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品污染——人類的終極災難
馬力
這些天來,人們圍繞著柴靜的紀錄片《穹頂之下》對中國的霧霾問題進行了激烈的爭論。事實上,以硫化物為主的燃煤污染對人體的危害還不是最嚴重的。我在《柴靜女士,請脫下女皇的新衣》一文中指出,中國工業的廢水和廢氣排放以及化工製品等造成的空氣、水源、土地和消費品的污染危害更大。因為這些污染含有大量嚴重的致癌物質,並是難以清除的長壽命高積累的致命性污染。相比之下,單純的燃煤污染主要是腐蝕性強的硫化物污染,並且是可以通過大氣環流和降水在短期內清除的。有人之所以避重就輕大肆渲染燃煤污染,可能與其提出的拆分中國戰略資源的所謂治污方案有關。
在討論中,看到有人還援引了癌症發病率與大氣污染的相關性方面的研究數據,說明從統計結果上來看,癌症發病率恰與空氣清潔程度是呈反比的,而不是如常人所想的那樣是正相關的,甚至具有線性關係。文章《為什麼空氣越好的國家癌症發病率越高》給出以下一組數據:
全球癌症發病率最高的前十名是哪些?2011年英國發布的數據是:
名次
國家 癌症發病率(十萬分之)
1 丹麥 325人
2 愛爾蘭 317人
3 澳大利亞 314人
4 紐西蘭 308人
5 比利時
6 法國
7 美國 300人
8 挪威 299人
9 加拿大
10 捷克 295人。
中國大陸地區排在50名之外,每十萬中只有211人。
再來看,2012年中國癌症發病率前十名:
1、青海;2、寧夏;3、甘肅;4、江蘇;5、上海;6、浙江。燃煤污染最嚴重的河北排第17名;北京排第23名;天津第22名。這些燃煤污染最重地區的排名接近倒數,是我國癌症發病率最低的地區之一。
這樣的結果可能出乎許多人的預料。其實靜下心來想想這不是不可理解的。它可以說明人類的主要致癌物並非來自單純的燃煤污染,也不是通過空氣交流進入人體的。也就是說霧霾中的燃燒殘核致癌性相對來說不是很高,或者說燃煤污染致癌的潛伏期很長。那麼空氣、水源和土地污染較小的發達國家的高癌發病率又是怎麼回事?有人說是與發達國家人民的平均壽命長、癌症診斷技術發達有關。但是在落後國家的平均壽命以下,發達國家的癌症發病率仍然可能高於其它國家。在中國醫療水平較高的北京,人口的平均壽命比雲南高十多年,癌症發病率反而低。可見年齡因素和診斷水平是次要的。
如果這種工業化時代不斷上升的癌病的確與工業化的外部因素不斷增加有關,發達國家的主要致癌源可能與廣泛使用的化工產品有關。在這些國家,美容、凈身、保健、衛生、洗滌、除味、增色、保鮮、反腐等化工產品,還包括各種人工食物添加劑,遠比落後國家多得多。在建築材料、裝飾物品、輕工產品、運動器材、交通工具和兒童玩具等所有工業產品中,都或多或少地含有多種化工原料。甚至連貼身的服裝、飲食和藥物中也有不少人工合成物。平均而言,人們每天會有意無意地接觸十幾、幾十種化工物質。如果這種致癌性外部因素可被視為廣義的人工污染的話,這類融於消費品中的人工污染可以被稱為消費品污染。這個新概念比一般所說的工業污染或化工污染更加明確,特指工業生產的日常消費品對人類生活或生態環境的污染。
有人說在發達國家,幾乎所有與人直接接觸的化工原料都進行過致癌性檢測,發現能致癌的材料會被禁止使用。事實上,可能與人,包括生產者和各類使用者,接觸的化工原料成百上千,真正經過致癌檢測的只是鳳毛麟角。許多檢測是在發現或懷疑其有致癌可能后才會進行。大部分致癌原料還沒有被發現是完全可能的。通過動物實驗獲得非致癌結論未必適用於機體更為複雜敏感的人類。癌病通常發生在高齡人群,而一般的致癌實驗只能獲得短期結果,不能說明幾十年長期接觸所能發生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大多數致癌實驗是對單一成分進行的。各種化工原料混合或發生化學反應后的致癌能力可能大於單一物質的作用。這一可能到目前甚至還沒用被認識到。
與通常所說的污染不同,消費品污染有它自己的特點。首先消費品是人類有意生產的有用產品,而不是什麼副產品或排放的廢物,並被認為至少在問題出現之前是安全的。有些甚至是人們日常生活中必須的和不可替代的。其次由於消費品分佈廣種類多,單一產品的使用者數量有限,這就使該產品的安全性難以被發現或被廣泛注意,而不像大氣、水源等環境污染那樣容易被人發現和討厭。因此消費品污染屬於一種隱藏很深的危害。第三、一旦某一類產品被發現有安全問題而被禁止使用,不一定能發現導致危害的真正罪魁。因此會有類似危害的消費品漏網繼續污染人類生活。
第四、在以最大資本增值為目的的資本主義制度下,製造商、銷售商、廣告商以及投資商等都會利用手中的權力和媒體極力掩蓋可疑消費品的危險性,而更熱衷於審查進口商品。因此與大範圍的環境污染相比,調查和研究消費品污染要困難得多。當美國駐北京使館釋放出高PM2.5污染值后,西方媒體如獲至寶大肆炒作。世界衛生組織的國際癌症研究中心在沒用經過足夠時間的觀察和嚴格實驗或論證的情況下,便迅速把大氣顆粒物升級為一類致癌物。聰明人甚至以此作為瓜分中國油氣資源的契機,不惜工本打造輿論煽動民意。與此同時西方媒體隻字不提空氣污染較少的西方國家高很多的癌症發病率,對真實的致癌原因毫無興趣。更沒有人公開懷疑有存在消費品污染的可能。癌症的高發病率反而被用來吹噓醫療條件好壽命長。
消費品污染的最後一個特點是治理方面的。西方國家可以用很高的代價治理環境污染,或把高污染產業轉移到國外嫁禍於人,但不能清除消費品或把消費品都轉移到別處。即便剔除有害的消費品,很快會有新的來取代。而取代的產品可能隱藏著其它危險。這最後一點說明西方國家能治癒或轉移各種環境污染,但無法治癒和擺脫消費品污染,除非回到食用有機食物和男耕女織的農耕時代。這種原始的生活方式顯然不會被多數人接受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消費品污染可謂人類所面臨的污染中的一個終極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