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朱瞻基和朱鎔基是什麼關係?

作者:change?  於 2024-11-16 02:50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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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陶瓷史上,把年號書於器物外底部的第一位帝王是明宣宗。宣德的年款,不但字體以堂堂正正的晉唐小楷居多,還多數帶上國號〔大明〕,且書寫部位遍器身:從器內底到外底,從內腰部到內口邊、外口邊,乃至頸部、肩部、外腹部、折沿下、柄或流上及蓋內等,均屬落款處。帶款的官器數量之多,以及如此無定規的落款本身,充分顯示宣德帝對署年號款有濃烈的興趣,同時,亦反映出其不知往那兒落的無奈。然而,憑藉朱瞻基不落俗套愛玩蟋蟀及喜歡揮扙擊丸的個性,最終把神聖的帝號一舉定格於器物的外底部,開創了標準年號款的先河。此河一開,使宮廷瓷器的整體藝術趨向完美,亦讓官窯瓷器愈添皇家氣派。此後,帝王年號款定位於外底部的格式,不惟為明清兩代官窯器物在署款上的主要模式,還成了官窯器物的重要標誌。

明宣德皇帝朱瞻基1424年登基。其在位期間,全力發展社會經濟,提倡藝術創作,為明朝政治、經濟、文化發展開創了一個新時代。

作為又一位藝術家皇帝他的人生就一直在「道兒」上。不僅在位期間有「仁宣之治」的成就,其個人藝術水平同樣出類拔萃。

朱瞻基是朱棣的孫子,明代第五位皇帝,年號宣德,廟號宣宗。

朱瞻基這個人很會玩,騎馬、射箭、斗蛐蛐可謂樣樣精通,對書畫詩文方面更是有深厚興趣,每次宮裡的畫師呈上作品,他都會一一觀賞並加以評論,這個舉動促進了畫院的發展,這時期的宮廷畫水平足以與宋徽宗趙佶的宣和畫院相媲美。

本幅無畫家款識,畫幅左方浮貼一行書小簽,上書「宣宗行樂」四字。

作品描繪宣宗騎馬出獵,臂上架鷹,賓士於河邊,驚起雁群的情景。圖中宣宗面容飽滿,鬚眉濃密,穿著薄底白靴與胸、肩、膝蓋處織綉紋飾的交領右衽黃袍。

宣宗朱瞻基的繪畫取材偏向花鳥、畜獸、墨竹等帶有象徵寓意的題材,在風格上明顯受到文人畫的影響,注重線條和墨韻的表現。

明宣宗朱瞻基《花下狸奴圖軸》

圖中所畫狸貓蹲踞於石下,懶散悠閑,雙目炯炯有神,貓的可愛與機敏躍然畫上。

明宣宗朱瞻基《戲猿圖》 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此軸是宣德二年(1427年)二十九歲時所作,生動溫馨的描繪了猿猴家庭的天倫之樂。

母猿懷抱小猿蹲踞於石上,幼猿左手摟著母親的脖子,右臂伸向隔溪樹上手持果子引逗小猿的父親。

三猿體態各異,神情生動,皮毛也巧妙運用墨色濃淡乾濕表現質感。襯景的荊棘、竹叢、蘆葦、水紋的線條也很自然流利。

明宣宗畫三陽開泰圖軸

本幅作於宣德四年(1429年),淺設色畫子母山羊一大二小,襯以竹、石、茶花,以諧音取「三陽開泰」之意。

雙犬圖

皇帝畫老鼠 滿滿天真炁  石頭長草頭 似解食客飢


秋塘群鷺圖

除了花鳥畫,宣宗同樣擅長山水、人物畫,《明畫錄》稱其「尤工繪事,山水人物花鳥草蟲並佳」。

後人曾這樣評價其繪畫成就——「宣宗萬機之暇,遊藝於翰墨,點染寫生遂與宣和(指宋徽宗)爭勝。」

此話雖然不無溢美,但至少說明,宣宗的畫藝自成一家,技法水平有了和徽宗一較高下的資本。

此圖繪諸葛亮敞胸露懷,頭枕書匣,仰面躺在竹叢下,舉止疏狂。當是諸葛亮出茅廬輔助劉備之前,隱居南陽躬耕自樂的形象。

壽星圖

壽星圖

煙波捕魚

山水軸

繪畫之外,明宣宗在詩文、書法方面同樣很有造詣。宣宗的詩文、書法受三楊、二沈的影響頗深(大學士「三楊」(楊士奇、楊榮、楊溥)、書法家二沈(沈度、沈粲)分別是當時「台閣體」詩文和書法的代表人物)。

明人論及宣宗書法有云:「翰墨圖書,隨意所在,盡極精妙。」

明宣宗書上林冬暖詩 立軸 47.3x23.9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本幅為宣德六年(1431)賜給郎中程南雲的作品,結字近於趙孟頫,反映出明初以來的風尚,但運筆較為快速,起筆收筆不加修飾。

明宣宗朱瞻基御制《雪意歌》

明宣宗《御筆戲作一枝花》

Dog and Bamboo

明宣宗朱瞻基(1399 - 1435)
京巴 (獅子狗)與竹子(作於1427年)


【朱瞻基武侯高卧圖卷】

 《武侯高卧圖》卷,明,朱瞻基繪,紙本,墨筆,縱27.7厘米,橫40.5厘米。
  款署:「宣德戊申御筆戲寫,賜平江伯陳瑄。」鈐「廣運之寶」。
  從款中「宣德戊申」可知,此幅作於明宣德三年(1428年),是宣德皇帝賜予陳瑄的御作。當時陳瑄已六十有餘,宣宗賜畫給他的目的是激勵他效法前賢為國鞠躬盡瘁。
  作品描繪的是諸葛亮出茅廬輔助劉備之前隱居南陽的形象。修竹叢下,諸葛亮袒胸露懷,頭枕書匣,躺卧於草地上,神態安逸。
  整幅構圖飽滿,人物用「釘頭鼠尾」 法描繪,線條洗鍊流暢,背景畫竹林一片,筆墨瀟灑,顯示出相當高的繪畫技巧。


再看朱瞻基的詩

樂靜詩
朱瞻基·明

暮色動前軒,
重城欲閉門。
殘霞收赤氣,
新月破黃昏。

已覺乾坤靜,
都無市井喧。
陰陽有恆理,
斯與達人論。

減租詩
朱瞻基·明

官租頗繁重,
在昔蓋有因。
而此服田者,
本皆貧下民。

耕作既勞勤,
輸納亦苦辛。
遂令衣食微,
曷以贍其身。

殷念惻予懷,
故跡安得循。
下詔減十三,
行之四方均。

先王親萬姓,
有若父子親。
茲惟重邦本,
豈曰矜斯人。

水亭偶成
朱瞻基·明

臨流亭館凈無塵,
落澗流泉處處聞。       
半濕半乾花上露,
飛來飛去嶺頭雲。

翠迷洞口松千個,
白占林梢鶴一群。
此地清幽人不到,
惟留風月與平分。

詠撒扇(見梅純《狷齋日記》)
朱瞻基·明

湘浦煙霞交翠,
剡溪花雨生香。
掃卻人間炎暑,
招回天上清涼。

瀟湘八景畫·山市晴嵐
朱瞻基·明

茅屋幾家山下住,
長橋遙接山前路。
湖天雨過曉色開,
滿市晴嵐帶煙樹。

遠山近山杳靄間,
前村后村相瀰漫。
浮藍積翠久不散,
懸崖滴露松稍寒。

湘市老人頭半白,
琴僕從容隨杖舄。
林外青簾賣酒家,
山殽野蔌漁樵客。

洞庭春來湖水生,
君山到處花冥冥。
波光澄涵橫素練,
樹色掩映開銀屏。

撫景徘徊看未足,
颯颯天風滿林麓。
何人獨倚岳陽樓,
長笛數聲山水綠。

憫農詩示吏部尚書郭璉
朱瞻基·明

農者國所重,
八政之本源。
辛苦事耕作,
憂勞亘晨昏。

豐年僅能給,
歉歲安可論。
既無糠覈肥,
安得嵒絮溫。

恭惟祖宗法,
周悉今具存。
遐邇同一視,
覆育如乾坤。

嘗聞古循吏,
卓有父母恩。
惟當慎所擇,
庶用安黎元。

瀟湘八景畫·江天暮雪
朱瞻基·明

大江東去天連水,
薄暮蕭蕭朔風起。
須臾吹卻凍雲同,
六花亂撒滄波里。

橋南橋北樹槎牙,
隔浦紛紛集晚鴉。
馬嘶百折蟠雲路,
犬吠孤村賣酒家。

俯仰山川同一色,
眼前不辨浪花白。
茫茫七澤與三湘,
分明皓彩遙相射。

漁翁獨酌寒江濱,
頃刻瓊瑤飛滿身。
得魚醉唱湖南曲,
款乃一聲天地春。

有時倚棹弄長笛,
洞庭景物清無敵。
中流迢遞望君山,
但見遙空聳銀壁。

瀟湘八景畫·瀟湘夜雨
朱瞻基·明

濃雲如墨黯江樹,
九疑山迷天色暮。
蒼松岩下客維舟,
魚龍鼓舞飛煙霧。

但見長空風雨來,
勢與雲夢相周回。
三湘淋漓瀉銀竹,
七澤洶湧翻春雷。

長江橫絕巴陵北,
一水悠悠漾空碧。
洪濤巨漲頃刻中,
虹橋隱隱無人跡。

前溪遙見野人家,
槿籬茅屋半欹斜。
高樓誰得江湖趣,
坐聽瀟瀟對燭花。

隔浦鐘聲來遠寺,
曉色蒼涼喜開霽。
青天萬里白雲收,
滿目湘山翠欲流。

綠竹引賜都督孫忠
朱瞻基·明

薊門八月霜華濃,
何時種竹能成叢。
鳳城之陽禁苑東,
琅玕萬樹凌青空。

光搖太液波心月,
高出三山頂上松。
祥飈拂拂來天上,
鳴金戛玉聲玲瓏。

蓬萊宮中日如年,
高柯密葉霏雲煙。
春陽挺秀百花表,
秋月增輝仙桂邊。

九夏繁陰覆靈囿,
祥麟瑞鶴相周旋。
六花凝寒群卉老,
清標轉覺生光妍。

軒皇昔日初制律,
截筒來自崑崙谷。
江心磻石桃竹枝,
斬根剝皮誇紫玉。

何如蓬萊宮中竹,
雨露偏多生意足。
盤根固節千萬年,
遠勝猗猗淇水澳。

上林花木熙青春,
靈芝瑞草爭芳芬。
愛此蒼蒼太古色,
竹邊幾度停游輪。

世雲鳳凰食竹實,
又雲鳳凰棲竹枝。
鳳笙九奏太平曲,
鳳兮鳳兮今來儀,
予將拭目而觀之。

宣德四年二月二十二日御武英殿書

瀟湘八景畫·平沙落雁
朱瞻基·明

秋江水落波痕淺,
平沙渺渺連天遠。
白瑽紅蓼滿瀟湘,
枯葦黃蘆迷漢沔。


猗蘭操
朱瞻基·明

蘭生幽谷兮曄曄其芳,
賢人在野兮其道則光。
嗟蘭之茂兮眾草為伍,
於乎賢人兮汝其予輔。

宣德七年正月二十日

草書歌
朱瞻基·明

草書所自何所授,
初變楷法為章奏。
當時作者最得名,
崔瑗杜度張伯英。

三人真跡已罕見,
後來繼之有羲獻。
筆端變化妙入神,
逸態雄姿看勁健。

風驚電掣浮雲飛,
蛟龍奮躍猛虎馳。
漢晉草法千載師,
張顛藏真亦絕奇。

一代精藝才數輩,
遺墨千人萬人愛。
固知頓挫出腕力,
亦用飛動生神采。

古來篆籀今已訛,
何況隸草訛愈多。
吾書豈必論工緻,
誠懸有言當默識。

宣德七年二月十五日御武英殿書賜程南雲

捕蝗詩示尚書郭敦
朱瞻基·明

蝗螽雖微物,
為患良不細。
其生實蕃滋,
殄滅端匪易。

方秋禾黍成,
芃芃各生遂。
所欣歲將登,
奄忽蝗已至。

害苗及根節,
而況葉與穗。
傷哉隴畝植,
民命之所系。

一旦盡於斯,
何以卒年歲。
上帝仁下民,
詎非人所致。

修省弗敢怠,
民患可坐視?
去螟古有詩,
捕蝗亦有使。

除患與養患,
昔人論已備。
拯民於水火,
勖哉勿玩愒。

憫旱詩
朱瞻基·明

亢陽久不雨,
夏景將及終。

禾稼紛欲槁,
望霓切三農。
祠神既無益,
老壯憂忡忡。

灊粥不得繼,
何以至歲窮。
予為兆民主,
所憂與民同。

仰首瞻紫微,
籲天抒精忠。
天德在發育,
豈忍民瘝痾。

施霖貴及早,
其必昭感通。
翹跂望有淹,
冀以蘇疲癃。

喜雪歌賜兵部尚書張本
朱瞻基·明

天氣肅肅當嚴冬,
大地凜冽號朔風。
扶桑曜雪韜瞳鋋,
屏翳一色浮鴻蒙。

斯須素景搖太空,
霏花糝葉何茸豐。
六齣巧自造化工,
覆纊敷縞遠近同。

綴瓊貼瑤緣牆墉,
輕盈宛轉穿簾櫳。
千門萬戶光玲瓏,
積平坎窞增丘封。

凍合溝瀆流靡通,
林沼幻出銀芙蓉。
遂令松篁失青蔥,
翰飛蠕動寂斂蹤。

萬枿之暇坐九重,
豈不自足鮮與醲。
一念所重存瘝恫,
荷戈披甲防虜戎。

況復懷此為沖沖,
維時預兆年歲豐。
滋潤麰麥消螟螽,
騰歡溢喜畎畝農。

瀟湘八景畫·洞庭秋月
朱瞻基·明

洞庭秋水清徹底,
岳陽城頭月初起。
巴山落影半湖陰,
金波倒浸芙蓉翠。

須臾素景當瑤空,
寒光下燭馮夷宮。
雲夢微茫冰鑒里,
沅湘浩蕩玉壺中。

霜華初飛風浪息,
萬籟無聲夜方寂。
彷彿湘靈汗漫遊,
虹橋直跨天南北。

但見鷗汀與鷺洲,
折葦寒莎帶淺流。
縞衣綸巾湘中老,
高歌取醉岳陽樓。

回看月下西山去,
湖水悠悠自東注。
洞庭咫尺西南陬,
赤岸銀河萬里秋。

瀟湘八景畫·遠浦歸帆
朱瞻基·明

斜陽欲掛晴川樹,
丹霞遠映瀟湘浦。
洞庭湖上接星沙,
萬里歸舟自何處。

雲帆縹緲天際來,
勢壓滔天雲浪摧。
須臾已達漢江曲,
江聲洶湧如鳴雷。

漢陽城頭夜吹角,
暫從鸚鵡洲邊泊。
長笛一聲山月低,
殘燈數點江雲薄。

西蜀滇南與海通,
浮波來往自無窮。
暮天已卷三湘霧,
曉日還懸七澤風。

突兀危樓瞰江水,
臨眺何人頻徙倚。
寒鴉飛盡淡煙收,
浩蕩瑤空凈如洗。

瀟湘八景畫·煙寺晚鐘
朱瞻基·明

煙光漠漠春山紫,
古寺深藏萬松里。
夕陽西墜群壑陰,
隔林藹藹疏鍾起。

瀟湘無風波浪停,
恍如水底鳴長鯨。
山僧策杖歸來晚,
遙聽穿雲百八聲。

緩急因風如斷續,
遠徹山阿並水曲。
已隨暮角響江城,
更送樵歌出林麓。

乘橋二客心悠然,
偶立遙看瀑布泉。
高山流水有深意,
咫尺不聞音韻傳。

乾坤無塵萬籟靜,
朗然空谷聲相應。
高秋正遇曉霜清,
分明若向豐山聽。

瀟湘八景畫·漁村夕照
朱瞻基·明

岳陽城頭望湘浦,
芳草垂楊迷古渡。
晴嵐霏白夕陽紅,
渺渺江村天欲暮。

漁家茅屋住汀洲,
罷釣歸來穩系舟。
自念生涯在網罟,
臨風高掛向船頭。

出水鮮鱗雜紫蟹,
壚頭有酒還堪買。
東鄰西舍當此時,
歡笑聲余歌款乃。

豚魚吹浪白連天,
隔江賈客促歸船。
餘光遠映雙鳧外,
殘影半落孤鴻邊。

湖上高樓雲外起,
下瞰湖湘千百里。
憑高一望楚天低,
雲樹蒼蒼暮山紫。

過史館
朱瞻基·明

蕩蕩堯光四表,
巍巍舜德重華。
祖考萬年垂統,
乾坤六合為家。

招隱歌
朱瞻基·明

吾觀天地化育功,
四序五行實任之。
軒轅堯舜致熙皞,
亦有六相兼皋夔。

上林春色
朱瞻基·明

山際雲開曉色,
林間鳥弄春音。
物意皆含春意,
天心允合吾心。

御制山水圖歌賜長春真人劉淵然歸南京(有序)
朱瞻基·明

東華之東湛明景,
彩霞環繞蓬萊境。
瓊芝瑤草春不窮,
丹光夜動黃金鼎。

淵然老仙崆峒客,
萬里歸來此棲息。
手持如意青芙蓉,
兩臉潮紅頭雪白。

頭上玉琢冠,
身中雲繡衣。
朝朝飛神馭炁超汗漫,
直上太清朝紫微。

腰間騰龍雙寶劍,
秋水光晶寒瀲灧。
嘯風呼霆作霖雨,
屢注仙瓢蘇下土。

功成斂用歸希夷,
玄天至道本無為。
眼看民患忍坐視,
恤人亦體天之慈。

旦來謝別何匆匆,
騎鶴徑度江之東。

江東龍盤虎踞五雲表,
鐘山翠接三茅峰。
茅家兄弟青冥上,
白日驂鸞定相訪。

還來赤松子,
亦有安期生。
上朝南極壽昌星,
好山好水清且明。

西方出金桃,
南斗斟雲液。
長生有曲舞且歌,
年過廣成千二百。

宣德七年二月二十六日

書愧詩示戶部尚書夏原吉
朱瞻基·明

關中歲屢歉,
民食無所資。
郡縣既上言,
能不軫恤之。

周禮十二政,
散貨首所宜。
給帛遣使者,
發廩飭有司。

臨軒戒將命,
遄往毋遲遲。
命下苟或后,
施濟安所期。

吾聞有道世,
民免寒與飢。
循己不遑寧,
因情書愧辭。

賜許廓巡撫河南詩
朱瞻基·明

河南百州縣,
七郡所分治。
前歲農事缺,
旱澇始復繼。

衣食既無資,
民生曷繇遂。
顧予位民上,
日夕懷憂愧。

爾有敦厚資,
其性勤撫字。
徙者必輯綏,
飢者必賑濟。

諮詢必周曆,
毋憚躬勞棨。
虛文徒瑣碎,
所至皆實惠。
勉旃罄乃誠,
庶用副予意。

瑞香花詩(有引)
朱瞻基·明

瑞香花,
葉如織。
其葉非一狀,
花開亦殊色。

或如瑪瑙之殷紅,
或如玉雪之姿容。
或含淺絳或深紫,
細蕤疊萼芬玲瓏。

臘后春前花未放,
先春獨佔梅花上。
繞枝芳意露毰毸
萬卉千葩總相護。

曈曨旭日照階墀,
淡盪香風拂面時。
初疑沉檀爇寶鼎,
亦似蘭麝熏人衣。

瑞香花,
樹高三尺強。
山杏野杏動逾丈,
得以幽叢約馥香。

宣德六年十月二十四日

四景
朱瞻基·明

水影虛涵一鏡中,
晴光搖蕩暖雲紅。
小桃花重初經雨,
弱柳絲柔屢舞風。

暑雨初過爽氣清,
玉波蕩漾畫橋平。
穿簾小燕雙雙好,
泛水閑鷗個個輕。

新秋涼露濕荷叢,
不斷清香逐曉風。
滿目穠華春意在,
晚霞澄錦照芙蓉。

池頭六齣花飛遍,
池水無波凍欲平。
一望玻璃三百頃,
好山西北玉為屏。

幸史館
朱瞻基·明

天命余躬撫萬方,
丹心切切慕虞唐。
退朝史館諮詢處,
回視文星爛有光。

 朱瞻基,明朝第五位皇帝。明仁宗朱高熾長子,明成祖朱棣之孫。生於1398年,1425年即位,1435年駕崩,終年38歲。廟號宣宗。他和其父明仁宗一樣,比較能傾聽臣下的意見,君臣關係融洽,與其父並稱「仁宣之治」。

    作為皇帝而在藝術上有造詣的,兩千多年的中華帝王史中明宣宗朱瞻基,算是其中之一。難得的是,他是一位又能玩又能幹的皇帝,並不像南唐後主李煜、宋徽宗趙佶那樣迷上藝術就忘了正事,落個亡己亡國的下場。朱瞻基統治期間,政治清明,經濟富庶,歷史學家將他和他父親統治時期合稱為「仁宣之治」。

    在藝術方面,朱瞻基擅長丹青,他的繪畫被後人稱為「隨意所至,尤極精妙」,尤其是畫出了「天下第一扇」,在文物界他的作品有著特殊的地位。《環球人物》記者採訪了專門研究過朱瞻基繪畫藝術的天津財經大學藝術學院教師、畫家孟雷,從他的講述中感受這位大明天子的才華。

    自繪《松下讀書圖》

    北京故宮博物院中秘寶眾多,其中比較特別的有一把大摺扇,在故宮養心殿南庫藏了數百年,1949年才被發現。據專家們研究,它可能是傳世摺扇中形體最大的工藝美術佳作。這把摺扇的主人,就是朱瞻基。

    摺扇是一種外來品,中國人古代習慣於用紈扇,也稱「團扇」。元代初期時,人們在街頭看到外國使者拿著摺扇,都覺得滑稽可笑。但到明朝永樂年間,摺扇就成為一種時尚了。文人墨客不僅喜歡用摺扇,並且樂於在扇面上作畫賞玩,風雅至極。唐伯虎、文徵明、鄭板橋等都有傳世的扇面作品,而朱瞻基的這把摺扇是目前流傳下來最早的扇面作品。

    扇面上是朱瞻基自繪的《松下讀書圖》:畫面當中有一棵古松,松葉蒼翠、松干遒勁,一位文士衣著隨意,盤腿倚於樹下,面前是一本攤開的書卷,在他身旁,溪水潺潺流過,幽靜中營造出一份愜意。他的另一側是一紅衣書童,又給作品增添了一抹生動。

    據《文物》上一篇文章的記載:「這把扇子共有15骨,即兩邊各有一大骨,中間13小骨。扇骨長82厘米,兩邊的大骨上寬0.8厘米、下寬1.4厘米,即上頭略小,方頂,下頭稍大,圓底……扇面縱59.5厘米、橫152厘米。」如此「巨型」,若是皇帝本人用,估計龍體得累壞,作者推測,應該是用作裝飾或由宦官侍從隨侍皇帝時用的。

    這幅《松下讀書圖》有題款,上面顯示朱瞻基創作它的時間是宣德二年,即1427年,當時他已30歲。「在朱瞻基有限的傳世繪畫作品中,動物題材居多,像《松下讀書圖》這樣的人物畫很少,對於研究他的繪畫風格,非常重要。」孟雷告訴《環球人物》記者。

    愛畫老鼠愛畫貓

    朱瞻基是明代第一位在書畫方面有造詣的天子。「他的才華一方面是天生的,一方面也與皇室的精心培養密不可分。」朱瞻基出生時,祖父朱棣還是燕王。史書記載朱棣做過一個夢,夢見明太祖朱元璋將一個大圭賜給了他,並對他說:「傳世之孫,永世其昌。」圭在古代是一種禮器,象徵著皇位。等朱棣醒來,就把夢告訴了他的妻子,後來的仁孝皇后,皇后說是「子孫之祥」。沒多久,長孫朱瞻基就出生了。祖父、祖母對這個孩子異常疼愛,自小帶在身邊教導。朱棣奪權登基后,更是把朱瞻基當做繼承人來培養,專門給他指派了老師姚廣孝。

    這個姚廣孝,不但是鼓勵朱棣起兵奪權的政治家、軍事家,而且極富藝術才華,30多歲時曾遊歷四方,到處交遊,他的朋友里,文人雅士很多。他還曾與解縉等人纂修《永樂大典》,著有《逃虛子詩集》。這樣一位能詩善畫的老師,對朱瞻基潛移默化的影響自然不小。

    「從現存的朱瞻基繪畫作品來看,他是一位全能的畫家,題材很廣泛,山水、花鳥、人物、草蟲翎毛,無所不能,隨意點染,精妙絕倫。」孟雷說道。

    朱瞻基是為數不多的擅畫鼠的畫家。「《詩經》中有名篇《碩鼠》,老鼠在人們心目中的印象並不好,因此古代很難看到這一題材的作品。」此前曾有學者把朱瞻基稱為「畫鼠第一人」,但據孟雷研究,唐宋時期,便已經有畫家畫鼠,「宋徽宗就曾臨摹過前人的鼠圖。宋人沈括的《夢溪筆談》里,記載他曾去問畫工:畫牛和虎都畫毛,為什麼畫馬時不畫?畫工回答:馬的毛太細,畫不出來。沈括故意難為他:那老鼠毛更細,為什麼又能畫出來?畫工也回答不上來。可見當時就有畫鼠能手。」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的朱瞻基鼠圖有《三鼠圖》《苦瓜鼠圖》。「鼠、瓜在民間都是多子的象徵,鼠是子神。朱瞻基1417年就大婚了,多年來一直沒有子嗣,到他畫《苦瓜鼠圖》時,已經是1427年了,畫這些鼠圖,也表明了他的求子之心。」就在1427年,朱瞻基終於有了長子朱祁鎮,就是後來的明英宗。

    「鼠圖之外,朱瞻基也喜歡畫貓、猿、犬,還畫過人物。台北故宮博物院有他的《花下狸奴圖》《壺中富貴圖》,都是畫貓的。從題款上可知,貓在朱瞻基那裡,是捕貪捉姦的功臣,成為忠貞廉潔、政治清明的象徵。作為皇帝,他的繪畫很強調『畫以載道』,而從藝術上來說,他的構圖比前代多有創新,不像之前那麼講究繁密,講究以少勝多,重視寫生,師法自然,有很高的藝術水平。」

    對畫家極其寬容

    雖然政績和藝術功底都不錯,朱瞻基留給後世的一大印象卻是玩樂。他有個流傳很廣的外號:「促織天子」

    促織就是蟋蟀,朱瞻基很喜歡鬥蟋蟀。清代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曾經寫過一篇《促織》,記述宣德年間華陰縣催征促織,鬧得一隻蟋蟀就能令幾戶百姓傾家蕩產。

    朱瞻基還擅射獵,對獵鷹也非常喜愛。「當時朝鮮每次都會進獻數十乃至百隻獵鷹,由專門的使者護送。途中獵鷹死去,朱瞻基並不怪罪,反而安慰:只管多捕一些佳鷹獻來。」孟雷說道。

    事實上,鬥蟋蟀、獵鷹只是朱瞻基的小愛好,他畢竟是一個興趣高雅的皇帝,除了喜歡繪畫,還參與設計過中國歷史上第一次用黃銅鑄成的銅器——「宣德爐」。而且,他的雅好,在對當世風氣的影響上,也更為正面、更為久遠。

    明初畫家們在宮中一般只是被視為畫工,地位並不高。而且屢屢有畫家因為沒迎合皇帝旨意,被殺被懲的情況。「朱瞻基不一樣,他與畫家的交往很深厚,對他們也很器重。」孟雷對記者說。

    比如謝環,又能寫詩又能畫畫,深受朱瞻基寵愛,屢次賜給他金幣、衣服,後來乾脆給了他錦衣衛千戶的職務,不久又升成錦衣衛指揮。此外鄭時敏、劉俊等都有錦衣衛的職銜。在明代,錦衣衛算是皇帝的親兵。當然對於這些舞文弄墨的畫家,不可能真讓他們換上刀槍保衛皇帝,這種職務更多代表的是地位與恩寵。

    當畫家們犯錯時,朱瞻基並不像他的先祖們那樣動輒就對畫家刀斧加身,而是頗多寬容。花鳥畫家邊文進,當過翰林待詔,常陪朱瞻基作畫。宣德元年(1426年),70歲的邊文進收受賄賂,在向皇帝舉薦文藝人士時昧著良心舉薦了兩個人,被揭發出來。朱瞻基挺生氣,訓斥他說:你因為一點小技藝而有了現在的官職地位,竟然敢恃寵而驕。但即便這樣,也沒有對他用刑,而是貶為庶民。

    再比如畫家戴進,在畫壇上有「浙派之祖」的稱號。他為朱瞻基畫過一幅《秋江獨釣圖》,上面有個穿著大紅朝官品服的人在釣魚。於是有人進言,說他失大體,「在那個禮治社會,服飾等級非常森嚴的狀況下,這種錯誤是非常嚴重的,但是戴進也只是被放歸,並沒有被殺頭,可見朱瞻基是非常寬容的。」

    明初繪畫更大的影響是在海外。「日本畫僧雪舟曾隨遣明船來華,與宮廷畫家李在切磋過畫藝。因為雪舟,明初水墨蒼勁一派的畫風,包括浙派也影響到了日本,出現了『雲谷』『狩野』等畫派。」

    繪畫之外,朱瞻基在書法、詩歌上造詣也很深。當時,大學士「三楊」(楊士奇、楊榮、楊溥)、書法家二沈(沈度、沈粲)分別是當時「台閣體」詩文和書法的代表人物。朱瞻基的詩文、書法受他們影響頗深。明人論及他的書法時也如此評價:「翰墨圖書,隨意所在,盡極精妙。」

    台北故宮博物院里所藏的《宣宗行樂圖》中,宣宗騎著駿馬,背著弓箭,一副丰神俊逸的樣子。文治與武功,國家大業與個人情趣,他算是平衡較好的皇帝了。「宣宗萬機之暇,遊藝於翰墨,點染寫生遂與宣和(宋徽宗)爭勝。」他雖然沒有像宋徽宗那樣把藝術做到極致,但他的藝術能和他的政績並列。於他個人而言,是人生的兩個成就;於中國歷史而言,也算是留下了一段比較圓滿的佳話。


穿越時空瞧瞧明朝人是怎麼打高爾夫球的?

穿越時空瞧瞧明朝人是怎麼打高爾夫球的?

明宣宗英年早逝應和徐達基因問題有關,自仁宗之後明朝皇帝多短命 

宣德十年(1435年)正月初三日,當朝皇帝朱瞻基頒下遺詔,命皇太子朱祁鎮嗣位。由於朱祁鎮年幼(9歲),朱瞻基讓皇太后張氏和皇后孫氏輔佐新君,國家重務必須稟告皇太后、皇后之後才能施行。

當天朱瞻基駕崩,年僅37歲,謚曰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廟號宣宗。當年六月葬於天壽山十三陵中的景陵。

朱瞻基是明代皇帝中少見的文武全才,上馬可以領兵打仗,下馬可以吟詩作畫。這樣一個皇帝,怎麼會在正當盛年的時候突然離世,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麼隱情?

文武雙全明宣宗

朱瞻基生於建文元年(1399年)二月初九日,時任燕世子朱高熾嫡長子,燕王朱棣嫡長孫,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曾孫,生母燕世子妃張氏。有些資料上面說朱瞻基生於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還炮製出一個「五龍同朝」的說法。也就是說在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二月到閏五月這段時間內,大明朝有太祖朱元璋、建文帝朱允炆、成祖朱棣、仁宗朱高熾和宣宗朱瞻基這五位皇帝同時在世,所以稱為五龍同朝。

事實上朱瞻基的出生年月清清楚楚地記錄在《明實錄》之中:「宣宗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諱瞻基,仁宗昭皇帝嫡長子,母今太皇太后。以己卯歲二月九日,生上於北京。時眾望見光氣五彩,騰於宮闈之上。」

這裡的「己卯歲」指的就是建文元年(1399年),因為明朝其他幾個己卯年分別是:天順三年(1459年)、正德十四年(1519年)、萬曆七年(1579年)和崇禎十二年(1639年),顯然都不可能是朱瞻基的出生年份。之所以史書中寫得這麼扭扭捏捏,自然是因為朱棣發動靖難戰爭推翻了侄子朱允炆的統治后,廢除了建文年號而已。

根據《明史紀事本末》的記載,朱瞻基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朱高熾、二叔朱高煦和三叔朱高燧都在南京做人質。換句話說,朱棣之所以敢堅定起兵的決心,無非是因為有了這個大孫子。不然朝廷把他三個兒子一砍,造反所為何來?

靖難成功之後,朱棣讓三個兒子都待在北平,卻把大孫子第一時間接來南京,顯然已經決定將朱瞻基當作接班人來培養。永樂五年(1407年)朱瞻基出閣就學,朱棣把靖難元勛姚廣孝派去做了大孫子的老師。永樂八年(1410年)朱棣率軍親征韃靼大汗本雅失里,皇長孫朱瞻基奉旨留守北京:「辛丑,命戶部尚書夏原吉輔導皇長孫,敕原吉曰:『朕長孫雖幼齡而克勤學問。正當涵養德性,充其大器。爾其勉盡乃心,朝夕輔導。俾智識益廣,道德有成。將紹承有賴,爾亦與有光榮,欽哉。』」

永樂九年(1411年)十一月,朱棣冊封朱瞻基為皇太孫,正式確立其第三代接班人的地位。永樂十二年(1414年)朱棣第二次親征漠北,皇太孫朱瞻基隨行。有了皇祖父這位蓋世名將的言傳身教,朱瞻基自然是得益匪淺。

而在朱棣、朱高熾相繼駕崩之後,朱瞻基上演了一出「兩京十五日」,這才躲過二叔漢王朱高煦的追殺,從南京趕到北京登基。宣德元年(1426年)八月,漢王在山東樂安州起兵造反。朱瞻基力排眾議,堅持御駕親征,並且輕鬆平定了這次漢王之亂:「宣德元年,漢王高煦謀反,誘諸功臣為內應,潛遣人夜至輔所。輔執之以聞,盡得其反狀,因請將兵擊之。帝決策親征,命輔扈行。」

喜峰口

宣德三年(1428年)八月,朱瞻基親率大軍巡邊。在喜峰口發現兀良哈部犯邊,為了搶佔先機,朱瞻基不等大隊人馬趕到,自己率領三千精銳騎兵對其發動突襲。這一戰大獲全勝,朱瞻基本人更是親手射死三人:「虜望我軍,以為戍邊之兵,即悉眾來戰。上命分鐵騎為兩翼,夾擊之。上親射其前鋒三人,壹之兩翼,飛矢如雨射虜。虜不能勝,繼而神機銃疊發,虜人馬死者大半,余悉潰走。」

講完了武功,再來聊一下明宣宗的文才。朱瞻基一生著有《大明宣宗皇帝御制集》四十四卷,又有詩集六卷、樂府一卷。傳世詩作有兩千餘首,比較著名的有《捕蝗詩》、《猗蘭操》、《官箴》、《閔旱詩》、《望崇文閣》、《太液池送黃淮辭政》、《過史館》、《上林春色》等等。選一首《閔旱詩》來看看這位宣宗皇帝的詩文水平:「亢陽久不雨,夏景將及終。禾稼紛欲搞,望霓切三農。祠神既無益,老壯憂忡忡。饘粥將不繼,何以至歲窮。予為兆民主,所憂與民同。仰首瞻紫微,籲天攄精衷。天德在發育,豈忍民瘝痌。施霖貴及早,其必昭感通。翹跂望有渰,冀以蘇疲癃。」

如果說朱瞻基的詩文水平不算頂尖的話,那他的畫絕對是大家水平,被譽為「山水人物、花竹草蟲,隨意所至,皆極精妙」。其傳世畫作有《松蔭蓮蒲圖》卷、《苦瓜鼠圖》卷、《武侯高卧圖》卷、《壽星圖》卷、《壺中富貴圖》軸、《戲猿圖》軸、《嘉禾圖》軸、《三陽開泰圖》軸、《子母雞圖》軸等等。

突如其來的駕崩

根據《明實錄》的記載,朱瞻基於宣德九年(1434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不豫」。所謂的不豫,是天子有病的諱稱。此後文武群臣在二十四日、二十六日、二十九日連續到左順門問安,但皇帝的病情始終沒有好轉。左順門位於奉天門外左廡,凡京官上本、接本皆於此,各項本奉旨發抄亦於此。

十二月二十九日原本是歲暮享太廟的日子,由於皇帝病體沉重,只能讓弟弟衛王朱瞻埏代為行禮。宣德十年(1435年)正月初一日的正旦大朝會,朱瞻基再次不能露面,只是命百官去文華殿朝見皇太子。兩天後宣宗駕崩,從不豫到駕崩,只有十二天。

楊士奇

就在十二月十九日,朱瞻基還在退朝之後召見了楊士奇等人,告誡他們要經常直言相諫,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發病的跡象。再往前推,當年九月的時候,朱瞻基還親自率師巡邊。這次出巡歷時近一月,皇帝陛下神采奕奕,同樣不像是三個月後就要離世的樣子。

那麼這樣一位文武全才,身強體壯,能親手射殺敵人的皇帝,怎麼會在壯年突然駕崩?後世總結,大致有幾種推測:

第一種:文官集團暗害說

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正月,朱棣派鄭和下西洋前往舊港宣慰司,半年後這位永樂皇帝就在北征途中突然駕崩。宣德九年(1434年)六月,朱瞻基再次派王景弘下西洋前往舊港宣慰司,半年後這位宣德皇帝也突然駕崩。

據此就有一種說法,是以楊士奇為首的文官集團,聯合皇后孫氏一起害死了宣宗。下西洋毫無疑問觸動了文官們的利益,但他們是否有這樣的膽量和這樣的能量弒君,只能是見仁見智了。

第二種:縱慾過度說

每個皇帝英年早逝,縱慾過度這一條都會被拿出來議論一二。不過宣宗駕崩之後,皇后孫氏把後宮幾乎全部殉葬,只留下廢后胡氏和皇子朱祁鈺的生母吳氏。但是據《明實錄》的記載,宣宗的後宮殉葬人數不過十人:「端靜貴妃何氏、純靜賢妃趙氏、貞順惠妃吳氏、庄靜淑妃焦氏、庄順敬妃曹氏、貞惠順妃徐氏、恭定麗妃袁氏、貞靖恭妃諸氏、恭順充妃李氏、肅僖成妃何氏。」算上皇后、廢后,宣宗後宮不過十三人,縱慾過度之說不可信。

朱瞻基

第三種:中毒說

這裡的中毒,有說是宣宗煉丹造成丹藥中毒,又或是大修紫禁城之後的甲醛中毒,再或是煉造「宣德爐」時候鉛中毒。史書中並沒有朱瞻基沉迷丹藥的記載,至於后兩種,不至於只毒死皇帝一個人吧?

第四種:遺傳病說

如果排除陰謀論,宣宗突然駕崩,可能還是要從家族遺傳病上找原因。朱瞻基的曾祖父朱元璋活了71歲,祖父朱棣活了65歲,看上去身體都沒什麼問題。他的父親朱高熾雖然活了48歲,但也是突然駕崩,而且普遍被認為是心腦血管疾病導致。

這個基因問題,很可能來自於朱高熾的外公:開國第一武臣中山武寧王徐達。徐達長女為燕王妃,即後來的仁孝文皇后。徐皇后崩逝的時候年僅46歲,她的三個兒子中長子朱高熾48歲駕崩,第三子朱高燧50歲薨逝,年紀都不大。而徐達次女為代王妃,她的兒子代世子朱遜煓只活了26歲。

明朝皇帝自朱高熾以下,可能都因為徐皇后的原因,帶有一定的遺傳病。包括宣宗的兒子英宗朱祁鎮,天順八年(1464年)正月初二日「不豫」,正月十七日即駕崩,年僅38歲。宣宗的孫子憲宗朱見深,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八月十三日「不豫」,八月二十二日即駕崩,年僅41歲。

至於被文官集團暗害一說,有些過於駭人聽聞。明初幾代帝王,特別是朱棣和朱瞻基,對軍隊的掌控力度非常強。文官們會有這麼大膽子弒君?


朱瞻基面面觀:

明宣宗朱瞻基(1398年 /1399年3月16日 —1435年1月31日), 號長春真人,明仁宗朱高熾之子,母誠孝昭皇后張氏 。明朝第五位皇帝 ,書畫家。 

朱瞻基早年深得祖父朱棣的寵愛,於永樂九年(1411年),被立為皇太孫,跟從明成祖巡幸北征,還選用翰林諸臣為其講經史、習政務、增廣見識。洪熙元年(1425年)五月,明仁宗死後,朱瞻基即位。宣德元年(1426年)八月,平定漢王朱高煦叛亂,將朱高煦父子廢為庶人,禁錮京師。在政治上,重視整頓吏治和財政,提升內閣地位,任用「三楊」、蹇義、夏原吉等。清革前弊,整頓統治機構,實行精簡和裁冗措施,以振朝風。經濟上,實行休養生息,緩和社會矛盾的措施,與其父明仁宗統治時期合稱「仁宣之治」 。對外關係上,進行第七次鄭和下西洋;停止用兵交趾,節省了大批人力財力,也利於交趾與中國各族人民的交往 。於宣德三年(1428年)出塞,並修建永寧、隆慶諸城。宣德十年(1435年)正月,朱瞻基因病逝於乾清宮 。謚號「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廟號「宣宗」,葬於景陵。 
朱瞻基在位期間實行了一些減輕民困的措施,在穩定明朝統治方面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但因其減免田賦,常成空言,立內書堂,教小內使讀書,宦官始通文墨,司禮監掌印及秉筆太監之權漸重 。朱瞻基情富才全,不僅是文治武功,還雅尚翰墨,尤工於畫,山水、人物、走獸、花鳥、草蟲俱佳 ,留世畫作有《武侯高卧圖》《三陽開泰圖》等。 

全    名朱瞻基
號長春真人
謚    號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
廟    號宣宗
年    號宣德
所處時代明朝
民族族群漢族
出生地北平府大興縣 [1](位於今北京市東城區)
出生日期1399年3月16日(一說1398年)
逝世日期1435年1月31日
逝世地北京紫禁城乾清宮
陵    墓景陵
安葬地北京市昌平區天壽山內
在位時間1425年5月29日 至 1435年1月31日
前    任朱高熾(明仁宗)
繼    任朱祁鎮(明英宗)
主要成就平定朱高煦叛亂;形成「仁宣之治」的治世;有很高的書畫造詣
主要作品御臨黃筌花鳥卷、武侯高卧圖、苦瓜鼠圖

人物生平

早年立儲

朱瞻基是朱高熾與其嫡妻張氏所生的長子(關於其出生年的爭議,參見「人物爭議-出生年代」目錄)。朱瞻基出生的那天晚上,他的祖父也就是當時尚為燕王的朱棣曾經作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的父親洪武帝朱元璋將一個大圭賜給了他,在古代,大圭象徵著權力,朱元璋將大圭賜給他,並對他說:「傳世之孫,永世其昌」。朱棣醒來以後正在回憶夢中的情景,覺得十分吉祥。忽然有人報告說孫子朱瞻基降生了。朱棣馬上意識到難道夢中的情景正映證在孫子的身上。他馬上跑去看孫子,只見朱瞻基長得非常像自己,而且臉上一團英氣,朱棣看后非常高興。 

永樂二年(1404年),朱瞻基之父朱高熾被立為皇太子。 永樂七年(1409年)朱瞻基跟從明成祖巡幸北京,明成祖令朱瞻基觀看農家耕種所用農具及田家衣食,並作《務本訓》贈給他。永樂八年(1410年),明成祖北征蒙古,命朱瞻基留守北京。永樂九年(1411年)十一月,朱瞻基被冊立為皇太孫,開始加冠。從此刻起,無論是巡幸北京還是征討蒙古,朱瞻基都跟隨明成祖。永樂十二年(1414年),朱瞻基跟隨明成祖朱棣二征漠北。李謙鼓勇皇太孫朱瞻基追擊九龍口,遭到瓦剌騎兵圍攻,事危。幸賴明成祖派來的騎兵及時來援才得以解脫險境。明成祖曾經命學士胡廣等人到漠北軍中為太孫朱瞻基講論經史。足可見明成祖對其重視程度。 他父親朱高熾為健康不佳所苦,而朱瞻基則長得健壯,生氣勃勃。他除了與其祖父關係密切外,還深深地敬慕他父親,常常保護他父親使其免遭兩個叔叔朱高煦和朱高燧的打擊。這一切引起了其他幾個叔父的警覺。 

繼位平亂

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七月,明成祖朱棣去世於榆木川。八月,明成祖遺詔到達北京,皇太孫朱瞻基親自到開平迎喪。 朱高熾登基不久,在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十月立朱瞻基為皇太子。 [8]在以後幾個月,朱瞻基的大部分時間在北京度過。洪熙元年(1425年)四月,因為南京屢次發生地震,而且父親明仁宗也想還都南京,所以朱瞻基到南京去幫助完成遷都的準備工作,並拜謁明孝陵。 朱高熾在五月二十八日患病時,朱瞻基被召回北京,但當他抵達時,明仁宗已死去。 六月,朱瞻基自南京回北京到達良鄉,接受明仁宗遺詔,入宮發喪。 

洪熙元年(1425年)六月二十七日,朱瞻基正式登基。他放棄了明仁宗把京城遷回南京的計劃,仍留北京為帝都,這多半是因為他成長在此地,因而與朱棣一樣深切地關心北方的邊境。 [6]當時朱瞻基正在南京,他的皇叔朱高煦準備在半路截殺太子,然後自立為帝。朱瞻基安全抵達京城。回到北京之後,他一方面妥善處理了明仁宗的後事,一方面加緊北京城的戒備,防止有人伺機作亂,然後從容登基,改次年為宣德元年。 

宣德元年(1426年)八月,漢王朱高煦謀反。其派一名官員抵達北京,約英國公張輔為內應,張輔當夜逮捕官員上報朝廷。此後又約山東都指揮靳榮等以濟南為應。事發,陰謀為朝廷所知。 起初,朱瞻基沒有派兵征討,而是修書一封派人送給朱高煦,規勸他罷兵。 面對如何平定朱高煦的叛亂,朱瞻基決定親征,立即召張輔下諭親征。朱瞻基親征的消息極大地鼓舞了六軍將士,使民心迅速安定下來,動蕩的局勢有所緩和。之後敕遣指揮黃謙,同總兵、平江伯陳瑄防守淮安,防止漢王朱高煦南逃。有人說朱高煦曾經請居南京,這次他會率兵攻取南京。 朱瞻基則另有一番見解:濟南城池堅固,朱高煦不會冒險攻打;叛軍的家屬都在樂安城,因此朱高煦也不會南下攻取南京,只有固守樂安。正如朱瞻基所料,朱高煦知道新君親征,竟然沒有了主意,在樂安束手待斃。朱瞻基令平叛大軍樂安四面包圍,但沒有發動攻勢。宣宗命放箭書到城中,對諭黨逆者宣以禍福,城中於是很多人慾逮捕朱高煦獻上。朱高煦非常狼狽,於是密遣人上奏宣宗,乞求寬解,明日早晨將出城歸降,得到宣宗許可。當夜,朱高煦取出積累的兵器與凡謀議交通文書,全部毀掉。城中通夕火光照明。朱高煦將要出城時,王斌等人堅持阻止,說寧可一戰而死,束手就擒是恥辱。朱高煦則稱城小無法獲勝。之後出城,大臣紛紛上疏請求用重典。宣宗卻阻止,將群臣彈劾奏摺展示給朱高煦。朱高煦頓首言:「臣罪萬死萬死,生殺惟陛下命。」宣宗命朱高煦寫書,召諸子同歸京師。罪止牽連至倡謀數人,其餘城中被脅迫者一律釋放。並逮捕王斌等下錦衣獄。之後,令薛祿等人巡撫樂安,改樂安州為武定州。 

大軍班師時,部隊駐紮在蹕獻縣之單橋,戶部尚書陳山迎駕,並進言應當乘勝移師向彰德,襲擊趙王朱高燧。宣宗召見楊榮並跟他說了陳山的建議,楊榮稱讚其是大計。之後召蹇義、夏原吉,兩人不敢持異議。楊榮請求先發送敕令給趙王,指責其與朱高煦同謀的罪過,而大軍即刻趕到自然可擒拿了,宣宗聽從。 

宣德治世

明宣宗平定漢王朱高煦叛亂之後,政局趨於穩定。宣德三年(1428年)二月,明宣宗立皇長子朱祁鎮為皇太子。三月,明宣宗廢后胡氏,立貴妃孫氏(孝恭皇后)為皇后。 八月,明宣宗親自率軍巡視北邊。九月到達右門驛,適逢兀良哈侵掠會州,明宣宗親自率領精騎三千人前往。出喜峰口,於寬河大破兀良哈部。明宣宗親自射其前鋒,射死三人,兩翼軍併發,大破兀良哈。兀良哈望見黃龍旂,下馬請降,明軍斬殺其首領。之後明宣宗班師。 

宣德四年(1429年),明宣宗制《猗蘭操》賜給廷臣,諭以薦賢為國之道。 明宣宗在成祖、仁宗的基礎上,進一步改革政治機構,實行休養生息的政策。明宣宗保留了明仁宗時期的政府結構,讓許多傑出的官員繼續效勞。但是他在政治制度方面和行政實踐中的確作了某些變動。這在內閣作用的改變和宦官參與行使行政權方面表現得很明顯。明宣宗即位后則進一步繼承和發揚這一廣開言路、納諫的風尚。他對大臣說:「漢、唐諸君,文帝、太宗能納諫,文帝幾致刑措,太宗致貞觀之治,亦皆受善之效。」明宣宗即位后,不僅繼續輕刑措,而且注意教化。

宣德五年(1430年)二月,為減少不必要的支出,停止工部采木。頒發寬恤之令,省災傷,寬馬政,免除各類積欠。招撫流民,免除賦稅和徭役一年,停罷朝廷的採買,減官田舊科十分之三等,又戒諭法司減少刑獄。 [84]六月,明宣宗修預備倉,出官錢收入糧食以備荒年。六月,遣官到近畿地區撲殺蝗蟲,並下諭戶部,往年捕蝗的使臣對農民的殘害不低於蝗蟲,戶部應該知曉這個弊端,因此作《捕蝗詩》示之。 他深知「民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因此在他統治的期間內,體恤民情,實行與民休息的政策。「坐皇宮九重,思田裡三農」,這的確是關心農業生產、農民生活的朱瞻基的真實心態。他繼續推行洪武朝以來的招人墾荒的政策,發展農業生產。宣德七年(1432年)三月庚申,明宣宗下詔行寬恤之政。並於同月下諭禮部,認為官田賦重,應該十減其三。並戒諭各部貫徹施行。 六月,停罷中官入西北邊境賣馬的政策。同月,明宣宗作《官箴》三十五篇,以約束警示示百官。 秋天,明宣宗還減免了因遭受水災的嘉興、湖州等地。 [17]宣德八年(1433年),也減免了不少災區地區的賦稅。 

對外方面,宣德五年(1431年),明宣宗以以外番多不來朝貢為由,命令鄭和再次出航。返航期間,鄭和因勞累過度於宣德八年(1433年)四月初在印度西海岸古里去世。船隊由太監王景弘率領返航,宣德八年七月初六(1433年7月22日)返回南京。第七次下西洋人數據載有27550人。這也是最後一次下西洋。
宣宗朝文有「三楊」、蹇義、夏原吉;武有英國公張輔,地方上又有像于謙、周忱這樣的巡撫,真是人才濟濟,這使得當時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經濟得到空前的發展,出現了繼文景之治、貞觀之治、開元盛世之後的著名的「仁宣之治」的盛世局面。 

英年去世

宣德十年(1435年)正月,明宣宗病重不能視朝,命群臣在文華殿拜謁皇太子朱祁鎮。同月崩於乾清宮。遺詔國家重務都由皇太后張氏處置。當時外廷傳言,張太后欲立襄王為新帝。張太后立即在乾清宮召見閣臣楊士奇、楊榮等,宣布太子朱祁鎮為新皇帝。楊士奇等人都呼萬歲,張太后立襄王的言論才得以平息。十一日作宣德帝陵。二十五日上宣德帝謚號「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廟號宣宗。 

為政舉措

政治

控制藩王

朱瞻基登基之後,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明成祖時期削藩不徹底的遺留問題。明宣宗馬上著手整頓軍務,準備迎接來自強藩的挑戰。漢王朱高煦經過精心的準備后扯起了「清君側」的大旗,矛頭直指五朝老臣夏原吉。早已準備就緒的明宣宗在大臣楊榮的建議下御駕親征,在聲勢上一下就壓倒了漢王叛軍,以前同意與朱高煦共同起兵的幾路兵馬也都按兵不動,明軍很快包圍了樂安城,見大勢已去,朱高煦只得棄城投降,這次戰役以明軍的大獲全勝,生擒朱高煦而告終。群臣都勸明宣宗將朱高煦正法,朱瞻基念其是藩王網開一面,沒有殺他,而是將他廢為庶人,軟禁在西安門內逍遙城。得勝之師回到北京后,朱瞻基馬上傳召給另外一個皇叔朱高燧,暗示他交出兵權,高燧懼,奏請交還常山中護衛。此後,楚莊王孟烷、蜀靖王友堉、肅康王瞻焰相繼交還一至二護衛。諸王護衛軍被削,此後不再增設。藩王失去軍力,難以再謀反亂。宣宗進而頒布禁令,對諸王權力多方限制。 

如:藩王不得如前干預地方行政,王府官員不得兼任地方官職。藩王不得與朝內勛戚貴族聯姻,嫁娶要選自民間,以防干預朝政。藩王不得自行來京朝覲奏事。藩王及其宗親族人如私自來京或越關奏事,要受到嚴厲懲治,直至廢為庶人。諸藩王之間不得會見。藩王在封地駐守,不得隨意出城。清明祭祖須奏報朝廷允准。子女婚嫁也須奏經朝廷。 

分封宗室是太祖定製,勢難變改。諸王經多方控制,失去軍政權力,或寄情詩文,優遊自處,或廣置田產,貨殖經商。諸王子孫繁衍,多成豪富。明王朝每年還要給與宗祿和賞賜,也是朝廷財政的極大負擔。 

完善內閣

朱瞻基即位后,三楊、金幼孜、黃淮分別在內閣中重新任職,內閣的突出地位還因新的行政程序而得到加強。定期上朝覲見,討論緊急國家大事。遵循明仁宗的先例,朱瞻基即位后他們直接呈遞密封的奏議以及時確定適當的施政方針。此外,明宣宗採用了條旨或票擬等正規的辦事程序,規定大學士審議官員呈遞的奏議,並提出適當答覆貼在每道草擬的詔令上以供御批。朱瞻基一般採納他們的建議,並將詔令分送給主管的部門施行;朱瞻基並不再召內閣大臣們進行複議,除非主要內容出現了爭議。這樣,內閣就成了朱瞻基和六部之間的橋樑,與以往相比,更成了決策的力量。 閣臣的職責,仁、宣兩朝尚無明確規定,在侍論經史、草擬制誥之外,已從多方面參預軍國重事。史籍所載以下事例,足以說明閣臣地位日益隆重。 

咨議:閣臣原只備顧問。但宣宗出平漢王、曲赦趙王、調免陳山以至舉任官員、捐免租稅等重大國事,均曾向楊士奇等閣臣咨議,然後決策實行。
建言:閣臣近在皇帝左右,便於上章建言。仁、宣兩朝,楊士奇等曾多次上章建策。閣臣直接向皇帝建言,從而參與國事。
糾彈:糾彈原是諫官的職責。宣宗朝楊士奇奏稱「前詔減官田租,戶部征如故」, 是彈劾戶部的一例。
軍務:宣宗朝,楊榮首先建策親征高煦,並隨軍出戰。其後又隨宣宗北巡,並曾將兵出擊。
邊事:仁、宣兩朝的邊事,北有蒙古,南有安南。或戰或和,是軍國重計,也由閣臣參與決策。 

以上一些事例表明,閣臣事實上已經通過不同形式參與朝廷行政、監察、司法、軍務以至對外事務等軍國重事。由原來的侍讀學士逐漸成為皇帝的輔佐。戶部尚書夏原吉、吏部尚書蹇義於宣德三年(1428年)十月特命停輟政務,仍原職祿,專備咨議。朱瞻基詔諭蹇、夏與楊士奇、楊榮:「可輟所務,朝夕在朕左右,共寧邦家」。 蹇義、夏原吉與楊士奇等閣臣由是組成為皇帝左右最高的決策核心。 

官吏任用

在朱瞻基周圍有一批著名的大臣,他們為「仁宣之治」的締造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宣德朝的著名大臣主要有五位:楊士奇、楊榮、楊溥、夏原吉、蹇義,其中前三人合稱「三楊」,尤為重要。楊榮像朱瞻基所信用的大臣各有長處,互相補充,「蹇義簡重善謀,楊榮明達有為,楊士奇博古守正,而(夏)原吉含弘善斷。事涉人才,則多從(蹇)義;事涉軍旅,則多從(楊)榮;事涉禮儀制度,則多從(楊)士奇;事涉民社,則多出(夏)原吉」。楊溥是個特殊的人物,性格內向,但操守很好,為眾大臣嘆服。朱瞻基對這幾位重臣十分信任,對於他們提出的建議總是虛心接納,君臣之間的關係很是融洽。「當是時,帝勵精圖治,(楊)士奇等同心輔佐,海內號為治平。帝乃仿古君臣豫游事,每歲首,賜百官旬休。車駕亦時幸西苑萬歲山,諸學士皆從。賦詩賡和,從容問民間疾苦。

朱瞻基在位期間任用的官員

內閣成員
楊榮、楊士奇、楊溥、金幼孜、權謹、張瑛、陳山
名臣
郭璡、王驥、顧佐、胡濙、黃福、張本
武將
吳成、滕定、費瓛、李英、吳管者、李賢

但是,宣宗為了滿足自己的娛樂需要,不惜破壞用人制度。《萬曆野獲編》中云:「蘇州衛中武弁,聞尚有以捕蟋蟀比首虜功,得世職者。」 捕蟋蟀與軍中取首級為同等功,可以取得「世職」,竟成為陞官發財之道。對藏僧的濫封現象就更為嚴重了,不僅有大國師、國師等封號,而且還有品級。如前文所述,宣宗論征曲先、安定功,大國師為秩四品,國師為五品,禪師為六品。此後又封授「鎖南星吉為灌頂國師,俱賜二品鍍金銀印。領占端竹、桑結巴高竹斡升國師,賜五品銀印及誥命。領占班竹兒、端竹監藏襲國師,賜誥命。堅敦監藏、鎖南失賴、領著領占、扎思巴、鎖巴列升禪師,賜敕命,皆賜六品銀印」。濫封藏僧,嚴重破壞了正常的官員選任和晉陞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明代政治黑暗。 

宦官制度

宣德元年(1426年),明宣宗下令,設置「內書堂」,指定翰林學士教導宦官們讀書。後設司禮監秉筆太監,司禮監掌印太監。雖然這種做法一定程度上使辦事更加迅速和有效率,但也促進了宦官勢力的崛起。主要的原因是明宣宗需要信得過的奴僕去處理他私人的文件。其他的集團都不能提供這樣的忠誠和機密性。每當明宣宗並不簡單地採納大學士們提出的決定,宦官的關鍵性作用就突出起來;這時司禮監的宦官被指望代表皇帝採取適當的行動。此外,各部一般不能與明宣宗一起討論和複審宦官的建議,那些轉遞文件的宦官就能在明宣宗不知情的情況下上下其手。此措施導致明朝的宦官取得空前的機會去濫用皇帝的特權。 

宣德年間宦官的崛起是以前行政發展的結果。就明宣宗而言,似乎能夠控制宦官勢力的擴張。他不但屢次下令減少宦官的採購和諸如伐木和造船等宦官的指導活動,而且他處決和嚴懲了那些犯有重罪的宦官。但是,由於提供了正規教育和使用他們處理公文,明宣宗無意地為他們濫用權力開闢了道路。當後來的某個皇帝寧願怠忽職守或不問政事時,宦官濫用權力的情況變得最為嚴重。

監察改革

明宣宗繼位時都察院貪污成風,明宣宗制定改革措施,並為都察院規定了新的職能。宣德三年(1428年)八月,明宣宗任命顧佐為都御史。並罷免了北京和南京都察院的43名不勝任的官員,接替者都要經過嚴格考查。明宣宗對都察院的辦事程序和組織都加以規定,都察院的職責也被擴大。新增的兩個主要職能:重建兵員名冊和視察邊境各省。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至宣德九年(1434年)期間,專門規定了一些御史監察的任務,並在以後加以制度化。它們包括視察軍屯、建設項目和京營的情況,以及監督南直隸的徵稅和通過大運河至北京的漕運。

監察工作滲透到明朝中央和地方各級行政以及外廷和內廷的所有領域;它的活動遍及民事、軍事、財政和司法幾個方面。它在監督行政工作的運轉和向皇帝進行政策進諫方面發揮了極重要的作用。永樂二十二年(1424年)至宣德九年(1434年)期間,御史們使240名以上的官員降職,並使其他一些官員任職、復職或得到提升。他們還呈上247份彈劾奏摺,至少揭發659名官員和其他17人,同時還呈上251份其他內容的奏議,向皇帝提出忠告和勸諫。 

經過宣德三年(1428年)大規模的機構改革,明朝御史的情況大為改觀,在批評時更加直言無忌。他們還提出直率的忠告,不過在觸及皇帝私人行為時,他們也會遲疑不決,因為擔心會帶來相應的處罰。雖然明宣宗對他們表示尊敬,但他對玩忽職守和濫用職權的御史也是嚴厲的。這些人被降職、關押或流放;對他們不處死刑。

督撫制度
在地方行政中,明宣宗在位時期最重要的制度發展是地方治理開始向正式的體制過渡。明太祖廢行中書省,藩王分駐要地,各省設三司使,不相統屬,以削地方之權。成祖遣御史巡行天下。漸成定製,但只司監察,不理政事。永樂十九年(1421年),派遣尚書、侍郎、都御史、少卿等十三人巡行各地,稱為「巡撫」,義為巡視地方,安撫軍民。官無定員,事畢回朝。仁宗時,命廣西布政使周干巡視浙江。宣宗即位,周干還奏浙江土豪肆虐。洪熙元年(1425年)八月,宣宗命廣西按察使胡概(原姓熊,《明史》作熊概)為大理寺卿,與四川參政葉春巡撫直隸及浙江諸郡 。次年,胡概捕送地方府縣不能制馭的松江土豪、無賴、奸吏等至京,由都察院審理。宣德五年(1430年),宣宗因各地稅糧隱漏,弊病甚多,命大臣舉薦一批官員擢升侍郎銜,分別巡撫各地,總督稅糧。吏部右侍郎趙新去江西,戶部右侍郎趙倫去浙江,禮部右侍郎吳政去湖廣,兵部右侍郎于謙去河南、山西,刑部右侍郎曹弘去北直隸及山東,工部右侍郎周忱去南直隸蘇、松諸府。宣宗頒給敕諭,說:「敢有阻糧事者,皆具實奏聞。但有便民事理,亦宜具奏」。 巡撫有權處理訴訟,審問姦猾,成為皇帝特命的專職重臣。
崇信佛教
明初,統治者雖然對佛教控制非常嚴格,但鑒於佛教的政治功能,又積極扶持、利用佛教為朱明王朝服務。加之太祖、成祖、仁宗各位皇帝對佛教極感興趣,給予佛教以強有力的扶持。他們尊崇佛教,但多勤於政事,比較有節制。至宣宗時,漸開明代皇帝過度崇奉藏傳佛教之門。 宣宗執政時期,繼承了永樂時期推崇佛教的政策,對藏僧「禮之益厚」 ,大量封授、供養佛教僧人。宣德元年(1426年)二月,「論征曲先、安定功,加國師論征曲先、安定功,加國師宛卜格剌思巴監藏為凈慈普應大國師,侖奔宛卜查失監藏為弘慈廣智大國師,吒思巴領佔為普覺凈修大國師,失迦思端宛卜為慧[慈]真修大國師,達巴兒監參為妙慈通慧大國師,……剌麻著星為普善禪師,雁兒吉為普濟禪師,江東巴為善悟禪師,楚兒加為玄悟禪師,鎖南扎為善智禪師,朵只里監藏為清凈禪師,」對藏僧大規模加封,共5位大國師、6位禪師。此後,「(二年)賜西吉簇番阿弘濟大國師吒思巴監藏四品銀印及誥命」。 九年,對已封為「大慈法王」的釋迦也失,又冊封為「萬行妙明真如上勝清凈般若弘照普慧輔國顯教至善大慈法王西天正覺如來自在大圓通佛」 。各種封號可謂五花八門,「番僧數等,曰大慈法王、曰西天佛子、曰大國師、曰國師、曰禪師、曰都剛(綱)、曰剌麻」。同時,宣宗朝在京城供養大批藏僧,而且越來越多。至「宣宗末年,入居京師各寺者最盛」。 宣德十年(1435年),英宗上台後,禮部議減留京各寺藏僧691人;正統元年(1436年),禮部議再減450人。 即位不久便裁減了1100餘人,而這尚非全部數額。

宣德時期,宣宗不斷為崇信藏僧修建寺院。據何孝榮教授考證,朱瞻基及后妃在京城總共修建佛教寺院達九所,其中新建一所,重建六所,重修三所。並認為宣德年間開啟了明代中期帝王、后妃在北京大量修建佛教寺院的風氣。 此外,在其他地方宣宗也支持一些寺院的興建。宣德元年,敕令在岷州興建大崇教寺,並特賜寺名。據清代《岷州志》云:「大崇教寺,在城東北四十里,宣德元年敕建,欽賜珠傘、宗橋、金巧等物,猶存。」 宣德二年(1427年),又在青海樂都境內修建完成瞿曇寺, 這是明代湟水流域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也是目前西北地區保存最完整的一組明代建築群。宣宗因為信奉印僧食哩沙哩卜得啰,又以其舍利在五台山興建了大圓照寺。 

經濟

朱瞻基統治的期間內,體恤民情,實行與民休息的政策。「坐皇宮九重,思田裡三農」,這的確是關心農業生產、農民生活的朱瞻基的真實心態。他繼續推行洪武朝以來的招人墾荒的政策,發展農業生產。宣德五年(1430年)六月,京畿地區發生了蝗災,朱瞻基派遣官員前去指揮消滅蝗蟲。他仍不放心,特意諭旨戶部,告誡他們往年負責捕蝗的官員害民的危害一點也不比蝗災小,因此要嚴禁杜絕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還做有一首《捕蝗詩》頒給臣子。 宣德七年,還減免了因遭受水災的嘉興、湖州等地。 宣德八年也減免了不少災區地區的賦稅。 

朱瞻基統治的10年間,多次下旨為民解困。宣德元年(1426年)七月,罷湖廣采木。宣德五年(1430年)二月,罷工部采木。宣德三年(1428年)十一月,錦衣指揮鍾法保請採珠東莞,朱瞻基不但沒有同意,還認為他是想用這種擾民的事情為自己謀求利益,將他逮捕入獄。他還多次蠲免稅額、積欠柴炭草,免除在京工匠中年老殘疾和戶內無丁力者的匠籍。

軍事

整飭武備

明宣宗在登基后,多次與臣下分析探討前代帝王為政的得失,以此為鏡鑒,反覆告誡朝臣及沿邊守將:「天下雖安,不可忘武」,「毋謂已安,雖安不可忘危」,「今國家無事,邊塞無警,可以安逸。然居安慮危,乃保邦之道」。他把整治武備與確保國家的長治久安緊密聯繫在一起,認為「自昔聖帝明王御天下,所以治亂禦侮,安內攘外,為久安之計者,必在嚴飭武備,修明軍政。」只有常保戒虞之心,武備不弛,才不會招致禍患,國家與社會的安寧才能得到長久保障。在宣德三年(1428年)二月頒布的《御制帝訓》中,明宣宗對修武與安邦的關係作了系統闡述,表達了自己的國防觀念與思想。他明確指出:善於統治天下者,安不忘危,治不忘亂,因為禍亂常常起於不測,不戒不虞,就無法應對危機從而維護好政權。故而自古「聖人致嚴於武備,為之城郭,為之關防,嚴甲兵以守其國,規畫精密,訓練有方,強御以遏,兆民以寧」,由此才能達到「天下久安」,這是「長治之道」。如果沉迷於太平盛世,不修武備,一旦禍亂猝興,必將政權不保。 

明宣宗主張必須做到以下三個要點:一是儲將,即所謂「簡拔勇智,優加祿秩」,也就是要選拔智勇兼備的優秀將領,給予豐厚的待遇;二是養士,即所謂「休息保愛,以時訓練」,也就是要愛護撫恤將士,定期按時進行訓練;三是廣儲蓄,即所謂「重農節用」,也就是要重視農業生產,節約開支,多多積蓄財貨物資。三者具備,便足以「安內而攘外」。明宣宗一方面強調加強武備對保邦安國的至關重要性,但另一方面也反對無緣無故興兵,濫用武力。他曾對漢武帝因好大喜功以致「海內虛耗」和唐太宗「恃其英武而勤遠略」造成喪師甚眾的行為,提出了批評。在明宣宗看來,「兵以禦侮」,「窮兵黷武,亦非帝王盛德事」。 

治軍方略

為防禦蒙古各部的侵掠,實現保境安民的目的,明宣宗十分注重加強軍隊建設,提出了「訓練有方,統馭有法」 的總體治軍思想,主要內容包括勤習武藝、愛恤士卒、嚴明軍紀、公正賞罰等。這些內容基本上是對明太祖、成祖治軍思想的沿襲承繼,但也有根據形勢變化需要而補充增加之處。為督促勛臣子孫勤習武事,提高軍事素養,明宣宗首先從精神上勉勵他們以「武事既精、忠孝兼備」的古代名將趙充國、郭子儀、岳飛等人為榜樣,謀求建功立業,流芳百世。其次從制度上採取措施,明確規定:各衛應襲軍職之武官子弟平日要赴教場操練,弓馬技藝務使精熟;當襲職之時,必須遵照先朝定製「嚴加比試」,比試不合格者不得襲職。已經襲職者亦須比試武藝,初試不中「且定限令回習熟」 ,如果再試不中,則予以治罪。除了著力糾治勛臣子弟疏於武技的問題,明宣宗也很注意抓緊對軍隊的訓練。他認為當今「國家無事,正須訓兵練將」,只有平時精練武藝,戰時才不致進退失措,因此多次下令選調各地衛所軍隊赴京校閱操練,以保持和提高戰鬥力。 

愛恤士卒是明宣宗治軍思想的一個重要內容,也是一大特點。明王朝到明宣宗統治的宣德年間,軍戶世襲和軍屯制度弊端日益凸顯,軍官苛虐士卒、侵佔屯田,軍士生活困苦、被迫逃亡,開始成為比較普遍的現象,嚴重影響和削弱了明軍的戰鬥力。面對這種狀況,明宣宗不得不格外加以重視,由此提出了愛護存恤軍士的思想主張。他認為:兵士除了訓練有方,還要撫養得宜,「養之厚則得其心,練之精則得其用」。為將帥者要建樹功業,僅憑自己的智勇還不夠,必須依靠士卒,方能成功。軍士乃將帥求取「富貴之本」。因為只有平常善待軍士,深得其心,臨敵之際才能得其拚死效力,成就功業。「若素不能恤,徒以威馭之,緩急未必得用。」他斥責了各處統兵將領不恤軍士,「誅求刻剝,甚於豺虎」,「虐用其力,減克其糧」,以致軍士不堪忍受、相率逃亡的種種劣行,告誡他們要以恩撫士卒為念,「矜其寒餒,同其甘苦」「仁如父兄,愛其子弟」。並屢次頒布詔諭,嚴禁將領壓迫虐害軍士,包括私役其勞作、占奪其屯田、貪吞其餉糧等等,違者一經奏劾查實,即予逮治。 

巡視北邊

明宣宗分別在宣德三年(1428年)八月二十七日至九月二十四日、宣德五年(1430年)十月九日至二十五日、從宣德九年(1434年)九月九日至十月三日進行了三次邊境巡邏。 其中寬河之戰中,明宣宗用數百鐵騎直驅前行,蒙古兀良哈部知道是皇帝親征,全部下馬拜倒在地請降,明宣宗將這些人捆縛抓獲,大勝而歸。由於「自仁宗不勤遠略,宣宗承之。」明宣宗巡邊希望罷邊主和,瓦剌部的脫歡首領抓住機會,於宣德五年(1430年)密遣麥克零部落迎脫脫不花,宣德八年(1433年)被脫歡立為大汗。脫歡以脫脫不花汗的名義統一安樂王、賢義王及和寧王所部,並聯姻忠順王,逐漸侵蝕明朝邊界。朵兒只伯、阿端只、猛哥卜花,乘間伺隙,為明邊境患。 

外交

海外交流

明成祖時期,建立舊港宣慰司、滿剌加外府、蘇門答臘官廠、察地港抽分所、古里官廠等貿易文化交流中心。」由於「自仁宗不勤遠略,宣宗承之。」宣德朝文化交流的海帆不再遠航,從文化交流的角度來看,海禁政策也帶來了很多遺憾。如果沒有海禁政策及中國人航海事業的衰退,那麼中國人和歐洲殖民者的初步接觸很可能是在印度洋,而非東南亞。如果是這樣,那麼遠東和西歐文化圈的初步交融可能是另一番面貌。如果中國人接觸歐洲殖民者的前哨遠在印度洋,那麼中國人無疑更加從容。 

鄭和出洋

朱瞻基登基后不久,明朝周邊的哈密回回、滿剌撒丁、占城、琉球中山、爪哇等數十國前來朝貢明朝,幾乎是每年都來。 [27-35]宣德五年(1431年1月),宣宗以以外番多不來朝貢為由,命令鄭和再次出航。返航期間,鄭和因勞累過度於宣德八年(1433年)四月初在印度西海岸古里去世。船隊由太監王景弘率領返航,宣德八年七月初六(1433年7月22日)返回南京。第七次下西洋人數據載有27550人。這也是最後一次下西洋。
宦官洪保從古里前往麥加,王景弘在鄭和本人帶領艦隊主力回國後於九年(1434年)帶了一部分艦隊駛往蘇門答剌和爪窪。宣德八年(1433年)出現了海外使團前往北京的另一個高潮,其中15個使團來自南洋、波斯灣和東北非洲。 

安南政策

安南黎利反叛,屢次打敗明軍。宣德元年(1426年)總兵陳智與黎利作戰兵敗,朱瞻基改命成山侯王通為總兵官進討安南。朱瞻基因安南連年用兵,與群臣議,擬復封安南,如太祖時自為一國,歲奉常貢。蹇義、夏原吉等以為二十年之功,不應棄於一旦;楊士奇、楊榮等支持朱瞻基的政策。宣德元年(1426年)冬,黎利擁兵數十萬攻交趾,陳冶戰死,王通敗走。工部尚書黃福再掌交趾二司事。次年正月,宣宗再召楊士奇、楊榮議交趾事,說蹇義、夏原吉拘牽常見,欲為安南陳氏立后復國,使中國之人皆安於無事。楊士奇、楊榮盛讚宣宗「興滅繼絕」,說「三代之聖,不過如此」。 朱瞻基命黃福訪求陳氏後人。逃居寮國的陳暠,自稱安南國王陳日煃之後,上表請封。十一月,朱瞻基遣使去安南,宣詔赦黎利,封陳暠為安南國王,命王通軍及三司官全部撤退還朝。詔命未至,王通已敗走廣西。次年,黎利遣使入明,奉表稱謝,但陳暠已死,請立黎氏,朱瞻基命再訪陳氏後裔。宣德三年(1428年),黎氏仍稱陳氏無後,奏請封立。次年,又遣使來明貢納金銀器,請攝國政。宣德五年(1430年),朱瞻基遣禮部右侍郎章敞持敕印,往封黎利權署安南國事。黎利建年號順天,建東都交州,西都清華府,全國分為十三道,各設布政司統治。朱瞻基結束了明朝對安南的長期戰事,安南重新立國,向明朝進貢。 

日本政策

朱瞻基在位期間,明廷設法改善與日本關係。朱瞻基恢復了與日本正式關係,由於日本將軍足利義持的敵意,這種關係在朱棣時已經處於冰點。宣德元年(1426年)、二年(1427年),朱瞻基單方面取消了關於納貢使團在永樂二年(1404年)的協定,以改善關係。他增加了准許來華貿易的船隻和人員。但足利義持繼續阻礙任何協定的達成。 不過,他的繼承者足利義教(統治期1429年—1432年)則對恢復關係表現了很大的興趣;宣德七年(1432年)二月,明宣宗派宦官柴山攜帶一份給足利義教的詔書去琉球,建議恢復關係和增加批准的貿易量。詔書是通過琉球王的斡旋而轉到日本的。足利義教對所提的內容感到欣慰,在九月派了一名具有中國血統的僧人龍室道淵帶領一個使團於宣德八年(1433年)六月抵達北京,同時隨帶馬匹、甲胄、刀劍和其他土產等貢品。七月,中國皇帝回派一個使團護送日本使團回國,明朝使團在日本受到熱烈的接待。

這些互相往來的活動恢復了中日之間的官方關係,其間關係雖然偶爾發生破裂,但是一直維持到了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原因是雙方各為自己的利益打算。將軍及其繼承者願意合作,是因為日本人熱衷於在新的和更有利的制度下進行貿易,並且獲得了厚利。明廷希望在鎮壓倭寇方面取得將軍的幫助。明廷認為,他們未能達到目的是因為對方對他們慷慨大方的反應採取了半心半意的態度。但實際上將軍對海盜的控制程度是很小的。 

東南亞

朱瞻基在繼續他父親的收縮政策時,只和朱棣時期定期前來納貢的南亞和東南亞諸國保持例行的接觸,按來朝次數多寡排列,它們包括:占城(8次)、爪窪(6次)、暹羅(6次)、蘇門答剌(4次);來朝一次的有浡泥、榜葛剌、南渤利、柯枝、錫蘭、古里、阿丹和阿拉伯等國。在維持這些關係的同時,皇帝還繼續執行不準中國人出海到國外定居或經商的更早時期的禁令。其目的是加強沿海的治安,使之不受海盜的騷擾,以及保持一切對外貿易的官方壟斷。這些不現實的禁令失敗了,因為在執行時存在不可克服的困難。

民族

漠北地區

明宣宗在位時期的北方邊境還是比較平靜的。這種暫時平靜之所以出現是因為阿魯台對韃靼的領導已被明成祖的五次征討所破壞。結果,部落領袖之間存在著嚴重的對立。到朱棣去世時,阿魯台已經江河日下,因為重新振興的瓦剌在脫歡(死於1439年或1440年)的領導下屢次侵入他的領地,迫使他東移。這樣,蒙古聯盟一分為二:阿魯台領導韃靼,脫歡領導西面的瓦剌諸部落,雙方戰爭不斷。阿魯台的領導權還受到在他控制下的兀良哈惕各衛的蒙古人的挑戰。在明宣宗統治時期,阿魯台每年派遣納貢使團去北京,明朝則以珍貴的絲綢、緞子和其他的禮品回贈。明廷希望瓦剌萬一進攻時能夠從其處得到幫助,但阿魯台十分虛弱,不能成為一個有力的盟友。由於阿魯台的無能,兀良哈受到鼓舞,不時威脅明朝的邊境。宣德三年(1428年)十月,當兀良哈襲擊明朝北境時,恰好明宣宗率領3千騎兵視察邊境,親自擊退了兀良哈的軍隊。 

後來明宣宗對邊防作了一些變動,在戰略要地開平衛之南,明朝軍隊在薛祿的率領下在一些城市構築防禦工事。宣德五年(1430年)五月,工事完成後,薛祿建議把邊境防務集中在此,放棄開平的前沿戍區,以便縮短供應線。這個決定後來被認為是一個嚴重的戰略錯誤,因為它把幾百英里的地方暴露在蒙古人面前,同時又限制了明朝軍隊,使他們越來越採取守勢。

同時在西面,瓦剌已經強大,並在宣德六年(1431年)擊敗阿魯台。此事促使兀良哈惕再次造反,但沒有成功。宣德九年(1434年)九月的母納山之戰中,脫歡領導下的瓦剌擊潰了阿魯台並把他殺死。瓦剌無可爭辯地成了蒙古的支配力量。這次勝利后,脫歡保持著與明廷的友好關係。

漠南地區

明初洪武控制了許多軍事據點,其中主要的據點有亦集乃舊城、鎮番衛、寧夏衛、東勝衛(者者口守御千戶所)、開平衛(興和所)、大寧衛、安東衛及吉林船廠。朱棣登基后將北平行都司山後除開平外、豐洲灘東勝衛所盡數廢除,但永樂依然掌控及巡邏上述地區。到了宣德時期,朱瞻基內遷亦集乃舊城、開平衛、興和所,吉林船廠,致使明朝邊防出現漏洞。朱瞻基對於遊盪在河套的脫歡人馬及南逃的阿魯台細心撫諭,對於受到阿魯台打擊而南遷放牧的兀良哈給予默許,對於被襲擊東走的海西女真給予漠視,對於驅逐瓦剌的明軍軍士給予呵斥。明朝前期撤離陰山邊疆后,蒙古草原內亂的失敗者不再北上,而是選擇了南下這一軍事空虛地帶,最先進入這一地區的是宣德後期在與瓦刺戰爭失敗的韃靼阿魯台。對於阿魯台的南下,明宣宗出於"以夷制夷"的考慮,默認韃靼佔據陰山南疆的政治事實,從而促使明朝、蒙古之間政治邊界由此明確起來。在瓦刺、兀良哈壓力之下,韃靼殘部沿大青山、烏拉山、狼山,不斷西走至甘肅境外,從而徹底打通了陰山邊疆,將之轉變為蒙古各部來往通暢的"陰山走廊"。 

哈密地區

哈密衛作為明朝的情報中心,地位非常重要。宣德二年(1427年)十月二十二日,涼州衛、永昌衛、山丹衛土韃官軍,擺擺羅哈剌等七十家居哈密者,皆思歸,令怕哈木來奏:「願赴京師效力」。明宣宗遣內官李信、林春齎勑諭,哈密忠順王卜荅失里、忠義王弟脫歡帖木兒,「俾悉遣來」。宣德五年(1430年)四月二十六日忠義王為侄兒忠順王卜答失里奏求與弩溫答失里結姻的婚娶禮幣,同一天瓦剌順寧王脫歡亦奏求弓刀等物,命悉與之。當時明宣宗無意出兵,故而也聽之任之。 

麓川地區

宣德三年(1428年)閏四月麓川宣慰使思任發侵奪南甸、騰衝等處地方。沐晟上奏請發雲南、貴州、四川官軍五萬人及各處土兵討之。又奏寮國宣慰司刀線歹及寧遠州土官刀吉罕協助交阯,罪不可容。明宣宗認為:麓川之事,與西南等高層計議怎麼撫諭。雖麓川作過必當威服,但念數年來征交阯,討四川番寇,軍民勞弊未甦,所以這次還是立即同雲南三司廵按、監察御史再遣人招撫,如能順服不必用兵,果執迷不悛,止調雲南官軍土軍及木邦宣慰司等處夷兵勦之。寮國、寧遠,亦不必深究。致使明朝在西南的威信大失,麓川亦大肆擴張,故有英宗征麓川之役。

社會

救濟措施

朱瞻基對影響中國大部分地區的旱澇和蝗蟲災害的報告的反應是迅速的。在正常的制度範圍內,他對受災區採用各種各樣的救災措施,諸如免稅一至二年,減收田賦二至四成,分發免費的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以吸引難民重返家園。為了保證取得理想的結果,皇帝鼓勵地方官員履行自己的職責,並常常派欽差大臣去各受災區監督工作的進行。歷史學家一般都盛讚宣德帝全心全意地關心人民的福利。

藝術成就

詩詞

朱瞻基不僅是一位皇家宮廷詩人,也是個高產作家,現存在《大明宣宗皇帝御制集》四十四卷,十四卷以後完全是各類詩詞,有七言詩、六言詩、五言詩,還有一些歌行體詩及一部分詞令,保守地統計,至少在千首以上。寫詩在瞻基的藝術活動中佔有很大的比重,也是他日常宮廷生活的一部分。 

書畫

藝術特色

朱瞻基雅尚翰墨。尤工於畫山水、人物、走獸、花鳥、草蟲等。書畫作品當作圖書贈重臣,上書年月及受賜者姓名,鈐「廣運之寶」、「武英殿寶」及「雍熙世人」等印章。宣宗作品呈現出來的主要特點有:其一,畫面趨向粗放的寫意性。無論是兩宋、元及明初的宮廷花鳥畫都是以工筆雙鉤為主。但宣宗的作品卻有一定的寫意傾向,宣宗用筆不是柔婉的,是勁爽的像《花下耄耋圖》中的假山石,《萬年松圖》中斬釘截鐵般的松針,《鼠石圖》中飄逸的藤蔓,《武侯高卧圖》中人物的衣紋,《松下讀書圖》中右下角棱的石塊。即便是在董源、黃公望下舒緩柔和的披麻皴在宣宗的《戲猿圖》中也成了一種爽利剛勁的味道。 

其二,沒骨法的應用。像《鼠石圖》中的瓜葉,《蓮浦松蔭圖》中的荷葉以及多幅畫中的蘆葦、野草等。沒骨法是不用墨線勾勒其形直接以色或墨造型然後勾筋等。這種技法使用起來簡括水墨自然滲化漸變自然生動活潑。沒骨法不同於疊色、漬染法的層層染色它「一染而就」所關注的是一筆成型和其濃淡乾濕等的變化。沒骨手法的運用能使畫面清新明快奇逸生動有意到筆不到的韻味。沒骨頭法需要對形象和筆器有熟練靈活的堂握。在明代宮廷中,宣宗是很少能熟練運用這一技法人之一。 

其三,對各種構圖的熟練把握。宣宗的畫作構圖扼要簡潔,賓主分明。在繪畫主題與背景處理方面基本上多以一物來搭配背景(竹林、樹石、花草)。如《瓜鼠圖》《一笑圖》。畫面處理採用南宋馬遠、夏圭之邊角構圖。以描寫近景為主主體安排於畫面中央中、遠景一概省略不畫,或留白多。營造了空間的縱深感形成鮮明的虛實對比。體現了畫家精到純熟的繪畫功力和注重天趣的創作理念。 

建設畫院
宣宗使畫院的管理機制相對完善。宣宗與院畫家的和洽關係。宣宗雅尚繪畫,禮遇畫家。他和謝環等具有文人之間的心理契合,以友朋待之,即便像邊文進因罪被貶后仍起用,甚是寬厚,廣為流傳的戴進見逐似乎給人留下宣宗信讒不惜才的印象。其實按照陳傳席先生的觀點,古人對衣服的顏色有著嚴格的規定戴進沒被殺頭已是皇帝的寬容了。對倪端、李在、石銳也寵愛有加。可見宣宗普遍對畫家加以重視。鑒於此不僅永樂年間進入宮廷的大批畫家在宣德年間發揮了大的作用當朝的畫家如李在、商喜、倪端、石銳等也創作了不少精品,且影響到了日本。 

圖書

圖書文化事業發展迅速。宣德八年(1433年)他命楊士奇、楊榮於館閣中擇能書者10人,取五經、《說苑》之類,各類副本,分別貯藏於廣寒、清署二殿及瓊花島,以資觀覽。又建造「通集庫」、「皇史晟」以藏古籍、檔案。內閣藏書約2萬餘部,近百萬卷。刻本佔十三成,抄本佔十七成。史稱「當是之時,典籍最盛」、「仁、宣二主,世既承平,文物益盛」。 

歷史評價

史書評價

談遷《國榷》:國初嚴御,每重囚歲械入京輒千百,簿尉巡檄之任,輒煩聖慮,蓋詳極矣。宣宗幼侍文皇帝出入塞垣,深諳民事。及即位,遽有樂安之駕,非素才武,疇克滅此而朝食也者?然兵不輕試,惓惓以生靈為念。水旱朝奏,賑貸午曁。親閱囚牘,多所釋遣。好文學之士,一才一技,皆被甄錄。蓋睿質天縱,文翰並美,而不矜其能,嘗有自下之色。國家之治,寬嚴有制,煩簡有則,帝實始之。而於廢胡后,棄南交,孰為帝諒者?嗚呼!廢后非盛德事也,其棄南交,比於漢之朱崖矣。

張廷玉等《明史》:
①「仁宗為太子,失愛於成誼。其危而復安,太孫蓋有力焉。即位以後,吏稱其職,政得其平,綱紀修明,倉庾充羨,閭閻樂業。歲不能災。蓋明興至是歷年六十,民氣漸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若乃強藩猝起,旋即削平,掃蕩邊塵,狡寇震懾,帝之英姿睿略,庶幾克繩祖武者歟。」 
②「仁宣之治,吏稱其職,政得其平,綱紀修明,倉庾充羨,閭閻樂業,歲不能災。蓋明興至是歷年六十,民氣漸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 

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方宣宗之即位也,法祖重農,賑荒懲貪。文事則經史在御,武備則車駕待邊。又且卻騶虞之祥,禁白烏之瑞。《豳圖織婦》,訓誥同風。《招隱猗蘭》,四詩媲美。凡此皆善政也。而棄交趾於荒外,廢胡後於長門,系陳祚於犴狴。毋亦稽中之德,大醇小疵,克終之規,百里九十耶?此則宣宗之失也。雖然,創業固難,守成匪易。仁、宣之治,非高、成不開;而高、成之政,非仁、宣不粹也。嘗考仁宗一祀不永,而繼以宣之濟美,則久道化成。宣宗十載未多,而溯於仁之監國,則重熙累洽。故原其初造,則仁危於宣,席其已安,則宣光於仁。劉緒纘於元嘉,宋治盛於慶曆。王道無旦夕之效,禮樂必百年而興。嗚呼!此其時哉。

名人評價

馬文升:言天下之安危系武備之修否,太祖高皇帝以武功定天下,凡私役一軍,私借一馬者,皆有重罰,雖有興造竟不勞軍,三十餘年海內晏然。太宗文皇帝遷都北平,於武備尤為注意,故出塞千里,胡虜遠遯。宣德以來武備漸弛,迨至正統,民不知兵,所以有土木之敗邇。 

胡世寧:「我太宗文皇帝雄武冠絕古今,徼外四夷無不臣服。是以北封元之遺孽阿魯台為和寧王,馬哈木為順寧王;西封脫脫為忠順王;東北置奴兒乾等都司衛所二百餘處。皆以撫綏戎落,藩屏中國。至於南討黎季犛,復古中國之地,建立交趾布政司,尤為偉績。宣宗以來,黎賊復據交趾,殺官劫印,不可勝紀。阿魯台亦為馬哈木所並,其東北各衛所亦皆兼并不常,存亡莫考。先朝(宣宗)皆置之不問,蓋不勞中國以事外夷。」

何喬遠《名山藏》:高皇帝承胡元縱弛之弊,宏振威武以儆天下,成祖以英達之資纘緒大服,海內竦然,振厲者五十餘年。昭皇帝(明仁宗)至德深仁不久於位,章帝(明宣宗)繼之,乃涵濡以醇懿陶埴,以德義聞四方。

孟森:
①歷代閹禍,豈非皆自宣宗造之?當即位初,詔求直言,有湖廣參政黃澤上書言十事,其言遠嬖佞,即反覆以宦官典兵干政為戒,帝嘉嘆而不能用,旋即設內書堂,可知嘉嘆之為好名浮慕。 
②明之仁、宣,論者比之周有成、康,漢有文、景,為嗣主守文太平極盛之世。 

③然(仁、宣)兩朝之致太平則非虛語,唯盡心民事之效耳。民為邦本,使民得所,即為極治。雖有暗昧之嗣君,萬惡之閹宦,窮荒極謬,猶數百年而後亡。讀史者以此為龜鑒,無得罪於百姓,即為國之根本已得,其餘主德之出入,皆非損及國脈之故也。
④明帝王之不知正學,自宣宗始,而講學之風,亦始宣德時。 

南炳文、湯綱:
①明代仁宗、宣宗兩朝是明王朝的鼎盛時期。這時,明朝的國家政策,由洪武、永樂時的嚴急而趨向平穩。仁宗朱高熾和宣宗朱瞻基,在朱元璋創業的基礎上,從政治、經濟等各方面來求得社會的安定與統治的穩固。在皇室內部雖爆發了爭奪皇位的「高煦之叛」,但立即被平定,沒有釀成大的禍亂,對社會的影響不大。內閣制度也確立了起來,政治比較清明。由於明朝政府實行了一些緩和矛盾的政策,因此,這一時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農民反抗運動。周邊形勢也比較安寧。 

②仁宗朱高熾和宣宗朱瞻基一意想做一個「守成令主」,力求社會的安定和統治的穩固。……從仁宗、宣宗兩朝的整個情況來看,皇帝還是能夠傾聽臣下的一些意見,對大臣亂關亂殺的現象比較地少。 

趙中男:王振的專權和明英宗的無能導致了土木之變的慘敗,但在當時的情況下,瞻基那些能幹的老臣和經過調整完善的社會制度,幾乎無力阻止這一慘敗。從這個意義上講,土木之變是宣德時期政治隱患(邊疆、武備、閹禍)的總爆發,既是封建制度的悲劇,也是瞻基個人的悲劇。 

王天有:
①永、宣二帝都是雄才大略的有為君主,在位期間因循損益,創製立法,對有明一代影響深遠。
②仁、宣二帝重視民生,注意舒緩民困。他們在減輕長期以來蘇松及江南地區官田重賦方面,在對災荒地區百姓的即時蠲免賑濟方面,在對流民的安撫方面,都有一些積極措施,與永樂後期比,民困得到了舒緩。有一點應特別指出,當時朝中有一些大臣諛頌明朝已經是「太平之政」,仁、宣二帝及內閣都保持有清醒頭腦。……宣德二年(1427),陝西發生旱災,百姓饑寒交迫,他一方面下令蠲免賑濟,另一方面反省自思,作詩志愧,詩中說:「吾聞有道世,民免寒與飢。循己不遑寧,因情書愧辭。」他不把自己統治時期看成「治平之世」。這在古代帝王中也是難能可貴的。
③仁宣時期也潛存著一些沒有解決好的問題,如邊備鬆弛、軍伍空缺、屯政不理,導致北京防禦潛伏著危機。 

國外評價

《朝鮮文宗實錄》:上(朝鮮文宗)謂代言等曰:「尹鳳率爾告予曰:「洪熙皇帝及今(宣德)皇帝,皆好戲事。洪熙嘗聞安南叛,終夜不寐,甚無膽氣之主也。』」知申事鄭欽之對曰:「尹鳳謂予曰:「洪熙耽於酒色,聽政無時,百官莫知早暮。今皇帝(宣德)燕於宮中,長作雜戲。永樂皇帝,雖有失節之事,然勤於聽政,有威可畏。」鳳常慕太宗皇帝,意以今皇帝為不足矣。」上曰:「人主興居無節,豈美事乎?」
軼事典故


體恤民情

宣德五年(1430年)三月,明宣宗出行在道旁看見耕種的農民,下馬問農民農事,並取來農民的農具嘗試耕作,耕作幾下后環顧侍臣說:「朕三推已經不能忍受其苦,更何況農民們終年進行勞作。」於是命賜給所經過地區的農民錢鈔,之後回宮。 

夜訪閣老

宣德年間,君臣關係相當的融洽。宣德六年(1431年)七月,明宣宗曾經訪大學士楊士奇的家。夜間漏下十二刻,明宣宗帶領四騎到了楊士奇的宅邸。楊士奇倉皇出迎,頓首說:「陛下為何降低身份來到臣下之所?」明宣宗回答「朕想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所以來到這裡。」皇帝有話想與大臣說,完全可以將其詔進宮中,而他卻跑到人家家裡去了,並且在深更半夜。如果二者沒有較為親密的關係,這一點是不可能做到的。明人焦竑在論及此事時更富有情味:宣德中,駕幸楊士奇第,夜已二鼓,士奇警起,朝服而迎。但見儀從塞屋,香氣氤氳,不知上所在,惟向北拜不已。上方倚闌看月,笑而呼曰「士奇,朕在此。」所賜已充庭矣。一句「士奇,朕在此」,彰顯出君臣的和諧之處。

君臣同游

朱瞻基經常帶著朝臣一起遊覽皇家禁苑,例如宣德三年(1428年)三月的一天,朱瞻基召蹇義、夏原吉、楊士奇、楊榮等18位大臣同游萬歲山。他有意模仿唐太宗與18學士君臣同樂的佳話,欲再譜君臣同樂的華章。還特地允許諸臣乘馬,並可帶侍從二人。進入萬歲山園區后,在北門乘馬以行,到乾寧門時下馬,步行過橋,由宦官引導登上萬歲山巔,放眼四望,北京景色盡收眼底。然後朱瞻基令蹇義等人登上御舟,泛舟太液池,在船上擺上御賜的茶及珍饈十餘品,由宦官盪槳划船。眾文臣興起,相互唱和。不一會兒,抵達新建的圓殿,該殿地勢奇勝,金碧輝煌,恍若身在蓬萊宮闕。這時,宣德皇帝乘馬到來,慰勞甚周。大臣們皆叩頭稱「萬歲」。皇帝大喜,在殿內徘徊觀覽了很長時間。皇帝特召楊士奇和楊榮說道:「儘管天下無事,也不可流於安逸。今天於政務之暇,命卿等至此以開豁心目,這也算是古人所說的『游豫之樂,不在拘束』吧。」楊士奇和楊榮叩頭稱謝而退。朱瞻基傳諭群臣,令他們憑檻觀看宦官駕舟網魚的表演。然後賜給御釀玉醅酒一壇。飲畢,復命大臣乘馬遊覽小山。剛走一里多,皇上乘馬跟至,群臣急忙要下馬迎接,特旨勿下。並令宦官陪大臣們到小山飲饌,一定要他們盡醉而歸。皇上這才與大臣們告別,乘轎回宮。未行半里,忽遇池中水鳥群飛,皇上親射一箭,正中一鳥,墜於馬前。這時諸大臣剛入小山門,忽然遙見宦官持鳥至,傳皇帝命,賜給蹇義等作為燒烤。最後大家皆醉飽而歸。

同年七月的一天,朱瞻基登上萬歲山,坐廣寒殿中,召翰林儒臣侍命,周覽都畿山川形勢。朱瞻基深有感觸地說:「這山這殿,都是元順帝每日宴遊的地方,豈不可感!」侍臣叩頭說道:「商紂王的昏庸事迹,是周文王的一面鏡子。」宣宗深表贊同地說:「正是這樣!」表明宣宗時刻以逸游為戒,游必有度。

黃佐在《翰林記》卷六「侍游禁苑」中,記載了明代皇帝與大臣偕樂同游的事迹。宣宗為了拉攏大臣,而「當時儒臣,每得侍上游觀禁苑,而亭台樓閣,靡不登眺,相與笑談,一如家人父子。凡以通上下之情,而成天地之交也」。

促織天子

朱瞻基品行上的瑕疵通常在野史里和一些文學作品中有記錄。比如,他喜好促織,有「太平天子,促織皇帝」之名。促織者,蟋蟀也,民間叫蛐蛐。稱「太平天子」尚好,呼「促織皇帝」好像就不太中聽了吧。而且他「好促織」的有點過了頭,明人呂毖《明朝小史》里載:「帝酷好促織之戲,遣取之江南,其價騰貴,至十數金。時楓橋一糧長,以郡督遣,覓得其最良者,用所乘駿馬易之。妻妾以為駿馬易蟲,必異,竊視之,乃躍去。妻懼,自經死,夫歸,傷其妻,且畏法,亦經焉。」

清人蒲松齡《聊齋志異·促織》中有一句:「宣德間,宮中尚促織之戲,歲征民間。」說宮中尚此戲,其實就是在說皇帝的個人嗜好。君王可以有點愛好,但因為個人愛好,致勞民傷才,並且搞的小民家破人亡,顯然就不是有德之君的所為了。

喜愛戲游

朱瞻基既是一個有較高文化素質的皇帝,又是一個喜歡射獵、斗促織和喜愛戲游的皇帝。他經常徘徊、徜徉和流連在禁苑中,樂而忘返。從《大明宣宗皇帝御制集》中宣宗寫的詩來看,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拋灑在禁苑的山水林草之間,或登臨萬歲山,或漫步東西苑,或穿行芭蕉園,或蕩舟太液池。故宮博物院收藏著朱瞻基的親筆繪畫和反映他射獵、戲游活動的繪畫,如《武侯高卧圖》《三陽開泰圖》《瓜鼠圖》《射獵圖》(後人定名為《明宣宗射獵圖》)、《行樂圖》(後人定名為《明宣宗行樂圖》)等。 

文藝俱佳
明宣宗擅長長歌短章,下筆成文。每次遇到會試,明宣宗會自己起草程式文,說:「我不會會元及第耶!」其繪畫亦入神品。 

巧對成祖

明宣宗還是皇太孫時,端午節,明成祖駕幸東苑觀看擊球射柳,讓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及在京耆老圍觀。自皇太孫而下,諸王大臣以次擊射。皇太孫連發皆中,明成祖大喜。皇太孫射完后,明成祖嘉獎犒勞他,說:「今日華夷畢集,朕有一聯,爾當思對之。曰『萬方玉帛風雲會』。」皇太孫馬上叩頭對答說:「一統山河日月明。」明宣宗時年十五歲。明成祖大喜,賜名馬、錦綺,命儒臣賦詩,盡歡而罷。 

主要作品

文集
朱瞻基有《大明宣宗皇帝御制集》四十四卷。前後無序跋,首為帝訓二卷,次為序、記、論、說、賦、頌、箴、銘、雜著十卷,再次為古今體詩三十一卷,最後為散套小令一卷。又別出詩集六卷、樂府一卷,似詩集樂府尚有單行刊本,是集中則合詩文、樂府為一集。為明內閣藏嘉靖中精寫本。 

詩詞
朱瞻基有大約兩千首詩傳世。 
朱瞻基詩詞代表作
《捕蝗詩》 
《猗蘭操》 
《官箴》 
《閔旱詩》 

繪畫
朱瞻基喜歡繪畫,「山水人物、花竹草蟲,隨意所至,皆極精妙」。

朱瞻基傳世畫作
名稱
載體形式
收藏地點
《松蔭蓮蒲圖》
故宮博物院
《苦瓜鼠圖》
《武侯高卧圖》
《壽星圖》
《壺中富貴圖》
台北故宮博物院
《戲猿圖》
《嘉禾圖》
《三陽開泰圖》
《子母雞圖》
《金盆鵓鴿圖》
《御筆三羊圖》
《山水圖》
《花鳥圖》
《書畫合璧圖》
《萬年松圖》
遼寧博物館

人際關係


家世
關係
廟號
姓名
高祖父
(追尊)仁祖淳皇帝
朱世珍
高祖母
(追尊)淳皇后
陳氏
曾祖父
太祖高皇帝
朱元璋
曾祖母
孝慈高皇后
馬氏
祖父
成祖文皇帝
朱棣
祖母
仁孝文皇后
徐氏
仁宗昭皇帝
朱高熾
誠孝昭皇后
張氏
后妃
封號、姓名
謚號

恭讓章皇后胡善祥
恭讓誠順康穆靜慈章皇后
原配妻,宣德三年(1428年)以無子被廢,正統八年(1443年)去世。
孝恭章皇后孫氏
孝恭懿憲慈仁庄烈齊天配聖章皇后
初為貴妃,宣德三年(1428年)立皇后,天順六年(1462年)九月崩。合葬於景陵。
孝翼太后吳氏
孝翼太后
明代宗之母也。明代宗朱祁鈺即位后升格為皇太后。明英宗復辟,降稱宣廟賢妃。南明時追謚孝翼太后。
劉淑妃
-
明宣宗登基時封為淑妃。 
何貴妃(何惠妃)
端靜
明宣宗登基時封為惠妃,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貴妃。 
趙賢妃
純靜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賢妃。 
吳惠妃
貞順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惠妃。 
焦淑妃
庄靜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淑妃。 
曹敬妃
庄順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敬妃。 
徐順妃
貞惠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順妃。 
恭定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麗妃。 
諸恭妃
貞靖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恭妃。 
李充妃
恭順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充妃。 
何成妃
肅僖
宣德十年殉葬10人之一,追封成妃。 
郭愛
追封國嬪。

子女
關係
封號、姓名
備註
長子
朱祁鎮
明英宗,母孝恭章皇后孫氏
次子
朱祁鈺
明代宗,母吳賢妃
長女
順德公主
母恭讓章皇后胡善祥。 [105]正統二年(1437年)下嫁石璟,正統八年(1443年)去世。 
次女
永清公主
母恭讓章皇后胡善祥。 [105]宣德八年(1433年)去世 ,祔母胡善祥葬玉泉山之陽。 
三女
常德公主
母孝恭章皇后孫氏。正統五年(1440年)下嫁薛桓。成化六年(1470年)去世 
四女
公主
女真妃子所生。 

人物關係

胡善祥
妻子

孝恭孫皇后
妻子

吳賢妃
妻子

朱祁鎮
兒子

朱祁鈺
兒子

順德公主
女兒

永清公主
女兒

常德公主
女兒

朱高熾
父親

誠孝張皇后
母親

朱瞻埈
弟弟

朱瞻垠
弟弟

朱瞻墉
弟弟

朱瞻墡
弟弟

朱瞻墺
弟弟

朱瞻堈
弟弟

朱瞻塏
弟弟

朱瞻垍
弟弟

朱瞻埏
弟弟

嘉興公主
妹妹

慶都公主
妹妹

朱棣
祖父

明成祖仁孝皇后
祖母

張麒
外祖父

孫忠
岳父

朱見深
孫子

朱見潾
孫子

朱見湜
孫子

朱見淳
孫子

朱見澍
孫子

朱見澤
孫子

朱見浚
孫子

朱見治
孫子

朱見沛
孫子

朱見濟
孫子


人物爭議

出生年代

關於朱瞻基的出生年,《明宣宗實錄》有兩種矛盾的說法:
該書開篇稱,朱瞻基生於「己卯歲二月九日」,即建文元年(1399年); 
該書結尾稱,朱瞻基「壽三十八」,按虛歲演演算法倒推,應為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 
清修《明史》採取第二種說法。 目前尚無法確定兩者中何者正確。

重用宦官

明朝與東漢、唐被視為「宦官之禍最烈」的三個朝代。 黃宗羲甚至認為明代最為嚴重,他說:「奄宦之禍,未有若明之烈也。」 清初統治者更是認為:「明亡,不亡於流寇,亡於宦官」。 其實朱元璋統治期間,對宦官控制很嚴。洪武初,在宮中樹立「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 的鐵牌,嚴禁宦官干政。明成祖后宦官才漸受重用,「當成祖時,宦官稍稍用事,宣宗浸以親幸。」 到宣宗時,採取措施提高宦官地位,宦官權力進一步擴大,氣焰日益囂張。 

宣宗即位伊始,便大力扶持宦官勢力。首先是賦予宦官「讀書權」。為加強對宦官的培訓,正式設立了專門的宦官教育機構——內書堂。在宣宗的大力扶持下,宦官勢力迅速崛起,並成為制衡內閣的重要力量。除了在制度上大力扶持宦官勢力,宣宗還重用宦官參與政事。朱瞻基還派宦官出使鄰國,他們飛揚跋扈,導致鄰國國王指出「不明之君在上,宦官用事,則雖中朝之臣尚且畏縮,況在海外之國,豈可守正而不事之哉!」宣宗對太監的寵信已經殃及友邦了。 宦官所到之處,則大肆搜刮,魚肉百姓,導致民怨四起。甚至欺壓百官,引起了一些官員的憎恨,以致出現官吏毆打宦官的現象。宣德七年(1432年),宣宗派太監劉寧到各郡清查宦官貪贓受賄,路過故城時,「縣丞陳銘聞有內官至,不問從來,輒奮前ㄏ寧,手擊之」 。有學者認為,宦官在宣宗朝深受重用,其氣焰較前代更為猖狂,已成為天下的「公害」。所以清人說「宦寺之盛,自宣宗始」 ,絕非子虛烏有。

沉迷娛樂

有學者認為,宣宗的宮廷生活「既豐富多彩,又奢靡腐化」「巡遊娛樂,甚至放蕩」 。明代官修正史中對此事是諱莫如深,而在野史、朝鮮史料中所載則俯拾即得。據查繼佐稱,宣宗「鬥雞走馬,園情鷁首,往往涉略。友愛促織,亦豢馴鴿,萬姓頗為風俗,稍漸華靡」 [。他的貪玩,遠在朝鮮的史官也頗為知悉,「帝好遊戲,一旬不謁太后。且後宮爭姤,宮人所出,潛相殺之」 。上之所好,下必效焉。在宣宗的示範下,鬥雞走馬成為一時風尚。

朱瞻基對鬥蟋蟀情有獨鍾,痴迷不已。即位之後曾經密令各地採辦上等蟋蟀來京,據《萬曆野獲編》記載:「我朝宣宗最嫻此戲,曾密詔蘇州知府況鍾進千個,一時語云:『促織瞿瞿叫,宣德皇帝要。』此語至今猶傳。」 皇帝居然令地方官吏協助採辦一千隻蟋蟀,頗為荒唐可笑。又據呂毖《明朝小史》記,「宣宗酷愛促織之戲,遣使取之江南,價貴至數十金。楓橋一糧長,以郡督遣,覓得一最良者,用所乘駿馬易之。妻謂駿馬所易,必有異,竊視之,躍出為雞啄食。懼,自縊死。夫復傷其妻,亦自經焉」 。鬥蟋蟀在皇帝的影響下風靡海內,而普通百姓卻因此雞犬不寧,甚至家破人亡。

朱瞻基還喜歡射獵遊玩,據《明宣宗實錄》云:「朕此行豈為田獵?……朕為民故,特因田獵閱武,遂飭邊備耳。」「田獵」是一種皇家圍獵活動,具有狩獵和閱兵的雙重性質。實際上是宣宗借巡邊狩獵,以滿足自己的遊獵興趣。由於宣宗經常外出遊獵,怠於朝政,引起了皇后胡氏的不滿,勸諫了幾句,便被廢掉:「(皇后)嘗規上遊獵,見忤坐廢,貶號靜慈仙師。」 

宣宗沉迷於娛樂玩好,同時也引起了大臣們的憂慮,於是上疏進諫。朱瞻基卻置若罔聞,甚至對勸諫者加以懲處。《明史》記載御史陳祚上疏:「時天下承平,帝頗事遊獵玩好。祚馳疏勸勤聖學……帝王之學先明理,明理在讀書。陛下雖有聖德,而經筵未甚興舉,講學未有程度,聖賢精微,古今治亂,豈能周知洞晰……而邪佞之以奇巧盪聖心者自見疏遠,天下人民受福無窮矣。」 朱瞻基見疏大怒,非殺他不可。下令將陳祚及其家人十餘人逮捕入獄,其父竟死於獄中。嚴懲諫官,這與朱瞻基的英明形象格格不入。 

後世紀念

朱瞻基葬於北京十三陵的景陵中。
在朱瞻基的父親明仁宗修建陵墓的時候,朱瞻基遵循他父親的遺囑,厲行節儉,親自規劃,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竣工了。獻陵的規模和耗資均比成祖的長陵少得多,為以後的幾代帝王陵墓做出了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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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御容

出生元文宗天曆元年九月十八日
1328年10月29日
元朝河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安豐路濠州鍾離縣東鄉(今安徽省鳳陽縣小溪河鎮燃燈社區)
逝世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初十日
1398年6月24日(69歲)
明朝直隸應天府上元縣南京皇宮西宮
安葬
明朝第1任皇帝
統治1368年1月23日-1398年6月24日
(30年152天,1368年9月14日起為全中國皇帝。)
前任元順帝妥懽貼睦爾(元朝
繼任明惠帝朱允炆(建文帝)
儲君

朱元璋生活儉樸、工作勤奮,在今南京皇宮內,沒有設立「御花園」,只有「御菜園」,其中種滿蔬菜,使得皇宮自給自足。大封宗籓,令世世皆食歲祿,不授職任事。洪武元年令:「凡孝子順孫、義夫節婦、志行卓異者,有司正官舉名,監察御史、按察司體覆,轉達上司,旌表門閭。又令:民間寡婦,三十以前,夫亡守制,五十以後,不改節者,旌表門閭(貞節牌坊),除免本家差役。」洪武二十六年令:「凡婦人因夫、子得封者,不許再嫁。如不遵守,將所授誥赦追奪,斷罪離異。其有追奪為事官誥赦,具本奏繳內府,會同吏科給事中、中書舍人,於勘合低簿內,附寫為事緣由,眼同燒毀。」使明朝婦女守寡盛行。此外,亦創立明朝入宮婦女的生殉制度。1398年,朱元璋駕崩於南京,後傳位於長孫朱允炆,即明惠帝

元文宗天曆元年九月十八日(1328年10月29日)未時,朱元璋出生於濠州鍾離縣東鄉(今安徽省鳳陽縣小溪河鎮燃燈寺村),排行第三。朱元璋先世家沛(今江蘇沛縣),後徙句容(今江蘇省句容市)達百年之久。祖輩生活在古泗州(今江蘇省盱眙縣)。父親朱五四(後改為世珍),母親陳氏為濠州鍾離縣(今安徽省鳳陽縣)人。

朱元璋幼時甚貧困,並無法讀書,曾為地主放牛。牧童夥伴多人都奉朱為領袖,且日後成朱起義將領多人,至正四年四月(1344年)淮北大旱,引發饑荒,初六朱元璋父親去世,初九兄長去世,廿二日母親去世,朱元璋與仲兄埋葬家人後於秋九月入皇覺寺當行童。入寺五十日,因荒年寺租難收,寺主封倉遣散眾僧,朱元璋只得離鄉為遊方僧雲遊淮西潁州。

至正八年(1348年),朱元璋游歷淮西、汝潁、泗等州完畢,返回皇覺寺並逐漸讀書識字。至正十二年(1352年)二月辛丑,身在皇覺寺多年的朱元璋受好友湯和來信勸說,到濠州投靠郭子興,參加紅巾軍。由於指揮有方,不久便成為郭子興身旁一名親兵並賜名元璋字國瑞,並娶郭子興養女馬氏(即後來的孝慈高皇后馬氏)。後來朱元璋見郭子興與其他濠州紅巾軍領袖如孫德崖趙均用不和,屢有衝突,朱元璋不願涉及濠州內鬥,故主動要求返家鄉招募新兵,徐達湯和等朱元璋兒時好友獲准隨行,不久朱元璋的部隊已有結集了數千人。次年,朱元璋部隊攻下滁州,成為他首個據點,同時也在攻佔滁州期間,李善長加入朱元璋部隊,成為他一個重要幕僚。此時,濠州的郭子興被孫德崖及趙均用迫走,前來滁州投靠朱元璋,由於朱元璋名義上仍是郭子興部下,朱元璋乃將滁州兵權交予郭子興

朱鎔基祖籍鳳陽,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八子岷王朱楩後人,世居長沙安沙鄉棠坡。

  • 祖父:朱訪緒,號荷生。
  • 父親:朱寬澍,字希聖。朱鎔基是個遺腹子,父親在其出生前便已去世。
  • 母親:張氏,在朱鎔基12歲時也病逝,後由五伯朱寬濤負責撫養。
  • 妻子:勞安(1929年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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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明史

清·張廷玉等

       本紀第九
           宣宗


宣宗宣宗憲天崇道英明神聖欽文昭武寬仁純孝章皇帝,諱瞻基,仁宗長子也。母誠孝昭皇后。生之前夕,成祖夢太祖授以大圭曰:「傳之子孫,永世其昌。」既彌月,成祖見之曰:「兒英氣溢面,符吾夢矣。」比長,嗜書,智識傑出。主

永樂永樂七年,從幸北京,令觀農具及田家衣食,作《務本訓》授之。八年,成祖征沙漠,命留守北京。九年十一月,立為皇太孫,始冠。自是,巡幸征討皆從。嘗命學士胡廣等即軍中為太孫講論經史。每語仁宗曰:「此他日太平天子也。」仁宗即位,立為皇太子。主

夏四夏四月,以南京地屢震,命往居守。五月庚辰,仁宗不豫,璽書召還。六月辛丑,還至良鄉,受遺詔,入宮發喪。庚戌,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為宣德元年。辛亥,諭邊將嚴守備。甲寅,趣中官在外採辦者還,罷所市物。齋

秋七秋七月乙亥,尊皇後為皇太后,立妃胡氏為皇后。辛卯,鎮遠侯顧興祖討大藤峽蠻,平之。乙未,諭法司慎刑獄。閏月戊申,安順伯薛貴、清平伯吳成、都督馬英、都指揮梁成帥師巡邊。乙丑,楊溥入直文淵閣。八月戊辰,都指揮李英討安定曲先叛番,大敗之,定定王桑兒加失夾詣闕謝罪。壬申,詔內外群臣舉廉潔公正堪牧民者。癸未,大理卿胡概、參政葉春巡撫南畿、浙江。設巡撫自此始。九月壬寅,葬昭皇帝於獻陵。知

冬十冬十月戊寅,南京地震,戊子,敕公、侯、伯、五府、六部、大學士、給事中審覆重囚。十一月戊戌,顧興祖討平思恩蠻。辛酉,恭祿為鎮朔大將軍巡邊。十二月甲申,顧興祖討平宜山蠻。主

是年是年,哈密回回、滿剌撒丁、占城、琉球中山、爪哇、烏斯藏、瓦剌、浡泥入貢。古

宣德宣德元年春正月癸卯,享太廟。丁未,太祀天地於南郊。癸丑,赦死罪以下運糧宣府自贖。己未,遣恃郎黃宗載十五人清理天下軍伍。后遣使,著為令。二月戊辰,祭社稷。丁丑,耕耤田。丙戌,謁長陵、獻陵。丁亥,還宮。三月己亥,榮昌伯陳智、都督方政討黎利,敗績於茶籠州,乂安知府琴彭死之。癸丑,行在禮部侍郎張瑛兼華蓋殿大學士,直文淵閣。齋

夏四夏四月乙丑,成山侯王通為征夷將軍充總兵官,討黎利,尚書陳洽參贊軍務,陳智、方政奪官從立功。五月甲午朔,錄囚。丙申,詔赦交阯,許黎利自新。丙午,敕郡縣瘞遺骸。庚申,召薛祿還。古

秋七秋七月癸巳,京師地震,乙未,免山東夏稅。己亥,諭六科,凡中官傳旨,必覆奏始行。壬子,罷湖廣采木。八月壬戌,漢王高照反。丙寅,宥武臣殊死以下罪,復其官。己巳,親征高煦,命鄭王瞻、襄王瞻墡居守,陽武侯薛祿、清平伯吳成將前鋒,大賚五軍將士。辛未,發京師。辛巳,至樂安,帝兩遣書諭降,又以敕系矢射城中諭禍福。壬午,高煦出降。癸未,改樂安曰武定州。乙酉,班師。九丙申。」至自武定州,錮高煦於西內。戊戌,法司鞫高煦同謀者,詞連晉王、趙王,詔勿問。知

冬十冬十月戊寅,釋李時勉,復為侍讀。十一月乙未,成山侯王通擊黎利於應平,敗績,尚書陳洽死之。十二月辛酉,免六師所過秋糧。辛未,錄囚,宥免三千餘人。乙酉,征南將軍總兵官黔國公沐晟帥興安伯徐亨、新寧伯譚忠,征虜副將軍安遠侯柳升帥保定伯梁銘都督崔聚,由雲南、廣西分道討黎利,兵部尚書李慶參贊軍務。古

是年是年,爪哇、暹羅、琉球、蘇門答剌、滿剌加、白葛達、撒馬兒罕、土魯番、哈密、烏斯藏入貢。主

二年二年春正月庚子,大祀天地於南郊。丁未,有司奏歲問囚數。帝謂百姓輕犯法,由於教化未行,命申教化。二月癸亥,行在戶部待郎陳山為本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直文淵閣。乙丑,黎利攻交阯城,王通擊敗之。三月辛卯,賜馬愉等進士及第、出身秀差。主

夏四夏四月庚申,黎利陷昌江,都指揮李任,指揮顧福、劉順,知府劉子輔,中官馮智死之。甲子,晉王濟熿有罪,廢為庶人。己巳,王通許黎利和。五月癸巳,薛祿督餉開平。己亥,仁宗神主祔太廟。丙午,錄囚。六月戊寅,錄囚。齋

秋七秋七月己亥,黎利陷隘留關,鎮遠侯顧興祖擁兵不救,逮治之。庚子,錄囚。辛丑,命都督同知陳懷充總兵官,帥師討松潘蠻。丁未,薛祿敗敵於開平。八月甲子,黃淮致仕。免兩京、山西、河南州縣被災稅糧。九月壬辰,錄囚。乙未,柳升師次倒馬坡,遇伏戰死。是日,保定伯梁銘病卒。丙申,尚書李慶病卒。師大潰,參將崔聚,郎中史安,主事陳鏞、李宗昉死之。主

冬十冬十月戊寅,王通棄交阯,與黎利盟。十一月乙酉,赦黎利,遣侍郎李琦、羅汝敬立陳暠為安南國王,悉如文武吏士還。己亥,以皇長子生大赦天下,免明年稅糧三之一。十二月丁丑,振陝西飢。並給絹布十五萬疋。齋

是年是年,爪哇、占城、暹羅、琉球、瓦剌、哈密、亦力把里、撒馬兒罕入貢。主

三年三年春正月甲午,大祀天地於南郊。丙申,陳懷平松潘蠻。二月戊午,立皇長子祁鎮為皇太子。是月,作《帝訓》成。三月癸未,廢皇后胡氏,立貴妃孫氏為皇后。壬辰,錄囚。齋

夏四夏四月癸亥,敕凡官民建言章疏,尚書、都御史、給事中會議以聞,勿諱。閏月壬寅,錄囚。免山西旱災稅糧。甲辰,命有司振恤。庚戌,論棄交阯罪,王通等及布政使弋謙、中官山壽、馬騏下獄論死,籍其家,鎮遠侯顧興祖並下獄。五月壬子,李琦、羅汝敬還。黎利表陳暠卒,子孫並絕,乞守國俟命。辛酉,錄囚。己巳,復遣羅汝敬等諭黎利立陳氏后。辛未,贈交阯死事諸臣。壬申,免北京被災夏稅。六月丙戌,免陝西被災夏稅。丁未,都御史劉觀巡視河道。知

秋七秋七月戊辰,錄囚。八月辛卯,罷北京行部及行后軍都督府。丁未,帝自將巡邊。九月辛亥,次右門驛。兀良哈寇會州,帝帥精卒三千人往擊之。己卯,出喜峰口,擊寇於寬河。帝親射其前鋒,殪三人,兩翼軍併發,大破之。寇望見黃龍旂,下馬羅拜請降,皆生縛之,斬渠酋。甲子,班師。癸酉,至自喜峰口。知

冬十冬十一月癸酉,錦衣指揮鍾法保請採珠東莞,帝曰:「是欲擾民以求利也」,下之獄。十二月庚子,廣西總兵官山雲討擒忻城蠻。齋

是年是年,占城、暹羅、爪哇、琉球、瓦剌、哈密、安南、曲先、土魯番、亦力把里、撒馬兒罕入貢。知

四年四年春正月,兩京地震。己未,大祀天地於南郊。二月己丑,南京獻騶虞二,禮部請表賀,不許。三月甲戌,遣李琦再諭黎利訪立陳氏后。齋

夏四夏四月辛巳,山雲討平柳、潯蠻。戊子,工部尚書黃福、平江伯陳瑄經略漕運。五月壬子,錄囚。六月甲午,罷文吏犯贓贖罪例。己亥,寇犯開平,鎮撫張信等戰死。庚子,薛祿督餉開平。古

秋七秋七月己未,幸文淵閣。八月己卯,起複楊溥。九月癸亥,釋顧興祖於獄。齋

冬十冬十月庚辰,幸文淵閣。癸未,以天寒諭法司錄囚。丙戌,制《猗蘭操》賜廷臣,諭以薦賢為國之道。庚寅,張瑛、陳山罷。甲午,閱武於近郊。乙未,獵於峪口。戊戌,還宮。十一月癸卯,薛祿及恭順侯吳克忠帥師巡宣府。十二月乙亥,京師地震。壬辰,罷中官松花江造船。齋

是年是年,爪哇、占城、琉球、榜葛刺、哈密、土魯番、亦力把里、撒馬兒罕入貢。知

五年五年春正月癸丑,大祀天地於南郊。戊辰,尚書夏原吉卒。二月壬辰,罷工部采木。癸巳,頒寬恤之令,省災傷,寬馬政,免逋欠薪芻,招流民賜復一年,罷採買,減官田舊科十之三,恤工匠,禁司倉官包納,戒法司慎刑獄。乙未,奉皇太后謁陵。三月戊申,道見耕者,下馬問農事,取耒三推,顧侍臣曰:「朕三推巳不勝勞,況吾民終歲勤動乎。」命賜所過農民鈔,己酉,還宮。辛亥,李琦還,黎利稱陳氏無後,上表請封。丙辰,免山西去歲被災田租。丁巳,賜林震等進士及第、出身有差。主

夏四夏四月戊寅,薛祿帥師築赤城、鵰鶚、雲州、獨石、團山城堡。五月癸卯,追奪贓吏誥敕,著為令。丙辰,修預備倉,出官錢收糴備荒。癸亥,擢郎中況鍾、御史何文淵九人為知府,賜敕遣之。六月己卯,遣官捕近畿蝗,諭戶部曰:「往年捕蝗之使害民不減於蝗,宜知此弊。」因作《捕蝗詩》示之。主

秋七秋七月癸亥,甄別守令。八月己巳朔,日食,陰雨不見,禮官請表賀,不許。九月丙午,擢御史于謙、長史周忱六人為侍郎,巡撫兩京、山東、山西、河南、江西、浙江、湖廣。乙卯,巡近郊。己未,還宮。齋

冬十冬十月乙亥,阿魯台犯遼東,遼海衛指揮同知皇甫斌力戰死。丙子,巡近郊。己卯,獵於坌道。丙戌,至洗馬林,遍閱城堡兵備。壬辰,還宮。十二月癸巳,曲先叛番平。閏月己未,敕內外諸司,久淹獄囚者罪之。古

是年是年,占城、琉球、爪哇、瓦剌、哈密、罕東、土魯番、撒馬兒罕、亦力把里入貢。主

六年六年春正月丁丑,大祀天地於南郊。庚辰,大雨雷電。二月丁酉,侍郎羅汝敬督陝西屯田。己亥,浚金龍口,引河達徐州以便漕。三月乙亥,命吏部考察外官自布政、按察二司始,著為令。齋

夏四夏四月己酉,侍郎柴車經理山西屯田。六月己亥,遣使詔黎利權署安南國事。主

秋七秋七月己巳,錄囚。壬午,許朵顏三衛市易。冬十月甲辰,陳懷平松潘蠻。十一月丙子,始命官軍兌運民糧。乙酉,分遣御史往逮貪暴中官袁琦等。十二月乙未,袁琦等十一人棄市,榜其罪示天下。丁未,金幼孜卒。庚戌,遣御史巡視寧夏甘州屯田水利。主

是年是年,占城、琉球、瓦剌、哈密、蘇門答剌、亦力把里入貢。知

七年七年春正月辛酉朔,日有食之,免朝賀。癸酉,大祀天地於南郊。二月甲午,以春和諭法司錄囚。三月庚申,下詔行寬恤之政。辛酉,諭禮部曰:「朕以官田賦重,十減其三。乃聞異時蠲租詔下,戶部皆不行,甚者戒約有司,不得以詔書為辭。是廢格詔令,使澤不下究也。自今令在必行,毋有所遏。」知

夏四夏四月辛丑,免山西逋賦。壬寅,募商中鹽輸粟入邊。六月癸卯,錄囚。癸丑,罷中官入番市馬。是月,作《官箴》成,凡三十五篇,示百官。齋

秋八秋八月乙未,敕京官三品以上舉才行文學之士,吏部、都察院黜方面有司不職者。九月庚午,諸將巡邊。是秋,免兩畿及嘉興。湖州水災稅糧。知

冬十冬十一月辛酉,召督漕平江伯陳瑄、侍郎趙新等歲終至京議糧賦利弊。古

是年是年,占城、琉球、哈密、哈烈、瓦剌、亦力把里入貢。齋

八年八年春正月丁卯,大祀天地於南郊。二月壬子,錄囚,宥免五千餘人。三月丙辰,賜曹鼐等進士及第、出身有差。庚辰,諭內外優恤軍士,違者風憲官察奏罪之。是春,以兩京、河南、山東、山西久旱,遣使振恤。古

夏四夏四月戊戌,詔蠲京省被災逋和、雜課,免今年夏稅,賜復一年。理冤獄。減殊死以下,赦軍匠在逃者罪。有司各舉賢良方正一人。巡按御史、按察使糾貪酷吏及使臣生事者。五月丁巳,總兵官都督蕭授討平貴州烏羅蠻。丁卯,山雲討平宜山蠻。六月乙酉,禱雨不應,作《閔旱詩》示群臣。辛丑,詔中外疏決罪囚。是夏,復振兩京、河南、山東、山西、湖廣飢,免稅糧。齋

秋七秋七月壬申,免江西水災稅糧。八月癸巳,汰京師冗官。閏月辛亥,西域貢麒麟。戊午,景星見。禮官請表賀,皆不許。九月乙酉,遣官錄天下重囚。己亥,阿魯台部昝卜寇涼州,總兵官劉廣擊斬之。古

冬十冬十二月乙亥,諭法司宥京官過犯。齋

是年是年,暹羅、占城、琉球、安南、滿剌加、天方、蘇門答剌、古里、柯枝、阿丹、錫蘭山、佐法兒、甘巴里、加異勒、忽魯謨斯、哈密、瓦剌、撒馬兒罕、亦力把里入貢。古

九年九年春正月辛卯,大祀天地於南郊。二月庚戌,振鳳陽、淮安、揚州、徐州飢。乙卯,申兩京、山東、山西、河南寬恤之令。三月戊寅,山雲討症思恩叛蠻。主

夏四夏四月己未,黎利死,子麟來告喪,命麟權署安南國事。戊辰,錄囚。五月壬午,瘞暴骸。古

秋七秋七月甲申,遣給事中、御史、錦衣衛官督捕兩畿、山東、山西、河南蝗。八月庚戌,振湖廣飢。甲子,敕兩京、湖廣、江西、河南巡撫、巡按御史、三司官行視災傷,蠲秋糧十之四。乙丑,罷工部採辦。己巳,瓦剌脫歡攻殺阿魯台,來告捷。九月癸未,自將巡邊。乙酉,度居庸關。丙戌,獵於坌道。乙未,阿魯檯子阿卜只俺來歸。丁酉,至洗馬林,閱城堡兵備。己亥,大獵。齋

冬十冬十月丙午,還宮。丙辰,都督方政討平松潘叛蠻。甲子,罷陝西市馬。丁卯,兩畿、浙江、湖廣、江西飢,以應運南京及臨清倉粟振濟。十一月戊戌,停刑。庚子,免四川被災稅糧。十二月甲子,帝不豫,衛王瞻埏攝享太廟。古

是年是年,暹羅、占城、琉球、蘇門答剌、哈密、瓦剌入貢。齋

十年十年春正月癸酉朔,不視朝,命群臣謁皇太子於文華殿。甲戌,大漸。罷買、營造諸使。乙亥,崩於乾清宮,年三十有八。遺詔國家重務白皇太后。丁酉,上尊謚,廟號宣宗,葬景陵。古

贊曰贊曰:仁宗為太子,失愛於成誼。其危而復安,太孫蓋有力焉。即位以後,吏稱其職,政得其平,綱紀修明,倉庾充羨,閭閻樂業。歲不能災。蓋明興至是歷年六十,民氣漸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若乃強籓猝起,旋即削平,掃蕩邊塵,狡寇震懾,帝之英姿睿略,庶幾克繩祖武者歟。



明史紀事本末卷之二十八
仁宣致治        ► 王振用事 
成祖永樂二十二年秋七月,上北征,崩於榆木川。眾倉卒,莫知所措。大學士楊榮曰:「六師去京尚遠,不宜發喪,所至宜上食如常儀。」時有議欲借他事齎璽書馳訃者。榮曰:「大行皇帝在稱敕,今稱敕,是詐也。罪孰當之?」乃作啟先馳報,皇太子遣皇太孫往迎梓宮。時京兵皆隨征,城中空虛,浮議藉藉,慮趙王兵為變。皇太孫辭行,啟曰:「出外有封章白事,非印識無以防偽。」皇太子然之,急未有所與,以問大學士楊士奇。士奇言:「上所用東宮圖書,今暫假之,歸即進納。」太子悟,乃曰:「卿言誠是。昔大行臨御,儲位久未定。吾今即以付之,浮議何由興!」

八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楊士奇草詔,如下西洋寶船、雲南取寶石、交趾採金珠、撒馬兒等處取馬,並採辦燒鑄進供諸務,悉皆停罷。

出戶部尚書夏原吉、刑部尚書吳中、侍郎楊勉、右春坊大學士黃淮、洗馬楊溥、正字金問於獄,復其官。以大學士楊榮為太常寺卿,金幼孜為戶部侍郎仍兼前職,左春坊大學士楊士奇為禮部右侍郎兼華蓋殿大學士,黃淮為通政使兼武英殿大學士。榮、幼孜、士奇、淮俱掌內製,備顧問,不預所陞職務。洗馬楊溥為翰林院學士,正字金問為翰林院修撰。初,上嘗諭士奇曰:「自今朝廷事,仗蹇義與汝。」士奇對曰:「漢文即位,首進宋昌,史以為貶。臣兩人侍陛下日久,雖聖恩不遺,不應先及臣等。」上益重之。

命減惜薪司賦棗之半。初,楊士奇入謝新命畢,聞惜薪司奏准歲例,賦北京、山東棗八十萬斤,為宮禁香炭之用,將復入奏。時蹇義、夏原吉奏事未退,上見士奇,顧義等曰:「新華蓋學士來奏事,必有理,試共聽之。」士奇因言:「詔下才兩日,今聞惜薪司傳旨,賦棗八十萬斤,得無過多?雖系歲例,然詔書所減除者,皆歲例也。」上喜曰:「吾固知學士言有理。吾數日來,宮中叢脞,此是急遽中答之,不暇致審。」即命減其半。復語義等曰:「卿三人朕所倚,宜盡言,匡朕不逮。」命吏部汰冗官。

九月,上念山林川澤,皆與民共,命自居庸以東,與天壽山相接,禁樵採,餘俱弛禁。河南黃河溢,令右都御史王彰往撫軍民,免今年糧稅。工部奏修軍器,請征布漆於民。命給鈔市之。上曰:「古者土賦,隨地所產,不強其所無。比年如丹漆、石青之類,所司不究物產,概下郡縣征之。小民鳩斂金幣,博易輸納,而吏胥因以為奸。其一切禁止。」

禮部尚書呂震請即吉,不從。時上喪服已逾二十七日,震請如太祖仿漢制,易吉服。上未答。震退,遍語群臣,令釋服。楊士奇謂震曰:「洪武中有遺詔,今未可援以為例。且仁孝皇后崩,太宗衰服后,仍服素衣冠絰帶月數日。今可遽即吉乎?明旦,君臣宜素衣冠黑角帶。」遂以上聞,上亦未答。已而視朝,上素冠麻衣麻絰。文臣惟學士,武臣惟英國公如上所服。上嘆曰:「張輔知禮,六卿乃反不及,士奇所執是也。」

以靈壁縣丞田誠為州判官,仍佐靈壁縣事。誠居官廉能,撫字九年,考滿,父老詣闕留之,遂有是命。

長沙府民自宮,求為內侍。上以其游惰不孝,發為卒戍邊。

以太常寺卿周訥為交趾升華府知府。訥永樂中為祠祭司郎中,請封禪,太宗不聽。后以方賓薦入太常。上曰:「諛佞之人,宜置遠徼,不可以玷朝行。」遂有是 命。

治水左通政樂福奏蘇、松、常、杭、嘉、湖六府水災,請俟來歲並征。命以鈔布代輸。直隸廣宗縣水溢,命賑給之。諭兵部尚書李慶,以太僕寺馬分給諸衛所,及沿邊戍卒牧養。上念民力,恐廢耕桑也。

賜蹇義、楊士奇、楊榮、金幼孜「繩愆糾謬」圖書。

冬十月,革戶部及南京戶部行用庫。初建行用庫,專市民間金銀,至是罷革之。

賜衍聖公孔彥縉宅。初,彥縉來朝,館於民間。上聞之,顧近臣曰:「四裔來朝之使,至京皆有公館,先聖子孫,乃寓民家,何以稱崇儒重道之意。」命工部賜宅。

山東登、萊諸郡水災,蠲逋租。蘇州、徐州水災,免今年稅。浙江於潛、樂清民飢,命發倉賑之。

大理寺卿虞謙上言七事:「曰慎用人。用得其人則治道興,非其人則治道隳。曰興學校。教育之道,本於師範,不在於備而在得人。曰端風憲。都察院綱紀之職,今俾耑治獄,非設官本意。曰廣儲蓄。國用空乏,宜預為備。曰惜民力。畿南之兵,困於牧養,宜分給無馬郡縣。曰通貨財。鈔法不行,由於出多而入少。但多方收之而不輕出,則自能流通。曰治姦宄。畿民多盜賊,宜編里甲相覺察,犯者坐。」命議行之。

大理寺奏決囚。命同大學士審錄,召楊士奇等諭以欽恤至意。

命翰林院嚴考歲貢生。上諭楊士奇曰:「百姓不蒙福者,由守令匪人;守令匪人,由學校失教;自今宜嚴試之。五經四書義,不在文辭之工拙,但取其明理者。或人材難得,即數百人中得一人亦可。蓋取之嚴,則不學者不敢萌僥倖之望。」

十一月,宥建文諸臣家屬。上嘗語廷臣曰:「方孝孺輩皆忠臣。」遂及寬典。

改大理寺卿楊時習交趾按察司,復虞謙為大理卿。先是,謙奏事,侍臣有言其當密請,不宜於朝中敷奏沽名者。又言其屬官楊時習導之密陳,而謙不納。上乃降謙,擢時習為卿。至是,楊士奇從容言之,且曰:「謙歷三朝,得大臣體,今犯過極小。」上曰:「吾亦悔之。顧時習其人若何?」對曰:「雖起於吏,然明習法律,公正廉潔。」上喜曰:「吾有以處之。」遂有是命。

召太監馬騏還京。騏還未幾,矯旨下內閣書敕,復往交趾辦金珠。內閣復請,上正色曰:「朕安得有此言!騏在交趾,荼毒軍民,卿等獨不聞乎?自騏召還,交人如解倒懸,豈可再遣!」然亦不誅騏也。

遣監察御史分巡天下,考察官吏。進戶部尚書郭資太子太師,命致仕。蹇義、夏原吉言其偏執妨事,且多病。上問楊士奇,對曰:「資強毅能守廉,人不得干以私。但性偏執,甚至沮格恩澤,不得下究。」上問其故。對曰:「詔書數下蠲免災傷租稅。不聽開除,必令有司依額徵納,此其過之大者。」遂有是命。

賜戶部尚書夏原吉「繩愆糾謬」圖書。上諭夏原吉曰:「古者寓兵於農,民無轉輸之勞,而兵食足。後世莫善於漢之屯田。先帝立屯種法甚善,但所司數以征徭擾之。自今天下衛所屯田軍士,毋擅役妨其農務,違者治之。」

命都察院捕治湖廣副使舒仲成,以楊士奇言罷之。上監國時,仲成為御史,常奉旨理木植歲課之弊,忤旨。至是,因吏部奏仲成他事,命捕治之。士奇上疏曰:「向來小臣得罪者眾,陛下即位以來,皆已宥之,今復追理前事,則詔書不信。漢景帝為太子時,召衛綰,稱疾不赴,即位,進用綰,前史美之。」上覽疏喜,即有旨罷仲成,而降璽書褒士奇,賜鈔幣,面諭之曰:「卿盡心如此,朕復何憂。」

上嘉群臣能言,謂楊士奇曰:「朕嘗處事有過,退朝思之,方自悔,而廷臣已有言者,甚愜朕意。」士奇對曰:「宋臣富弼有言,願不以同異為喜怒,不以喜怒為用舍。」上曰:「然。《書》云:『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群臣所言,有咈意者,朕退必自思。或朕實有失,亦未嘗不悔。」士奇曰:「成湯改過不吝,所以為聖人。」上曰:「朕有不善,患未知耳。知之,不難於改。」

十二月,諭吏部慎選師儒。令吏、兵二部書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官姓名於奉天門內西序。上諭蹇義等曰:「庶官賢否,軍民休戚之所系也。昔唐太宗書各刺史於屏間,有善政,則各書於下。皇考亦嘗書中外官姓名於武英殿,時復觀之。今五府、六部之臣,朕朝夕接見,詢察其賢否。而在外諸司官,既久不能不忘。為臣有善而上忘之,誰肯自勉;有不善而上忘之,誰復自戒。爾吏部、兵部具各司官姓名,揭諸西序,朕將考其行事而黜陟焉。」

罷海子、西湖巡視官。上謂蹇義曰:「朕之心,苟可推以利民,雖府庫之儲不吝,況山澤之利哉!」命戶部,被災田土,分遣人馳諭各郡縣,停免催征糧稅。命刑部、都察院、通政司,自今內外官貪贓者,錄其姓名藏於官,以便稽閱。

仁宗洪熙元年春正月壬申朔,上御奉天殿,朝群臣,命禮部、鴻臚寺不作樂。先是,禮部尚書呂震請於上,宜受賀作樂如朝儀,上不從。震固請之,大學士楊士奇、楊榮、黃淮、金幼孜皆言陛下言是。震曰:「四方萬國之人,遠朝新主,皆欲一觀天顏,固聖孝誠至,亦宜勉徇下情。」上顧士奇等曰:「禮過矣。」對曰:「誠如聖諭,必欲俯徇輿情,亦不宜備禮。」上從之。明日,召士奇等諭曰:「為君以受直言為明,為臣以能直言為忠。如昨日朝會從震言,今悔何及。自今朕行有未當,但直言之,毋以不從為慮。」各賜鈔文幣。

南京龍山產靈芝,禮部尚書呂震請賀,不許。

建弘文閣于思善門,命翰林學士楊溥掌閣事。上親舉印授溥曰:「朕命卿等於左右,非止幫助學問,亦欲廣知民事。即有建白,封識以進。」

大祀天地於南郊。頒詔天下,罷山場、園林、湖池、坑冶,聽民採取,悉照洪武年間例辦納。

罷給朝覲官孳牧馬。初,兵部尚書李慶言於上曰:「民間牧馬蕃衍,已散之軍伍,尚餘數千。請令朝覲官領之,太僕苑馬,歲課其息。有虧,罰與民同。」楊士奇不可,慶忿不納。士奇奏曰:「朝廷求賢任官,今乃使養馬而課,責與民同。且所散不及三千,而朝廷負此名於天下,豈貴賢賤畜之意乎?」上許出內批罷之,已而不聞。明日,士奇又言之,上曰:「偶忘之。」有頃,上御思善閣,召士奇諭曰:「內批豈真忘之!朕聞呂震、李慶等皆忿卿,朕念卿孤立,恐為眾所傷,不欲因卿言而罷,今有名矣。」出示章,則陝西按察使陳智言畜馬不便,命士奇據此草敕止之。士奇頓首言:「陛下知臣,臣不孤矣。」上謂士奇曰:「繼今令有不便,惟密與朕言。李慶、呂震輩不識大體,不足語也。」

二月,舞陽、清河、睢寧民飢,命發本縣倉粟賑之。

大理寺少卿弋謙言事過激,呂震等交奏其沽名,上頗厭之。楊士奇以主聖臣直,從容為上言之,且曰:「謙雖昧於大體,蓋亦感恩圖報耳。」上因免謙朝參而視事如故。士奇復進曰:「四方朝覲之臣咸在,豈能盡知謙過。傳之於遠,將謂朝廷不能容直言。」上惕然曰:「此呂震誤朕也。朕非惡言事,謙言自有過者。卿可以朕言諭眾人。」士奇曰:「此非臣所能諭,當以璽書開喻之。」上遂命士奇書敕引過,而待謙如初,命百官毋以謙為戒。已而召謙為副都御史。時有中官采木四川擾民者,召謙諭曰:「爾素清直,其為朕窮治之,勿懷疑畏。」

三月,諭三法司,自今誹謗者悉勿治。

樂亭、連城、萊蕪、蓬萊、黃岩民飢,命發本縣倉賑之。

夏四月,詔免山東、淮安、徐州今年夏稅之半。停罷一切官買物料。時有至自南京者,言徐、淮、山東民多乏食,而有司催科方急。上問蹇義,義對亦同。上命楊士奇草詔蠲恤。士奇言:「不可不令戶部、工部與聞。」上曰:「姑徐之,救民如拯溺,不可須臾緩。有司慮國用不足,必持不決。」因命中官給筆札,士奇就西角門草詔。上覽畢,即遣使齎行,顧士奇曰:「卿今可語部臣,朕悉免之矣。」左右或言宜有分別,庶不濫恩。上曰:「恤民寧過厚。為天下主,可與民較錙銖耶!」大名府民飢,命髮長垣倉粟賑之。河南鎮、汝、鈞、許四州,延津、襄城等二十二縣,及山東昌邑,直隸邢台等縣民飢,命所在發倉粟賑之。

時近臣有進言太平之政者,楊士奇進曰:「流徙未歸,瘡痍未復,遠近猶有艱食之民,須休養數年,庶幾人得其所。」上嘉納之。復諭蹇義等曰:「曩與卿『繩愆糾謬』銀章,惟士奇封入五疏,餘皆無有,豈朝政果無闕,生民果皆安乎?」諸臣頓首謝。

太常寺卿兼學士楊溥上言犧牲少,請遣官市。上曰:「愛人而後可以事神,其令有司監市,毋擾民。」

五月,諭吏部慎選御史,以清風紀,咨訪可任都御史以聞。上曰:「都御史,十三道之表,都御史廉,御史雖不才,亦知畏憚。今不才者無復畏憚矣。」時左都御史劉觀有貪名。

上崩。洪武中,上隨文皇入侍,太祖令閱皇城衛卒。還奏遲。問:「何后也?」對曰:「旦寒甚,衛士方食,俟食畢乃閱,以故遲。」太祖曰:「善。孺子知恤下乎!」又令閱奏疏,多取言民瘼者上白,太祖曰:「兒生長深宮,乃知民間疾苦。」嘗問:「堯九年水,湯七年旱,百姓何所恃?」對曰:「恃聖人有恤民之政耳。」太祖大喜,稱善。文皇即位,為皇太子監國,多仁政。既即位,天下益歸心。每邊將陛辭,輒戒曰:「民力罷矣,毋貪功。脫擾塞下,驅之而已。」用法尚寬厚,然深惡贓吏,每戒法司曰:「國家恤民,必自去贓吏始。」在位僅十月,而百政俱舉雲。

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

罷浙江布政司參議王和、袁昱、陝西按察司僉事韓善為民。和等坐贓遇赦,吏部奏擬還職,上曰:「士大夫當務廉恥,三人皆貪污,豈可復任方面!」

河南新安知縣陶鎔奏民飢,借驛糧千石賑救,秋成償還。上謂夏原吉曰:「有司拘文法,飢荒必申報賑濟,民飢死久矣。陶鎔先給后聞,能稱任使,毋責其耑擅。」

定會試分南、北卷取士例。先是,仁宗嘗與侍臣論科舉之弊。楊士奇曰:「科舉當兼取南、北士。」仁宗曰:「北人學問遠不逮南人。」士奇曰:「長才大器,俱出北方,南人雖有才華,多輕浮。」仁宗曰:「然則將何如?」士奇曰:「試卷例緘其姓名,請於外書『南』、『北』二字,如當取百人,則南六十,北四十,南北人才,皆入彀矣。」仁宗曰:「然。往年北士無入格者,故怠惰成風。今如是,則北方學者亦感奮興起。」命與禮部議聞,未上而仁宗崩。上即位,遂行之。后復定南、北、中卷。北卷則北直隸、山東、河南、山西、陝西,中卷則四川、廣西、雲南、貴州及鳳陽、廬州二府,徐、滁、和三州,餘皆南卷。

御史何文淵言:「太祖令州縣設老人,以年高有德者為之。比年所用,多非其才,或出自仆隸,憑藉官府,肆虐閭閻。」上命戶部申舊制,違者並有司置之法。

冬十月,思州府通判檀凱九載考滿,其民詣闕乞留,令予正五品俸以優之。

十一月,工部尚書吳中言:「製造御用器物不足,請買於民間。」上曰:「漢文服御帷帳無文綉,史稱其恭儉愛民。朕方以儉約率下。」命止之。

宣宗宣德元年二月,禮部進《籍田儀注》,上觀之,謂侍臣曰:「先王制籍田,率天下務農,天子公卿躬秉耒耜,貴有實心耳。不然,三推五推,何益於事!」侍臣頓首曰:「先王制禮有本有文,陛下言及此,蒼生之福也。」

夏四月,戶部奏青州借官糧賑饑,乞復勘,然後給。上曰:「民飢無食,當如拯溺救焚,即命就便分給。」

五月,論三法司審錄繫囚,務在平恕。御左順門,諭廷臣遵守皇祖舊典。上曰:「皇太祖肇建國家,皇祖考相承,謀慮深遠。子孫遵而行之,猶恐未至。世之作聰明,亂舊章,馴至敗亡,往事多有可鑒。古人云:『商、周子孫,能守先王之法。』至今存可也。」

秋七月,命六科給事中,凡內官傳旨,皆須復奏,然後行。

朵顏衛朝貢不至,遼東總兵武進伯朱榮請掩擊之。上曰:「馭夷之道,毋令擾邊而已。」不許。

八月,漢王高煦反,上親征,高煦降。尚書陳山請移師彰德襲趙王,楊士奇力止之。〈詳《高煦之叛》。〉

冬十月,復李時勉翰林侍讀。先是,洪熙中,時勉言事過激,仁宗怒,命武士撲以金瓜,斷脅不死,系獄。時上面訊釋之,復召入翰林。

二年二月,上御文華殿,賜輔臣蹇義、夏原吉、楊士奇、楊榮、胡濙范銀圖書。義曰「忠厚寬弘」,原吉曰「含弘貞靖」,士奇曰「清方貞靖」,榮曰「方正剛直」,濙曰「清和恭靖」。

上御左順門,夏原吉等侍。上曰:「讒慝小人,直能變白為黑。聽其言若忠,究其心則險。汲黯正直,姦邪寢謀,卿等所宜法也。」原吉等頓首受命。

八月,禁有司沮格詔令。

九月,命浙江按察使林碩復職。碩振舉憲法不稍貸,中官裴可立督事浙江,以沮格詔令誣之。上遣人逮碩至,親問之曰:「爾毋怖,但盡實對。」碩叩頭具言故,立命馳驛復任,而降敕切責可立。

冬十月,上御文華殿,儒臣講《易觀大象》畢,上曰:「古者帝王有巡狩之禮,後世何以不行?」對曰:「古之君臣,上下往來,以通禮意。至秦尊君抑臣,斯禮遂廢。」上曰:「亦時勢不同也。舜時五載一巡狩,《虞書》所載一年遍天下。後世人君一出,千乘萬騎,百姓騷驛。成周十二年一巡,已與虞時不同矣,況後世乎!予謂治貴實效。巡狩之禮,考制度,觀民風,明黜陟,此其大節也。誠能體帝王之心,選賢任良,不患不振。若以後世侍衛之眾,徵求之廣,欲行時巡之禮,難矣。」時征交趾屢失利,上密問英國公張輔,輔請益發兵誅之。楊士奇、楊榮力言棄交趾便。上從之,赦交趾罪。〈詳《議棄交趾》。(按當作詳《安南叛服》。)〉

三年二月,易皇后胡氏,冊妃孫氏為皇后。先是,上嘗召張輔、蹇義、夏原吉、楊士奇、楊榮諭之曰:「朕年三十未有子,今幸貴妃生子,母從子貴,古亦有之。但中宮宜何如處置?」因舉中宮過失數事。榮曰:「舉此廢之可也。」上曰:「廢後有故事否?」義曰:「宋仁宗降郭後為仙妃。」上問輔、原吉、士奇何無言?士奇對曰:「臣於帝后,猶子事父母。今中宮母也,群臣子也,子豈當議廢母!」上問輔、原吉云何?二人依回其間,曰:「此大事,容臣詳議以聞。」上問:「此舉得不貽外議否?」義曰:「自古所有,何得議之!」士奇曰:「宋仁宗廢郭后,孔道輔、范仲淹率台諫十數人入諫被黜,至今史冊為貶,何謂無議!」既退,榮、義語原吉、士奇曰:「上有志久矣,非臣下所能止。」原吉曰:「但當議處置中宮。」士奇曰:「今日所聞中宮過失,皆非當廢之罪。」議不決。明旦,上召士奇、榮至西角門,問:「議云何?」榮懷中出一紙,列中宮過失二十事進,皆誣詆,曰:「即此可廢也。」上覽二三事,遽艴然變色曰:「彼曷嘗有此,宮廟無神靈乎?」顧士奇:「爾何言?」對曰:「漢光武廢后,詔書曰:『異常之事,非國休福。』宋仁宗廢后,後來甚悔。願陛下慎之。」上不懌而罷。他日又詔問,士奇曰:「皇太后必有主張。」上曰:「與爾等語,太后意也。」一日,獨召士奇至文華殿,屏左右,諭曰:「若何處置為當?」士奇因問:「中宮與貴妃若何?」上曰:「甚和睦,相親愛。但朕重皇子,而中宮祿命不宜子,故欲正其母以別之。中宮今病逾月矣,貴妃日往視,慰藉甚勤也。」士奇曰:「然則乘今有疾,而導之辭讓,則進退以禮,而恩眷不衰。」上頷之。數日,復召士奇曰:「爾前說甚善,中宮果欣然辭。貴妃堅不受,太后亦尚未聽辭。然中宮辭甚力。」士奇曰:「若此,則願陛下待兩宮當均一。昔宋仁宗廢郭后,而待郭氏恩意加厚。」上曰:「然,吾不食言。」其議遂定。敕曰:「皇后胡氏,自惟多疾,不能承祭養,重以無子,固懷謙退,上表請閑。朕念夫婦之義,拒之不從。而陳詞再三,乃從所志,就閑別宮。其稱號、服食、侍從悉如舊。貴妃孫氏,皇祖太宗選嬪於朕。十有餘年,德義之茂,冠於後宮。實生長子,已立為皇太子。群臣咸謂《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宜正位中宮。今允所請,冊妃孫氏為皇后。」

上御文華殿,諭侍臣曰:「治民有本末,制田裡,設學校,本也。不幸而有愚頑者,然後刑之。然觀肉刑,則過於慘。」侍臣曰:「古人用肉刑,則人人自愛而重犯法。至漢文帝除之,自是人輕冒法。」上曰:「古人教民之道周備,故犯法者少,後世教民之道不至,故犯法者多,未必系肉刑之存否。舜法有流宥金贖,而四凶之罪止於流放竄殛,可見當時被肉刑者,必當重罪。況漢承秦敝,以不教之民而遽斷其支體,刻其肌膚,傷殘者多矣。隋、唐以後,以笞杖徒流死為五刑,亦良法也。」又曰:「漢文除肉刑,唐太宗觀《明堂針灸圖》,禁鞭背,皆後世仁政。漢、唐享國長久,有以哉!」

三月,召蹇義、夏原吉、楊士奇、楊榮等十有八人游萬歲山,命乘馬,中官導引,登山周覽。上指御舟曰:「以操以濟,群卿之力也。」義等叩頭呼萬歲。上喜,特召士奇、榮諭曰:「天下無事,雖不可流於安逸,然古人游豫之樂,不可廢也。」復命乘馬游小山。中官出酒饌,皆珍奇。及歸,醉,出西安門,天已暝。

工部侍郎李新自河南還,言:「山西民飢,流徙至南陽諸郡,不下十餘萬。有司遣人捕逐,民死亡者多。」上諭夏原吉曰:「民飢流亡,豈其得已。昔富弼知青州,飲食居處醫藥,皆為區畫,山林河泊之利,聽民取之,全活五十餘萬人。今乃驅逐使之失所,不仁甚矣。」乃遣官往山西、河南賑濟,禁捕治。

夏四月,吏部尚書蹇義請裁內外冗員,從之。

寧王權奏乞賜南昌土田。上曰:「王者食租衣稅,今有歲祿足矣。一鄉之田,民所衣食,不當奪以自養。」

五月,巡撫大理卿胡槩請增設杭、嘉、湖管糧布政司官一員。上曰:「糧稅自有常賦,朕方裁抑冗濫。古語:『省事不如省官。』」不許。

六月,出左都御史劉觀,以通政使顧佐為左都御史。上罷朝,諭朝臣:「貪濁奈何?」楊士奇對曰:「貪風始永樂末,今更甚。」上問:「何如?」對曰:「太宗自十五六年,數疾不視朝,扈從之臣,請託賄賂,公行無忌。」楊榮曰:「當是時,惟方賓有貪名。」上即顧榮問:「今日貪者誰甚?」對曰:「莫甚劉觀。」士奇曰:「風憲所以肅百僚。憲長如此,則不肖御史皆效之。御史奉巡四方,則不肖有司皆效之。」上嘆息曰:「除惡務本,顧觀去,誰代觀者?」士奇曰:「通政使顧佐廉公有威。」榮曰:「佐為京尹,能禁防下吏,政清弊革。」上喜曰:「顧佐乃能如是!」閱數月,乃命觀巡閱河道,而以佐代之。尋下觀獄。工部尚書吳中,以官木磚瓦私遺太監楊慶作私第,甚弘壯。上登皇城,遙望見之,詰左右,得其實,下中獄。尋釋之。

上閱《皇明祖訓》,諭侍臣遵舊法。侍臣對曰:「誠如聖諭。但躬蹈當自陛下始。」上嘉納之。

秋七月,召蹇義、夏原吉、楊士奇、楊榮游東苑,賜宴於東廡。上與義等語良久,乃曰:「此中復有草舍,朕致齋之所。非敢比茅茨不剪之意,然庶幾不忘乎儉矣。卿等可遍觀。」上臨河舉網取魚,令中官賜食。

青州民劉中等奏:「自永樂中歲歉,流徙畿南棗強縣凡二百餘戶,居二十年,已成家業。今有司遣還山東,乞附籍棗強。」上謂夏原吉曰:「彼此皆吾土,但得民安即已。唐宇文融括流民,過期不首者謫邊。州縣承風勞擾,百姓逃竄。爾其申飭有司,以此為戒。」

八月,上御文華殿,與侍臣論歷代戶口盛衰。上曰:「戶口之盛衰,足以見國家之治忽。其盛也本於休養生息,其衰也必有土木兵戈。漢武承文、景之餘,煬帝繼隋文之後,開元之盛,遂有安史之亂,豈非恃富庶不知儆戒乎?漢武末年乃悔輪台,煬帝遂以亡國,玄宗卒至播遷,皆足為世大戒。」

車駕巡邊,發京師,英國公張輔、陽武侯薛祿帥師從。駐蹕虹橋,諭諸將曰:「朕深居九重,豈不自逸,但朝夕思念保民,故有此行。今渡河道路所經,皆水潦之後,秋田無獲,朕甚憫焉。其將士有擾民者,殺無赦!」

九月庚戌朔,駐蹕薊州,進州官諭之曰:「此漢漁陽郡也。昔張堪為政,民有樂不可支之謠,爾曹勉之!」又進耆老諭曰:「今歲豐稔,無他虞,善訓厲子孫,務禮義廉恥,毋安溫飽自棄。」眾叩頭退。

四年春正月,上御齋宮,召大學士楊溥諭曰:「朕每念創業難,守成不易,夙夜惓惓。今幸百姓稍安,顧禍亂生於不虞。邇來群臣好進諛辭,令人厭聞,卿宜勉輔朕。」溥頓首謝:「臣不敢忘報。」上曰:「直箴朕過,報朕多矣。」溥又頓首謝曰:「直言求之非難,受之為難。」上曰:「然。」

二月,南京守備襄城伯李隆獻騶虞二,出滁州來安縣石固山,禮部尚書吳濙請上表賀。上曰:「朕嗣位四年,民生未能得所,騶虞之祥,於德弗類。」不許。

夏四月,上御便殿,問侍臣:「漢、唐諸君在位孰久?」對曰:「漢之武帝,唐之玄宗。」上曰:「漢武好大喜功,海內虛耗,末年能懲前過。玄宗初政,有貞觀之風,久而縱慾,遂致禍亂。武帝猶為彼善於此。」又曰:「武帝以田千秋為賢,玄宗以李林甫為賢,此治亂所由異也。」

工部尚書吳中言:「山西圓果寺,為國釐祝之所。舊塔損壞,乞役民為之。」上曰:「卿欲藉此求福乎?朕以安民為福。」不許。

五月,諭六部、都察院戒濫差擾民,巡按御史及按察使不察舉者同罪。命工部尚書吳中申飭郡縣,務及時修築陂池堤堰,慢令者罪之。

六月,裁湖廣採辦竹木。先是,命侍郎黃宗載往湖湘采宮殿大材。至是,上聞湖廣災,諭吳中曰:「百姓艱難宜恤。比聞工部採辦竹木,動以萬計,不為國家愛惜民力,而勞擾如此,其斟酌裁之。寬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

秋七月,戶部上戶口登耗之數,上曰:「隋文帝戶口繁殖,自漢以來,皆莫能及。議者以當時必有良法,享國不永,故無傳焉。此未必然。夫法存乎人,理財國之大務,漢、唐初政,立法未嘗不善,而子孫力役繁興,費用無度,天下不能不凋弊。隋文克勤克儉,足致富庶,豈徒以其法哉!秦法多非先王之制,後世猶有存者,亦未嘗計其享國長短也。大抵人君恭儉,則生齒日繁,財賦自然充足。」

廣東海陽縣進白烏二,胡濙請率群臣上表賀。不許。

謫御史沈潤戍遼東。潤受金出死罪,事覺。上曰:「御史朝廷耳目,受重賂縱死罪,是耳目蔽矣。」時事在赦前,特命謫戍。

九月,命戶部申明栽種桑棗舊令。自洪武來,栽種之令,多廢不講。上曰:「古人宅不毛者罰布,其申明之。務求成效,毋具文。」

冬十月,上再幸文淵閣,命增直字,設飲饌器用。大學士楊士奇等上表謝。降璽書,賜詩褒答。

改大學士張瑛南京禮部尚書,陳山專授小內史書。上御左順門,望見山,謂楊士奇曰:「山為人何如?」士奇頓首對曰:「君父有問,不敢不盡誠以對。山雖侍陛下久,其人寡學多欲,而昧大體,非君子也。」上曰:「然,趙王事幾為所誤。近聞於諸司徵求不厭,當不令溷內閣也。」數日,遂有是命。山、瑛俱東宮舊臣,瑛行事亦類山。朝士皆多上明決雲。

十一月,奸吏捃左都御史顧佐過,謂受皂隸賂放歸,訴通政司以聞。上密示楊士奇,且曰:「爾不舉佐廉乎?」對曰:「所訴事,誠有非誣。蓋朝臣月俸,止給米一石,薪炭、馬芻,咸資於皂,不得不遣半歸,使備所用。而皂亦皆樂得歸耕,實官皂兩便。此京師臣僚皆然,臣亦不免。仁宗皇帝知之,增朝臣俸,蓋為此也。」上曰:「朝臣之艱如此。」因怒訴者,欲罪之。士奇曰:「此末事,不足干聖怒。但付佐自治,恩與法并行矣。」士奇退,上召佐以狀授之,諭之曰:「此京官皆然,不足為過。小人不樂檢束,誣陷正人,汝自治之。」佐頓首退,召吏示之狀。吏惶恐請死,佐曰:「汝但改行為善。」竟不治。上聞之,喜曰:「佐得大體矣。」時又有囚告佐枉法者,上怒,召楊士奇、楊榮諭曰:「此必有重囚教之陷佐。」因命法司窮治之。得千戶臧清,殺無罪三人,當死,教之誣告。上曰:「不誅之,佐何以行事!」立命磔清於市。上明決類如此。

五年春正月,吏部奏選官。上曰:「省官,安民之道。唐、虞建官惟百,夏、商官倍,秦、漢以下,設官益多何也?」侍臣對曰:「時不同也。」上曰:「唐、虞、三代,事簡民淳,不可比擬。唐太宗定內外官七百三十員,去古未遠,亦可為法。」侍臣對曰:「然必君心清,則事簡;事簡,則官可省;官省,則民安矣。若政務龐雜,小人幸進,則冗食者多。」上嘉納之。

二月,上御齋宮,召大學士楊士奇議寬恤。士奇首以蠲災傷田租進,因及寬馬畜、免薪芻、蠲採買、恤刑獄、核工匠、清糧運數事。詔下,民大悅。

三月,上奉皇太后謁陵,命召張輔、蹇義、楊士奇、楊榮、金幼孜、楊溥六臣。太后曰:「卿等先朝舊臣,勉輔嗣君。」太後退謂上曰:「先帝曩在宮時,議諸臣優劣。輔武臣,達大義,厚重小心,但多思少斷。士奇能持正,不避忤意,每議事,先帝數不樂,后竟從士奇言。」帝還京師,道中見耕者,以數騎往視之。下馬從容詢稼穡事,因取所執耒三推。耕者初不知上也,中官語之,乃驚,羅拜。上顧侍臣曰:「朕三舉耒,已不勝勞,況常事此乎!人恆言勞苦莫如農,信矣。」命耕者隨至營,人賜鈔六十錠。已而道路所經農家,悉賜鈔如之。既還京,因錄其語,作《耕夫記》以示蹇義、楊士奇等。

夏四月,江西、淮安飢,吉水民胡有初、山陽民羅振出谷千餘石賑濟。命行人齎璽書旌為義民,復其家。

工部尚書黃福請:「濟寧以北,衛輝、真定以南,近河之地,役軍民十萬人,屯田積穀,以省漕粟。」下戶、兵部議。尚書郭資、張本皆言:「屯田便。鳳陽、淮安以北,及山東、河南、北直隸近河二百里內通舟楫處,擇荒閑地,以五萬頃為率,發附近軍民五萬人耕之,官給牛器。但山東邇年飢旱,流徙初復,宜遣官行視,以示開墾。」上從之,遣郎中趙新等經理,而以福總其事。已而有言:「軍民各有常業,恐分屯滋勞擾。」竟寢不行。

五月,上以除郡守由資格,多不稱任。命部、院大臣各舉薦擢用之。禮部郎中況鍾以楊士奇薦,知蘇州,御史何文淵以顧佐薦,知溫州,皆有善政,而鍾出吏員尤有聲。

豹房勇士奏與民分居。上曰:「勇士在京師十年,安得今尚無居!此必民居寬好,欲舍而就民。民何罪!」命杖之,荷校示警。召六科給事中諭曰:「此曹敢犯法,恃中官為之救解也。自今中官傳朕言釋有罪人,須覆奏。」

六月,上御文華殿,召楊士奇,屏左右言:「張瑛嘗言:『楊榮畜馬甚富。』今察之,皆邊將饋榮,榮大負朕。」士奇對曰:「榮屢從文皇北征,典兵馬,以故接諸將。今內閣臣知邊將才否、厄塞險易遠近及寇情順逆,臣等皆不及榮遠甚。」上笑曰:「朕初即位,榮數短汝,非義、原吉,汝去內閣久矣。汝顧為榮地耶?」士奇頓首曰:「願陛下以曲容臣者容榮,使改過。」

秋七月,諭吏部甄別郡縣守令。上曰:「郡縣守令,所使安民者,若賢否溷淆,無所激勸,則中才之士皆流而忘反。吏部以進退為職,未聞有所甄別,何也?」因降璽書申諭。

八月,日食,陰雨不見。禮部尚書胡濙請率群臣賀。上曰:「日食,天變之大者。陰雨不見,得非朕昧於省過而然歟!古人云:『京師不見,四方必有見者。』其止勿賀。」

上罷朝,諭吏部尚書郭琎等曰:「東漢初,竇融保河西,以孔奮為姑臧長。姑臧最富饒,而奮守甚潔。光武知之,擢奮武都郡丞。夫激濁揚清,為治之道,光武即位未幾,舉卓茂,又舉孔奮,故東漢多循吏。卿其甄別以聞。」

上與學士楊溥論人才,溥對曰:「嚴薦舉,精考課,不患不得。」上曰:「此恐非探本之論。若不素教預養,則人才已壞,猶濁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也。」溥頓首稱善。

九月,初設巡撫。

冬十月,車駕巡近郊,駐蹕雷家站,召楊士奇、楊榮、金幼孜、楊溥問曰:「唐太宗過此,非征遼時乎?」眾對曰:「然。」上曰:「太宗恃其英武而勤遠略,此行所喪不少,帝王之鑒戒也。」

廣平、大名水災,命蠲其租。

六年二月,逮江西巡按御史陳祚下錦衣衛獄。祚上疏勸上務帝王實學,退朝之暇,命儒臣講說真德秀《大學衍義》一書。上覽疏怒曰:「朕不讀書,《大學》且不識,豈堪作天下主乎!」命緹騎逮至京,並其家下錦衣獄,禁錮者五年。時上方以博綜經史自負,祚之措詞,若上未嘗學問者,故怒不可解。

敕賜少師蹇義、少傅楊士奇、楊榮等御制《招隱歌》及《喜雨詩》。

令北直隸地方,如洪武間山東、河南事例,民間新開荒田,不問多寡,永不起科。

秋七月,帝幸楊士奇宅。時上頗微行,夜半,從四騎至士奇家。比出迎,上已入門,立庭中。士奇悚懼,俯伏地下言:「陛下奈何以宗廟社稷之身自輕?」上笑曰:「思見卿一言,故來耳。」明早,遣太監范弘問:「車駕幸臨,曷不謝?」對曰:「至尊夜出,愚臣迨今中心惴慄未已,豈敢言謝!」又數日,遣弘問:「堯不微行乎?」對曰:「陛下恩澤豈能遍洽幽隱,萬一有怨夫冤卒窺伺竊發,誠不可無慮。」后旬餘,錦衛獲二盜,嘗殺人,捕急,遂私約候駕之玉泉寺,挾弓矢伏道旁林叢中作亂。捕盜校尉變服如盜,入盜群,盜不疑,以謀告,遂為所獲。上嘆曰:「士奇愛我。」遣弘賜金綺。賜蹇義、楊士奇、楊榮等御制《豳風圖詩》。圖,元趙孟*所繪也。

九月,宛平民以地施崇國寺,請蠲其稅。上曰:「民地衣食之資,乃以施僧,且求免稅,甚無謂。」令亟以還之民。

十一月,敕賜蹇義、楊榮、楊士奇御制《喜雪歌》。

太監袁琦假公務擅遣內使,事發伏誅。

七年二月,上御文華殿,召大學士楊士奇諭曰:「憶五年二月,共爾齋宮論寬恤事,今兩閱歲矣,民事不更有可恤者乎?」對曰:「誠有之,即五年官田減租額一事,璽書已下,戶部格而不行。」上怒曰:「戶部可罪也。」對曰:「此永樂末年循習之弊,往年高煦反,以夏原吉為罪首,亦指此事。」上怒稍解,曰:「今必舉此為第一事,如再格不行,朕必罪之。卿試言今日更當寬恤者。」對曰:「所在官司不能容逃民,則相結為非。宜令郡縣撫恤。不願歸者,聽附籍為民,亦弭患於未萌。」又言:「方面郡守,小民安危系焉。吏部往往循資格陞受,不免賢愚雜進。請自今令京官三品以上及布政、按察使薦用,犯贓者坐。又乞極刑之家,有賢子弟勿棄。」上皆從之。士奇請更得一人論此事,上曰:「胡濙謹厚,汝與之密議。」於是士奇等議增十數事以進。上悅。

三月,賜大臣御制《猗蘭操》及《招隱詩》。

五月,上御便殿觀《宋史》,曰:「宋有國三百餘年,武事終於不振,何也?」侍臣對曰:「宋太祖、太宗以兵定天下,其子孫率流於弱,致武備不飭。」上曰:「宋之君,誠失之弱。將帥雖才,亦不得展,蓋為小人所壞。大抵宋之亡,柄用小人之過也。」

六月,巡按湖廣御史朱鑒上言:「洪武間,郡縣皆置東西南北四倉,以貯官谷,設富民守之,遇水旱饑饉,以貸貧民。今廒倉廢弛,贖谷罰金,有司皆掩為己有,深負朝廷仁民之意。」上從其言,命違者從按察使、監察御史劾奏。

秋七月,賜大臣御制《祖德詩》九章。上曰:「朕與卿等當思祖宗創業之難,守成不易。國家安,卿等亦與有榮焉。」又賜《織婦詞》一篇。上曰:「朕非好為詞章,昔真西山有言:『農桑,衣食之本也。』朕作為詩歌,使人誦於前。又繪圖揭於宮掖戚里,令皆知民事之艱,是以賦此。」

上登萬歲山,坐廣寒殿。上曰:「此元之故都也。世祖知人善任使,故能成帝業。泰定以後,享祚不久。順帝荒淫,紀綱蕩然。使長守祖宗之法,天下豈為我有!」侍臣頓首曰:「桀、紂之跡,殷、周之鑒也。」上曰:「然。」

八月,釋故城縣丞陳銘復任。先是,上聞內官奉使者,多貪縱為民害。以太監劉寧清謹,命同御史馳往各郡,盡收所差內官資橐,並其人解京師。既還,道經故城。縣丞陳銘聞有內官至,不問從來,輒奮前捽寧,手擊之。御史奏丞無狀,逮至。上曰:「丞固可罪。朕以其一時偏於所惡,姑宥之。」侍臣言:「縱赦之,亦不可使復任。」上曰:「朕既釋之,彼當知所改過也。」

冬十月,八百大甸宣慰司刁之雅貢方物,且雲波勒來侵掠,乞發兵討之。上曰:「八百去雲南五千里,荒服之地也,豈能勞中國為遠人役乎!」不許。

八年春正月,天下朝覲官在京,賜宴溫州知府何文淵等七人於廷,以《招隱詩》賜之。命致仕大學士黃淮與張輔、蹇義、楊士奇等十人游西苑,賜宴萬歲山之麓。 淮尋辭歸,上宴之於太液池,親灑宸翰送之。

夏四月,畿內、河南、山東、山西旱,詔賑恤之。上作《閔旱詩》示群臣。

八月,南海諸國獻麒麟四,景星見天門。少傅楊士奇等進頌,上謙不自居,降璽書推功天地宗廟,而勵群臣勿恃以驕。

十一月,命楊士奇、楊榮試吏部引進庶官六十八人,錄其優者:知縣孔友諒,進士廖庄、胡庄禎、宋璉,教諭黃純、徐惟超,訓導晏昇七人。命吏部改進士為庶吉士,知縣、教諭歷事六科備用。

巡撫南直隸工部侍郎周忱奏定濟農倉之法,令諸縣各設倉,擇縣官之廉公有威與民之賢者司其籍。每歲種蒔之際量給之,秋成還官。明年,江南大旱,諸郡發濟農米以賑貸,民不知飢。

九年三月,廬陵民陳謙出谷一千二百石賑饑,遣行人齎敕旌為義民。

上御便殿,觀《晉史》,上曰:「晉武開創之主,不為遠圖,託付非才。羌、胡、鮮卑雜處內郡,不能以時區處。國禍方殷,戎寇遽至。東晉僅能立國,而逆臣接跡,然猶延數世者,亦有賢人為之用也。」又曰:「帝王維持天下,以禮教為本。兩晉風俗淫僻,教化蕩然,豈久安之道!」

九月,上臨朝諭曰:「天下雖安,不可忘武。今穡事既成,朕將親帥六師,以行邊塞,飭武備。」於是車駕發居庸關,駐蹕宣府洗馬林。晚御幄殿,楊士奇、楊榮侍,上曰:「人君馭世之權孰重?」榮對曰:「命德討罪。」上曰:「然,二者天下公器。舜舉十六相,誅四凶,而天下服,以天下之好惡為好惡也。齊威王烹阿,封即墨,不以左右之好惡為好惡也。」二臣頓首稱善。

十二月,瓦剌順寧王脫歡使臣昂克等來朝貢,請並獻前元玉璽。降敕褒諭曰:「王克紹爾先王之志,遣使來朝進馬,具悉王意。所得玉璽,朕觀前代傳世之久,歷年之多,皆不在此。王既得之,可自留用,其毋獻。」

時有僧自陳修寺祝延聖壽,上斥之,謂侍臣曰:「人情莫不欲壽。古之人君,若商中宗、高宗、祖甲、周文王享國最久,其時豈有僧道神仙之說!秦皇、漢武求神仙。梁武帝、宋徽宗崇僧道,效驗可見。世人不悟,可嘆也!」上御文華殿,召楊士奇等,出御書《洪範篇》及御制序文示之。上曰:「所論或未當,卿等當直言無隱。」士奇等對曰:「聖論真得古人之精蘊。」上曰:「朕在宮中,雖寒暑不廢書冊。」對曰:「帝王學問,則宗社生民有賴矣,惟願陛下始終此心。」上嘉納之。

宣德十年春正月,上崩。皇太子即皇帝位。時太子方九歲,大學士楊溥復入內閣,首言:「聖帝明王,莫不務學。先帝在時,屢諭臣等勸學東宮,遺音尚在。皇上肇登寶位,必明堯、舜之道,以圖唐、虞之治。乞早開經筵,擇老成識大體者輔之。太皇太后、皇太後為皇上慎選左右侍從之臣,涵養本源,輔成德性。」太皇太后喜。時中官王振,故青宮舊侍,上即位,命掌司禮監。一日,太皇太后坐便殿,上西面立,召三楊及國公輔、尚書濙諭曰:「卿等老臣,嗣君沖年,幸同心協力,共安社稷。」又召溥前諭曰:「先帝每念卿忠,屢形愁嘆,不謂今日復得見卿。」溥伏地泣,太皇太后亦泣,左右皆悲愴。蓋先是永樂中,上巡幸北京,太子居守,以讒故,官僚大臣輒下詔獄,陳善、解縉等相繼死,而溥及黃淮一系十年。仁宗每與後言,輒慘然泣下,以故太皇太後為言。又顧英宗曰:「此五臣,三朝簡任貽皇帝者。非五人所言,不可行也。」又召王振至,欲寘之死。英宗跪請得免。〈詳《王振用事》。〉逾年,太后崩。時蹇、夏皆先卒,而三楊相繼老,振漸居中用事,仁、宣之業衰焉。

谷應泰曰:明有仁、宣,猶周有成、康,漢有文、景,庶幾三代之風焉。然高、成肇造,享國長久,六七十年之間,倉廩贍足,生齒繁殖,而兵革數起,脫劍未祀。后之哲王,但當愉愉煦煦,撫摩瘡痏,斲雕為樸,廢觚為圓,是所尚矣。語有之,承平之主,與戡亂異。假令永樂以前,施仁、宣之政,則行軍而用鄉飲;洪熙以後,用高、成之治,則無疾而食烏喙也。故余以仁、宣之朝,專務德化,雖曰度量,蓋亦有時勢焉。乃仁宗之初御也,停罷採買,平反冤濫,貢賦各隨物產,陂池與民同利,施絰帶於常朝,錄外吏於西省,凡此皆善政也。而弋謙直言坐徙,馬騏矯旨不誅,李時勉廷諍被擊,毋亦外示止輦,內則瑱規,讓善即喜,翹君即怒耶?此則仁宗之失也。方宣宗之即位也,法祖重農,賑荒懲貪。文事則經史在御,武備則車駕待邊。又且卻騶虞之祥,禁白烏之瑞。《豳圖》《織婦》,訓誥同風。《招隱》《猗蘭》,四詩媲美。凡此皆善政也。而棄交趾於荒外,廢胡後於長門,系陳祚於犴狴。毋亦稽中之德,大醇小疵,克終之規,百里九十耶?此則宣宗之失也。雖然,創業固難,守成匪易。仁、宣之治,非高、成不開;而高、成之政,非仁、宣不粹也。嘗考仁宗一祀不永,而繼以宣之濟美,則久道化成。宣宗十載未多,而溯於仁之監國,則重熙累洽。故原其初造,則仁危於宣,席其已安,則宣光於仁。劉緒纘於元嘉,宋治盛於慶曆。王道無旦夕之效,禮樂必百年而興。嗚呼!此其時哉。

然而三楊作相,夏、蹇同朝。所稱舟楫之才,股肱之用者,止士奇進封五疏,屢有獻替耳。其他則都俞之風,過於吁咈;將順之美,逾於匡救矣。假使齊桓樂善,管子勉之至王;孝公奮烈,商鞅進之於帝,則仁、宣之間,化理郅隆,又能進賢退不肖,而數世之後,固可蒙業而安也。奈何章帝賓天,太后震怒,論誅王振,大臣緘口,坐令勃鞮之禍伏於多魚,石顯之專萌於病已。而仁、宣之業,則幾乎熄,朝廷尚為有人哉!
回復 七把叉Archie 2024-11-16 06:48
change博的好文,可惜太長了,信息量巨大,囫圇吞棗難以消化。國內前幾年拍過一個電視劇,大明風華。原作應該是感於朱瞻基的多才多藝風華絕代,值得後世宣揚。可惜導演是個殺豬的,朱棣讓王學圻扮演,孫子朱瞻基讓朱亞文扮演。把個美髯大鬍子孔武有力的虯髯公,演成了油頭粉面的小白臉。而且整個劇目沒有任何涉及宣德年間濃厚的藝術成就。宣德爐,宣德瓷器,不清楚明宣宗,這些文物還是耳熟能詳的呀。很難將那些奇妙細膩的繪畫(白鶴圖,壽星佬)和大鬍子聯繫起來,非常奇妙。明朝還有個如此傑出的皇帝,讓人對於大明有了些許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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