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醫院裡面,只見文澤和女友也來了。文澤焦急地對姚文娟說:「媽,我去找我的好朋友李遠欽,請他幫忙,你們先站在這裡不要挂號,這裡人太多,排長隊要等很久的。」說完,他便跑遠了。
十分鐘的樣子,他和另一位年輕人,快步來到挂號室的外面,熱情地自我介紹道:「我是文澤網球隊的好友也是校友,李遠欽。現在在腦外科當醫生。」
「我是文澤的爸爸章兆文,這是我太太姚文娟,還有女兒亭亭。她現在發高燒,能不能馬上住院?」章兆文臉色蒼白,嘴唇發烏,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你們跟我來吧!」李醫生把手指往裡抅了抅,說。
「爸爸,您別急,應該沒事的。可能是小妹心情太緊張,情緒有很低落,才會這樣。」文澤分析道。
「是呵,她被超齊的事情嚇壞了!」章兆文難過地說。
「超齊!剛才——我--我—我聽小-小弟說,超齊出--出了車禍!所以我就—就趕來了。到底怎—怎麼回事?他現在怎—怎麼樣?」一著急,文澤小時候結巴的毛病又犯了。
「說來話長了。本來呢,兩個人都說好了要訂婚了。今天他們參加了舒臻,就是亭亭的初中同學,還到我們家來過幾次的那個女孩的結婚典禮。回來后,亭亭突然改主意了,要出國了,不訂婚了。超齊難受,就去了酒館喝悶酒,多喝了幾杯,開車回家的路上跟一輛迎面過來的拉貨的卡車,對撞了——」章兆文跟文澤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說不下去了。他停了一會兒,喘了口氣,「多精神的小夥子啊!現在一條腿沒了——」
「啊?!哪條腿?!」文澤驚愕地問。
「左腿。據說——左臉也——縫了六針,可能——會破相。」這還是第一次,章兆文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淚流滿面。
「太殘酷了!太殘酷了!我明天上午過來看他!」文澤攙扶著父親,一邊跟大家一起往二樓的急診科走,一邊驚嘆道。
「亭亭肯定是受了刺激,心裡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姚文娟在一旁補充道。
「我覺得小妹挺可憐的。她愛的男人『走』了,愛她的男人又變成了這樣——」文澤悲切地說道,眼圈立刻紅了,話也說不下去了。
「也許,這就是命啊!人不能跟命斗,鬥不過的!我的阿亭就命該如此嗎?!啊!!」姚文娟擦了擦眼角的淚,極度悲切地大聲質問道。質問誰呢?是文澤嗎?顯然不是。是命運啊!
到了急診科,亭亭醒過來了,「媽媽,我要去看超齊!我想見他!告訴他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我要告訴他,我不去美國了!我會跟他訂婚的,我再也不變了!!」說著,她站起來就要往急診科門外走。
「不行,你還在發高燒,護士正在給你量體溫。現在你哪也去不了!等過兩天,你好了,你想幹什麼爸媽都依著你!」姚文娟一把拉住了女兒,把她摁在一張高高的窄窄的病床上。
「我要去,媽媽!讓我去!請你讓我去,好嗎?我求你了?!」亭亭邊哭邊哀求道。
「亭亭,我是二哥。告訴你,現在超齊已經基本脫離危險了!但他正在睡覺。醫生說了,任何人都不許打攪他,如果休息不好,那他就會恢復得很慢,說不定病情還會加重。這樣吧,明天一早我會去看他。如果你燒退了,我帶你一起去!好嗎?!」文澤也按住亭亭說。幸虧,老二來得及時,不然,今天姚文娟還真拿這個寶貝女兒沒轍了!
「一會兒,女護士長給亭亭量完了體溫,拿出體溫計,對著光線仔細看了看,說:「高燒40度,馬上住院輸液!」
「這樣吧,兆文,你們還都沒吃飯,先回去吧,我和文澤留下來。」姚文娟建議丈夫道。
「媽,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們留在這守著小妹。我們吃過飯了。有什麼變故,我給家裡打電話。」文澤指了指身邊的女友,自告奮勇地說。
「那也行。我們先回去。讓文澤替一晚上。明天我來。」章兆文說。
大家沒有再爭論了,章兆文夫婦互相攙扶著,阿昌和君叔緊隨其後,離開了醫院,往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