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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紀委查辦成克傑紀實(舊稿首發)四

作者:longqiaxi  於 2017-5-31 00:44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關鍵詞:成克傑, 中紀委, 紀實

第四章  西山問道

 

316日,祁培文在南寧虛晃了一槍後轉往湛江,繼續指揮湛江特大走私案的收尾工作。鍾啟華、王大軍、焦國慧三人則不聲不響地開往貴港。

根據俞芳林提供的線索,鍾啟華、王大軍和焦國慧在自治區紀委三室主任劉劍的陪同下,直奔貴港糖廠找楊和榮。

儘管祁培文在柳州、南寧以調查劉知炳問題為幌子,一再施放煙幕,但不管怎麼說,中紀委一個常委帶領一批人突然來到廣西,既沒有給自治區紀委分配任務,也沒有拜會自治區黨政領導,行蹤又飄忽不定,難免不引起一些人的猜疑。因為誰都明白,中紀委絕對不會沒事閑逛。猶其是成克傑,絕不是一個傻子,在廣西的眼線那麼多,肯定時刻關注。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和在當地引起猜疑和動蕩,鍾啟華、王大軍、焦國慧三人以考察企業黨風廉政建設為名前往貴港。出發之前請區紀委通知貴港市委,讓他們分管黨群的廖副書記負責接待。

這是摸老虎屁股的第一步,不能顯露出調查成克傑的半點跡象來,具體做什麼劉劍也蒙在鼓裡,只知道是考察企業黨風和廉政建設的狀況。

劉劍行伍出身,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任團政委,有軍功,1992年轉業到自治區紀委。他心裡明白中紀委這幾個人肯定是在干一件大事,但人家不說,自己也不好問,只管盡心盡責地做好配合和服務工作。這既是紀律,也顯示了他的高素質。

到貴港后,幾位辦案人員被廖副書記接到「西班牙花苑」下榻。

西班牙花苑是貴港市最高檔的賓館,名字聽上去挺漂亮,實際上這裡既沒有花,也沒有苑,到處黑糊糊的,餐廳充溢著一股股怪味。貴港市剛剛由縣級市升格為地級市,市政建設一時還跟不上來。但三人並不在意,欣然住了下來。

貴港糖廠是貴港市的龍頭企業。1994年完成股份制改造,組建成定向募集的廣西貴糖(集團)股份有限公司。199811月貴糖股票在深圳證券交易所成功上市,募集到了3.16億資金。除日榨萬噸甘蔗的製糖廠外,還擁有大型造紙廠和酒精廠、輕質碳酸鈣廠等。主要產品有桂花牌綿砂糖和榴花衛生紙,餐巾紙等,不僅是貴港市的經濟台柱,而且是全國120家現代企業制度試點單位,是廣西優秀企業50強之第六名。

現任公司黨委書記兼董事長的楊和榮,年富力強,業績卓著。1992年食糖銷路不暢,價格暴跌的困難時期,時任副廠長的楊和榮別出心裁,帶領銷售人員向百事可樂、可口可樂公司設在大陸的分支機構展開推銷攻勢並一舉拿下合約,使本廠成為1992年廣西僅有的3家不虧損糖廠之一,奠定了騰飛的基礎。1994年任公司黨委副書記,副董事長兼總經理后,大膽改革,銳意創新,第二年即上台階,實現工業總產值(1990年不變價)35千萬元,比1994年增長14%,而利潤達3775萬元,比1994年增長了70.77%,被評為全國甘蔗糖業優秀管理人員。

不僅管好企業,而且關心老百姓。楊和榮還有一條針對蔗農的改革措施,顯示了新時期優秀黨員企業家的胸懷。拖欠蔗農款在各糖廠已成慣例,由此引發的廠農糾紛層出不窮。隨便到蔗農中去問問,找不出一個不恨糖廠的農民。欠款有諸多原因,其中一條就是糖廠委託各鄉政府或供銷社組織收購甘蔗,增加了環節,糖廠打款過去后,往往被剋扣和挪用。楊和榮改由糖廠開門收貨,無論大小種植戶都可直接在糖廠領款。此舉儘管增加了廠方的繁重工作和造成收購的無序性,但蔗款卻能保證在十天以內到達蔗農手裡。許多及時領到款的蔗農興奮得流淚。

貴港糖廠因楊和榮而壯大,貴港市又因糖廠而被譽為「糖城」。現任自治區黨委書記曹伯純,1997年從遼寧來到廣西后,一年多點時間就到貴港三次,給予「貴糖」高度評價。對這樣的優秀企業,這樣的優秀管理人員,調查組需要格外謹慎。

非常不巧,楊和榮已去青島開會了。三人裝模作樣先到貴港鋼鐵集團參觀,煞有介事地聽取企業黨風和廉政建設情況彙報,然後才轉到糖廠,又一本正經的召開座談會,離題萬里。儘管如此,看得出來貴港糖廠管理經營都非常出色,做為董事長兼總經理的楊和榮肯定功不可沒,雖未見面,但間接印象相當不錯。

三人賣勁地做了一回「項莊」,但「沛公」卻在千里之外。中央紀委的辦案人員老遠跑到一個小廠來開座談會,聞所未聞,絕無僅有。若沒完沒了地座談下去,勢必露出馬腳,但若撤走,下回就沒由頭再來。這回就真的不得不遊山玩水了。於是驅車往貴港的下屬縣級市桂平。

桂平市有太平天國金田起義的遺址,另外,北回歸線正好穿過桂平城區,城中建有一個北回歸公園。但桂平最吸引人的還是西山風景區。

陪同的廖副書記興緻很高,介紹西山如數家珍。

桂平的西山很有些靈氣,古時候西山亦稱「思靈山」,素以石怪、泉清、茶香、佛靈著稱。山上古樹交柯、怪石嶙峋、清泉噴乳、茶香佛靈。因這一地帶是中生代花崗岩,地下水附存於岩體的節理裂縫之中,積水成泉。這種泉水的水分子密度高,表面張力大,緩緩注入杯中,水在杯口堆積起來,鼓得像麵包一樣。山上有一處奇特的「乳泉」,泉深一米許,冬不涸,夏不溢。《潯州府志》記載,「清冽如杭州龍井,而甘美過之。時有汗噴出,白如乳,故名乳泉。」現代科學檢驗證實,這種現象為氡氣隨泉水噴出,速度很快,其形如霧,其色如乳,便出現乳白現象,而且水中真的頗有乳香。

得益於乳泉,西山茶也負盛名。據《當州府志》記載,西山茶源於唐代,到明代已聞名兩廣和湘、閩等地。茶葉色質青黛而呈光澤,湯液碧綠而清澈透亮。 春茶清香,夏茶梨香,秋茶醇香,冬茶蓮香,飲后齒頰留香。因乳泉流經茶園,泉潤霧籠,十分適宜茶樹的生長。桂平有一首採茶調:「花罅石,花罅石,乳泉水,西山茶。此話不與俗人講,俗人聽了要出家」。西山茶更怪異的是與世事人情息息相關,凡戰亂年代茶樹皆黯然神傷,茶葉不復異香,清末初至解放初期,西山茶几近滅絕。

1923年秋,李宗仁屯兵貴港,有謀士請他移居西山,並說如果請到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師到西山主持,不僅可穩固廣西,稱霸西南,進而問鼎中原,與蔣介石一決雌雄。李宗仁言聽計從,一面派人去遊說當時已名滿佛教界的寬能法師,一面集資修繕寺院庵堂和增建樓宇飛閣。其時廣西政局動蕩,李宗仁軍務繁忙,戎馬倥傯,工程時斷時續,直到1925年新桂系完全控制了廣西,李宗仁才得餘暇顧及。第二年春,一座飛閣在西山姚翁岩落成,橫空凌淵,氣勢恢宏。李宗仁親撰《飛閣記》,勒石立碑。但寬能法師卻婉拒了李宗仁的邀請,不肯錦上添花,似乎早已料定李宗仁難成氣候。那石碑和飛閣在抗日戰爭時期同時毀於戰火。現在的飛閣為1978年重建,氣魄稍遜。

1949年夏天,李宗仁的桂系軍閥土崩瓦解,寬能法師才前來主持佛教事務。她一上山即帶弟子昌慧在棋盤石、洗石庵等地開荒種茶,幾年後終於使西山茶起死回生。1959年寬能法師親自採摘親自炒制了一罐茶葉寄給當時的國家主席毛澤東。

據傳寬能法師出家前曾在湖南師範學校就讀,與毛澤東的髮妻楊開慧有同窗之誼。寬能法師上山後,只種茶和精研佛理,雖然被推選為全國佛教協會理事,但從不下山,連全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朴初在南寧召見她她也不去,最後是趙朴初沐浴上山拜會她。三十年如一日,終於成為當代著名的比丘尼大德釋。圓寂后,舍利子就敬奉於西山的洗石庵內。洗石庵旁的龍華寺,建築精細奇巧而宏偉壯觀,是廣西佛教協會會址。洗石庵和龍華寺均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的宗教寺觀。

「這等世外高人,只怕羚羊掛角無處可尋了。廖副書記,現任的主持如何?」

「現任主持就是寬能法師的高足昌慧法師。至於道行,還真不好說。她跟她師父不同,愛讀書愛下山遊歷,待人隨和,不像一個法師反像一個享清福的慈祥老人。現在年齡大了,去拜會她還需要通過佛教協會安排,要預約。不過協會就在前面的龍華寺,我去打個招呼問題不大。」

「那就算了吧,我們可不敢招搖。」

鍾啟華、王大軍、焦國慧三人,在劉劍和廖副書記陪同下,隨著摩肩接踵的香客們逶迤上山。行到半山腰,只見一棵奇妙的大樹,根須全部裸露,盤根錯節屹立在一塊巨大的花崗岩石上,竟然不依靠土壤而臨風挺拔,全靠強勁的根須拿牢巨石,令人嘆為觀止,流連不去。巨石底下就是「乳泉」二字,為古人所書,時值暖春,乳泉潔白。泉旁置有竹筒,供行人取水暢飲。三人也舀了一筒泉水,慢慢啜飲,果然甘甜有乳香。

正喝著,一隊新加坡人披紅挂彩,舉著「求子得子」的錦旗上山還願,步伐凝重,目不旁視,神情特別虔誠。

他們剛走過去,鍾啟華就忍不住開玩笑:「我說大軍呀,明兒叫你老媽也上這兒來燒兩柱香,准能求個大胖孫子。」

       王大軍窘迫地說:「去!我如果想要個胖小子,哪裡用求菩薩?百發百中!」

「對不起,開個玩笑而已。我知道是你們夫妻暫時不想要。不過,這麼多年了,也該要了。我聽說你媽想抱孫子,北京的寺廟都拜遍了。你可不能無視老人呀。」

焦國慧插上一扛:「我也聽說了,說你媽都吃了好幾年素,沒有孫子就不開葷。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三人雖然同是八室的紀檢員,但這幾年案件太多,像是火災頻乃,而他們則是疲於奔命的消防隊員,沒時間相聚,即使碰頭也是句句不離案情,然後又風風火火趕赴現場。正因為如此,同事之間更重情誼、更多關心。現在有了這麼個空閑時間,自然聊起了家常。

「是啊,我是太不孝順老人了。但是我只能多做解釋不能聽從,實在是不得已才這樣。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那是矯情,是撥高自己,我還沒達到那麼高的境界。我只是不想讓孩子一出生就像個孤兒。我那位的工作性質你們都知道,沒時間呵護孩子,我呢,唉!像這樣365天有300多天不著家,有什麼資格要孩子?」

「接下這單生意,只怕又是兩年有家難歸嘍。」

「兩年之後呢,你以為兩年之後就會清閑?」

「這麼大的一單生意,做下來后我相信會有賺頭的。不說可以坐吃一陣,坐下來喘口氣的功夫是應該有的。」因為有寥書記他們在,三個人只好說著只有他們自己能聽得懂的暗語。

「但願吧。」

說著說著三人的心情又憂悒起來。

繼續往姚翁岩走時,三人已沒有多大興緻了。廖副書記見狀,便再次建議去拜會現任主持昌慧法師。

「我想起來了,」廖副書記說,「去年我陪同新加坡客人拜會法師時,法師曾說過一句話。她說,她是在等幾個人。那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等你們?」

「哪有那麼玄。真是在等我們的話,她豈不是已修練成仙了?」

「廖副書記你可別引誘我們,本來我們就想去的,只不過不想招搖。」

「這個我有辦法,我們可以直接去。」

「那就試試看。」

「沒問題,看我的。」

洗石庵門前,人頭攢動,香煙裊裊。一個小尼姑動作優雅地欠身唱號:「阿彌佗佛。三位施主買香嗎?」

廖副書記處抱歉一笑:「我們不燒香。」

不等把話說完,小尼姑立刻拉下臉來,聲音也非常刺耳:「不燒香來幹什麼?」

立即引起旁人觀望,廖副書記慌忙掏錢。他以前都是陪人從後門進出,還真不知道不買香就不能進去這一條。

但廖副書記掏出錢來,小尼姑又變換了一種神情。因為王大軍輕聲但卻威嚴的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們就是來問問為什麼一定要燒香?」小尼姑楞了楞,隨即說:「施主請。」

進入庵內卻又是另一番景象,雖然仍是香煙瀰漫,擁擠不堪,但人人屏聲斂氣,肅穆端莊。洗石庵始建於清順治三年(公元1646),後為原中國佛教協會常務理事釋寬能法師駐錫。庵堂順著山勢而建,共分三進,內有大雄寶殿、妙虛樓、半青閣及各種佛像、佛聯禪語等,其中有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朴初的一聯:「自知心是佛,常以戒為師」。庵內外有菩蒂樹、合歡樹、桂花樹、芒果樹、青松等掩映,庵後為釋寬能法師生平法相堂及其靈骨塔。

劉劍和廖副書記前去聯繫拜會主持釋昌慧法師事宜。釋昌慧法師於1935年皈依佛教,1949年秋應釋寬能法師之邀到西山,修行於洗石庵。現任中國佛教協會理事、廣西政協委員、貴港市政協副主席、桂平市政協常委、桂平市佛教協會會長等職務。已是78歲高齡,一般人無緣與之相見,廖副書記作為寺院所在地的「父母官」,曾多次陪同重要客人拜會過釋昌慧法師,對法師身邊的小尼姑早已熟識

正在此時,一位小尼姑從內院走出,她看上去十二、三歲,面容清秀,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但眉目生動,隱隱有一股靈氣。與剛剛在門口賣香的小尼姑完全不能相比。

廖副書記走前一步說:「請問小師父,能否帶我們拜會一下釋昌慧法師?」

小尼姑看一看來人,兩手合掌,當胸一立,兩眼低視前方,朗聲說道:「阿彌陀佛!各位今日無緣,法師老人家在閉關打坐。」說完朝廖副書記歉然一笑,轉身欲走。

廖副書記急忙追上去:「煩小師傅通報釋昌慧法師,就說今日是北京的貴客,遠道而來,慕名拜會。」

小尼姑認識廖副書記,知道他是個當官的,而且當的是個大官。但出家人不怕官,只有當官的才怕官。小尼姑大大地瞪著兩隻眼睛:「北京來的貴客也一樣。他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沒有和法師事先預約?」

廖副書記一楞,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小尼姑的問題。他知道,這個小尼姑三歲被其未婚先孕的母親送到山上后就從未下過山,即使在寺內,也時時跟隨法師,極少與別的尼姑交往,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你如果介紹中紀委的職能她可能根本聽不懂。而且三言兩語還真不容易解釋清楚。廖副書記正為難,驀地看到頭頂上方門上高懸的「洗石庵」三字,靈機一動,答道:「你就說,北京的客人是專為當官的洗心的。」

小尼姑歪頭想了想,認真地說:「哦,洗心,那是你們當官的人的法師。」

小尼姑折進里院好一會才出來,仍是兩手合掌道:「阿彌陀佛!各位請先到會客室用茶,師父暫時不能出關,一會兒我帶你們進去。」

會客室是一間非常清雅且並不寬敞的小房子,裡面的擺設比想象的似乎還要簡樸:一個茶几,幾把靠椅,旁邊自製的書架上放市面上一些很舊的佛經典籍。最顯眼的是門口兩個木柱上刻的兩句楹聯,上聯是:「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下聯是:「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

幾個人正在品味其中的寓意,小尼姑走過來合掌說道:「阿彌陀佛!師父請你們過去呢!」

一行五人被引到寺內深處一間廂房裡。大家正欲落坐,裡間門開了,寂然無聲地走出一位老尼,面容清瘦,神定氣嫻,一塵不染的舊道袍,使她顯得格外清爽,隱約可見仙風神韻。幾個人頓時肅然起敬,垂手而立,待法師說了「請坐」后才恭恭敬敬地坐下。

坐下后,卻又是另一種情景,果然像廖副書記說的那樣,老法師不像一個法師,完全像一個子孫滿堂、坐享清福的老人。

「裡面正在煮茶。要等片刻。」法師聲音特別柔和,眼梢眉角都透著憐愛。「你們想問些什麼呢?若是想問前程,我可不會,那是街頭算命先生的事。我知道的其實書上面都有,我只是多看了幾本書而已。」

廖副書記簡略地介紹了鍾啟華三人後,法師笑著說:「三位原來是世間韋陀,好,好。韋陀菩薩現在忙碌得很喲,幾位也是難有空閑吧。」

「順道拜會法師。」

「老尼可要讓你們失望喲。」

儘管法師平易近人,但三人事先想好的諸多提問,仍然不便出口。

「先看一下舍利子吧」?廖副書記出點子緩和一下。

原中國佛教協會常務理事、西山洗石庵住持釋寬能法師,於1989927日晚圓寂,95歲高齡,經1千多度高溫火化后,得到三顆舍利子。其中較大的一顆直徑約1厘米,晶白色,半透明狀,另外兩顆稍小,略呈褐色。舍利子又名堅固子,是佛教高人修鍊成正果的吉祥物,分為三種:一種是骨舍利,呈白色;一顆是肉舍利,呈紅色;一種是發舍利,呈黑色。釋寬能法師的舍利子屬骨舍利,經中國佛教鑒定和國內外報導,認為這是我國解放后首例人體火化得出的舍利子,也是史料記載的女眾第一個尼姑火化后的生身舍利子。鍾啟華、王大軍、焦國慧三人有幸一覲。因是意外收穫,都掩飾不住興奮,不虛此行,確實不虛此行

更讓他們感慨「不虛此行」的還在後頭。參觀完舍利子,一行人又回到會客室。各人面前已放上一盞香茶。

還是由廖副書記先提起話題:「法師能給我們講解一下立柱上的佛聯嗎?我們總覺得天下事因為了猶未了就讓它不了了之,這不好解。」

法師抿嘴一笑:「何不再看下聯?」

接下來神色凝重,說:「其實不懂也罷,早已陳腐了。佛教產生於眾生流離失所、孤苦無告的時代,許多教義都是那個時代的智慧,並不適宜今天。現在許多出家人都發了,汽車、洋房、手機、席夢思,應有盡有。韋陀菩薩手持金剛寶杵,也不知如何管制。佛教也在期待馬丁· 路德和鄧小平這類大氣魄大智慧的改革者。佛祖的茶葉沏了兩千年了,徒子徒孫們早該創造一種新茶了。」

如此離經叛道的話,由昌慧法師說出來,幾個人感嘆之餘似有所悟,提問便不再顧慮。

「那麼法師對佛教的前景如何看?」

只要關懷眾生,就會與日月同輝。

「那麼法師對當今社會的腐敗現象如何看?」

「看茶。都在茶里。」

「法師的意思是?」

「世間世外,路路相通,都一樣,種茶去。」

幾個人都知道老法師是故意的,會意地笑了。

辭別釋昌慧法師出來,幾個人說說笑笑,都覺得清爽多了。再游飛閣,頓覺心曠神怡。

但風景再好,也不敢流連。可是遠在青島的「沛公」卻仍在宕延,故意迴避。中紀委找人,猶如半夜鬼敲門,除非心中無愧,沒有不怕的。楊和榮在電話里一聽是中央紀委找他,頓時膽顫心驚,失口說道「早晚會來的,我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會議結束后他反而跑去上海,躲不過十五躲過初一也好啊!

鍾啟華、王大軍和焦國慧三人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把貴港桂平兩地主要企業都看了個遍,假戲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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