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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ight12 於 2012-5-10 23:26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蘆笛 在 蘆笛自治區 發貼, 來自 海納百川方勵之是中國大變革的「第一推動力」? 蘆笛 方勵之先生辭世后,「民運「領袖們競相諛墓,其中以嚴家其與高皋伉儷合著的《方勵之是中國大變革的「第一推動力」》最為別緻,堪稱獨擅勝場。文章說: 「可以說,中國大變革的「第一推動力」就是方勵之在1989年1月6日給鄧小平寫信『要求釋放魏京生』,並由此觸發了『天安門學生運動』。 1989年天安門學生運動,是當代中國劃時代的事件。這一事件一方面撕開了『人民共和國』的面紗,暴露了鄧小平是『中國最後一位皇帝』專制獨裁的真面目,另一方面,正是由於全世界對鄧小平『六四大屠殺』的譴責,促使鄧小平最後放棄『共產主義』,使中國走上了『共產黨專政下非共產主義化』的道路。可以說,沒有方勵之,就沒有1989年天安門運動,也不會有1989年後中國『非共產主義化』的大變革。方勵之是中國大變革的『第一推動力』。」 這段話的論證思路非常淺顯明確,任何人都不可能誤解:1989年以來中國發生的「非共產主義化」是歷史大變革,而這變革之所以發生,是因為方勵之觸發了六四大屠殺,在全世界人民暴露了鄧小平的真面目,引來全世界譴責,促使鄧小平放棄了共產主義,使得中國走上了「非共產主義道路」。方勵之既是這一連串因果鏈的初始原因,當然就是中國大變革的「第一推動力」。反過來,如果他不觸發六四大屠殺,那麼當然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一系列「壞事變好事」的良性變化了。所以,大屠殺是中國大變革的推動力(雖然不是「第一推動力」),而方勵之的歷史貢獻,就是作為「第一推動力」,推動了大屠殺的發生! 關於六四,本人寫了本25萬字的《六四功罪》,放在網上讓人免費下載。該書主題就兩個:譴責共黨的「屠民治國論」,以及批判學運領袖信奉的毛共「鬥爭哲學」。針對后一個論題,我反覆指出,八九學運不是什麼民主運動,而是中共革命的餘緒。運動的領導者與參加者對西方民主毫無了解,運動毫無公民權利訴求內容,指導思想完全是毛共的「鬥爭哲學」,具體策略則沿襲了毛共當年在國統區搞的「合法鬥爭」,其目的不是通過有節制的理性鬥爭,達成對人民有利的妥協,而是暴露中共的兇殘本質。 不但柴玲當年把這點說得清清楚楚: 「我們期待的就是,就是流血。就是讓政府最後,無賴至極的時候它用屠刀來對著它的,它的公民。我想,也只有廣場血流成河的時候,全中國的人才能真正擦亮眼睛。(哭)他們真正才能團結起來。」 而且,二十多年後,著名的「民運理論家」嚴家其先生還天才地、創造性地、全面地繼承、捍衛和發展了毛共的「屠民治國論」,隆重推出了「屠殺動力論」與「屠民變革論」,雄辯論證了中共大屠殺是促使中國走上非共產主義道路的動力! 1969年,中蘇在珍寶島爆發流血衝突。國內公映了《蘇修在黑龍江和烏蘇里江上的挑釁》的新聞紀錄片,其中有這樣的場景:江中心主航線我方一側七里沁島上,全體民兵出動,人手一隻大木棒,用木棒痛打入侵的蘇軍的坦克與裝甲車。我黨的意圖一望即知:我方是手無寸鐵的平民,你方是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我以平民對你的正規軍,看你怎麼辦?你敢殺人么?殺了咱們的平民最好,讓全世界人民看看你們的兇殘面目和反動本質,用鮮血擦亮人民的眼睛! 這種無比下作、滅絕人性的龜孫子兵法,讓二十剛出頭的我看了從頭冷到腳,從此徹底打消了對我黨一切幻想。沒成想當年「學運背後長鬍子的人」如今還專門出來論證,這麼做就是偉大光榮正確的,只要中國能發生大變革,哪怕是蓄意觸發中共瘋狂屠殺百姓也是應該的。方勵之正是因為推動了大屠殺,才促使中國發生了良性的大變革,所以才能青史留名,萬古流芳!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此何人哉! 這種「理性論證」透出來的鐵血心腸(不說是毫無人性吧)姑不論,先看看理論家的邏輯。請問作者:大屠殺對「中國大變革」,到底是必要條件呢,還是充分條件呢?所謂必要條件是說,如果沒有大屠殺,中國就不會發生走上非共道路的大變革;而所謂充分條件則是說,只要發生了大屠殺,中國就一定會發生這個大變革。 我想,兩位再是鐵血心腸,恐怕也不敢認為大屠殺是大變革的充分條件吧?可惜,大作的整個立論基礎,就是認定了大屠殺是中國進步的必要條件——若兩位認為沒有大屠殺,中國照樣會進步,則方勵之也就不再是「中國大變革的第一推動力」了,弄不好還得是歷史罪人,是不是?既然如此,敢問二位:今後中國要繼續進步下去,徹底脫出共產道路,轉為民主國家,還得需要多少次大屠殺,以及多少個蓄意挑起它們的「第一推動力」?你們又準備犧牲多少無辜中國百姓? 任何一個過來人都知道,這些謬說完全顛倒了真實的歷史。八九學運前的中國,是1949年以後最有希望的時期。不但國家在胡趙體制的主持下,開始了一系列經濟改革,而且實質性政治改革即將出台。當時中共不但已經開始試行「黨政分開」,據戴晴披露,他們還準備把「四個堅持」從憲法中拿掉。在中共願意主動改革之時,有良知的知識分子都該補台,不能添亂,遑論拆台。可方勵之先生卻以其一系列嘩眾取寵的輕狂舉止,煽起了兩次毫無必要的學潮,生生斷送了中共建政以來絕無僅有的這一健康局面。 1986年底,科大學生為選學生代表起鬨,方勵之火上加油,在學生集會上公開煽動學生起來鬧事,胡說什麼:「民主不能靠自上而下的恩賜,而要靠自下而上的鬥爭。」那個講話立即被學生寫成傳單,寄到全國各大學,短期內就在全國掀起了轟轟烈烈的學潮。那次鬧事的結果,是胡耀邦下台,他與劉賓雁、王若望、吳祖光等人被開除出黨。 胡耀邦的下台,給改革大業帶來了第一個沉重打擊。對方勵之的這一歷史功績,王丹先生作了充分肯定,在其追悼文章實事求是地指出:「方先生1986年擔任中國科技大學副校長時,直接推動了86年的學生民主抗議活動。」按「民運」領袖奇特的邏輯,把胡耀邦鬧下台,當然也是對「中國大變革」一個推動。只是他們縱是利舌如簧,想來也無法解釋方先生為何會對鄧小平那陰森森的警告無動於衷。 86學運后,各大學傳達鄧小平講話。老鄧殺氣騰騰地說:「我們不怕流血!」「抓了一個魏京生,我們的國際形象照樣好!」(後來那講話被收入《鄧選》,但這兩句話被極大地柔化了,魏京生的名字也改成了「某些人」。)我當時就被嚇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憑我對偉光正的了解,我知道中共可是「說得到,做得到,全心全意為了人民立功勞」的,那話絕非虛聲恫嚇。正因為此,八九學運爆發后,我從一開頭就預見到中共一定會鐵腕鎮壓——老鄧早在兩年多前把這前景說得朗如天日了。 然而方先生卻絲毫沒受到驚嚇,非但不戒慎恐懼,反思一下他嘩眾取寵的煽動言行已經造成的嚴重惡果,以及很可能在未來引出來的血腥後果,反倒更加躊躇滿志,意氣風發。作為中國的異議人士領袖,方先生要比後來的劉曉波、艾未未等風光百倍。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非常善於製造轟動國際的重大新聞。 1989年年初,方勵之給鄧小平寫信,說該年是五四運動七十周年,又是法國大革命二百周年,「由它所標誌的自由、平等、博愛、人權已得到了越來越廣泛的尊重」,因此建議「在建國四十周年的時候實行大赦,特別是赦免所有魏京生那樣的政治犯」。他除了通過正式與非正式的途徑向中共投遞了這封信外,還把抄件給了美中學術交流委員會的代表林培瑞,後者將它翻譯為英文交給外國記者,於是方勵之便成功地又一次轟動了國外傳媒界。如嚴氏伉儷準確指出的,這一公開信在國內的廣泛流傳,觸發了幾個月後的「風波」。王丹先生也承認,方是八九學運的精神領袖。 六四槍響,方氏夫婦才痛苦地發現了他們的失算——原來共黨傳授給百姓的「合法鬥爭」是用來對付有道德底線的國民黨的,並不能拿去對付什麼下作事都幹得出來的共產黨自身。可惜正因為從夢中突然嚇醒,方氏夫婦又跳到了另一個極端,自驚自嚇,毫無必要地逃往美國大使館避難,使得他輕易掙來的名聲遭受了重大損失。 方先生的個人損失無足道,令人切齒的,是中國人民為他和其他學運領袖的輕狂付出了沉重代價:數百乃至數千無辜平民倒在獸軍槍下,大批無辜志士遭到逮捕、判刑甚至處決;以趙紫陽為首的黨內改革派一垮到底,大批精英出亡國外;中共被「動亂」嚇破了膽,從此成了驚弓之鳥,行將出台的政治改革方案就此凍結;朝野之間喪失了良性互動可能;中國就此錯過了和平民主轉型時機,原來向各種可能性開放的改革,蛻變為官僚集團對國有資產的瘋狂掠奪,最終建成了今日的權貴資本主義國家,造出了一個巨無霸式的阻礙政改的既得利益集團,讓中國就此陷在僵局裡,迄今尚看不到一絲堅冰融化的希望。不意這種社會轉型中遭受的重大挫敗與畸變,竟被嚴、高二位大讃大頌,譽為「歷史大變革」! 更令人遺憾的是,對於他先後兩次闖下的大禍,方先生竟然至死無悔。如果說他在第一次學潮后尚不吸取教訓,是因為低估了中共的兇殘,高估了自己的聲望與能量,那麼,在六四大屠殺發生,他和李淑嫻親眼見到了共產黨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紙老虎,而是什麼罪行都能犯的瘋狂野獸之後,總該萌生起碼的「責任倫理」觀念,沉痛檢討以「鬥爭哲學」去對付共黨是否適宜,而他在這一民族悲劇中應該承擔什麼責任吧?在我看來,這是任何一個有最起碼良知的知識分子都該有的內省本能。 然而方先生卻沒有。他從美國使館出來后,去英國當了半年的訪問學者,曾在當地的學人集會上講過話。那陣子海外學人還沉浸在中共大屠殺激起的悲憤之中,對我黨深惡痛絕,根本就不是如今這些海外黨衛軍。但即使如此,與會者仍然對方教授臨難先遁、望風而逃、把被他煽動起來的人民扔在血泊中的卑怯行徑深為鄙夷,在會上提了若干尖銳問題,質問教授為何要逃入使館,而不與被他煽動起來的人民共命運,搞得教授狼狽不堪,只好解釋,這種事在歷史上已有先例,梁啟超也曾逃入日本駐華使館,云云。 方先生不知道或是方便地忘記了,康梁在百日維新中當然也是輕狂肇禍者,但畢竟與他有個本質區別——人家並沒有煽動百姓起來鬥爭,為自己爭取民主。戊戌政變只是殺了「六君子」,雖然那些人也是受康有為謀反密謀連累的無辜替罪羊,但犧牲者的數量比起六四來簡直不值一提。何況康梁雖然逃走了,還有個譚嗣同敢做敢當,在慈禧太后獲悉他們的「圍園殺后」密謀前拒絕逃走,在家坐待公差上門。方先生更沒想想,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逃入使館並得到美國人的庇護。在煽動年輕人與歷史上最兇殘的統治者起來鬥爭前,任何一個天良猶存的人都得想到這個問題。當初輕狂不更事,忘了這點情猶可恕,在踏著百姓的鮮血逃出生天後,再不沉痛反思,對犧牲者、受害者以及歷史做個誠摯的交代,那就只有鐵石心腸才做得出來的事了。然而直到方先生辭世,我們都沒有等來他的懺悔。 不幸的是,「民運」領袖中就是不乏這種鐵石心腸者,在其悼文中,嚴氏伉儷最後說: 「方勵之和他夫人李淑嫻在1989年進入北京美國大使館,是為避免遭受迫害而迫不得已的行為,在『六四大屠殺』後幾天、在隨意搜捕和殺害人的特殊情況下,方勵之、李淑嫻的行為是完全正當的行為。方勵之、李淑嫻都是為了中國的民主自由、為了科學事業奮鬥一生的人,他們是對中國、對中國人民、對科學事業作出了傑出貢獻的人。」 貪生怕死當然是人類正當天性,誰也不能指責。但已所不能,勿望於人,自己怕死,就得也為別人怕死。既不能率先垂範,冒死犯難,就該深知自己沒有煽動他人「鬥爭」的道義資格,否則就連中共當年的烈士都不如。在為中國社會和平轉型帶來難以逆轉的挫敗后,還要罔顧事實,「反敗為勝」,硬把它吹成「歷史大變革」,把為中國、中國人民作出了傑出負貢獻的不仁、不義、不智、不勇的輕狂禍國者捧到天上去,那就更是只有偉光正才做得出來的事了。敝人屢屢指出,許多所謂「民運」領袖乃是如假包換的毛共餘孽。嚴氏伉儷的大作就是最新證明。 附白:蘆笛斑竹已經將蘆笛網友永久驅逐出海納百川,但剛才看見大家對六四的作用的爭論,忍不住貼出此文,算是最後一次吧,以後我的新作只會貼到牛博或凱迪去了。那兒是博客,不是論壇,不必生閑氣,有利於健康。
人權是非
tsueict
總裁判
sousuo
總裁判: 蘆笛的觀點我贊成,但是他過分地貶低了方勵之,這是蘆笛的偏頗之處。
總裁判: 方勵之的用意並非那麼險惡,那麼自私。雖然並不象嚴家其說得那麼偉大,那麼言過其實。
總裁判: 還有個問題,就是蘆笛要把胡耀邦時期的改革曙光更為詳盡地論證,並讓人信服。據我看法,胡耀邦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了,那是不是沒有希望?這是蘆笛應該重筆講述的 ...
light12: 對於國家大事,老蘆講的沒錯。你講的也許對,但與國家大事比太小了。
總裁判: 他啊,他是最有才氣的反共作家。我首推的就是他。
人權是非: 我原先總認為,民運的最大本事就是把共產黨內的改革派揪出來,被打倒.如果蘆笛也算是民運的人,看了這篇文章后,那我承認我原來的看法不全面,至少冤枉了蘆笛. ...
light12: 你不冤枉 「蘆笛也算是民運的人」又去冤枉蘆笛
人權是非: 我覺得冤枉的時候肯定是相信了你,被你騙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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