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蚩 對老蘆的「社會主義好」說不

作者：黃天蚩 在 驢鳴鎮 發貼, 來自 http://www.***

用這個題目是博眼球的，心裡直打小鼓 好在老蘆早就教導我們，總所周知，毋庸置疑，經濟學是偽科學，政治也差不多，誰能把中國再掰回民初，重試一把？所以不用是墨索里尼，也是總有理的。

先說點和瑞典無關的。家父是民國年間受的教育，共產黨掌握政權后，他也和其他比較年輕的人一樣，以為就此可以建設一個公平富裕的理想國了。於是收集了可以找到從資本論到蘇聯經濟學家的著作。是不是潛心研讀過，我就不知道了。在其後的各種運動中他自然也摔爬滾打了一番不提。文革后剛剛開始有所謂個體戶的時候，不知為什麼和他聊天，他說了句使我震驚的話。大意是，只有對富人好，經濟才會好。我當時還很小，自然還是個「有心肝的人」，所以印象特別地深。

關於福利國家的模式，有了汗牛充棟的討論。我當然不敢反對老蘆，只想再提供點材料，說不定可以避免一些誤解。

一般說來，福利國家還可再細分為成三種模式。美國類模式，是保證沒工作的人也不會餓死，其他人則自求多福，自己解決醫療、養老的問題。德國模式是在保障無業人士能有尊嚴的活著（阿登納語，要比美國的待遇好點吧）的同時，所有工作的人都醫、老無憂。瑞典模式則把德國的待遇擴大到所有居民，換句話說，所有人都過的很舒服。差不多是「願盡所能、按需分配」了。所有不勞而獲的錢，當然都是國家也就是納稅人買單了。

老蘆為社會主義唱讚歌理由，是瑞典在這樣的模式之下，經濟得到了高速發展。像老蘆多次諄諄教導過的那樣，經濟是龐大複雜的系統，涉及變數太多。我們沒法證明是模式促進了經濟的發展，但好像可以說，模式沒有阻礙經濟的發展。

即便這樣，我們也不能證明，如果瑞典不採用這樣的模式，是不是就發展的更慢。統計數據說明，1950-1970年間，瑞典的GDP和其他OECD國家相當，而1970年之後的人均GDP則低於其他OECD國家。如果和日本、亞洲四小龍、中國相比，這些國家則更快。是不是可以說這些國家的制度更好呢？有興趣的可以到谷歌上看看數據，圖文並茂，也很好懂。現在，就是共產黨自己也不好意思說，是社會主義制度造成了經濟的大發展，只是強調自己領導的好。總所周知，毋庸置疑，這些國家在發展時期，都是採用了幾乎可稱為原始資本主義的模式。

回到瑞典的情況，有幾點我們不能不注意。
一是瑞典是一個人口較少，資源豐富的國家。它的木材、礦產及其加工產品都排在世界前列。以1962年為例，瑞典原木、木製品和紙張的產量都佔世界的第三、四位。
其二是瑞典與大多其他歐洲國家相比，工業基礎二戰時期幾乎沒有受到損失，所以當和平來臨，便可順利地繼續發展。
第三，人們往往忽略的是，瑞典採用的是分配社會主義化，生產資本主義化。也就是說，瑞典對工資收取很高的稅，可是對企業盈利、利息、股息，卻收取遠較其他國家低的稅。目前的上述稅率只在28%到30%之間，是所有工業化國家中最低的。
第四，瑞典的福利制度，用大白話說，是把所有人收入的一部分拿出來，作按需重新分配。在經濟發展期，瑞典和其他在發展期的國家一樣，幾乎是全員就業。所以，此時對收入高的人而言，可能只是從到手100塊，變成落袋80。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時候福利制度沒什麼負擔，用不上。只是會讓收入高的人覺得委屈而已。

一旦在這樣的福利制度要用上的時候，問題便出現了。90年代，高稅率、高國債、膨脹的公共事業、失控的工資政策等等，加上外部環境的變化，使經濟陷入危機。當經濟不景氣，失業率從2%上升到12%時，這樣的制度自然難以為繼，辦法只能是不斷地提高稅率。這時已經不是殺富濟貧，而是死乞白賴地乞丐碗里奪食了。一個著名的例子就是女作家Astrid Lindgren，她原本是個瑞典模式的堅定信徒，可是當收到通知，要她交102%的稅，也就是要倒貼錢來交稅時，也禁不住公開批評這樣的制度來。

所以，原來的瑞典模式，和蘇東社會主義一樣，已經破產。因此，自90年代起，從社會黨到保守黨再社會黨，一路下來，對原來的模式進行了根本的改變。

社會主義好，可惜實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