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姐姐愛吃魚,我愛吃肉。因為,魚有刺,肉少。所以,小時候,爸媽每每把魚刺剔凈,求我吃下。長大后,只吃魚腹,不是因為覺得好吃,而是刺大,方便。在娘家還能吃到家,等潑出去了,因為找不到吃剩下半截的人,從此不吃魚了。結果,生了個小老虎,繼承了他媽一樣的笨嘴,只吃肉不吃魚。都說吃魚的聰明,好像姐姐小時候是比我聰明,跟爸媽要錢買零食撒嬌出去玩的事情都是我出頭,她躲在背後總策劃。倒是長大后,我比她聰明,成天笑呵呵地看著她顛顛地給我買這買那。
到了加拿大,人傻個大,魚也是。魚刺都少了很多,哪裡像國內的扁魚鯽魚,吐了刺之後基本上沒魚肉了。窮人最愛吃黑鱺,清蒸豆瓣糖醋都試過。不過上次爸媽來探親,說腥。他們最喜歡吃冷凍的桂花魚,說嫩。於是在他們回國前,一天一條,結果一年半后的今天,還沒緩過勁來。
上次在調老大家吃飯,端上來一鍋魚湯,據說是青斑。到底是講究的人家,魚肚子撐開豎起來晾乾水,炸過後加水豆腐和蘿蔔。可笑幾個人連青斑都不認識,只顧甩開腮幫掃光所有飯菜,老大估計暗地裡叫苦不迭,這裡按下不表。
前些日子去渥太華看閨蜜,點名她老公做水煮魚給我吃。她老公當初野營划船點篝火的漢子如今淪落為燒菜擦地換尿布的煮夫。幾年前他做的水煮魚讓我時時縈繞於心哪。他的方法跟一般的做法截然不同。活魚切片,抹上鹽姜生粉,下滾水中斷生撈出。另起油鍋放入郫縣豆瓣醬蔥蒜花椒干辣椒,一層鋪在碗底,放魚片,一層鋪在魚片上。干香麻辣,與時下的一鍋湯水的水煮魚相比,更覺鮮嫩。
據閨蜜老公說,這是四川的江湖菜,上不得酒席的,是他跟以前的四川室友學得,如今偏居首都,從未再做,因丐幫幫主大駕光臨,重操舊業,嗚呼,吾心甚慰,閨蜜終身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