,果然沒過多久小亮的運氣就漸漸好起來,後來又找到一個女朋友,那個女孩子很有旺夫相,我非常支持小亮和她交往,現在兩個人還在一起做點小生意,賺了不少錢,而且小亮也在今年順利地完成了學業。


大年初一的跟頭。
  在我參加工作的時候,公司里有一個部門經理姓方,他很年輕,剛剛大學畢業就被任命,大家都說他的運氣好。
  到了第二年,我的頂頭上司生小孩,大家都去慶祝,方經理也在其中。頂頭上司生的是個小姑娘,很可愛的小小女孩,見人就笑,可每次方經理要去抱她的時候,她都會大哭不止,沒有人在意這個,小孩子嘛,見到生人就哭也正常。可是鬼話里的朋友都應該知道,小孩子的眼睛很乾凈,能看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
  新年很快就到了,年初一的時候方經理到公司加班,經過公司樓下的路邊就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但他並不在意,仍舊加班去了。
  新年過了,公司下來新文件,說是要把兩個部門合併,其中就有方經理管理的部門,兩個部門合成一個部,當然只能留一個經理,方經理的資歷太淺,公司的意思也是讓他先下來。於是方經理的心情變得很糟糕,並且開始信一些神神怪怪的東西。
  又過了幾個月,我的生日到了,做為全公司最小的員工,我的人緣還是不錯滴,頂頭上司和方經理都來為我過生日,母親很高興,做了很多海鮮來招待大家。
  方經理剛進我家門的時候,母親就愣了一下,在吃飯的時候幾杯酒下肚,提起公司里的事,方經理未免要說一些泄氣話,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去理他,到了最後,方經理反而和母親很聊得來。
  我記得母親問方經理:「是不是總有小孩見到你就哭?」方經理笑了笑沒說話,母親又說,你過新年的時候怎麼了?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到了這個時候方經理就不笑了,他在仔細地回憶,母親又問「最近有摔過跟頭嗎?」方經理的嘴巴就張大了,他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母親,說他在大年初一的時候摔過跟頭,因為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所以沒跟任何人提起。
  母親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屋去了,等她回來時,手裡拿了一個玉獅子,是掛在腰上的。「嗯?」我的眼睛立馬睜大了,想不到母親還有這種好東西,當然,這個好東西是送給方經理的,也許是方經理投了母親的緣。
  母親對方經理說這個東西可以避邪氣,最好常戴在身上,當然,在摔跤的地方還應該去燒一柱香,否則三年也爬不起來。
  方經理二話不說,站起來走了,到公司樓下燒香去了,大家笑他太認真了,結果兩個月後,方經理重新當上了部門經理,並且在三年後,也就是我出國的前一年被董事會看中,做了我們公司的總經理。
  去年我回國時,方經理已經娶了太太,並且生了個男孩子,公司也越來越有起色,但他的腰上一直掛著那塊玉獅子。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34
偷了一天的懶,沒有更新,因為剛剛通過了最後一門考試,另外幫朋友代養的貓被接走了,很不舍的,難過了好久。好了,接著講:
  
  
  誰嚇著了我的女兒?
  在出國的時候我的女兒婷婷已經四歲了,呵呵,是不是很驚訝?其實她是我的乾女兒。
  婷婷是我頂頭上司的閨女,在上一個故事裡提到過她,頂頭上司的太太也跟我是同一個部門的員工,我們坐對桌,關係很好,我從公司跳槽后和頂頭上司一家的關係就由上下級變成了好友,於是就做了這個小小女孩的乾媽。
  我非常非常地喜歡小孩,婷婷是個漂亮的、害羞的小姑娘,在她剛出生的時候,頂頭上司的太太就想讓我給她起個名字,起名字這樣的事情也是比較重要的,我不敢擅自作主,於是回去請教母親,反正她愛研究這個嘛,起個名不是小菜兒一碟?
  母親要了婷婷的生辰八字看了整整一天,然後告訴我說:「讓人家自己起吧。」一般情況下母親說這樣的話就是拒絕的意思,不過她研究了一整天就給我這麼一句話,當然就不光是拒絕了,也許是從婷婷的八字里看出了什麼。
  既然母親都能推就推,我就更不好說什麼了,於是找了個婉轉的理由讓頂頭上司自己起去了。
  沒過多久,頂頭上司的丈母娘來了,老人家是專門從鄉下上來帶孩子的,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銀鎖。這掛銀鎖很大,看上去又粗又笨,而且不是新的,一看就是有些年數的東西。
  這掛銀鎖是給婷婷戴的,也是我們通常說的長命鎖。長命鎖戴在了婷婷的脖子上,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因為它太大了。沒過多久婷婷就病了,病的很嚴重,跟我在<家族裡的故事>里寫的我小時候那次要抽骨髓的發燒差不多。
  我和母親講了這件事,母親說你怎麼就喜歡管這樣的閑事?那麼能耐,自己想辦法去吧。我不知道母親為什麼不喜歡我的乾女兒,看來只有自己想辦法了。
  我想出來的辦法是去找比母親更高的人請教,外婆是指望不上,她和母親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於是我直奔道觀而去。
  那一天我記的很清楚,早上不到六點鐘我就去頂頭上司家把婷婷的長命鎖拿走了,因為我覺得這個銀鎖很有問題,接著我就坐了一輛很破的車去了山裡,下了車仍舊是用了四個小時才到了道觀。
  觀主見了我一點都不奇怪,我也不奇怪,她一定早就算好了我今天會來找她。我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下,並且拿出了那個銀鎖。觀主一見銀鎖就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就把銀鎖拿到房裡去了,再出來時捧了一對很精緻的小銀鐲子,我笑道:那麼大的一個東西才換這麼小的銀鐲,不合算啊。觀主瞅了我一眼也笑了,說了一番話,大概就是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只顧說笑,那小閨女是受了驚嚇,而且這銀鎖起碼有一百年了,裡面鎮了邪靈,回頭把這對銀鐲給她戴上就是了。
  聽聽,鎮著邪靈呢,有這麼神奇嗎?那個時候我和大家一樣,也有這樣的想法,這個邪靈的故事且放到後面,以後專門開個寫靈異故事的貼再給大家講。
  這趟道觀之行收穫還是挺大的,臨告別時,觀主又送了個字,算做給我干閨女起的名字,於是我心滿意足的走了,前後在道觀里呆了不過一個小時,修道的人多少都有點脾氣,我也不好過多打擾。
  回來后把銀鐲給婷婷戴上,又說了觀主送的那個字,頂頭上司很高興,把那個字做了婷婷的學名,說也奇怪,當天晚上婷婷的燒就退了,直到現在,小丫頭仍舊健健康康的很少生病。


表妹的狼牙墜。
  這個表妹就是家族故事裡講過的姨媽家的表妹,她很漂亮。在我回國的時候,她已經交了一個男朋友。
  從北京到青島,下火車的時候是表妹來接我的,她買了一張站台票,老早就等在那裡了,見到我非常高興,我也很高興,三年沒見的表妹還是那麼漂亮,她的脖子上明晃晃地戴著一個掛墜。
  開口的第一句不是問候我,而是:「姐,你看,我的這個掛墜好看不?」我瞅了一眼:「塑料的?」表妹又氣又笑:「什麼呀,是狼牙哎,避邪的。」
  在以前的故事裡我曾經講過,委託表妹去道觀里幫我還願,那天表妹幫我還了願后,觀主就送了她一對狼牙墜,說是可以避邪的。
  表妹在學校里仍舊占著校花的位子,眾多男生都樂意追求她,開始的時候,表妹誰都看不上,後來終於有個小夥子走進了她的視線,那並不是個優秀的男孩,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不過表妹的眼光和我不一樣,我不喜歡並不表示她不喜歡。表妹動了真情,如同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那對狼牙墜就分別戴在了表妹和那男孩的脖子上。於是男孩開始做惡夢,差不多隔一天就要做一次,這是很奇怪的現象,別說我,就是外婆也沒見過這種情形,於是表妹背著家人和那男孩偷偷去了觀里。
  可以想見,男孩被擋在了門外,表妹站在院子里,只有一個小道姑接待了她,小道姑一共說了兩句話,一句是說她的師傅不在家,一句是說讓那男孩把狼牙墜摘下來,那不該是他帶的。表妹出來後跟男友說了,那男孩立刻就摘下還給了表妹,從此沒再做過惡夢,沒過多久他就和表妹分了手。
  表妹很傷心,可感情的事也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我後來聽觀主說那對狼牙墜一個是幫表妹避邪的,另一個是幫她挑姻緣的,很奇怪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我們未知的事情。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37
手腕上的紅繩。
  這是一個與愛情有關的故事,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天意,我希望大家只把它當個故事看就好。
  幾年前,各大學校里的學生都流行在手腕上帶紅繩,由其是一對對小情侶們,通常都是買兩條,一人一條,用作避邪和定情的信物。
  那一年的寒假,強回國了,他的女友月仍舊留在這個傳說中很冷的國家,寒假很快就過去了,強回來了,月非常高興,興沖沖地去機場把強接了回來,強的髮型改變了,並且還在手腕上拴了一條粗粗的紅繩,那條紅繩編的很好看,月想摘下來看看,可強說什麼也不給。
  月並沒有往心裡去,只要強在身邊,她每天都會很開心,可是一天天下去,強的變化太大了,他對月越來越冷淡,月很害怕,愛情中的女人總是不能經受任何打擊。
  慢慢地,月發現強的變化來自於網路,準確地說是來自於QQ,每當強在QQ上聊完天後,不是興高采烈,就是垂頭喪氣,怎麼回事?月在心裡打了個問號,這個可憐的、單純的姑娘,當然不會想到強在QQ上和誰聊天。
  強和月同樣都是我的朋友,在寒假的時候,強回母校,見到了初戀的女友,那是一個熱情奔放的女孩,女孩叫晶。強和晶一見面就勾起了往事,恰巧晶在那時剛和男友分了手,於是強和晶理所當然地走了一起。
  又是一個和簫兒一個版本的故事,老天為何總要折磨戀愛中的我們?
  晶帶著強去了一個商店,那個商店的紅繩賣得很火,晶挑了兩根最漂亮的,強付了錢,兩條紅繩就分別帶在了兩個人的手腕上。
  晶說這兩條紅繩就象月老的紅線,把她和強拴在了一起。這就是強堅持不肯讓月摘下紅繩的原因,如此簡單。
  可以想象,當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有多麼的難過,她開始記日記,並且聽那些憂傷的愛情歌曲,她聽不進任何朋友的勸告,並且開始尋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對付情敵的方法,如同中了邪。比如,她會用紙剪出個小人,上面寫下晶的名字,然後放在腳底踩。
  看著月近乎瘋狂的舉動,強的心裡也有些不忍,畢竟他曾經深愛過月。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月和強搬離了宿舍,住到了民宅,大概又過了幾個月,月和強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月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他們要結婚了。這是一個特大號的新聞,我驚訝地半天說不出話。
  後來強告訴我說,晶知道了月的事情後主動離開了,而強慢慢地也覺著月是真心愛他的人,所以兩個人合好如初,並且舉行了婚禮。
  可是月卻告訴我說,她剪斷了強的紅繩,晶說那是拴著她和強的紅線,所以在強摘下紅繩洗澡的時候,月就把那紅繩剪斷了,紅線斷了,強和晶的感情當然不復存在,所以當晶知道了月的存在後,就主動離開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也許冥冥之中那剪斷的紅繩真的幫了月的忙,斷掉了強和晶的感情。只不過這個故事的結局還算圓滿,月和強至今仍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晶也重新找到了真愛。我真心地祝福我的兩個朋友,月和強,也祝福那個從未謀面的晶,但願這個世界上再也不要出現簫兒的悲劇,也願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轉運戒指。
  我手上有一枚轉運戒指,它是我和朋友一起燒香時求來的,求了兩枚,我一枚,她一枚。
  我和朋友分別把轉運戒指戴在手上時無疑是興奮的,誰都喜歡新鮮玩意兒,女人嘛,總對首飾感興趣,何況它還是可以轉運的戒指。
  我戴在手上左瞧右看的象個孩子,朋友說「瞧你那個高興勁,跟八百年沒見過似的。」我說「可不就是八百年沒見過嘛,我就是覺得挺喜歡它的。」說完就把戒指轉了轉。
  我想這裡大多數人都見過這樣的轉運戒指,它的中間是活的,可以轉動,上面刻著經文。戒指一轉,意味著運氣也在轉。
  朋友非常小心,按著她的話,這種轉運戒指是不能常戴也不能常轉的,為什麼?因為經常轉的話就不知道把運氣轉的好還是壞了,所以應該在覺得運氣不好的時候戴上轉轉,轉好了再摘下來。
  照理說她的話也不算錯,但我還是覺得這樣的東西要時刻戴著才好。
  於是,在以後的一段日子裡,我就見到朋友有時候戴著戒指,過幾天摘下來,再過幾天又戴上,而且她在轉動戒指的時候總是正著轉完了,倒著再轉,我說「你那還不夠折騰的呢,轉來轉去的都轉亂了」,朋友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幾個月過去了,我手上的戒指仍然是銀白色的,一點也沒有褪色,而朋友的戒指越變越烏,最後幾乎成了黑色,而她的運氣也越來越不好,先是和男友吵架,後來QQ被黑,最重要的考試沒通過,身上的玉佛無緣無故地掉下來,生病,暈倒,丟東西,招小人。。。。。。
  在我的勸告下,她在脖子上戴了條紅繩,這才算安穩下來。
  直到現在,我手上的轉運戒指還是好端端的,我不會刻意地去轉動它,即然它是「活」的,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自己轉動,我想它給我帶來的應該是好運,的確,在這一年裡,我的運氣真不壞,我很滿意。
  這就是我要講的轉運戒指,我想戴任何避邪物的時候都是有一定的規矩的,如果你做錯了,或者做反了,那麼。。。。。。

邪玉。
  同學家的樓上新搬來一戶人家姓王,這戶人家的女主人,讓我們稱她為王阿姨。
  王阿姨已經退休了,每天就是在家裡做家務,閑了的時候就拿個馬扎坐在外面和樓道里的老太太們聊天。
  王阿姨手上戴了個玉鐲子,翠綠翠綠的,那是她婆婆在生前交給她的,說是祖上傳下來的,算個傳家寶吧。王阿姨說她去估過價,這個玉鐲子值很多錢,所以王阿姨一直都戴在手上。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周圍的鄰居漸漸地對王阿姨家有了些看法,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王阿姨家總吵架,具體原因未知。
  幾年過去后,王阿姨家越吵越厲害,連家裡的東西都砸的差不多了。這一天,王阿姨又和老伴吵了起來,接著就動了手,王阿姨被老伴推了一下,手打在了牆上,把鐲子撞裂了。王阿姨心痛的要死,但鐲子並沒有碎掉,只是有了一條裂痕。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王阿姨手上的鐲子每天都有新變化,從裂縫裡開始長出紅色的血絲,一條條地,象人身上的血管,在玉鐲里漫延。於是樓道里的老太太們每天都多了許多話題,她們在猜測這鐲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慢慢地,王阿姨家的吵架次數越來越少,王阿姨的神情也越變越獃痴,直到有一天早上王阿姨突然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醫生說王阿姨死於腦溢血。
  這個故事是同學講給我聽的,是我所知道的與玉有關的故事比較邪性的了,樓道里的那幫老太太說王阿姨在送去火葬場的路上,手腕上的玉鐲變得象血一紅。
  至於後來那玉鐲如何處理的,我並不知道,可外婆說這是報應,那玉鐲是人家家傳的東西,歷經數代,已然通了靈性,也許它不願意見到主人的子孫們家庭不合,所以才出此下策,何況王阿姨的婆婆在世時,王阿姨對她很不好。
  不過我寧願相信這個報應的解釋是用來教育我們的,讓我們懂得孝順父母,懂得家庭和睦。不是嗎?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40
「鏡子啊鏡子,我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嗎?」這是我在看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後,問我家穿衣鏡的話,那一年,我只有八歲。
  「魔鏡魔鏡告訴我,男人究竟要什麼?」這是我在聽了李紋的魔鏡后,問我家穿衣鏡的話,那一年我二十三歲。
  
  古鏡驚魂。
  「從此,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嘆了一口氣,白雪公主終於戰勝了惡毒的王后,找到了她的白馬王子。
  這個夜晚多麼的漫長,父親和母親去看望朋友,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我已經八歲了,是個大人了,可以獨自留在家裡看家的。
  我安慰了一下自己,整理好書包,看了看掛鐘,九點鐘了,父親和母親還沒有回來。那麼干點什麼好呢?想起童話里那個會說話的鏡子,於是我找來了母親的長裙套在身上,裙子蓋住了我的腳面,有點古裝的意思,再找來一條紗巾披在頭上,並且在上面掛滿了塑料的項鏈珠子之類的東西,好了,現在我是個十足的「公主」了,邁著小碎步,款款地來到穿衣鏡前,我對鏡子里的自己非常滿意,拿腔拿調自言自語起來:「鏡子啊鏡子,我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嗎?」
  大家別擔心,穿衣鏡沒有回答我的話,於是我往後退了退,鏡子里的我有點扭曲,怎麼回事?我又向前走了幾步,鏡子里還是那個傻的有點可愛的我。
  都說女人是離不開鏡子的,小小的我對鏡子同樣痴迷,把自己打扮成個公主或小姐在穿衣鏡前犯傻,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可今天晚上的穿衣鏡有點怪,每當我走近它的時候,我的臉總是清晰的映在鏡子里,每當我遠離它的時候,鏡子裡面我的臉總是有些扭曲,在反覆試驗過幾次后,我心裡有點毛,小小的我同樣也聽大人們講過鬼故事,可是鏡子里會有鬼嗎?
  這是一個可怕的問題,我不想再繼續想下去,於是洗臉刷牙回房間睡覺去了。
  夜深了,外面靜悄悄地,父親和母親仍舊沒有回來,我起來上廁所,經過穿衣鏡的時候又看了幾眼,鏡子里映出來客廳的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請原諒八歲的我找不到合試的詞來形容,不過現在我可以用「陰森森的」來形容那個夜晚。

鏡子里映出的客廳陰森森的,鏡子里的我也有些陰森森的,我怕極了,連忙跑回床上蓋上了被子,我把臉沖著牆並且不敢翻身,生怕一翻身就會看見有鬼站在屋子裡。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父親和母親終於回來了,我高興壞了,原來的恐懼一掃而光,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告訴母親那個鏡子在晚上把我照的很奇怪,母親皺了一下眉,沒過兩天就和父親把穿衣鏡挪到他們的卧室里去了。
  在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鏡子都好端端地,大概又過了兩年,母親有了一次出差的機會,其實也就是打著出差的旗號去旅遊,於是父親也跟了去,我一個人留在家裡,白天去外婆家吃飯,晚上自己回家睡覺,母親在臨走前叮囑我要是一個人在家裡害怕,晚上就不要到他們的房間去,也不要去照那個鏡子。
  我答應下來,每天回家就是寫作業,然後洗臉刷牙睡覺。這樣過了幾天,就到了周末,第二天不用上學,晚上可以睡晚一點。干點什麼好呢,我忘記了母親的叮囑,跑到他們房間的大床上和洋娃娃過家家,玩了一會兒,我扭了一下頭,看見鏡子里忽地一下閃過了一個東西。我吃了一驚,跑到鏡子前左瞧右看,鏡子里什麼都沒有,裡面只有我和屋子裡的大床。
  奇怪,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又過了一會兒,我困了,於是就那樣睡在父母的床上。
  睡了很久,連個夢都沒有做,當我醒來要上廁所時,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從廁所里出來后,我又習慣性地看了看鏡子,裡面有個人影,是誰?誰在那兒?小偷嗎?我大吃一驚,睡意全無,扭頭看了看房間,沒有人,再看看鏡子,我正一臉緊張地站在那裡,哪有什麼人影。我想我是睡迷糊了,沒看清楚,自己嚇自己。

<古鏡驚魂DD母親的嫁妝>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父親和母親回來了,我把鏡子里有人影的事告訴了母親。母親陰沉著臉很久沒有說話。
  讓我們暫且跨越時空回到十一年前,那是一個秋季的夜晚……
  「快到日子結婚了,你想要點什麼,我給你準備。」這是外婆的聲音。
  「娘,家裡還缺個大衣櫥。」母親向來都管外婆叫娘。
  「好,我出錢給你買一個。」母親出嫁,外婆當然希望她風風光光的。
  「娘,我想要個有穿衣鏡的大衣櫥。」母親的聲音有點怯,那個年代有穿衣鏡的大衣櫥很貴,而且不好買。
  「咱這裡哪有?」外婆有點發愁。
  「同事說上海有。」母親很可愛,原來她向外婆要東西時也和我差不多,這裡沒賣的,總有別的地方有的賣。
  「鄉下老家有一個,解放前從上海運回來的,樣子挺耐看的,有些年數了,九成新,上面鑲了個大鏡子,紅木的,結實得很。」哈哈,我有點想笑,外婆對付母親的手段和母親對付我的手段有多麼的相象,捨不得買新的就拿舊的打發。
  「娘,哪來的,怎麼沒聽你說過?」母親問
  「一個熟人給的,讓你老姥娘放著鎮家的。」母親的老姥娘就是我的老祖宗。
  「那東西能鎮家?」母親很驚訝。
  「孩子,你知道什麼,說是鎮家,其實就是借咱家鎮鏡子里的東西。」外婆說的很平靜。
  「真的?娘,那裡面有什麼東西?」母親吃了一驚。
  「別打聽了,你老姥娘說來,叫把那個櫥留給你,她說小輩的人里就你能鎮得住。」外婆顯然不想講的太清楚。

<古鏡驚魂DD鏡子的來歷>
  外婆說的這個大衣櫥很快就從鄉下老家運上來了,母親見到這個櫥高興的嘴都合不攏,它很漂亮,亮亮的咖啡色,櫥門上鑲了一面很大的鏡子,可以把整個人都照進去。這個櫥比母親想象中的要新得多,幾乎看不出有使用過的痕迹。
  父親也很高興,在他的同事里還沒有誰家擁有過這麼氣派的大衣櫥。年輕人嘛,總有些攀比的毛病,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於是大衣櫥被抬進了新房,放在客廳里。
  每次想起母親跟我講的這件事,我都很想笑,父親一定是非常希望來的客人都能看見這個漂亮的衣櫥,就象我總想把自己的藝術照掛在客廳里一樣。
  我出生之後,父親租了房子搬了家,房東就是呂姥姥,我知道看過家族故事的朋友一定對這位姥姥有著很深的印象,她很有傳奇色彩,也很神秘。
  呂姥姥告訴母親,這櫥一定是上海貨,大概有個幾十年的歷史了,母親說可不是嘛,不過看上去這麼新,真不敢想有這麼多年數了。呂姥姥說這不算什麼,老姑太太把這個留給你倒是有點意思。
  按呂姥姥的說法,這衣櫥原來是上海的一個名門閨秀使用的,這位小姐看上一個男子,但是家人反對他們之間來往,一個很老套的故事,於是小姐把自己關在屋裡悶了好幾天,等家人發現情況不妙破門而入時,小姐已經死在了床上,她的臉正對著衣櫥上的鏡子!
  後來這個穿衣鏡每到晚上裡面就會有莫名其妙的影子閃過,沒有人再敢使用它。
  再後來這個衣櫥被人買走了,可是那個人在一個月後就死在了家裡,沒有人知道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再再後來,一個和我家頗有淵源的人把這個大衣櫥送給了老祖宗,說是鎮宅用,老祖宗心知肚明,就把它收下了,就這樣一直留在了老家的堂屋裡,直到母親結婚,它才重見天日。
  母親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已經二十三歲了,那麼呂姥姥為什麼會知道這個鏡子的來歷?母親說呂姥姥的祖上和我家是世交,她知道也不奇怪。那麼是什麼人把這麼個櫥送了老祖宗呢,母親的解釋是,那人雖沒聽說過,可一定也不是尋常人,他說是鎮宅,其實是不願意讓鏡子聽到是讓我們家來鎮它,所以老祖宗就收下它了。

<古鏡驚魂DD午夜十二點>
  我覺得母親講的這個事情太不可思議,鏡子能聽懂人說話嗎?要是我們說它不好,它會生氣嗎?
  母親說世間萬物都是有靈性的,你怎麼知道它聽不懂呢?何況這穿衣鏡還不是一般的鏡子。
  接下來母親講的事情就更加離奇了。
  大概過了半年,母親就瞧出這鏡子果然不對勁,白天照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到了晚上就有變化,而且時間越晚照出來的人越扭曲,母親是不怕的。至於父親,一個大老爺們,晚上才不會去照鏡子呢,這樣一直相安無事。
  問題出在我身上,那個時候我還不會走,只會爬,有一天晚上我在床上爬著爬著就對著鏡子哭起來,當時正好快過年了,父親和母親正在廚房準備過年的吃食,薰魚啊,灌香腸啊,煮豬肝啊什麼的,那個年代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年前忙著做好吃的,一做就是很晚,聽到我哭,母親就飛快地跑出來,看見我正對著鏡子哭,往鏡子里一看,裡面有個影子一閃而過,母親大叫一聲:「大娘,快來!」大娘就是呂姥姥,母親和姨媽都這麼稱呼她。呂姥姥出來后,母親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她,呂姥姥就有些生氣,盯著鏡子看了好半天,說了幾句類似於給臉不要臉的話,完后就去取了一樣東西出來(請原諒我不能說出那東西是什麼),反正最後把那東西燒了,灰燼投到水裡,再用那水來擦鏡子,母親說當時掛鐘敲了十二下,正是午夜十二點,這之後,鏡子一直再沒出現過異常。
  
  <古鏡驚魂DD魔鏡>
  在<鏡中魅影>那一節里我說過見到了鏡子里有人影,那一年我十歲,後來母親是怎麼處理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後來鏡子中不再有影子出現,就這樣一直到我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那一年我又失業又失戀,心情很不好,一直搞不懂那個男孩為什麼要背叛我,他倒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
  李紋的魔鏡我聽過無數遍了,我沒有魔鬼的身材,也沒有天使的容顏,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可憐的姑娘。
  「魔鏡魔鏡告訴我,男人究竟要什麼?」我站在穿衣鏡前問,問完了我自己也覺得荒唐,鏡子怎麼回答我的話呢?
  鏡子沒有說話,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坐在父母的床上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的我,我是多麼的沒用,二十三歲了,連份工作都沒有,男朋友也吹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去死。我想死,沒錯,我的確想死,這個念頭來得很強烈,我甚至在考慮怎麼死掉比較合適,家裡沒有安眠藥,也沒有上吊的地方,跳樓?三樓好象矮了點,我打開窗戶看著萬家燈火,想著一頭紮下去會怎樣,一陣冷風吹來我打了個激凌,頭腦也清楚了些,慢著,我為什麼要一頭紮下去?我被自己要尋短見的念頭嚇壞了,回到屋子,大貓先生對我著拚命地喵,我抱著它大哭一場就睡去了。
  這個時候我並沒有想到是鏡子的原因,直到母親給我講了這鏡子的來歷,和我小時候被鏡中的人影驚嚇,才記起來八歲和十歲那年發生的事。

<古鏡驚魂DD魅影再現>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對祖上的事情也知道了些大概,至於這面鏡子,母親既然能鎮住它,為什麼我不能?母親的後代如果會怕這面鏡子,那麼老祖宗為什麼還會把她留給母親?要是我怕了它,多麼給祖宗丟臉。
  再知道這鏡子三番兩次嚇我之後,我跑到它跟前用力敲了敲,嘴上說:他大爺的,再敢找麻煩,我就封了你。
  很孩子氣的話,不是嗎?呵呵。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少日子,母親生病住了院,父親出差去了外地,我一人留在家裡,晚上就留在父母的屋裡睡覺,大家一定會說「青林JJ怎麼總喜歡跑到爸媽的房間睡覺呢?」其實我一直都很懷念小時候和父母睡在一張床上的感覺,父親睡在最外面,我睡在最裡面,中間睡著母親,對了,我還摟著一個洋娃娃,感覺很溫馨。
  睡到半夜起來上廁所,我每天都起夜的,已經成了習慣,等從廁所回來之後發現鏡子里有個人影,準確地說是個女人的影子,長長的頭髮,在那裡一動不動,我習慣性地扭頭看了看卧室,卧室里什麼都沒有,可鏡子里那個影子還存在,是我眼花了嗎?我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盯著鏡子看,竟然一點都沒有害怕,不知道站了多久,就叫見「喵」地一聲,一個黑影撲過來,鏡子里的人影立刻消失不見了,我楞了楞,看看大貓先生正站在我腳旁抬頭盯著我。
  
  古鏡驚魂DD封鏡
  外婆家。
  「媽,這個鏡子要不得了。」我氣呼呼地。
  「那不行,是我的老姥娘,你的老祖宗留下來的。」母親不同意。
  「姥姥,你看我媽了,這個什麼破鏡子,照出來的人都是歪的,裡面也不知道搞什麼鬼,晚上還有個人影。」說不動母親,我只好找外婆。
  「你看花眼了吧,這個櫥是你媽的嫁妝,你不要它了,把它弄哪去?」外婆和母親一條戰線。
  「不是說裡面有東西嗎?」我反問
  「看你傻乎乎地,我那是給你講故事呢。」母親竟然反口。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的。」我急了,難道真的是母親給我講故事?
  「別瞎尋思,回頭我編個繩給你戴著就好了。」外婆一邊說一邊起身找材料去了。
  找來的是比線粗一點的小細繩,一絲一絲地,都是紅色的,外婆一根根地展開,然後細細地捻在一起,很快,一條漂亮的紅繩出現在我眼前,外婆把紅繩系在了我的手腕上。
  (中間省略一部分情節,因為不想把它寫成靈異故事)
  回家后越看鏡子越有氣,於是找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在鏡子上畫,畫的東西是一道符,是從母親收藏的一本書上看來的,有用沒用我也不知道,不過從那之後鏡子里再也沒出現過人影。
  
  古鏡驚魂DD後記
  有的人問我,這鏡子為什麼不換掉?
  答:因為是母親的嫁妝,所以不讓換。
  有的人告訴我,卧室的床不能對著鏡子。
  答:我家從不按風水擺放東西,我的祖上也不把風水放在眼裡,長輩們說我們家的人能鎮得住屋裡的任何東西。
  有的人說,啊,這個象靈異故事嘛。
  答:的確越寫越象,不過母親從那之後再也不承認這鏡子有古怪。
  你要問我,為什麼不給那名門閨秀超度,反而要鎮它?
  答:鏡子里的人影根本不是那位小姐,後來我才知道是另有原因。具體原因就不講了,因為再寫去實在太過離奇。
  你要是繼續問,這個故事就這樣完了?
  答:可能就這樣結束了,太外婆曾說過我的天份較高,可以無師自通懂得許多東西,包括封鏡的那次,當外婆知道后驚訝的表情讓我至今都記得。
  
  好了,這就是我家穿衣鏡的故事,你說它神奇也好,靈異也罷,總之我把它寫下來了,這個世界上總是有我們未知的東西,也許是我多想了,也許是看花了眼,也許這一切都只是母親給我講的故事,因為她不可能將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丟棄,以後這個鏡子也許會留給我,我將一直伴隨著它,伴隨著這個靈異的故事,世代流傳下去,誰知道呢?
作者: jerryniu    時間: 2005-8-10 22:42
記憶水晶。
  母親有一串水晶項鏈,褐色的,心形的項墜,挺漂亮。
  那個時候我還在上小學,有一天母親下班回來了,面露喜色,父親就開玩笑問她是否撿了寶貝,母親從包里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條水晶項鏈。父親拿起來看了看說:「啊,現在玻璃還有這種顏色了。」母親又氣又笑,說什麼玻璃,是水晶呢。
  我很喜歡這條項鏈,可是母親說這是她買過的最貴重的首飾,所以每天都要戴著,要是我想要,就等我長大了才給我。
  母親每天都戴著這條項鏈上班下班。過了一段時間就明顯感覺到母親的氣色越來越好,心情也很好,於是母親更加珍惜這條水晶項鏈。
  在我的印象里母親一直把這條項鏈戴到了她退休回家。退休后,不用上班,母親每天待在家裡,也用不著戴項鏈了,於是這條水晶項鏈就收進了我梳妝台的抽屜里。那個時候我已經參加工作了,當時外面並不流行水晶飾品,所以當我想起這條項鏈時,它已經在我的抽屜里靜靜地躺了三年。
  出國前,我收拾東西,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才想起這條水晶項鏈。我把盒子打開,它還象原來一樣漂亮,於是我輕輕地把它拿出來戴在了脖子上。
  實話說,這條項鏈戴在我脖子上的感覺很一般,它的款式或許更適合中年婦女來戴。
  我戴著它躺在床上想事情,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睡夢中看見年輕時的母親,脖子上戴著那串褐色的水晶項鏈,母親在路上走,她好象是要上班去,走著走著就見前方出現一個乞丐,纏著母親要錢,母親掏錢時從後面跟上來兩個年青人,賊眉鼠眼的,搶了母親的錢包就跑,母親一邊跑一邊喊,我也急壞了,想喊卻喊不出聲,街上的人突然多起來,兩個年青人看跑不掉,就把錢包扔下了。母親上前撿起了錢包,並朝年青人跑遠方向念叨了些什麼,我就醒了。
  來到客廳,只見母親正在給大貓先生喂玉米吃,大貓先生是一隻愛吃粗糧的貓,比如玉米和玉米餅子,還有地瓜,都是它的最愛,當然,大貓先生和母親一樣也愛吃豆沙包。
  我一邊看大貓先生喵喵著等母親給它剝玉米粒,一邊和母親說起了那個夢。母親很驚訝,說你怎麼知道的?好些年以前的確是有兩個人要搶我的錢包來著,結果路上人多,他們就跑了。
  這回驚訝的人是我,怎麼回事?母親盯著我瞧了一會兒,說你戴著項鏈睡覺來著?我說是啊,母親說水晶是有記憶的,或許是它告訴你的,也或許是個巧合。
  後來有個學地質珠寶鑒定的朋友告訴我說,水晶里含有某種物質,會把人身上的一些記憶啊,或者體質的好壞啊,記錄下來,所以現在才有了消磁一說。
  當然,鬼話里了解水晶的朋友有許多,以上只是我個人經歷的一個小故事,母親和朋友對待水晶的見解也只是一家之言,僅供參考。

風鈴。
  在很多年前,中學生十分流行自己做風鈴,買來彩色的包裝紙,透明膠,線,塑料珠子和各種大小不一的金黃色的小鈴就可以做了。
  我的學校里有許多女同學都會做,手巧的姑娘一天可以做好幾個,十分精緻。我也喜歡做,但做出來的總覺得沒有人家的好看,呵呵。
  風鈴做好了,大家就掛在房間里,大大小小的滿屋都是,由其是夏天,風吹過來黃色的小鈴叮叮噹噹地響,煞是好聽。
  小敏是我從小的玩伴,從上幼兒園起我們就認識了。小敏的手很巧,做出的風鈴很漂亮,她還會折錢包,用粉筆頭刻小酒杯。
  小敏每天都穿的乾乾淨淨,漂亮漂亮,象個洋娃娃,小朋友們都認為小敏很嬌氣,但嬌氣的女孩在我們那個院兒被稱為是有女孩兒樣,不象我,整日里領著一幫小孩在院里瘋跑。
  日子一天天過去,昔日的小朋友們也在一天天長大,我和小敏都到了花季的年齡,小敏出落的很漂亮,身材也是一流,一雙巧手更是讓院子里的女孩子們羨慕死了。
  這一年流行自己動手做風鈴,小敏很快就學會了,一下子就做了好多,一串串地掛在家裡,我也學著做,雖然沒有小敏做的好看,但總算也做出來了,我把自己做好的風鈴也掛在房間里,小朋友們說風鈴掛在家裡好,日本的電視劇里好多人家都掛風鈴。我給母親看了我做的風鈴,並且把小朋友們說的話告訴了她,母親輕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就是意味著我可以在家裡掛風鈴了,我很高興,每天做完作業都抬頭看著那串風鈴,希望有風可以吹進來,讓它叮叮噹噹地響一響。
  過了幾個月,小敏的爺爺去世了,老爺子活了八十歲,屬於無疾而終,走前沒有一點痛苦。可痛苦的是小敏的爸爸和媽媽,小敏也很傷心,這爺爺去世的幾天里,她一直夢到爺爺回來看她。
  值得一提的是小敏的奶奶,老太太說在小敏爺爺頭七的時候,家裡的風鈴一直在響,那一天只有小敏和奶奶自己在家,門口掛的風鈴隔一陣子就響幾下,一直持續到天明,老太太一口認定是老伴回來了,小敏說她在睡夢中也感覺到耳邊總有風鈴的響聲。小敏的爸爸和媽媽知道這件事後,就把家裡的風鈴都摘下來了,小敏很難過,可她並不害怕,因為那是深愛她的爺爺回來看她。
  這樣的事在宿舍的院子里總是傳的很快,我聽說后就回家告訴了母親,母親嘆了口氣告訴我說,在家裡掛鈴,相當於招魂鈴,不吉利。「可那是小敏的爺爺回來看她啊」我反駁母親,母親說是啊,這次是爺爺回來看她,可下次呢?如果下次再響,來的會是誰呢?
  我聽著有點怕,窗戶里吹來一陣風,我的風鈴也響起來了,於是我快步跑回房間去把那個風鈴摘了下來,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在家裡掛過任何帶鈴的東西。
作者: September    時間: 2005-8-11 04:01
good...
作者: 人約黃昏后    時間: 2005-8-11 14:55
嚇人
作者: newmoon    時間: 2005-8-12 07:02
好長呀!
作者: 易水寒    時間: 2005-8-15 22:31
dddddd
作者: al1850    時間: 2005-8-20 16:07
好文要頂!!!
作者: maxiaoha    時間: 2005-11-4 07:32
標題: 有意思
越看越有趣,俺們膠東看來是地比較靈,有山靠海,什麼樣的鬼怪精靈都有,希望繼續貼下去,讀下去。
作者: 獅子座    時間: 2005-11-5 06:28
很好看..謝謝樓主..

建議加精..
作者: newathens    時間: 2006-3-31 23:14
傳奇
作者: ericguo    時間: 2006-4-1 13:11
豐富多彩而又充滿幻想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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