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晚年曾說自己一生做了兩件事:把蔣介石趕到了小島和發動的文化大革命。對於文革,他說支持的人不多,反對的人不少。看來,毛澤東是沒有糊塗的,對自己的認識一直是清醒的。
前幾天,和解濱大俠探討關於看待文革的問題,大俠說我把毛澤東的思想吃到DNA里去啦。估計是大俠客氣,沒說我被洗腦。大俠也有點抬舉,其實,非常慚愧,我真的沒怎麼讀過毛澤東選集,只讀過一些毛的詩詞。確實對毛有崇敬之情,文革中,我的家人也沒受到過衝擊,也沒看到我周圍的熟人受到過迫害,因為我們都是小市民,小知識分子。所以,可能對毛也就恨不起來。不過那時候,日子過得確實很苦。
解大俠可能年長我幾歲,經歷過文革,其感受和思考可能更真實和成熟。不像我,那時候根本連小屁孩都沒到呢。不過,我不覺得沒有親身經歷就沒有資格談論。
就像我們平時看到在論壇上的討論,當辯論的雙方已經把攻擊對方的論點轉移到攻擊對方本人,甚至開始互相問候對方親屬的時候,這種討論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同樣,當我們對重大歷史事件和重大歷史人物進行評估時,如果不能撇開個人的感情因素,而且,隨意對歷史人物進行人格鑒定的時候,我們便不可能了解事件的全部真相,更不可能給歷史人物以公正的評價!所以,大量的傷痕文學里的文革不會是真實全面的文革,從毛澤東的人品入手來試圖評價毛澤東的各種文獻,只能是誣陷!
作為一個領袖人物,他是國家機器中重要的組成部分。這就決定了他已經失去了作為普通人應有的屬性。不論是過去的封建帝王,還是現在的民選領袖,給他們的歷史評價都不能從個人品質入手。相反一定要撇開這些,否則,只能誤導人們,對被評估的人也是不公平的。例如,汪精衛的個人修養在國民黨當中首屈一指;而無數的昏君之所以是昏君,只是因他們太善良!說這些,不是想為毛澤東的人品進行辯護,因為,我根本不懷疑毛澤東的人品!說這些,是因為那些拿毛人品說事的人如果不是缺乏起碼的評判歷史人物的常識,就是純粹的心理陰暗。
回到主題,文革失敗的歷史根源是什麼?
文化大革命是一場違反歷史法則的運動。因為違反了歷史法則,必然會受到歷史的懲罰,失敗也就是必然了。
那麼,什麼是歷史法則呢?歷史法則有很多,文化大革命運動違反的是歷史法則中的少數法則。即少數精英統治世界的法則!這個法則其實不光適用於人類社會,也同樣適用於自然生物界。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人成功地挑戰這項法則!
文化大革命就是要挑戰這種精英統治的法則。你可能會說我腦子進水了:文化大革命中,明明只有毛澤東一個人說了算,是獨裁嘛!比少數精英還少數!沒錯!但是,要知道,雅典的民主也是那個叫梭倫的獨裁者用獨裁的方式強制推廣執行的!那個民主之所以能成功執行一段時間,其實是因為它並沒有從本質上挑戰少數法則,那個四百人議會不過是少數有產者的代表。(其實,當代的西方民主也同樣是遵循精英統治的少數法則)我們再來看看文革中是怎樣有目的有計劃的推廣全民參政的吧:從小學就開始政治課程的學習(那是我小時候最不愛學的課程),但這是一個創舉,不是現在有些人說的那樣,是愚民的一種手段。這可是歷來精英統治者不允許的,即使是今天西方的民主社會,政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其次,基層廣泛的群眾組織,如村委會,街道革委會,廠革委會等,這些基層組織的宗旨都是本著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原則的。當然,你總能找到一大堆反面的例子。
然而,我們知道,這種全民政治是行不通的!它不僅違反了歷史法則,而且從人類整體的角度看也是不道德的!因為全民政治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暴民政治。它使社會處於一種不安定的狀態。但這種不道德不能被引申到個體。所以,毛澤東發動文革我們只能看到客觀上對精英階層的否定,至於他主觀怎麼想的,我們誰也不知道:你可以說他是為了打倒政治對手(這麼說其實是對歷史人物進行品格鑒定的表現);我也可以說他是在實踐他對人民民主專政的理解。這種猜測會有結果嗎?
文革是要被否定的,但那是被歷史法則否定的。而不應該是我們人為的,刻意的,割裂歷史的全盤否定。更不應該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對歷史人物進行蓄意醜化,甚至污衊。
歷史中,總有一些人,他們擁有著常人沒有的強大心靈。他們或許影響少數人以永恆,或者影響多數人以短暫,但他們卻無法影響多數人以永遠!他們可能是成功的英雄,可能是失敗的英雄。但在歷史法則面前,他們往往變得那麼無足輕重,甚至是脆弱不堪:
看看那不結實的身軀,百年後,化為塵土,消失在歷史的風煙中;
看看那不真實的理念,破滅后,口誅筆伐,塵封於破舊的高閣上。
歷史總是按著它自己的法則固執地前行。但它總會在某一時刻,選擇一個人,一個英雄,去完成那個乾坤顛轉。這個人是幸運的,但他不一定會帶給所有人幸運。對於他帶來的榮耀,我們可以分享;對於他帶來的苦難,我們需要分擔。
這是個不完美的世界,然而我們的靈魂卻可以是透明的,即使她寄居在我們污濁的軀殼內。在快樂的時光里,靈魂知道歌唱;在艱苦的歲月中,靈魂懂得思想。這就夠了。為什麼非要把自己靈魂置於完美的位置呢?要知道,美之為美,斯惡矣!
以上文字,獻給村內有強烈正義感的正義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