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在日本（1）----拔蘿蔔

打工在日本（1）----拔蘿蔔

在日本攻讀博士學位時，大學所在的城市是個農業城市，每天從家開車去學校的路上沿途可見一望無際的農田，象小麥，山藥等。每到周末，留學生們總要結伴去附近的農場打工賺錢。有時也不是完全為了錢，已經成了留學生們的一個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之一，通過打工可以多方位接觸社會，熟悉當地的人文環境，對於本身的學習和研究很有幫助。

我剛到不久，就跟幾位先輩去打工。周五接到通知，周六打工收蘿蔔，要求自備手套，工作服，雨靴（日本人下地幹活都是全副武裝），自帶午餐盒飯。

早晨7：10分一位從事勞務中介的日本老頭開麵包車來學校的留學生公寓接我們。我們剛到日本，還沒有買車，只好通過這些中介，也可以利用他們的交通工具。當然，我們的工資就被直接跟顧主打交道的要低一些。事勞務中介要扣除中介費和交通費的.

大概過了20分鐘，老頭把我們送到了蘿蔔地頭。老頭跟顧主嘀咕了幾句。接著告訴我們說，下午5點來接我們回學校留學生公寓。然後開車揚長而去。那裡已經有幾個日本老頭，老太太在地里忙活。

顧主老闆娘給我們示範了蘿蔔的收穫程序和遴選要求。地里有一台專門用來收蘿蔔的拖拉機，機子的前半部是一個傳輸帶，傳輸帶的寬度有50公分左右。後半部是一個平台，上面放置了兩個大集裝箱。中間有一個刀片，當傳輸帶把蘿蔔傳送經過這個刀片時，蘿蔔葉就被切的剩下大概5-6厘米。然後切去葉的蘿蔔裝到集裝箱里。裝滿蘿蔔的集裝箱被用卡車運到附近農協的專門設施清洗后再賣給超市。

每個人拔兩行蘿蔔。抱上3-4個蘿蔔走過去去放到傳輸帶上，然後再返回來拔。拖拉機的方向和速度固定，沿著蘿蔔行筆直的緩慢移動。

日本的蘿蔔種在虛土堆起的壟上，蘿蔔只有下部四分之一在土裡，稍微用手一提蘿蔔葉就拔出來了。不知是品種的原因，幾乎所有的蘿蔔的高矮和粗細一模一樣，真象模具倒的一樣整體劃一。

儘管如此，蘿蔔的遴選標準非常嚴格，凡是蘿蔔長的稍微有點弧度，或者頂部有一個很小的小裂口，或者尾部的根有小拇指大的小分岔，都要扔在地里，蘿蔔收穫完后，馬上用旋耕機連同切下的蘿蔔葉翻在地里漚肥。

不知是幹活不得法，還是很久沒有干體力活，幹了不到30分鐘，竟然都落後於看上去年齡有50-60歲的老太太。心想自己小時侯沒有少干農活，幾年時間沒有下地，就很生疏了。

不巧的是，開工不到一個小時，竟然下起雨來了，機器仍然在走，看來顧主沒有停的意思，我們也就不好停歇，繼續拔蘿蔔。雨水順著臉往下淌，幾乎模糊了視線，用手抹一把，滿臉的泥水，雨水淋濕了衣褲，順著褲子灌進了雨靴裡面，走起來裡面咕嘟咕嘟直響。最後，直到拖拉機陷到泥濘里開不動了才停下來。

這時，我們把雨靴里的雨水倒出來，把衣褲脫下來擰了擰雨水。這時已經是深秋了，一陣涼風吹來，忍不住打寒顫。勞務中介的車來還得一段時間。

女顧主動了惻隱之心，讓我們三人坐進她的車裡，然後打開暖氣，並讓我們享用為工間休息準備的熱咖啡，茶水，點心，餅乾和麵包。並且一邊跟我們聊天。

過了20來分鐘，勞務中介的車來了，老頭和女顧主交涉我們的打工時間的計算，老頭說應該按開工到他接我們為止計算，女顧主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並對由於天氣原因給我們帶來的不便表示歉意。

那天早晨，實際上幹了90分鐘的活，最後按照2個小時計算，每小時給我們付了900日圓（大概合人民幣63圓左右）。

那次打工的最大收穫是知道了日本超市的蘿蔔為什麼幾乎長的長短和粗細一模一樣，你就是再挑剔，也很難找出它們的區別。原來在收穫的時候，農戶就非常嚴格的挑選過了，稍微有點瑕疵的蘿蔔根本就出不了蘿蔔地，更別說流進市場了。

 註：日本的白蘿蔔就象北京的大白菜一樣，不是論斤兩賣，而是按個賣，一個白蘿蔔賣100日圓（大概合人民幣近7圓錢）。蘿蔔全身雪白，富含水分，沒有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