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擁有時不懂珍惜,失去後方知可貴。」我這裡說的,不是時間,健康或者愛情,而是為孩子上大學而存錢的最佳方法 – 529計劃。在短短一個星期內,它經歷了擁有、失去、尋回的跌蕩起伏。寶物失而復得,有大喜過望的感覺。
2015年1月20日奧巴馬總統在國情咨文(State of the Union)的講話中提出新的一年的政府預算。作為新稅收計劃的一部分,奧巴馬提議取消現有529大學儲蓄計劃的稅收優惠政策,將多收的錢用在其他與教育有關的減稅措施上。奧巴馬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我一直不明白,但有一點很清楚:他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遭到迎頭痛擊。輿論幾乎是一邊倒地抨擊,說他是與中產階級作對。不但共和黨人反對,就連民主黨的元老Nancy Pelosi也出來說這是糟糕的主意。不到一個星期,白宮在強烈的民意反彈下不得不放棄原來立場,趕緊撤退。
如果你在美國待久了就會知道,如果政客叫你往東走,你可以朝南走,朝北走,反正不能往東走。如果政客要從你手中拿走什麼東西,Watch out! 這多半是好東西,決不能讓他拿走。要想知道政客的真實想法,不是聽他說啥,而是要看他到底是怎樣做。
總統是怎樣給娃存錢的?
早在2007年,當時還是伊利諾斯州參議員的巴拉克·奧巴馬,和妻子米歇爾為自己的兩個女兒Malia和Sasha各建立了個529大學儲蓄計劃,並且一次性地存入了驚人的24萬美元。我們知道這些是因為奧巴馬的稅單需要公布的。奧巴馬夫婦對孩子愛護有加,期望極高,同時兩人又是精明的投資者。奧巴馬把錢存進去后股票開始大跌,但不久后又逆轉而猛漲,這筆錢如果投在S&P500的基金中,2015年的現在可能已經超過35萬了。奧巴馬的運氣還不算最好,如果他是2009年初股票最低時進場,現在他兩個女兒的教育基金就可能翻倍,達到50萬美元。不但如此,奧巴馬連一分錢的聯邦稅也不用交,女兒上大學的錢算是有著落了。
總統也需要給孩子上大學存錢?那當然。等Malia和Sasha要申請大學的時候,絕大多數學校都會願意錄取她們。但要拿到資助是另外回事。美國大多數頂級的學校,包括所有藤校,都只有「基於需求的獎學金」(Need based scholarship),也就是說,能不能拿到獎學金只取決於家庭經濟條件。像奧巴馬這樣的收入(他絕對是1%收入最高的人),是不可能拿到獎學金的。按照現在私立學校的行情,每年6萬美元開支,包括學費加各種雜費,是常見的,今年紐約大學的學雜費更達7萬1千美元(可能是新的世界記錄)。4年下來25萬可能還不夠。
人們問『529』計劃還是不是最佳教育儲蓄的方法 - 回答是肯定的。對中產階級或以上的家庭,『529』計劃的優越性是無法比擬。奧巴馬自己的行動就證實了這一點,同時也顯示他取消529大學儲蓄計劃的稅收優惠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敢情你自己利用完了就不讓別人用了,這不是過河拆橋么?
529計劃的價值
不幸的是,在美華人雖然很重視教育,但大多數人對529計劃並不是十分清楚,為孩子建立此計劃的人並不是那麼多。這部分是由於新移民百廢待舉,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還有部分原因是由於資訊的不足。實際上529是一個很好的大學儲蓄計劃。
人生有兩樣是難以逃脫的:死亡和交稅。而529計劃最大的吸引力在於其增值的部分是免稅的。家長為孩子開一個529計劃,然後把稅後的錢存入計劃內用於投資或儲蓄。只要這筆錢最後用在合法的大學的開支上(學費,雜費,學慣用品和電腦等),其增值的部分是不用交稅的。
這到底有多大價值呢?我們用個例子來說明。比如有個529帳號,家長存入10萬美元用於投資,等孩子上大學時帳號里有了20萬,增值部分其中5萬是資本收益(capital gain),2萬是利息(interest),3萬是分紅(dividen)。如果不是在529計劃內,這位家長就要為資本收益、利息、分紅交稅。長期的資本收益的稅率通常是15%;利息則是按一般收入收稅,稅率可能達到35%;分紅的稅率是15%或20%,取決於個人的收入。這樣他要交的聯邦稅可能是(5*15%)+(2*35%)+(3*15%) = 1.9萬。把錢放在529計劃里就省掉了這1.9萬的聯邦稅。有些州的計劃甚至可以節省州稅。
529計劃是不是值得去做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家庭的收入以及能有多少增值。對低收入家庭來說這個計劃的意義可能不大,因為他們存不了多少錢,在稅收上的幫助也少。對於中產階級以上的家庭來說,這個計劃是相當好的工具。即使是相對有限的投入,能少交稅也比多交稅要好。
529計劃的最佳策略
奧巴馬之所以能一次性地存入24萬元巨款是得益於529計劃的一項特殊規定 – 「前裝」(front loading)。可以一次投入相當於5年的款項。該計劃(各個州的計劃稍有不同)規定一年每個大人可以每年給一個孩子存1.2萬,5年就是6萬,奧巴馬為兩個孩子投了12萬,米歇爾同樣投了12萬。按照規定,兩人在以後5年中就不能再向529計劃投錢了。
「前裝」是529計劃的最佳策略。小孩從出生到上大學一般是18年時間,把大頭放在前面就給資金有更多時間增長。理論上不難懂,要實際操作並不是這麼容易。很多在這個階段的家庭並沒有條件在529計劃「前裝」很多錢。就連奧巴馬也沒有這個錢,直到2007年,他的書Audacity of Hope登上紐時暢銷書榜。奧巴馬從此暴富。
一種解決的方法是到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那裡尋求幫助,讓他們預支以後給孩子的壓歲錢。當然前題條件是祖父母家庭有這樣的實力。我個人原則上反對自己省吃簡用,把錢或財物留給成年子女的做法。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孩子成器,用不著把錢留給他們;如果孩子不成器,把大量錢物留給他們也無益處。這個原則的例外是為孫子輩未來的教育 – 這是有意義的投資。
假設一個孩子剛出生就為他建立了529計劃,兩邊祖父母各出2萬美元作為開始基金,然後小夫妻每年再投入1萬,18年後能有多少錢呢?假設每年增長4%,18年後是34萬。假設每年增長為6%,18年後是43萬。這大概夠用了。
529計劃從1996年就開始存在,從中得到好處多數是富裕家庭(比如奧巴馬),但其實很多中產階級家庭也可以從這個計劃受惠。這次奧巴馬想把它拿走(未遂),反而提醒人們這是件好東西,是值得每個有孩子的家庭考慮的。
白露為霜注:529計劃是很好的儲蓄工具,但不是唯一的工具,也不是每個人都合適的。有關投資的選擇以及稅收的影響,請與理財專家和稅務專家討論后再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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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馬一家 (照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