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的生活縮影之八：乘列車旅行

1995年以前，也就是做副教授之前，出差都是乘列車，這是級別規定的。

單位大門左側的一間門面出租給一家小公司，專門代購列車票，每張票收取手續費10元，後來漲到25元。最初，那家小公司只代購武昌列車站的幾個班次，後來就開始銷售全國各地的全部列車票了。由於出差都是計劃好的，我一般不會找「黃牛」買票；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找「老鐵路」走後門，或者改乘飛機。

出差的地點主要是全國的省會城市，沿海較多，也有旅遊景點。由於單位的主管部門和上級機關都在北京，所以，我一般都是乘坐37/38次公務員專用特快列車來回北京－武漢。中途只停幾個大車站，好像有10個左右。時間一般是晚上6點左右從武昌出發，第二天早上8點左右到達北京。列車提速以後，是晚上7點左右出發，次日早上7點左右到達；後來再提速，時間又縮短了。車頭換過好幾次，乘務員的服裝也換過好幾次。如果計算一下我的全部出差次數，平均每年20－30次旅行。除了絕大多數時間是晚點到達以外，我乘坐的列車（在我20多年內，估計有300多次旅行），還沒有一次事故，最糟糕的一次是晚點6小時。

在武漢乘列車，一般需要提前1小時到車站的候車廳，檢查車票和行李。似乎對行李的大小沒有什麼限制，數量上估計3－5個包裹都可以，當然，對於刀具槍械危險品等，是絕對禁止的。出公差，一般帶上介紹信以及各種證明文件，省得處處被查。如果是出差採樣，化學藥品也是有嚴格限制的。如果是一個人旅行，最好少帶行李，因為遇到上洗手間的情況，就不太方便了。乘坐37/38次公務員專用列車，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在武昌上車前，可以進入貴賓室（5塊錢的休息廳，後來漲到20元），看電視、或錄像；然後，到上車時，比普通乘客提前10－20分鐘上車，就不用匆匆忙忙排隊、趕路、找車廂。武漢的兩個車站，都設立了手機免費充電站。在中國乘列車，乘客從車站到找到自己的座位（或床鋪），一般需要跑步「前進」，趕5－10分鐘的路程，很多時候還需要上下樓梯，找到自己列車的進站口。當你坐下來的時候，往往是滿頭大汗。攜帶寵物乘坐列車，需要當地的檢疫證明。

37/38次公務員專用列車是一輛空調列車，除了2節軟卧，其餘全部是硬卧，餐車在中間。因為全部是無煙車廂，有些男士要解決煙癮，就只好「躲」在車廂連接處解決了。軟卧一間4人，左右高低鋪；硬卧一節100人左右，全部是3層，鋪位要比軟卧小三分之一。上車后，女乘務員會來到你面前，將卧鋪座位的紙票換成塑料或金屬的票，便於管理；下車時，女乘務員會主動來找你換回來。對於夜間下車的乘客，是最好的最周到的服務了。列車到站后，會有搬運工在車窗外吆喝，如果行李多，就不用擔心沒有人來接你。不過，一定要看清楚：搬運工是真正的車站搬運工，不是「行李獵犬」。

剛開始的37/38，服務比較簡單，除了廣播的新聞、音樂、小品、相聲，就是買小報期刊雜誌的，還有買水果、飲料、零食的。後來又多了一些服務，有廣播點歌，租借小VCD看電影，餐廳點菜等等，每個小桌上都有當天的報紙，或《北京日報》、或《武漢晚報》、或《楚天都市報》等等。總的來講，要比慢車或者普快舒適多了，不用擔心行李被盜，不用擔心人多找不到位子，也不用擔心熱或者冷，更不會有小販上車賣襪子、手套、玩具、黃色書刊一類的東東了。但目前的列車車廂內沒有電腦電源的充電服務，不太方便。

雖然床鋪的被單床單枕套一直是賓館式的，但質地明顯越來越好。車廂的衛生一直不錯，不會出現慢車或者普快車廂那樣的需要乘務員不停地掃地。也乘坐過慢車或者普快列車，還乘坐過城市間的旅遊列車（比如北京－天津，上海－杭州等），還乘坐過雙層的列車和子彈頭列車，舒適度和各種服務就千差萬別了。女乘務員，多數都是美女，令人有些迷惑。餐車雖然一直是那麼大，但飯菜要比慢車或者普快列車好多了。開始的一份飯菜是5塊，後來漲到10塊，最後是20塊，飯菜的質量多少有些進步。尤其是餐廳開設了點菜服務后，很多乘客去餐廳吃飯、喝酒，大大改善了飲食。列車上有開水，很多人喜歡吃泡麵，也是一種選擇。

列車路過一些較大的車站時，可以下車購買當地的特產，比如新鮮水果、燒雞烤鴨、紅棗花生、鹹魚辣菜等等。對於喜歡收集各地的城市名片和地圖的人來講，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列車經過山區的山洞，感覺是一次地心旅行；列車經過高原的山頂，可以放眼山下的梯田。各地的山脈、河流、湖泊、水庫、樹木、莊稼、學校、農家，都有各自的特色，彷佛在一日之內就看遍了這世界。

在列車上，一般情況下是打開電腦看看東西，或者玩玩遊戲；每進入一個省份或城市，手機會接收當地的歡迎廣告：歡迎來到某某地區，謝謝使用某某電信服務。有時候遇到美女，就聊聊天、算算命；遇到年輕人多時，可以打打撲克；有時候拿出MP3聽聽音樂，欣賞窗外的風景；有時候拿出相機，拍拍鄉村的美景，享受乘坐列車旅行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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