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中國分裂后

作者:change?  於 2017-9-16 11:30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博你一笑|已有1評論




你好,聽眾朋友,歡迎收聽自由亞洲電台的 「訪談錄」,我是主持人唐琪薇,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向大家問好! 每期「訪談錄」,我們都會為您邀請一位專家、學者和大家分享他們的人生感悟、思想精華。訪談錄的這一期嘉賓,我們為您請到還是旅居德國的詩人、報告文學作家廖亦武先生。廖先生曾榮獲德國文化界最重要的獎項之一——德國書業和平獎。2012年10月,在法蘭克福保羅教堂舉行的頒獎典禮上,廖亦武在致受獎辭中提出一個非常特立獨行的觀點。他說:」以國家統一為名,中國歷史上的血案數不勝數」,因此「這個帝國必須分裂」。那麼這個觀點到底從何而來?有多少現實意義呢。下面我們就讓我們一起來聽聽廖先生怎麼說。

記者:好,謝謝廖先生。我們今天來探討一下您提出過的可以說是特立獨行的主張,就是中國「這個帝國必須分裂」。您在德國書業和平獎的頒獎禮上說過這個觀點,之後您也多次提到,中國只有分裂之後,才能實現民主。您為什麼那麼說? 
廖亦武:這個道理很明顯啊,如果中國象春秋時期一樣有幾十個國家的話,如果我反對北京政權或者四川政權, 我完全可以跑到雲南去啊。在雲南我完全沒有語言障礙,我可以充當北京、四川的反對派。但現在這個大一統的中國, 我就只有跑到德國來充當一個反對派,如果說幾十個國家的話,我如果要反對另外一個國家,這個很方便,也沒有語言障礙。我現在這個學德語很艱難呢,所有的作品都要依靠翻譯么。 
記者:所以您提出這些也只是一個理想,不是說您真的覺得這個帝國可以分裂,是嗎?
廖亦武:我真是覺得這是一個走向民主的道路。 
記者:我想老子當年提出「小國寡名」的理想生活,在當年恐怕也是一種烏托邦。那您說的」帝國分裂」的可操作性在哪裡呢? 
廖亦武:老子當然是一個遙遠的理想。但你看這個前蘇聯你就知道,前蘇聯現在不是分裂成很多個國家了嗎啊? 
記者:所以您覺得前蘇聯走的道路應該是今天中國效仿的方向嗎?您覺得分裂的代價是什麼? 
廖亦武:分裂是沒有什麼代價的。從歷史上來看,如果是大統一的話,肯定是一個強權。強權來統一一個地方,把很多國家統一成一個國家,就要依靠暴力。你看哪一次統一不是一個暴力?你看元朝成吉思汗和他的兒子、孫子,他們當時要大統一,不是殺了很多人嗎?最後元朝統一了中國,中國還把那個中國人分成好幾等。第一等是蒙古人,第二等是色目人, 就是眼睛變顏色的那種人。然後當時那個漢人 是最後一等。他們那個大統一就是靠暴力,把很多農田變成了草原。然後清朝也是靠暴力啊。 
記者:大統一是靠暴力,那已經形成的帝國要分裂是不是也要以流血革命作為代價呢? 
廖亦武:沒有,不用暴力。你看那個南聯盟,必須要兩個國家實力相當,通過 談判后才能分裂。
記者:分裂之後您覺得用什麼去取代,就是用聯邦制嗎? 
廖亦武:沒有。分裂之後因為這個世界的負擔也沒有了,這個十幾億的國家,共產黨沒有這個能力來管理這麼一個大一統的國家。分裂之後每一個國家可以決定它的意識形態和社會形態。 如果說你要搞獨裁,比方四川要搞獨裁,雲南要民主,那個獨裁顯然沒有民主那麼多的優越性,肯定要被別人吞併掉,你肯定就不能搞獨裁啊。 
記者:但我們知道即使美國的聯邦制度也曾發生過南北戰爭,而歐洲在二戰後成立歐盟之前也發生過很多戰爭,象一戰、二戰,您如何解釋?如果各國分立,是不是也會有很多衝突? 
廖亦武:衝突付出的代價遠遠沒有統一那麼大。 你不用看世界歷史你看中國歷史就知道,它最終必須要坐下來談判,談判劃定這個邊界,可能有些虛偽的條約,就是我們誰也不要吃掉誰。
記者:那起碼今天的中國表面上是一個和平的國家,如果真的是分裂的話。。。 
廖亦武:中國不是一個和平的國家,你說錯了。發生了那麼多事件,甚至有郭文貴冒出來,我們拭目以待吧。老百姓都不怕死了,中國因為拆遷發生那麼多自焚。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國家,它的一些貪官都在西方找出路么。中國的經濟騰飛也是一個假象,中國這些貪官也好、富商也好,紛紛逃跑,把這些巨額資產帶到美國。 中國最後就是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場。 到最後,要十幾億人為這些貪官、為這個政權買單。
記者:您提到這個帝國分裂,您覺得這個分裂具不具備這個民眾基礎呢?我記得我以前採訪蘇曉康先生的時候,他和我提過巴金先生和他談到的:要批毛,首先要看人民怎麼想,人民願不願意(大意)。我在想中國人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分裂,象台灣、西藏、新疆,都說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神聖的領土。我很好奇您這個願望的可操作性在哪裡呢? 
廖亦武:從中國的歷史來看,它分裂的時候比統一的歷史還長。 
記者:我知道,問題是中國現在已經是一個統一的國家了,您說這個帝國必須分裂才能民主的話,首先不要管中國政府願不願意,您覺得民眾他們會同意嗎? 
廖亦武:民眾,其實看一些民國的歷史。最開始就是各省宣布獨立,馬上就有南方和北方的政府。到一定的程度,比方說雲南、西南,然後廣州那一片,和中央北京那一塊太不一樣了。現在關鍵是共產黨也沒有這個能力統治這麼大一個國家。所以地方分裂的前一步就是地方自治,地方自治應該是一個解決的辦法。 
記者:所以您覺得先是地方自治,然後各自分成一個個小國,就像前蘇聯這樣?
廖亦武:對啊。
記者:那您覺得象前蘇聯這樣的狀態,反而比目前中國統一國家的狀態更容易接受?
廖亦武:那當然, 前幾天我這兒才來了一個在俄羅斯住了很多年的中國朋友。他說實際上現在對俄羅斯是有誤解,其實俄羅斯的狀況比中國要好得多,反對派在報紙上罵普京也沒事。
記者: 其實我還想和您聊聊目前中國的民眾基礎。您覺得如何評價今天的中國民眾?和80年代相比,他們的訴求有什麼不同? 
廖亦武:80年代沒有什麼反抗啊,大家還欣欣向榮,希望共產黨通過政治改革走向民主,希望共產黨它自身會換血。那個時候的情緒,每個人通過鄧小平的(政策)相信中國會順利走向民主啊。現在當然很絕望,會把全世界最大的垃圾場丟給這十幾億的老百姓。然後這些貪官、富商都成為美國公民、澳洲公民。 
記者:在促進未來中國民主發展的過程當中 ,您覺得自己要扮演什麼角色呢? 廖亦武:我對這個一點想法都沒有,我就是個職業作家,一個見證者吧。 記者:但是您的言談舉止中您是非常關心中國民主自由的啊? 
廖亦武:西方有記者訪問我,問我是個作家還是個異見分子?我說作家首先應該有他的異見,然後才能稱其為作家。首先你要有自己明確的政治立場,在一個獨裁之下,你才能成為一個作家。我不關心中國的民主自由,我只關心它分不分裂而已。中國分裂后我們四川單獨成立一個國家,我願意成為一個四川國公民,你說我是一個中國人我不承認,我願意成為四川國的公民。 
記者:如果真的有這個四川國的話,您自己在四川國扮演一個什麼角色呢?
廖亦武:我就一天到晚喝酒、吃喝就行了。 
主持人:如果真有四川國,廖先生說他就只要管吃喝就行了。 不知道這位詩人理想中的世界,是否真的會象他想象的那麼美好,我倒是很想聽聽正在收聽我們節目的聽眾朋友的意見。好,我們對廖亦武先生的訪談到今天就全部結束了,非常感謝您的收聽,也謝謝廖先生接受我們的採訪。我們這期節目所有的文字稿,您都可以在自由亞洲電台的網站上找到。我是主持人唐琪薇,下次節目,我們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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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亦武(1958年8月4日-),筆名老威,出生於中國四川鹽亭,為中國有名的詩人、流亡作家與底層歷史記錄者。他也是2012年德國書商和平獎得主


思想

廖亦武在2012年柏林國際文學節的開幕典禮上,提醒各國作家關心藏區層出不窮的自焚事件,他首先回顧天安門事件那年3月發生的、已經幾乎被遺忘的拉薩大屠殺事件,當時寺廟的佛塔被士兵焚毀,喇嘛為了救火,在烈焰中被射殺,「給後繼的自焚者開了可嘆可泣的先河」。他們「一次次呼喊西藏自由,然後燒透汽油點燃自己,因為實在是忍無可忍」。「西藏人不間斷地自焚,作為長期關注西藏的中國作家,一種憤怒和內疚夾雜的情感,讓我迫不及待想做點什麼」。

在德國書業和平獎頒獎典禮上,廖亦武稱中國為「滅絕人性的血色帝國」、「地球災難的源頭」和「無限擴張的垃圾場」。他說:

我也在這裡發佈這個帝國的死訊。因為它屠殺孩子,所以必須分裂。……
我們眼下的獨裁中國,在遠古先賢們所處的春秋至戰國前期,早已分裂成幾十個國家。幾百年裡,雖然相互吞併的戰火不斷,但國學界公認,這是迄今為止,無法超越的輝煌時代,政治、經濟、文化領域都異常活躍,言論異常自由,各類學術並駕齊驅,史稱「百家爭鳴」。……
以國家統一為名,中國歷史上的血案數不勝數。……國家統一,領土完整——獨裁統治的終極王牌,多少罪惡藉此而公然大行其道。……
在出逃前夕,我曾和一個雲南邊民聊天,他說,我們雲南,和你們四川不一樣。我們出國,比你們出省更容易,眨巴幾下眼睛,我們就到越南、寮國或者緬甸喝茶去囉。所以雲南和越南、寮國或者緬甸,合併成一個國家,還要方便些,至少比千里迢迢去北京和上海方便。我說你這不是賣國論調嗎?他說國家幾斤幾兩重?能賣得動嗎?
在古代,新疆、西藏、內蒙和臺灣,都是異域。……藏人為什麼要頻頻自焚呢?如果他們是一個與四川和雲南接壤的國家,不受到來自獨裁北京的彈壓,恐怕這個能歌善舞的高原種族永遠想不到要惹火燒身。
為了孩子不再死於無辜,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母親不再無辜地失去孩子,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中國各地的人們不再流離失所,淪為世界各地的累贅,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葉落歸根,為了將來有人守護祖宗的墓園,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為了全人類的和平和安寧,這個帝國必須分裂。

主要作品
  1. 《死城》人民文學月刊(第一和第二期刊合刊)北京1987年
  2. 《黃城》東北文學月刊「作家」(第二期刊)長春 1989年
  3. 《偶像》開拓季刊,北京1989年
  4. 《沉淪的聖殿——中國1970年代的地下詩歌遺照》中文版,新疆青少年出版社,1999年
  5. 《邊緣人採訪錄》中文版,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999年
  6. 《中國底層訪談錄》中文刪節版,湖北武漢 長江文藝出版社,2001年
  7. 《中國底層訪談錄》中文完全版,臺灣臺北,麥田出版公司,2002年
  8. 《L'Empire des bas-fonds(帝國底層)》法國巴黎,中國藍出版社,2003年
  9. 《中國冤案錄》第一卷,廖天琪編輯,美國華盛頓,勞改基金會,2003年
  10. 《中國上訪村》,美國紐約,何頻編輯,明鏡出版社,2005年
  11. 《中國冤案錄》第二卷,廖天琪編輯,美國華盛頓,勞改基金會,2005年
  12. 《監獄詩:大屠殺 – 安眠的靈魂》,法國巴黎,馬當出版社,2008年
  13. 《最後的地主》上下兩卷,廖天琪編輯,美國華盛頓,勞改基金會,2008年
  14. 《吆屍人——中國底層的真實故事》,英文版,黃文繙譯,2008年5月,紐約藍燈書店;中文由臺北允晨文化出版,2015年
  15. 《地震瘋人院——四川5月12日大地震記事》中文版,臺灣臺北,允晨文化,2009年; 法文版,瑪麗 侯芷明繙譯,2010年Buchet/Chastel, 巴黎出版
  16. 《在黑暗帝國深處》法文版. 巴黎: BOOKS出版社. 2013年.
  17. 《六四:我的證詞》中文版,臺灣臺北,允晨文化,2011年
  18. 《子彈鴉片——天安門大屠殺的生死故事》中文版. 臺灣臺北: 允晨文化. 2012年. ISBN 9789866274732.
  19. 《洞洞舞女和川菜廚子》中文版. 臺灣臺北: 允晨文化. 2013年.
  20. 《上帝是紅色的》中文版,臺灣臺北,允晨文化 2014年; 英文版,黃文繙譯,2011年9月,紐約哈珀柯林斯
  21. 《這個帝國必須分裂》中文版. 臺灣臺北: 允晨文化. 2015年.
  22. 《毛時代的愛情》中文版,臺灣臺北,允晨文化,2016年


在德國出版的圖書目錄:

  1. Fräulein Hallo und der Bauernkaiser : Chinas Gesellschaft von unten [《坐檯小姐和農民皇帝:中國底層社會》]. 中文翻譯彼得·霍夫曼、白嘉琳,Brigitte Höhenrieder. 法蘭克福市: 漁夫出版社. 2009年. ISBN 978-3-596-18525-2.(德文版:中國底層訪談錄)。
  2. Für ein Lied und hundert Lieder : Ein Zeugenbericht aus chinesischen Gefängnissen [《爲了一首歌和一百首歌:來自中國監獄見證》]. 由彼得·霍夫曼譯自中文. 法蘭克福市: 漁夫出版社. 2011年. ISBN 978-3-10-044813-2.
  3. Massaker frühe Gedichte [《大屠殺:古拉格情詩選》]. 由彼得·霍夫曼譯自中文. 柏林市: Hochroth出版社. 2012年. ISBN 978-3-902871-00-8.
  4. Die Kugel und das Opium : Leben und Tod am Platz des Himmlischen Friedens [《子彈鴉片—天安門大屠殺的生死》]. 由彼得·霍夫曼譯自中文. 法蘭克福市: 漁夫出版社. 2012年. ISBN 978-3-10-044815-6.
  5. 《洞洞舞女和川菜廚子》,由彼得·霍夫曼譯自中文. 法蘭克福市: 漁夫出版社. 2013年.
  6. 《上帝是紅色的》,由彼得-霍夫曼譯自中文. 法蘭克福市: 漁夫出版社. 2014年.
  7. 長篇小說 《輪回的螞蟻》,全球首版,由卡琳-柏茨譯自中文. 法蘭克福市: 漁夫出版社.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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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

1958年8月4日(農曆6月19日),廖亦武生於四川省北部縣城鹽亭境內,一個叫「海門寺」的鄉村,其生活與當時社會脫節,1980年代,廖亦武經常在中國官方文學雜誌上發表現代詩歌。但多數具有西方創作風格的反叛性前衛作品,曾多次在「反精神污染」和「反自由化」等政治運動中,受到嚴厲批判。於是憤怒的他,選擇在自己參與的多種地下雜誌上,隨心所欲地發表,於是遭到查禁和搜查,甚至有逃跑的經歷。他是中共當局「黑名單」上的嫌疑份子,雖然他自認為不關心政治,是個「無政府主義者」。

1986年至1989年,他相繼發表了《死城》、《黃城》、《幻城》、《偶像》等長詩。

1989年3月開始,中國幾十個城市爆發街頭抗議,隨後的6月3日下午,在天安門廣場集體悲劇徵兆頻頻顯示之際,他寫下《大屠殺》這首詩。預測並在詩行裡「親身經歷」了中國軍隊對示威抗議者的清場圍剿。因爲毫無發表渠道,他就在6月4日淩晨,在天安門大屠殺進行之際,同步朗讀了這首詩,並與加拿大公民戴邁河一起,製作並複製成錄音帶,傳遍了全國許多城市。這是當時的血腥鎮壓和瘋狂搜捕中,唯一來自於文學的公開反抗。

1990年3月初,廖亦武組織劇組,籌備並拍攝了《大屠殺》的姐妹篇,詩歌電影《安魂》,主題仍然是對死難者的悼念。再接下來的3月16日清晨,他和整個《安魂》劇組,大約10人左右,在重慶被國家安全局抓捕。隨後,在全國,警察抓捕了幾十個詩人和作家,都是《大屠殺》詩歌的傳播者。其中包括他已懷有身孕的妻子。後來他被判定為「政治犯」,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的罪名,坐牢4年,輾轉了四個監獄,自殺兩次,九死一生。

廖亦武在監獄裡,始終反抗獄守,反抗獄規,經常面臨監獄當局處罰。之後他回憶當時的狀況,寫下手稿,闡述其他囚犯根據嚴格階級之別而組織處罰的規則和儀式,他面臨疾病,折磨和自殺未遂。由於國際社會的強大壓力,官方説法乃是基於「表現良好」,廖亦武於1994年1月31日,提前43天出獄。

分別在不同監獄裏囚禁關押的遭遇,將廖亦武的生命至此徹底撕裂。他的戶籍在涪陵,他居住在省會成都,這也成為警察經常光顧他的理由。他的女兒在他入獄時出生,可一出獄,他就不得不離婚,他的妻女都走了,從此極少相見。昔日的文壇故交也躲避著他。他成了總是給人們帶來麻煩的「瘟疫」,為了謀生,他成為各地酒吧及茶館的賣藝人,他在監獄學會的洞簫演奏派上了用場。但是警察一直監控著他,視他為國家的危險敵人,因為他老是參與他的朋友劉曉波,也就是後來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發起的精英們的政治簽名。

1999年初夏,廖亦武先後出版過兩本書:《沉淪的聖殿——中國1970年代的地下詩歌故事》和《中國邊緣人採訪錄》,立即成為暢銷書,可隨即,新聞出版局宣布這是「反動書籍」,描寫了社會的黑暗。警察甚至查抄了印刷廠,他的民間出版人也被列為追捕名單。2001年初春,他再次化名「老威」,出版了《中國底層訪談錄》的60人刪節本,讓「不見天日的下水道裡的中國」浮出地面,激起軒然大波。出版社遭到整肅,高調贊揚過他的週刊《南方周末》——據說是中國發行量最大的媒體——遭到更嚴厲的打壓,主編和許多編輯被撤職。廖亦武從此成為名符其實的「出版殺手」,被嚴禁在自己的祖國發表任何作品。《中國底層訪談錄》後來在2003年,走私到臺灣,出版了繁體字的三卷全本。在中國的地下市場,也相當地暢銷,由此廖亦武成了卡在獨裁喉管裡的一根魚刺。

2009年的法蘭克福書展期間,這個『從毛澤東到今天,歷歷在目,好似奇珍異品般的純實的中國文化歷史蠟像舘』(赫塔·穆勒語)毫無刪減地以原貌呈現在德語世界,費舍爾出版社的書名是:《坐檯小姐和農民皇帝:中國底層社會》。廖亦武與殺人犯、喪樂師、竊賊、洗厠人、走私人販、鉄嘴算命、同性戀乞丐、持不同政見者、過氣鄉紳、老鴇、風水大師以及其他許多來自中國底層人群的過往訪談形成一片中國現代浮世繪。於是乎這本書成了非官方的新中國現實主義經典。

此前的2008年,他在美國推出這本書,名字叫做《吆屍人——來自中國底層的真實故事》其中有27個故事,這讓他在西方一夜成名,此書的波蘭文版,也於2012年,獲得卡普欽斯基國際報道文學獎。至今為止,廖亦武的許多作品已被翻譯成英、德、法、西、葡、意、波蘭、捷克、瑞典、丹麥、荷蘭、日本等20多種文字,廖亦武的紐約經紀人彼得 伯恩施坦評價道:「廖亦武不僅是中國當代作家中最優秀、最具挑戰性和創新的一位,更是一位勇敢大膽的有著獨立意志的人,任何時候都會捍衛自己自由言論和自由思考的權利(Liao is not only a fine writer but a courageous and brave and individual willing to stand up at every turn for his right to speak and think freely.)。他曾被身陷獄中的2010年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劉曉波、2009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赫塔.穆勒、獨立中文筆會等屢次推薦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

廖亦武獲過的其它獎項有:1995年和2003年度,由美國世界人權觀察頒發的「赫爾曼-哈米特人權寫作獎;2002年,由美國《傾嚮》雜誌頒發的「傾嚮文學獎」;2007年,由獨立中文筆會頒發的「自由寫作奬」;2009年,由澳洲齊氏基金會頒發的「推動中國進步獎」;2011年,由美國《當代基督教》雜誌頒發的「最佳圖書奬」;2011年,由德國圖書行業協會頒發的「紹爾兄妹獎」;2011年,由德國廣播協會頒發的「最佳廣播劇奬」。2013年,由德國阿夏芬堡頒發的「公民勇氣奬」。2013年,由法國政府頒發的「法蘭西文學藝術軍官獎章」。2015年,由法國Mouans-Sartoux書展頒發的「法國抵抗詩人奬」。2016年,由前東德秘密警察監獄政治犯基金會頒發的「霍恩舍恩豪森獎」

廖亦武曾16次被阻止出境,2008年,在他寫作後來在臺灣和法國出版的《地震瘋人院——5月12日四川大地震記事》之際,他趁混亂和採訪之際,鑽政權的空子,從戶籍所在地轉回戶籍關係,僥倖地拿到護照。即便如此,2009年以中國為主題嘉賓的法蘭克福書展發給他邀請,他也被禁止出境而不能參加。2010年春的科隆文學,也有類似遭遇,廖亦武在機場被逮捕,同時接受數個小時的審問。稍後他公開向德國總理求救,可見其有深厚的政治背景,終於在2010年9月,廖亦武首度被允許出境,來到柏林參加柏林國際文學節。而在2011年2月至5月,在多次要求出境不被允許的狀況下,廖亦武終於在7月2日走過中越邊境,然後5日自越南河內登機,於6日清晨飛抵德國。

2012年,廖亦武獲得柏林DAAD年度藝術家項目獎學金。4月底,他為了營救自己的獄友,同為天安門血案的政治犯李必豐,而向全世界發出持續至今的呼籲——地方當局在他走出中國兩個月後,逮捕了李必豐,這個第三次入獄的地下詩人和作家,目前已被關押數月,面臨所謂的「經濟犯罪」的審判。

2012年6月21日,聯邦德國圖書貿易協會宣布,廖亦武榮獲德國書商和平獎。10月14日,他在法蘭克福書展期間,在極具象徵意義的聖保羅教堂(德國第一部憲法聖保羅教堂憲法》的誕生之地)發表電視直播演講。與此同時,他記述大屠殺抗暴者的新書德文版《子彈鴉片——天安門的生與死》問市。此書公佈了十幾個企圖阻止戒嚴部隊行兇的「六四暴徒」,他們像原始人類那樣可笑地對抗國家絞肉機,他們的主要「兇器」是棍棒、石塊與火。中國人面對屠殺的英勇震撼了全球。[2]

2013年1月和6月,他的監獄自傳《我的證詞》法文版和英文版相繼問世,隨即暢銷。《世界報》《解放報》《紐約書評》《紐約客》《華爾街日報》《國際先驅論壇報》等幾十家媒體均發表了高度贊揚的書評。他受到法國文化部長的會見,並在著名的紐約公共圖書館舉行了新書發布會,法國前憲法委員會主席對電視媒體稱,這是一部能夠與《古拉格群島》併肩的不朽著作。

2013年9月9日,在法國駐德大使館舉行的有300多人參加的慶賀酒會上,法國大使代表法國政府,授予廖亦武「法蘭西文學與藝術軍官勛章」。

2013年9月18日,在聯邦德國總理府,由赫塔 穆勒倡議的「流亡博物館」舉行開幕式,廖亦武作為首位中國作家,也是本項目發起人之一。

2013年11月9日,也就是突破柏林牆24周年,廖亦武獲得德國阿夏芬堡市民投票產生的「公民勇氣奬」。由費舍爾出版社代表彼得.塞萊門致辭。

2015年年初,廖亦武的Facebook賬號被暫時封禁,原因是他上傳了一張以裸奔抗議政府的示威人士的圖片。對於有人猜測封禁廖亦武的動機是出於政治理念或者商業利益,Facebook表示否認。[3]

2015年9月3日晚間,廖亦武在柏林愛樂廳,在1500多名觀眾和數家媒體前,與被中國政府軟禁4年後,首次出國的藝術家艾未未進行對話,這也是艾未未的首次公開活動。結束之際,廖亦武持洞簫與大提琴手馬庫斯合奏了獻給赫塔.穆勒的歌曲《呼吸鞦韆》,以緬懷那些因政治迫害而失去生命、愛情和自由的人們:[1]

2016年初秋,廖亦武的長篇小說《輪回的螞蟻》德文版由法蘭克福菲舍爾出版社推出,此作第一部分寫於四川監獄,手稿曾在馬巴赫的德國國家文學檔案館長期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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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 個評論)

回復 shen_fuen 2017-9-16 20:08
文人的幼稚, 幼稚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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