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那年,在報考研究生選專業時,我差點兒和文字專業結緣。當時,我準備報考北京軍事醫學科學院的醫學情報專業。雖然我對這個專業了解的並不多,但報考這個專業至少可以滿足我的幾大願望:進京,當兵,擺弄文字。可惜,當我家的一位長輩把我帶到軍科院的親戚面前時,我被立馬潑了幾大桶冷水:做臨床多好啊,搞什麼文字?就這樣,我在職業生涯的旅途上,走了另外一條更艱難的路。
全職回家后,雖然我每天需要為生活忙碌和顛簸,但沒有了工作的壓力,我可以在照顧好家庭以後,心安理得地寫幾個字消遣。我發現,我怎麼越寫越愛寫呢。莫非咱也屬於喜愛文字之人?
據我寡聞,棄醫從文者並不在少數。比如,當今走紅的作家畢淑敏和余華,都有過行醫的經歷。翻譯過"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錢春綺老師,也是我們學醫出身的。同行人在文字領域能有所造就,對我們這些喜歡文字的醫學生來說,無疑是一個莫大的鼓勵。
不過,喜歡歸喜歡,要是真的有意從事文字工作並把它當作一個職業,就不一定那麼簡單了。錢鍾書老先生早就教育過我們,有些人把寫作的慾望誤認為寫作的天才。如果是這樣,那就大錯特錯了。可是,我們都是凡人,都沒有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的本領,誰知道寫作的天賦和寫作的衝動到底離多遠呢?
在虹影的"那年紐約咖啡紅"的序言里,為美女作家做序的趙先生指出,在海外作家中,只有三人能以寫作為生:高行健,虹影,嚴歌苓。我不知這種說法是否誇張,但至少可以點出海外作家或寫手們不可迴避的難堪:離開了母語,在異國文化中遊離,從事寫作是件很尷尬很孤獨的選擇。
我自知,不管我怎麼努力,都達不到作家的水準。虹影說過一句很精彩很實在的話,相信很多人都會認同:"寫小說只需要一張紙和一隻筆。所以西方人一讀到哈里波特,人人就想這是一個捐錢的好路子,但成功的只有一人。天堂再大,也容不下這麼多的人。"
既然如此,難道喜歡文字的人真的沒有出路了嗎?我曾經傻傻地想,如果能把我學過的英文和中文結合起來,我不就可以做些翻譯工作了嗎?這樣,既能滿足我喜歡擺弄文字的嗜好,又能在家裡照顧孩子們的課外活動。何樂而不為呢?因此,不管別人建議我從事什麼樣的職業,我一直在慢慢尋找這樣的機會。
可是,這兩天我剛剛讀過的一本書,似乎顛覆了我的這個職業夢。此書的名字是:一本書和一個世界------翻譯家筆談世界文學名著到中國。這本書,是我在我們這裡的公共圖書館無意中找到的。曾經閱讀過世界名著的朋友們,我建議你們一定讀讀這本書。回首當年,當我們輕輕鬆鬆地用母語和外國文學大師面對面直視的時候,是這些默默無聞的翻譯家們,用他們的心血,向我們奉獻了這一部部的世界寶典。
在這本書中,多位翻譯家們都提到了他們在措辭選字時的如醉如痴和深夜無法入眠時的輾轉反側,更有人直截了當地指出了翻譯家付出的大量心血和那些不成比例的微薄譯稿費。為了忠實原著而不得不畫地為牢的無奈,更讓一些人提出了"翻譯比創作還難"的慨嘆。
如今,我仍在這個領域的門外徘徊,正在考慮是否應該進去看看。這本書,似乎及時地顛覆了我的翻譯夢。孤獨的斗室,微薄的報酬,這真的是翻譯工作者所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嗎?
我很想知道,美國有那麼多和教育相關的書籍,是否需要有人把這些教育理念及時傳送到國內作為教育同行們參考?心靈雞湯類的大眾書籍,是否能受到人們的青睞?文學名著的重譯,真的很有必要嗎?什麼樣的英文小說值得翻譯呢?誰知道答案,快請儘快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