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關文學的夢

我在一條幽閉、暗色、近乎博物館的長廊里走，路很寬，頂有些壓抑。路旁一叢叢坐卧著、眼望楊紅色爐火無言的人。那些人似夫妻，又似伴侶。一人守火，一人忙著製作陶器。矮矮寬寬的沙土堆上，東倒西歪擺滿完工的陶器。陶器的樣式簡單，顏色只一種，要麼天藍、要麼嫩綠、要麼硃砂……我想找人搭話，都很忙，沒人有閑暇抬眼跟陌生人搭訕……幾乎到路的盡頭，看見一男一女，男的在忙活，陶器表面光滑，樣式敦厚簡單，透點子綠。女的背爐火而坐，膝上攤一本書，小聲在讀……那文字聲聲入耳：細膩亮麗，不著色，不摻雜，素凈整齊……我異於文字的美，停腳蹲身向女人打聽，是誰的文字啊，如此地美！女人似乎不想回答，朝男人丟個眼色，起身走開了。我忙起身去追，似乎陷在家鄉一條窄巷裡，人潮洶湧難辨路徑……對不起女士，能告訴我，剛才念誦的是哪一位文學家的高作？女的回臉白我一眼，樣子帶幾分憂鬱慍怒：俄羅斯的郎莉呀……「郎莉」？名字如此陌生。只記得有個留山羊鬍，畫畫的達力，好像是法國人。她推薦的阿特•黑朗啊！阿特•黑朗？我聽都沒聽說過。剛想多問幾句，女人轉身並男人走掉了。究竟是誰，究竟是誰，留下那難解的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