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喜好男色的大有人在,上至皇帝下至平民,不乏這龍陽之癖的,許多豪門巨賈甚至以豢養男寵為樂。而這被寵幸的俊美少年,俗稱兔兒,也叫孌童。
這個故事,就是一個兔兒,偷梁換柱,巧奪田宅美妾的故事,可以說是,異常離奇又大膽妄為。
故事摘自《諧鐸.卷一.兔孕》,鐸曰:男子後庭生育,天下可廢婦人,俞華麓乃戲言耳。愚者以戲為真,卒至兔窟初成,鸞巢盡覆。舐豪而孕,實忘蹄者成其校也。
話說,乾隆年間,襄陽商人韋樂,家財萬貫、富甲一方,是當地的一個名門望族。俗話說:飽暖思淫慾。韋樂在正妻亡故后,又娶了四房如花似玉的姬妾,可謂環肥燕瘦,各領風騷。
他每晚都流連於鶯鶯燕燕之中,享盡齊人之福。可他雖妻妾眾多,卻仍無子嗣,自己心中也不以為意。不過日子長了,他對女色逐漸膩煩了,便又養了個十六七歲的兔兒,名叫粲兒。
這粲兒生的是眉清目秀,皮膚潔白如玉、細膩如脂,比那些姬妾美得多。韋樂自得到粲兒以後,便整日與其調笑嬉戲,晚上也是「鴛鴦被底雙眠穩」。
後來,他偶然得到仇十洲所畫的《左風懷秘戲》一卷,於是,兩人便按譜行雲照圖作雨,儼然恩愛夫妻,一時間墮入溫柔鄉,便不想再出來了。
而韋樂的四房姬妾終日獨守空房,這其中有一房名叫阿紫,年齡和粲兒相仿,不僅容色艷麗,而且聰明伶俐,粲兒心中早就對她垂涎三尺。
因韋樂迷戀男色,將阿紫也拋在一旁,很久不與她親近,阿紫正是情慾初起,寂寞難耐之時,粲兒便趁韋樂出門時,借故和阿紫接近。
一來二去,阿紫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便與粲兒勾搭成奸,兩人得逢韋樂不在家的時候,便歡聚行樂,而韋樂戴了綠帽卻一無所知。
這天,阿紫突然對粲兒說:「自上次和你歡好之後,我的紅潮不至已有百餘天了,主人本就多年不育,倘若我大了肚子事情敗露,那還真不如死掉算了。」
粲兒思索良久,隨後說:「我已想好辦法,絕不會讓你受牽累。」說畢,便附在阿紫耳旁,阿紫聽完驚訝狐疑。但粲兒叮囑她照做就是了,阿紫便半信半疑的同意了。
待到午時,韋樂從外面辦事回來,與粲兒共進午餐。坐下不久,粲兒忽乾嘔不已,韋樂一見很是心疼:「莫不是受了風寒?」粲兒道:「不是的,其實自蒙您寵愛,我懷孕三月有餘了。」
韋樂一聽心中大駭,道:「雄雞孵蛋,公馬產子,聞所未聞,你可不要戲弄我。」
粲兒聽罷正色道:「您不知實情,我見您中年無子,又因寵我不近姬妾,心中焦急,便悄悄去海棠祠祈禱,願意轉男為女,為您延續血脈。而今神明鑒察,讓您抱子,您難道還以為我是在說笑嗎?」
韋樂聽了非常高興,道:「不入兔穴,焉得兔子,從此以後我就守株而待,不再另立三窟了。」於是,心中深信不疑,以後每日謝絕應酬,足不出戶,將粲兒侍奉的無微不至。
而阿紫此時也託病不出,天天待在自己的房中養胎,食用都由心腹婢女送來,絕不踏出房門一步。粲兒又逐漸在自己的腹部墊厚布,讓肚子每日漸大,韋樂見狀心中更是堅信無疑。
快到阿紫分娩之際,粲兒便跟韋樂說:「男子在外廂生產殊不雅觀,還請您能讓我進內室產子。」韋樂一聽也有些道理,便和幾個姬妾商議,要讓粲兒在她們的室中分娩,以掩人耳目。
沒想到其他幾個姬妾都覺得匪夷所思,都不讓粲兒住進去,唯有阿紫躲在被子里對韋樂說:「自您貪戀粲兒,三年都不曾到我們房中,現在前來相求,難怪姐妹們都不答應。要是想讓粲兒住在我房中分娩,除非您裹足如前,無事不許踏入我閨房一步,這樣我才能應允。」
韋樂一聽便笑道:「你讓我作門外漢,莫不是想在房中藏奸納盜?」阿紫聽罷怒道:「他懷有身孕,就如同我的姐妹一般,您若有疑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韋樂聽罷便和粲兒商議,粲兒道:「以我看來,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男子生產本就駭人聽聞,現在若是讓我住在阿紫房中,一旦臨盆,便可假託是她所生,這樣也不至於讓外人說三道四,免得以後再污了孩兒的名聲。」
韋樂聽他說畢,覺得此言甚是,於是便依言讓粲兒住了進去,而自己卻獨宿於外面廂房中,無事也不敢進房中一步。日復一日,阿紫很快即將分娩。
有天晚上,韋樂正在房中看書,忽聽僕人匆匆來報,說粲兒在房中呼痛不已,已誕下麒麟貴子。韋樂聽罷欣喜若狂,急忙來到阿紫院前,還沒進去,卻見粲兒已頭纏布帶,抱著孩子迎在門口了。
待韋樂將孩子接過來一看,嬰兒面容、神情和粲兒十分相像。與其說是像「母親」,實際上是像父親。
因為粲兒沒有母乳,他故意當著韋樂的面囑咐阿紫,用米汁餵養孩兒。其實孩子一直都是吃阿紫的母乳,嬰兒周身乳香四溢,韋樂卻不覺有異。
孩子偶爾染上小病,阿紫必令心腹婢女,將孩子抱入她閨房中,百般調養呵護。韋樂看到阿紫不但不嫉妒粲兒,還對粲兒的孩子這麼好,以為是阿紫大度,稱讚她的賢惠。
韋樂還可玩笑說:「兔生孩子鳥來養,真是人間之福啊!」粲兒也開玩笑的說:「撲朔迷離,雌雄難辨。顧著兔子沒注意鳥啊!」
待一年後,孩子已咿呀學語,便叫韋樂為父,稱粲兒為似娘。又過了數年,韋樂因為淫慾無節制,壞了身體,中年早逝。不久,姬妾們便各自離散,唯有這孩子繼承了他家的遺產。
而粲兒和阿紫則結成了真夫婦,兩人舉家搬遷到別處,繼續繁衍子息,又成為了當地的豪門大戶,依然是富室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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