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退伍軍人中心的國家陣亡將士紀念日遊行

1776年精神 創建時代新秩序

英國人未經我的許可將手塞入我的口袋掏錢的權力，絕不比我不得不把手伸向你們的口袋摸錢的權力更多些。（喬治.華盛頓 1774年）

Great Britain hath no more right to put their hands in my pocket without my consent,-than I have to put my hands into yours for money. 

George Washington, 1774

今天的進步主義者對美國建國的移民精神橫加指責：政府的大多數立法代表的是有錢人的利益；國家發動戰爭是為了經濟利益擴張和政治野心；各部門的命令是為了對付勞動人民，美國將喪失根基並重建。

這些指控是否公正？為何說「大多數人的暴政」與暴君獨裁同樣危險？

選舉出來的專制政府

1978年，我離開了印度，那時的我才十幾歲。我離開是因為我受夠了印度的裙帶關係，政客們的無知和貪贓枉法，以及無處不在的賄賂。與大多數國家一樣，在印度，你的命運很大程度上是拜上天所賜。它取決於你出生在何種家庭，你是男性還是女性，是什麼種姓。我想創造自己的生活，但在我的祖國，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最重要的是，就連壓抑努力工作，有頭腦的人也缺乏機會，這令我非常沮喪。對我來說，在印度幾乎沒有前途可言，我不得不另尋出路。和我抱同樣想法的人並不少：我認識的每個人都想出去。他們去了加拿大、澳大利亞、迪拜或其他地方。

對我來說，確實有個地方值得去看看。有人曾告訴我，美國是個很大的國家，足以容納我，並給我機會，讓我實現自己的夢想。與大多數地方一樣、在印度，命由天定；但在美國，我開始相信，你的命運由你做主。「創造命運」不僅僅意味著設法獲得成功，還代表著打造你自己的生活。我孤身一人來到美國，身無分文，身邊沒有家人或親戚。在美國，我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甚至還超越路它。我原本希望能成為一名企業高管，但後來，我發現自己的真正職業是作家、演說家和電影製作人。我來這裡尋找美國，但在美國，我找到了我自己。這個國家賦予我的不僅僅是成功，還使我得以親手繪製自己的人生藍圖。在美國，你的命運並非由上天註定，而是取決於你自己。

我的故事在某些方面可能非同尋常，但這只是美國故事的一個縮影。幾個世紀以來，數千萬移民來到美國，這些移民最初來自歐洲各地，現在主要來自韓國、斯里蘭卡、海地和墨西哥等地。這些人為何要來到這裡？首先，他們想逃離他們原先所在的地方，那些地方扼殺了他們的夢想，或是摧毀了他們的尊嚴；其次，他們來這裡是因為他們知道美國是個與眾不同的國家。美國不僅能讓他們過得更加富裕，也能為他們提供一種更加全面、更加精彩的生活—在其他國家，這一點無法做到。

讓我們看看19世紀中期的愛爾蘭農民，他們生活在一個村子里，貧困無處不在。一家人住著一間小屋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難得填飽肚子，這裡的社會結構基本上是封建制度。大地主們掌握著這些農民的生計，而這些農民在地主的土地上勞作。反過來，那些地主又對當地的貴族們負責，而這些貴族則在更有權勢的大貴族面前卑躬屈膝，大貴族們則聽命於英國王室。作為一名農民，你學會了照規則辦事——規則主宰著你的工作、你的食物和你的家庭生活。如果你不遵守規則，大人物們就會對你不客氣，最好的情況是伴你趕出他們的土地，然後，你不得不設法找到另一個地主，並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當然，這種卑躬屈膝是一種恥辱，但並非你一個人如此，就連上層人物也必須學會溜須拍馬，這意味著他們要在比他們地位更高、實力更大的人面前阿諛奉承。

生活就這樣繼續著，這種生活似乎無從改變。你甚至認為它將永遠持續下去，但隨後出現了土豆飢荒，這場大飢荒比以前更為嚴重，現在的你面臨著被餓死的危險。你厭倦了以昆蟲和草根為生，但就連這些很快也將成為稀缺品。你看著你孩子的眼睛，深知死神就潛伏在你們身邊。你們全家設法逃了出來，搭乘一艘小船，丟下了所有的一切。就這樣，你們來到美國。後代們會說你是個移民，你是自願來這裡的。你的命運會與那些非洲裔美國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們來這裡並非出於自願，而是被人用鎖鏈捆來的。

當然，這是一種有效的區別，但僅僅是從理論上認為，你是自願來到美國的。實際上，你是被你的國家趕了出來，因為飢餓和絕望流落海外，你來到美國不是因為你有一個夢想，而是因為你要逃離一場噩夢。

即便在美國，凡事也並不容易。沒人邀請你和愛爾蘭同鄉來這裡，也沒有人對你來到這裡感到由衷的興奮。環境、人們說話的方式、食物、工作，一切都是陌生的。令你更加苦惱的是，這裡存在著公然的歧視。一些招工廣告上直接寫明：「愛爾蘭人不必申請。」即便能找到工作，也是最艱苦、最危險的活兒，要是你生病或受傷，沒有任何賠償金，而且你隨時會因為老闆的一時興起而被解僱或是被旁人取代。移民們說，他們比南方的奴隸還不如，因為奴隸們老了或生病時會得到照料、而他們只能自行解決。有時候，你是如此沮喪，甚至想過要回去，但現在已無法回去了—回去了也沒活可干。所以，你只能努力向前，忍耐，而不是成功；生存，而不是興旺發達。不過，你的狀況漸漸獲得了改善。慢慢地（可能需要好幾代人）你的家庭和其他定居於這個新國家的家庭贏得了這場漫長、艱難的生存之戰。現在，你已經「小有成就」，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已經是個「局內人」，辛酸地注視著那些在你之後趕來的新移民。你知道等待他們的是艱辛的工作，但也有機遇。

在愛爾蘭，你是個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在美國，你是個外國人。你堅持著你舊有的生活方式，即便這些生活方式在這裡並不那麼適用，你尋找著外表和談話方式跟你相像的人，他們知道古老的愛爾蘭民歌。可是，有時候你也意識到，必須設法成為這個新國家的一分子。你在美國已經待了很久，已不再是徹頭徹尾的愛爾蘭人，但你也沒有徹底「美國化」。你就像個走鋼絲的人，要從一端走到另一端，現在，你在這條鋼絲中間，並不穩定。你緊張地向後望去，試圖返回，但此刻，身後那段距離比前方更加危險。於是，你大膽前行。以一種在那古老國度的祖先們認為絕不可能的方式，你決心不再將自己視為愛爾蘭人，相反，你將「成為美國人」。令你驚訝的是，你發現你能做到這一點。仔細想想，你就意識到這是多麼奇怪的事情。沒有誰能從其他國家來到愛爾蘭並「成為愛爾蘭人」，就如同沒人能來到印度並「成為印度人」那樣。作為愛爾蘭人，你需要有愛爾蘭祖先和愛爾蘭血統，作為印度人，你需要有褐色的皮膚和同為印度人的父母。與愛爾蘭、印度以及其他國家相比，美國對美國人的定義不是靠血統或出生地，靠的是對美國憲法、法律以及共同生活方式的接受。這就是愛爾蘭人、義大利人、猶太人以及今天的韓國人、南亞人、西印度人都能來到這個國家，並最終「成為美國人」的原因。

本章要談的是美國的建國精神，也就是1776年精神。我原本打算先簡單地談談移民來到美國的歷史，但我很快就意識到，美國的歷史就是移民的歷史。幾十年前，富蘭克林.羅斯福被邀請為「美國革命女兒會」發表演講。這是一個保守團體，其成員宣稱是這個國家最早一批定居者的後裔。儘管如此，羅斯福總統在開始演講時還是稱該團體為「移民同胞們」。非洲裔美國人是作為奴隸被帶到這裡，除了他們，所有美國人都是移民或移民的後代。就連土著印第安人也是從其他地方來到美國，他們很可能來自亞洲，跨過白令海峽，越過一片大陸橋來到北美大陸。嚴格的說，他們也是移民。

美國移民傳統的相關性是什麼？那就是，美國從一開始就是個特殊的國家。這片土地最初無人居住，後來的定居者都來自其他地方，這一點無可避免。移民跟普通人不同。

首先，由於性格和環境的關係，他們往往是不安分的人，不會滿足於因循守舊。

其次，他們往往是冒險者，他們願意拋開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