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回家的路越長越好___ - 4・(fin) 》,ryu的日誌。
小表妹突然問我,哥,在日文里,姐夫與哥的名詞有區別嗎?
我有些一震,有啊,一般需加一個前置式的修飾,不過,日常使用中,省略的人多。
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不就是圖個親近感覺。
哥,咱還是叫儂哥啊!
借故倒蘇打水,我車轉臉,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水粒,好象帯有些許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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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榮,您請坐近我一些,胡老師說。
媽,你不要這樣,小榮是我的,...靜說。
那你呢?
...我...是他的了。
我沒有聽錯吧?
沒有...,沒啥錯,
小榮,媽沒有責怪人的意思,媽只想說,毎一個人的人生難免會有諸多不由自己的不自由,我有,我的女兒有,您怕也那個吧。
媽,求您別說了,在家裡聽你和爸說了多少年了!你們張口就象是做報告、作指示,我都厭了,您天天就是在做那些好象見不得人的事。
任何職業何嘗不需人來做,沒有什麼職業可以說分高低貴輕的...
媽,再求您一次,別對榮說教了,您要我死給您看嗎!走,榮,我們走!
月夜無光,和靜無語地走在上海西區的武康路一帯,死一般的靜邇。
靜,不是聽說你媽是幼兒園的教導主任么?
你不知道建國西路75號是什麼單位?以前是警察學校,前兩年後成了不掛牌的上海國安。那裡面是有個幼兒園的。
啊!
你認識我媽?
不是認識,是你媽來機關找過我,約我去過「三井花園」,是不是說,那就是我被「卯」上了?
應該說不見得,她們天天就是找人座談,絕大多數的人都迴避她們了。
奧,
榮,你怎麼想的?
有些突然,一時看不懂,先不作回答,原諒我。
不是我媽的事,而是媽說的做兒子不做那個...的事,你呢?
......不難說,就是很難開口,靜,你是我至今為止最親近的朋友,你為我什麼都做了,連應該我瘋狂追求你的事都被你搶去了,我...
你壞!你壞!你壞!!
我一把摟住她,我想象男人一樣做些什麼,也就是你說過我的: 我榮出生錯了地方,還有你說過的: ...聽上天的,聽明天的,如果真有地久天長,
...我怎麼感覺你那麼象我媽一樣說話,我不放心。
我絕不開空頭支票,你我認真相處,如果終成正果,我一定天天摟住你,讓你天天愛個夠。
現在我就想!
現在不太好。
你會変心嗎?讓我看看你的手,你的手相真厲害,條條似刀刻的...
這個靜,真是的,她把我的手指一根根全吻遍了。
胡老師的話,雖說輕聲細語的,卻在靜和我之間深深地劃了一道溝坎。那麼無形,然,那麼深遂,令人痛感愧負與難以跨越。
她讓我第一次沉思職業與人生的輕重,由此我也不由自己地面對自己的現狀、明天、乃至將來。
父母,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第一道坎。
我,於恍惚與愧疚之間向靜攤了牌: 我退出她的家門,因為我複雜的家庭背景,以及無法告人的海外關係。
靜,大病一場,幾近難以再起,我在她病床邊守了兩天兩夜,靜終於醒了,看見我時已經不再開口說話,僅揮一揮手示意我離開。
沒有羞辱我。
可是,有一種感覺就是,一個叫榮的男人在她心裡已經...逝去。
表面上,她和我看似什麼也沒有發生,照樣經常來往。她在報社也參與了發稿,我們甚至於一起采訪報導上海台灣同胞聯合會的文藝創作,旅華日本僑民的消息。我看見了一些台胞、日僑長年無法解決的歸國、歸原籍的身份公證文件,在胡老師的斡旋下迎刃而解。
我結婚了。靜送我一套上海友誼商店才有出售的進口寢具,「媽讓送的,不是咱的嫁妝」。那一期的《XX報》上,有一篇她采寫的報導,結尾處以詞收句: 還君明珠雙淚垂...
靜不久也結婚了,男方是調到上海電視台的南京籍記者。同時靜開始潛心書法。我用當時自己剛出版的一本兒童作品的全部稿費,為她置了一套文房四寶。
機關里許多人去了靜的婚禮,我也到了場。靜照樣與我說談如舊,儘管不少人看上去比新人還要興奮。
魂不守附之下,我攜全家東渡。
靜,生了女兒,我趕回來祝賀。
靜,置了200餘平米的新居,我再回滬相祝。唯有如此,我方才略感欣慰。
無神論者的我,從此信佛,又也信天主。
靜的新居選在常熟路的長樂路口,於是,我回上海時,數次借宿錦江飯店。
我們自然地見面,友好地相處。常常四眼相望,半天無語。但是,從小靜的眼神中,我漸漸讀出了她寛容一個男人的廣葇的心聲。因為去年歲末在上海,靜告訴我,第34屆巴黎國際書展今年的煙花三月將在巴黎凡爾賽門展覽館開幕。法蘭西除邀請阿根廷為「巴黎圖書沙龍」的主賓國外,也第一次同時邀請中國的上海市為書展沙龍的主賓城市。「我接到了採訪任務,三天時間,不知可以碰見什麼朋友」,靜說。
如果我也去了,不就是什麼朋友中又多了一個熟人,我介面。
你也會去?走得出?簽證來得及?!靜有些坐不住了。
我想去,我又說了一遍。
真的?
真的!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咱們拉勾吧!我說。
行!儂過來,拉勾,用你我的舌頭拉......
我們復又熱吻,驚濤駭浪,雖然僅傷悲的數秒。
我迅即聯繫了巴黎的朋友,住宿不用擔心,只要朋友提供上海作家、記者、出版商團的抵達情報。
沒有問題,對方說,她是我香港老朋友的小妹紙,隨時通告你,她又加了一句,務必可放心。
今年二月底,巴黎的朋友來電,上海團中怎麼沒有那個你說的「靜」的女記者呀。
你不會看錯吧?
大哥,我也是記者啦,我也會弄錯嗎?
是的,應該不可能看錯的,那巴黎的小朋友在Vouge.fr 供職,人小卻資深。再幫我打聽一下,多問幾個主場辦公室的人,拝託了。
三月初,來電還是沒有那個「靜」,
三月中,來電依舊沒有...,
我似乎越來越有些不安了。
掛了上海的國際長途,我有靜的電話號,家裡沒有人接。
早上沒有人,中午又沒有人,晩上也沒有人接。
直接掛她報社的電話: 您是她的什麼人哪?是嗎,這樣的哪,靜,因為突然病發,入院一個月後,在前幾天...走啦...
走啦...走啦...走啦...
喂,您在聽嗎......
靜,您我相約煙花三月"沙龍"見的,您怎麼能...
您不會是想開人家的玩笑?還是......
無數次的後悔,無數次的自責,無數次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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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我姐讓我交給你的...信物,她說了,本來她想象新娘一樣去看一個她夢中出現無數次的男人,一個讓她刻骨銘心的......
信物是下面的一張陳舊的票根,一張上海市烏魯木齊南路68號,常熟游泳池的票根。
說好了,這話由我自己來說的!你!你!你不能食言!!
小靜的話。
你也許能一展你的才能,就看你如何把握了,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我就好鼓重捶了,做我家的兒子吧,不要成為我的女婿...,
小靜她母親的話。
在常熟游泳池 ,上海當時徐匯區最上檔的一個場所。那天的靜,換了一件淺鵝黃色的泳衣,下水沒有10分鐘,她突然滑到我的身後,「你別動,讓我搭著你的肩,我要...看見水我就會條件反射地想...小便,而且,你別說了,我是想上去的,來不及了,只能就...小在水裡了,什麼?沒辦法呀,而且告訴你,還是大湯呢...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靜,就貼住我的後背,雙腿一半夾住了我的大腿,肉鼓鼓的下半身的體形感覺極快速地隨著一股暖流蔓延開來,久久地、久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