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海廈:老祖宗的智慧
今天才聽懂!! 倪海廈: 為何吃魚會上火,吃肉會生痰?老祖宗一句話,點破了食物的秘密,
黃元御: 生死事大,何必執著讀書
黃帝曾向岐伯請教,共同著作《內經》,流傳下《素問》與《靈樞》兩部經典,醫學的深奧源頭自此開啟,可說是玄妙中的玄妙,一切奧秘的門徑。然而秦漢之後,典籍散佚、竹簡錯亂,猶如糾結的絲線,難以梳理。
我在壯年之時,雍正甲寅年(三十歲),誤服庸醫的毒藥,僥倖未死。此後懷抱杜欽、褚炤般的悲痛,憤而翻閱漢代以後的醫書,卻遺憾它們未能通達醫理。唯一透徹的,僅有孫思邈真人的《千金方》。於是追溯黃帝與岐伯的學問,潛心研讀《靈樞》《素問》,領略其要旨,終於悟得醫學本源。然而書中雜亂訛誤之處,當時未能修正。
乾隆甲戌年,我客居北方都城,完成八部新著,傳授給門人畢武齡(字維新,金陵人)。他鑽研一年多,醫術已能與扁鵲、倉公比肩。畢子既得先聖心傳,又請我為《素問》《靈樞》作註解。但那時我精力衰退,自覺年老(五十歲),便婉拒了。次年乙亥初春,畢子再度懇請,並說:「尊崇醫門四聖(黃帝、岐伯、扁鵲、仲景)應從今日開始。仲景的兩部註解已成,但岐黃、扁鵲之書至今無人闡釋,三聖在天之靈,豈無遺憾?若再拖延,後人雖能學習新著而心明眼亮,卻不解先聖古義,將永懷無窮之恨!」
時值二月,冰雪消融,陽氣迴轉,門前柳樹綻金,庭中蘭花含苞。我客居寂寥,心緒蕭索,吟誦《遠遊》《閒居賦》以抒懷,幽思縈繞,非酒可解,便著手註釋《素問》以排遣鬱悶。至十一月完成,修正錯亂,條理分明,舊文歸位,新義煥發。
唉!我本東海愚頑之人,遠赴京城,以筆墨為田、紙硯為伴,珍惜光陰。春雪方融,秋露忽降,星辰更迭,歲月匆匆,轉眼寒冬迫近,冰封長河,霜凝屋簷。年歲將盡令人愁苦,離別之哀縈繞心頭,長夜難眠,白日遙思,此般漂泊者的悲怨,實難言喻。
所幸書稿終成,事業完竣,我竟成了岐伯的高徒、黃帝的功臣,此般榮耀,猶如統帥萬里之尊、坐擁百城之樂,貧者驟富,莫過於此。
《南史》中沈攸之曾言:「窮達由命,不如讀書。」掩卷悵然,百感交集。武夫學劍,僅能敵一人;醫者讀書,卻能主宰天下。痛思先聖傳經,本為救死,誰知後人學古,反致傷生,實因文義深奧,加之編寫溷亂,非其資質駑鈍,而是終生未能領悟。我深感生死事大,何必執著讀書?
《素問懸解》~《自序》——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己亥 乾隆御醫黃元御 撰 [《自序》原文附后]
清代馮承熙對黃元御及其著作給予高度評價:「向讀黃坤載先生《素靈微蘊》《四聖心源》諸書,奧析天人,妙燭幽隱,每謂自越人、仲景而後,罕有其倫。」
黃元御以其高超的理論,淵博的知識,非凡的醫學成就縱橫捭闔於醫林之中。儘管他對唐以後歷代醫家持有否定態度,「自命甚高,欲駕出魏晉以來醫者上,自黃帝、岐伯、秦越人、張機外,罕能免其詆詞者」,但就其醫學經典著作的研究上,及其結合臨床經驗的大膽發揮,總結寫出了多種有獨特見解的傳世之作,其影響是深遠的,是無可非議的。清·張琦在《四聖心源·後序》中對黃氏的醫學成就的評價,尚有中肯:「能讀黃氏之書則推脈義而得診法,究葯解而正物性,傷寒無夭札之民,雜病無膏肓之嘆,上可得黃、岐、秦、張之精,次可通叔和、思邈之說,大可除河間、丹溪之弊,昭先聖之大德,作人生之大衛。」
歷代德高望重有真才實學的老中醫,都有文史哲的雄厚基礎,而精通醫學(廣義)。故有「 文是基礎醫是樓」之說。這實際最形象地說明了醫學巨匠大師們的知識結構。
黃元御,名玉路,以字行。又字坤載,號研農,別號玉揪子。清代山東昌邑黃家辛戈村人。為清代諸生,約生於公元1705年,卒於1758年。黃氏出身於書香門第,素有才華,聰明過人,「諸子百家書籍,過目冰消,入耳瓦解」。而且是一位很有抱負而致力於學問研究的人,自稱「滌濾玄覽,游思壙垠,空明研悟,自負古今無雙」。不幸三十歲時患目疾,為庸醫所誤,左目失明。自此深感醫之重要,遂「委棄試帖」,棄舉子業,「考鏡靈蘭之秘,詎讀仲景傷寒」,對《內經》、《難經》、《傷寒論》、《金匱要略》等經典著作,刻苦攻讀,溯本求源,理論結合實踐,終於成為一代名醫。這與他堅實的文史哲基礎是分不開的。
黃元御的著作,已知有十四種,醫籍十一種,已刊行八種(《傷寒懸解》、《金匱懸解》、《四聖懸樞》、《四聖心源》、《長沙葯解》、《傷寒說義》、《素靈微蘊》、《玉揪葯解》),未刊行三種(《素問懸解》、《靈樞懸解》、《難經懸解》),另外尚有《周易懸象》、《道德經懸解》、《玉揪子堂稿》等非醫學著作三種,這充分說明了黃氏熟諳黃老之學,精通象數易,而古代的《周易》中也沒有直接談到醫。至明·張介賓才直接認為醫乃是易用以研究人體之學。將醫納於易體系中。故此,黃氏是繼景岳之後,又一位集「易」與「醫」於一體之大成者。
黃元御對人體奧秘的研究,是以宇宙基本的真理大道為基礎,以太極模型、陰陽、三五之道的五行為運籌和協原理,把氣候、地理、醫術各學科統一成整體,從而把人體生命本源的研究和天地之源的研究聯繫起來。黃氏認為「太極」是宇宙的本和源,「天人相應」說是祖國醫學理論的組成部分,故有「人與天地相參也,陰陽肇基,爰有祖氣,祖氣者,人身之太極也」的論述。同時,他用象數易的哲理將臟腑、經絡、氣血、津液、皮肉、筋骨、毛髮、空竅、精神等都賦以陰陽的屬性,並解釋的透徹入微。
黃氏崇尚《內經》「善言天者必有驗於人」的觀點,提出「未識天道、焉知人理」的見解,並做「天人解」,並以陰陽變化、五行生剋、臟腑生成、氣血原本及精神化生等十六個方面闡述了天人觀。黃氏以太極精微,闡明五行精微,認可五行「皆以氣而不以質」,指出「成質則不能生克矣」。並按照易經「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成金,天九成之;天五成土,地十成之」的術數理論,來解釋五行的生成數。指出陰陽的生成數,是出於陰陽匹配變化。從而論證了古人的「天地生成,莫不有數」的論斷。同時對《尚書·洪範篇》「木曰曲直,金曰從革,火曰炎上,水曰潤下,土爰稼穡」,及「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的記載,從秉氣和氣化方面作了解釋。綜上所述,由於黃氏對《周易》研究極深,從而洞悉了自然規律的真理大道,控制了術數運籌和協的原理,達到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和人事」的深度和廣度。故此,在醫學上有很大的成就。
黃元御學術精湛,極力奮進,著述宏偉,標新立異,敢創新說,是一位有膽有識的學者。他從習醫開始至去世只有二十一年的時間,除去學習階段和臨床實踐外,竟能完成著作十四部之多。縱觀黃氏著作,剖析其學術思想,他推崇岐伯、黃帝、越人、仲景,並稱之為四聖,稱其著作「爭光日月」。他對內、難、傷寒、金匱均有精闢的見解,確有「理必內經,法必仲景,葯必本經」之感。
乾隆13年(1748年)黃氏著《傷寒懸解》十五卷。是書大旨,謂漢·張機因針灸刺法已失,而著作《傷寒論》以治外感之病。其理則岐黃越人之理,其法則因岐黃越人之刺而變通之。立六經以治傷寒,從六氣也。制湯丸以療傷寒守五味也。並以簡篇多因失次,因之解其脈法,詳其經絡,考其變常,辯其宜忌,凡舊文之偽亂者,悉為更定。
乾隆18年(1753年),著《四聖心源》十卷。黃氏於《素問》、《靈樞》、《難經》、《傷寒論》、《金匱玉函經》五書,已各為之解。復融貫其旨,而著此書。這是一部以臨床醫學為主,結合基礎理論的綜合性醫書,又是一部將醫學(狹義)、醫術、醫道融於一體的醫學著作。黃氏的學術思想,在此書中可窺其梗概。黃氏根據《內經》中「天人合一」的理論,而重點闡述「天人解」、「元氣解」、和「六氣解」。其在「勞傷解」中,極力闡發其「崇陽而卑陰」的學術觀點,反對「貴陰賤陽」之說,雖言詞過於偏激,但促進了學術爭鳴,從而使各家學說竟相發揮,推動了醫學的發展。
同年,黃氏又完成了《金匱懸解》二十二卷的著作。黃氏謂:金匱治雜病,大旨主於扶陽氣,以為運化之本,自滋陰之說勝,而陽自陰升,陰由陽降之理,迄無解者,因推明其意以成此書。其於四診九候之法,解釋頗詳。
乾隆18年(1753年),著《長沙葯解》四卷。黃氏根據傷寒一百十三方、金匱七十五方,合二書所用之葯,共一百六十種,各為分析排撰,以藥名藥性為綱,而以藥方用此葯為目,各推其因證主治之意,頗為詳悉,從而另闢徑溪,開從藥物性能研究經方之先河。
乾隆19年(1754年),黃氏著《傷寒說意》十一卷。黃氏根據《傷寒懸解》文簡意奧,非讀者所能通曉,故會通仲景大意,而後著此書,以開初學傷寒者之門徑。
同年,黃氏尚有《素靈微蘊》四卷問世。以胎化、藏象、經脈、營衛、藏候、五色、五聲、問法、診法、醫方為十篇,又病解十六篇,多附以醫案。其雖多處詆訶歷代名醫,但不失為一部理論聯繫實踐的有價值的醫學著作。
斯年,黃氏還有《玉揪葯解》四卷問世。是書謂:諸家本草,其論有可用者,有不可用者,乃別擇而為此書。故後人有評:大抵高自位置,欲駕千古而上之,故於舊說,多故立異問,以矜獨解。
至於《素問懸解》、《靈樞懸解》、《難經懸解》三種未刊行著作,據《四庫全書》所述,黃氏認為素問八十一篇,秦漢以後著竹帛,傳寫屢更,不無錯亂,因參互校正,而作《素問懸解》十三卷。如五運六氣南政北政,舊注以甲乙為南政,其餘八干為北政。元御則謂天地之氣,東西對峙,南北平分,何南政之少,而北政之多。並謂東西者,左右之間氣,故不可言政,此南北二極之義,其論為前人所未及。同時,「亦以經文錯簡為說」著《靈樞懸解》九卷;以《難經》「舊本有偽,復多所更定」著《難經懸解》兩卷。
黃元御為明代名臣黃福十一世孫。祖運貞,廩貢生,侯選訓導;叔祖運啟,順治戊戌科進士,官至兵科給事中;父鍾,邑庠生;兄德潤,增生;德淳,監生。黃元御出身於這樣一個世代簪纓的書香門第,自幼深受家學影響。少年時代,其父為之延請僑寓昌邑的名儒於子遽先生為師,學習舉業制藝,遍覽經史著作,希望他能夠登科入仕,光耀門庭。黃元御也「常欲奮志青雲,以功名高天下」,效其先祖黃福,做出轟轟烈烈的勛業。
雍正二年(1724),甫近弱冠之齡的黃元御考中邑庠生。雍正十二年(1734),黃元御三十歲,因用功過勤,突患眼疾,左目紅澀,白睛如血,不得已延醫就診。而庸醫誤用大黃、黃連等寒泄之劑,致脾陽大虧,數年之內,屢犯中虛,左目完全失明。
科舉時代,五官不正,不準入仕,遭此劫難,黃元御的仕進之路被徹底斷送。在哀痛之餘,他發憤立志:「生不為良相濟世,亦當為良醫濟人」,走上了棄儒從醫的道路。苦讀歷代中醫典籍。
黃元御憑著深厚的文化功底,苦讀歷代中醫典籍,數年奮鬥,浸淫有成,開始懸壺濟世。在行醫過程中他又不斷總結經驗,醫術精進,醫名大盛,時人將之與諸城名醫臧枚吉並稱「南臧北黃」。
黃元御從醫伊始,是從研讀張仲景的《傷寒論》入手的,然後逐及《金匱玉函要略》,黃帝、岐伯《內經》,扁鵲《難經》等中醫根本典籍。他奉仲景等四人為「醫門四聖」。他認為「四聖」之外,歷代名醫持論多有偏失,以至誤診死人,其根本原因是因為」四聖「之書錯簡零亂,兼之歷代傳注謬誤所致。因此發願致畢生精力,對「四聖」之書,從源到流,重加考訂,還其本來面目,以憑後世遵循。
乾隆二年(1737),黃元御開始醞釀《傷寒懸解》一書的編著,並著手撰寫《素靈微蘊》,乾隆五年(1740)九月完稿,四卷二十六篇,在該書中黃元御首次提出了「培植中氣,扶陽抑陰」的診病理論。對於中氣他給予了形象的比喻:「精如果中之仁,氣如果中之生意,仁得土氣,生意為芽,芽生而仁腐,故精不能生,所以生人者,精中之氣也。」有本於此,在施治中他始終貫徹了重視脾土、扶陽抑陰、厚培中氣的施治原則,這是他對祖國醫學理論的進一步發展。
乾隆十三年(1748),黃元御游幕至清江陽邱,陽邱風景秀美,黃元御亦心清氣廓。期間,他南遊會稽山,拜謁禹陵,自謂:「身登會稽,親探禹穴,目睹越國江山……乃有著作斐然之志。」同年四月,他開始撰著《傷寒懸解》,七月三日草成,計十五卷。八月下旬又撰成《金匱懸解》二十二卷,時年四十四歲。
乾隆十四年春(1749),黃元御初草《四聖懸樞》一書,辨析溫疫痘疹之義。二月作《四聖心源》,解內外百病原始要終,僅草創大略篇目,因事輟筆。乾隆十五年(1750)四月,黃元御北游至京,適乾隆帝有疾,眾太醫萎思無策,經舉薦,黃元御入宮視疾,藥到病除,以精湛的醫術得到了乾隆帝的特別青睞,親書 「妙悟岐黃」以為褒賞,並恩賜御醫。從此,黃元御開始了供職太醫院的生涯。
乾隆十六年(1751)二月,乾隆帝首次南巡,黃元御伴駕至杭州,期間著方調葯皆有神效,深得乾隆帝及內外臣工讚譽。四月間,黃元御乘閑便道至清江舊寓,繼續編寫《四聖心源》一書,「十得其九,厥功未竟」。「六月刪改《四聖懸樞》,謄清定稿。八月十五日開舟北上,回到京城。直至乾隆十七年(1752)十月,黃元御寫畢《天人解》一章,經過四年時間,《四聖心源》終於脫稿。在《天人解》中,他極力闡發《內經》:「善言天者,必有驗於人」的觀點,高度重視陰陽五行學說的運用,並善與四時相聯繫,從陰陽變化、五行生剋、臟腑生成、氣血原本以及精神化生等方面闡述氣化自然的妙義,影響巨大。
事君幾年中,黃元御並不得意,這種心情在《四聖心源·序》中說得非常明白:「顧自己巳以至壬申,歷年多矣,元草未就,則天既長與以窮愁之境,而不頻假以蕭閑之日,帝眷之隆,何可恃也?良時非多,勖之而已。」繁庶之務使他沒更多的時間完成著述,黃元御為荒廢了這許多寶貴時光而深自惋惜。此後的日子裡,他更是惜時如金,全身心地投入到著述中去。
乾隆十七年(1752年)雜谷土司蒼旺為亂,四川總督策楞、提督岳鍾琪乘機調兵遣將,奏請平亂。鑒於第一次金川之戰大批清軍水土不服、疾病纏身,致使戰鬥力低下、傷亡慘重的情景,據說乾隆皇帝認為軍士病症皆是經絡不通,氣血不循,正氣不足造成,所以著尊經派的太醫院御醫——黃元御署理川軍軍醫館——久真堂,提供解決將士水土不服之症的方略。
臨危受命的黃元御仔細了解了藏區的氣候,官兵高原缺氧和高寒以及流行的傷寒、咳嗽等形象,予以將宮廷的秘方、宮廷中御藥房中治療肺病、咳嗽最好的藥材和藏區的蟲草、貝母、紅景天等等名貴藥材為伍,又使用名貴滋補藥材作為強勁官兵體魄的藥引子,還把宮廷御藥房銀質葯具和部分宮廷御藥房作人一同前往成都,秘制出各類強勁體魄,提高免疫力,抗高原低氧環境的膏、丹、丸、散用於清軍攜帶服用,以克各類低氧、傷寒、咳嗽、倦怠、疲憊等病症。
乾隆十八年(1753),黃元御四十九歲,春二月,取張仲景著作中的方葯加以箋解疏證,著《長沙葯解》四卷,載葯一百六十一種,方二百四十二首。乾隆十九年(1754)三月又撰成《傷寒說意》十卷。該書以傳經入說,辯論分析,多啟迪後學門徑。同年六月八日,撰成《玉楸葯解》八卷,以補《長沙葯解》之未備,他在該書中首創了用浮萍治療瘟疫的療法。至此,黃元御已完成醫書八部,即後世所稱《黃氏八種》,時年五十歲。因過度勞神,此時的黃元御已是身疲神怠,門人畢武陵請箋注《素問》、《靈樞》,「自唯老矣,謝曰不能」。
乾隆二十年(1756)初春,在門人畢武陵的再次推請下,黃元御著手箋釋《素問》,至十一月書成,計十三卷,定名為《素問懸解》。此書中的「五運六氣,南政北政」之說,大為發前人之未及。乾隆二十一年五月二日,黃元御完成《靈樞懸解》九卷,五月十六日至二十二日,用七日時間撰畢《難經懸解》二卷,此即所謂黃氏醫書三種,合前八種,共計十一種。另尚有《玉楸子堂稿》一書,為黃氏醫案、雜著。
黃元御不但深於醫學,道學、經學造詣亦相當深厚。乾隆二十一年(1757)二月,他在從事醫著之餘還應友人澹明居士之請寫了《道德經解》一書,詮釋其哲理,發揮其奧義。1757年六月又在精研易理十餘年的基礎上完成《周易懸象》一書,闡發陰陽八卦爻辭變化之理。四庫館臣評其《周易懸象》謂「近人說《易》中,獨可謂學有根據。」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乾隆二十二年(1758),黃元御在行醫、著述生活中因過度勞累,身體中虛,漸成重症,抱病回到故里,居於昌邑城南隅書齋,至乾隆二十三年(1758)九月十七日戌時,溘然長逝,時年五十四歲,歸葬新郭祖塋。乾隆皇帝得知黃元御過世的消息后深感痛惜,親書「仁道葯濟」四個字緬懷其一生的醫術與醫德。「仁道葯濟」意為「行仁道,以葯濟」,黃氏門生尊其為習醫祖訓。
軼事典故
軼事一
授御醫」及乾隆帝賜匾額——「妙悟岐黃」傳說如下。
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黃元御行醫北京,適遇乾隆皇帝病重。太醫院與京城名醫多方調治無效,帝痾漸沉,百醫束手無策。當時,宮中有一太監為昌邑玉皇廟村人,深知元御醫術高超,便向朝廷推薦,詔進時黃氏辭曰:「敝乃草民,不懂君臣大禮,恐萬歲見責,有欺君之罪。」乾隆帝傳諭:「免恕一切,至宮廷時對朕面只行叩首之禮。」並令侍官帶奉銀及綾羅緞匹為禮,再詔黃氏進宮。黃氏辭曰:「無功不受祿,敝乃布衣之士,豈敢接受。」帝怒,再賜以五品頂戴,按品賜銀,再次傳進。黃氏見再難推委,遂入宮。乾隆欲試其醫術高低,故虛設一帳,令宮女卧其內,只露一手於帳外,讓元御診脈。診畢退出,侍官請處方,元御道:「龍體鳳脈,無葯可醫,恐不久於人世。」侍官回奏,乾隆聞言心悅誠服,乃知其為良醫,即令御診,診后帝問:「朕得何病,應用何方治療?」元御道:「萬歲小恙,乃七分葯毒三分病,須先進兩帖去葯毒,繼服一帖治所病。」帝允諾,按方配服,病豁然而愈。乾隆帝大喜,賜以重金,元御皆堅辭不受,說: 「吾非為官為錢,願為社稷治病救人」。皇帝便命他入太醫院為御醫,並賜其楸木棋盤、玉石棋子一副,常與對弈,遂號玉楸子。乾隆十六年二月,乾隆帝南巡,黃元御奉詔侍從,隨駕武林(杭州),沿途為人治病屢驗,著方調葯皆神效。皇帝感其學識,親書御匾「妙悟歧黃」,懸於太醫院門首。黃氏於太醫院任職期間醫術日益精湛,治癒多起皇宮貴族的疑難雜症,晚年更是著書立說,為中醫學發展做出諸多貢獻。乾隆二十三年黃元御於行醫、著述中積勞逝世,歸葬祖地。
此雖系軼事傳說,然對黃元御醫術之精湛,性格之清高,乾隆帝這位明君的性格處事等,描述得極為精闢。參之黃元御《四聖心源》自序:「帝眷之隆,何可恃也」,當有一定的真實性,而非純系杜撰。
軼事二
黃氏鄉居,以醫負盛名。其女遠嫁,生一子,出痘,勢甚危,抱歸求治。黃氏一見,即怒詈(li,音利):「不過日晡(bu,讀第一聲,申時也),其速行!」其女長跪乞憐,黃氏不顧,呼人急駕騾車送之返。時赤日中天,輿人故遲遲其行,中途遇大雨,周身盡濕,輿人乃駕車回黃家,蓋黃氏預囑之也。時已日暮矣,黃氏率家人正佇立門外,燈籠相候,語之曰:「汝子生矣。此證內人已極,非用此法,不能挽救。吾默察天時,知今日午後必有大雨,故弄此狡獪(jiao kuai,音角快),不然,汝子豈能生哉!」遂處方與服,痘果透發而愈。
軼事三
黃氏嘗夏月出行,有數人見其至,相與謀曰:「黃氏號為名醫,吾儕(chai,音柴)蓋試之。」一人故仆地,急招黃氏診。黃氏曰:「此人僅能延數刻耳,哀哉!」群嗤之以鼻。黃氏曰:「毋!聽其預言。汝等初意,乃與余為戲也,不知今當夏月,濕熱交蒸,此人仆地之時,熱毒之氣已從口鼻吸入,內又有腸胃之病,感之而發,其來也暴,非藥石所能瘳(chou,音抽)矣。」眾不信,黃乃行。未幾,其人果腹中絞痛,不數時即斃。人皆嗟嘆,共稱黃術如神。
軼事四
黃元御五代傳人麻瑞亭(1903—1997),早年聽其業師李鼎臣講述過黃氏診病軼事一則,簡述如下。
時年黃氏在太醫任上,瀋陽一王爺之子病篤,遣人詣京,求乾隆帝委太醫往診,帝即命黃元御前往。即日起程,乘轎奔赴,夜不住驛,轎中假寐;食不下轎,果腹而已。至瀋陽,直奔王府,報名而入,徑往正堂,王爺降階相迎。方落坐,黃氏未及請問,王爺即欲述其子病情。黃氏曰:「臣進府時,聞東廂有呻吟之聲,可是小爺?」王爺對曰:「正是。」黃氏曰:「無須診視,其肺已腐爛不堪,無葯可醫,惜哉!」王爺聞言,面露驚愕之色,旋即面如冷鐵,起身曰:「先生少坐,本王去去卻回。未幾,侍者捧一盤呈與堂,視之,其內耐一腐爛人肺也,濁血流溢。黃氏大驚失色,方欲問其故,王爺已手握匕首而至,雙手及利刃盡染血污,抱拳稽首曰:」先生神明,本王佩服!適才已將犬子殺之,此乃其肺也,果如先生所言。」黃氏驚倒在地,面如土色,張口結舌,無言以對。稍定,乞歸。王爺允請,黃氏即刻起程,形容一如赴沈急促之狀。至京,拜表奏乾隆帝診病及王爺殺子始末,謝罪並乞歸故里休養。帝不究其直言之罪,好言撫慰,准其所請。未及陛辭,即匆匆返籍,病卧不起。其子請問病由,黃氏祥告之,並曰:「為父已膽破神傷,醫藥無及,尚有百日陽壽,速請好友故舊一決!」果百日後而逝,時年五十有四。
按:《丹徒縣誌》載,有顯貴延視女病、不知其在室也,斷為孕,且言必男。少頃,已剖腹出胎來示。大驚,「耳遂聾」,名益震。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王九峰,呼稱王聾子的來源。而非黃氏之經歷。
軼事五
軍醫館久真堂的祖師爺。
鑒於第一次金川之戰大批清軍水土不服、疾病纏身,致使戰鬥力低下、傷亡慘重的情景,據說乾隆皇帝認為軍士病症皆是經絡不通,氣血不循,正氣不足造成,所以著尊經派的太醫院御醫——黃元御署理川軍軍醫館——久真堂,提供解決將士水土不服之症的方略。 [5]
臨危受命的黃元御仔細了解了藏區的氣候,官兵高原缺氧和高寒以及流行的傷寒、咳嗽等形象,予以將宮廷的秘方、宮廷中御藥房中治療肺病、咳嗽最好的藥材和藏區的蟲草、貝母、紅景天等等名貴藥材為伍,又使用人蔘、天麻、鹿茸、靈芝、桑黃等名貴滋補藥材作為強勁官兵體魄的藥引子,還把宮廷御藥房銀質葯具和部分宮廷御藥房作人一同前往成都,秘制出各類強勁體魄,提高免疫力,抗高原低氧環境的膏、丹、丸、散用於清軍攜帶服用,以克各類低氧、傷寒、咳嗽、倦怠、疲憊等病症。期間黃元御通過了解士兵癥狀和用藥效果,完善和補益了他的《長沙葯解》的著作。所幸,雜谷土司之亂很快平定,但是軍醫館——久真堂的秘制膏、丹、丸、散在駐軍中引起了良好的反應,獲得了很高的讚賞,皆尊奉黃元御為久真堂的創始祖師爺,在軍醫館的大堂懸挂乾隆手書褒獎黃元御「妙悟岐黃」的牌匾為榮,軍醫的醫師皆自詡御醫之門生。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在第二次大小金川之戰中,定西將軍阿桂首先整肅兵馬,除了在汶川、打箭爐駐軍沿途設置多處湯藥處,遵照已過世黃元御為久真堂留下的各類研究方略,製造各類抗病膏、丹、丸、散劑,還特選13位軍中勇士,根據不同體質用黃元御留下的醫方調配,用上等的藏區蟲草、貝母枇杷膏等給予服用。13位勇士服用該配方后非但晝夜不倦不病,反而越戰越勇,最終取得勝利。乾隆大喜下特意褒獎久真堂上下醫師。並准許懸挂著乾隆皇帝御筆親書的「妙悟岐黃」牌匾,遵照「仁道葯濟」的行醫理念濟世救人。
沈攸之:窮達由命,不如讀書。
- 沈攸之晚年愛讀書,更是手不釋卷,尤熟讀《史記》《漢書》,更言:「早知窮達有命,恨不十年讀書。」
沈攸之(?—478年),字仲達,吳興武康(今浙江德清武康鎮)人,南北朝時期南朝宋將領。沈攸之是宋太尉沈慶之的堂侄,然卻曾遭到慶之所抑,更在宋前廢帝指令下親手殺死他。攸之在宋屢立功勳,終官至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荊州刺史,卻在宋末起兵反對權臣蕭道成失敗,被逼自殺。
生平
奮勇立勳
沈攸之父名沈叔仁。沈攸之年少喪父,亦貧寒。元嘉二十七年(450年),宋文帝北伐失利,遭北魏軍隊反擊並南侵,朝廷於是下令徵集三吳地區丁男充兵源作抵禦,攸之亦被徵召。攸之到了建康後曾向領軍將軍劉遵考請求當個白丁隊主,但遵考認為他形相醜陋,當不了隊主,只讓他跟著沈慶之作戰。元嘉二十九年(452年),沈攸之參與討伐西陽蠻,此時才能當上隊主。翌年(453年),攸之隨武陵王劉駿起兵討伐弒父登位的太子劉劭,獲授南中郎府板長史,兼行參軍。攸之隨軍進攻建康,並在新亭與劉劭軍隊作戰,身受重傷,但最終劉駿取得勝利,誅殺劉劭並登位,即宋孝武帝,遂以攸之為太尉行參軍,封平洛縣五等侯。後歷任大司馬行參軍及員外散騎侍郎。大明三年(459年),孝武帝命沈慶之討伐據廣陵反抗的竟陵王劉誕,攸之在戰事中屢建功勳,更被箭射破了骨頭,孝武帝為了嘉許他就賞了他一支仇池步矟。劉誕被消滅後,攸之本應獲得嘉賞,但被沈慶之故意阻撓,只是讓他改任太子旅賁中郎,攸之遂十分記恨慶之。大明七年(463年),攸之因母喪離職,下葬後即獲授龍驤將軍、武康令。
廢帝爪牙
宋前廢帝景和元年(465年),攸之獲除豫章王劉子尚的車騎中兵參軍,直閤,與宗越及譚金等直閤將軍都得前廢帝重用,前廢帝誅殺打算廢立的顧命大臣江夏王劉義恭、柳元景、顏師伯等人時攸之亦有出力;及至廢帝要賜死沈慶之時,更派一直記恨慶之的攸之乘夜親自帶著毒藥送過去。慶之當時拒絕服毒,攸之就用被褥把他悶死。前廢帝先封攸之為東興縣侯,食邑五百;後轉其為右軍將軍,增邑一百戶。同年年末,宋明帝因政變登位,攸之等廢帝爪牙都被削奪封爵。明帝雖然沒有加害,甚至更是厚待他們,但宗越等人很不心安,加上明帝不想他們留在禁中,想將他們置於外郡,遂令他們陰謀作亂。宗越等人將圖謀也告知攸之,但攸之卻將計劃報告明帝,明帝遂立即收捕處死宗越等人。相反,攸之獲明帝召入直閤,並授東海太守。
濃湖破敵
攸之尚未拜官,明帝即因當時全國大部分地方都支持尋陽的晉安王劉子勛為帝,改攸之為寧朔將軍、尋陽太守,領軍進軍虎檻,以抵抗將要來襲的敵軍。攸之到虎檻後發現當時前鋒共有五支軍隊屯留在虎檻,而當時為大統的王玄謨又未到,各軍和每晚到來集結的後援部隊都各自訂立軍號,並不統一。沈攸之覺得這樣不妥當,遂自向一軍求號,其他人亦跟隨他的做法。殷孝祖後獲授為前鋒都督,但他御下方式不得人心,反而攸之對內安撫將士,對外亦對各統領保持和洽,很得人們信賴。殷孝祖不久就在進攻赭圻一戰中中流矢陣亡,頓失主帥的眾軍此時都屬意由攸之接任前鋒都督一職。都督征討諸軍事的建安王劉休仁得悉孝祖去世,就派寧朔將軍江方興及龍驤將軍劉靈遺各率三千增援赭圻。攸之認為殷孝祖之死會令敵軍有乘勝進擊的傾向,若果此時不再作進攻即是示弱,但自認為與江方興職位一樣,對方肯定不願居於自己之下,如此只會失敗。他於是在方興到後帶領著諸軍軍主前去,以期明日戮力一戰,並主動推他為主。方興聞言十分高興,但離開後諸軍主都很不滿攸之的做法,攸之卻說:「你們忘了廉頗與藺相如、寇恂與賈復的事了嗎?我本意是想救助國家、保全家族,怎會計算彼此的地位高低。而且我能夠在他之下,他卻肯定不能在我之下,同渡艱難之時,怎可以自找矛盾。」最終明天大破敵軍,並追擊至姥山。不久,朝廷詔命進沈攸之為輔國將軍,假節代孝祖督前鋒諸軍事。
敵將薛常寶繼續守赭圻與諸軍相持,但糧食已盡,敵將劉胡遂將裝滿米糧的袋子綁緊在木筏和船腹,再弄成翻船狀作掩飾,讓它們順著江水流下,讓赭圻守軍補充糧食。攸之看見後覺得有古怪,於是命人截取這些木筏和船,奪取了這些糧食。時在赭圻的堂侄沈懷寶又圖策反攸之,特意派親人楊公讚帶著書信招誘他,攸之即斬楊公讚,並將書信封呈明帝。四月辛酉(466年5月4日),薛常寶糧盡唯有突圍,攸之遂領諸軍攻下赭圻。五月壬辰日(466年6月4日),攸之進使持節、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諸軍事、冠軍將軍、領寧蠻校尉、雍州刺史。
接著兩軍繼續在鵲尾濃湖相持,張興世及後獻計進佔鵲尾濃湖上游,阻礙敵方糧道,沈攸之等人支持計劃,而興世亦成功進佔錢溪,但遭到劉胡的猛烈進攻。為了支援興世,沈攸之率諸軍主動進攻敵方大軍,而敵方主帥袁顗則發放流言稱錢溪已經被攻下。眾人對此流言都感恐懼,但攸之則表示若果錢溪真的已失守,必定有人逃回來,如今只是對方失利,想以流言欺騙他們,更下令眾軍不得輕舉罔動。不久果然傳來錢溪的捷報,攸之更將所俘的劉胡軍士割下來的耳和鼻送到濃湖那裏,嚇得袁顗召還劉胡作增援,攸之則待黃昏後停止進攻並退還。八月,缺糧的濃湖大軍崩潰,攸之領眾進軍尋陽,俘殺劉子勛及其母陳淑媛等,遂徙監郢州諸軍事、前將軍、郢州刺史。攸之沒有拜官,遂調為中領軍,並以平定尋陽的功勳封貞陽縣公,食邑二千戶。
喪師淮北
尋陽陷落後,徐州刺史薛安都等支持劉子勛的力量都相繼向明帝歸降,但明帝卻獨獨派重兵迎安都降,命攸之以前將軍置佐吏,假節與鎮軍將軍張永領大軍赴彭城,安都知道後怕明帝容不下他,遂引北魏作援。沈攸之及張永逼近彭城,屯於下礚時,魏將尉元率領的軍隊亦到,並因安都迎降而佔據彭城。攸之留運糧船在呂梁,別遣王穆之於武原守輜重,自己則與張永試圖進攻彭城,但未能攻下。相反,尉元及後留安都等守彭城,親率軍隊進攻王穆之,糧船及輜重皆被魏軍所破,穆之亦只能率敗部退到大軍處。泰始三年(467年)正月,沈攸之與張永決定撤退,當時天寒大雪,泗水冰封,攸之等只能選擇徒步南歸,很多士兵凍死凍傷,更遭魏軍追擊,敗於呂梁以東,死傷慘重[4]。攸之因此敗而被免官,僅以貞陽縣公身份領職,鎮守淮陰。攸之隨即請求明帝再度北征,但被拒絕,他於是乾脆入朝陳請,再被拒絕,無望之下只能回鎮。六月,攸之親自押糧增援下邳,並在城池四周挖護城河,並命垣護之將一些人口遷至淮陰。攸之一直留在下邳等待陳顯達所率的千人來鎮,期間北魏有流言傳來,稱安都打算歸降,請求援軍迎接,包括攸之副手吳喜在內的眾人皆相信並建議派一千人迎接,隨著前來報告這流言的人愈來愈多,吳喜就更確信這流言。不過,攸之召集起這些前來的人,向他們表示只要薛安都派一個子弟前來即會派大軍迎接,他們有歸心的話亦可跟著薛家子弟一同來;但若無心歸來,那就不必往返徒勞了。這些人被遣還後卻沒有再回來,安都亦終沒歸附。
入秋後,明帝下令沈攸之進攻彭城,但攸之此時就以清水及泗水乾涸有礙漕運為由反對,如是者與明帝往反諫爭達七次。明帝於是大怒,下詔稱春季時沒有答應攸之所求是因為怕士兵疲勞和軍心渙散,指斥攸之現在卻不肯北討,並聲言若攸之堅拒,將改派吳喜進攻。攸之讀後恐懼,只得奉旨出兵。面對宋軍進攻,尉元則命孔伯恭領一萬兵抵禦,並將年初凍傷造成肢體傷殘的宋軍戰俘送還,以瓦解宋軍士氣。攸之出發後不久,宋明帝又後悔並立即派人追還,但當攸之將近下邳時,孔伯恭在睢口擊敗了迎接的陳顯達,並進而追擊攸之軍。八月丁酉日(467年10月2日),攸之交戰失利並受了傷,只能退到陳顯達營壘處,大軍並在當晚潰散,攸之遂棄眾南返淮陰。此役後,下邳、宿豫及淮陽亦為魏所攻下。八月壬寅日(467年10月7日),明帝以攸之持節、假冠軍將軍、行南兗州刺史。
伺隙荊郢
泰始四年(468年),攸之入為左衞將軍,領太子中庶子。泰始五年六月癸酉日(469年6月29日),攸之獲授持節監郢州諸軍事、郢州刺史,出鎮夏口。攸之以苛刻殘暴的手法治州,有鞭打士大夫,也有當面辱罵忤逆其意的高級屬官;一旦有人逃亡,和他同籍的十多個軍人皆受牽連。不過攸之通曉吏事,自強不息,郢州士民都怕了他,沒有人敢欺瞞他。每聽到有虎蹤都會親自領人圍捕,每次都能抓到,甚至曾經一天抓到兩三隻,即使待到黃昏仍未能抓住也會守圍夜宿,待明早繼續。另外,他在郢州大肆徵集稅賦和役力,用以修整軍備。泰始六年(470年)獲加監豫州西西陽及司州之義陽二郡軍事,並進號鎮軍將軍。
泰豫元年(472年),宋明帝去世,遺詔讓沈攸之與蔡興宗、袁粲、劉勔及褚淵五人輔政。當時益州有內亂,原荊州刺史建平王劉景素受徵入朝,新除荊州刺史蔡興宗尚未出發,就以攸之權行荊州事。攸之到江陵後亂事已平,而當時主掌朝政的明帝寵臣王道隆怕蔡興宗的剛正不阿,根本不想他外鎮荊州重地,於是故意徵還他為中書監,改以沈攸之持節都督荊湘雍益梁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鎮西將軍、荊州刺史。攸之到了荊州後作風仍舊,並漸似有不臣之跡,無復遵從朝廷制度。
江州刺史桂陽王劉休範怨恨作為帝叔而未得顧命,打算起兵奪權,並有意招引攸之,故特命道士陳公昭假作一封天公書,標題是「沈丞相」,並送到攸之府門。攸之得函還沒拆開就知是陳公昭在搗鬼,就將他押送到建康。元徽二年(474年),休範正式起兵並直撲建康,攸之對僚屬說這次劉休範必定把他也拉下水,若果他這次不發兵勤王,肯定會加深朝野對他的疑慮,於是立即響應諸鎮勤王,派了軍主孫同及沈懷奧領兵東下,並指令他們受郢州刺史晉熙王劉燮的節度。孫同等軍剛剛過了夏口休範就敗了,於是撤返,而攸之以此獲進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但攸之辭讓開府。但這沒有滅低朝廷對攸之的疑慮,一直都想徵召他入朝,只是怕攸之不受命而沒有做,遂以皇太后令方式探聽攸之對徵還的意向,但攸之自稱自己沒有作朝內任職的才能,反倒能在外鎮守疆上做點貢獻,更以退為進稱「豈敢厝心去留,歸還之事,伏聽朝旨」,朝廷聞言後更是恐懼,再沒討論徵還之事了。
元徽四年(476年),南豫州刺史、建平王劉景素於京口起兵,攸之當時正在進攻峽中蠻,聞訊後立即召還軍隊打算勤王,但當時巴東太守劉攘兵及建平太守劉道欣懷疑攸之是想作亂,反命人阻斷三峽,不讓軍隊退還。攸之於是派了時任荊州西曹的劉攘兵侄兒劉天賜告知真相,命其解甲,攘兵於是解甲歸罪,攸之亦沒作追究,繼續任用他。道欣則以建平郡不降,攘兵勸降不果後就率領討蠻兵消滅他。而景素起事旋即亦遭建康軍隊所平。昇明元年(477年),領軍將軍蕭道成廢殺宋後廢帝,改立了宋順帝,主簿宗儼之及功曹臧寅勸攸之趁機起兵,但攸之顧慮兒子沈元琰尚在建康,不敢行動。順帝即位後又進攸之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班劍二十人。
釁亂自終
沈攸之自出鎮郢州起則有異志,及至荊州刺史已經有十萬之眾,二千多匹戰馬,糧倉滿積,大量戰艦以及錢帛武器;而蕭道成在行廢立後亦以司空錄尚書事身份掌政,權傾朝野,並有篡位之跡。其實二人昔日曾一同在殿省任職,早就有交情,甚至成了姻親,但到了此時沈攸之不甘名位向來在自己之下的道成掌握朝政,而道成又派了沈元琰到荊州,將後廢帝用來斬殺人們的器具送給他,攸之見兒子回來就再無顧忌,遂籌謀起事。昇明元年十二月丁巳日(477年12月28日),沈攸之正式起兵,宣稱皇太后賜他蠟燭,其中藏有太後手令稱「社稷之事,一以委公」,討伐專權的蕭道成。辛酉日(478年1月1日),攸之派孫同等眾人分批東下,自己亦領眾繼進,並於閏十二月癸巳日(478年2月2日)兵臨郢州州治夏口,佔據魯山。當時夏口由柳世隆防守,攸之自恃兵強而怠驕傲,而其城弱小,不想進攻,遂欲勸降,然遭柳世隆拒絕。宗儼之勸攸之攻城,但臧寅則勸攸之直取建康,覆其根本。攸之本來聽從臧寅所議,留偏軍攻夏口而自率主力攻建康,惟世隆故意派人辱罵攸之,激得攸之下令猛攻世隆,但在世隆防禦之下無法攻下。攸之屢攻不下,加上向來都不得人心,弄得部眾離心,每日逃亡的人愈來愈多,即使攸之每天都巡營撫慰將士仍然無法遏止。昇明二年正月丁卯日(478年3月8日)夜晚,劉攘兵叛投世隆後,觸發攸之軍全面潰散,再無法控制。翌日快天亮時,攸之殺劉天賜及攘兵女婿張平虜,率眾渡江,到魯山時眾將都逃跑了,身邊僅餘數十騎,但攸之仍然寄望能返回江陵,而一些散兵怕遭蠻人抄掠,也集結起來,計有二萬人隨攸之回江陵。可是,當日攸之出發時留元琰守江陵,不久即為支持蕭道成的雍州刺史張敬兒攻陷,元琰出走被殺;攸之將至江陵時得知江陵已失,自己再無據點,那些糾集的兵眾於是盡散,攸之帶著兒子沈文和逃到華容縣界,父子二人自縊於櫟林中,被當地封人斬首送呈張敬兒,敬兒則將他的首級用木條舉起,以青絲線覆蓋後放在市中展示,後送建康。其餘攸之親黨都被敬兒誅殺,財產亦為敬兒所私吞。
蕭道成代宋建立南齊,後來其子齊武帝繼位,念沈攸之生前功績,於永明元年(483年)四月准許以禮重新安葬。袁粲、劉秉也在同日獲此待遇。
性格特徵
沈攸之晚年愛讀書,更是手不釋卷,尤熟讀《史記》《漢書》,更言:「早知窮達有命,恨不十年讀書。」
沈攸之生性儉嗇,子弟都不能夠亂用財物,獨獨對弟弟沈雍之例外。
隨郡有一個叫雙泰真的人,有勇力及武事才幹,但攸之召請卻一直不肯來,攸之於是在得到泰真於江陵買賣物品的情報後出手將他留下來,補為隊副,亦厚待他。可是泰真根本不想留下,不久就逃走了,攸之就派了二十個士兵追還他,泰真在追捕期間殺了幾個士兵,其他人亦不敢進逼,但泰真礙於士兵追趕而無法去接母親,只好自己隻身逃到蠻中。士兵失去了泰真的蹤跡,只有帶其母回去。泰真知道母親被帶走後只好出降,攸之並不加罪,反稱其為孝子,更賜他一萬錢,進補為隊主。
逸事
沈攸之還未發跡時曾與孫超之及全景文一同乘船出遊,並登上堤岸遊樂。突然有一個人截住了他們並和他們看相,稱他們三人都將為方伯,攸之質疑怎可能三人都有這個相,但對方表示他只是依相書所指去評論。但竟然真的應驗,攸之官至荊州刺史,超之及景文分別為廣州及南豫州。
據說攸之知後廢帝遇弒後就想起兵,但知曉星相的葛珂之卻說:「自古以來起兵事都要看太白星,太白出現就會成功,沒有出現就會失敗。近代應驗的例子就是桂陽王在太白星沒出現時起兵,於是一戰就死了;現在蕭公廢昏立明,亦是太白沒有出現,和天象相合。而且太白不久會在東方出現,那東方用兵就有利,西方則不利。」攸之於是沒有動手。但不久攸之還是起兵,珂之以「歲星守南斗」認為不可進攻,但攸之不聽,終敗死。
評價
王夫之認為沈攸之和蕭道成並無區別,都是圖謀篡位的野心家,以袁粲、劉秉的才幹即使僥倖剷除蕭道成,也無法對付沈攸之,最終仍然不能延續劉宋。
家庭
兄弟
沈登之,攸之弟,新安太守,攸之起兵時正離職在家,遭吳興太守沈文季殺害。
沈雍之,攸之異母弟,鄱陽太守,其子沈僧照在齊獲立為義興憲公主之後
沈榮之,攸之弟,尚書庫部郎。
子
沈元琰,長子,司徒左長史。攸之起兵時留其守江陵,為張敬兒所襲,出逃被殺。
沈懿,次子,太子洗馬,早死。
沈文和,三子,中書侍郎,娶蕭道成女義興憲公主,與攸之一同自殺
沈幼和,五子,被張敬兒殺害
沈靈和,被張敬兒殺害
《宋書/卷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