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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說《紫荊花滿蒲津渡》二十天界

作者：我是虔謙於 2019-4-22 22:12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紫荊花滿蒲津渡|通用分類:原創文學

匈奴大單於對近期的敗績甚為惱怒，於漢武帝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秋，以兩路大軍，每路各數萬騎，進襲右北平和定襄郡，殺掠漢吏民一千餘人而去。
「看他們還能猖狂到幾時！」左玄英牙咬得咯噔響。

公元前119年春，左衛謙率西路大軍、左玄英率東路大軍，整裝待發。出發前夜，叔侄倆早早入眠，沒有多敘。左夫人守到深夜，為兩個男人向祖宗求保佑，求平安……
此時，在巍巍長安城下，旌旗飄揚，兩人緊緊相擁。
「玄英，路途遙遠，萬事多留點心，切勿輕敵！」衛謙摸摸侄兒的頭盔，拍拍他的肩。
玄英回答：「叔叔放心，我會的。叔叔，我們一定會大勝回營的！」
左衛謙臉上露出了豪邁的神情：「好一個大勝回營！好，回來后咱們爺倆不醉不休！」

皇帝來了。皇帝說：「衛謙、玄英，朕在京城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時時彙報軍情，朕將在這裡歡迎大漢的雄師回京！」
左衛謙、左玄英齊聲：「謝陛下，臣遵命！」

左衛謙猛踢馬腹，率西路軍先行出發。
接著，一聲「駕」響，左玄英的東路軍開始離京。

還跟以前一樣，二寶緊跟在左玄英的左右。
他們取迂迴路線：過黃河，出代郡。越過北邊長城，走過了一段水草之地后，便進入一望無際的沙漠。大風凜冽，沙石撲面。這一次，他們行動速度比起出征祁連山的那一次要慢一點，因為這一次有步兵跟隨。儘管如此，他們還是以相當快的速度，北進兩千多里。路上，二寶的馬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馬，我的馬！」二寶落淚了。
左玄英過來喊道：「二寶，馬上換馬，跟上！」
二寶擦擦眼睛，躍上了另一匹馬。她回頭望著自己的愛馬，看到其他戰士的馬倒了下去。這些大漢良馬，為帝國盡了它們最後的一絲力氣，永遠留在了大漠……

到了大沙漠的另一端，他們與匈奴左、右賢王部遭遇。

左玄英劍指前方，漢朝大軍向匈奴軍發起了猛烈的進攻。這是一場勇氣和速度的大決戰。左玄英在馬上喊道：「將士們，前方就是兩年前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的匈奴軍。兩年前我們能擊垮他們，兩年後我們不僅要再次擊垮他們，還要活捉他們的單於。將士們，跟我往前沖！」
在這場鋼鐵對決和身體肉搏中，無數匈奴兵倒了下去。也有許多漢軍戰死。活捉了單於的大臣章渠后，左玄英率領大軍轉攻另一支匈奴主力。
大軍前進至大漠中一座叫難侯的山腳下，稍作休整后，越過這座山頭。一過了山，一條叫弓盧的河流便出現在眼前。將士們渡過河水，在河的另一端再度與匈奴軍隊交戰。

戰報傳來，八十多名匈奴大頭目被活捉，七萬多匈奴兵被殲。而千里推進的漢軍自己，也折損了一萬多人。
回首身後，匈奴軍橫七豎八，主力已潰。滿臉煙塵的二寶看著同樣是滿臉煙塵的左玄英。只見他目光依然銳利，直望前方。「將士們，前面的敵人，已經剩下小股。將士們跟著我，繼續追殺，不要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漢軍又追殺了一陣，突然，他們被一座高塔般的雄偉山崗擋住了去路。左玄英拿出了當年張宏所繪的地圖看了看，又跟匈奴降兵打聽，才知道這座山叫做狼居胥山，是匈奴的聖山。
左玄英仰望這座山，心裡一動：既是聖地，仗打到了這裡，打到了這份上，應該要有祭拜天地的儀式了。

左玄英命令部隊就在山麓稍作休息。狼居胥山，雖然山谷青翠，整個坡身卻像是石塊一般，堅硬陡峭，在料峭春寒底下，顯露出冰冷的墨色。左玄英率一支人馬，沿著不太陡的山路登頂。
二寶跟著左玄英站在狼居胥山的最高處，從這裡可以俯瞰茫茫大漠，他們和敵軍廝殺過的地方。二寶看著左玄英，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心裡在想著什麼，只見他神情肅穆地站在那裡，任憑猛烈的山風吹起他那頂紅色的披肩。

山頂有平地，有絕壁。左玄英看了看上方，又看了看下方，命令士兵，面朝南方，背靠絕壁，搭建一座祭天的罈子，並立了一座石碑，千秋萬世，標識大漢之功。罈子築好了，界碑立起來了，左玄英便率眾上壇祭拜上天，將此番攻伐之勝上告天帝。
沿狼居胥山往北而去，還有一座山，名姑衍山。與狼居胥山不同，姑衍山一山嫩綠，十分清秀。左玄英率眾又登上了姑衍山，也搭起一座檯子，祭拜大地。
在經歷了數場艱險的血與火的征戰後，仰天俯地，神明彷彿在左玄英心中注入了一股聖潔的意念和力道。左玄英雙膝落地，良久，一語不發，心中默念，感謝天地神明，為死去的生靈祈安，為大漢祈福……

這時，有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兵跟另一個老兵耳語道：「行封禪禮，這不是帝王才有的權力嗎？」老兵想了想，回答說：「也許，咱們的驃騎將軍就是天將下凡，不然怎麼可能打了這樣的勝戰呢！」
那個年紀大一點的兵點頭說：「戰無不勝，真是奇迹啊！」

封禪禮畢以後發生的一切，在二寶腦里彷彿是夢中一樣。天蒼蒼，野茫茫，他們一路追殺，直達一個叫「瀚海」的巨大湖泊。湖水是藍澄澄的，天也是藍澄澄的，之間隔著一線皚皚雪山。在褐色沙漠里賓士多日的將士們，一看到如此景觀，宛如看到天界。

二寶呆住了。許多戰士們都站著不動。
左玄英同樣感受到了莫名的震撼。他告訴眾人：「將士們，我們已經在昔日匈奴的聖地，將我們取得的勝利祭告天地。現在，我們又目睹了這天界一般的景觀。我們可以班師回朝了！大家繼續保持好隊形和警惕，掉頭朝東南，開始行進吧！」

上集：中篇小說《紫荊花滿蒲津渡》十九傾城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